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承衍说：“有高教授把关，我自然是放心的。朝宁给您添麻烦了。”
“是挺麻烦的这小子，不过以后能有大出息！”高森严毫不吝啬地夸了夸朝宁。
朝宁半个身子藏到高妍身后，“老师，你这么夸我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高森严：“你还会不好意思？”
“嘿嘿嘿。”朝宁憨憨地笑了一下。
朝承衍看到自家弟弟如此鲜活的神情，心里也宽慰不少。
朝承衍他们准备走的时候，朝宁死活都要把人送到校门口，这个时候他竟然也顾不得什么高调低调的了。
“大哥，我有个事问你。”朝宁小声道。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跟你无关。”朝承衍毫不留情地回绝，“把你自己的日子过好，他的事你少打听。”
朝宁厚着脸皮说：“大哥，不是私事。沈息的体质你也看见了，易感期发作的时候什么都不好使，所以我之前跟他约好了，让他今天一定来，顺便留个血样，我们好给他研究新的抑制剂。你今天不也留了新血样了么？”
朝承衍一脸不信，“就这？”
朝宁点头，“就这。”
“他的血样我会叫人送过来，其他的你别管了。”朝承衍没再给朝宁发挥的机会，钻上车后赶紧让司机把车开走。
朝宁看着他哥的车屁股，微微皱眉。他这心怎么这么慌呢。
第77章 地魄星
朝宁的心慌确实不是没道理，此时的沈息又被和其他的新兵蛋子一起投放到曾被虫族侵占的星球上去进行清缴任务了。沈息之前也去过一次，但当时的任务难度只有C级，算是对新兵的初级考验，而这次的难度直接跃到了A级，对新兵来说算得上是生死较量了。
这颗星球和天铂星很像，一如蓝星还在时，也有一颗和它相似的荧惑星一样。这颗星球叫地魄，明明名字很有魄力，却成了被虫族强占最久的星球，而那些被派到地魄星镇守的虫族兵也早在这里安营扎寨，繁衍后代。
但强占来的终归是要还的。
沈息他们降落在一片丛林里。据说以前地魄星的丛林覆盖面积很少，大多数地方都是黑黄的土地，贫瘠得很，所以除了地魄星的土著外，其他星球很少有人愿意搬到地魄星去，哪怕地魄星的房价一降再降。没想到这里被虫族攻占后，竟然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果然和自然最亲近的种族才知道怎么去把自然的环境经营好。
当然，害虫除外。
“这里真漂亮！”旁边同为新兵的卡斯惊叹道。
沈息看着光影斑驳的丛林，点点头，“确实漂亮。”
“沈，听说在这次任务中拿到了第一就能评三等士兵，我们比一比？”卡斯挑了挑眉。
在他们这批新兵中，S级的Alpha只有两个，一个是沈息，一个是卡斯。在平时的训练中，他们两个就经常互坐第一的宝座，而且卡斯第一的时候更多一些。卡斯的战斗经验和理论经验比沈息丰富，加上平时在家里耳濡目染的，总体相对更好，如果这次能评个三等士兵，那未来的路会更顺风顺水。
但沈息也不差，至少在拼劲上，他不比卡斯差。
“行，比就比，你要是输了，给我打一个月的早饭，每天必须不重样，行不行？”沈息爽快道。
卡斯重重地拍了下沈息的肩膀，“没问题！帮你洗臭袜子一个月都行！”
沈息一脚踹过去，“老子的袜子用你洗！”
所有人都到齐后，带队的长官重复了一遍规则，接着就让他们散了。他们这次属于突袭，毕竟地魄星和其他的星球不同，这里大部分的虫族都是开了智的，根本就不是那些只会用浑身蛮力把人绞死的低等虫族，所以他们被投放的时间也很随机，为的就是迷惑虫族。
他们三到五个人为一小组行动，身上也都有计数器，在相同的时间内击杀虫族的数量越多，伤亡越少，那么小组的成绩越好，当然，除了小组成绩会进行评比之外，个人的成绩也会进行排名。
沈息是红色组的组长，他的小队里加上他只有三个人，数量不多，但贵在精。
“行动开始后，我们注意保持三角队形，距离误差不超过一米，有情况及时汇报，随时听指挥进行支援，不要硬扛，听明白了吗？”沈息一边打着手势一边低声安排。
小队的另外两人低声比划，“听明白了！”
“散开！”
他们从丛林向内突进，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的小寨子。和人类生活的星球不同，这里的居住地很分散，并且没有规律，也就是说，不管什么地方都可能随时出现虫族的士兵，他们也可能随时面对那些士兵的家人，或无辜。
