风流事,平生畅 下+番外——御景天

作者:御景天  录入:02-07

夜深人静,龙潭殿内烛火通亮,赵来在殿门口直打哈气。

殿内床榻上,楚凌天盘坐,一脸严肃整理他的龙床,口中念念有词。“朕小时候戴的金冠,广隶特意请人打造的。”“这个玉碗广隶在宫里用的。”

……

半个时辰后。

楚凌天自怀中掏出翡翠汤匙,“加上这把广隶喂朕喝汤的汤匙,正好一百零八件。”望着汤匙不多时就出神,深刻的龙颜要笑不笑,十分的诡异。

再过半个时辰。

楚凌天抱着个软枕稍感满足,就寝了。

殿外赵来深呼一口气,终于安歇了。抬起袖子狂擦汗。

莫府

莫家大厅今儿格外热闹。

大厅上首,莫名端坐右边喝茶,莫言板着一张脸棺材脸坐在左边。

下首左右两侧的客席各自坐了四个穿红戴绿涂脂抹粉的半老徐娘。她们今天是莫府的贵客,御史夫人亲自请来给她的宝贝小儿子做媒的。

自从前些日子莫言突然极其温顺答应她娘娶妻又忽然某一天十分坚决的反悔,弄得莫夫人十分没面子,她就跟他小儿子对上了,三天两头请人做媒,今天干脆把京城里有口碑的八大媒婆全请上府,逼着莫名厅前坐镇,防止莫言落跑。

御史大夫颤巍巍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角余光瞟见儿子乌黑的脸色,他猛得将茶水一口灌尽。

别这么看着我,有种摆脸色给你娘看!你老子我才是最无辜的一个!

媒婆们受了莫夫人重金所托,十分卖力地说开了。

这世上能将死人说成活人,螃蟹鱼虾从河里蹦出满天蹦跶的不是包龙星,是媒婆。媒婆两片嘴皮子一翻,东施能翻成西施,太监再回春变成男人。

今天莫家父子面对的不是一张嘴两片唇,是八张嘴一十六片唇。于是,一刻钟不到,莫名的眼就直了,莫言几次想挪屁股走人,他爹都死死拉住他——天地良心,这种地狱不能让他一个人蹲。

八个媒婆一轮下来,莫家父子被钉在座上想起起不来。

“大人,将军,我们这次身负重任,乃有备而来。”

“啪啪”一阵击掌声,媒婆带来的丫环捧上画轴二三十张,堆在大厅中央的桌子上。

“这些是京城待出阁名门闺秀里的翘楚,一个不拉都端上来了。二位大人请过过眼,看中了那个,一定说成,逃不出咱的掌心。”

莫名腹谤:他要是能看中,还需要你们八大金刚坐在此啊。

小丫环红着脸低着头在画轴堆里拿了一卷呈到莫言面前,看到莫言那张晚娘脸,小脸更红了。

莫言本来不看,莫名朝他挤眉弄眼,大概是叫他应付应付过过场。他无奈,只能看,看了一张又一张,看完抬腿就要走人。

媒婆里最丰腴的一个喊了声:“慢!”

莫言被那一嗓子吼得有些懵,好中气!多加苦练可以成为一代气宗。

媒婆拎了副画像冲到莫言跟前,绽开喇叭花一样的笑脸:“将军,这个姑娘是太师家的孙女,人品佳,样貌佳,家世好,您对她有哪里不满,请指教。”

莫名也凑上来瞧了一眼,点了点头,质问他儿子哪里看不上人家。

莫言只将画像瞄了一眼:“浑身上下没一样满意。”

媒婆惊愕,心道,好小子,眼睛不是长在头顶,是飞到天上了罢。难怪二十好几了也没婆娘。老娘今天就不信这个邪,一定把你终结在老娘手中!

媒婆绽着喇叭花笑:“将军,看看小姐的眼睛,多大多圆多水灵……”

莫言道:“牛的眼睛很大很圆也很水灵。”

媒婆窒息,好半晌:“……不圆的也有。”十分精准地从画轴堆里挑出一幅,展开。

莫言:“眼睛在哪里?本将没看到。”

媒婆:“……”

莫言看着她起了几分怜悯:“其实,本将偏爱凤眼。”

媒婆立刻复活:“凤眼?对,凤眼好,凤眼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一种眼睛。”媒婆暗自得意,小子,老娘一出戏就把你给懵了,看老娘一点点套出你要什么摸样的女人。媒婆笑得再接再厉:“不知将军对样貌上还有什么其他嗜好?”

莫言认真道:“你真想知道?”

众媒婆点头如捣蒜,就连莫名也凝神伸长了耳朵。

莫言沉吟片刻:“本将要求其实也不多。嘴不能太小,下巴不能太尖,眉毛不要太弯太细,最好能像剑。手脚不能太无力,腰板不能太纤细,个子不能太矮,最好能有六七尺。”

众媒婆无言的张大了嘴,莫名听得冷汗涔涔,哪家的姑娘长成这样?长成这样的姑娘能嫁得出去?

