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懊恼于自己眼下的无能为力,便开始根据之前的经验,开始感知周围的灵力。
之前她身体不好,又连日奔波,能够修行的时间十分有限。此刻她内心情绪翻涌,又无比渴望自己能够回到曾经那等高度,不到片刻,她周身灵力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住,开始盘旋着朝她体内汇聚而来。
洛清辞虽然换了身体,但是她在修行一道上的领悟没有消失,作为淮竹仙君的她,在修行上已经跨入了小乘之境,几乎不存在壁垒。
练气到筑基,普通人可能需要一年,天赋出众者数月或半年。只因初入仙门,一切都要从头开始。而到洛清辞这,完全是信手拈来。
当苏钰和程素急匆匆赶回来时,却看到洛清辞完全沉入修炼中,周围灵力竟然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可以清楚看到这片天地间的灵力正在往她身体里涌入。
程素看到她时,眼里也是一惊,难怪说像,这眉眼除了稚嫩瘦弱一些,根本就是和洛清辞一个模子。
“她这是入了忘我之境。”
苏钰听了程素的话,瞪大了眼睛,“可是她才练气阶段……”说完她快速扭头去看程素,两人双目对视已经确定了心中所想。
一个十七岁的小丫头,才入练气,决计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进入忘我境。
浑然忘我,破入虚空,这种境界说明修道者对灵力把控如臻化境,同时道心之稳远超□□经历的境界。
苏钰一时间根本挪不动脚,她就这么看着洛清辞,眼泪汹涌而下,扑通跪在了洛清辞跟前。
这对灵力的控制恐怖如斯,又是万里无一的变异冰灵根,她早就该想到的,除了师尊这世上怎么会有第二个人。
程素看得心疼又心酸,她半蹲在苏钰身边,扶着她,抬眸看着对外界一无所知的洛清辞,眼眶跟着红了起来,“素灵酒楼的账目十年无人对了,我又新得了几种极品灵茶你也没尝过,如今总算可以了。”
她忍着泪水,冲苏钰道:“是她回来了,阿钰,你心里的石头可以落下来了。”
苏钰埋进她怀里,哭得难以自抑。
虽然她不知道洛清辞为什么换了身份,可是知道她回来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阮璃入阵七日,洛清辞也入定七日。苏钰放心不下派人专门守着,她自己一日也足足要跑两趟才能安心。
一时间天衍宗弟子议论纷纷,都以为是阮璃出事了,惹得苏钰这般紧张。
素日里勤勉到有些过分的宗主一连七日没有练功,就连宗门内的事都懈怠了,大部分推给了其他长老,三山九峰的长老都有些诧异。
摘星峰峰主万澈一连观察了几天,最后见到江月白后总算忍不住了,“紫檀君,宗主这几日好似出了什么事,是阮璃那出差错了么?”
江月白正在和花絮晚品茶,这事她早就听说了,的确古怪,可是苏钰一向有分寸,她并不担心。
因此只是瞥了万澈一眼,调侃道:“之前还不是说担心宗主年纪轻轻少了青年人朝气,太过沉稳内敛,勤勉过头,眼下松了些,又担心了?”
“紫檀君,我不是担心宗主懈怠。你可知道现在那些弟子都在传什么东西?他们说宗主去得这般勤,不是为了阮璃,而是去看龙池。龙池我也见了,和淮竹君那真的是……紫檀君也见过淮竹君年幼时的模样,当真是……”
听到这江月白也皱起了眉,她也听到了一些传闻,“你是说,宗主是将龙池认作了淮竹,这才天天过去看她?”
