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在唇上使坏的物体,一阵小小的酥麻惊得离容收回改掐为抚摩的手指。
匆匆给青蛇洗完就把它抱到床上去睡,离容泡在换过热水的木桶里微微有些失神。
等会儿让小二准备笔墨纸砚上来吧,去那里一路上两人需要的银两不会少,只能像以前一样卖些自己的字画换得盘缠了
。
第十章:赶集卖字画
吃了五个大馒头外加一小碗酱菜,青蛇拍拍鼓鼓的肚子很满意的跟着离容去集市上。今日一大清早,离容就用一块很宽
的灰色粗布包着一堆东西说去集市换盘缠。青蛇好奇极了,集市上都有些什么呢?
好多人!这是青蛇到了集市的第一个念头。好多从来没见过的东西!这是第二个念头。好香啊!是什么好吃的?最后一
个念头牢牢占据着青蛇所有的注意力。
整条街道两旁熙攘的挤满了小摊小架,东西颜色繁多得让青蛇有些眼花。到处都充满了小贩极力叫卖与客人讨价还价的
声音,青蛇对那些稀罕的玩意儿都不怎么敢兴趣,像只小狗一样阖动着鼻翼努力辨别那些散发出诱人的香味都会是些什
么好吃的东西。
街上人太多,一个没注意,两人就有可能被挤散。离容肩上背着灰色大布包,一只手抱着一个从客栈小二那借来的木架
子,一只手紧紧拉住流着口水越走越慢的青蛇,有些微吃力的朝街尾走去,那儿还有位置可以摆个小木架。
费力挤到街尾,离容将高及肩部的木头架子摆放好后便取出布包里的画卷。只有三幅,精致简单的用竹轴和红绳镶裱好
。青蛇坐在架子后侧的石台阶上,双眼死死瞪着旁边不远一个冒着白烟飘着香气的馄饨摊子。
离容摸摸青蛇那绒毛般柔软的头发,含笑的嗓音在这集市的嘈杂声里让听者身心轻松愉悦。
“情儿,你才吃了东西出来的,等会儿卖出去了一幅画再给你买馄饨吃可好?”
青蛇眨眨可怜兮兮的黑眼睛,听话的点点头,心里急切祈求马上来人买哥哥的画吧。
或许是青蛇过于急迫的祈求感动了哪位大仙,不一会儿就真的来了个身材精瘦目光如鹰般锐利的老头走到架子旁边看画
,一边看一边不断点头,口中喃喃自语。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那老头眼中射出精光打量着离容。打量了一会儿又点点头,摸着白色山羊胡须开了口。
“这幅画可是小兄弟亲手画出?”说完又指了指三幅字画中间的那幅。
“三幅拙作皆是亲手画出。”离容不急不躁缓缓的回答。
老头看了一眼离容又重新端详着中间那幅画,连连点头,留下一句话便挥袖离去。
“恳请小兄弟暂时别将此画卖给他人。”
青蛇满心都是即将能吃到美味的欢快,看着这个明明很想要这幅画却走掉的老头,青蛇十分哀怨的又瞄了瞄不远处的馄
饨摊。吸溜着快流出来的口水,继续祈求着快来人买画。
已到饷午了,青蛇的脸蛋被日头晒得红通通的,肚子也饿得开始咕咕叫。来往看画的人不少,可一问及价钱之后都遗憾
的摇摇头离开。
一百两?太贵了,虽然画风不错,但毕竟不是什么名家。离开的人都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
在青蛇觉得自己可能会被饿到昏倒的时候,那个精瘦的老头又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用面纱遮住容貌身材纤细婀娜的
女子。
那女子在看了中间那幅画之后有些微激动,颤抖着素白的玉手轻轻抚摩着画里的景物。良久,女子才恋恋不舍的收回手
指。
“这画里画的是一百多年前云族的祈雨台,敢问这位公子是否亦是我云族的后人?”柔柔软软的莺语里带着些期盼。
