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自己的事。”
“你难道不奇怪他当初为什么背叛有权有势的蔡卫选择纨绔子弟的你吗?”
“但是他后悔了。只要再偏几分,我就和我的家人团聚去了。”
“一切都是天意,是天意让我救了你。你的命是上天注定的。”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逼我?我不想做什么皇帝,我也不要这个天下,我只想做个平平淡淡默默无闻的小老百姓都不被允许吗?”
苏应麒对着静坐的老班主歇斯底里的吼道,深呼吸一口,他放平自己的心态,俯身抽走了对方嘴边叼着的烟竿放到后者手里。
“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一月初十,阴,有风,忌出行。
全国告急。
鄞军一路南上,势如破竹,所过郡县,望风而降。
帝拟旨割让十城以和。
两军会于沁水,孰鄞变,增八城,黄金白银许,帝懦,应之,俯首称臣。
全国哗然。
悉知蔡挟天子以令诸侯,南抚夷越,外结绯,携百万之众抗鄞。
此诚不可与之争。
画艇缓缓行驶在平静的河面上,岸上兵荒马乱,街道萧条,行人匆匆。
“不是和鄞国休战了吗?为什么还会这样?”苏应麒凭栏眺望,疑窦丛生。
大家都平静的看着岸上的情形,有的摇头,有的叹气。
“奸相把政,百姓能有好日子过吗?”
“刚刚打完仗马上征收各种苛捐杂税,我们的画艇一靠岸就有官兵上来收钱。”
“那哪是征税?抢钱还差不多。喏,瞧瞧,交不出钱,就抓人家的子女。作孽,看那女孩才多大,落到这帮禽兽手中,还能活吗?”
“快把船开过去啊!喂,你听到没有!”
眼看着那可怜的女孩被坏笑的官兵追到了水桥边,苏应麒大声嚷道,却不见船夫有任何行动,远处传来扑通一声,那女孩宁死不屈跳了河。
船舱里的众人喝茶的喝茶,补妆的补妆,磨指甲的磨指甲,苏应麒快气炸了。
“你们怎么可以见死不救?”
“没有用的。”小武悄悄拉了拉苏应麒的袖子,小声道。
“小武说的对,没有用的。”老班主掀开帘子走出,拿烟竿倒扣在栏杆上,换上新烟丝,“救得了这一个,你救不了所有人。”
“可是你们当初救了我啊。”
“那是班主说救我们才救的,不然凭你这嚣张的气焰,早把你扔回江里去了。”
“沈猴子,从认识你到现在,就这一句话听得姑奶奶我开心!”
苏应麒眼神复杂的看向背靠在栏杆兀自抽烟的老班主,“你是故意让我看到这些的是不是?你是故意让他们对那个女孩见死不救的是不是?”
“真正对她见死不救的人是你,是你纵容这个国家有像蔡卫那样奸佞的小人存在。”
“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这是天意。”老班主看着苏应麒痛苦的抱头蹲下去,叹了口气,挥手示意船夫。
画艇开到岸边,打捞起了跳河自尽的女孩。
女孩年约十四许,头发有些枯黄,脸颊带着几颗可爱的雀斑,本该光滑的手掌早早的落下了老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