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相顾+番外——言亦

“你找到工作了吗？”

许相和觉得顾莫止有些话多了起来，“写小说就是我的工作。”

顾莫止沉默了一下……“你觉得当我的助理怎么样？”

原来这年头就连导演都有助理了啊…

或者是他年少无知？其实导演都有助理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我觉得我不太适合助理这项工作。”

“哦？”顾莫止笑了笑，“为什么觉得不合适？”

许相和垂了垂眼，“我是一个很懒的人，不喜欢忙碌的感觉，甚至说是讨厌这种感觉，所以我觉得一个人写小说，有钱赚有饭吃就很好了。”

“原来是这样。”顾莫止道，“没事，我不勉强你。”

如果说之前顾莫止给许相和的印象是高深莫测的话，那么现在顾莫止给许相和的感觉便是——谦谦君子。

儒雅、淡泊。

过了一会儿他们的长谈就结束了，因为……上菜了。

许相和默默地吃着菜，嘴巴因为刺激的原因，红辣成了大红色，还隐约发紫。

“你要盛饭吗？”顾莫止问。

许相和摇了摇头，这些菜都不一定吃得完，更别说再多点饭了。

“你怎么不吃？”顾莫止从刚刚开始就没吃什么东西，几乎都是看着他在吃。

“我有在吃，只是你没看到而已。”

许相和点了点头，继续埋头苦干。

许相和的眼睛有些起雾了，嘴巴因为红肿显得格外诱人。

顾莫止一直看着许相和一张一合的嘴巴，抿着唇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筷，好像在抑制些什么似的。

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许相和才满意的收了筷，只是桌子上还是有很多菜没有吃完。

浪费是可耻的……

顾莫止似是看出了他的念头，“差不多就吃这么多吧，否则你的胃会受不了的。”

许相和怀疑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的胃受不了？”他怎么会知道他的胃病很严重？

“一般人像你这么吃当然会受不了。”

“原来是这样。”

“吃完了我就送你回去吧。”顾莫止起身把外套拿在手里。

许相和看了看手表，原来不知不觉已经三点多钟了。

“走吧。”

许相和缓慢走到门口，发现顾莫止没有要走的感觉，奇怪，不是他说要走的吗？

“帮我穿一下外套吧。”顾莫止说完就把西装外套递给了许相和。

许相和本来打算拒绝的，却不知道怎么脑残把外套接了过来。

“你这么大一个人了还不会穿外套吗？”他有些发牢骚的说。

顾莫止内敛的笑了笑，“是啊，你就当我还小吧。”

“什么嘛，你都比我大五岁好不好。”

许相和嘴里虽然这么报怨，但还是把外套给顾莫止穿上了，“现在可以了吧。”

顾莫止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行头，“帮我把领带重新打一下吧。”

……“我不会打。”他又不是他的保姆，凭什么啊…

“我教你。”说完便牵着他的手认认真真的开始打领带，因为两双手不方便的原因，迟迟没有完成。

周围异样的目光让许相和浑身不自在……

许相和窘，“你别弄了，我来。”

说完收回自己的手给他打好了领带，“现在可以了吧。”

顾莫止满意的笑笑，“可以。”

许相和整个脸都红透了，低头进了顾莫止的车。

两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在生气吗？”

“什么？”

“刚刚我要你帮我打领带，所以你生气了是吗？”

许相和哼了一声，“我这么大度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生气。”

“不生气就好，你到了。”

许相和往外一看，果然已经到他的家了。

连忙下了车。

顾莫止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许相和，我们来日方长。”

4.

许相和一大清早就起来了，洗漱完之后背好包就准备出门，突然想到昨天冷得打颤的自己……许相和决定再多穿一件外套。

毕竟身体是自己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走路到上次去的咖啡厅前，幸好这里离他家近，毕竟打车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奢侈了。

本来以为选角应该蛮轻松的，可是服务员领他进入包厢后他承认他也被里面的气氛带得有些紧张。

顾莫止坐在前面的椅子上，旁边还坐着几个他不认识的人…当然会不认识…毕竟他不属于这个圈子。

许相和有些别扭地站在一边，这里已经没有空余座位了，包厢不大，里面的人也不多。几个眼熟的明星就在他的不远处。

顾莫止在他进来的时候就一直看着他，“许编剧。”

陌生的称呼让许相和一愣，才恍然顾莫止叫的是他。

“顾导，有事吗？”

“坐过来。”命令的语气让许相和微皱了眉，他最讨厌有人用这种口气与他说话，但又想想自己未来五年工资都在他那，也就释然了。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许相和老老实实地走到了他的面前，虽然没有什么表情，看起来仍是干净又安静的男生。

顾莫止旁边的人很会看脸色，忙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这个座位。

许相和有些僵硬地坐了下去，不着痕迹地和顾莫止隔开了一点距离。

“开始吧。”

