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裕与叶二皆忍不住瞪大了眼,瞧着突然变脸的齐逸。
真是……好看的人,不能说阴柔也不能说刚阳,就只能说好看!
“你说,秋掌柜究竟哪儿去?忙什么?”齐逸一双细眼瞧着叶二,刻意温声问道。
叶二一时红了脸,不住结巴道:“掌柜只说……在忙……没说忙何事。”好歹他有几分理智,没将秋海人出卖。
“是吗?”齐逸嘴角更加上扬,目光巡过众人。
看来要加把劲,才能套出话呢。
他又假意一叹:“秋掌柜可真忙,但千万别把身子操坏了,平日你们要劝他多休息,齐家可少不了他。话说,他今早作了什么?吃饭了吗?”
“当家,您别担心,秋掌柜今早在房内吃了!身子也挺好的,今早还说,要在房内休息一日呢!”某位小伙计瞧着齐逸漂亮的脸儿,眼神蒙蒙,说出实情。
这一说,众人狠狠瞪着那不知死活的小伙计。
齐逸冷笑一声,收起笑脸,冷眼扫过众人,怒道:“还不敢快派人叫他给我出来!”
众人一阵犹豫,他们敬重秋海人,也不敢违背大当家说得话,个个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有勇气出声。
齐逸见此,脸色一沉,就要再出声,突然一尊高大的身影占满门框,遮去不少日光,让人瞧不清楚他的表情。
“不必了!秋海人在此,齐当家不必麻烦。”秋海人喝道。
“你可终于出现。”齐逸沉声道。
一年多不见的主仆二人,没有感人的相认,只有一阵沉默,二人视线彼此刺探,彷佛可激出火花。
“请少当家移驾秋某的房内细谈。”秋海人打破沉默,举手一揖作礼。
齐逸双眸一闪,挥袍起身,随秋海人来到房内,随意入坐某椅,直直打量着秋海人。
“现在你自称『秋某』,不再是『小的』了吗?”齐逸讽刺道。
“不错,秋某现在是一方掌柜,不再适合使用奴称。”秋海人垂下眼,淡淡反击道。
“你别忘了!你现在的掌柜是给你坐的!”齐逸提高了声量。
“不错,是当家让我坐的,若当家不高兴,随时可以收回去,海人也不敢有怨言。但,若海人没记错,海人签下的是十年一期的合同,到下次续约还有二年半。”不卑不亢,秋海人道出了实情。
齐逸咬牙,气得发抖,怒视秋海人道:“你胆敢威胁我?你胆敢威胁我?你忘了你当初对我说什么来着?说你不会离开齐家!”
“不错!当初我是这样说过!”秋海人突然抬起头,一双过于郁闷的眼盯住了齐逸,他愤恨道:“当家也曾说过,不要海人离开您,但最后还不是将我抛在这个江南都!”
齐逸猛然站起,一张脸刷得鲜红,极怒道:“你难道是傻子吗?我刻意培养你的ㄧ片苦心,你竟然一丝也没瞧见?”
秋海人偏过头去,咬牙忍隐着情绪,不愿回答。
他也曾说服自己过,这一切都是齐逸对他的栽培,齐逸是对他好的,过去种种,都是为了让他未来可展翅一飞。
但那又如何?
他想通了,无伦如何,他终究是得不到齐逸。
除非他能得到与那人平等或更高的权势,这一切才有一丝的可能。
那日一闪而过的念头,现在反而成了秋海人的信念。
“少爷,您难道不是因为我是可用才栽培我吗?说什么为了我,其实是为了您自己吧?”秋海人正在找借口,找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离开齐逸的借口。
“废话!有哪个主子栽培属下,不是为了日后而用!”齐逸皱眉,心想秋海人这几年究竟是变笨还是变聪明。
秋海人一愣,没料齐逸会如此大方承认,他仰头哈哈大笑,顿时觉得自己傻了,怎忘记他家的少爷是怎样的人?
