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白月替他收起来,又道:“自然不是让你拿着梳头,据说此物能呼风唤雨,亦能掌控潮汐涨落,就算只是传闻,也能图个好兆头,让海神一路庇护大楚,战无不胜。”
楚渊笑笑:“也是,多谢。”
“你我还要言谢。”段白月敲敲他的鼻子,下床打开柜子想将盒子收起来,却又看到了白日叶瑾所送之物,“这是什么?先前没见过。”
“小瑾给的。”楚渊道,“让我阉掉你。”
段白月见怪不怪,很是习惯。打开盒子看了眼,便冷静地重新关好,塞到了柜子最底下。再回到床上时,手中多拿了一个白色的小玉罐。
楚渊躺在床上看他,眼底有些亮光。
西南府药庐不比琼花谷少,能做的自然不是只有□□。打开之后,被窝里有幽幽花香,衣衫抛在外头,楚渊翻身压在上头,低头含住他的唇瓣,咬咬舔舔自己玩。段白月笑着回他一个吻,单手取了药膏细细做准备,另一只手抚过那光|裸腰腿,揉捏得他软了身子,方才将人放回被窝,低头重新亲了上去。
两人都是欲念情浓,段白月自然也没几分耐心,再像他方才那般小猫一样咬着哄。卷着那甜软舌尖便不舍得再丢,重重一吮,趁着对方吃痛皱眉之际,便将人整个按入怀中。楚渊咬住下唇,下巴抵在他肩头,眉头皱着,许久才缓过神。
“好了?”段白月在他耳边轻问。
楚渊低低应了一声,指尖一寸寸滑过他的脊背,如同火光燎原。
外头,四喜公公将侍卫都打发走,守在门外挺乐呵。过了阵子,段瑶与叶瑾也溜达过来,远远看了眼,自然知道这阵仗是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一个喜气洋洋,另一个揣着手,望天,望天,望天。
段瑶强行把他拖走,夜色正好,不如大家一起看蛊虫,赏毒草。
后半夜时,床帐之间,段白月吻吻他汗湿的额角:“累坏了?”
“你不累?”楚渊在他怀中蹭出一个舒服的姿势,迷迷糊糊道,“嗯。”
段白月看着他的模样,心里半是疼惜半是喜欢,却也知道他白日里劳累,不舍得再多做什么。弄了热水清理干净后,便又上床重新怀进怀里,手掌拖着他的腰背轻轻按揉,也好明早能舒服一些。
在他怀里睡着,楚渊向来便不会多有防备,抓着衣袖便能沉沉睡到天光亮。军队已经悉数离开白象国,按照计划行航倒也没什么大事,即便是有,薛怀岳与沈千枫也足以解决,倒也难得安静了一早上。
楚渊睁开眼睛,看了眼身侧之人。
段白月伸手捏捏他的下巴:“醒了?”
楚渊与他对视片刻,觉得还是有些昏沉,于是又闭上眼睛,将脸埋在他怀中,自己发了好一会呆,方才道:“嗯。“
“今日估摸没什么事。”段白月在他身上拍了拍,“若是不舒服,便不起来了,我去打开窗户,你透透气就接着睡。”
“大军都撤离了?”楚渊问。
“嗯。”段白月扶着他坐起来,“一切都按照我们的计划,除了王猛与妙心,以及那八百将士外,其余人全部已经清点完毕。”
“那就好。”楚渊揉了揉腰,伸手掀开被子,段白月将人拉到怀中,“真要起床啊?”
“去外头走走。”楚渊皱眉,“打开门窗让这里透透风。”两人欢好了一夜,这房中气息自是春|情未散,的确有些……淫|糜。段白月咳嗽两声,替他穿好衣裳后,便带着人出了船舱,却恰好看到温柳年正在另一头的甲板上,蹲着也不知在做什么。
“走吧。”楚渊道,“过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3-
☆、第140章 月落
【第一百三十九章-月落】或许当真是海神之物
两人过去时,温柳年正在专注盯着甲板,眼睛都不眨一下。
楚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那里放了一张宣纸,也不见有何稀奇,不知为何会如此全神贯注。
段白月试探着叫了一声:“温大人?”
