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金匮Ⅱ[古代架空]——BY:羹一瓢

作者:羹一瓢  录入:03-13

  金銮殿密谋逃跑计划,并暗自将他自己的档案全部销毁,所有照片、报纸、签名一样不留,然后借着自己的秘书长身份,携元宝逃回了天津。
  没成想,都伯林路的洋房被二次改建,一部分成了临时难民收容所,一部分成了政府的仓库。金銮殿只好带着元宝四处辗转,有中国人和盟军的关卡就装作普通居民,有日本人的关卡就装作日伪政府人员。天津乡下没见到姑姑,北平葛府空无一人,上海租界的洋房也被征用。
  金銮殿忽然发觉,国土之大,举目无亲,毫无置身之地。
  金銮殿一手拎着皮箱,一手牵着元宝,站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望着对岸的车水马龙,心中有无尽的迷惘。
  元宝已经疲惫不堪,他撒开爸爸的手,蹲在地上,捧着沮丧的脸蛋:“爸爸,我们到底要去哪里,我要回家!”
  为了防止元宝闹腾,金銮殿将他拽了起来,果断道:“走,带你回家。”
  元宝半信半疑,还是气咻咻站了起来。
  金銮殿骗了元宝,带他乘上了前往浙江的火车。
  到了浙江,消息便明朗起来,他轻易在报纸上看到了岳关山的消息。报纸上说,岳关山自长沙战场上负伤撤退,一度昏迷不醒,幸得国运保佑,在抗战大胜利的势态下,苏醒过来。报纸右侧,是岳关山的照片,他穿着军装,胸前挂满各式勋章,还是那样的英姿勃发,不像从鬼门关闯过来的人。下附照片拍摄地点:苏浙第一军区医院。
  金銮殿鼻腔发酸,双手颤抖,心里兵荒马乱,手上有条不紊将报纸四四方方叠好,放进衣襟前的口袋里。


第73章 74.曾经沧海难为水
  金銮殿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军区医院,结果被告知探望岳将军需要身份证明或者介绍信,确定没有人身危险,才准探望。
  金銮殿不死心,站在服务台前不肯离开:“劳烦你通报一声,就说我是他的朋友,金銮殿。”
  接待人员听到他的名字,笑了笑说:“先生,将军脑部受了重创,许多人事已经记不得了,没有特殊。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你开介绍信来,我们为你安排见面时间。”
  接待人员温柔的笑容里含着尖刀,一下扎在金銮殿心上,他的心猛地收缩绞痛一瞬:“你说……不记得了?”
  接待人员点了点头:“是的。将军还在康复训练,请了美国专家来会诊呢。”
  金銮殿踱出医院,一路上喃喃自语:“不记得了?怎么会不记得了……”
  金銮殿败兴归来,没有善罢甘休,他多番打听,才找到岳留芳夫妇。起先夫妇二人完全想不起这号人了,金銮殿说起在济南,傅清时府上的事情,夫妇二人才回忆起来。陆景霆没有什么意见,但岳留芳心中仍有隔阂,金銮殿和她父亲是有血海深仇的,那时还险些闹得她流产,她不太愿意他去见岳关山,陆景霆只好回绝了金銮殿。
  金銮殿碰了一鼻子灰,没有气馁,转而找到岳关山的小舅舅薛崇义,他和小舅舅在绿林岭上生活过一段时间,彼此也算熟悉,薛崇义大发慈悲给他开了一封介绍信。
  清晨,旅馆里。金銮殿站在穿衣镜前,整理好衣襟,摸了摸袴兜里的信纸。他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从前亲密无间的,一个被窝里睡觉,如今想见一面,还得靠一封介绍信,还需排号等待安排,到底是和他有缘无份。
  安顿好元宝,金銮殿离开旅馆,顺利进入军区医院。
  岳关山上午被美国医生请去试验,前前后后做了许多脑部测试,以期找到症结所在。折腾一清晨,搞得岳关山晕头转向。他回到病房里休息片刻,又被护士告知十点钟有朋友来探望。
  金銮殿站在病房前,深吸一口气,屈指叩响了房门。
  里面传出岳关山的声音,同样的音色,少了许多桀骜不驯,多了几分沉稳:“好朋友,门没有锁,别见外,请进来罢。”
  金銮殿的掌心抵上房门,手腕发力,终于推开了房门。
  金銮殿站在门口,与岳关山的目光相接,他愣着,岳关山也愣着。
  岳关山穿着洗得浆硬发白的病号服,坐在病床上。岁月给他的眼角眉梢添了一些皱纹,但挡不住锐利的俊朗,他的胡茬刚刮掉又生长出来一茬,硬的发青。金銮殿脑海里是他青春的模样,和眼前几乎没有区别,但一想到他忘记自己,总有些“物是人非”的意味了。
  岳关山良久注视着金銮殿,他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可以用漂亮的花朵来形容。他想,自己要是年轻个十几岁,管他是公是母,非得掳了他来做老婆!遇上自己算他倒霉!
