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闻香）下——朴朴的向日葵

穆锦知道他要说什么，只看他挑眉挤眼睛的样子可爱又好笑：“不要什么？”

这回肖瑟挑起了两边的眉：“就是那个呀，你知道的那个。”

穆锦闷笑不止。

肖瑟抬手在他腰间捏了一把，两人在床上扭打嬉戏。

等两人停止了嬉闹，穆锦和肖瑟面对面侧躺著：“肖肖，我想问你一件事情。其实前段时间就想跟你说了。”

肖瑟轻声问道：“穆穆哥，什么事情你问吧。”

穆锦往前靠了靠，一手揽在肖瑟腰上：“就是你妈妈的事情。”

肖瑟身体僵住。

“没事，肖肖，别紧张，”穆锦的手在肖瑟的背上移动轻抚著：“肖肖，我只是想知道你和你妈妈的情况，就像你认识

我的家人一样。”

“穆穆哥，你想知道什么？”

“肖肖，你和你妈妈有多久没见了？”

“过年的时候我回老家，那时候见过。”

“她一个人在家吗？”

肖瑟摇摇头：“我妈妈精神上一直不好，她一直住在医院里。”

穆锦不停抚摸著肖瑟的头发安抚：“嗯，你是说那种特殊的医院？”

“嗯。我表哥在老家，他一直都会去看看我妈妈。以前我没有工作，都是我表哥在帮我付医药费。后来我工作了，我就

将工资的大部分都寄给我表哥。可是他一直让我自己留著。我表哥人非常好。”

“你妈妈的病情很严重吗？”

“嗯，她的病有几十年了，以前是时好时坏，可能以前没有好好看，后来就严重了。现在她也不会说话，连我也不认识

了。”

“你想她吗？”

肖瑟低头沈思了一会，淡淡笑道：“怎么会不想呢？她是我妈妈呀。她对我不好，不认识我只是因为她有病，我知道她

也不想这样的。我妈妈其实是个苦命人。她长得很漂亮的，可是生病让她变老变丑了。”

肖瑟说著说著哽咽起来，眼睛越来越水润。

穆锦将他紧紧搂入怀中：“肖肖，想哭就哭出来，那样会舒服些。”

肖瑟躲在穆锦的胸口让眼中的泪水滴落，让心中的疼痛和忧伤随著晶莹的泪水一起流走。

“肖肖，其实我问你的意思是，我想将你妈妈接到S市来。给她找个好的疗养院，这样你在这边想她的时候随时都能去

看她。也许她经常看到你病情也会好起来。”

肖瑟在听懂穆锦说什么时就抬起脸急切地注视著穆锦。

“穆穆哥，真的吗？不会很麻烦吗？不会需要很多钱吗？”

“傻瓜，一点都不麻烦。这些事情我会安排好的。只要你同意，我们就一起去将你妈妈接来。我也会当她像我妈妈一样

对待的。”

“穆穆哥，谢谢你！”肖瑟双手紧紧抱住穆锦的脖子不撒手。

“傻瓜！”

肖瑟听了穆锦的建议，心里兴奋极了，床上也躺不住了。

下午，他就拉著穆锦去米诺的咖啡店找米诺商量将他妈妈接来的事情。

三十五 过往

“穆穆哥，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一起搭飞机了。”

穆锦握著肖瑟的手看看窗外。多多漂浮的白云在飞机下穿行。

“紧张吗？”

肖瑟摇摇头：“不紧张。只是心里一直无法平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见到我妈妈的缘故。”

“是兴奋吧。不管长多大还是妈妈的孩子啊。”

“穆穆哥，我真希望我妈妈能认出我。”

穆锦的么指在肖瑟掌心摩挲著：“会的。有很多人关心她，我们经常去陪她，她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肖瑟漆黑闪亮的双眸停在穆锦脸上，里面是浓得化不开的依恋和爱意：“穆穆哥，遇到你，我就成了世界上最幸运和最

幸福的人。”

