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秦方南颇不客气地问。
“你是谁?”许笑哲也不客气地挑眉问他,居然管那么多!
“不好意思!我早约好了!”秦方南直接了忽视许笑哲的无礼,一挥手对谢让展个了个超级阳光的笑,连个招呼也没让许笑哲和谢让打,直接把许笑哲塞进了自己的车里。
“你到底干嘛!你谁啊你!”估摸着逃离里谢让的势力范围许笑哲才开始反抗。
“闭嘴!”秦方南也吼。
“你是疯的?”许笑哲犹疑着问。
“我们,去做吧!”秦方南突然说。
近乎绑架,许笑哲被带到了一个酒店。许笑哲对这个酒店没什么好感,谢让就住这里。秦方南熟门熟路拖着许笑哲进房,进了房还是没有二话地开始脱衣,动作粗鲁。
当他开始扒许笑哲裤子的时候,许笑哲彻底火了。
“你到底要干嘛!”
“老头,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做。”秦方南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说。
就这几个字,让许笑哲小震撼了一把,面上看不出来,只是突然大脑当机,胸中波涛暗涌。
“哲,我们做吧!”当年的谢让说。
“哲,喜欢一个人当然会想要和他做啦!”谢让说这个话的时候还敲了一下许笑哲的头。
许笑哲不明白爱情究竟应该是怎样的一个形态,当年谢让说服他上床的话,他信了好久好久。可是后来,他们没有再在一起,他们丢失了所有的联系,自然也没有再做了,许笑哲那个时候想,不再做了也就是不再喜欢了吧。许笑哲于是尝试过同别的人在一起,可是他发现完全不行。直到后来,又过了好久好久,许笑哲早已经觉得同谁在一起都无所谓的时候,谢让又出现了,一见面还是做。
这真是谢让的信条。许笑哲苦笑。
就这么一小会的恍神,足以让秦方南有机可乘。待许笑哲回过神来,秦方南已经含住了许笑哲已经抬头的欲望。在这个年轻人面前,许笑哲总会失控,理智告诉许笑哲,秦方南是危险的。
可是从这个角度看来,秦方南专注而又认真。秦方南肤色健康,五官精致还带点野,如果他自己不配合的话,很少会有人敢直接上了他吧。
开始他到底是为什么一次又一次找上自己?许笑哲也没时间想了,秦方南的技术不算好,可是让许笑哲很有感觉。
许笑哲感觉胸中有什么燃烧起来,灰烬或者是新生。
第7章:谢让的觉醒1
有人的地方,就有应酬;有应酬的地方,就有饭局;有饭局的地方,就要喝酒。最近每回有要应酬的时候,许笑哲都要带上小陈和季年年。他们年轻活泼又能喝。带上小陈和季年年,也是许静然的指示。这些年许笑哲的胃不行了。
朱四爷找许笑哲吃饭,商量点事。
其实只要朱四爷开口,就算是天大的事情许笑哲也都得乖乖照办。这些年朱四爷的关照许笑哲一直记在心里,早期拉不到赞助都是朱四爷帮的忙。
许笑哲领着小陈和季年年风风火火地往约好的地方赶,小陈的心里还是很不以为然的,他觉得现在就算是要为朱四爷做期专题,为朱四爷歌功颂德许笑哲也心甘情愿不带半点含糊。
从某种程度上说,小陈的嗅觉还是很敏锐的。
许笑哲同朱四爷有些渊源。
