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奋斗记(穿越 三)——我想吃肉

作者:我想吃肉  录入:04-07

邢夫人对贾赦那是百依百顺的,除了一条——银子!然此事是大房没脸,邢夫人又担心叫王夫人瞧了她的笑话,把‘妻贤夫少祸’的话砸回来,这才咬牙肯认下来的,纵使要邢夫人还钱,她也要从贾赦手里先抠出些来才好。又叫传话给王熙凤:“不拘多少,家中平日使的总有三二千备着的,你先凑这些来,旁的我去想办法。”邢夫人一想到要挣钱就肉疼,寻到贾赦时他还在花天酒地,邢夫人这回说话就直接了点儿,贾赦喝了不少,正要与嫣红取乐,遇上被老婆说,脾气也上来了,事情就这么爆发了,贾赦被邢夫人说得老羞成怒,一不小心,手里的杯子就砸到邢夫人脸上 ——瞒不住了!

下人一头请大夫,一头只能飞报贾母。贾母气得直打哆嗦:“官不好好做也就罢了,老实在家里养着也就是了,纵不好好养身子,少惹祸也就是了。如今出这般大丑,还要打老婆!”又问邢夫人如何了,派琥珀去安慰邢夫人。贾赦的酒劲此时也过了,仍是道:“他原是我家门生,到京中走礼,居然还要要回去,天下哪有这般道理?我又不是缺钱的人,只是丢不起这个脸。”贾赦夫妇在贾母跟前不得意,下人也没为贾赦瞒着,贾母已知其情,挥手道: “你道我不知道你做下的事?趁早打发了他出去!再不许做这样的事! ”

贾赦倒也不笨,只能咬牙还了钱,他手头但凡有钱必是漫天挥洒,早没什么盈余了,王熙凤把家中情况一说:“只有两千银子备用的,平日也不在家中白放那些银子的。租子还没交上来,也没盈余。”贾母道:“我这里总还有些儿,拿去先使!五千银子,你平日有月钱、有份例,不到一年还能花得一干二净,你都做什么了?余下的自去想办法! ”鸳鸯管着贾母的东西,最后回说:“老太太大寿赏人备东西,如今也只剩下一千了。”最后不足的数是拿邢夫人的私房填的,为此邢夫人心疼得在肚里直骂。

贾母气极对贾赦道:“从此你不许沾这些个事,外头有事有你兄弟,罢了,他也是个不管事的,还有珠儿、琏儿他们,你不许乱收钱也不许乱花钱。都叫找上门来了! ”贾母久不管事,然而威慑仍在,贾赦低头应了。转眼回去把贾琏叫来乱打一顿:“你偷娶娼-妇我可说了什么?如今这点子小事都办不好!平安州你畏难不肯再办,连打发个破落户都能叫你父亲没脸! ”贾琏抱头鼠蹿还说:“那是珍大嫂子的妹妹……”贾赦打得更凶狠了:“呸!你打量我不知道呢!贾珍的破鞋你也要!他们的名还不如我呢!”

地下丫头门外小厮听得直乐,这爷俩演猴戏呢。正乐着,贾赦忽然一头栽地上了,他又气又愧,身体本就不好又年纪大了喝得高了之后还经历了高-潮迭起了的这些事,现在又暴怒去打贾琏,身体先抗议了。又是一番请医问药,王太医看贾赦口角歪斜,半边身子没知觉,再一诊脉,断定是中风。贾母担心半晌,而后默然: “都是命。”

103.私房问题宝玉视察

贾赦病倒在床,邢夫人脸上伤了也一半养伤一半躲羞,贾赦院子里的事却不是没有人管的。贾琏夫妇日日都要去请安、侍疾,自然要顺手管一管这院子里的事儿。再者贾母也发话了:“他身子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往日是为着脸面,我才不说的,如今都病倒了,他屋里那些淘气的都打发了罢! ”

王熙凤心里是一百个乐意的,贾赦房里的姨娘丫头极多,文字旁一辈的配置本来就不少,贾赦自己还动不动弄个姨娘进来,姨娘自己不干活还要给丫头伺候,一团子一团子的人都得府里支付吃穿用度,万一再弄出个孩子来,女孩儿要陪一份嫁妆、男孩儿要分一份家产。贾赦要是个顶用的人,王熙凤也就不说什么了,贾赦还偏是个只会败家的,连儿媳妇也瞧不起他了。又有邢夫人家里,她哥哥弟弟听说贾赦中风、邢夫人也病了,邢岫烟的父亲还要靠着邢夫人帮衬,邢德全也因邢夫人捏着钱,再者毕竟是一母同胞也略有些挂心,都来看他们。看贾赦好办,反正他中风偏瘫了,明眼一看就知道那是病,看邢人就不行了,她脸上还挂着彩呢。

