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秉恒没有挂,也没回话,老太太好几年就已经是阿尔茨海默病患者。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他们斗了很多年,她儿子死在他手里,老人恨一辈子,最后这份恨却把他变成老人记忆中唯一弥留的人。
徐芷生日那天,又问了一遍,爸爸怎么还不回来?这次季秉恒没哄住,日复一日的明天再也搪塞不了日渐长大的徐芷。
那天徐芷伤心的哭了。
小姑娘蛋糕都没吃,一直哭到上床睡觉,季秉恒给她端来一杯牛奶,小姑娘边喝边抽噎边打着奶嗝,季秉恒对她说,晚安,然后说,爸爸明天就回来了。
季秉恒从徐芷房里出来,直接去了医院。
深夜的医院,除了值班的护士,就只剩下医疗机械的运作嗡鸣。
徐礼被护工照顾的很好,身上一个疖子都没有,干干净净的透着一股子消毒水的气味,他静静地趟在床上,看不出是生是死,这在过去的一年中,不曾改变过。
季秉恒耷拉着眼,解开徐礼的病服,削瘦的胸膛需要仔细观察,才能发觉出呼吸的起伏。
指尖滑过骨节突出的胸膛,在干枯的乳头上狠狠的揪了一把,季秉恒整个身都俯上了徐礼的身。
“我在抚摸你,就像以前一样。”每说一句,手就往下移一寸,“感觉到了吗?”
他亲上他的唇,他的颈项,最后停留在蛰伏地前端,“你这里最敏感,每次一碰后面都夹的很紧,小嘴把我咬住不放,非逼我把好东西都射、给你。”
淫秽的话语,伴随着猥亵的动作,季秉恒轻松地分开徐礼毫无知觉细如竹节地双腿,抬起,“想不想我再干你?”调笑着,男人自问自答,“我知道你一定很想。”
把徐礼的双腿抬高,然后最大限度地收拢,男人掏出已经肿胀到极限的巨大,插入徐礼合紧的大腿根部,效仿性交一样的前后抽插。
“呼,真舒服,你还是一样的紧。”
这种刺激,在徐礼昏迷以后,是第一次,季秉恒没有停留,深呼吸一口气,狂猛地开始摆腰。
“你看你,多贪婪,我每次已退出,你这里都会抖一下,我的东西很好吃吧,用力点夹,干的你爽不爽……”
狂猛地戳弄,房间里都是男人粗鄙的喘息和两人身体撞击的“啪啪”声。
“听,你的屁股叫的好大声,真淫荡……是不是要我再快一点……”粗哑的腔音,男人太过兴奋第一次来的很快,却让男人射了好几股,把徐礼从头到脚浸了个透,整个人都沾染上男人腥浓的气味。
男人痴迷地打量着身下为他绽放的肉体,大腿内侧微微有些松弛地肌肤已经被男人摩擦的通红,甚至有些破皮的倾向,季秉恒俯下身,舔了舔那片肌肤,狠狠地咬了上去。
季秉恒咬的狠了,撕下一小块肉,血混着JY流了小半个床,徐礼也没动,季秉恒眯着眼,盯了他一盏茶的时间,不再管他,整理好凌乱的衣服,离开病房。
徐礼受虐的消息,被隔天帮他擦身的护工传遍了医院,季秉恒警示性地开了那护工,封了一部分的人嘴,但天下最藏不住的就是闲言碎语。
那些医生护士当着季秉恒的面不敢说,却生生热闹了徐礼的病房,让他像猴子一样不停被人参观。
季秉恒一切都了然于心,却不再有动作,他在等,等徐礼受不了,等徐礼想清醒,等徐礼说要离开。
然而季秉恒等来的,仅仅是徐礼在例行的身体检查后,医生出示地如果半年内病人依旧昏迷,可能会心脏衰竭的一纸分析报告。
季秉恒看着那张只有几页纸的分析报告,闭着眼睛,沉默了一会,下午就把徐礼从医院接了出去。
季秉恒认定徐礼是有知觉的,至少有听觉和感觉,直到他在说什么,做什么,这点医生也求证过。
他给了自己三个月的时间,做一个决定一生的选择。
