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冬冬笑了,“哥哥,你演技真好,我说什么,你就配合着演了。”
甘倍宁糊涂了,“什么……”
“死人和活人都分不清,你真当我弱智了,床底下究竟有什么,地道?还是密室?”他步步紧逼,“你们是怎么办到的?你进了浴室后,我亲眼看见他从床底下爬出来的!”
“哎,哎,这个我也想知道啊……”
欧阳冬冬的眼里燃烧着一种掠夺的色彩,“别在我爸爸身上打主意,你忘了我说过的,即使爸爸肯放你走,我也不会让你走。”
甘倍宁不以为然,“孩子你何苦呢,你这么一棵嫩草非要往我这头老牛嘴里钻,我压力很大的……”
欧阳冬冬的目光却因为这句话软下来。“哥哥你说话真的很有趣,好像自从你出现后一切都不一样了,爸爸不再整天赌钱打架,一心一意忙着姐姐的事,陪我们的时间也多了,今天早上还教我切大蒜做炸酱面……”
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可甘倍宁听出了寂寞的叹息,这样的心境他也曾经……有过。还在念小学那会儿,他跟踪父亲的小三把她拖到巷子里胖揍了一顿,事后被她找上门来用高跟鞋踩得鼻青脸肿,而他爸只是在一旁按着自己的手脚……那同样是一种得不到至亲之人呵护的寂寞。唯一不同的是,欧阳冬冬的爸爸还能弥补,自己这辈子是绝对不会给那个老混蛋这个机会了。
甘倍宁低头看着欧阳冬冬还赖在自己腿间的弟弟,决定安慰下有些感伤的自己,顺便也安慰下同病相怜的对方,于是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要不要……哥哥安慰下你?”
然而,一通电话摧毁了他的“疗伤”计划。
是欧阳冬冬的手机在响。
“喂?是的,我是欧阳北北的儿子,我爸爸被抓了?什么,你们怀疑他杀了戴斯协?不可能!我爸爸跟那个男人的失踪没关系……好,我马上过来。”
欧阳冬冬匆匆收线,边穿裤子边奔向门口,还不忘回头喊,“哥哥,我要去救爸爸,晚点过来看你!”
他这句话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宣告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甘倍宁被饿了整整一天!
******
“哥哥你慢点吃,别噎着了。”
“哼……我谢谢你们一家!”
欧阳冬冬帮他拿掉嘴角的饭粒,“对不起啦……”
甘倍宁吃饱喝足,情绪也稳定了,“你爸怎么样了?”
欧阳冬冬垂下眼,“本来因为证据不足快要放出来的时候,戴家来了很多人,警察就改变主意了,我只能先回来另作打算……”
甘倍宁沉默了。
欧阳冬冬抓住他的胳膊摇着,“哥哥,戴斯协到底去了哪呀!”
“我要是知道早就和你爸讲了啊,这事估计只有肖译那家伙知道……”甘倍宁嘀咕着,忽然灵光一现,“有了!这里有没有床?”
“哥哥你饱暖思淫欲了吗?”
甘倍宁气急败坏地吼道:“想不想救你老爹了?好好回答我!”
欧阳冬冬被他吓得一愣一愣的。“隔壁有卧室,不过听说那个房间闹鬼。前阵子有个民工住了一晚,结果他半夜被床震醒了,据他讲,他一醒来就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从前这所房子就闹过钉子户不服拆迁的血案。”
甘倍宁的第一反应是,那个钉子户……难道是肖译?!
16.
“喂,带我去隔壁房间。”甘倍宁说。
欧阳冬冬相当机警,“去那干嘛?你想从床底逃跑吗?”似乎他自己也认定这是不可能的事,弯起了唇角笑。
甘倍宁敷衍他,“不是说好了要爱爱的么,春宵苦短,抓紧时间啊时间。”
欧阳冬冬沉思片刻,慢吞吞地吐出来一句让甘倍宁喷血的话。
“你和那两个哥哥玩的花样我都要。”
……
维持紧缚状态的身体被欧阳冬冬连拖带抱地抬到隔壁的床上,脸盘朝下的甘倍宁先是被又秃又硬的床板磕到了弟弟,再来又被飞起的灰尘蒙了一脸。即使身处如此艰苦的环境,他也咬咬牙忍了下来,因为他知道很快就有个超人要来救他脱离苦海!
然而……
欧阳冬冬的手指都在他的屁股里捅捅戳戳捅捅戳戳……害他勉为其难地射了一发……也没见肖译跳出来反对!
他开始紧张起来。莫非肖译被堵在床底了?现在这个时段是他们床底国的交通高峰期?不应该呀,肖译每次出现都是两条腿来的,难不成……难不成他被骑电瓶的爬床者撞翻了?!