穆锦抬起相握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我也是啊。我真庆幸自己那天和你搭了同班次的飞机，还能和你坐在同排的位

置。我觉得我一辈子最好的运气就是在和你认识的那天。”

肖瑟羞涩地抿嘴笑著：“穆穆哥，牵著你的手感觉真好，不管飞多高我都不会觉得害怕。”

穆锦伸长手指重又用力握住：“那就一直握著别放。”

“嗯。”

穆锦和肖瑟一起看著外面辽阔的天空，心也一起飞翔著，自由自在。TXτ之夢讠崙墰

那天两人去和米诺商量，米诺当即和秋莫珩联系，让他帮忙咨询肖肖妈妈的主治医生问转院的事情。秋莫珩第二天给米

诺回了答复，说长途的行程对肖肖妈妈的身体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最好要有专业的陪护一起接送。虽然肖肖妈妈本身

没攻击性，但是自身的情况并不是太好。常年的疾病还是让她身体日渐衰弱。

穆锦给肖肖妈妈联系的是一家私人疗养院，院长是穆爸爸的好友。穆爸爸出面和好友商谈，对方一口允诺并给了间贵宾

房，安排了经验丰富的看护，还派了看护和穆锦肖瑟两人同行去接肖肖妈妈。

肖瑟一路都很兴奋，身体也没有出现不适。

下了飞机，秋莫珩正在出口处等他们。

秋莫珩身材高大魁梧，看著像北方人，和肖瑟站一起真看不出一点有血缘关系。

肖瑟一看到秋莫珩的人就扑了上去，秋莫珩竟然将肖瑟一把扛到了肩头上，看得穆锦心惊了一下。

肖瑟挣扎著下了地，秋莫珩对著肖瑟黑软的头发狠狠揉了一通：“肖肖，怎么还没长高啊？”

肖瑟拨拨头发撅嘴道：“莫珩表哥，我已经二十二岁了，不能再长了。”

秋莫珩拍拍他的头，转看向身边的穆锦：“你就是穆锦？”

“你好，我是穆锦，”穆锦面带微笑伸出了右手。

秋莫珩一把握住穆锦的手：“呵呵，和米诺形容的一样，是个大帅哥。你和肖肖一样叫我表哥就行了。”

穆锦点头抽回手。秋莫珩看来个子不是白长的，力气很大啊！

连看护在内一行五人走向停车场。

秋莫珩开了辆别克商务车。肖瑟坐在了副驾的位置。

“肖肖，一会我先将你们送到酒店。今天时间不早了，明天白天再去看你妈妈。”

肖瑟点点头：“好。不过我想回家看看。”

“我昨天刚让人去打扫了一下。过年到现在一直都没人去过，很多灰尘。我就想著你肯定要回家的。”

“莫珩表哥，能住家里吗？”

“最好还是别住，毕竟长时间没人住过，被子什么的都很久没晒了。”

“哦。”

从机场到肖瑟家所在的小镇还要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到了酒店已是下午四点多了。

“肖肖，你们先休息一下，晚上我们一起吃饭，你表嫂和小齐也会一起来。”

肖瑟开心跳起来：“是嘛？小齐可以说话了吗？”

“现在依依呀呀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我晚上大概六点多再过来。”

秋莫珩离开，肖瑟站在房间的窗户边看著楼下的车水马龙。

穆锦走到身后抱住他：“肖肖，这就是你长大的地方？”

“嗯。你看很小吧？”

“还好。比我想象的要好些。”

“这几年也在发展，有很多地方我过年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变得很不同了。”

“肖肖，你累吗？”

肖瑟转身看他：“不累。”

穆锦将肖瑟圈在怀中低头好好亲吻了一番：“那我们下去走走吧。好想找找宝贝小时候的影子啊。”

肖瑟的嘴唇被亲吻弄出了嫣红的光泽和水润，清亮的眼睛忧伤起来：“穆穆哥，我小时候就像一只被遗弃的小鸭子，整

天都是孤零零的，也没有人跟我一起玩。”

