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纨绔[穿越][古代架空]——BY:路归途

作者:路归途  录入:01-12

  比如穿过来已经十九年了。
  现在想现代记忆,有种模糊又清晰。那会他大学毕业刚工作三年,高考成绩特牛,考上了国内顶尖前五的大学,毕业后别看是本科学历,进大厂当码农,薪资水平节节高。
  黎南珠清晰的记得他是如何加班如何把公司当家的睡那儿。
  三年就攒下了他家省会城市的首付,多厉害啊。
  可惜死了。
  也不是猝死的,就是加班熬夜一个多月,终于阶段性的可以休息了,回家路上过马路被车撞死的。
  “……看清了就是绿灯啊。”黎南珠碎碎念。
  这可能是现代生前的未解之谜了。到底是那肇事车闯红灯撞死他全责,还是他加班头晕眼花看差了红绿灯。
  反正现如今昭州小霸王黎南珠郡王也未能解开疑惑。
  其实死也不可怕,剧烈疼痛反应过来时眼一黑,醒来耳边就是‘生了、生了’、‘是个哥儿’,明明被车撞,这不对劲啊,黎南珠一张口就是他自己哇呜哇呜的哭声。
  当时差点把自己吓走。
  幸好命大。
  那会他还是个脑仁小小的幼崽,整天吃了睡睡了拉,没时间和脑仁思考,看身边人穿衣打扮,封建社会啊。
  封建社会多苦啊,不是百姓好活的地儿。
  然后就看到他满月宴时的金碗金勺子了。
  ……以前九九六,现在金汤匙,人要知福。
  所以再长大点,知道穿到个历史上没有的大历朝时,黎南珠也表示惜福知福,再等他知道自己是哥儿时——
  黎南珠逃避的裹着被子撅着屁股眼睛一闭睡觉!
  巳时四刻,怡宝堂花厅西洋钟先铛铛铛叫起来了。
  十点了。
  黎南珠在后院卧室睡,那钟叫声特别沉,飘过来声不刺耳,就是迷迷糊糊听见知道十点了,但他还是懒得起,后半夜他吓住折腾了,睡个懒觉怎么了!
  十分理直气壮的小郡王,被子一蒙继续迷瞪。
  黎南珠没起来,倒是旁边黎王府的黎王爷和王妃坐不住了。
  郡王府和黎王府是挨着的。
  黎王爷就是小郡王骨肉至亲的大哥,两人同父不同母,相差三十五岁,黎王爷疼爱他这小弟至极,说起来也是一大箩筐的缘故。
  只说当初黎南珠这郡王封赏,是黎王爷写了折子想用他王爷爵位给弟弟换个的——按理,黎南珠是哥儿,圣上封爵那也该是封郡主的,断没有封郡王的前例。
  所以黎王爷才拿王爷名头给弟弟换个郡王。
  后来王爷封位留着,黎南珠也成了十岁小郡王,在大历也算稀罕头一份。
  “王爷王妃安。”祝灵擒娇行礼请安。
  黎南漳摆摆手,还未说话,旁边王妃邹氏先开口:“我们听说了,南珠昨个儿惊住了,今天怎么样,起来了没?早上饭用的如何?”
  “回王妃话,夜里主子惊了就请了信四来看,用过了宵夜,还未起来。”祝灵回话。
  邹氏听闻先松了口气,说:“能吃应当没大碍,不过这早饭也得用了,不然伤身。”
  “走了去看看,不然你心里牵挂。”黎南漳跟妻子说。
  西洋钟敲了十点,祝灵擒娇也不拦着王爷夫人了。
  夫妇俩一道往后院去,按理邹氏是黎南珠的大嫂,黎南珠虽说是个哥儿,但到底同男子一般,长大了总是有别,该避嫌避嫌,里屋卧室邹氏不好进。
  可道理是一则,实际上黎南漳今年五十四,邹氏五十二,两人年纪做黎南珠父母都绰绰有余了,更别提黎南珠也算是邹氏一把手带大的,比带她儿子还精细上心。
  到了卧室门,黎南漳要进,邹氏瞪了丈夫一眼。
  “南珠都多大了,说了进屋要敲门的。”
  黎南漳:“……他个小屁孩子,我是他大哥,进屋还要敲门啊。”说罢抬手敲了三下。
  邹氏见状一笑。
  “真是小猪日上三竿还睡呢。”黎南漳在门外喊。
  屋里黎南珠:……
  他的好弟控大哥来了。
  他就知道。
  大嫂指定也来了,黎南珠这下不好赖床,只能爬起来,叫进,外头候着的丫鬟先进来伺候,黎南珠隔着门喊:“哥,你和嫂子先在外头厅里等我,我马上就出来,不许说我娇气包坏话!”
  原本正想和夫人说弟弟娇气的黎南漳:……
  “他咋知道的?这娇气也不算坏话。”黎南漳替自己辩解。
  邹氏笑说:“那黎王爷娇气包否?”