从这女子过来时就一直沉默的离容摇摇头,看着女子疑惑不解的眼神才出口解释。
“离某曾经在一本野史上看过一个关于云族的记载和些许描述因好奇便试着画下来,若有人买了去便能凑合些盘缠罢了
。”
“像!实在是太像了!小女子云绿便是云族后人,自从一百九十多年前的那件事之后,云族因为上天惩罚终年再无雨水
不得以全部迁移离散。云绿家传有一族谱,里面画有多幅当时族里祈雨台。今日……”
略微停顿了一会儿,女子带着有些失望的语气继续接着上面的话。
“今日管家云伯回府告诉云绿,集市中有人在卖画着祈雨台的画,而且是亲手画出。云绿以为是云族的后人,就急忙过
来看看。”
说完便朝那个老头挥了挥手,老头从怀里拿出两张五百两的银票递给离容。
“能画得这么像,想必公子注定和我们云族有缘。这三幅画云绿买下了,这一千两银票公子千万别嫌弃。”女子边说边
亲自取下那几幅画小心的卷好。
“云绿姑娘,离某确实需要盘缠。这三幅画共卖三百两,离某不会少收,但也绝对不会多收。”离容不去接眼前的那两
张银票。
“哥哥……我饿了……”僵持中,青蛇可怜巴巴的扯着离容的袖子轻轻摇晃。
“情儿再忍忍,等会儿就带你去吃东西。”离容差点忘记了这小蛇精有很容易饿肚子的毛病。
“既然公子不肯收下云绿的心意,那公子便让云绿做东请两位吃顿便饭如何?”站在一旁的云绿有些小小讶异这少年的
漂亮,与卖画公子的明媚温柔不同,是带点妖艳的漂亮。
接过老头重新拿出的三百两银票,离容看了看苦着一张小脸的青蛇,无奈的点点头。
“有劳姑娘破费了。”
虽然没有吃到香喷喷的馄饨,但坐在精致雅房里的青蛇现在心里乐得很。左手一只酱汁猪蹄膀,右手一只肥美的水煮大
虾,小嘴吃的油汪汪的,眼睛还死死盯着桌上的鸡腿,那模样像是在宣告主权,你们谁敢抢。
离容强忍着想拖青蛇回客栈的冲动,双颊微红的接过那只递过来的大肥虾仔细剥掉壳蘸好酱,青蛇就着离容的手一口吃
掉鲜嫩的虾肉还不忘舔舔那沾着酱来不及缩回去的手指。
终于沉默不住的离容结结巴巴的朝桌子对面另外两个目瞪口呆的人小声辩解。
“他……他清晨有吃东西的……小孩……长……长身体……所以……所以……”
一直所以个不出什么的离容尴尬的接过递来的第二只大虾。
“所以要多吃点,才能长得结实些。”恢复神智的云绿细心的替离容把话说完。
此时的云绿已经取下面纱,淡雅脱俗的容貌倒是跟那柔柔莺语十分相衬。
除了青蛇,其余三人已放下碗筷开始慢慢交谈。等青蛇终于什么东西也吃不下瘫软的靠着离容的时候,那云绿已从言谈
间逐渐钦佩离容,称呼也变得没那么生分。
“离大哥真是博学多闻,令云绿实在钦佩。既然离大哥还会在河阳城住上两日,云绿能否领二位游赏一下河阳城的翠玉
山。”
离容并不讨厌这蕙质兰心的女子,况且她是云兰的后人,不能太拂人家的面子,当下就答应了。
“本准备明日带情儿去翠玉山玩耍,云绿姑娘一起也能热闹些。”
“那明日清晨云绿便去如意客栈找离大哥。”云绿很高兴离容的应许。
道别后,离容牵着吃得太饱说不出话来的青蛇回如意客栈。一路上,两人出色的容貌惹得路人不断的打量。离容向来不
喜欢很多人盯着自己的脸,只得加快脚步,被拉着小跑的青蛇难受得差点翻白眼。
回到客栈屋子里的离容终于发现了青蛇的不正常,吓了一跳。让青蛇半靠在床上,双手在它肚子上轻轻的按揉着。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吃得这样狠!”离容责怪的语气里更多的是心疼。
说不出话来的青蛇只能难受得汪着两泡眼泪使劲的瞅着离容,试图躲过责骂。心里却悄悄回答着,敢!