“唉,紫檀君也知道,宗主这个人心性纯良,又格外重情重义,尤其是对淮竹君。她将这个师尊看得极重,淮竹君走了十年,那泽院的一切都原封未动,就连执法长老一职都依旧空着。还有那一院的梅花,谁看了不感慨。如今龙池一来,阮璃寸步不离跟着,宗主隔三差五去看,怎么都跟迷了心窍一般,我有些担心。”
江月白心里也微微一惊,沉吟片刻后她肃然道:“苏钰是我看着长大的,她在意淮竹我是知晓,可是她不至于如此拎不清,会为了一个长得像淮竹的小丫头不顾大局。定然是有别的事。”
说完她又看向万澈,“管一管那些弟子,这是仙门是修仙问道之所,别像凡间俗人一般,整日传一些有的没得。苏钰是一宗之主,哪里容他们胡乱编排。”
万澈也有些无奈,“那些小兔崽子,的确是要整一整。”
第八天早上,苏钰睡得迷迷糊糊,被人捏了捏脸蛋,突然就惊醒了。抬眸看到程素,她又哼了几声,往人怀里钻。
程素眯眼笑了起来,凑过去低声道:“苏大宗主素日里卯时不到就要起床练剑,今日怎么快辰时了,还要赖床。”
苏钰伸手揪住程素腰间的软肉,捏了捏,“你还说。”
程素亲了亲她通红的耳朵,软声道:“抱歉,太久未见你,一时间控制不住。但是今日阮璃应该要出阵,你得去看看。”
听到这苏钰猛然坐起身,慌慌张张穿衣服。
程素拉住她,拿了她素日里穿的掌门常服,替她穿,“稳重点,莫急。”
苏钰闹了个大红脸,只得乖乖坐在床边由她穿衣服。
阮璃在里面整整熬了七天,依旧痛苦不堪,但是之前的十年,熬完这种痛苦,等着她的还有心灵深处更无尽的折磨。
可是如今,她那暗无天日的世界里,她曾经的太阳又回来了。哪怕现在她身体无一处不痛,甚至站都站不稳,她依旧欢欣雀跃。她带着满腔的喜悦和希望,踉踉跄跄走出阵法。
她很想让自己看上去体面一点,可是天罚之力,整整七日,再加上这十年她一直被一点点消耗,根本没办法处理自己身上的伤。
眼下她一身白衣血迹斑斑,身上数道伤口都带着焦黑,走路都有些艰难。
她庆幸于洛清辞没进来,不然看自己这狼狈样,肯定会难过的。
她勉强拿出一身干净的衣服给自己换上,当她忍着剧痛走出去时,太久未见到光的她,被强烈的光线刺得有些头晕目眩。
她抬手想要挡住,身子不自觉往后倒,就在她勉强想稳住身体时,一个人影快速移了过来,揽住了她的腰,把她扶住了。
这明显带着灵力的一扶让阮璃一愣,她张口下意识想喊师姐,可是却蓦然僵住了。
这熟悉的气息,还有那若有若无的梅花幽香,席卷而来,除了洛清辞再无她人。
她伸手搂住了对方,目光落在了那神情严肃眸子里压着痛色的脸,喃喃道:“师尊。”
洛清辞才从入定中醒过来,还未缓过神就看到了步履蹒跚的阮璃走了出来。她身上衣服很干净,可是脸色在阳光下却白得几乎透明。
她刚要喊她,却看到她站不稳往后倒去,根本来不及多想,动用灵力直接抱住了她。
入手的人身上一股血腥味根本掩不住,洛清辞心如刀绞,能让眼下阮璃虚弱到这地步,可想而知这伤得多严重。
洛清辞将阮璃径直抱了起来,声音喑哑,“嗯,是我。没事了,我们回去。”
阮璃睁着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眸子里带着笑又沁出泪。
她把脸靠在洛清辞脖颈处,轻轻嗅了嗅,“师尊,你身上的梅花香,又回来了。”
换了个身体后,洛清辞灵力尽失,那她身上独有的清冷淡雅的梅花幽香也随之消散,可眼下她竟然再一次嗅到了她爱入骨髓的气息。
洛清辞自己却没感觉到,只是愣了下,“我身上有味道么?”
阮璃索性窝在她怀里,“有,就像泽院的梅花,很好闻。”
洛清辞不想继续耽搁,“现在我们先回去。”
她抱着阮璃,大步往前走。守在外面的弟子看到这一幕瞠目结舌,阮璃仙君的徒弟竟然抱着她?