  “来了,快请坐吧。”
  “关山,我是金銮殿……”
  二人几乎同时开口。
  金銮殿在床前的板凳上坐下来,腰背挺直,双手松松握拳搭在膝头。
  岳关山先问道:“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金銮殿始终是笑模样:“我叫金銮殿啊。”
  岳关山听罢,微微蹙起剑眉,实话实说:“你这个名字,取得不好啊。首先,銮殿、銮殿……叫起来就非常难听。其次这个名字太大,你要是没有命压住,往后的运势肯定不好。”
  金銮殿抿着唇,若有所思,第一次见岳关山,他也说自己的名字不好听。
  岳关山接着笑道:“你别不高兴啊,我这个人就是直肠子,说话是难听了些,但说的都是真话。”
  金銮殿看着他道:“你说的对,这个名字一般人确实是压不住的,我就倒了一辈子霉。”
  岳关山的眼神黏在他身上,心想他脾气还挺好。
  岳关山老调重弹:“好朋友,你是哪位啊?”
  金銮殿被他看的心襟荡漾,随手拿起苹果,帮他削皮:“当初你在绿林岭做土匪,一不小心被你抢上山了,抢上山就不放人,非要一百万现大洋。”
  岳关山拍了一下大腿,笑道:“他们都说我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好好的正规军不做,非要拉绺子上山做土匪。起初我还不相信,如果是你这么说,我就信了。这像是我能干出来的事情。”
  金銮殿垂着眼,浓密的睫毛显露出来:“非要一百万,上哪里去弄一百万给你,只能把我给卖了。”
  岳关山不可思议:“怎么会呢,哈哈。”
  金銮殿把果皮一圈一圈削下来,削出一个晶莹饱满的苹果,他缓缓说道:“反正就是卖了抵债了。不过我当时在流亡,你也帮我找到了家人,我们算是不打不相识。”
  金銮殿把苹果递给岳关山,岳关山不作假,拿过苹果“喀嚓”一口,边咀嚼边说道:“不错不错。小金先生,你成家了没有哇?”
  “倒是结过一次婚,不过我太太命里受苦,已经走了许多年了。”
  “这样啊。”岳关山不再说他的伤心事。
  金銮殿顺着他的话问道:“你这么多年也没再找个人么?”
  说起这个,岳关山就摸不着脑袋:“我记得我也是有一位太太的,腿长长的,人瘦瘦的、白白的,脾气乖乖的,我喜欢得很。但他们都说我记岔了,根本没有这个人。”
  只有金銮殿肯定了他:“有的。不过不是你的太太,你们没有结婚,所以亲朋好友不太清楚。”
  岳关山把啃剩的半个苹果放在了果盘上,突然捉住金銮殿的双手,瞪大眼睛,情绪有些激动:“我就说嘛!我就说嘛!我就知道我记得,那她现在在哪里呢?为什么不肯来看我。”
  金銮殿手里握着水果刀,恐怕伤到彼此,他你让岳关山松开手,放下水果刀。金銮殿一时不知道怎么坦白二人的关系。
  他犹豫间,岳关山道:“其实没有关系的,我常年在战场上又昏迷了这么久,人家不愿等我,我也不怨,只是外面炮火连天,我只要知道她还活着,过得好就行。”
  金銮殿安慰他道:“你不用担心,我……我知道他家中情况不算差,应该去国外避难了罢……”
  岳关山失落之余,也了却了一桩心愿:“……如此就最好了。”
  二人有说有笑,话语投机,一不小心就到了午饭时间,尽管金銮殿恋恋不舍,他不能赖在这里不走。
  金銮殿站起身说道:“关山,如今你的身份不一般了,想见你一面比登天还难。我这次来的匆忙,两手空空的,下次我再来看望你,好么?”
  岳关山掀开被子,下床送他:“我被他们看管的严,我给他们说,你要来就直接来,不用给他们打招呼。”
  金銮殿走到门口:“你不用送我,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岳关山点头笑道:“好好,我等着你。”
  岳关山看着房门逐渐闭合,不知怎的,和这位小金先生如此谈得来,竟还有些舍不得他走。岳关山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嘴角不知不觉露出一个笑容,心想:小金先生真像我的相好,如今他是个鳏夫,我又没个枕边人,不知道他愿不愿意给我作伴!嘿,腆着一张老脸不好开口呢还。
  岳关山心花怒放,护士端着饭盒走进来,瞧他今日容光焕发,笑问道:“将军,今天有什么高兴事吗?”