“晚上除了喝水不准再吃别的东西!不然明日不带你去翠玉山!”离容微斜着眼睛不看猛掉眼泪的青蛇。这小孩拿捏自
己心软,越来越会耍赖掉眼泪。
眼看离容不理自己,青蛇只好‘唰’的一下收回眼泪装睡。
第十一章:翠玉山遇到小白狐和他的师傅
一大早青蛇就有些不悦,昨晚上离容真的不准他吃任何东西,害得一个晚上都睡的不安稳。所以在早上只吃了两颗馒头
就得去爬山的青蛇,从一出客栈门就嘟着嘴巴闷不吭声的走在聊得正尽兴的离容和云绿后边。
翠玉山在河阳城城墙后边,环绕着大半个河阳城。因为一大片松木终年青翠欲滴,从河阳城里看去就像块透绿的翠玉,
故得名为翠玉山。
青蛇本是很喜欢像翠玉山这样凉爽舒服的树林子,但离容一直只顾着同旁边的绿衫女人说话而不理自己,所以青蛇开始
讨厌这个地方。这一年多来,习惯了离容只对自己好,而现在却陪着这个突然冒出来叫云绿的女人一直在说着什么大漠
啊云族什么的。青蛇不喜欢哥哥对着别人说这么多话,哥哥只能是自己的。
“哥哥,情儿肚子饿……呜呜……”青蛇在心里默数一百下也不见离容回头看自己一眼,终于忍不住了一把冲上去抱着
离容的腰就装哭。
一直悄悄注意身后动作的离容无声的弯弯嘴角,这小孩耐性还真差。掰不开缠在腰间的小手,只能任它去了。
“怎么才吃了馒头又喊饿。”淡淡的语调里却让人听不出真正的情绪,离容停下脚步。
“云绿带了一些芙蓉糕,是云绿自己做来准备到了翠玉亭再拿出来请两位尝尝的,现在小公子饿了就先吃一些填肚子吧
。”在一旁提着一个棕红色方木食盒的云绿笑吟吟的揭开食盒盖子。
青蛇松开双手,撇着唇偷偷瞄了瞄那个刻着花纹藤蔓的盒子显出一副不怎么稀罕的模样,嘴里的口水却开始泛滥,芙蓉
糕好吃吗?
“多谢云绿姑娘。”看穿青蛇面不对心的表情,离容伸手捏了捏青蛇挺俏的鼻子向云绿道谢。
青蛇现在不喜欢眼前这个女人,虽然她拿东西给自己吃。抢过食盒挎在自己的臂弯里,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淡黄色糕点
就往嘴里送。恩,凉凉的,香香软软甜甜。
“哥哥,吃。”将手中剩下的小半块芙蓉糕塞进离容嘴里,青蛇又拿出第二块吃了起来。
看着离容一脸宠溺替青蛇拭掉鼻子上沾的碎屑,云绿心里有些羡慕两人的亲近。离容温温和和虽然不冷漠,但明明就站
在自己的身边却感觉离的很远,远得有些不真实。
“离大哥无须客气,只要两位不嫌弃云绿手艺不精。”看着青蛇一块接着一块,自己先咬食掉一半再塞给离容吃,云绿
心里暗暗欢喜,不枉自己寅时就醒了开始做这糕点。
“云绿姑娘谦虚了,这芙蓉糕清凉甜滑,满口生香,怕是极用心才能做到如此。”拒绝不了硬塞进嘴里那些咬掉一半的
芙蓉糕,离容好不容易吃完这些甜腻的糕点,是下足了忍耐才没有当场吐出来。明知道自己不食甜,却还一直让自己吃
糕点,这小蛇精怕是在报复自己昨夜不让他吃东西,越来越调皮了。
“是啊,云姐姐。真的很‘甜’呢!”青蛇眨着水亮的眼睛舔舔指头,将手中空掉的食盒还给云绿。心里乐得很,谁叫
哥哥昨夜不让自己吃东西今日还不理自己,活该甜得你难受。
“很甜吧!云绿做糕点的时候特意多加了一些糖。明日你们就要离开河阳城了,云绿再做一些让二位可以在路上吃,还
请离大哥一定收下这小小的心意。”一想着自己开始有些喜欢上的离容明日就要离开,云绿心里极为不舍。
“恩恩!好!”很喜欢这种清清凉凉又甜甜的东西,青蛇马上忘记了自己不喜欢云绿,使劲点头答应着。
“那就给云绿姑娘添麻烦了。”离容知道青蛇喜欢这糕点,只能淡淡的应允。
