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瞬间荡然无存,直接进好朋友协同做饭环节。沈鹏一口气憋的自己脸都紫了,的情绪从波峰跌入谷底,又从谷底飙升至巅峰,觉得自己彻彻底底被司骁骐玩了。
不过司骁骐都笑脸相向了,沈鹏也一笑泯恩仇。他洗了手准备处理土豆,看见司骁骐在淘米煮粥。沈鹏仅从一个西医的角度觉得这简直莫名其妙,萧晨伤了头部,全是外伤,又没影响消化道和下颌骨关节、咀嚼肌,干嘛要喝粥?不舒服就吃粥这种中国传统的“老百姓疗法”仅从科学角度来讲,他实在不敢苟同。还有那个什么“发物”,什么叫“发物”,这有什么科学根据吗,又不是酵母,还能发哪儿去?
因为有了这么一层心思,沈鹏对那小锅里熬的粥便多了几分不屑。
他拿着刮干净了皮的土豆问:“擦丝器呢?”
“没有,我家用刀切的。”司骁骐笑着说,“你们玩手术刀的,切这个不是白玩儿一样吗?”
沈鹏毫不犹豫地把土豆递给司骁骐:“要么你来,要么咱们吃炖土豆块。”
司骁骐凝眉定目地看了沈鹏两秒,也忍不住笑了,他接过土豆:“还行,你会切土豆块,萧晨连切土豆块儿都不会,那你去把菜洗了吧。”
两人交换一下位置,感觉气氛比刚刚还要好,好得都可以直接升级为“亲密兄弟”了。司骁骐熟练地切着土豆丝,跟沈鹏闲聊介绍自己的情况。他抹去了自己的过去,只说开公交太单调了,想要想换个工作,现在在一个运输公司开车。
沈鹏一边分心琢磨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一边颇为励志地说:“挺好的,做点儿自己喜欢的事儿挺好的。”
司骁骐抓过一条毛巾擦擦手:“是啊,这辈子就喜欢开车,现在多了一个萧晨,感觉现在的生活蛮好的。”
这话说完司骁骐自己没怎么着,沈鹏倒是红了脸。除了电视剧里,在现实中他几乎就没听到过有谁真么直白大胆地表白。结果司骁骐不但说的理直气壮,而且表白的对象还是一个男人。
“你脸红什么?”司骁骐惊讶地说,“我又没说喜欢你。”
“你快饶了我吧,这要让萧晨知道他能咬死我。”沈鹏觉得这个时机很好,于是主动跟司骁骐坦白自己跟萧晨那充满“基情”的大学时光。最后为了证明自己真是只是出于对萧晨的关心才去帮他洗澡,绝无其他意思,沈鹏作出十分不屑的样子说:
“就他那副小身板儿,我看了那么多年,早就看够了,搓澡的时候摸都摸够了。”
咣当,司骁骐把一个厚瓷的汤碗放在大理石的橱柜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沈鹏默默低头用菜刀拍碎了一个蒜瓣,恨不得连自己的脑袋一起拍碎了。
家里人不多,司骁骐烧了一个排骨,一个黑椒牛柳,炒了两个素菜,拍了一个黄瓜,拌了一个松花蛋,六个大盘子端上桌才用了一个来小时。沈鹏叹为观止,觉得如果不看外形,司骁骐还是一个“田螺男孩”,如果非要介意外形,勉强可以算是“海螺男孩”吧。
司骁骐去卧室叫萧晨,沈鹏盯着饭桌馋涎欲滴,他惊愕地发现那锅粥别有内涵。猪肉切成极薄的片烫熟,另外一部分打成肉蓉和香米米粒裹在一起,配上切得极细的香葱和白菜心,用高汤吊底,小火慢炖,出锅前磕上一个鸡蛋,嫩嫩的,颤颤巍巍的浮在在粥面上。
这粥一看就是产妇下奶的圣品!