而一出洗罪台,洛清辞站定后,阮璃亲眼看到一把淡蓝色灵剑凭空凝结出来,就在她难以置信地盯着洛清辞时,她已然抬脚而上,御剑直奔泽院。
“师尊……你,你会御剑了?”
洛清辞低眸看了她一眼,“我只是灵力没了,这些术法于我不过手到擒来。我已经筑基,御剑自然可以。”
阮璃当然知道,可是,筑基就能以灵力化作飞剑,凭空御剑,这何等逆天。
“师尊,你当真是不给人活路。”
洛清辞失笑,“你这小怪物,还说起我来了。莫要说话了,休息。”
洛清辞抱着阮璃踏入寒露院刹那,泽院梅花倏然一阵震颤,好似一股风自洛清辞周身席卷而出,原本盛开的一院梅花纷扬而下,刹那间落英缤纷,花瓣飞舞,美得让人惊心。
洛清辞和阮璃都看呆了,一时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就这漫天梅花飘飞中,那光秃秃的龙游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一树花骨朵。随即那花骨朵缓缓展开,花瓣舒展,花蕊吐露,一树繁花,竞相绽放。
洛清辞不明所以,阮璃却是眼角落下泪。许久她才颤声道:“师尊,它在迎你归来。”
第190章
洛清辞怔怔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泛起一阵涟漪。龙游梅灼灼绽放,满院梅花纷纷扬扬,环绕在她和阮璃身边。
她心口一阵阵发酸,低头看了眼阮璃,又继续看着那一树梅花,“你师姐说泽院的梅花都被毁了,这龙游梅也是重新移栽的,它……”
阮璃鼻子微酸,“龙游梅得师尊灵力滋养,这些年已经生出花灵,龙游梅被毁,花灵却得以存活。在师姐重新寻了龙游梅种下后,它便回来了,只是一直不开花。这么多年,不仅仅是我和师姐在等你,它也在等你。师尊今日筑基,它应该是有所感,便开花了。”
洛清辞走后其他梅花陆续绽放,龙游梅却一直没有动静,之前她和苏钰都以为它枯死了,如今看,却是没等到赏花之人。
洛清辞眼眶微红,看着那一树梅花低声道:“谢谢你。”
话音落下,龙游梅轻轻晃了晃,一朵梅花飘然落下,悠悠落在了洛清辞鬓角。
洛清辞还抱着阮璃,余光瞥到了那朵花,忍不住露出一抹笑。然而阮璃却抿紧了唇,只是不等她酸味上涌,那朵花已然化作一抹莹白灵光没入了洛清辞发间。
洛清辞只觉得一股清凉之意在鬓角化开,随之一股幽幽香味沁入心脾,她整个人都觉得清爽起来。
阮璃愣愣看着,“它将自己的灵蕊赠与你了。”
草木精华,得天地灵气能够修出灵识已经是难得,而灵蕊更是花草最珍贵的东西,这般送给洛清辞,可想而知这龙游梅有多么喜爱洛清辞。
洛清辞也意识到了,她有些讶然,“这般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
龙游梅摇了摇枝丫,示意她拿着。
眼下阮璃身体不适,洛清辞也顾不得推辞,只是再次致谢。
她想抱阮璃进屋,阮璃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师尊,我没事了,你先放我下来,胳膊要酸了。”
洛清辞摇了摇头,“你这般瘦如何会酸,真的没事么?你方才站都站不住。”
阮璃低低咳嗽了几声,“只是有些虚弱,休息一会儿便好,不用进屋。”
洛清辞闻言将她放在石桌边坐下,然后手中灵力吐出。只是不过一瞬,洛清辞便收了手,失落道:“我都忘了,我这点灵力,根本治不好你的伤。”
阮璃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抬眸认真看着她,“我并非第一次入那个阵法了,每次出来都要受伤虚弱一段时日。但每一次出来,我想要的都不是有人能给我治伤。”
她顿了顿,轻笑道:“这一次我终于得偿所愿,所以我真的很好。”
她想要什么并没有说,可是洛清辞却从她的眸子里看出了她想说什么。
