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回春时,也不见它溶化,你知道这圣湖的水是哪来的吗?」
「不知道!」祁凰月摇头。
「你看石洞顶端是不是有个洞,其实这石洞尽头的上方,正是个河流,每当落雨河流水量增加,水就会流进这洞滴落下
来,经年累积,就成了这圣湖,而这上头的冰莲,应该是外头的药草籽随着水进来的,随着环境变化,就变种成了这副
模样!」
祁凰月听完咋舌的道:「真奇!」
「可不是!」说到自己族里最引以为傲的东西,长老可神气的很。「好了,时间紧迫,这些冰莲全是只需十几年才会完
全盛开的,你就随意挑一朵,赶快照我教你的方法让它提早盛开!」
「好!」
随便物色一朵冰莲,祁凰月从随身带来的东西里拿出一个杯子和匕首,之后,拿着匕首往自己的手上一割,滴滴鲜血从
伤口流出,祁凰月连忙拿杯子接住,等杯中的血一满,才赶紧止住血。
「长老,那这血是该浇在冰莲哪个部位?」握着杯子,祁凰月不知该从这冰莲哪个地方浇下去。
「根部,那个连着冰的地方!」
依着话,祁凰月慢慢的将血往冰莲根部倒下,只见血逐渐被冰莲吸收进去,随后只剩一滩浅红在跟部,证明这里方才倒
过血。
从来没见过这奇观的祁凰月,傻在那愣望着那滩浅红。
好、好神奇……
「别愣在那,还不快来将药抹在伤口!」长老坐在一旁的地上,呼喝着他。
「喔,好!」回过神,祁凰月回到长老旁边,拿出刀伤药往伤口涂上。
接下来,便是一个时辰浇一次血的重复动作,时间一到,祁凰月便拿着匕首往手上划下。
十日后——
时间一到,祁凰月拿起匕首,卷起衣袖,往已经伤痕累累的手臂上划下,在旁见到他满是伤痕的手的长老,不禁问:
「那个男人真的值得你这么做吗?」十日来见他每一时辰就往手上一划的动作,久而久之,他也心疼起来,才会问这问
题。
拿着杯子接血,祁凰月轻声道:「没有所谓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将血往冰莲根部一倒,饶是数十次见到血被冰
莲吸收的情况,他还是会忍不住在心里惊叹。「刚开始在他说要用我的名义娶我时,我心就已经稍微沦陷了,之后随着
他的专情专意,我的心沦陷的更深了……」
他转头看向若有所思的长老,嫣然一笑。「他对我的情,我感受的到,也很明白,我的心沦陷了,何尝他也不是……长
老,你知道他的身分吗?」
长老遥遥头。「你没说,我怎会知道!」
「皇帝,他是苍晏的皇帝!」祁凰月露出温柔的神情。「就算苍晏不禁男风,可他仍是不顾天下人的感观,硬要以男妃
的身分将我娶进宫……而他这么一个身分尊贵的皇帝,却放下身段,事事让我……你想,这样的他,我就算死,也不会
让他发生什么事!」
听完他这一席话,长老震惊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阵静默之后,长老才慨然而道:「痴情啊……」
整个石洞,回荡着这三个字,久而不息……
十一日后——
在祁凰月最后一次将杯中的血往冰莲根部一倒,等根部将血吸尽,许久之后,才听到「啵」一声清脆的声音。
「成了!」长老高兴的比了比备在一旁的盒子道:「来,将冰、不,血莲拿起来,放到里面!」
祁凰月双手托起二十一日以来用他鲜血滋润,如今整朵泛着与先前晶莹透白不同,同样的晶莹却透着殷红显得有些妖魅
的血莲,放到盒子里。
「这盒子是?」
「这是万年冰盒,全苗族里也才几个,这个我就送给你,让你存放血莲,要不然等你回到苍晏,血莲的效果也就失效了
,你这二十一天的努力就白费了!」长老细心的解释着,说到后面,忍不住心疼了一下。
一看也知这万年冰盒是极为珍贵之物,祁凰月没想到长老要送他。「这太珍贵了,我……」
「别说你承受不起!」长老打断他。「你这二十一日来的辛苦我看的见,你只要答应我两件事,一是等你回苍晏,一定
要给我吃个几颗补血的药丸,饶是你在这吞了我不少的药,但那也只是补你的精神,补血的作用还不是很大!」
祁凰月点头,「我会的!」他知道长老是真心的关怀他,
「第二个是,若是有空,就带着你家的男人来我这,我倒是想看看那你连死都要救回的皇帝,长的啥模样!」长老递了
块形状奇特的玉佩给他。「拿着这佩子,他们便会让你进来!」
听到第二件事,祁凰月不禁失笑,接下玉佩答应道:「等玦完全好了,我会带他来看看你的,让你鉴定一番。」
得到自己要的回答后,长老又问:「你是要现下就回苍晏还是隔日?」
祁凰月想也没想就回答:「我想现在就回去」他不想再让玦等下去了,等早点回去就早点回去!