一切准备就绪，明星们也停下手中的‘繁忙’。

其实事先已经给了他们剧本，只需要熟悉一下角色演出来就好，没有太大的要求。可这是顾莫止的戏。

一个有完美主义的人是很挑剔的。

看着女演员们演着他笔下的女主角，心里暗暗敬佩，这种功底这种表现力，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

只是感觉少了点什么。

直到看到应铱西的表演，许相和明白了其他女明星缺少的东西了。

是发自内心的爱。

女主角很爱男主角这是他一直没有强调的事实，即使是当她改嫁他人恶言相向也是为了男主角的未来。

只是他在小说里一直没有明显的写出来，加上演员们手上的剧本只是短短的一段，根本没有人会认为女主爱男主。

可是应铱西知道，并且完美的诠释了出来。

许相和侧过头，看着顾莫止脸上并不掩饰的欣赏，心中确定女主角就是应铱西来饰演了。

只是不知道男主角会选谁……

“郁羽。”顾莫止喊了一个名字，一个男生应声走向他们。

许相和略吃惊，轻轻地“嗯？”了一声，还是没有问出口顾莫止想干嘛。

“男主角选定的是郁羽。”顾莫止平淡开口向着演员们宣布，似乎漫不经心。

许相和抬头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生，小脸大眼，长相蛮精致的男生，不过看起来似乎有点脾气。他不是很愿意承认这个男主角，但询问的话语在心里七转八拐还是没有放出来。

“他可以。”顾莫止微微偏过头，对着许相和说道。

许相和一开始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条件反射地点了点头。

顾莫止看着明显话没走心的许相和，又开口说：“选角的原因。”

许相和再次点点头，又突然有些紧张，略带不好意思地对顾莫止说：“顾导，你决定就好，不用跟我解释。”

他一直都不算浪漫的人，他算是蛮现实的，尽管他不是很爱财但是没有钱的日子是真的不好过，所以呢，为了他未来五年的安稳生活迁就顾莫止也没什么，他才不会为了选角和顾莫止翻脸。

有钱才能任性啊！

顾莫止又点了几个演员说是配角，配角也是可以逆袭当主角的嘛，许相和就觉得其中一个男生蛮符合他心里的男主形象的。

当然，应铱西不出意外的成为了女主人选。

没选上的演员还有心有不甘的，特别是对郁羽。郁羽其实在演艺圈也并不是很有名气，毕竟他是以歌手身份出道的，而且一直都没有大红，甚至在场的有些人只是初次见到他。当然，没有人敢说，毕竟顾莫止是影视圈的大佬啊。

顾莫止突然站起身，吓了许相和一跳，他也赶紧跟着起身，还不忘扯一下身上的衣服把它拉平整。

顾莫止扫视了一下全场，面带微笑，礼貌说道：“感谢各位今天能够参加这次的选角，你们都是很出色的演员，但是由于角色有限，不能全部都参演，还是谢谢各位了。”

“那，顾导，我就先走了，有新戏可别忘了我啊。”一个男生笑说着，其他没选上的演员也都应和着。

“一定。”顾莫止还是保持着微笑，许相和表示这样的顾莫止确实是很好看啊，难怪人家作为一个导演都有了粉丝团。

没选上的演员们陆续离开了，连几个配角也走了，包厢转眼变得空荡。

顾莫止看了一眼手上的表，提议说：“一起吃饭吧。”

许相和背好背包，他觉得顾莫止的话应该不是对自己说的，所以要走应该也不用和他报告吧，毕竟他还是有人身自由权的公民啊。所以呢，他只是静静跟在他们身后下楼，在咖啡厅门口准备独自离开，甚至要去哪解决午餐都在脑海里决定好了。

正要走向驾驶位的顾莫止注意到了许相和的小动作，估摸着他是想走，便走回他身边。

许相和正掏出手机看时间，另一只手臂却突然被顾莫止拉住，有些诧异地转头看向顾莫止。

“都是朋友，一起吃个饭。”顾莫止说得好有道理，许相和都不知道怎么反驳，只好乖乖地坐上了后座。

“Hi，许相和。”应铱西一见他上车就面带笑容地向他打招呼，既不生疏也不过分热情。郁羽则坐在副驾驶位面无表情地玩手机，好像许相和是空气一般，根本没有打招呼的打算。

应铱西在许相和心里的好感度继续up，当然，对郁羽的好感度直接降到了零下。

“你好。”许相和礼貌笑着回答。

“我觉得你的小说写得很好，你要加油哦。”应铱西这句话让许相和惊呆了。

难道她看过自己的小说？！细思极恐！不过许相和还是觉得应该只是客套话吧。

“我的小说写得只是一般，但是你却把它演得很好，真是谢谢你把女主诠释得这么好，你真的很厉害！”许相和对应铱西的夸奖真的是发自内心的。

许相和在说话的时候还偷偷瞄了几眼郁羽。

郁羽的颜值确实是不低，应该会吸引不少粉丝，但是他的男主角并不是这种高冷型的，气质不符合，在他心里就完全over了。

反正呢，言而总之总而言之，就是许相和对郁羽不满意，而且不只是‘有点不满意’

5.

