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和我妈妈从国外回到了江家.........”
江荨的声音很平静,却让江窈心中顿时凉了半截,整个人不可置信地呆滞在地:
“他们很关心江窈.........所以想请您和舒眠到江家来做做客,不知道您.......是否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两个人,他们什么时候关心过自己了?
江窈一哂, 此刻面上毫无波动,心中甚至觉得无比可笑。
毕竟如果把他关在阁楼里算是关心的话, 那么他们确实挺“关心”他的。
而舒启添显然也对江荨的话有所疑虑,他浑浊的眼神动了动,思虑半晌,随即偏过头,谨慎地看了一眼江窈面上此刻的表情,没有立刻回话, 似乎是在思考应该相信谁。
但江窈比舒启添反应更快, 在他开口之前, 主动开了口,对江荨道:
“大哥。”
他不欲在舒启添面前展露家丑,便道:“我们出去说吧。”
江窈的面色很平静, 但落在了解他的人眼底, 便是盛怒到极致的表现。
按照江荨了解弟弟的表现, 他此刻本应该转身就走, 和江窈一起出去, 但是, 他却没有这么做。
他依旧笔直地站在原地,八风不动般对舒启添说:
“我们江家很想见舒眠一面, 请您有空的时候,带着舒眠来江家一趟, 我们一定会好好招......”
“大哥!”
江荨的话还没说完, 就被江窈径直打断。
江窈终于忍无可忍, 沉着脸,走到江荨面前,alpha一米八的个子在江荨面前毫不显得弱势,而是带着沉沉的威压。
在他说话的那一刻,一股庞大的alpha信息素席卷了这篇不大的空间,仿若一阵磅礴的海浪淹过在场所有人的心肺口鼻,在那一瞬间,可怖的压力从肩头渗透进骨头里,站在江荨身边、作为Omega的楚成宛首当其冲受到了影响。
他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一瞬间竟然呼吸不上来,眼前一黑,身躯摇晃,踉跄了几下,双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上。
他几个月前刚生完二胎,身体还在恢复期,这么大的动作极有可能令他腹部生产的伤口濒临裂开,江荨方才还冷淡的脸瞬间变的铁青,他手疾眼快地将楚成宛捞进怀里,让受alpha信息素压制的Omega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抬头面色沉沉,呵斥道:
“江窈!”
“大哥,”江窈看着江荨护着怀里的Omega如同护眼珠子般的劲儿,自然知道对方的软肋在哪,于是抬起头,用同样冷淡的表情,问江荨:
“现在,可以和我好好说话了吗?”
江荨再也绷不住高冷人设,闭了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随即打横将楚成宛打横抱起来。
他神情很冷,但动作却轻柔的不像话,像是怕破坏了什么易碎的瓷器一般。
“里面有休息室。”江窈“闯了祸”,但倒是乖觉,立刻顺水推舟,让开了一条道,让江荨抱着楚成宛进里面的休息室。
他收了压制的信息素,令在场方才还凝滞僵硬的气氛逐渐如同化冰的川泽,逐渐开始流动起来。
alpha们还好,没收到什么太大的影响,但被江窈的信息素压制的那些beta和Omega可就惨了,各个面色惨白,要不是舒启添还在原地勉强维持秩序,让人打开了角落里的信息素清新剂进行空气缓释,在场的人说不定都要晕过去几个。
“有话就问吧。”江荨将楚成宛小心翼翼地放到沙发上,随即跟着江窈走出了休息室,两人找了一个靠窗的无人在意的角落,开始了谈话:
“你是不是有很多话要问我?”
他叼了一根烟,咬在嘴里没抽,闲闲地撩起眼皮,之前在众人面前的那副高冷经营范此刻只剩慵懒和闲散,像个懒洋洋的狮子:
“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
“大哥你明知道我想问什么,”江窈从江荨的烟盒里抽了一根,光明正大地咬着,点燃了打火机,任由那袅娜的白烟模糊了他过分俊秀的面容,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冷峻:
“为什么要在那么多人面前让我回江家?”
他说:“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回去。”
“我当然知道你不可能回去。”江荨说:“但你以为我想带着他们娘儿俩,非要特意晃到你面前找不痛快?”
江窈闻言眉头微皱,有些不太理解江荨的话:
“什么意思?”
江荨指尖夹着烟,抬起指尖,对着门口指了一下,压低声音道:
“爸爸派了人跟踪我,所以刚才那件事,我才不得不和你说。”
“.........”
在意识到江荨话里传递出的信息的那一秒,江窈面色突变,联想到外面来的人里确实有不少他不认识的人,整个人瞬间紧绷,表情在某一刻难看到了极致:
“他疯了?!”
江荨闻言,奇怪地看了江窈一眼,“他是个疯子这件事,你第一次知道吗?”
江窈:“........”