总之就看他们是不是下得去手了。
沈息全速前进，解决了几个野生的巨型虫之后，终于进到了虫族设置的小兵营。小兵营里虫子的数量不多，且战力薄弱，突破了小兵营之后再往里走，就得直面丘虫了。
遇到第一只丘虫的时候，沈息身上难掩血腥味，但S级的体力让他不显疲惫，反而还有隐隐的血脉喷张之感，然而下一秒晕眩感袭来，再定睛看的时候，面前的丘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半裸的熟人。
沈息惊愕出声，“宁宁……”
此时的朝宁正一脸郁闷地坐在星际号飞船上，旁边的是闭上眼睛假寐的顾襄南。一个小时前，朝宁刚下下午的最后一堂课，都跟亨利说好了要一起去食堂吃饭，吃晚饭了再去操场看看球赛，结果他刚从楼里出来就看见了一身精英打扮的顾襄南。
顾襄南也是从星大出去的，当时还是星大经管系的大学霸，只不过人都已经毕业好几年了，除了经管系和新闻系的，目前星大里能够直接把顾襄南认出来的人并不多。
但光是他那一身霸总气就足够让人侧目了，遑论他还是一个S级的Alpha。不少Omega的眼睛都快长他身上了，他却目不斜视，面不改色。
躲已经来不及了，朝宁只能暂别亨利，等人少一些的时候再硬着头皮往顾襄南那边走。
“你怎么进学校来了？”朝宁有些不高兴地问。
学校于他而言像家，顾襄南平时在校门口等他的时候他没觉得有什么，堵到实验室门口的时候他也忍了，可现在人都到教学楼来了，他真的有一种被冒犯的感觉。
当然，顾襄南冒犯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顾襄南说：“平时星大进出不需要通行证。还有，我也算是星大的知名校友。”
朝宁一噎，在心里道：竟然还是知名校友。
“明天周末不用上课，我也打听过了，你们的晚自习不做强制要求。学院和实验室我都帮你请了一周的假，跟我把蜜月度完，蜜月结束后，我不会再插手你的事。”顾襄南一句废话都没多说，直接握上了朝宁的手腕，“协议里已经写清楚了，这件事你不能拒绝。”
朝宁看着顾襄南，气到极致后也只剩下了无力。他本以为听到顾襄南帮他安排好的一切后他会很生气，会和上次一样直接甩手就走，但他发现自己现在很平静，不生气也不激动，所有事情都像是意料之中。
“协议里规定的东西我记得很清楚，只不过说好的一周决不能再多了，实验室还有事等着我做，我不可能把自己的那部分工作长时间的全都丢给别人。”朝宁平静地说。
“好。”顾襄南也答应了，“先吃饭？我很久没在星大的食堂用过餐了。”
“……”朝宁无语地上下打量了顾襄南一阵，“你要去了食堂，其他的Omega还用吃饭吗？”
顾襄南问道：“为什么不用？”
朝宁扶额，“顾襄南你真的是对S级Alpha的魅力一无所知。”
“我知道。习惯了。”顾襄南说得云淡风轻。
朝宁没有接话，挣脱顾襄南的手后就领着人往食堂走。他猜得半点没错，他刚把人领进食堂大门，就收获了一大票目光，这些目光都是给他身后的顾襄南的。
第78章 彩虹星
度蜜月的地点定在了彩虹星。彩虹星是著名的旅游星，是联盟直接接管的。当时彩虹星被发现的时候，风景比现在更美，上面只有少数的原住民，而且那些原住民的长相、着装都和其他星球大为不同，看上去颇有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
在彩虹星被发现后，联盟就和彩虹星的原住民进行交涉，掌握了分到了开发权和一半的管理权。如果问为什么联盟不把彩虹星纳为己有，纯粹是不想让炮火污染了彩虹星。有些东西与其占有，不如让其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自从彩虹星被定为知名的旅游星后，联盟在这里加派了驻军，防的是星际海盗和虫族，游客往来时安全得到了保障，还能为当地创收。也有不少人想要在退休之后定居彩虹星，但需要支付高昂的移民和建筑费，总之没多少人真的能在彩虹星拥有一套房。
彩虹星的原住民们富得流油。
飞船抵达彩虹星的时候，朝宁已经被舷窗外的景色迷住了，天边有一大片的火烧云，像是熊熊烈焰，随时可能烧起来，但又让人忍不住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