今天的交通状况很OK，很快，顾莫止把车停在上次去的川菜馆门口，说了句，“下车”。

应铱西和许相和都乖乖下车，郁羽倒是稳坐在副驾驶位看着顾莫止下车，然后自然地转移到了驾驶位。

顾莫止也没有反对，只是对郁羽说，“麻烦了”。

郁羽没回答，依旧冷脸地关车门，把车子开走了。

许相和习惯性摸了摸下巴，这两人的关系看上去不一般呐。难道郁羽这男主角是走的后门？

怪不得不用面试就直接拿了男主角，有后门，就是不一样！

许相和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用眼睛打量着顾莫止，猜想着他俩的关系。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潜规则？！

原来顾莫止好这一口啊！

还在许相和猜想之际，郁羽已经停好了车向他们走来。

顾莫止开口说道：“走吧。”很随意的一句话，却有隐隐有一种命令的感觉。

不愧是大导演，气场就是足。

顾莫止带领着他们进了上次去的包厢，难道这个包厢已经被顾大导演承包了吗？

上次咖啡厅的包厢，这次川菜馆的包厢。虽然这次有明星在不方便坐外面没错，可是前两次只有顾莫止和他的时候都选包厢真是太土豪了。

在许相和走神的时候菜已经点好了，-＿-能不能让他有点存在感？

这家川菜馆确实是不错，但上菜过程是真的有点慢。

应铱西正在找着话题缓和气氛，他们一共就四个人，那三个人沉默寡言，剩下她一个真的好无聊……

许相和应着应铱西的话题东扯西聊的，他也不太喜欢压抑的气氛，能缓和当然是最好的。

“许相和许相和，你有没有过喜欢的女孩子？”应铱西大眼睛在许相和身上看来看去，灵动的很，倒也不让人有不舒服的感觉。

许相和尴尬了一会儿，犹豫着开了口：“有是有……不过……”

“不过什么？”应铱西颇有兴趣地问，八卦果然是女生的共同点。

许相和带着一种壮士就义的表情，“我一般喜欢一个人不会太长久。”

“怎么会？！”应铱西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许相和，不过过了一会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说：“没事没事，我有个朋友也是这样，喜欢一个人不会太长久，但事实证明她最后还是会一直喜欢一个人的，只要碰到对的那个人就好了。”

“嗯”。许相和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低了头不知想什么。

顾莫止握着酒杯睫毛垂着，看不清他的眼睛，没有防备却又不容侵犯的状态。

郁羽慢慢饮着杯里的酒，一杯又一杯，并不加入他们的话题。

“顾导，你喜欢的人吗？”应铱西小心翼翼地问他，说真的，她还是有些怕他的，毕竟顾莫止不是许相和那种圈外人，对这种近乎私生活的问题也会回答。

“有”。

“那她是什么样的人呢？”

“是个很让人放不下心的人。”顾莫止淡淡一笑，神情终于有几分柔和，眼睛撇了一眼许相和。

应铱西是个很细心的女生，捕捉到了顾莫止的眼神，“难道你……”不会吧，她都猜到了些什么，好可怕啊天。

“嗯，我想你猜到了。”顾莫止并不否认，他其实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喜欢他，但却怕他被吓走，于是才会放慢速度一直忍耐。

应铱西被吓得坐回了座位，这个事实太可怕了，而且看许相和的表现，他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的存在。

菜慢慢地上齐了。

顾莫止先吃了一口大家才敢动筷。

许相和并不觉得饿所以偶尔吃两口，但大多数时间还是在低头玩手机。

顾莫止在他丝毫没有注意的时候坐到了他的旁边，把他的手机抽了出来，“吃饭不要玩手机。”说完还把自己的电话号码保存了进去，而且暂时没有还手机的打算。

许相和无语了，喂顾莫止，你的节操呢？=＿=

“郁羽，喝酒伤身，别喝太多了。”顾莫止转过头看着郁羽，想起老友交代过他的话。

又喝了一口酒，郁羽已经脸颊微红，但眼睛还是清澈的，还没有醉。

“没事，反正他现在也不会来管我。”郁羽似是自嘲。

许相和默默吃了口菜，这算是什么个情况？生死虐恋吗？而且还是三角恋？

顾莫止皱了皱眉，问郁羽：“要我打他电话吗？”

“随便你。打了他也不一定会来管我。”

顾莫止低头，拿出手机想了想，还是点开了通讯录拨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