穆锦用掌心托起肖瑟的脸颊：“傻瓜，从现在开始，我们只带著游览的心情去看著这个城镇，看曾经留下你足迹的地方

。以后来这里的机会就少了。”

肖瑟一下子又开心起来：“好啊。穆穆哥，你真有本事，总是能让我的心情变好。”

穆锦用指尖点点肖瑟可爱秀气的鼻头：“你老公厉害吧？”

肖瑟跳到穆锦身上，双手抱紧了他的脖子，两腿环住腰，龇著牙啃咬他的耳垂。

穆锦移步到书桌前将萧瑟放到桌面上，人站在肖瑟腿间，手开始不老实地在肖瑟身上上下乱摸：“宝贝，想要了。”

肖瑟红著脸曲腿用膝盖顶住他：“你答应考试之前不能的。”

穆锦无奈地住手，哀怨地看著肖瑟：“肖肖，还有无数个日夜啊！”

肖瑟拉下穆锦的脖子在他脸颊和嘴唇上都重重亲吻了几下：“穆穆哥，晚上再帮你。我带你去我家看看。”

穆锦替肖瑟拉好衣服。两人洗了把脸就一同出去了。

两人在一条城镇的繁华主干道，走进一条绿树成荫的小街，两边是各色的小商店。

“穆穆哥，我家离这边不远。以前这里都是那种老住宅，后来拆掉变成现在的商业街。我上学的时候每天都从这边经过

。那时候这里有一家小吃店，里面做的萝卜丝烧饼特别好吃，远远闻到香味我的口水就会忍不住流下了。可是那时家里

很穷，连吃个烧饼都像吃大餐一样。”

穆锦伸手捏捏他后颈：“小时候吃的东西会让人特别怀念。我也是，特别是对那些现在吃不到的东西，想想就会流口水

。”

肖瑟咧嘴笑：“穆穆哥，你也有流口水的时候啊？”

穆锦低头靠近他耳边说：“对你我就常流口水啊，你没发现？”

肖瑟给他一个飞眼，咬著嘴唇嘿嘿笑。

穆锦跟著肖瑟又转了几个巷子，来到一排红砖平房前。

平房夹杂在一些住宅楼之间，看著应该存在了好几十年了。现在每家都还有人居住，不少人家的门前都晒了些东西，门

前搭起的晾衣架上也挂满了衣物。

“穆穆哥，这边以前都是平房，我们家前面是个很大的空地，现在都改建楼房了。听表哥说我们这里以后也会拆建的。

”

肖瑟带著穆锦来到中间一家房门前，低头从裤子口袋中找钥匙。

一个很旧的木门，上面还贴了副春联，颜色已经被雨水和灰尘冲刷得斑驳，看著应该是肖瑟春节回来时贴上的。边上一

扇窗户，小花图案的窗帘拉著。

肖瑟打开锁，推开了那扇大门。

穆锦和肖瑟一起站在门边。

里面一目了然。进门一块空间算是客厅吧，放著四方桌和长凳。边上还有一张竹制的躺椅。再里面是两张并排放著的空

床铺。床对面是个衣橱和五斗橱，上面竟有一台十四寸的黑白电视机。

肖瑟拉著穆锦的手进了屋子。

因为昨天才被打扫过，灰尘味并不重。

“穆穆哥，我家特别简单吧？几乎什么都没有。过来，后面还有个小厨房和卫生间。”

穆锦被肖瑟拉著到了后面。说是厨房，也就放了一个煮饭用的燃起灶和一个碗橱，一个小小的洗碗池。卫生间就是另外

隔出来的一个狭小的空间，一个脸盆架，上面放著洗脸盆。

肖瑟又将穆锦带回主屋：“穆穆哥，你坐吧。”

