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之夜——起舞不落幕

“该隐真的杀了亚伯？”穆图追问他在意的事，对于什么诺亚大洪水他可一点兴趣也没有。

“是的，该隐正是因为杀了亚伯才会遭到诅咒，成为吸血鬼。”

第25章

“该隐真的杀了亚伯？”穆图吃了一颗剥了皮，被侍女喂到嘴边的葡萄，声音淡淡的问。

那个少年在叫自己亚伯的时候，明明是充满欣喜，甚至是带着深情的，如果他是杀了亚伯的人，为什么看到亚伯醒来会那么高兴？就像期盼了上千年。

难道是假装的，刚想到就立刻否定了这个猜测，不可能的，那样的神情，怎么会是假装的。

“是的，该隐就是因为杀了亚伯才会被神诅咒，成为吸血鬼。”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穆图对血族已经失踪的始祖该隐会那么有兴趣，狼王还是低着头恭敬的回答。

其实莉莉丝进来的时候，就惊呼过该隐，只是那时候狼王因为刚施完阵法，精神不是太好，再加上注意力全在穆图身上，压根就没听到，甚至在后来莉莉丝从他面前带走东方也被他完全忽视了。一个力量只比Neonate强一点的吸血鬼，就算别人告诉他这个人是该隐，他也不会相信。

“那么他是谁？”

狼王怔了一下，抬头不明所以的看着穆图。他？哪个他？

穆图不耐烦的皱起了眉毛，声音已经带上了冰寒：“我醒来见到的那个吸血鬼。”

“他是十三氏族中梵卓氏族的王子，是一个Neonate。”穆图醒来后似乎就忘记了所有东西，所以对Neonate自然也不会有所了解，见到穆图疑惑的神情就接着解释，“Neonate是新生的吸血鬼，力量比较弱。”

“梵卓氏族……”穆图突然很期待与少年的再次见面。

入夜后的城堡本应充满活力，但此刻在梵卓古老的城堡中却只有寂静。华丽的大厅，坐满了梵卓氏族的高层，十八个长老，拥有伯爵以上爵位的血族，以及他们的亲王。每个人的脸上都有难掩的激动，每个人都在翘首以盼，而那个身影终于在所有人的期盼中优雅的走进大厅。

黑色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身后，走路时会被风带起微微的舞动，血色冷艳的眼睛另人不敢对视，强者天生的威压使人甘愿在他脚下匍匐。他的美丽张扬而透着诱惑，高贵却带着邪恶。

“吾父！”所有人都恭敬的跪倒在地，就连仰望都不敢。

“都起来吧，我的孩子！”也许是血脉相连的原因，这一刻该隐确切的感觉到了他的子民们对他的爱戴，以及心中涌现的作为一个父亲对孩子的慈爱，所以声音中除了淡淡的笑意，还有长者对后辈的宠爱与包容。

“谢吾父！”

“我离开了几千年，没想到吾族现在最强的只剩六代。”感叹了一声，该隐并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但是显然下面的人已经开始惶恐。

“吾父离开了五千七百三十二年，圣战一直在持续……”后面的话杰迪卡尔已经不敢再说，血族如今的分散，人类发起的异端审判，还有虎视眈眈的狼人，现在的血族早已不复当年的强大，说是内忧外患也不为过。

又叹了口气，该隐才说：“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

下面的血族更加惶恐，能坐在这里的都是活了上千岁的人精，他们虽然没有见过该隐，但是，作为一名血族，都是以始祖该隐为荣，虽然他曾经抛弃了他们，但是，那是曾经，现在他已经回来了。

“吾父，吾主，您是吾族最伟大之神灵，您的存在已是吾族的信仰！”所有血族又重新匍匐在地。

“都起来吧！吾之一族终将成为暗夜王者。”看了眼下面慢慢坐回到自己位置的血族，该隐接着说：“杰迪卡尔，通知其他十二氏族，告知我已归来的消息，三日后，卡玛利拉广场，所有亲王，长老，伯爵以上爵位者拥有者必须全部到场。”

“是，吾父！”

该隐摆摆手，“全都下去吧！”

今天是满月，天边的银轮比平时更加明亮，仿佛带着淡淡的血光。

该隐闭着眼睛微抬下巴，对着月亮，就像在吸取月华的灵气。夜色下，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个身影。似乎已经不想再忍耐，身影一个跳跃，转瞬已经来到了该隐的面前。

穆图皱了皱眉，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该隐一下子就长大了，但是他还是很确定这个血族就是那个少年，即使成长的不仅仅是他的身体，还有不亚于自己的力量，甚至可能更强大。

该隐就像是没有发现他的存在，还是维持着之前的姿势。穆图围着该隐转了两圈，真是没有见过比他更完美的身体，更完美的脸，好像变的更漂亮了，美丽也是可以成长的吗？

最后穆图的视线停在了他的脸上，就像被蛊惑了，情不自禁的伸出一只手想要摸摸他的眼睛。可是，还没接触到，就看到了他突然睁开的双眼，然后毫无防备的掉到一双血色的眼睛。一时怔住，穆图居然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就像做了坏事而被大人发现的孩子。