“……将军,您还有别的要求么?”媒婆艰难的开口,喇叭花笑撑死了只绽放一半。

莫言想了想,再追加:“最好有点酒量,花雕能陪我喝上两坛。有武功就更好了,喝完酒还能比划比划。”

媒婆倒吸一阵子气,像死了又活过来:“将……将军,若没听错,您要找一个长凤眼的,面相……不细致的,身量跟您差不多的,能陪您酗酒打架的……人?”这样的人媒婆不好意思称之为“女”人。

莫言郑重的点头:“正是。”

瞬间,众媒婆下巴掉到了地上。

莫名一口茶喷出老远。这……这是谁啊?造孽啊!

菩提寺

明镜自打回到菩提寺,就处于闭关清修之中。他足不出户,每日膳食自有小沙弥送到禅房门口。

如此一日复一日,过了一个多月,菩提寺里大小众僧没一人见过他。比照往常,他大多时候也是躲在屋子里,所以,一个多月没见,对菩提寺的和尚来说,实在是很平常一件事。

不平常的事发生在一个多月后的某一日。

这日,住持方丈在参悟释迦牟尼佛某句禅语时遇到了一些业障,偷偷摸摸敲明镜的房门。

敲了半天,没人应。

住持知道明镜就在里面,他猜想一定是明镜嫌他烦了,故意不理他。他就锲而不舍一直敲。没办法,他跟座下师弟打赌来着,要是参不出个一二三四,在师弟面前多么丢脸。

住持敲得指关节红肿,终于把房里的明镜敲出了声。

明镜道:“住持,又有何事?”

住持:“你没开门怎么知道是我?”

明镜:“整个菩提寺只有你有这么好得耐性。”

住持:“谢谢,开门让老衲进去。”

屋里沉默了一会儿,“住持有何事请在问外说罢。”

住持心道,那多不保险,外一被人听到,我悟不出佛法出老千找你帮忙,我这住持以后还怎么见人?坚决不在外面说!“你开门,让我进去先。”

……

在开门与不开门之间争执了半天,住持终于如愿跨进了明镜的禅房。

“明镜,你的头……?”住持嘴角抽了抽,就要咧嘴笑,瞥见明镜阴阴的脸色,打住。谁让他有求于人的。住持干咳了一声:“大约老衲帮你剃度之时没弄好,才像如今这样长出头发来。老衲再帮你剃剃。”

明镜淡道:“不用了。”

住持:“这样不好,和尚长头发多奇怪。”

明镜道:“我要还俗。”

住持看了他半晌:“你等一等。”转身出去,片刻返回,手里拿了个包袱递给明镜:“这是你当初上山时所带俗物,老衲早知道你不会永远做和尚,这个包袱一直收着,准备随时给你。你拿着它下山去吧。”住持一派高僧样道了声“阿弥陀佛”。

明镜将包袱往桌上一扔,转身打坐。

“你不是要还俗么?怎么还不走。”住持诧异。

明镜不搭理他。

住持从他左边走到右边,又从右边走到左边,来回走来回问。明镜终于忍无可忍:“我这个样子怎么到人前去?……等头发长长了再走。”

住持闷了半晌,无辜道:“那你以前还是光头,不照样见了很多人。”

明镜怒:“你让我顶这样的头去见他?”

住持:“他?哪个他?他是谁?”

明镜嘴闭得跟河蚌一样,脸色铁青,任由住持一个劲的在他面前念叨。

萧府

几个身着蓝色短劲装的年轻魁梧小伙子围成圈蹲在广隶寝房前的小园子里。

蓝衣甲望天长叹:“萧大人怎么就离京了呢?”

蓝衣乙揪地上杂草:“大人为什么离京?”

蓝衣丙瞅了大伙一圈:“他什么时候回来?”

众蓝衣:“……”

沉默一阵,蓝衣甲清了清嗓子:“哎,一天不被大人瞅一眼,干什么都没劲。”

蓝衣乙疑惑:“大人什么时候瞅过你?我怎么不知道。”

蓝衣甲得意地笑:“你有所不知。大人在府中时,每回我在院子里巡视,他都会瞅我一眼。”

“你看错了,他瞅的是我。”蓝衣丙笃定道。

众蓝衣:“是我!”“我才对!”“我!”……

一时间园子里“我”个没完。

蓝衣乙置身事外:“德行!告诉你们,之前大人在皇宫偏殿……就是被陛下关在皇宫的那一个月,负责守偏殿大门的就是我。我每天看他好几回,他穿着白绸内衫,躺在榻上……十分的……”他眨眼认真思索片刻,“十分好看。”

众蓝衣:“……”

蓝衣乙十分显摆,众人很眼红,虎视眈眈。

“你们要干嘛?”

“扁你。”众人齐声道。

蓝衣乙:“喂,我们都是禁军。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众人没理他,一拥而上,园子里顿时炸开了锅。

“吵死了!”不耐烦的一声低吼,假山后面转出一个人,一个黑衣袍年轻人,“还吵!欠修理吧?”