如果他想要,便会不择手段,自己被利用,也是正常的。
又何况,他当人家奴才,还有选择吗?是这几年的自由蒙住了他的眼,让他以为自己还有退路。
许久,秋海人停了笑,低着头,忽然幽怨地吐出一句:“当家……您不怕吗?”
“怕什么?”齐逸没好气问道。
“不怕海人对您的非分之想吗?”秋海人缓缓抬起头,直直地盯着齐逸的脸。
他不想再迂回,这些年来的闪躲,够了,他累了。
齐逸顿时无言,一张脸沉下来。
秋海人微笑,以ㄧ种又轻又柔的低音,缓缓地自白:“您或许不怕,但海人很怕,怕自己最终会疯了,怕得每夜每日都睡不着觉,怕一觉醒来便发现自己对您出了手,然后对您做出无法可想的可怕之事!”
忽然,他遮住自已的双眼,掩饰眶中的湿红,笑说:“您一定不知,小的怎么想,小的连作梦都想着将您压在身下,恣意地疼爱!将您一身的肌肤都烙下属于我秋海人的痕迹!”
他放开了手,猛然睁眼,瞪着齐逸,一字字狠厉道:“少爷,您不怕吗?居然想将这样的奴才留在身边,您是不是疯了!”
齐逸一张白玉的脸白惨,被秋海人的告白震得难以言语,咬住了牙,只能弱势地自嘲,笑道:“好!好!好!好一个秋海人!最后,竟然想反咬我一口?”
秋海人心一横,把话说白:“秋某不至忘恩负义,就算离开齐家,也不与齐家作对。”
齐逸哑然一笑,讥讽地想:他忘了,这本来就是个赌注。
是自己过于自信,以为秋海人看过大千世界后,还是会选择回到齐家。
是自己以为,他这个主子到底做得不错,那只猎鹰终究会回来。
全部都是他的妄想!
齐逸觉得自己笨,任谁尝过站于锋头的滋味,也都不会再回来,就算是曾经对他忠心耿耿的秋海人……
齐逸垂下眼,沉着声问道:“这么说来,你是死活不打算回去了。”
秋海人硬声回道:“当家!恕秋某难以受命!”
齐逸沉默会儿,突然决然狠道:“秋海人,是你逼我的!我绝对会让你自己回到齐家的!”
秋海人剑眉一扬,ㄧ般决然道:“不!秋海人决不回去!”
六个月后,秋海人再次接到齐逸来信。
这一次,终于逼得秋海人不得不回去。
秋海人抖着手拿住纸,瞪着信的内容,瞧了一遍又一遍,确认无误,连一个错字也无,一股冷意突然袭身,沿着脊后一直寒去,不停地发颤,再暖的裘毛也无法温暖。
他神情恍然,颓然坐下,失了魂,呆呆直视前方。
不敢相信……齐逸……竟然这么做!
就为了逼他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狠狠将信纸捏皱,忿而丢地,随手拿上银两,跨上了骏马,话也不交待几句,如旋风般疾奔出蚕寮,守门的伙计还来不及问话,转眼间,大雪纷飞的街景已瞧不见他的背影……
隔日,众人在他房内发现那一张皱纸,好奇之下,打开来看。
齐逸将于正月初一迎娶邱依依。
而今日已是十二月二十六日。
第十一章:婚嫁
秋海人日夜兼程,整人如癫如狂,一路换掉几匹骏马,除了休憩与睡眠不得不下马,几乎是在马上吃喝,本俊帅的脸,也逐渐颓废。
终于,在正月初一的正午赶上了婚礼。
他来不及冲入宅内质问齐逸,就看见一台轿子已停在门口,齐逸一身大红囍衣,笑脸满面,掀起轿帘,从里头牵出一道红影,怕巾用得是天衣的丝绸,飘逸透明,隐约可见一张水灵安静的脸,正是邱依依。
秋海人心凉了大半,停在门前的脚步,不能动弹,只将目光化作利刃,不断向新郎倌射去!