但是,真是太香了,老百姓拿粥养病真是太有道理。
沈鹏不住地瞟着紧闭的卧室门,心里挣扎着要不要先偷摸舀一勺子尝尝味道,同时也在埋怨,萧晨怎么还不赶紧起来,再不起来他真的要忍不住把这点儿东西全吃了。
萧晨不是不愿意出来,实在是司骁骐没打算去让他出去。司骁骐是压着火走到卧室的,门一关满腔的怒火就爆了出来。他把萧晨压在床上上下啃了一个遍,啃到萧晨终于耐不住有些生气了才罢手。
“死小鸡你干嘛?”萧晨压低声音喝问,他刚刚睡醒,本来说不困的,谁知道竟然真的睡着了。
“沈鹏气我。”
“得了吧,就他那点儿小胆儿,还气你呢,能不被你吓死就算好的。”
“真的,”司骁骐认真地说,“他说念书时他是你最亲近的人。”
“念书时的事儿你有什么好气的?”
“你都没跟我说过。”
萧晨翻个白眼,“你别无理取闹啊。”
司骁骐耸耸肩,反正已经“取闹”完了。
“我有点儿嫉妒,”司骁骐闷声闷气地说,“我觉得你跟他的关系比跟我好。”
“那能一样吗?”萧晨说,“司骁骐我知道刚刚那一幕不太好看,可你得了解沈鹏是个直的,他看我跟看他自己没太多区别,我俩一个宿舍那么多年都习惯了,要不我也不会让他送我回来了。”
司骁骐把萧晨扶起来,胡噜胡噜他睡得四处乱翘的头发说:“我知道,这不就是抱怨抱怨吗,行了,去吃饭吧。”
萧晨歪着脑袋打量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他问:“你跟他呆了那么半天,还没认出他来吗?”
“我见过他?”
“你还怀疑他是医闹来着。”
司骁骐愣了一下,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真的啊,哎你还别说,这人穿着衣服跟光着还真是不一样,我楞没认出来。”
“他现在穿着衣服你也没认出来。”
“当时我也没怎么太认真地看他,我光顾着看你来着,他就是个路人甲。”
这话听起来非常“深情”但是又有浓浓的“流氓”气息,萧晨调整了半天都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红了脸好还是黑了脸好,他说:“一会儿他要认出你来你自己去解释啊,我可不管。”
“放心,他认不出来,都这么半天了。他要是想不起来就别提这事儿了,还得解释怪累的。”司骁骐说。其实他还是很有把握沈鹏认不出他的,自从换了一个身份后,他把冲天直立的板寸又修了一个新的发型,虽然还是短,但用萧晨的话讲也算是“改头换面”,也算是“重新做人”了。再者沈鹏刚刚那个紧张劲儿,他才顾不上呢。
饭菜意外地好吃,沈鹏想起唐晓秋的拿手菜。意大利面、披萨、牛排、各种烘焙小点心……沈鹏毫不客气地抄起筷子就开吃,不吃回来就亏了。自己今天受了惊吓和劳累,必须压压惊。
萧晨在饭桌间把自己跟司骁骐相识的经过大致说了说,沈鹏听完后啧啧嘴说:“这事儿不能让唐晓秋知道。她会喊着‘浪漫死了浪漫死了’,然后天天围着你俩转。”
“浪漫?”萧晨和司骁骐异口同声地惊呼。
“是啊,符合一切狗血元素,家道中落的贵公子、追求真爱的医生,相爱相杀的恋爱过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结局。要多狗血有多狗血,还是个‘禁忌之恋’,我估计晓秋就该住你家不走了,天天围观。”
司骁骐和萧晨笑起来,三个人吃完一餐饭,沈鹏临告辞前很认真地说:“萧晨,司骁骐这人还不错。”
“一顿家常便饭就给你收买了,你还能再便宜点儿吗?”
“这年月能做饭的男人不多了,难道你会做饭?”