「那好吧……」见他如此决意,长老也不好多留,「对了,前些时候我帮你卜算一下,你……回苍晏小心一点!」天机
不可外泄,长老也只能这样说。
「我明白了!」祁凰月也晓得长老话中之意。
「那好,你先起程吧!我要整理这……就不送你了!」长老对他摆摆手。「记得你答应我的两件事!」
「是是是!」祁凰月连回了好几声,才向长老郑重的一鞠躬。「谢谢你了,长老!」
然后,就捧起万年冰盒,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等他走后许久,长老才喃喃低语:「怪了,拿药回去救人应是喜事,有危险应该也能逢凶化吉,为何我卜算的结果,总
是不顺,好似有性命危险的事发生……真是奇了!」
3
此时,皇宫。
御书房内,慕容易珩正代替着至今仍昏睡不醒对外宣称还未回宫的慕容易玦批奏章。
虽然慕容易玦是出宫没错,但臣子仍是会把奏章交给暂待政事的颜少卿,只是在他们回宫后,颜少卿就马上将政事丢给
他,毕竟有些事他处理不来。
将最后一个奏章批完,慕容易珩疲倦的揉了揉眉心,这就是他不想当皇帝的原因,每天观看这些奏章,不会累死才怪,
真不知道他那个弟妹何时才会回来,让皇上早点醒来……
想到这,慕容易珩不禁回想起当时他们听到慕容易玦中毒十的情形——
在听到慕容易玦是因为祁凰月的私人仇恨才中毒,一时间,慕容易琤和慕容易玹完全不能原谅祁凰月,而慕容易珩起初
也不太能原谅祁凰月,但是在他听到祁凰月不顾生死千里迢迢的到苗族取药时,他才放下仇恨,只是他那两个年纪尚小
的弟妹,可就不这般想。
「谁叫他害皇兄中毒,去取药回来也是他该做的事!」当时的两人齐声的吼道,让慕容易珩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在祁墨风护送他们秘密回宫,而颜少卿和戚傲之听到这事,却令他们讶异的只是耸耸肩。
「那两个人的为对方做的事,我们旁人很难懂得!」
对于这样的回答,慕容易珩还真有些放心,要不然祁凰月可真成了宫中千古不赦的罪人了!