这三月里,季秉恒哪里也不去,找了处房子,里面只有他和徐礼,每周会有固定的医生来做检查,成为这所屋子唯一来过的客人。
没人知道这三个月,他们是怎么过的,或者说季秉恒是怎么折腾的徐礼,事实是他败给了现实,最后只能选择不再折磨自己和对方,把一切都留给时间,只有时间会懂得人的心,也只有时间会让人忘记人的心。
不用再苟延残喘,遍体鳞伤,也不用孤自吞噬寂寞,舔吻伤痕。
疼到麻木了,恨到不痛了,就真不再爱了。
所谓永远,就是没有终点。而时间却在这一刻停贮。
指针过了12点,季秉恒站在徐礼的窗前,一个跨步的距离。
“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季秉恒说,“你听好了,从今天起,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徐芷你带走,我厌了。”
季秉恒撂下这句话,没有回头,走的洒脱。
徐礼被每周固定会来的医生发现,接回医院,四周全是焦虑的谈话,他想醒来,却睁不开眼,就好像做了一个沓长的关于生死的梦,终于到了结束的时候。
开始是手指,然后是大片面积的肌肉,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重见光明的钝痛。
白袍的医生站满了不小的病房,主治医生一遍说这是个奇迹,一边做着繁琐的检查,徐礼用了一个月零十天来苏醒。
徐礼积极地配合复建,康复的很快,很快就能下床走路。
出院那天,医生通知他要来定期回来复查,徐礼道了谢,大跨步的走向出口,他知道徐芷会在大门口等他。
目的地是机场,他将离开这座异国他乡,回到他一直以为都渴求的故乡,带着徐芷,带着他唯一的宝贝。
徐芷坐在一辆黑色宾利里,司机是本地人,语言不通。
徐芷好像在来之前知道了一切,或者说被蒙骗了一切,他对徐礼消失的过去不再感兴趣,激动的拥抱亲吻了许久未见的爸爸,好奇的问他们要去哪里。
徐礼牵她的小手,说:“回家。”笑容浅浅淡淡,却是他能表现出的最大幸福。
“回去找叔叔吗?”
徐芷仰起头,大眼睛闪啊闪。
徐礼摇摇头,“是回爸爸和徐芷的家。”
徐芷听不明白,微偏了下头,“没有叔叔吗?”
徐礼微笑摇头,摸了下他的头。
飞机盘旋在这座城市的上空,带着某些不可言明的怀念,去了地球的另一端。
一些人终究无法在牢记另一些人回忆里,无论耗费多少沧海桑田。
茫茫人世间,或许只有幸福才能令人好看一些。
也许吧……
——正文完——
番外:罗素(上)
罗素带着奉安,混迹在西进的火车上。
奉安已经怀有七个月的身孕,肚子大的就像个球,被汹涌的人潮推来桑去,额头上都是汗。
她虚弱无力的靠着墙站着,罗素站在外面,挡去来自身后的繁杂和吵闹,扶着她,也挡住她的肚子,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没事的,再忍忍,还有五十分钟就到站了,我们在那下车。”
罗素隐忍着,握着奉安的手又紧了紧,低下头,沉着声说,“我们会逃出去,不要怕。”
奉安显得很不舒服,刺鼻的气味混杂在空气中,呛的她胃液翻涌,回了罗素一个很难看又坚定笑容,复又吐纳了几口气,才慢慢地说,“我不怕,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罗素挂起惨淡地笑容,凄凉地望向奉安,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拥着奉安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胸膛上,希冀她能好受一些。