彩虹星正值盛夏，但不热，比起天铂星的盛夏还冷个七八度，就如同宣传说的那样，非常适合居住。朝宁下了飞船后迫不及待地给火烧云拍了张照，火烧云下的景色也一并被收进了光脑里。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打开了和沈息的对话框，把旅游照发了过去。发完后他就后悔了，因为他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喜欢？”顾襄南拿着行李从后面走来。
朝宁回头看他，顺手接过了自己的行李，“喜欢。很漂亮。”
顾襄南点点头，抬手抚了抚朝宁的后脑勺，“喜欢就好。上车，先入住。”
“哦。”朝宁跟着顾襄南上了一辆不像车的车，然后好奇地四下看着。
顾襄南科普道：“这是彩虹专列，车型分大中小三种，最大的一次能够坐二十个人，中等的十五个，小的也能坐十个。每辆专列都走特定的路线，且不能随意更改。马路上只有最古老的二轮车。”
“二轮车？那是自行车吧。”朝宁笑着纠正顾襄南，然后探出身去看着地面上的人。
彩虹专列像悬浮车，基本上都是高空行驶。悬浮车有轨道，彩虹专列则没有，靠着特质的燃料保证飞行。朝宁也曾听说过彩虹专列的燃料是有保密专利的，为了保证燃料的供应，联盟和彩虹星的原住民合办了一个制造厂，厂就定在不远处的星星上，有了联盟的背书，来回运输的成本也低很多。
他们入住的是彩虹星里最有名的虹宿。虹宿建在了整颗彩虹星最漂亮的地方，在这里随时能看见彩虹，周围都是接连成片的花海，花海之间还藏着清澈见底的小溪，在这条你不知道哪里来又到哪里去的小溪里可以抓到很多新奇的生物。
所以很多人挤破头都想住虹宿，但虹宿的入住条件很苛刻，不仅仅是要有钱，还要经过一系列的测试，测试通过了才能入住。朝宁在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很好奇顾襄南到底是什么时候完成的测试，测试的内容又是什么，才能让顾襄南达标。
“你还没说呢，测试的内容是什么？卷子还有么，发来看看？”朝宁好奇地追着顾襄南问。
顾襄南难得笑了，他拉住在他身边乱窜朝宁，“没有卷子，所有题目都是保密的，住进来了就好。”
“哦。”朝宁立马乖了，不着痕迹地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快走两步跟上了服务员。
“两位的房间到了，祝两位旅行愉快。”服务员把房卡递了过去。
顾襄南接过，“谢谢。”
服务员离开后，朝宁就在门口站定，“就一间房？”
“不然？”顾襄南眉毛一挑，“一个人答题只有一间房。”
“……”朝宁没办法，他总不能睡走廊上，只能跟进去了。
进去后，他发现顾襄南也是个骗子。准确来说这不是一间房，而是一套房，客厅的落地窗外就是彩虹和花海，景色特别好，左右两边各有一间卧室，能恰到好处地拥有私人空间，又能将空间利用到最大化。
“你住哪边？”朝宁累了，他需要倒时差。
天铂星此时已经是晚上了，但彩虹星却是清晨，要适应彩虹星的时间也得让他睡一觉才行。
“左边。”顾襄南说。
“哦，那我睡右边。我困了，先休息一会。”朝宁带着自己的行李往右边走，“对了，这几天都有什么安排啊？”
顾襄南看着朝宁，默了一会，“你睡醒了再说。”
“晚安。”朝宁挥了挥手，刚到卧室门口又折回来，“不对，应该是早安。”说完他就进房间去了，压根没注意到身后的顾襄南是什么表情，又有什么样的情绪。
顾襄南看了朝宁紧闭的卧室门好一会，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放好行李后，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蓝盒，看了会之后又把盒子收进了口袋里，小心地摸了摸袋口。
朝宁进房间后也没着急睡，而是先粗略地走上一圈，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之后又在房间里自带的浴室冲了澡，等到倦意再次袭来的时候他才爬到床上去睡了。
几乎一睡就入梦。
他明明身处在桃源，可梦里却是兵荒马乱，他看见了一片陌生的丛林，看见了浑身带血的沈息，还看见了好多和沈息穿着一样的作战服，但疲惫不堪、鲜血淋漓的人。
梦是暗色的，地上淌着好多血。
“宁宁。”
他看见沈息转了过来，嘴里叫着他的名字，但是目光好像并不是落在他的身上，而是他的身后。他疑惑地回头，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他身后的人半裸着上身，还长着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但他只是惊讶了一瞬就冷静下来了，因为那个人一看就是假的，哪怕皮囊看起来一样，但眼神不同，他不会有那样的眼神。