这就是你的做法……?为了逼我回来而娶依依!秋海人怒想。
或许是那目光太过刺人,新郎倌缓缓侧首,精准地将视线对准了秋海人,嘴角扬起一张朵似笑非笑,眼里的嘲弄十分明显。
怎么?不是不回来吗?秋某人!齐逸冷冷地想。
秋海人见齐逸那神情,脸色瞬间阴暗,咬牙暗恨,如坠入地狱之火,被烧得疼痛,却不留下痕迹。
他能怎样?赶回来了,又能怎样?
难道,要把那该死、任xing少爷给架走,去破坏亲妹的婚事吗?
真是好一个齐当家,这一手,自已终究是斗不过了!
秋海人内心翻浪起伏,伫立门前,看着新郎将新娘迎了进家,一动也不动。
忽然,其他奴仆看见他,人人一句“秋总管,恭喜您终于升职啦!”、“秋总管,您回来啦!”、“秋总管,大伙可想死你啦!”,对他十分热情。
但他恍若未闻,也不知自己何时成了“秋总管”,就这样被众人七嘴八舌,推拥入了齐宅。
司仪叫喊着洪声,主导着婚礼,ㄧ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秋海人冷眼旁观,每一声喊叫都是利刃割心,割得他鲜血满地,但他早已不痛,什么叫“麻木不仁”,秋海人有深刻的另一种体会。
婚礼很快的进行,然后到了酒宴。
那意气风发的新郎倌一桌一桌地敬酒,众人频频劝酒,但新郎倌身旁的亲友们巧妙地挡下或打发,新郎倌仍是笑着清醒,终于来到秋海人该桌。
齐逸眼神扫过着趴在桌上早已烂醉得男人,眼神冷漠,让人瞧不出他瞳中的复杂。
趴于桌上的男人这时缓缓抬起头,看似狂乱酒醉的脸,有着一双过于清醒的眸,他迎上齐逸的眼。
二人视线胶着,谁也不肯离开。
恭喜您新婚,齐大当家。秋海人眼神暗道。
欢迎你回来,秋大总管。齐逸眼神回敬。
没多久,众人拥护着新郎倌移动到下一桌,婚礼依旧热热闹闹。
秋海人冷笑,又喝了一瓶,企图淹死在酒水之中。
婚礼终于散场,众人皆休憩。
囍房外,一尊人影死板板地站于树下,持着酒瓶,一口接一口地灌,朦胧的眼不肯醉,硬逼自己,亲眼将今日婚礼的一切,瞧得清清楚楚,包括洞房。
囍房内着烛火摇晃,人影被剪在窗上,一对新人互饮交杯酒,似乎笑语焉然,相谈甚欢,新郎低头吻了新娘,新娘似娇羞躲开,新郎身手拉着新娘,二人低语一阵,然后影子逐渐变小,是往房内走去了……
瞧那一幕幕“影戏”,秋海人心如针刺,咬着牙,忍着泪不流下。
是惩罚吗?
是您惩罚做奴才的想违背主子?
是您惩罚做奴才的,居然想得到主子的爱怜?
齐逸,我的少爷,小的……不过是……想爱您阿……
满心的悲切终于撑不住,两行热泪滑落,滴入初春冰冷的泥中,无声无息。
那道人影,就这般在寒风中,看着红通通的喜房,直到那烛火熄灭……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那喜房门开了!
一道红色的人影从暗处走了出来,初春的寒风飘着细雪,吹得他的一头黑发飘扬,一张玉容更加雪白,漆黑的瞳燃着火焰,人心。
秋海人心中一紧,秉住呼吸,不敢漏看一眼,就怕是梦。
那红色人影直笔走来,不发一语,缓缓向秋海人伸出白藕般的细手,向下的掌心显得高傲。
秋海人惶惶然,看进齐逸漆黑的眼里,不甚了解。
那红影仍不语,抿紧了唇,只是更加伸直了手。
秋海人瞧着齐逸的神色,突然领悟,忍不住睁圆了眼,全身发颤地握住了齐逸那只诱白的手,不可置信。
“为什么?”秋海人抖着声问道。
那人沉默ㄧ会儿,然后缓缓道:“如果能做为绑住你的绳索,我愿意。”
秋海人听得身子一晃,险些松开齐逸的手,多年来的希冀就在眼前,他却因太过靠近感到恐惧。但齐逸反手一抓,不让到手的猎物逃开,盯着秋海人不放。
秋海人深锁的眉没松过,紧抿的唇没放过,回视齐逸美丽的脸,突然一阵心虚,眼神飘开,看向二人身后的囍房。
他怎能……抢自己妹妹的丈夫?