“窝里反啊。”呼啦啦一下子,花丛里,屋顶上,树枝丫间,能藏人不能藏人的地方闪出数道黑影,饶有兴致看着混战成一团的众蓝衣。

“没你们事,闪边去!”蓝衣甲道。

“你们吵得我无法安睡。”黑衣甲环手抱胸扬眉撇嘴,看着杀气腾腾的一众蓝衣,一脸鄙视地嗤笑:“瞧你们这点出息!不就看一眼么?至于打成这样?那我还摸过大人的胸,你们要怎样?”

摸胸二字无异于一道惊雷,把在场一众蓝黑衣都震懵了。

寂静了片刻,黑衣甲觉得他周围气氛很不对头,杀气横生。瞄了瞄左右,连平时称兄道弟的几个都朝他目露凶光。

“呃,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大人出游回京那几天,有一回我负责贴身保护,我一个没留神绊了一下,肩膀靠着了大人……的胸膛……”

“什么绊倒?你负责保护他,自己还能先绊倒?你是故意的!”蓝衣甲满脸“你真龌龊”,站到黑衣甲面前:“你我单挑。”

“怕你啊?”黑衣甲整了整衣袖,满不在乎道。

“他完了,轮到我。”蓝衣乙。

“要不,也算我一个”黑衣甲转身,见说话的正是他在暗卫里的结拜兄弟。

“我也来!”“算我一个!”“还有我!”……

园子里又开始“我”不绝耳。

“你们能不能有点家教!想掀了我家爷的屋子不成!”这句吼出自恰巧路过的萧府家卫之口。

蓝黑一众顿时消停了。

家卫瞅着大木桩子一样一根根杵在他面前的“外人”,咬牙切齿,“没家教,在别人家还闹成这样。”

“别人家”三个字让蓝黑众人的眼角都不自主的抽了抽。他们确实不是萧府的人,天知道每回见着了土生土长的萧府家卫他们有多自卑。也只有天知道,他们多想把眼前高出他们一截的原装家卫身上的灰衣服扒下来套在自己身上。

家卫冷眼扫他们一圈:“没家教,更没品,没品得跑到别人府里抢别人家的主子保护!”

众人不痛不痒。

家卫很恼火:“大人回来,我去跟他说,把你们都打回原籍。”

众人怒。黑衣甲阴阳怪气道:“我们走了大人安危谁来保护,萧府宅院谁来守?”他见家卫要插嘴,很不给面子的吐槽,“也不知道是谁,守着宅院也能将重要的特赦状弄丢了。”

家卫气结。

“对啊,弄丢了,居然还没发觉。”不知是谁凉凉地在正刺啦刺啦冒火的家卫头顶泼了碗油。

“你们!我要单挑!”家卫怒道。

园子里第三次闹腾起来。

“你们在做什么?”一个声音波澜不惊,却很沉。

众人回头,见是韩凛,马上规规矩矩站好。韩凛眼下算是他们蓝黑灰所有衣服派别的总头头,对他们有权利,看谁不爽踢了谁未尝不可。

韩凛瞥了他们一眼,默然自若打廊里走过。

待韩凛走远几步,蓝黑灰人群里迫不及待私语开了。

“大人这次出门连韩老大都没带。”

“老大很镇定嘛,跟寻常没两样。”

“老大素来无动于衷,就跟木头一样。”

……

众人讨论得正起劲,不远处韩凛直愣愣撞在了柱子上。

“撞得好结实。”“应该很疼。”

“唉~”一声长叹,众人转头,见拐角里踱出一道挺拔的蓝色身影,此人正是禁军十教头之一的马郁,他望着韩凛的背影,没心没肺地咧嘴:“今天,第十六回了。”

众人了然地吁了口气。

马郁扫了眼蓝黑灰混乱扎在一块的一众侍卫,皱眉:“怎的?大人不在就浑水摸鱼了?你们对大人的忠心就只有这点程度?”

众人汗颜,刚要作鸟兽散,不,是各自归位,就见王勤怀抱着什么蒙头走来,口中念念有词:“爷,你啥时候回来啊?老奴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看不了你几眼了。”“爷到哪里了?李家的小子能不能把你护周全了……”“爷出门在外也念着老奴,差快马送绿豆糕来,老奴很感动……”

“绿豆糕”刚念完,王勤顿时觉得周身很压抑,一抬眼,正见一群蓝衣黑衣灰衣参杂的大小伙子将他团团围住,眼中有放精光的、绿光的、寒光的……无一例外盯着他怀中的纸包。

“你们……想干嘛?”王勤紧了紧怀抱。

……

“救命~你们是强盗啊!……绿豆糕也抢!”

马郁站在沸腾的圈外,掏了掏耳朵,“绿豆糕?那得看是谁买的。”唇角扬了扬,扑进了人堆里。

千里之外

李不让无缘无故打了个喷嚏。

广隶:“怎么?伤风了?”

李不让摇头,他鼻子不痒不塞,这个喷嚏毫无预兆。刚要解了外袍睡觉,又打喷嚏,毫无预兆,两个。

广隶:“要不,熬点药罢。”

李不让摇头:“兴许有谁在想我了。”话刚说完,李不让喷嚏不断。

推书 20234-05-11 :同居不同床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