王熙凤心思灵动,对贾琏道:“你应酬那两个,大太太那里,我到时候叫平儿去请,平儿只管说大太太累了歇着,说怕过了病气。横竖她与娘家也不好,性子又左,只推到她头上也就是了。纵使日后翻出来了也没什么,总比现在叫娘家人见着了强。邢家那些人,除了他们大姑娘,旁的都不是什么好讲理的人,万一闹出来又是麻烦。”贾琏一想,也对,也是这夫妻两个都没把邢夫人怎么放在眼里才这么把持的。邢家人来了,贾琏陪着两个‘舅舅’,邢岫烟母女也没见着邢夫人,邢岫烟父母还嘀咕:“到底不是亲生的,怎拦着我们见姑太太?”邢岫烟心里奇怪然辈份所限不好说话,邢德全却说:“怎知是他们而不是姐姐?她何曾待见过娘家人了?贾琏倒好,原先还与我吃酒来的,也不拿大。”

邢家人离开后,王熙凤道:“可算是走了,如今老太太叫把这里淘气的都打发了,你怎么说?”贾琏平素颇看上了几个贾赦的姬妾,也与其中一两个眉来眼去过,只碍着贾赦而已,如今大好机会,他是很想留一两个的,只是这话却不好说。王熙凤或许不知道贾琏在外面的破事,宅子里的事却很少能瞒得过她,打定主意把这些妖娆的都打发了出去,家生子发到庄子上或交给父母、外头买的依然卖了,只留了几个世仆从中伺候。等到十月底邢夫人‘痊愈’之后,这院子已经让王熙凤以贾母的名义清洗了一遍,人减了不说,私房也叫搬了不少。

王熙凤下如此狠手,贾琏居然十分赞成——须知贾琏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他也是有娘生的,当时荣国府的继承人贾赦娶的老婆家世也不很次于王夫人,嫁过来的时候嫁妆也是不少的,贾琏生母去时贾琏还小,一份嫁妆家私统叫贾赦截了去,后来贾赦漫天使钱未尝没有这个因素在内。贾琏小时候不懂事,娶了媳妇管了家,才发现问题——我娘的嫁妆呢?那不是该给我的么?旁的情况下也就罢了,偏偏贾赦又续了弦,这个继母还不讨人喜欢,贾琏很怀疑这笔嫁妆的去向,他也是个有些灰色消费的人,有时钱不够用未免着急四处乱想。

今天开了库一看,贾赦固然攒了不少东西,贾琏一看那扇子是贾雨村抢的,这汝窑笔洗是某门生孝敬的,都是我记事之后弄的,那我娘的嫁妆哪里去了?还含糊地问过王熙凤,王熙凤是个明白人,贾琏问得模糊,她却听清楚了。她也不肯自己出头,暗与贾琏道:“大老爷如今病了,也不大能理事了,不如二爷与大老爷说了,把先前的东西都封存入库,省得叫奴才们偷卷了去。”贾琏一狠心,答应了,王熙凤晚间与他悄声商量:“大太太又没儿子,纵叫她拿去了,也没什么,只是如今手头紧,不然,叫她看着大老爷的东西比奴才们看得还叫人放心——必不会少的。”贾琏却是心里不乐,对亡母他已经没啥印象也没太大感情了,但是有了这样的怀疑,终究让他不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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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贾宝玉却被他哥哥拎去一顿痛批,险些被打,贾珠道:“这事我也有错,也没脸说你,然则以后你我须谨慎!万不可再想当然,大老爷的事最后还是惊着了老太太。就是大老爷这病——”想了想,贾赦病了,其实他是舒了一口气的,下半句话就不说了,心里又有些愧疚,我怎么就对亲伯父幸灾乐祸了呢?贾宝玉道:“知道了。”贾珠一摇头,忽又想起什么:“你如今钱够花么?俸禄少了,月钱还是那些,你没成家,分到的份子也少些。你如今与同僚处得多了,只见你赴宴,也不见你常请人,可是手头紧?不够了先与我说。”贾宝玉连忙摇头:“尽够了,炭敬又快到了。”贾珠道:“也还罢了。”贾宝玉笑道:“大哥哥何须担心我?真有忧心的事儿,不如想想二姐姐三妹妹的婚事,过了年,二姐姐得有十七了吧?再不说亲就迟了,如今大老爷又病着不能理事,老爷也是不管事的人,琏二哥哥侍疾还来不及呢又要操持过年的事。”