就在他笃定梦里的沈息也肯定可以分出真假来的时候，沈息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一边喊着“宁宁”，一边把那个冒牌货抱进了怀里。
“沈渣息！”
朝宁气得一脚把自己蹬醒了。
第79章 有了在意的人了
醒来后，朝宁在床上坐了好久才逐渐从刚才的梦里回笼，然而他清楚地知道了那是梦之后，也还是忍不住心悸。他大哥也没说沈息干什么去了，不知道是故意要让他跟沈息划清界限，还是纯粹地需要保密，不能说。
如果是需要保密的……沈息就是去执行任务去了，那会像梦里一样有危险吗？
朝宁摁了摁心口，一向没有什么宗教信仰的他开始在心里祈祷。祈祷完之后，他又想到自己刚醒过来的时候对沈息的称呼。
沈渣息？
仔细算一算，沈息倒还不算渣的，他和顾襄南才是真的渣。
“啧，我真不是东西。”朝宁唾弃地骂了自己一句后，就听见楼下响起了风铃声。风铃这类手工艺品在现在也很少见了，这还是蓝星人移民到其他星球的时候带来的，但蓝星人最多的天铂星也很少见这个东西了，没想到彩虹星竟然有。
朝宁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外去，一眼就看见了在风中轻碰的纯色风铃，细细的铜管有长有短，错落有致，却让整挂风铃都十分精致好看。
风铃声起，花海里就变得热闹了，来彩虹星旅游的人都纷纷从民宿和酒店里出来了，为的就是在阳光正好的时候把这美景锁在每一帧的镜头里。
睡不着了，朝宁也有些心痒。他在楼上随手拍了几张之后才出门去。他原本以为顾襄南也和他一样在休息，结果开门的瞬间就和对门的顾襄南对上了，看顾襄南的样子，压根没睡。
“你没睡？”朝宁还是没忍住问了句。
顾襄南说：“睡了一会。要出去了？”
“想去看看。”
“嗯，等我换身衣服。”顾襄南很快就回房把他那身正装换下了，换上了一身休闲的衣服，身上的精英气少了许多，看起来年轻、也更好亲近了。
朝宁也只是看了两眼，没怎么往心里去。
蜜月一共七天，前三天他们都在周边自由闲逛，拍了不少风景照和单人照，单人照基本上都是顾襄南抓拍的，在发现顾襄南抓拍后，朝宁也才会帮顾襄南拍上几张，但和顾襄南拍的数量比起来还是差得多了。
后三天里，他们参加了当地的一些特色活动。朝宁本就是个放得开的性子，从他和高妍他们几个的相处之中就能看得出来，只是在学校又或者是在顾朝两家的时候，又总是习惯性地把真实的自己藏起来。如今到了一颗完全陌生的星球，朝宁的本性就暴露了，参与活动的时候尤其积极，甚至毫不怕生。相反，平日里端习惯了的顾襄南反而成了那个放不开的人。
“刚才的活动你怎么不参加啊，可好玩了。”活动结束后，朝宁喘着气跑到顾襄南边上，身上汗津津的，但没什么汗味，反而还带了点淡淡的柠檬桉味，闻起来清新也容易让人安心。
顾襄南看向朝宁，微张着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鲜活的朝宁，鲜活到他希望时光能够永远地停留在这一刻。
正是夕阳西下，朝宁在橘色的阳光中仰头喝水，微湿的头发被他随手往后梳了几下，露出了英气的眉眼，灵动的眼睛随便一瞥就能让人心甘情愿溺毙在他的目光里。
还有那像彩虹星花海里清溪一般的笑容，干净、纯粹、无虑，让人怦然心动。
只是眨眼的功夫，顾襄南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沈息。他又忽然有些想知道，如果沈息不是在贫民区长大，没有早早地就穿梭在复杂的成年人的世界里，会不会也能像朝宁这样露出最无害的笑容？
那也一定很好看。
“我脸上有东西吗？”朝宁被顾襄南盯得莫名其妙，随手抹了把脸后弯腰探过去。
好闻的柠檬桉味和奶味扑面而来，顾襄南又是一愣，接着就觉得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不得不从他那美好的幻想中清醒过来。
这两天，朝宁已经没再用阻隔贴了，后颈上的齿印也淡化了很多，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他本以为沈息留下的标记已经没了，直到他再次在朝宁的身上闻到熟悉的奶味，才明白自己当时错得有多离谱。