  气得黎南漳噎住了,最后嘀咕说:“你们俩一道的,我可说不过你们。”去厅里坐下饮茶了。
  小弟那中气足喊声,身体指定没事。
  等黎南珠洗漱完换好衣裳,外头厅里也摆了早饭,他同哥嫂打了招呼,“……再吃点?”
  “我不用了,你们兄弟吃。”邹氏年纪上去饭量不大,吃多了不好消化,人也易胖。
  兄弟二人也不客气,一道坐下。
  黎南珠给他哥盛粥,黎南漳就老怀安慰,一副‘我弟弟长大了’的模样,黎南珠:……
  “哥,我今年十九不是九岁。”还把他当三四岁小孩呢。
  黎南漳道:“你甭管多少岁都是我弟。”顿了顿,又想起一茬,说:“也是,一晃眼我都五十四了,这到了年底,眼瞅着就是过年,那明年你也该二十了。”
  瞧瞧弟弟。
  黎南珠当没听见,喝自己的粥。
  黎南漳见弟弟不接茬,自顾自表演下去:“你说你十九了,夜里睡觉还被吓住,还说不是小孩子,要我说给你择个亲,屋里有个知冷知热的——”
  邹氏在旁咳嗽,黎南漳看过去,关心询问夫人身体。黎南珠先撇嘴,答说:“我嫂子是提醒你,我是个哥儿,你就是想给我择亲也要委婉一点,还有是给我择男人呢,还是女人?”
  说起自己是个哥儿,黎南珠就先头大。
  他这辈子注定没人暖被窝了。
  为了换个话题,黎南珠摆出惨兮兮模样,说:“哥,你猜我昨晚梦见什么了?”
  “什么?”黎南漳果真不说亲事了。
  “年年,小年你知道吧?以前还来咱家住过。”
  黎南漳听了名字点头,收起笑脸来,先太子唯一的儿子,可惜——
  “我梦到他当了皇帝,浑身的血,乍一看还以为他结婚大红衣服特喜庆,但不对劲,滴滴答答的不说还一股的血腥味,不过人没变还跟小时候一样特别乖,一个劲儿跟我说谢谢叫我阿叔……”
  黎南珠回想起梦,竟然意外的清晰,包括那股血腥味似乎都近在鼻尖。他从小到大也做过不少梦,不管好坏,醒来其实都忘得七七八八,这个却清晰的不合理。
  揣测皇位人选,搁谁家都得大惊失色禁言小心翼翼的,黎南漳神色倒是稀松平常,他弟弟做梦嘛,再说南珠才多大,童言无忌。
  “一个梦看你吓得,没什么好怕的。”黎南漳喝了粥,谁坐皇位那都得死人。
  邹氏见南珠脸色有些不好,便岔开话说:“说起来,延年皇孙确实养得好,当年来咱家中,恰逢骤变,皇孙对谁都不亲不疏,咱们也不知怎么待,也不好劝些什么,倒是后来对着南珠很是亲近,南珠对皇孙也好,一见如故似得。”
  南珠阿叔。
  黎南珠又想起梦里一身血衣的历延年乖乖喊他。
  多少年没见了,一见就认出来他。
  “算年龄,皇孙十五了,也难怪圣上开始选人了。”黎南漳道。
  黎南珠:“……大哥你不做媒婆可惜了。”别管拐几个弯,总要绕回相亲上。
  邹氏帕子捂嘴轻笑,黎南漳老脸顿时拉的老长,却舍不得教训弟弟一二,只能鼻子不是眼的说起另一遭:“京里的折子才送到我那儿,圣上多少年不提,今年说没见过你,想让你回去拜年,我原说你懒给找个由头辞了,你今个先提起京里来。”
  黎南珠立刻拉长耳朵,特别自信说:“哥,圣上终于忌惮你,这是想把我骗到京里当人质威胁你呢!”
  小说里都这么干,他家特别功高震主。
  黎南漳被弟弟言论镇住了一瞬,才老神在在说:“圣上说你年纪不小了,还说他几个儿子年龄相仿,当什么质子,骗你回去相亲的。”
  “……”
  哥,你真是媒婆吧!?