“反正话我已经遵循他的意思带给你了,去不去,是你的事情,我又不可能把你绑到他身边。”
话说到这里,江荨抓了抓头发,神情不明地看向窗外,从江窈这个角度,能看出他整个人都有些烦躁,处于心情极度不佳的状态。
江荨不说话,江窈也没有打扰他思考,等到兄弟两人面面沉默了片刻,许久后,江荨才转过头,盯着江窈看了片刻,缓缓启唇道:
“不管怎样,不管你愿不愿意,这段时间,我原本就不想让你回江家的。”
“爸爸现在的状态虽然和十几年前比起来好多了,但谁也不能断定他的病情已经好转.....虽然他口口声声说想见你,说想要弥补你,但我还没有摸透他的想法,总觉得他像个定时炸弹,随时有可能炸了。”
一语毕,江荨又看了如临大敌的江窈一眼,慢慢缓下声来,语气很轻道:
“不过,江窈,别怕,一切有哥在呢。”
江荨平时凶江窈的时候还好,江窈还能装作无事发生和江荨嬉皮赖脸,但江荨一下子说这些,江窈的眼睛瞬间红了,声音也哽住了:
“哥,我不想回家.......”
江荨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
“我知道。”
江窈是他从阁楼里带出来的,当时那个地方给江窈留下了多深的心理阴影,江荨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件事像根刺一样扎在了江荨的心头,令他现在想起来依旧不太痛快:
“江窈,哥十几年前没能保护好你,这次,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江荨说:“这些年来我也逐步掌握了不少有关江家的资产,虽然还不能完全和爸爸抗衡,但纵然最坏的情况下,如若需要我带着你和江瑰和江家决裂,我也有保下你们的能力。”
江荨说这话时,漆黑的眼睛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和冷然,但只有江窈知道,他这个大哥的肩膀上,承受了多少压力。
爸爸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母亲是帮凶,底下还有两个弟弟需要他保护......
他每天疲于奔命,最大的愿望却只是想支撑起这个摇摇欲坠的家。
“.......”江窈看了江荨一眼,指尖微不可查地一动,许久,才缓缓收入掌心。
他虽然才不过二十五岁,但这半年多的遭遇却让他意外出落成了一副落拓飒然的模样,周身也多了许多沉稳的气息。片刻后,江窈道:
“大哥。”
江窈说:“我也会帮你。”
纵然他们现在还没有完全独立自主的能力,但江窈相信,总有一刻,他们会脱离那双无情操控的大手,得到他们想要的自由。
因为是第一天开业时间,所以江窈忙于交际和宣传,并没有接到单子,所以在结束社交后,早早地下了班。
他开车将舒眠送回了舒宅,打算送舒眠安全到家后再回自己家,但没想到,当他凑过去给舒眠解开安全带时,却被舒眠拉住了衣角。
“?”江窈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看向脸红红的舒眠,问:
“怎么了?”
“你不和我一起回家吗?”
舒眠表情游移,紧张地直抠手指,片刻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鼓起勇气,直视江窈:
“我和爷爷说我怀孕了,如果你不努力一下,我们俩会露馅的。”
“........”听出舒眠的话外之音,江窈的表情顿时变的微妙起来。
他垂在舒眠手侧的指尖不由自主地动了动,像十分不老实似的,探入衣领,在那白皙柔滑的腰间捏了一下,换来舒眠轻轻的叫唤——
“你干嘛呀?”
舒眠瞪江窈:“动手动脚的。”
“生孩子可不得动手动脚的吗?”
江窈欺身而上身,一只手开始灵活地解开衣领的扣子,而另一只手则顺手将车座摇了下来。
他扯了扯领带,居高临下地看着双脸涨红、露出肩膀的舒眠,挑眉轻笑道:
“现在知道害羞了?”
“我,我没害羞!”舒眠恼羞成怒,被激将了一下,竟然胆大包天地揽住了江窈的脖颈,
“来,来生孩子!”
江窈的汗随着他的话,一滴一滴落在了舒眠的脸上,片刻后,舒眠被烫的有些头晕目眩,直往后躲。
但江窈显然不允许他躲,将他抱到腿上,舒眠只能拼着力气。
他恍惚间像是想到了自己曾经小时候爱吃的冰棒,在太阳底下晒了太久之后,就会涨开,等到剥开时就会流出滴滴答答的水液,取出时坚固的冰棒仍旧黏连在包装袋上,需要反复撕扯进出才能顺利地将冰棒取出来。
那时候吃冰棒是什么滋味舒眠已经忘记了,他只觉得可能是有些甜,又有些涩,汁液从他的嘴角淌下来,又被江窈擦去。
“这么贪吃啊,我的宝宝。”江窈看着他笑:
“你这么贪吃,我们的宝宝可就都被你吃掉了。”
“.......”意识到江窈话里的意思之后,舒眠脸颊涨红,却提不起力气,软绵绵地推了江窈一下,垂眼轻声骂道:
“混蛋。”
“是是是,我混蛋。”江窈笑着将自家可爱到让他心都快化了的Omega搂进怀里,捧着对方的脸,细细密密地从额头亲到嘴角,片刻后才抬起头,看着舒眠红肿的嘴唇,在上面珍而重之地落下了一吻:
“宝贝。”
他说:“这段时间上下班都由我接你,不要自己单独出门,我不放心,知道吗?”