据说两家几十年前是邻居。许家开了个医馆,朱家就在那医馆旁边。
朱四爷的娘是个寡妇,一个人拉扯大四个孩子。朱四爷还没发迹的时候也过过苦日子,四兄弟一起看着米缸发愁,大的穿过的衣服给小的,鞋底穿出两个洞才给做双新的。
这些许笑哲当然都不知道,许笑哲对朱四爷有印象还是十多年前,朱四爷拎了大包小包一大堆补品上许家来看老太太。他是来看许笑哲的奶奶的,不是许家现在这个老太太。可惜老太太已经作古了,朱四爷同许笑哲的姐姐哥哥感慨叹息一阵,许笑哲在旁边听得不知所云。
事后许笑哲问许笑梅许笑贤怎么回事,许笑贤不开口,许笑梅也只是稍微提了提。
许家世代行医,动乱时期医馆没了,但是技术仍在,到后来小病小痛的也还是能看的。当年朱寡妇上门来看病,都只当是帮衬邻居从来没有收过医药钱。后来朱家兄弟出去闯荡的时候,也是许家帮忙照料着朱寡妇,许笑哲他奶奶当朱寡妇是亲女儿一般。可惜朱寡妇命短,享不了儿孙福,早早就走了。
朱四爷回来的时候,四兄弟已经只剩下老二和老四了。他心狠有魄力,黑白两道都吃得开,三十多岁的时候就已经是“爷”字辈了。早在二十年前,朱四爷开始搞房地产,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这些渊源,小陈不知道。他只知道朱四爷是个土老板,就一爱穿唐装的老头(他一直以为朱四爷的业余爱好是打太极)。现在干得有声有色的那些,哪个不是名校毕业海龟回国,比如那回那个谢让,闪亮亮的风度;再不济些的,也得同官字沾点亲带点故。
朱四爷现在看上去只是清清白白一个生意人,所以小陈也不知道这其中种种渊源。
所以在路上小陈问:“许哥,这‘猪饲料’又请咱吃啥啊?”
许笑哲没作声,心想有本事你把这话当人面说吧!季年年坐在后面冷不丁地冒了一句:“你知不知道要是早十年说这个话,你现在已经在海上漂着做浮尸了!”
许笑哲笑,小陈不服:“你一小丫头知道这么多?”
“道上的事,你这样的猥琐男知道个屁!”季年年一脸鄙视。
许笑哲好奇,“道上的事,你怎么就知道了?”
“听人说的呗!混过两天的都知道。”
“你混过?”小陈更不服了。
“那天上网,看见有人八卦。我见故事还就像是我们这的,就找那人聊了聊,感人肺腑的兄弟情爱啊!”季年年一脸兴奋说得唾沫横飞。
小陈不做声了。
现在还活着的是朱家的老二和老四。老二年纪大了身体不好,现在一直待在疗养院。
“到了给我小心点,管住你自己这张嘴。早十年说这个话一定是我们明天去海边给你收尸。你要等下在餐桌上乱说,估计我和年年今天的晚餐就要变成人生了。”
“人生?”小陈不明白。
“就是和鱼生一样人肉啊!老大我不习惯吃生的,要不咱改涮人肉?”季年年在后面接话。
小陈听到恐怖话题恶寒,季年年哈哈大笑。
朱四爷今天的主要目的是介绍个年轻人同许笑哲认识的。许笑哲进去包间的时候,看见里面坐着的也是三个人,朱四爷还是一身唐装,活像港片里的大佬,一对年轻男女倒是男的英俊女的妖娆。看见那个女人的时候,许笑哲瞥了眼季年年,暗叹了一句:狭路相逢。
季年年倒是自得地站在许笑哲身后一点的地方,目光闪闪,小脸上兴奋得满是红光。相比较接受到警告颇有些局促的小陈,她未免有些太high了?