甘倍宁不敢再往下想……
欧阳冬冬凑过来含住了他的耳垂,“哥哥,你是在害怕吗,你的小洞洞突然紧得我的手都出不来了,好像章鱼的吸盘哦。”
甘倍宁在思考该哭泣的是自己还是章鱼。
男孩子的两根细长手指在甘倍宁的里面不客气地勾动着,折腾得甘倍宁在别处打转的心思一下子卷进了情欲的浪潮里,趴在床上又喘又叫,艰难地用床板摩擦下体。
他诱哄道:“乖,把绳子解了……我教你更好玩的……”
“不可以,我觉得捆绑游戏就挺好的。”欧阳冬冬从他的后穴里拉出一条亮闪闪的水线,送到他眼前,“哥哥,你的汁水真多,让我的弟弟进来喝干净好不好?”
此话一出,甘倍宁深深地感觉自己被打败了,这个小鬼的段数绝不在自己之下……祖国的花花草草你们是怎么了啊!
他不能输给一个小屁孩!
他张嘴,微微开启的唇齿间倾吐出酥软入骨的低音。
“想喝干净……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甘倍宁满意地听到后方传来口水的吞咽声,以及皮带的坠地声。
他放松了身体,准备迎接又一个……小处男。
欧阳冬冬的动作停了下来。
“哥哥,糟了,我带来的安全套找不着了。”
“噢,那你直接上好了,反正你还是童子鸡对吧。”
看得出来欧阳冬冬很犹豫。“嗯,我是没问题,可是哥哥你……我不想得病鸡鸡烂掉。应该就掉在这附近,我去找找。”说完,他光着屁股奔出去了。
留下一个甘倍宁僵在床上气得要命。小兔崽子,敢情还嫌他脏?!妈的,这个是这样,那个也是,全世界就属你们最干净!处男什么的,以后见一个搞一个!要脏一起脏!
……
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喝果汁的吸管,甘倍宁被撩起来的屁股受不了了。
不行,再这样下去老子会憋出毛病来的……
他拼命扭动着腰,试图翻个身,以便能让臀部能在床板上蹭把爽,哪知道,用力过猛……他从床上滚下来了!与此同时……
不堪其扰的床也塌了!
漫天尘土中,他呆若木鸡地瞪着一个熟悉的人影抬起断成两截的床板,咳嗽着爬出来,一张俊脸上全是黑印子。
他也瞧见了甘倍宁,立马皱起好看的眉。
“甘倍宁你挺着那玩意对着我干什么,还想喷我一脸?”
而这时,门口响起了欧阳冬冬欢快的“哥哥,我在垃圾桶边上找到套套了,我要来喝~~你的~~果汁~~了~~”
17.
肖译看看溜着鸟蹦进来的欧阳冬冬,再看看地上光屁股的甘倍宁,一时之间灰扑扑的脸上也瞧不出什么表情。
甘倍宁被他盯得发怵,没由来滋生了一种被老婆抓奸在床的罪恶感。不该是这样才对啊,也就打过一炮的关系……为什么我心虚得汗都要滴下来了?!
连他一向伶俐的舌头也打起结来,“肖、肖译,你来啦,我、我等你一天了……你那么聪明,看我这样的粽子造型……一定能猜到事实远非你见到的那样,对吧!你别不吭声……倒是说句话啊大哥!”
这种时候欧阳冬冬还惟恐不够乱,叉着腰气鼓鼓地说道:“好啊,我才走开一会儿工夫,哥哥你就背着我和野男人把床都做塌了,看我怎么榨干你的屁股!”
甘倍宁真想一榔头敲死他!
没想到肖译居然为他实现了这个愿望。他冷冰冰地看着欧阳冬冬,“家教两个字会写吗,别人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嘴巴也很不干净,回去好好用洁厕灵洗洗。”
“你……”欧阳冬冬涨得脸通红。
一旁的甘倍宁叹为观止。要不是行动受限,他早已啪啪啪鼓起掌了。比榔头杀伤力更大的——莫过于一张会放毒气的嘴!
然而,他做梦也料不到的是,肖译的毒气还没喷完……
下一秒,肖译果断转向他,“甘倍宁,有时候我真怀疑你脑子里的肉是不是全长屁股上去了。只要是个雄的,你就巴巴地贴上去不是吗,你有没有一点道德观?”
甘倍宁彻底被他惹毛了……别提戴斯协欧阳冬冬这些分明是自己凑上来的,单说董唯,也是死缠烂打追了自己大半年才答应他的,自己这辈子唯一上赶着的也就那次在度假村的浴室里……结果就被你他妈认定是倒贴货了?!肖译,你这个王八羔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就是无节操怎么了,老子还立志成为处男杀手呢,整天管我你烦不烦啊,你算老几哪?”
肖译眼一眨不眨地说:“算你老公。”
甘倍宁一口老血吐出来,“放屁吧!我什么时候承认过……”
肖译以一种机械的声音复述道:“‘老公,用力干我,让我死在你身下’……你昨晚说的。”
甘倍宁傻了,这种话也能背下来?!
“你是真笨还是故意的……男人办那事时说的话能当真吗!”