第二章 昭州纨绔
  黎家功高震主要被磨刀霍霍这事,黎南珠自打三岁进学堂启蒙没半个月就悟出来了,并贡献出一解决方法,他家不能再出厉害人物了——当然已经出现了本事大的不算。
  现在最好有个族中子弟游手好闲被娇惯骄纵的不学上进还招猫逗狗,表现出一副空有其表实际上脑干缺失的美才好。
  当然他那时候才三岁,不好明说,含糊说要做纨绔。
  “你知道什么叫纨绔吗就做纨绔。”当时还是世子的黎南漳笑话幼弟,蒲扇的大掌盖在幼弟脑门上,跟父亲说:“肯定是早起起不来了。”
  “不过也是,书本上也没什么好念的。”
  “不去就不去,再缓几年。”
  黎南漳说完就被他爹骂了,“他都四岁了还不去学堂。”
  “三岁。”黎南珠竖着三根手指头跟他老爹卖萌。
  他实岁三岁,进现代幼儿园那是排排坐,吃完早饭吃午饭,睡觉玩耍放学,搁在古代,早上六点就叫起,要背启蒙三字经百家姓,还要学握笔。
  ……可以学,但三岁真的不至于。
  黎南珠只想混日子,不想起早贪黑寒窗苦读,他又不考状元。
  上辈子九年义务教育三年高中四年大学三年社畜打工人,这辈子好不容易衣食无忧含着金汤匙,不愿奋斗,爱谁拼谁拼。
  “做纨绔以后要被笑话的,没本事,你以后难不成靠祖上家业庇佑。”黎父老来得子道理讲完,再看幼子懵懵懂懂胖乎乎脸盘子,想着他家祖上家业,由个孩子吃几辈子也吃不垮。
  黎南珠吧唧抱住他大哥大腿,“爹,我还有大哥养我呢。”
  “哈哈好好大哥养,小猪崽子够机灵的。”黎南漳笑哈哈道。
  然后就被他爹上手揍了,怎么喊弟弟的,“……他是小猪崽子我是啥?你是啥?”
  “大哥大猪。”黎南珠快乐抢答。
  让大哥老拿他名字开玩笑哼哼。不过大哥要是养他,他做个猪猪也挺好的。嘿。
  黎南漳最后摸着鼻子跟他爹道歉的,然后抄起黎南珠就出院子玩去了,反正今天开始黎南珠先不启蒙上学了。
  五岁以前是黎南珠童年最快乐圆满的记忆了。
  黎家虽有泼天富贵,门第高,百年底蕴,盛平帝时黎家得封异姓王,跻身贵族行列,可家门风气是自由轻松快乐的。
  像是寻常人家一般,没什么豪门世家宅斗阴司。
  自然启蒙还是没逃过,拖到了六岁,之后上了几年学,功课鸡零狗碎,字也凑凑合合,那时候黎南珠大了,能说出一番‘做纨绔背后大道理’了,加上哥嫂疼他,管的不是太严,学问凑合过去就行。
  都由着黎南珠,更甚者,黎王爷还挺爱听弟弟扯蛋——嗯说些磨刀霍霍的事,跟话本故事一样,他弟弟讲的也动听有意思。
  就说这会就是了。
  黎南漳说完元和帝送来的书信折子,黎南珠不信,忽略过他哥当媒婆的心,摸着下巴按照电视剧剧情推理,“……哥,这借口就是骗骗小孩子,咱俩兄弟能信?”
  “里头肯定有阴谋,皇家天潢贵胄的皇子,能由着我选?我一哥儿,年龄大,名声也不好,皇家图啥。”
  黎南漳不许弟弟这么说自己,很是理直气壮说:“怎么不能?那几个崽子,我早些年也见过,一个个我瞅着就那样,长得也就稀松平常,他们配你,那才是烧高香了。”
  “……”哥你这话真的好像小说里要造反的大反派王爷。
  黎南珠觉得他家真的手拿被嚯嚯剧本。
  “你不想去咱就不去,拒了就是。”黎南漳见弟弟不说话便道。也不是什么大事,“要我说,还是咱们昭州好,你看上谁了咱们招回来。”
  黎家祖上是有招婿的传统。
  黎南珠故意跃跃欲试兴奋道:“那我看上谁了哥你帮我抢吗?”
  “那不成,不能欺压百姓。”
  黎家也是有规矩的,做个纨绔也有底线,底线之内随意蹦跶。
  黎南珠知道就是问问,想歇了他哥提结亲这事。兄弟俩絮絮叨叨吃了顿早午饭,十二点西洋钟铛铛响,黎王爷这才说回府了,让弟弟好好养养再睡会午觉。
  大哥大嫂要走,黎南珠墨迹了会。
  “哥,小年才十五岁圣上就给选人结婚啊?这也太早了吧。”还是个小屁孩初三生。不过他问这个纯属给他哥送,一会又得绕到他身上,不过黎南珠确实好奇,刚才打岔忘了问。
  黎南漳瞥了眼弟弟小模样,这次没做媒拉纤,只说:“听说皇孙身体不好,圣上可能想给先太子那脉留个后——”
  “……那人成什么了,跟种猪似得。”黎南珠跟记忆里小年对上,觉得这孩子挺可怜,“这么多年了还没养好吗?就这么急。”
  黎南漳身在昭州,对京里的事情倒是洞悉一二,也不瞒着弟弟,说:“他是先太子唯一子嗣,圣上年迈了,该立储君,是立嫡立长立贤能还是立皇孙,不乏有远虑的,立皇太孙希望虽小,但掐了好。”
  “历延年生来身体就不好,大历如何交给一个病秧子做皇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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