朱四爷要介绍的年轻人是他侄子朱莫,刚从国外回来。许笑哲笑,这年头国外回来的人真多。朱四爷让朱莫叫许笑哲叔。
朱莫一身正装,正襟危坐,听见吩咐立马起身叫了声叔,还鞠了一躬。许笑哲也介绍了身边的人。其实这餐饭说是世交简单的见面更合适,理当不带这些下属。但是今天朱四爷是有目的的,他要把手底下的事渐渐交给朱莫,也就要帮朱莫先打开一个局面。
朱莫带来助理是个高学历的长腿美女。许笑哲对她有印象,叫游舟。当时同季年年一起竞争电视台的工作,季年年是台里金牌美女主持季佳的堂妹,许笑哲没带任何犹豫就收了季年年。游舟被拒绝时震惊和不接受的表情许笑哲一直记得,她本来以为自己是屈就得到工作是势在必得的。许笑哲觉得毕竟不是在招主持,漂不漂亮根本没那么重要,再说季年年长得也挺好;学历当然是求职的一个考评标准,但是她的完全不对口;不收她也在情理之中。
现在游舟是朱莫的助理。
一顿饭下来一期节目的内容差不多也就定了,朱莫的故事,很鲜亮很努力很自强很励志,适合推荐给各家各户做教育子女的教科书。小陈原本以为要做一期土老板发家史,听到是要做朱莫,顿时松了一口气,餐桌上表现积极。
其实朱四爷根本不需要沽什么名钓什么誉。
饭吃完了朱四爷说年纪大了熬不住了要先回家,朱莫很懂事地说陪着一起回。
“小游,你就好好招待招待这几位。”朱四爷上车之前说。
“四哥,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也马上回了,还要什么招待。”许笑哲随口应了声。
看着车子绝尘而去,剩下的四个人各有各的心思。
季年年脸上是诡异的笑,这种很欠扁的笑已经持续一整晚了,什么心思谁也看不出来;游舟板着脸想笑也笑不出来,还是有心结;小陈的心思,那就不用猜了,从见到游舟之后整颗心都飞到游舟身上去了,一晚上那双眼像被强力胶水粘上了一般跟着游舟转,自从上回ktv表白失败,他那个貌美如花的女朋友半个月后嫁给了一个其貌不扬的的哥,小陈参加完婚礼浑浑噩噩了两天又生龙活虎地开始狩猎了。许笑哲此刻看着各个人的表情,揣测各个人的心思。
铃声大震。许笑哲接电话。
“喂,老头。你在哪?”那边的声音比较无赖,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刚吃完饭。”许笑哲预备开溜回头对那三个说:“小陈,我还有事,两位美女就交给你了。”
说完许笑哲钻进了车里,秦方南问:“哈,老头,你有啥事?”
“你管我!”
“老头,他们都走了,你给我把车开回来!”秦方南在电话里跳脚。
暗叹了一句就说电话怎么这么及时,连逃都没逃得了,许笑哲苦笑一下还是在下一个路口调转了车头又回到了上车的地方。秦方南抱着一只雪纳瑞坐在马路牙子上。秦方南此刻的表情同那只雪纳瑞一样愁云惨淡,就是雪纳瑞显得老态一点。
看见许笑哲下车,秦方南抱着狗粘了上来。
许笑哲原本是真不想和这个年轻人有任何联系的。他直觉这个孩子不简单,就上次拉着许笑哲进的那个套房,就很不一般。虽然不是顶级豪华的那种,但是很舒服的。皇朝饭店,听这名字就该知道这个饭店走的什么路线:不求最好,但求最豪华。许笑哲也住皇朝饭店有不少回了,从来没有见过那个格局的。
皇朝集团大老板就姓秦,这个秦方南,只怕是要和他有些缘故的。
“老头,我好饿啊。”秦方南钻进车里就说。
“滚下车自己去吃!”