  岳关山跟她侃天侃地,广播里说美国人在日本扔了两颗原子弹。
  初秋,天空清如水,水明如镜。太阳明晃晃挂在晴空当中。
  金黄的银杏树下,摆放着一把淡赭色长椅,金銮殿坐在长椅上,始终盯着元宝。元宝正是好动的年龄,时而跑到草坡里拣花木叶子,时而追逐敏捷怯生的狸花猫,一眼不盯着,人就跑没影儿了。
  岳关山从医院脑科室出来,拢了拢大衣,四处张望,看到了长椅上的金銮殿。他走过去说道:“小金,你等了好久啦。”
  金銮殿闻声转头看去,随手扫落椅子上的银杏落叶:“没有多久,今天怎么样了?”
  岳关山在他身旁坐下,态度乐观:“其实好不好的,我已经无所谓。我是个什么人,从前干了什么事,我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就算不知道也没有什么大碍。真正亲的爱的,也早来探望我了。今天给我拍个光片,明天让我作答一些没头没脑的问题,净是折腾我。”
  金銮殿满眼含笑看着他:“我知道,你怕麻烦琐碎事。你说的很对,何必想起以前的糟心事,徒增烦恼。”
  岳关山双手环在胸前,点头附和:“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对了,小金。上次你让我帮你找的人,找到了,他领着李竟成将军的部队,一直在敌后打游击战。”岳关山顿了顿:“可是让人好找呢!”
  金銮殿听到龙彧麟的消息,心头血一波一波往上涌:“那、那我要去哪里找他呢?”
  岳关山侧过脸望着金銮殿:“游击嘛,灵活的很,又在敌后,东奔西跑的,你找到一个窝点,立马就扑个空。况且你带着元宝,多么危险。”
  金銮殿微微叹息:“我这位大哥,本来是富贵安康的命,只是做了人家的女婿,得服人家的意思。”
  “不用在前头冲锋陷阵,还算是保险的。”
  二人说着话,医院的广播响了起来,轮番播报国际和国内的大事。其中一条报道称,冯友樵在上海被抓获,这人原本是斧头帮的帮主,表面开武馆,背地里干杀人的买卖,人称暗杀大王。战争期间他纠集特务连续暗杀十几名国民政府要员,被判以反革命罪,处死刑。
  听到这儿,金銮殿的神情依旧泰然自若,彷佛请冯友樵暗杀岳伐王,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金銮殿一时不知道,岳关山忘记彼此之间的情爱和仇怨,是对他的惩罚,还是恩赐。
  金銮殿头上戴着一顶薄呢礼帽,目光隐藏在帽檐阴影里,秋日的太阳光铺在他白皙的脸颊上,衬着他峻整的鼻和薄薄的红嘴唇。
  岳关山瞧他生的俊美,一直瞧他,直到这条广播结束。
  金銮殿回过神,眨了眨眼睛,岳关山才将目光游移到他手腕上,他的皮肤白,青色和淡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岳关山抓过他的手,放在掌心里拍了拍:“小金,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
  岳关山意味深长道:“你愿不愿意跟我去香港,和我做伴?”
  金銮殿讶然:“和你做伴?”
  年轻的时候,爱就是爱,恨就是恨,什么话都不加掩饰宣之于口,人成熟了一些,再说爱不爱的,既觉得无意义又觉得不好意思。
  岳关山变换了一种说法:“是啊,去到那边,和我一起过几年闲适安静的日子。”
  金銮殿盯着他眼尾上挑的眼睛,岳关山眼里一如既往的坚毅深情。金銮殿嗫嚅着道:“我……可是我……你……”
  金銮殿张口就结舌,眼底有些泛红,他“嗐”了一声,自己笑话自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我怎么能和你做伴?难不成要我占你断子绝孙的便宜?”
  “那又能怎么样呢?只看你愿不愿意。”岳关山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只当我说着玩的罢,不过我确实要走了,如果你以后来香港,我等着你。”
  岳关山站起身,问路过的护士要了纸笔,他给金銮殿留了一个详细地址。


第74章 75.曲终人未散(全文完)
  金銮殿十七岁认识岳关山,到如今,已经十八年了。年轻的时候,日子过得慢,贪欢半晌,就认为是一生一世了。人到中年,便觉得三年五载不过弹指一挥间,十年八年也很快蹉跎而过。金銮殿并未选择跟岳关山去香港,他只说人生何处不相逢。
  金銮殿带着元宝回到上海,父子二人驻足在华格臬路的洋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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