“不麻烦,小公子现在填饱了肚子,那我们再继续往山上去吧。站在山顶上的翠玉亭可以将整个河阳城尽收眼底,景色
很不错。”云绿提着空食盒,朝上山的小道上指了指。
填饱了肚子的青蛇现在精神十足,甩开两人径自走在前面。心情也开始变好了一些,看见前面的野花野草就冲上去摘几
朵,暗自决定要抢先到那个什么翠玉亭里去。不一会儿,青蛇就将离容两人远远的甩在身后。
看着这上山只有唯一的一条小道,离容并不担心青蛇会迷路。之前憋了几天坐在马车里,现下让它好好的去玩耍吧。心
里这么想着,离容就和云绿一边闲聊河阳城里的风俗特色一边慢悠悠的朝山上走去。
这边兴冲冲的想赶在前面到翠玉亭的青蛇睁大眼睛一边走一边寻找着更好看的野花,自从同离容住在一起就没回过老林
子,现在走在这青翠葱郁的林子里,青蛇的欢喜劲儿又回来了。
看见一朵漂亮的紫色小花,青蛇欢快的跑过去摘在手里,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小花,青蛇就听到前面有人在说话。
“师父!你就答应我嘛!师父!”软腻的嗓音中透着一丝丝的妖媚。
咦!怎么有点像小白狐的声音?青蛇纳闷的朝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绕过几棵大树,两个白色纠缠的人影出现在前面,
其中一个稍微矮一些的白衣少年显然就是那个下山学艺的小白狐。青蛇很高兴,张嘴就准备喊小白狐。接下来的一幕却
让青蛇张开的小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瞪大眼睛傻愣愣的望着。
白衣少年全身挂在那个魁梧的男人身上,踮着脚尖将嘴凑上那个男人的,不断的伸出殷红的小舌去舔那男人紧闭的薄唇
。只过了一会儿,那个面色严厉棱角分明的男人便启唇咬住那截小舌。
看得一愣一愣的青蛇突然回过神猛的朝前面两人站的地方扑过去,心里大急,要救小白狐,不然小白狐会被这个男人将
舌头咬了去的。
沉浸在亲吻之中的两人被突如其来的这一撞击,差点没将对方的舌头给咬断。那个严厉男人冰凌般的视线就落在了急得
满脸通红的青蛇身上,左掌微动,似在运气。
呼吸有些急促的白衣少年面带粉色,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泛着蒙蒙水光,双唇略微红肿,整一个妖媚勾人的模样。在看清
这个卤莽鬼的脸时,慌忙按住身边人的左手急呼。
“师父,它是我朋友。”
掌间欲发的内力被这一按,瞬间收回。男人低头瞧了瞧白衣少年,丢下冷冰冰的一句话后眨眼便飞离两人的视线。
“山下等你一柱香的时间。”
早已习惯身边人的冷漠寡言,白衣少年拉起被撞坐在地上的青蛇有些微的嗔怪。
“怎么一年多了还是这么傻傻的没长进?”
“小白狐,你没事吧!那人为什么要咬断你的舌头?”看见小白狐说话还顺溜,还好,舌头还没被咬断,青蛇心想幸亏
自己撞的及时。
白衣少年伸出手用力敲在青蛇的头上,这个害自己浪费一次大冰山主动回吻的冒失鬼!心里又忍不住感叹青蛇的纯真,
看他模样都已经成人后又蜕了一次皮吧,怎么还没动情么?眨眨细长的桃花眼,小白狐决定点化点化这条小傻蛇。
“笨蛋!他没有咬断我的舌头!这叫亲嘴,是对最喜欢的人做的事,这样表示自己很喜欢他。不过记得只能是最喜欢的
人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