她就这么看着阮璃,心里又酸又涩。她想继续说什么,身后却传来一阵灵力波动,却是苏钰和程素已然到了寒露院。
“阿璃!师……”看到两人握着的手,苏钰嘴里的话戛然而止,随即便是无法抑制的激动。
她目光太过强烈直白,洛清辞都有些难为情,将手自阮璃手中抽了出来。
苏钰胸口急剧起伏,程素也有些激动,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阮璃抬手阻止,“师姐,程楼主,莫要激动,我很好。”说完她目光落在一边的洛清辞身上,接着道:“她也很好。”
苏钰张了张嘴,双眼通红,她看到了此刻目光柔和带着丝氤氲雾气的洛清辞,也看到了她身后十年不曾开花,如今却满树灿烂的龙游梅。
洛清辞就那么站在飘落的花瓣下,着一身青白衣衫,这姿态眼神将她身上属于龙池的稚嫩青涩剥离开来。苏钰恍惚间,再一次看到了那个风姿绝代着一身冰雪的淮竹仙君。
她低下头紧紧咬着牙,一步步走进寒露院,然后屈膝跪在了洛清辞面前。
洛清辞快步上前,别过头忍着眼底的泪不让它落下。
她扶着苏钰哽咽道:“你都是一宗之主了,跪我像什么话。不许跪我,赶紧起来,听见没。”
苏钰泪眼婆娑地看着她,虽然她不明白洛清辞为何要隐瞒身份,但是她知道她一定是有苦衷。
于是她抽泣道:“我又不是你的徒弟,跪你又怎么了。”
洛清辞头一次见自己这实心眼的大徒弟这般耍无赖的样子,又好笑又心疼,“怎么跟小孩子一般,一点宗主风范都没有了。”
苏钰抹着眼泪,扭头回去看程素。
洛清辞跟着看向程素,对方眼里有笑意也有泪光,此刻又有些无奈,只能看着苏钰,温声道:“阿钰。”
苏钰眼里有些委屈,程素有些扛不住她这泪眼汪汪的样子,只能道:“你想做什么,便做吧,莫要哭了。”
苏钰当下转过头看着洛清辞,拱手施了一礼,随即叩下头正色道:“天衍宗第七十三代弟子苏钰,想拜你为师,请你收下我。”
洛清辞愣在了原地,表情都有些碎裂。
而阮璃坐在梅花树下,也被苏钰这举动惊到了,随后反应过来又有些想笑。
洛清辞讷讷道:“你是天衍宗宗主,如今都已经元婴巅峰之境了,我才筑基,怎么能收你为徒?”
苏钰神情严肃,“我两年筑基,阿璃一年筑基,而师尊你七日就筑基,收我为徒,合情合理。”
阮璃本在一旁坐着,听了苏钰的话,当下笑了起来。
她此时身体还未恢复,脸色依旧苍白,便衬得这抹笑越发清渺动人,不等洛清辞说什么,阮璃就站起身来。
洛清辞看她动作还有些不稳,赶紧上前想要扶她,阮璃却也跟着单膝跪了下来,
洛清辞眉头微蹙,有些慌张,“你怎么也跟着凑热闹,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
阮璃跪得笔挺,仰头看着洛清辞,开口道:“师姐所言不差,我并非拘泥迂腐之人,如此论,再拜你为师并无不妥。”
此刻她盯着洛清辞,脑海里不由想起洛清辞在龙族面前的那一跪,那一幕是阮璃心里挥之不去的痛。
又想到洛清辞两度发誓,却不让自己立誓,阮璃当下指尖一滴血涌出,点在了洛清辞掌心。
“之前两次你都把我落下了,今日既然要重新拜师,那借这机会,我也许下承诺。”
“吾以龙灵起誓,以龙骨为契,龙魂为约,忠于你,守护你,此生此世不离不弃。”
话音落下,一条拇指大小的五爪金龙虚影自阮璃掌心钻出,跟着血迹没入洛清辞体内。
这完全出乎洛清辞预料,她没想到阮璃一直记着那些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苏钰是她的徒弟,阮璃是她的道侣。
无论是徒弟,还是道侣,她都是幸运至极,拥有了这两份如此真挚的情感。
苏钰也是大受刺激,她知道洛清辞和阮璃感情后,也曾花了许久去接受,毕竟师尊和师妹在一起,这辈分着实乱得很。
眼下阮璃当她的面对师尊示爱,她这滋味实在难以言喻,有种师尊被抢走了,又有种师妹被抢走了的感觉。
洛清辞也有些无奈,这小龙崽子太浑了,这般急做什么。看到苏钰这表情,她继续问她,“如此,你还要拜我为师么?”