江窈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的疯子爸爸见他并不完全是因为良心发现而有愧于他想要弥补,反而这样寻常的表现让他嗅出了些许不寻常的味道。
“......哦。”舒眠一边平复着呼吸,一边听着江窈的叮嘱,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话,他还是选择了乖乖点头:
“我都听你的。”
“嗯。”江窈摸了摸舒眠柔软汗湿的头发,在他眉心下再次落下一吻:
“你先回去吧。”
他说:“我明天再来接你上班。”
“.......你不和我一起回舒宅吗?”舒眠对自己的未婚夫有些依依不舍,委屈道:
“为什么?我们明明快结婚了,爷爷也准许我们结婚,为什么你不能和我睡在一起?”
“......乖宝,”江窈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舒眠摸了摸自己涨涨的肚子,感觉有什么东西正顺着他的大腿往下滑,轻轻抽了抽鼻子,整个人快要哭了:
“你一直不和我住在一起,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要个孩子呢?”
江窈:“......”
舒眠今天遇到了江荨的大儿子江楚星,Omega骨子里为心爱的alpha孕育孩子的本能忽然被启发了,导致他忽然特别想要一个孩子,因此缠着江窈不肯撒手。
江窈不知道原来Omega也有这样的本能,看着委屈巴巴像个淋湿的小猫崽似的舒眠,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颊,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要回去陪那个未来一年后的他,半晌只模棱两可道:
“快了。”
江窈强行安慰道:“我们很快也会有自己的宝宝的。”
“.......真的?”舒眠睁着泪眼婆娑的瞳仁,水汪汪的,好不可怜:
“你没有撒谎吗?”
“真的。”江窈随口说:“一定会是个像你一样可爱、漂亮又温柔的Omega。”
舒眠被江窈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破涕为笑,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加上又江窈再接再厉地哄了一阵,片刻后连自己刚才在和江窈纠结什么问题都忘了,乖乖地下了车,和江窈说再见。
江窈本来都重新启动了车子,看着舒眠乖巧柔和的面庞,又忍不住将脸探出车头,长臂一伸,掌心扣在舒眠的后脑勺,拉着对方靠近自己,随即在舒眠的唇上亲了一下:
“乖宝,乖乖待在家,外面危险,知道吗?”
“知道了。”舒眠对这个称呼很是害羞,于是赶紧点头,道:
“你先回去吧。”
“嗯。”江窈揉了揉他的头发,启动车子,挂挡将车驶离了舒宅。
车开出去好远,江窈还是能从后视镜里看到舒眠纤细单薄的身影。
他犹豫了一阵,omega委屈中强颜欢笑的脸庞在他面前交错闪过,导致心中那股将车开回舒宅的冲动越来越强烈,手臂青筋甚至微微绷紧。
江窈陷入了强烈的纠结和犹豫之中。
就在他终于忍不住刹车,开始往回打方向盘时,手机里忽然传来叮咚一声,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难道是新客户?
正在事业启动期的江窈不敢大意,赶紧刹车,拿起了手机,一条短信便适时映入了他的眼帘,上面弹出的几个大字,瞬间让江窈瞪大了眼——
“幺儿,我是爸爸。”
“爸爸想你了,你现在也一定想爸爸,需要爸爸,对不对?”
“回家吧,我的幺儿。”
“.......”江窈读着上面三句话,熟悉的气息像是毒蛇吐信会发出的嘶嘶声,让江窈瞬间手脚冰凉,汗毛倒竖。
曾经关过他三天三夜的江宅,和阁楼里那无时无刻不围绕自己鼻尖的恶臭的记忆再度如潮水涌上心头,令江窈的胃里顿时一阵反胃,捂着嘴差点干呕。
等到胃中翻江倒海感觉被强行压下,江窈才恍然回过神来,理智回归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后背和掌心全湿了,指尖在屏幕上划出淡淡的汗,令他几乎要握不住自己的手机。
他的视线久久在“爸爸想你了”五个字上面徘徊,死死盯着不愿意放开,直到眼睛酸痛,手腕僵直,江窈才缓缓直起了身体。
他的指尖微微发着抖,像是花了极大的自制力,才没有将手机丢出去。江窈双眼石赤红,咬紧后槽牙,在手机上狠狠地戳了几下,随即,几个字就弹了出来,显示在了对话栏里——
“我不想你。”
“我不需要你。”
“我不会回江家。”
再打完最后一句话时,江窈看着自己无意识打出来的“我不要你做我爸爸”这一行字,表情一凝,片刻后,不知道想到什么,缓缓将这行字删掉了。
他心一横,将之前打出的三句话发了出去,随即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般,不敢再看会得到什么样的恢复,缓缓倒在椅子上,用手背遮住了自己的眼皮。
夜幕深沉,如同被打翻的砚台,被人用毛笔随意涂抹了几下,只吝啬地留出几段白给月色和云彩晕染,让江窈的声音在月色下显得如此的孤寂清寥,不远处的灯光和热闹都与他无关,他只沉浸在那些从未走出的记忆里,无法自拔。
痛恨,愤怒、恐惧,和那曾经想要而不得的无力感再次蔓延上心头,以至于让江窈不自觉地开始胡思乱想——
他想.......家?