穆锦坐在床边，将肖瑟拉坐到腿上。

“肖肖……”穆锦将脸埋在肖瑟的劲边，哽咽住。

他很想安慰肖瑟，可是怕说出的话会让肖瑟难过。穆锦心里疼得厉害！

“穆穆哥，这个房子其实是我外公的，以前我和妈妈都是和外公外婆一起住的。后来我长大了，不能和妈妈睡了，我外

公外婆也搬去和我舅舅一起住，这里就我和妈妈两个人。我那时高兴得不得了，两个人可以住这么大的房子。你别看房

子很旧，其实很结实的，下雨也不会漏。”

“所以肖肖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好孩子啊。”

“嘻嘻，你才是孩子！会满足是因为现在的生活对我来说就像天堂一样。以前睡在这个小床上，我怎么会想到以后能住

高楼大厦啊？！”

“你过年回来也住家里？”

“嗯。其实莫珩表哥让我去他们家住的，表嫂对我也非常好。我们家的人就表哥一家对我很好。可是我想住家里，虽然

房子旧，可是这里毕竟是我的家，感觉很不同。”

穆锦揉捏著肖瑟肉感软乎的耳垂：“肖肖，把你对这里的美好感觉永远放在心里吧。”

肖瑟点点头，看看再简单不过的房间，看著这个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小小空间，里面承载了自己多少的酸甜苦辣。从

今以后，它给自己的只有甜蜜的回忆。

肖瑟将闪烁著幸福水花的眼睛转向穆锦，亲上他性感的双唇：“穆穆哥，谢谢你！”

肖瑟带著穆锦在小镇内悠闲地转了一圈，看到一些认识的人，肖瑟只是面带著微笑看看，没有上去打招呼，也没有冷漠

以对，只是当成生命中的一个过往，笑看著将一切留在了那个过往的路上，不停下脚步，走自己的路，迈向幸福的人生

路。

三十六 落地生根

第二天一早，众人用过早餐，肖瑟就迫不及待要去医院。

秋莫珩开车和他们一起去了小城中的精神病院。

倒是是个小地方，门诊的三层楼看著是近几年才建成的，住院病房却给人破旧的感觉，一进去就是很浓烈的消毒水的味

道，里面是白绿两色的墙面，墙漆也不少斑驳脱落。有些房间是用铁栏杆隔离的，看著让人心中不由想起恐怖片中的场

景。

肖肖妈妈住了间单人间，房间很小，一张病床、床头柜和一把椅子而已。

穆锦隔著房门上的玻璃窗看到床上坐著个女人，看著梳洗得很干净，边上一个看护正在喂她吃早饭。

众人先去见了肖瑟妈妈的主治医生。医生将历年来的病历交给看护，并交代了些病人的情况和注意事项。

肖瑟和穆锦在主治医生的带领下进了房间。

主治医生用哄小孩的口气和肖肖妈妈说了几句话，肖瑟上前叫了声妈妈。

穆锦看肖瑟妈妈脸色非常苍白，但并不苍老，能看著年轻时应该是个美人，难怪肖瑟长得漂亮。

肖瑟妈妈没有任何反应，头微微低垂，眼睛不知道看向何处。看护将盛著粥的勺子递到她唇边，她就自动张开嘴巴吃进

去。

主治医生说道：“病人常年都是这样，看著没有喜怒哀乐，只知道吃饭喝水睡觉。平时都很安静，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像她这样的病人对外界并没有威胁，对陌生人也没有排斥，她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走不出来。如果熟悉的家人能经常

陪在身边，也许会有些好转。”

肖瑟眼眶泛泪又叫了声妈妈，依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医生，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把人接走？”穆锦上前问道。

“你们去办理一下出院手续就可以了。”

穆锦点头，抚著肖瑟的肩头将他带出病房。

“肖肖，我们和表哥商量一下看什么时候走比较好。”

肖瑟点头看秋莫珩。

“穆锦，一会先去把出院手续办了，然后看肖肖妈妈在路上需要准备些什么，其他东西你们到S市再准备。我让人帮你

们订机票，最快就明天吧。今天时间上有些赶了。”

穆锦和肖瑟两人都觉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