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之如墨出尘（魔法）下+番外——殇萧然(5)

话音刚落，就感觉背后一凉，随即肩膀被狠狠地踩了一脚，力道之大，楚写亦狼狈地后退了几步，捂着八成是脱臼的肩膀，讶异地盯着前方纠缠在一起的两道身影。心有余悸，幸好不是敌人，否则凭这等身手，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如墨一上前便发起了极为猛烈的攻势，让薛齐有些措手不及，肩膀挨了如墨一掌，楚写亦看得眼皮一跳，那掌下去绝对是重伤啊重伤……还以为两人是亲戚，没想到原来是仇人，看美人这恨不得将薛齐剥皮抽经的样子，难不成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就在楚写亦思索的空隙，两人早已过了不知多少招，众人只看到一白一青两道身影交错，从半空打到地面，又从地面杀上半空，一来一回，却完全看不清两人是如何出招，在场的武林人士不由得在心里暗自喟叹：果然是高手中的高手。

不知什么时候，人群已经围了上来，各个都看得不亦乐乎，舍不得移开眼，眼见如墨越打越卯上，魔力开始变得明显，作乐连忙在人群前方布上结界，如墨打得十分不专心，招招致命，不留余地，破绽也多，寻欢在一旁看得冷汗直冒，薛齐一抬手，打落了如墨手中的折扇，单手探向腰间，将人紧紧拥在怀里。雪尘祈靠在如墨的肩头，嗅着如墨特有的气息，满足地眯起眼，

两年了，让自己牵肠挂肚了两年的至宝，现在重新回到了身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雪尘祈说不出来，只是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如墨也没有挣扎，乖乖地任由雪尘祈抱着，良久，才由雪尘祈胸膛里闷闷地发出一句，“爹爹，我快没气了。”

听到熟悉的唤声，雪尘祈心头微热，松开了对如墨的钳制，对上了那双哀怨万分的眸子，雪尘祈含笑地摸摸如墨的小脑袋，“小家伙长高了不少。”他犹记得，两年前，如墨似乎还在他的胸口位置，现在已经有他脖子的高度。

如墨盯着雪尘祈带着淡淡喜悦的脸色，到口的话语硬是咽了回去，把心里两年来的所有话语融合成了两个字，一字一顿地道，“骗子！”

“嗯？”

“你骗我！”如墨第一次这么无礼地揪着雪尘祈的衣襟，死死地瞪着雪尘祈，“你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要和我一辈子的！不、会、不、要、我、的！”最后六个字，如墨磨着牙，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间蹦出来，可见他现在的心情有多么亢奋。

雪尘祈从来都知道他的宝贝儿子不是什么善类，只是第一次这么凶神恶煞、满面狰狞地看着自己，雪尘祈还真是很不习惯。想起以往总是喜欢赖着自己撒娇的模样，只能微微叹了口气。

寻欢见如墨眯起了眼睛，知道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连忙冒着杀气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看了两人一眼说道，“两位主子刚刚相逢，有什么事不如找个安静的地方详谈？”

如墨扫视了周围一圈，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了手。走到了也在一旁围观的福态男子面前，‘天下第一高手’大会的主持者见到如墨一脸煞气的模样，身体不听使唤地开始颤抖，再美的人儿，若是都像他这般，也与修罗无异啊……

“你抖什么抖，舍利子交出来！”

“啊？”主持者畏惧又些茫然地看着如墨。

如墨原本就是一肚子火没地方撒，见主持者这副傻样，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啊什么啊！我的东西在哪里！”

“我、我……”

“我什么我！信不信我一掌废了你！”如墨举起手，倾身向前，还没进一步的动作，那福态男子便惨叫了一声，昏倒在地。

“你！”如墨指着地上的假尸，气得说不出话来。雪尘祈上前搂过如墨的身子，轻轻拍着他的背部替他顺气，“什么东西？”

“就是……”

“不好了！不好了！铁、铁、铁箱被撬开了！”一个身着家丁服饰的小厮急冲冲地跑了过来，头顶的帽子挂在了后半脑勺。

“什么？！”众人急忙上前查探，如墨右眼皮一抽，也跟了上去。

这是一个毫无半点修饰的大铁箱，是用最好的玄铁打造而成，重逾千斤，上面的锁头也有一个小孩的手腕粗细，而此刻，却被硬生生地扭断在一旁，里头的物品不翼而飞。

这……

众人面面相觑，放眼江湖，就算是力气再大的人也不可能做到……

察觉到一股异样的视线，寻欢转过头，正好对上楚写亦怪异的目光。

第十四章：约定

坐在楚写亦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马车里，寻欢、作乐在外头驾车，顺带悄悄布上了结界，以防止自家前陛下和陛下的对话外漏。