肖译的态度很强硬,“我管你是真是假,反正我信了。”
甘倍宁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怎么能这样……”
肖译神色自若道:“就这样说好了,我要去清理垃圾了。”
“谁跟你说好了啊!!”
肖译望向欧阳冬冬,“你过来。”
欧阳冬冬一脸见鬼的可怖神情,“我认出来了!你是把戴斯协埋在床底下的那个人!不要过来!”他大叫着逃向门口。
哪知刚抵达门口,房子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如果不是他反应及时,歪下来的门框差点没把他砸死。
甘倍宁也被从天而降的墙粉稀里哗啦糊了一身。他呛着声骂,“擦,什么状况……”
欧阳冬冬被不断下落的墙块逼了回来,门也已经被堵上了。“是拆迁的人!他们在扔炸弹!原来我刚刚出去看见的车是他们的!”
说着话的当儿,他头顶上方的吊灯直直地砸向了他……
肖译眼疾手快拉过他,抬起一截床板,和另一截拼在一起,然后一脚将欧阳冬冬踢进了床底。
他把快要被墙粉埋了个半死的甘倍宁拖到床边,正打算如法炮制,甘倍宁急切地问:“你怎么办,谁来帮你架起床啊?!”
肖译笑了笑,“你不是巴不得我不要再出现么,这下子称你心了。”
“混蛋,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回答我,你一个人怎么逃走!”
“不逗你了,别担心,你回去后在床上等着我就可以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把甘倍宁送进了床底。
映在甘倍宁眼中最后的画面是,天花板轰然倒塌,把肖译压在了下面……
“肖……肖译!!!!!!”
18.
「一级警告!一级警告!」
「ID:54461606胸腔碎裂!」
「ID:54461606失血过量!」
「ID:54461606呼吸衰竭!」
……
「ID:54461606确认死亡。」
******
“肖……译……”
片刻的失神之后,甘倍宁重新找回了自己的意识。他僵直着身子,睁大眼睛扫视着四周,很快确定了两件事:其一,他独自一人在床底下,身上的绳子仍没解开;其二,这不是他的床,因为前方的光亮处走来一双陌生男人的脚。
他第一个念头是呼救,但考虑到多数人在床底下发现一个大活人的感受,他打算先静观其变。毕竟不是每个人遇上肖译那种情况,都能像自己一样,非但没有大惊失色,反而欢天喜地地拉到床上来。
男人的脚停在距离床几厘米的地方,它的主人开口说话了。“嗯,药的效果好像不错,泰国驯养烈性性奴专用的迷情剂果然有一套,我要给店家好评。你很兴奋吧,流了很多呢,要是把我的床淹掉了,我就阉你了哦。啊,脸都吓白了,开个玩笑而已。”
甘倍宁竖直了耳朵。哇塞,一上来就这么劲爆,我是穿越到哪个不得了的床底下来了啊……慢着,这个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是在哪呢?
床上传来床单厮磨的声音,夹杂着另一个虚弱却不甘示弱的男声——
“沈、英、奇!狗娘养的你等着,哪天你栽到我手上,我绝对让你……生不如死!”
甘倍宁仿佛被一道霹雳击中一样,床上这个声音是他熟得不能再熟的……
脚的主人发出一串悦耳的笑声。“戴大哥,用不着等,你现在就能让我生不如死了,还有一个更确切的词叫什么,对了,欲仙欲死。好了,我来满足你的心愿了。”
然后甘倍宁感觉床一沉,随之而来的是携带各种人体器官的咒骂,响亮的撕打声,噗滋进球的不和谐音,隐忍的惨叫,更加不和谐的撞击声……
甘倍宁心情复杂地躺在那张剧烈晃动的床底下,大张的嘴巴长久地合不拢……
他的老板,戴斯协,就在与自己一床板之隔的地方,被人搞屁股……
甘倍宁印象里人事部那个草包,沈英奇动情地粗喘着,“戴大哥,你知道我在床底下发现没穿衣服昏迷状态的你时是什么心情吗?那是一种……构思了好多年和你拍的小黄片终于有能够开机的一天的心情。”
戴斯协吼得如同火山爆发,“畜生!把你的软虫软蛋拿出去!老子要抽你的筋,剥你的皮,把你剁烂了喂狗!”
沈英奇轻笑,“说来说去就这么两句,戴大哥你书读得也不多么。你那张麻省理工的文凭是假的吧,我调查过了,那几年你念的是一所叫麻团理工的山寨大学。我如果把这件事捅给你的未婚妻,你说人家出身名门的哈佛女博士,会怎么想呢?”
“你敢搅黄我的婚事试试?!”
“呵,你真该出去看看,外面满世界地找你,连谋杀你的疑犯都找到了。我说,你干脆就这么消失怎么样,谁会想到你在我这呢。这个主意不错,以后你的世界就只有……我一个人!”
床猛地发出一声巨响,甘倍宁听见了他老板杀猪般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