“我会买饭。”萧晨推着沈鹏出门,“行了,赶紧走了,一会儿你家唐晓秋就要夺命连环call了。”
萧晨从玄关的小桌子上拿起车钥匙递过去:“你开我车回去吧,离你家还挺远的。”
那把小小的钥匙递到沈鹏手里,钥匙接触到皮肤的一瞬间,仿佛是时空钥匙开启了记忆,沈鹏慢慢张大嘴:“车……停车场……挪车的……”
“真聪明,”萧晨果断地把人推出去,“慢慢开,再见。”
砰的一声大门关上,徒留沈鹏在外面大喊:“萧晨,你丫太不够意思了,你俩蒙我!”
司骁骐的手臂搭在萧晨的肩膀问:“干嘛不给他解释一下。”
“你要一解释,他能再跟你缠两小时,以后再说。”
“呦,那么急着跟我单独在一起啊,”司骁骐搂住萧晨的脖子,手臂弯过去抬起萧晨的下巴,“怎么的,想给爷缠绵一会儿?”
“缠你个裹脚布!”萧晨啪地打掉司骁骐的手,“开一天车不累啊,回来又做饭,赶紧洗澡去,歇会儿就早点儿睡吧。”
“别啊,”司骁骐腆着脸,展露出标准流氓笑容凑过去,“小别胜新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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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萧晨愿意配合司骁骐“缠裹脚布”,司骁骐看看萧晨那一脸的青紫也于心不忍。他冲了个澡,回到卧室去陪萧晨。萧晨正在接郭宏的电话,郭宏下午才听说萧晨的事儿,电话里直埋怨萧晨:
“你看,你也在急诊呆了那么久了,碰到这种情况就应该留点儿心眼。大厅里那么多保安是摆设啊,留一个缝合室门口多好。”
“真是没想到,”萧晨笑着说,“我真没事儿,全是外伤,养养就好了。”
“我过两天去看看你吧。”
萧晨瞥一眼坐在床边的司骁骐说:“不用,这么点儿伤哪儿用得着看啊,咱们这交情真不用玩这套虚的,我要用你自然会给你打电话,再说,沈鹏也能搭把手,他刚从我这儿走。”
“也行,”郭宏叹口气说,“我这边这两天也乱,过两天消停了再说。”
“出什么事儿了?”萧晨有点儿紧张,马上就十月了,明年到底能不能回胸外一科还是个未知数。
“跟你也没关系,你别问了。”
房间里很安静,司骁骐隐约能听到听筒里的声音,他惊讶地冲萧晨眨眨眼,意思是“这哥儿们说话够冲的啊。”
萧晨无奈地撇撇嘴,这就是郭宏让人头疼的地方。在胸外一科,他的治疗水平和人缘成反比。他说话从来都不讲究个艺术性,有一说一不留余地,被温俊华说了那么多年也没见好多少。不过这人还真挺好,谁有个困难麻烦什么的他一定伸手帮忙。
萧晨犹豫了一下问:“我回去的事儿,有什么说法么?”
郭宏迟疑了一下说:“我听张副院长的那个意思是急诊那边可能不放,不过还在争取。”
萧晨聪明地没有追问下去,随意聊了两句就挂了。
司骁骐把手机放到床边的小柜子上,随口问:“明年还得在急诊吗?”
“也不一定,这事儿其实就看上面的意见。如果上面想让我回去,急诊也只能放人。他要不想让我回去,急诊放不放人都一样。”
司骁骐想了想说:“我估计急诊不想放你走。急诊那么忙,本来人手就不富余,你要走了他们更忙乱了。”
“是啊,”萧晨叹口气,“我倒不是嫌急诊太忙太累,我就是不想放下手术刀。”
“可是我嫌啊。”司骁骐贼笑着凑近萧晨,“急诊那么忙,动不动就夜班,严重影响我生活了。”
“你动不动跑个长途就三四天看不到人影子,我觉得完全可以把你从我的生活里踢出去了。”
“那不行,”司骁骐正色说,“这性质是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
“你上班是为了救治‘外人’,我加班跑车是为了挣钱养活‘内人’,这内外有别亲疏有差,当然不一样了。”
萧晨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我没挣钱养家?”