车内，如墨眷恋地倚靠着雪尘祈，双手紧攀着不放，害怕一松手人就会再次没掉似的。雪尘祈任由如墨放肆着，双手贴着如墨的背部，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是在安如墨的心，也是借由手下熟悉的触感安了自己的心。

良久，如墨在闷闷道，“爹爹，刚刚我探过那铁箱了，上头残留的气息虽是这世界的阴气，但力量却异常地强大，前些日子在丧魂坡我与这力量打过交道，不似这世间应有的。”

“嗯。”雪尘祈随口应了声，显然不想在这时候谈一些无聊的事情。

如墨听到应允，自顾自地说下去，“在来之前，米亚神官曾说过，爹爹没有专心恢复魔力，却不断地在迁转，可是在寻找什么？”

“嗯。”雪尘祈又蹭进了如墨的颈间，轻轻啃咬、舔舐，直到如墨忍不住将雪尘祈与自己拉开一段距离，这才不满地噘着嘴问道，“爹爹！可是有什么魔石落入了这世间？”想了想，如墨又觉得不对，如果是魔石的话，怎么可能有自己的意识，并且还能操控死尸的意识？

如墨那声类似于撒娇意味的抱怨，听在雪尘祈耳里说不出的舒坦，只是见自家宝贝儿子还是很苦恼的模样，雪尘祈好心地解释道，“是爹爹以前尸体的心，当日那血巫开启无尽深渊之时落入了无尽深渊，而后就随着爹爹来到这世界。”

“启暝之心？”如墨更郁闷了，若是一般的魔石还好说，虽然实体的内力被爹爹吸干净了，只是单看启暝之心竟有开动无尽深渊的能力，就能明白其中的利害了……不过说到那个血巫……如墨眉头微皱，纳闷地看向雪尘祈，“爹爹，那血巫……”

“死了？”风轻云淡地问了句，雪尘祈贴上如墨的眉间，为他化去不该有的忧虑。不过雪尘祈会问，表示多少还是有些在意那个血巫的。

“没有，送回夕日去了，就当送个人情给夕日皇。”

雪尘祈扬眉看着怀里陡然之间形象稳重了不少的宝贝儿子，眼里冒着些许狐疑，“小家伙就这么轻易地放人了？”

如墨双手抱胸，毫无愧疚地对上雪尘祈的视线，一脸理所当然，“对爹爹不利的人，只让他在水牢泡了十来天，算是恩赐了！”

“你高兴就好。”雪尘祈依旧是淡然的笑容，只是眉眼间都染上了喜色，轻轻按下如墨不可一世的小脑袋，痴迷地浅吻着如墨的唇瓣，饱含压抑地喟叹了声，“小家伙，爹爹好想你……”

“唔……”熟悉的语调……熟悉的体温……熟悉的感情……紧紧拥住爹爹，回应久违了的热情，此时此刻如墨都不知道分别的两年半，自己是怎么过来的，熟悉的一切让他忍不住濡湿了眼角，也忍不住恐惧，轻轻地咬了下雪尘祈的耳垂，“爹爹，下次不许你自私了，即便天地毁了，也不准丢下如墨一个！”

如墨喘着气说完，良久……才听到雪尘祈略带暗哑地声音轻轻传来，“好。”

若是从前，如墨可能还会信了，只是这次就算雪尘祈是真心说出的这句，如墨多少带上了些许怀疑，强忍住到嘴边的声音，如墨一手按住雪尘祈四处游荡的动作，无比坚定地对上因染上情欲而更显得流光溢彩双眸，“口说无凭。”

如墨缓缓举起右手，上头所绘的，赫然是巫族的魔咒，雪尘祈轻声失笑，看来，这小家伙是有备而来，反正经过了这次，雪尘祈也决定无论如何都不愿自私地放任如墨一人，于是毫不犹豫地伸出左手，与小家伙的手掌十指相扣，纯净的鎏金光芒由中闪耀，夺目而出，笼罩了两道纠缠的身影，喘息间，只听如墨的声音犹如微风般拂过……

“爹爹，咱们生死同命……”

……

第十五章：年岁

马车外，寻欢面红耳赤，嘴角却忍不住地往上翘，结界是寻欢布的，里头的波动，他或多或少能感应些。骑着马的楚写亦一转头便看到寻欢一副嘴角含春的模样，暗自感慨了声，“若现在是在大街上，这得祸害多少人呐……”