贾珠一瞪眼:“别道我看不出来你偷乐,大老爷终究是你我的伯父。”贾宝玉敛眉:“是。”贾珠叹了口气:“只怕有人挑嫡庶,我倒忧心三妹妹嫁得不如意。”贾宝玉道:“她还小些,难的是二姐姐,人太木了,到了大家子里怕叫人咬死了还不知道,到了小户人家又怕过得拮据。”贾珠一点头:“我去看看有无性情平和的士子,大老爷这样是管不了事了,这事终要老太太、老爷点头才好。我们不过多打听打听白忙罢了。”

贾宝玉一挑眉,迎春的婚事他能做到的也就是这些了,他是人家弟弟不是人家哥哥、没有决定权,打破容易背后下黑手就行了,撮合却难——在男女授受不亲的年代,婚事上没有决定权的人想推动一门婚姻其难度比抢亲还高。值得庆幸的是,贾政一房至少在为子女择偶的眼光上还能看得过去。

放下心事,贾宝玉一身轻松地回到自己的小院儿。麝月迎上来道:“可算回来了,快来看看罢。”贾宝玉一头雾水:“看什么?”绮霰笑道:“是袭人从外头递了东西来,她哥哥原重整了家业的,如今也有田产买卖,今年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些干果来,袭人还记得你爱吃的,打发人孝敬了些来。”贾宝玉步下一顿:“她过得可好?”绮霰道:“她家去了也是个小姐,比不得我们还是丫头呢。”贾宝玉看了一回,有松子有花生有瓜子,都是颗粒饱满,装干果的小袋子也是精心缝的,看得出是袭人的针线。遂问:“可有带回礼去?”麝月道:“取了两匹缎子,把你先前留下的蜜饯也装了两坛子,又给他哥哥尺头并锞子,因他们在孝里,颜色我也单拣了相宜的。”贾宝玉唔了一声,外面又有婆子来递话,外书房有人送了请柬来,小厮们不敢作主,请二爷去。

贾宝玉到了外书房,原是武选司袁郎中做生日,下了贴子来请。来的也是个体面管事之人,贾宝玉看他衣着也不差,想来武选司郎中家肥得很,还不像贾府这样有点儿打肿脸充胖子的嫌疑。来人自称袁大人家世仆,见贾宝玉来,抢先上前见礼:“因本月十八是敝家主人生辰,主子打发奴才来,请贾大人赏光。”贾宝玉叫拿上等封儿赏了来人,道:“上复你家主子,我必去的。”又叫李贵引他去喝茶,来人领了一杯茶,便十分推辞:“还要回去回话。”

贾宝玉也不强留,由他走了,心里却泛起了贾珠方才的话,自己似乎没怎么请过人,基本上都是蹭人家的——虽然也包了礼物带去,终归不如回请好。又不好三天两头在荣国府摆戏酒,外面的酒楼——贾宝玉想起当年茗烟惹祸的事儿不禁挠头。正想着扫红进来悄声道:“二爷,您庄子上的庄头打发人来问,入秋了粮食都收上来了,还有些银子并土产要略晚些,问什么时候送来,送到哪儿。”贾宝玉一拍脑门儿,我还有这块地方儿啊!又想自己只在开始去看了几回说了翻修房子的意见,看了看管事的并底下庄户说了几句明白话以示自己不糊涂,到如今房子修好了还没去看过呢。如果修得好了,设或可以用来请自己的客人的。回到自己院里,秋纹又回说:“二爷前脚走,大爷就打发人送来一包银子,叫二爷别拘束了,该花就花。”贾宝玉望天……