血色的眼中带着冰冷的嘲讽，嘴角勾勒出轻蔑的笑意，“狼人……始祖……”前面两个字还带着轻佻，但在说到始祖的时候已经有着无法掩饰的恨意。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召唤出来的是他？为什么真正复活的人是他？为什么他的脸和亚伯的一样？真是恨不得毁了他，可是他若是死了，自己上哪里找那么好的肉身给亚伯，他可无法保证再次重塑的身体还能如此完美。

这也算是逃避的一种吧，拒绝证实醒来的到底是谁，宁可相信这个人就是穆图。

很不喜欢他看自己的眼神，突然很后悔那时候刺伤他。

穆图嘴角带着邪笑，身体贴近该隐，身高略高的他，轻轻抬起该隐的下巴，“该隐！”

该隐有片刻的恍惚，就像这样叫自己的是亚伯，但是，下一刻，该隐的手已经毫不留情的刺入穆图的胸口，然后拔出。他讨厌这张脸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被这巨大的冲击撞退数步，穆图的脸色有些惨白。好在狼人的恢复力虽然不如吸血鬼，但是穆图作为狼人始祖，恢复能力自然比普通狼人强很多，所以，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伸出舌头舔了舔手上的鲜血，“真是美味，这是还你当初的，连本带利，不用感谢。”

第26章

该隐伸出舌头舔了舔手上的鲜血，嘴角带着冷笑：“真是美味，这是还你当初的，连本带利，不用感谢。”

穆图冷冷的看着他：“不愧是血族，还真是睚眦必报。”

该隐似笑非笑的斜了他一眼，“睚眦必报？几日后，阁下就会见到在下真正的报复了，我定会让狼人不得安宁。”

“我会很期待。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会喜欢战争。”

“进入城市，阁下已经违反协议，所以，挑起战争的一方是你们。”

“别老是阁下阁下的叫，我叫穆图。”

该隐挑挑眉，转身回城堡。穆图，穆图，穆图，他当然知道他是穆图。手紧紧的握住，然后松开，再握住，努力平复体内的怒气，他需要发泄，真的很想毁掉他。

一个身影挡在该隐的面前，该隐冷冷的看着他，穆图愣了一下，似乎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挡住他。脸有些微红，只愣了一下就理直气壮的说：“这是血族的待客之道？”

“狼人从来不会是血族的客人。”

穆图一时被噎住，不知道该说什么。从狼王那里了解到，狼人和血族一直是宿敌，他们的战争打了几千年，从一开始的狼人占优势，后来的血族更厉害，再到停战……

“滚开。”再不让开，对着这张脸，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穆图带着邪笑，非但没有让开，还一步一步的走近该隐：“你喜欢亚伯？”看到该隐更冷的眼神穆图笑的更欢，“我和亚伯很像吗？”

“哼，像？这本应该是他的身体。”不是像，而是本来就是。

“他的身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不过是个无耻的入侵者，不过是你强占了这具身体，而我终将拿回这具身体。”

穆图笑得有些僵硬，“狼人族召唤的只能是我穆图，怎么可能会是你的亚伯？”

“我该隐的精血只能重塑亚伯的肉身。”因为他的肉身是他毁的，所以神说，只有他能重塑，用他的精血重塑。

“那也只能说明我的肉体是你塑造的。如果你真的想要他重生，为什么要等到六千年后，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帮他重塑肉体，而且，当初杀他的人不就是你吗？”

穆图的话一句比一句犀利，最后一句话，就像一把刀狠狠的刺入该隐的心脏。

“对，是我，全是我的错。可是他的灵魂被封印的时间是五千年，可是神说过，现在复活的应该是他，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我到底忘记了什么？到底还有什么没想起来？为什么召唤的是你的灵魂？”

看到失神、自责、甚至有些脆弱的该隐，穆图突然后悔自己刚才那样刺激他。他杀了亚伯应该是有苦衷的吧！

“你忘了很多东西？”

“我离开血族的时候，对自己下了强制封印。”

“你的魔法出错了？”

“不，是其他原因。”

“有人封印了你那一部分记忆？”

“应该吧！”

“真没想到你会对我说那么多。”

该隐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对着这张脸我总会下意识的心软。”

穆图摸了摸胸口，那是刚才被该隐伤到的地方，“刚才可没见你心软。”

“我说了，那是还你之前的招待。你嫌少吗？”

“很痛……不过，我想应该没你那时候痛。如果是亚伯的话，一定不会伤你。”

该隐愣了一下，有些呆呆的看着穆图：“是，从来都是我在伤害他。”他怎么可能会伤害自己，而自己已经伤害他太多次。就如那一次的背叛，就如那一次的毁灭，可是他却说，不要说抱歉，你我之间不存在抱歉与宽恕，我永远不会有责怪你的那一天。

是在透过他看亚伯吗？穆图有些嫉妒的想。“能说说你们之间的事吗？”

“你不过是占了他的身体？”意思就是，别以为用他一样的脸就真把自己当他了。

“你不是说对着这张脸会心软吗？所以我想试试，看来你很清醒。”