司骁骐噎了一下,公司开业至今两周多,支出去七千多,收入……
于是没有经济地位的司骁骐堆起甜美的笑容:“萧爷,奴家会努力挣钱的。”
萧晨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一巴掌呼上司骁骐的脸说:“别急,你自己也说至少得半年才能见到回头钱。反正还有钱打底儿,你还能再败几个月的家。”
司骁骐敛起了笑,深深地看着萧晨,忽然一声不吭地就去扒萧晨的睡衣。
“你干嘛?”萧晨笑着抓住司骁骐的手。
司骁骐的瞳孔黑洞一样深不可测,能得到眼前这个男人真是一件幸运的事儿。司骁骐甚至觉得自己玩倒了安捷是值得的,否则怎么能换来这么样的一个人?看着他满脸的瘀伤,司骁骐说,“萧晨,昨天我竟然不在。”
“啊?”话题跳跃太快,萧晨跟不上了。
“你受伤我不在,沈鹏占你便宜我也不在。”司骁骐粗糙的指尖顺着萧晨的胸骨慢慢滑动着,带来刮擦的感觉,刺激得萧晨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萧晨完全没有心思纠正司骁骐关于“占便宜”的说法,他喘口气说:“我右手有伤。”
萧晨的本意是说:右手动不了,没法配合你司骁骐大爷,所以大家还是洗洗睡了吧,要是实在睡不着他可以给司骁骐讲一个《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
“要右手干嘛,有我呢。”司骁骐把冲萧晨飞一个媚眼,险些把自己的眼珠子飞出去。
“司……”萧晨刚一张嘴就被司骁骐的唇堵住了,司骁骐的手指熟门熟路地一路攻城略地往下滑,轻轻攥住某个已经微微变硬的器官慢慢搓弄着。
“司骁骐!”萧晨侧开头躲开司骁骐的的唇,怒目瞪着他。
“乖,我不进去。”司骁骐说着,沿着萧晨的下巴一路吻下去,湿滑的舌尖抿过胸口,掠过肋骨,在平坦的小腹上画圆圈。萧晨闭上眼睛,抓着司骁骐的头发,感受着那湿润炽热的口腔慢慢包拢住自己,灵巧的舌尖用蝴蝶振翅的速度一遍遍刷过最敏感的部位……
“司骁骐!”他紧张地叫一声,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下意识就去推。
司骁骐没动,速度和力度倒是加大了许多,萧晨又推了他一下。司骁骐索性用舌头整个卷裹了上去。
萧晨骤然失去了全身的力量,他把十指全都绞缠进司骁骐的短发里,头发太短了抓不住,他便牢牢地攥着拳,掌心能感到指甲扎进去的刺痛。
所有的神经都集中在了一个点上,那来自一点的快感以星火燎原之势瞬间把人焚烧殆尽,最后那一刻喷涌而出时,萧晨甚至觉得自己有些耳鸣。
司骁骐站起身,从床头柜上拽了两张面巾纸擦了一下嘴,说:“多省事儿,连洗澡都免了。”
“我……操,”萧晨慢慢放松自己一直绷直的腰背,缓缓吐出口气,“你欺负伤残人士就太没劲儿了啊。”
“这哪儿叫欺负啊,赶明我‘欺负’一个给你看看,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欺负’。”司骁骐说着便凑过去吻他,舌尖在萧晨嘴里打了一个转儿。
“什么味儿啊,”萧晨笑着推他,“去刷牙去。”
“卧槽,还有没有天理!”司骁骐嗷嗷叫唤着,“我伺候完你你还嫌弃,那不都是你自己的?”
“出来和没出来是不一样的,从哪儿出来也很重要。”萧晨别有用心地笑着拍拍司骁骐的屁股,司骁骐琢磨了一会儿,脸色忽然就变了,他骤然冲床上蹦起来:“卧槽,简直太恶心了,萧晨我要跟你丫离婚,你太特么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