“老头你给我做吧,我想喝粥。”秦方南要求,抱着狗坐在副驾驶位上扭来扭去。
“上哪做?”许笑哲本来预备给他一拳让他闭嘴,看见秦方南那双同小狗一样晶晶亮亮的眼睛的时候,不自觉就说了那三个字。做就做吧,反正也费不了什么事。
“我家哇!”秦方南说。
随着秦方南的指点,许笑哲皱着眉把车开进了一个小区。市中心,当时宣传的切入点就是小户型。名字很怪异,叫水果蛋挞,小区里有个小天使幼稚园,俗称西点军校。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虽然这个小区名字怪异到丢人,许笑哲还是在这里有套房。
许笑哲当时想都没想就买了一套。一直在家里住着也挺烦,虽然一个楼上一个楼下谁也不打扰谁,但是仍然是不自在。有时候加班太晚了许笑哲就不回家在这里睡了。
许笑哲跟着秦方南进了屋,格局和自己那间差不多。没想到的是秦方南这里柴米油盐,要什么有什么,只是都还没开封。
“我买回来有些日子了,就是懒得做。”看到许笑哲询问的眼神,秦方南一边逗狗一边说,“我和新地刚好想出去找点食物,就看见你了。真巧哇。”
好好一条狗,叫旺财来福就好了,叫什么新地!许笑哲一边淘米一边想。秦方南把狗粮和牛奶倒在新地的盆子里,喜滋滋地跑来厨房。秦方南圈住许笑哲的腰,开始撒娇。
“去去,一边去。恶不恶心!”许笑哲脸上有些热,心跳加速,这个距离还是太暧昧了。
秦方南头搁在许笑哲肩膀上,开始嗤嗤地笑。许笑哲侧过脸看什么事情让他笑这么开心,嘴上也还是没停:“惹毛我了小心我放——”
秦方南一偏头,很容易就吻住了许笑哲的唇,轻轻地淡淡地,手从许笑哲的腰上移开,顺着手摸了下去,握住了许笑哲还在水里泡着的手。
所谓天雷勾地火。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所谓……所谓这回新地都被关在房门外面呜呜地叫唤,咱不是故意要和那狗比,只是与其刨着门想进去加入或者参观,不如乖乖做在客厅看场电影吧。
第8章:谢让的觉醒2
十一点,谢让一个人在一家餐厅的二楼吃饭,偏过头就能看见大门口的人来来往往。如果是年轻的时候,这样的场景或许还能让他有些感触;但是现在,习惯了。谢让从来都不缺人爱,很多人争先恐后地往他身上扑。谢让从来不稀罕这些,他只要他想要的,因为只要是他想要的,他还没有得不到过。
多么强势的人生。
谢让也有过反省,许笑哲这样能避就避地对他,像见了瘟神一般,让他很不习惯。他自问没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为什么现在连朋友都没得做?毕竟因为天各一方就从此断了联系的不止是他们,千千万万的人都是这样的。断了联系并不是他一个人的错,他们通信的周期越来越长,后来有两回许笑哲没有回他的信,他也就再也没有给许笑哲写过了。
或者这些都是谢让自己的开脱之词。他根本就不是来找许笑哲做什么朋友的,但是他理所当然认为自己无辜。
所以当他在餐厅二楼看到许笑哲和那个年轻人并肩走进来的时候,这种无辜,升华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高度。
秦方南和许笑哲那么一番折腾之后肯定是不能自己做吃的了,煮粥?煮熟了就明天了。许笑哲只好拉着秦方南出来吃饭。许笑哲还想牵上那条狗,秦方南说那狗是他表妹的,今天只是代为照料,别让那狗饿死了就可以了。
看着秦方南大快朵颐,许笑哲有些食不知味,一是已经吃过了,二是终于明白这年轻人真赖上自己了,这一认知让他有些绝望。
许笑哲此刻的心情,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而后,还是手机响。
许笑哲起身接电话。
“这小男生不错啊。”谢让的声音,还带着让人不爽的笑。
“呵呵,什么事?”许笑哲问。本来他想说的是:谢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可是转念一想,言语太生疏了反而不好。只能证明自己还没有忘记他,自己还在乎他,自己还在乎那些过去那些伤痛。不如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当他是个许久未见的已经生疏了的朋友。连恨都没了,才是真的忘记了吧。
“现在的人?”谢让问。
“呵呵,差不多。”许笑哲笑,不然这要怎么回答?
“我想去山顶。”
“……”这座城里以山命名的地方不少,许笑哲想问哪个山的顶,又突然觉得这个笑话很无聊,只能继续笑道:“你好些年没回来了,现在去山顶不用像当年那样爬山了,有宽敞的大路呢。开车就能上去了,你要是不知道路,司机总是知道的。”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
“知道。”知道又能怎样?许笑哲挑眉。
“你就不好奇我现在在哪?”谢让很好奇为什么许笑哲不好奇他在哪。
在哪?许笑哲接电话就觉得了蹊跷了,估计他现在是在一个谢让视线可及的地方,但是他实在是不想见谢让,于是说:“说话也不一定要面对面才能说,听得清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