罗素在痛苦中低下头,望着奉安的发旋,手指不经意间滑过发丝,说道:“我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奉安点点头,猫一样微弱地“嗯”了一声。
接下来的画面定格在充满了混乱的车厢,还有对终点站模糊的展望上,未来在他们的脑海中,都有着各自不同的向往,火车正驶向远方,源源不断的轰鸣声,带着整座车厢的喧闹,消失在黑暗地隧道里。
罗素的厄运始于十四岁,秋去冬来的一天。
代替他生病的父亲,在假日去到老爷家里帮工。
俩父子受过老爷许多恩惠,并且依靠这个家活着,他很感激,所以恭敬。
罗父病的很不是时候,这个家的少爷,老爷唯一的独子,将在三天后举行寿诞,庆祝他二十岁生日。
整座华宅早早地就开始准备,人进人出,忙碌非凡。
邀请的人很多,大多都是像老爷一样有头有脸的人物,准备的事物和礼节自是繁琐。
他是第一次来这里,见到如此华宅,小孩心性,难免被眼前奢华所吸引,趁休息的空挡,跑去楼上盯着装饰用字画,看得入迷。
名家手笔,大气婉约,洒脱不羁,苍劲有力,琳琅满目。
罗素从小就喜欢书法,可是现实不允许,贫寒的家境,供不起他去念一百块一节的书法课。
有时候罗素会想,如果没有那一天,他是不是就不需要经历之后苦难的炼狱,他会和奉安幸福的在一起,他们的孩子会出生,安稳地来到这个世界上,奉安也会在。
奉安会带着他们的宝宝,在等家里等他,让他再一天的忙碌过后,回来吃上一顿温暖的饭菜,也许并不丰富,但这就足够了。
他们或许依旧贫寒,可至少幸福。
在那天,罗素遇见祁然。
祁然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坐在地上如痴如醉的罗素。
拧紧眉,冷着声粗暴地说,“谁让你坐在这里?”
罗素受到惊吓,明白自己现在仪表很难看,连忙站起来,有些畏惧,低着头,不敢看眼前衣着光鲜却戾气十足的大男孩,罗素知道他是谁,因为他在帮父亲打扫房间的过程中,看过这个大男孩的画像,出自名家之手,摆在很显眼的地方。
他狼狈对着祁然深深鞠了一躬,急急忙忙说:“对不起少爷,我,我马上走。”
祁然还年轻,俊美又危险,的线条姣好地轮廓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一张完美的脸。
刚刚睡醒的眼睛里面透露出叫人害怕的危险气息,“站住。”祁然的声音阴冷地让人忍不住打颤,“我没有准许你离开。”
罗素收住脚,依旧低着头,他有些紧张,后悔不应该如此大意,如果惹的少爷不高兴,自己父亲就会失去这份工作,那么他的学业和现在房子都将失去,那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祁然没有接着训斥,罗素的后颈,曲线很美,不似女人的娇柔,又不像男人般刚硬,白皙,很脆弱地样子,好似只要轻轻一捏就会碎。
罗素的双腿崩的笔直,祁然看着,意外地扯动嘴角,阴冷的笑笑,他对这个比白纸还干净的少年,起了兴趣。
“你是谁?”低沉地嗓音。
罗素揪着自己的手指,惴惴不安地回答,“我是管家的儿子,是来帮忙的。”细声细气。
挑挑眉,罗素的必恭必敬让祁然很受用,他的目光移到少年被裹在衣服里的肌肤上,想象着它们是否被吝啬的主人常年隐藏在这黑暗之中,常年没有阳光照射一定是白皙而又娇嫩吧?