苏钰神色当下就变得无比坚决,“要,你永远是我师尊,绝无更改。”
“既然是我的徒弟,就莫要跪我,起来。”
整整十年,苏钰陪着阮璃无望地等待。就因为洛清辞临死前的一番话,不仅是阮璃,苏钰也是牵肠挂肚。可是这份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就变成了另一种绝望。
回想起每日睁眼就盼望能看到洛清辞醒过来的心情,苏钰眼泪又忍不住了,她走到了洛清辞跟前,看着阮璃,抽噎道:“我可不可以抱一下师尊?”
阮璃耳朵发红,有些窘迫,转过脸清咳了声,“你问师尊便是,问我做什么。”
洛清辞没说什么,伸手轻轻抱了抱苏钰,低声道:“这十年苦了你了,阿钰,对不起。”
苏钰呜咽出声,“我没事,是阿璃很苦。”
熟悉的阿钰二字让她彻底崩溃,对阮璃的心疼和对洛清辞的想念,都让她无比煎熬。如今总算可以彻底宣泄。
等到苏钰心情平复了,程素和她赶紧给阮璃看了看伤势。伤得不清,但是天罚之力并没有太好的处理方式,只能等她慢慢恢复。
洛清辞这才看到她身上被烧灼出来的伤痕,心疼得直抽搐,“你怎么一言不发,都不告诉我?”
苏钰已经被程素带回主峰了,临走时留下了不少丹药,其中就有江月白特意炼制的生肌膏,专门针对天罚中雷电之力的灼伤。
洛清辞拧着眉,低头小心翼翼给阮璃涂药。后背腰腹,一共七道伤疤,皮开肉绽。肩膀那一处甚至深可见骨。
洛清辞手都在抖,她实在忍不住,“你是铁打的么?这般严重还和我说那么多,还跪下……你成心要我难过。”
阮璃疼出一身冷汗,肌肤都透着湿润之意。
听罢转身扶着衣襟,看着眼眶通红的洛清辞,伸手摸了摸她的眼角。
“只是皮肉伤而已,就是看着吓人了些,比起师尊往日所受的伤,何足挂齿。”
说完她伸手将洛清辞搂进怀里,“我所尝的不过师尊一二,算不得什么。当年寒毒和禁制,也折磨了师尊数十年。每每想到这,也只有这痛意能让我心里舒服一些。”
洛清辞抬起头,定定看着她。
阮璃生得越发好看了,明媚褪去了些,多了几分清冷,五官深邃而精致。那双眼睛一如往昔,干净得只能看到自己在里面,叫人挪不开眼。不得不说,她也爱极了阮璃的脸,无一处不好看,无一处不迷人。
此时阮璃仅穿着一件白色轻薄纱衣,身后衣衫滑落至臂弯,身前衣襟也只是虚虚掩着。圆润的肩头,修长白皙的脖颈,线条蔓延入纱衣,锁骨精致突出,再加上一层晕染开的薄汗,目之所及都是诱惑。
洛清辞心疼她受伤,欲念也被压在心底,可是疼惜却是汹涌而起。她亲了亲阮璃的眼帘,拿出手帕一点点替她拭着身上的汗意。
本是心无旁骛,满怀怜惜。但是这种仿佛对待珍宝的小心翼翼和那化不开的心疼,却蛊惑着阮璃的心。
当那素白的手握着手帕落在心口处时,阮璃抬手握住了洛清辞的手。她唇色泛白,这么自下而上抬眸瞅着洛清辞,眼底的深情缱绻如蛛丝缠绕,让洛清辞心跟着怦怦跳了起来。
“师尊。”阮璃半晌吞了下口水,白皙修长的脖颈,微微滑动的喉头,都带着一股暗示。再配上这不自觉喑哑的低低气音,没人能抵挡。
洛清辞自鼻腔溢出一声,“嗯。”
阮璃左手抬起捂住了洛清辞的双眼,偏头栖身而上,右手松开洛清辞的手,却又揽住了她的腰身,上身贴近,二人顺势倒在榻上。