至于护送他们回来的祁墨风与云凛,则是不多留在皇宫,毕竟祁墨风要回家交代一些事,云凛则是需回隐云宫处理事情
,而跟他们来的寒江雪,则依着祁凰月的请求,留在宫中照顾慕容易玦。
然而,为了让其他臣子不质疑为何只有他们三人回来,慕容易珩只能宣称皇上和爱妃有独自的事要办。
突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打断慕容易珩的回想,让他回神过来,而随之而来的消息却他他胆战心惊。
「王爷,不好了……东殷正举兵准备攻打——」
「你说什么?!」慕容易珩瞪着眼前传报消息的太监,大吼。
「王、王爷,大臣们都在大殿等王爷过去……」太监颤声的禀报。
慕容易珩逼自己冷静下来,正了正神色,才道:「你先下去,本王随即就去大殿!」
「是,奴才告退……」
慕容易珩略为将奏章收拾一下,连朝服也不换的马上赶到大殿。
此时大殿,已是议论纷纷,吵闹不已。
慕容易珩走到中间,大喝:「都给本王停下!」
刹那间,整个大殿安静无声。
满意眼前状况,慕容易珩才开口:「战事突如其来,皇上身在宫外应是不知,就由本王暂待处理,各位大人觉得如何?
」
「一切全凭王爷处理!」众臣子齐声的道。
「很好,哪位大人能告诉本王,为何一向和平处世的东殷会突然举兵要攻打我朝?」
「回王爷!」兵部的尚书走向前,「去年东殷国主因年迈,故宣布即将退位给大皇子,而这一年来,恐怕……」
「恐怕是在养精蓄锐,准备攻打我朝!」慕容易珩恨恨的接道。
「不过,我朝目前的国力充沛,应是可以将东殷打回!」财政管理的臣子马上走向前宣布当前朝中国力状况。
「这……」慕容易珩也一时拿不定要打不打,干脆直接问身为将军的戚傲之:「戚将军,你的意思呢?」
「以臣所知,东殷的兵力应该不强,就算一年给他们养精蓄锐,也不足以为畏!」戚傲之想了想,才给了答案:「是可
以考虑攻打他们,让他们戒惧!」
「那如果本王提战,各位大人有无意见?」
「以王爷的决定为主!」
「那好!」慕容易珩看向戚傲之。「戚将军,本王在此命你举兵攻打东殷,兵将之数,由戚将军自行衡量!」
「臣遵旨!」
「那么各位大人,请先退朝吧!」慕容易珩摆摆手。
半个月后
风尘仆仆,沿路连夜赶回来苍晏的祁凰月,此时正站在皇宫外的一面墙下,思索着要往哪翻墙过去。
目前的他是和皇上在外,如果走正门肯定不行,就只能用翻墙的方式进宫,可问题就来了,白天的皇宫可是人来人往,
不比夜里皇宫只有禁卫在行走,他如果这样进去,肯定是马上被发现到——可他又不想等到晚上。
祁凰月眼神东转西转,最后定在眼前不远的一棵树上。
直接翻过会被发现的机会很大,那他何不在树上观察动向,等时机在进皇宫。
思索好主意,祁凰月马上翻到那棵树上,隐住身子,等待时机进去,在他东等西等好一段时间后,终于有个无人经过的
机会。
祁凰月一个纵身跳了下去,东看西看没人后,才跃上屋檐,往皇帝寝宫的方向而去。
等祁凰月来到寝宫外,正要推门进去,里头却传来谈话声音,止住动作,祁凰月凛神聆听。
「……江雪,皇上今日的状况如何?」是慕容易珩。
「还是老样子!」
「那就好!也不知凰月何时才能回来,我那两个弟妹的问题真不知该怎办!」
「发生什么事?」
「你也知道他们现在恨着凰月,这几天居然还跑来告诉我,要我直接下令去除凰月妃子的身分!」
站在门外的祁凰月黯了黯神色,心中苦笑不已。
原来……他们恨他恨的要死……也对,是他害他们的皇兄变成这样……
算了,等玦一醒,他就随便用个名义,偷偷离开皇宫吧!
想好后,祁凰月才打开门,走了进去。
而正在里头谈的正兴的两人,一看到他走进来,全愣在那,等他将手上的万年冰盒放在桌上后,两人才惊醒过来。
「阿月(凰月),你回来了?!」两人同声异口的道。
祁凰月轻轻向躺在床上的慕容易玦额上一吻,才回答两人:「嗯,我赶回来了!」
「那你不就拿到冰莲了?」寒江雪讶异的看着他。前前后后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耶!