忽然一股没来由的恶作剧心理涌出,祁然把身子往旁边一侧,让出一个空挡,“既然是来帮忙的,就先过来跟我’干‘活。”
罗素虽然是个半大的孩子,但从小生活在三教九流的地方,应该知道和不应该知道的,多多少少都知道一点,他的心里对少爷发出的侵略意味惴惴不安按,隐隐约约觉得很不妥,可自小父亲对他灌输的感恩和服从,让他不得的乖乖的踏进祁然的房间。
他略微的惊慌失措和茫然被祁然尽收眼底,笑意更深了,在罗素踏进房间之后,门锁被身后的人“咔哒”一下,锁的死紧。
番外:后记(一)
徐礼在这一年里,做了许多事。
最重要的一件,是他不再去怪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在这些经历过后,他终于明白,过去的不再回来,回来的不再完美。
人生没有如果。
对于曾经,忘不了,那就放下,因为还有明天。
爱恨纠葛都随着日子流逝,流也流不走的,是当时的刹那间的感同身受。
一时的玩物也好,一生的陪伴也好,都与年华一并消失,不见。
徐礼去看了魏明和毛仔,带了花,上束香,恭恭敬敬地拜过。
之后他去探望了罗素,却被告知查无此人,再问,得到罗素已于三年前保外就医的消息,算一算,是他出狱后第二个月发生的事。
徐礼明水街盘下糖水店,30平米大小的地方,用木板隔起来,前边卖糖水,后面住家,生意不算特别好,但也过得去,小店的斜对的那条巷子,就是徐礼曾经住过十几年的地方,虽然已经在一次次的拆迁和城市发展中被修改的面目全非,但巷口那颗高大的梧桐树,仍旧依稀的漂浮着旧时光。
等生活稳定了一些,徐礼就又带着徐芷,买了点礼物,去找了趟魏太太。这个素雅的女人依旧做着教师,他们没有过多的交谈,提了一句魏明,之后的全是囡囡和徐芷。
囡囡已经在女人所授课的学校,登记进了小学部,那天回来的路上,徐礼算了算,徐芷也到上幼儿园的年龄了。
徐礼为她在店子附近附近找了一家全托幼儿园,不是现下流行的双语教学,私人开的,只招收附近居民的小孩,与其说是幼儿园不如说是托儿所,平日只是教一些简单的生字和数数。
徐礼对这家幼儿园很满意,一来是收费合理,二来徐礼不想让徐芷的童年都被淹没在ABC里,他希望徐芷过上快快乐乐,一点负担也没有的生活。
徐芷初时还会问问叔叔在哪里,为什么不一起生活,可自打进了幼儿园认识了那么些个同龄的小朋友,小姑娘白眼狼那劲头就翻上来了,再也不提,简直都要把她仅次于爸爸喜爱的叔叔抛诸脑后了,成天跟着班里小男生小女生疯来疯去,着实让徐礼松了口气。
徐礼一直有个困扰,就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对徐芷说她妈妈的事情。他不希望徐芷收到一丁点的伤害,可是在徐礼的成长中,被人骂作没有妈的野孩子,是常有的事,徐礼一直很担心,害怕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会问到徐芷,一旦徐芷没有妈妈这个改变,那随之而来的可能就是孩童天真的残忍的言语。
可徐芷表现出乎意料的有精神,天天自己到点起来,也不用叫,要是徐礼忙店忙晚了,她还会在旁边催着,要迟到了,上幼儿园那叫一个积极,过的是如鱼得水,精神奕奕。
徐礼对这种打鸡血的状态不是很理解,直到有一天,幼儿园老师来家访,徐礼才知道徐芷在幼儿园俨然一个土霸王,小鸡贼。
老师来家访的原因很简单,徐芷把同学给打了,把人小帅哥的脸给挠花了。老师寻思,就这几步路,也不用家长来,下班正好顺路就过去了,于是徐礼刚出门准备去接徐芷,老师就登门了。
幼儿园的小老师,一般都是20出头,一朵花的年纪,说话基本放不开,特委婉,就这样,还闹了个红脸,羞答答的问家长,叔叔是谁?
徐礼被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一问,更加找不着北了,往徐芷那扫了一眼,徐芷这会儿刚刚逞完威风,还有点余波为散的意思,被徐礼这么一看,立马就乖了,小姑娘特会看眼色,笑都比喇叭花还要灿烂,那叫一个自我感觉良好。
徐礼和老师沟通了有十来分钟,才闹明白,徐芷在幼儿园被问及到母亲问题时候,不屑一顾,说她有个叔叔,漂亮,人又好,现代典藏版圣诞老人,许什么愿望第二天一睁眼就达成了,兴许还不用第二天,大部分当天就能给解决了。
徐芷在幼儿园,老霸道了,一般小孩都是敢怒不敢言,唯她马首是瞻,小的们一听老大吹完赶紧跟着瞎起哄,表示特别向往,互相糊弄,可不管在什么年纪,什么场合,总会有一两个倍儿实诚的死心眼存在。
打破如此美好氛围的是幼儿园里平时一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四眼小胖子,他表示在徐芷这番话里,存在两个错误论点,首先,叔叔是叔叔,妈妈是妈妈,爸爸应该和妈妈在一起,而不是和叔叔在一起;再来,一般能当上典藏版圣诞老人的,不会住在明水街。最后,四眼胖仔总结一句话,徐芷你丫吹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