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应麒笑得极度诚恳,把本来就准备赖帐的蔡光耀气得浑身颤抖,气极败坏的把钱袋砸在前者额头上。
“不要脸。”
指指点点的人群散去,摸了摸微肿的脑门,苏应麒笑了。
这么沉,一定有不少银子。
拿着钱袋跑到大夫那里,大夫惋惜的摇头告之,苏母的病自己无能为力。在苏应麒的百般请求下,对方介绍了一个同道朋友,或许有办法。
苏应麒满心欢喜的拿着用那一袋钱买回来的药熬好端给床上的人,苏母抚上了儿子额头的伤,眼里噙着泪。
“孩子……”
“等你身体好些了,我们一起回家。安葬好爹后,我们找个小村庄,种一亩地,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自给自足。夏天的晚上,我们就捉萤火虫,一起在院子数星星,到了冬天,我们一家人就挤在一张床上互相取暖,然后给小应麟讲鬼故事,吓得他哇哇乱叫。”
苦笑了一下,喝完药,苏母欣慰的把养育了十八年的孩子搂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孩子,我们对不起你……这是报应……”
“是我对不起你们,你们那么宠我,我却连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还让你受这样的苦。”
“不,是我们对不起你……”
“……我知道,爹已经告诉我,我不是你们亲生的。”
“不,你不知道实情。是我自私,是我看出你爹对老爷有不一样的情愫,所以才会去求你爹,向朝廷坦白当时的那首反诗是他写的,你们家才惨遭灭门。老爷一直没有告诉我他偷偷把你换回了家,可是做娘的,又怎么会分辨不出自己三个月大的儿子和新生的婴儿呢。但我知道是我造的孽,是我害得那个婴儿一出生就没了爹,就要跟着母亲躲避朝廷的追杀……一切都是我的错,就算你恨我,想我死,我都不会怪你……娘都不会怪你……说好了,我们,一起回家……”
后背上突如其来的湿热让苏应麒心下一惊,抬头去看苏母,后者已是满嘴鲜血,眼神黯淡,最后抚上了养育多年的儿子,含笑着闭上了眼睛。
“娘……娘你怎么了?不是的,我不是的,我没有想你死,从来都没有……”
“你这是哪里买的?”如意夫人端着那一包拆封的药草,眼里的不解充分说明了问题所在。
苏应麒冲出门,直奔那个郎中的店铺。
“你到底卖给了我什么,你说啊,为什么我娘喝了会吐血,你说,你说啊!”揪过郎中的衣襟拼命摇晃,苏应麒发了疯似的怒吼。
“咳……咳咳……蔡、蔡少爷……”郎中直直的盯着苏应麒身后,艰难地开口。
后者一愣,转身,看见了自里屋款步走出的蔡光耀,手上一松,那个郎中就捂着脖子跑到了蔡光耀身边点头哈腰。
“是你,是你让他骗我买假药,是你害死我娘的!”
抓狂的苏应麒冲上前对着蔡光耀张牙舞爪,后者的随从一拥而上立时把他打趴在地。
“疯子。”蔡光耀弹了弹被苏应麒的爪子碰到的衣襟,斜着地上怒目圆睁的人,问身边的郎中,“你认识他吗?”
“回蔡少爷的话,小人不认识。”
“你胡说,我明明中午来你这里,你卖给了我一包药,是龙大夫介绍我来的,他说你们是朋友,他可以作证。”
眼见那郎中从蔡光耀的随从手里接过酬劳,苏应麒放弃了挣扎,他居然天真的跟蔡光耀说起道理来。
“你以为本少爷的钱是那么好拿的么?”冷笑着给与苏应麒最后一击,蔡光耀好心情的大笑离开。
数日后。
苏城郊外,遍布荒坟的山头,秋风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