这一下十分突然,但是洛清辞却没有惊慌,身后的手给了她十足的温柔和安全感。
洛清辞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阮璃的呼吸还有她的心跳。唇齿间熟悉美妙的滋味,让她完全无法思考。
右手的手帕不自觉紧握了一下,随后紧了又紧只得松开。
跟白色手帕一起飘落的,是积攒十年的刻骨相思和无尽柔情。
此时的小龙崽子,已然长大了。克制着不放肆,已然是她最大的毅力。
自从洛清辞身份大白后,苏钰整个人精气神都好了。
于是天衍宗弟子发现,不只是阮璃仙君越发容光焕发,就连他们的宗主也跟着春风满面了。
当然,最大的变化就是,往些年宗主除了去见阮璃仙君,轻易不踏足寒露院,说是怕睹物思人,而如今自从阮璃仙君收了徒,宗主隔三差五就往寒露院跑,就连练剑都不去主峰,都要去昔年她在泽院住的青轩阁了。
万澈,江月白,秦间等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最终都忍不住也去看了一眼。据说去了后,三位长老都是眉头紧皱,一脸难以言喻又恍惚得回来了。
“这是看到了什么,能让三位长老都这般?”才入天衍宗不久的小姑娘名唤茯苓,不过总角年岁,生得白雪可爱,听师兄师姐们谈论至此,已经忍不住发问了。
正谈论的几人听到她的声息被她惊了一跳,忙压下声音比了个嘘的姿势。
“可别让峰主听见了。”
茯苓缩了缩脖子,左手不自觉抓住了脖间挂着的一颗淡紫色珠子,也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央求道:“我看过了,师尊他们都不在,你们继续说。”
几人看了又看,其中一个是万澈的小徒弟,他鬼鬼祟祟道:“我也是无意间偷听到南阳君和我师尊谈话才知道的。说是去的时候,宗主在练剑,那龙池坐在一边对宗主的剑招指指点点,还让阮璃仙君去给宗主示范一遍,她自己坐在那喝着宗主带去的灵茶,吃着阮璃仙君做的梅花糕,那叫一个潇洒快活。宗主的灵茶都是素灵酒楼楼主送给宗主的,宗主宝贝的很,我师尊馋了好久,都被宗主搪塞过去了。”
“我也听说了。再说那阮璃仙君,一看就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我每次看见她就紧张万分。那可是小乘境的高手,除了昔日她的师尊淮竹仙君,仙门无一人是她对手。她竟然亲自下厨给龙池做糕点。我可听说了,那梅花糕是以前淮竹仙君最爱吃的,阮璃仙君只会做给她吃,就连宗主都只能蹭一两块。”
小姑娘来宗门虽然不足一年,可是那有关淮竹仙君和她两个徒弟的事听了一堆,闻言皱了皱眉,“这不对。”
其他几个人听得一愣,“什么不对?”
“宗主她们这般不对。”
小姑娘有些难过,又有些不平,“就因为那个人长得像淮竹仙君,宗主和阮璃仙君就这般对她,这对淮竹仙君不公平。再如何像,也不可能是同一个人。替阮璃仙君挨鞭子,赠宗主玉竹,教她们剑法,陪着阮璃仙君出生入死的都不是龙池,她们这么做,不对。”
看她较真了,几个年长些的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