「没错,在那冰盒里!」祁凰月指向桌上的万年冰盒,却不小心将手腕的伤口露了出来。
眼尖的寒江雪看到后,虽然有些怀疑,但也只是把伤口想成是在回来的路上弄伤的,并不多做想像。
寒江雪轻巧的打开冰盒,有些惊讶的看着里头的冰莲,连一旁的慕容易珩也好奇的走向前一看——
「为什么是红的?」慕容易珩提出疑惑。「不应该是白的吗?」
他没记错在回来的路上,云凛闲暇时跟他们透露有关冰莲的事情,也提到冰莲的颜色,可是眼前这朵……
慕容易珩一个问句让寒江雪顿时清醒。云凛不是说过冰莲是白的,可是这朵为什么是红的——
一瞬间,寒江雪想到他刚才在祁凰月手腕看到的伤。
不可能……应该不是他想的……
「阿月,你把你的袖子给我撩起来!」寒江雪面色铁青的大吼。
「干麻?」祁凰月不理会他的表情。「这朵冰莲应该是比较奇异吧?当时苗族长老给我时,我也没过问!」
他原先就不想让人知道这朵是他用血让它盛开的血莲,只是他没想到寒江雪这么机伶,居然会联想到那。
「你别想给我就这样晃过!」寒江雪瞪向他。「云凛说过冰莲的模样,以及跟冰莲有关的事——包括并没有其他颜色的
冰莲这件事!」
「等等!江雪,这冰莲有什么不对吗?」慕容易珩不解寒江雪为何突然暴怒起来。
「不对,大大的不对!」寒江雪冷笑的看着祁凰月。「阿月,你是要我亲手帮你,还是自己来……」
自知好友不见不死心,祁凰月无力的劝着他,「江雪,别看好不?」只是看着他的脸色,似乎不行……
果然!
「看来,你是想让我亲手替你用了!」寒江雪也不跟他罗唆,直接向前就要撩开他的衣袖。
明白自己再躲,寒江雪就会用更偏激的手法让他的手臂露出,祁凰月无可奈何的伸出双手,任寒江雪撩开他的衣袖——
「怎、么、回、事?」寒江雪盯着他的手,一字一句的问。
双手手臂上,布满一条一条的伤口,虽然已在愈合,但仍然是怵目惊心,让人不禁联想受着些伤的痛。
原本不解的慕容易珩,一看到伤口,再想到那朵冰莲的颜色,马上知道那冰莲的红是怎么来的,也不禁瞪着祁凰月。
在两人逼迫下,祁凰月无奈的将自己取冰莲的方法全讲了出来。
「一个时辰滴一杯血,还连续二十一天?!」寒江雪已经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看祁凰月。
他现在才发现,阿月的脸色和以往的不一样,变的苍白多了……为什么他会没在刚才人进来时注意到……
「这又没什么,干麻那么大惊小怪!」祁凰月白他一眼。「你还不快点将冰莲入药,迟了我可不饶了你!还有,王爷,
你能不能去帮我拿几粒补血的药。」
「你!」寒江雪想气又气不起来,只好闷闷的拿起冰莲,去做解药。
而慕容易珩叹口气,本来想骂人的话也吞进肚里,无可奈何之下,也离开去帮他拿药。
见他们终于离开,祁凰月大大的松口气。
「好险……」
第八章
1
在祁凰月拿冰莲回来后,寒江雪花了两天的时间炼制解药,总算把药制成,也送进了慕容易玦的口,并连续喂药数天。
连喂解药五天后,寒江雪为慕容易玦把脉,才告知众人毒已经清了,只剩好好修养几天,就能够醒来。
而对祁凰月仇恨在心的慕容姐弟,一听到冰莲是用祁凰月一时辰一次且连割二十一天的血才得到的,马上仇恨释怀,还
不时对他嘘寒问暖,看的其他人直摇头,祁凰月直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