温柳年被惊了一下,赶忙站起来行礼:“皇上,西南王。”
“爱卿免礼吧。”楚渊不解道,“这就一张宣纸,盯着它作甚?”
“回皇上,方才卓统领来找微臣,说军中有位老渔民提醒他,今晚或许会有风暴,让大家都小心着些。”温柳年道,“可看这天色,着实不像要下雨的样子,那渔民便教说可用一张宣纸铺在甲板上,记下水雾将其浸透的时间长短。”
“如此便能预测风暴?”楚渊问。
温柳年摇头:“也不能十成准,微臣在这里已经守了半天,这纸也没见有变化。这南海之中天气变幻莫测,即便是风里来浪里去的老手,只怕也未必就能次次都猜中。”
天上日头明晃晃的,一丝云彩都没有,看着的确没有预兆要下雨起风。不过楚渊依旧下令全军多加提防,大战在即,多留几分心总没错。
段白月站在瞭望台上,看大军忙着用铁索固定小一些的战船,再远眺,便是一片茫茫雾气,像是凝结在一起,风吹也不散。
楚渊在下头朝他挥挥手。
段白月纵身跳下来:“谈完事情了?”
“只是些例行问话罢了,也就一盏茶的工夫。”楚渊道,“走,带你去吃好东西。”
段白月笑道:“这话可不像你,温大人还差不多。”
楚渊拖着他一路到了厨房,还没进门便闻到一股香气,锅里也不知在煮些什么,咕嘟咕嘟的。
段白月问:“鱼?”
“是赵大当家特意出海,替温爱卿捕来的。”楚渊道,“平日里难得一见,离水即死,制成鱼干也不好吃,只有在这海里能吃到新鲜货。”
段白月掀开锅盖看了一眼,道:“你若是喜欢,我明日也去捞给你。”
“你凑什么热闹,这三目黄只能碰运气,可不是出海就有。”楚渊道,“况且我又不吃鱼,只想让你尝个鲜罢了。”
段白月低头喝了口汤,楚渊问:“喜不喜欢?“
“你专门替我抢来的,自然喜欢。”段白月顺势喂给他一勺,“温大人少吃这一碗,想来又要愁苦许久。”
楚渊坐在桌子对面,趴着看他吃东西。自己也不饿,就觉得心情不错。
“笑什么?”段白月放下汤匙。
楚渊道:“看着还挺赏心悦目。”
“那是。”段白月自得,“毕竟是皇后。”如何能不好看,花容月貌沉鱼落雁,书里都这么写。
楚渊懒洋洋伸出手,想要捏他的鼻子,船只却猛然一晃。
“小心!”段白月将他一把扶住,拉到了自己怀中。下一刻,船便晃动地愈发厉害,外头的侍卫跌跌撞撞跑来,道:“启禀皇上,西南王,起大风了。”
段白月带着楚渊走出船舱,就见天色果竟已是一片昏黄,狂风掀起巨浪,重重打在船舷上,溅起数丈高的水花。
段白月将他护在怀中,道:“去高处看看?”╩ 浩扬电子书城 Www.Chnxp.Com.Cn ╩下╩载╩与╩在╩线╩阅╩读╩
楚渊点头,顶着风与他一道艰难登上高台。就见风浪虽大,不过由于一早就做好了防范,所以大军并未受太多影响,阵营也不见慌乱,倒不必过分担忧。
大雨倾盆而下,段白月带着楚渊回到船舱,这当口自然烧不出热水,于是只取了一块干的手巾替他擦了脸,又打开柜子,想要拿件厚实些的披风出来,不料居然摸到了一手水。
“怎么了?”楚渊坐在床边问他。
段白月赶忙将柜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伸手一摸最底,依旧是干燥的,方才松了口气。
见他不说话,楚渊走过来,又问:“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方才吓我一跳,以为船里进了水。”段白月拎出一件披风,“不知为何,其余衣物都是干的,只有这一件到处都是水。”
楚渊伸手摸了一把,又看了眼地上的东西,道:“不是披风,是这个盒子在渗水。”