他跟他的事，他从来不愿拿出来与人分享。所有关于亚伯的，都是他最宝贵的记忆。

再不理会一边的穆图，该隐直接瞬移回了梵卓城堡。

哥哥，如果有一天我离开很久，你就用力想我，想我们在一起的快乐的日子，不过想多了会腻，你就把自己封印了，然后等我回来。

哥哥，魔族和神族又开战了，魔族攻上了一重天。战争会不会打到红海？父神说如果人类滥用智慧，他会亲自毁了我们，是吗？

哥哥，你看赛特出生了，他好可爱，我也有弟弟了。

哥哥，你是神最爱的人类，他不会怪你，所以全都让我来承担，只是几千年，然后我们还有永恒，我不怕。

“吾主，十三氏族的人都已经到广场了。”

走出城堡的大门，该隐眯了眯眼睛，今天的太阳还挺灿烂。好在，伯爵以上的血族对于阳光的直射虽然讨厌，但并不会真正的受伤。

该隐直接瞬移到了广场，然后漂浮在广场上空十米左右，“吾之子民，吾终于归来了！”这一刻，就连该隐自己也觉得热血沸腾。

地下匍匐了上百个血族，各个都激动的声音有些发颤：“吾父，吾主，吾族之信仰，吾族最伟大之神灵。”

该隐运用了血液的力量，“吾族生之为暗夜子民，神之一族统领神界，魔之一族统领魔界，吾族生而为暗夜之主宰，终将统领整个红海。”（红海在这里只人界。）

血液服从血液，该隐说的话对所有血族来说都是法典，只能服从，不能反抗。

“吾将带领尔等走向辉煌。”

卡玛利拉的广场，炫丽的阳光，匍匐的吸血鬼，该隐高傲的漂浮在半空，黑色的齐腰长发随风舞动，血色的眼睛俯视脚下所有的生物，这幅画，会成为永恒。是这一刻的永恒，也是血族所有参加会议的人的永恒。

第27章

“吾将带领尔等走向辉煌。”声音在广场上空环绕，每个血族的血液都在沸腾。他们的王终于回来了，他将带领他们走向血族的辉煌，他们是暗夜的王者。

“遵循吾之意愿，汝方能知晓真实。

遵循吾之意愿，汝方能获得平静。

遵循吾之意愿，汝方能觉醒力量。”

“吾主！”

“你们是我的孩子，所有存在中独一无二的，你们是我仅有的同伴。

我们将永远被困死在这条路上，这父长为子嗣所约束，子嗣亦为父长所束缚的道路。”

“吾父！”

“即便如此，我仍将根除这恶种。我仍将除去汝辈之中最邪恶者。

我将以吾父，亚当，曾教导我的方式，修剪自己种下的黑暗之树。”

“吾族之信仰！”

“我们不为爱而拥吮，我们吸食的是鲜血，是生命。塞特的子民世世代代都将憎恶我们，因为我们是他们的掠夺者，他们的主人。曾经，我们是隐士一族，但如今，我要你们站在红海的顶端，我们的第一战，月之野兽。”

“月之野兽，月之野兽……”广场下面响起了震天的高喊。

在该隐继续讲话的时候，下面又恢复了一片平静，“我的孩子，我给予你们美丽，给予你们高贵，给予你们永恒的生命，以及无尽的力量。一口鲜血，我接受。两口鲜血，我容忍。三口鲜血，我拒绝。”眼睛冷冷的扫了眼下方，强烈的威压使人呼吸困难，“如再有子嗣屠戮尊长及不同氏族的同伴并啜饮其之心血者，我的孩子，焚烧、驱血、斩首、折磨、麻痹、日光，将会成为你们的惩罚！”

“是，吾父之父！我们将遵循吾族之戒律。”

“以后只要是吾族之子民，我该隐的孩子，都要称呼我为父神。”

下面有片刻的安静，被称之为父神的至今为止只有那位高高在上的造物主。该隐是视线冷冷的扫了眼下面，他当然知道他们在犹豫什么：“孩子们，我们早已被神抛弃，你们的第二次生命来源于我，我才是你们的父，我才是你们的神。”

杰迪卡尔首先喊出了一声父神，然后是一声声震天的呐喊：“父神！父神！父神……”

该隐满意的看着他的子民，这一次不是他被神抛弃，而是他抛弃了神。

‘我只以我的意愿而活，我做我自己。’这句话不再只是说说。视线飘向远方，一声声震天的‘父神’仿佛离自己很远。

狼人族，毁了狼人族，我要站在红海的最高点迎接他回来。

“梵卓亲王为第一指挥官，杰迪卡尔将直接听命于我，以后他传达的命令将是我的意愿，任何人都不许违背。”

“是，父神！”

“回去各自的领地吧，孩子们，整顿好各自的氏族，听候我的命令。”（其实我很想说整顿好各自的部队）

“是，父神！”

梵卓城堡，现在是晚餐时间，吸血鬼是不需要固体食物的，但是贵族都喜欢沿袭人类的习惯，进食，对他们而言是一种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