他回来,是要做这件众人所苟之事吗?
但这朵日思夜想的高岭之花就在眼前,开得这么妖艳,叫他如何能放手?
他承认,他无法压抑对自己妹妹的忌妒。
但……但……但……
突然,秋海人感受到那只手传来发抖,赫然发觉那人一身单薄的红衣,在风雪冻终得发冷,犹如风中即将凋零的娇花,为了等待自己的决定。
他无法再多的理智,一咬牙,将那人狠狠拉进怀里,用大衣将他包住,一如从吴府归来那日,他横抱起他,沉重的步伐步步复杂、步步不安,往逸闲居偏房去。风雪将那ㄧ抹红与ㄧ抹黑缓缓淹没……
那夜,秋海人剥下那人一身赤红,露出雪白膧体,从身后紧紧抱住那玉色的躯体,不让他逃,又故意大开那人的双腿,以折磨人的方式套弄那人的弱点,双手不停在细白的身躯游走。
想让那人凌乱,想让那人疯狂,想让那人看得见自己羞耻的模样。
想要那人哀求自己!
秋海人的脸色有着阴暗的兴奋。
齐逸紧泛起一身的雪红,咬着牙不愿出声,他感受到自己被无情的玩弄;耳廓被挑逗地舔抚,敏个的颈背被烙下麻痒的细吻,这一切都让他颤动不已,羞耻混着快感不停加速。
但他不想示弱!一个主子是不可以示弱!齐逸死撑着主子的骄傲。
秋海人眼神一暗,捉住齐逸的纤长的手指就口,极为地吸允,然后捉着那手一寸寸下移,往神秘的后庭去,想让那人自己打开自己的身体……
啪!
齐逸一个巴掌打断秋海人的煽情,晕红的双颊,湿润的双眼,咬着唇,瞪着太过分的男人。
二人视线一阵火花,谁也不肯退让。
突然,齐逸粗声道:“翻翻枕下,那里有药!”
秋海人一愣,依言从枕下翻出一只玉瓶,里头装着润滑的药剂,秋海人又一愣,看着齐逸虚心飘开的眼。
原来今夜一切,他早有预谋。秋海人冷然想着。
“卑鄙。”秋海人眯眼,低声说道。
“我是。”齐逸恶笑,迎上对方的眸子。
秋海人狠狠回道:“我要让你哭!”
他猛然吻住那张小嘴,粗暴地将舌伸入搅和,一手沾取药剂,开始缓缓探入,摸索那柔软的内壁,寻找那神秘一点。
或许是怕自已临时反悔,齐逸在药中加入的成分,不一会儿,他的股间就湿液淋淋,流下的液体。
齐逸全身不住发抖,口中流出难忍的低吟,紧紧攀住了秋海人,迷蒙的眼说着渴望,此时狭窄的床间才有了丝情欲的气味。
秋海人双瞳一缩,再也无法忍耐,将齐逸压倒,炙热的胸膛紧贴着齐的背,高举的男刃埋入股间。
“阿!”齐逸痛苦大喊,紧捉被辱的关节泛白。
秋海人这才流露出怜惜,在细白的背落下轻柔的细吻,甚至不敢留下痕迹。
他低声说道:“我是你的了……”
“你……一……直……是……我……的……”痛苦地,喘息地,又霸道吐出这一句。
秋海人苦笑,连这时候都如此傲气,但这也是齐逸,他迷恋不已的少爷阿!
他开始放肆地奔驰,冲击着彼此的,一朵朵情欲高浪拍击得二人浮浮沉沉,快要被淹没,彼此是彼此的浮木,紧抓不放,只能嘶吼、哀嚎、攀爬,挣扎地往顶点前进,双双在叫吼之中得到了快意与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