“我送你的月落?”段白月意外,打开那木匣一看,果然便见铜镜上已布满雾气,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淌水。
“还真不是一般的东西。”楚渊道,“八成的确是海神娘娘留下来的。”
段白月往里看了一眼,道:“依旧照不出人影。”
“先拿出来吧。”楚渊道,“等风平浪静了,再找来温爱卿,看他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段白月点头,另取了件衣服将他裹上床,一手抱人到自己怀中,另一只手抓着床头,以免被越来越剧烈的颠簸甩出船舱。
又一个巨浪打来,船只被抛到顶点。楚渊伸手护住段白月的头,怕会撞到床头,想了想嫌不够,又索性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
眼见人就在自己身边,不亲白不亲。段白月顺势凑上前去,却没料到刚好撞到一个震颤,两人牙齿重重磕在一起,酸痛交加金星乱飞,几乎连眼泪都冒出来。
楚渊心里郁闷,低头狠狠在他脖颈处咬一口:“老实点!”
段白月倒吸冷气:“好好好。”怎么这么凶。
楚渊取了一个软枕,塞在他的头顶与床头之间,又将人抱紧,方才放了心,在他胸前等着风平浪静。原以为顶多一两个时辰便会过去,谁知足足过了三天,天上依旧是一个惊雷接一个惊雷,黑压压的,白日里也像是子时。
这日午间,段白月去厨房拿了馒头与淡水,回来就见楚渊正坐在桌边,于是皱眉道:“回床上待着,这才刚安稳多久,外头天色可是一点光亮都不透,估摸着还有巨浪。”
“我却觉得快要放晴了。”楚渊拿起桌上月落,道,“这镜子不渗水了。”
段白月接到手中一看,果然镜面已经极为干燥,不再像前几天那样,一直淅淅沥沥往下滴水。
“若明日天当真晴了,你可就是大功一件。”楚渊道,“月落看着像是能预知往后几日的天气,海中行军作战,这比什么都重要。”
段白月啧啧道:“运气好了拦也拦不住。我当初买它,可当真单单只为了哄你一个开心。”
所以说无论何时,对媳妇好些总没错,难保什么时候就能捡到宝贝。
如此又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乌云居然当真便散了开去,晨光穿破云层,暖融融洒在甲板上。大海一片平静,所有将士都松了口气,忙着将被风浪损毁的船体修补。楚渊也将那面月落锁入木匣,放到了床头的暗格里。
段白月用拇指蹭蹭他的脸,道:“吃了这几天馒头咸菜,都给我饿瘦了。”
“乱说,哪这么快。”楚渊躲过他,“走吧,去看看温爱卿。”
“我方才遇到了,一点事都没有,正在与赵大当家一起煮腊肉。”段白月道,“凭这可就比你强多了,到现在也不肯吃饭。”
“饿了?”楚渊摸摸他的肚子。
段白月委屈道:“嗯。”
楚渊笑着放下手里公文,凑过去亲他一口:“那我叫人传膳,你想吃什么?”
段白月将人抱进怀里,还未来得及说话,四喜便在外头禀告,说是先锋队抓到了一个姑娘,自称是天鹰阁的人,要见皇上与西南王。
“天鹰阁,厉鹊?”楚渊意外。
“说不定还真是,先前探子就说她出了海。”段白月道,“我去看看,你留在此处吧。”
楚渊点头,又道:“这里距离翡缅国已经很近,无论她说什么,都多留几份心。”
“自然。”段白月推门出去,让四喜先给楚渊拿些点心垫肚子,自己登上一艘小船,命船工带着去了最前头。
一个女子正低头站着,身上裹着楚军的棉袍,头发也湿了,看着颇为狼狈。
“王爷。”卓云鹤道,“就是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