抽个时间,贾宝玉带上几个人往城外一走,田地外围是荒地,野草已枯,贾宝玉寻思正好可以邀年轻人跑马。走得近了,也不先通知庄头,径往庄户聚居的小村子里看,见他们气色还好衣着也不算破烂住得还算过得去,这才往自己的庄院里去。远远看着青砖乌瓦白粉墙,十分舒坦,院墙外头还有一条小河穿过田地,道旁树木有径尺粗,庄头接了先磕头,又上来牵扯马:“不想爷自已来了。”贾宝玉笑道:“你一向辛苦。”庄头连说不敢,又迎贾宝玉去正房坐了,五间瓦房是新修的,也没什么古董字画,家具也不是螺钿的,当地挂着幅不知谁临的山水,正中是两张椅子的主座,地下一溜太师椅,五间房子只以屏风帐缦相隔,采光很好。贾宝玉坐定,庄头亲自捧了茶,又叫人招呼扫红等人,这才把庄子近况说了:“原先主人的安排种了些谷子也养了些牲畜还有几亩菜地,小的想着这地种熟了,种的人也是老把式,忽地改了,怕不如以前,故而没改还依着原先的大模子。因那个原也算是金贵人,倒种了几样细米,只是不多一样也就能得一石,糥米麦子倒是不少,还养了些猪羊鸡鸭一类,这却没几样稀罕的了,原主子另有一处养稀罕牲口的地方却不在这里。您是见过大世面的,这样的小庄子出产只怕入不了您的眼。庄子里出的米、肉、菜有些多,便把不好存的也卖了不少,只因今年修庄子又预备年下打赏底下人——这庄子在您手上头回过年这是不能少的,这两项去了两百四十三两,如今账上的银子只好有三百二十五两。”

掐指一算,这样的平均利润比他耳闻的荣国府庄园利润要高出两三成,贾宝玉对这样的情况是相当满意的,又安抚了庄头:“我在家里也略知道些事儿,能这样也算可观了,粮食先存庄上罢,银子兑二百两银票,余下的依旧放庄子上。过两日我亲自来取,你不必与旁人交割再叫人抽头。”庄头听到‘抽头’二字,知道贾宝玉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又听贾宝玉许他好好干就能长久做庄头,心里自有一番计较。又引贾宝玉看一回库房,又苦留饭。贾宝玉心道,正好尝一尝考察一番。

庄头也是机灵人,样样想得周到,都是特色土菜,固不如荣府精致,却别有一番风味,菜很厚实,下的都是好料子,最可喜的是有不少风味野菜还有晒的灰条子一类,拿热水焯了凉拌,味道十分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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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城门,扫红还在说:“二爷今天跑得远了些,回去晚了,怕家里说呢。”贾宝玉这才想起一条——这地方好是好,就是远了些,一回两回三回五回的请年轻朋友一聚还好,时间长了,也不行,必得在京里有处房舍才好。只是手头有些紧,暂办不了,还是等炭敬下来为好,京郊的庄子倒可请一请众人秋游一下。

拟了单子,先请冯紫英等人,这些人是自幼相熟的,纵是庄子上有一二不妥之处,也不致存了不满。正要吩咐去办,忽然想了起来,自己置了庄子还没请祖母与父母去赏玩,连禀都没禀过,如今又请朋友去玩,似乎不妥,然而家中事多,这当口奉他们出游也不妥。摸了摸下巴,这事比如酒店开业要剪彩,总得有个合适的人才好……

104.奉亲游园设宴待客

贾宝玉回到自己院里认真计划了一下,先翻出几幅存的字画摆设来,预备着拿到庄子上挂的——庄子正屋里的那幅画在他眼里看来也忒山寨了点儿——荣国府里古董字画还是有的,就是贾宝玉自己也存了不少,再次也比山寨货强些。又打算准备出几十两银子再买些书去给新书房装点子门面,庄子上的布置不须富丽堂皇只要自然就好,然而也不能太像地主老财,雅致些的东西还是需要的,正好把现在的私房归整一下。

到了晚饭后,心里有些惴惴地揣上银子去找贾珠,这时代不同后来,在没分家的时候私下置产是件不太好的事情,放到唐代,这种情况被翻了出来挨顿家法都是轻的、严重的都能判刑。先前只管想着退路、想着隐蔽,如今庄子收拾好了,要如何过明路的问题却摆到了眼前。这种情况下,贾宝玉也可以先去找王夫人撒娇耍赖,但那样就有些掉价了。贾珠还没睡,正在考较贾兰和贾堇的功课,贾宝玉便悄悄在一旁听着,小兄弟两个倒也争气,功课还顺溜。等到他们俩背完了功课,贾珠又出了两个简单的五字对,两人也对了出来,这才被放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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