寻欢偏过头，对上楚写亦的视线，笑道，“写亦公子还在怀疑是我？”

闻言，楚写亦一愣，想到他指的是绝顶峰上被扭断锁头的事，也会以一笑，“自然不是，当时只是听几个手下说过这位公子过人的指力，有些好奇。”刚说完，楚写亦又挂上了一副风流之态，撑开刚拿回的折扇，调戏道，“只是公子笑得这般好看，在下看得一时失神罢了。”

好看？听到这个词，寻欢也愣了一下，在龙临，应该说是在他们的世界，只要是人，大概都听过寻欢的名号，而只要知道寻欢的，都知道他的身世背景，以及睿智的思维，装了不知多少是是非非的脑袋。对他不是惧怕，就是敬畏，久而久之，他的容貌倒变得无关紧要了，再被提出来，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见寻欢不语，楚写亦又说道，“虽不如马车内的两位，倒也是别有一般风味。”

作乐冷哼了声，一记冷眼扫了过去，“你当他是美食抑或甜点？”

寻欢大笑出声，楚写亦有些窘迫地抓着缰绳检讨着，不过话说回来，楚写亦看着了无声息的马车，还是相当难以置信地又问了寻欢一次，“他们真的是父子？！”

乍看下，除了一样绝世的外貌外，两人的长相却截然不同，不过细细看来，眉眼间确实是有几分相似的气息，而且带着同样惊人的气势、傲慢与疏离，当然，很多时候在那个少年身上是看不到的。

“是。”第二十三次了，但寻欢还是很有耐性地回答着。

楚写亦想了想，终于又纠结到另一个问题去了，他合上折扇，偏过头看着寻欢，好奇道，“你家少主子几岁了？”

寻欢愣了下，这才想起似乎陛下不在的这两年多内，八王子的生辰都未曾过过，这么算来……“八少爷他该有十八岁了。”

楚写亦略显艰难地点了点头，暗想，还好，还好，十三岁便可成婚，儿子十八岁，薛兄最多也就三十来岁，不算多、不算多，即使……即使他看起来最多只有二十五出头……也只能说人家保养得当……保养得当……楚写亦不断地对自己进行着心里安慰，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更加艰难地又将头转了过去，满带希望地问道，“你喊他八少爷……是因为八少爷的小名有个八字吧？”

由始至终，寻欢都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对于楚写亦的问题都明明白白的回答，反正他问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说出来也无所谓，只是看他这副表情，寻欢不太好意思增加他的心理负担，本想装作没听见应付过去，向来奉行沉默是金的作乐终于又不甘寂寞地开了口，“不，八少爷是主子的第八个儿子。”

楚写亦身形一僵，差点由马背上跌了上去，忙稳住身子，又把头偏了过来，寻欢大概知道楚写亦想问的是什么，十分温和地说道，“八个少爷并非一母所出，亦非同时所出。”

大概是受的刺激多了，抗打击能力也强了不少，楚写亦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满目纠结地瞅着寻欢，“你们家的大少爷……年纪多少了……”

寻欢刚想回答，就被作乐打断了。作乐靠在车辕上，闭目养神，眼皮抬也不抬，“我家主子今年四十有六，双十年华便有了大少爷。”

“……”

这次，楚写亦终于不负众望地跌了下去。仰头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楚写亦的脑袋里蓦然浮现了“忘年之恋”四个大字……他爹也不过四十出头……那人、那人、他看上的那人……啊啊啊啊！！！！楚写亦觉得自己快疯了

玩笑！对，一定是玩笑！楚写亦这么想着，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微小地在反驳着他，他们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第十六章：跟随

望着修复了一小半的水晶球，苏蕾娜·米亚斗篷下的唇角微微露出一丝弧度。

“米亚神官，八弟他在那儿如何？”

虽然知道如墨的能力，而且还有寻欢作乐护着，定然不会出什么问题，只是雪尘若然还是不免担忧。毕竟是从小养尊处优的王子，还是父王捧在手心里呵护大的，在那儿没有侍女服侍，衣食住行也不及龙临王宫……八弟他，真的能适应么？

“辅政王大可放心，八王子在那儿一切安好。”这两年，龙临的帝位换来换去，苏蕾娜叫地都有些别扭，既然如墨说自己是代雪尘祈治理国家，而雪尘文煜又是代如墨掌管，于是，在称呼上，苏蕾娜干脆照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