“没东西。”顾襄南干着嗓子说完立即移开视线，“玩够了么，去吃饭？”
“玩够了。”朝宁有些意犹未尽地看了眼不远处还在做活动的游客，却也没再要求继续。估计是他玩得太忘形了，冷落了顾襄南，把人惹生气了。他把空水瓶往回收桶里一丢，“走，今天我请客，只要你开心，想吃什么随便点！”
顾襄南看着朝宁豪气冲天的样子，到嘴边的打击的话又被他给咽了回去。
“好。”
晚上他们吃的是当地的特色菜。菜上齐后，朝宁先拍了张照，挨个给高妍、克里斯、亨利发了照片后才开始动筷。
大概是被顾襄南的情绪影响了，吃饭的时候朝宁没再像前两天那样喋喋不休，而是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等吃完了晚餐之后才问顾襄南，“要喝点么？”
“好。”顾襄南应得很快，他也刚好有点事情要和朝宁说。
他们进了家小酒馆，一人要了一瓶啤酒，选了店外的位置，最热闹的地方。比起酒馆里，很多人都喜欢坐在酒馆外，酒馆外能看到彩虹星独特的夜景，还能享受舒服的晚风，千金难换。
两人一人一口地喝了会，顾襄南先开了口，“你后悔和我结婚吗？”
朝宁正瘫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下巴，神色慵懒，手里的酒瓶被他松松地拿着，像是随时都会滑到地上去。他听见了顾襄南的问题，但脑子慢了半拍，等到弯转过来后，他才反问：“我们不是没领证吗？”
顾襄南被噎了一下。
“如果你在我到顾家的第一天问我这个问题，我会说‘不后悔’，因为我没得选，也不在意，是嫁是娶都是朝家人说了算。”朝宁垂下眼，食指一圈又一圈地在瓶口打转，“但现在我后悔了，不是因为你曾经做过的那些混账事啊，是因为我朝宁有了在意的人了。”
顾襄南紧抿着唇，如鲠在喉，好半天他才出声，“是沈息。”
他说的是肯定句。
朝宁兀自喝着酒，目光随意地落在黑夜里，没有说话。
热闹里隐约的虫鸣给了顾襄南答案。
第80章 渣还是你顾襄南渣
回去的时候，顾襄南一直都绷着脸，周身的气压低得可怕，而朝宁双手插兜闲适地走在前头，眉眼舒展，走过灯光下的时候还能看到皮肤上隐约的粉色。两者形成的反差实在是太惹眼，不少路过的人都频频侧目。
离得远的偶尔还说讨论上两句。
“看到没有看到没有，那两个人的反差也太萌了吧！”
“走在后面的小哥是不是受委屈了，明明一脸严肃但是我却觉得他可怜巴巴的。”
“女王受和忠犬攻？我觉得我可以！”
“他们都是Alpha吧？”
“啊啊啊啊好勇啊，好配！果然这次来彩虹星是来对了！”
S级的Alpha听力绝佳，顾襄南把那些小姑娘说的话全都听进了耳朵里，但他只要开心了一点点，就又会多难过一点点，因为刚才和朝宁的谈话。
两个Alpha之间的信息素确实是会互相排斥，但信息素、易感期和发热期出现在人类身上本来就是不可理喻的事情，毕竟人类是自然界生物中最高级的存在，有七情六欲，也有一定的自制力，不会像低等生物那样单纯靠着信息素决定是否交配。但不可否认的是，再强大的Alpha和Omega都有无法违背信息素的时候，彼此之间再陌生的Alpha和Omega，都可能会因为一次易感期或者是一次发热期而对另一方产生短暂的好感，但谁又能保证这份好感不会在信息素的催化下变成喜欢、变成爱意？
AO是天意，符合自然界的一般规律，那两个Alpha呢？那些成功的AA恋案例又该怎么算？
有理有据的分析在顾襄南的脑中一一罗列，不断地将他说服，却也让他更加难过。
他因为自己的不理智，弄丢了沈息，也没抓住朝宁。
哪怕他和朝宁已经举行了婚礼又怎么样？正如朝宁说的那样，他们没有领证，哪怕是现在把证领了，他们之间还横着一份协议，就算是把协议撕了，心不在又有什么用？
顾襄南脑内分析结束后，脸再次黑成了克拉煤星山。
朝宁走在前，也没再跟顾襄南说话，自然不知道顾襄南的心里在想什么。更何况他现在处于酒精作用下的混沌中，全部的注意力都用在了走路和认路上，根本分不出心神去管顾襄南。
到了住处后，朝宁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进门时挥了挥手，就算是和顾襄南说晚安了。
顾襄南却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一把抓住朝宁的手腕，没头没尾地问道：“真的没可能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