他曾经拥有过的那个外表看上去可以当做“家”的屋子,那些装满了那些人给过他的漠视和羞辱的地方,那个房子,那些人,对他来说,真的能组成一个,被称为家的地方吗?
江窈回到家的时候, 舒眠已经一个人趴在桌上睡着了。
家里的电子壁炉开的暖烘烘的,温度很高,江窈刚进门就被热出了一身汗, 他习惯性地脱下衣服,挂到门边的衣架上, 穿上拖鞋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喊:
“舒眠?”
“唔.......”
趴在餐桌上睡着的舒眠听见声音,敏感地动了动右耳,随即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声音还带着些许黏:
“江窈?”
“怎么又一个人在桌子旁边睡觉?”
江窈眼尖的发现舒眠没有穿棉拖,片刻后皱了皱眉, 走到舒眠身边, 蹲下身, 握住舒眠纤细伶仃的脚腕,给他穿上暖呼呼的棉拖鞋:
“也不穿棉拖鞋,你是想造反吗?”
“这个棉拖鞋太丑了。”
舒眠瘪了瘪嘴:“我不喜欢这个。”
“........”江窈将舒眠的双臂放在自己肩上, 随即像抱小孩似的单臂托住他的臀部, 将他揽入怀中, 随即轻松站起, 敷衍哄道:
“小公主, 我明天给你去买一个新的, 行吗?”
“好耶!”舒眠趴在江窈的肩膀上,笑的眯起了眼睛。
片刻后,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偏过头, 在江窈耳边带着气音小声说道:
“江窈, 你今天是不是不开心?”
“?”江窈愣住了:
“有那么明显吗?”
舒眠戳了戳江窈的颈带, 听完这话有些不开心。脸颊鼓了起来,
“当然了。”
他理直气壮地说:“你是我的alpha,你开不开心高不高兴,我都知道。”
江窈:“.......”
他并没有马上开口,默不作声地踢开房间的门,将舒眠轻轻放下,随即半蹲在床边,握住了舒眠的手。
他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因此,没有立刻开口,而舒眠也没有说话,任由江窈用指腹摩挲着自己戴着钻戒的指尖,片刻后,舒眠才听江窈轻声问他:
“舒眠,你现在和我一起,开心吗?”
舒眠愣了一下,抿了抿唇。
他不明白江窈为什么会忽然问这个问题,但不妨碍他在下一秒便毫不犹豫地做出回答:
“当然开心啊。”
舒眠表情极其认真地说:“嫁给你,是我十六岁见到你第一眼就在想的事了。”
江窈闻言,大脑像是接触不良般瞬间宕机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又忍不住一乐,只觉心中那些不快随着舒眠的话语逐渐消散:
“你这么爱我啊?”
“当然了。”舒眠对自己此时的人设感觉到十分骄傲,甚至说出来的时候也不觉羞耻,仿佛自己是在做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我是全天下最爱、最爱江窈的人。”
“嗯,你确实是。”江窈笑了一下,随即站起身,坐到床边,随即将舒眠搂进怀里。
江窈并不是那种身材粗犷肌肉宽阔的硬汉,他小时候在幼儿园里,也是因为秀气被常常误认为女生的,只不过alpha棱角分明的脸庞逐渐淡化了这层女气,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身材逐渐变得高挑修长,气质冷锐锋利,但即使是这样,怀里的omega身材也才堪堪他的一半多,抱在怀里,像是一只温热云亭的大兔子,江窈忍不住低下头,在舒眠的额头上吻了又吻,叹息道:
“舒眠,我现在,是真的离不开你了。”
他右臂搂紧了舒眠的后背,掌心在对方的肩膀上轻轻摩挲着,轻声道:
“你可千万不要出事。”
他说:“你要是出事了,或者是离开我受伤了,我一定会疯的。”
“我不,我不离开你,”舒眠感受到江窈不安的信息素,赶紧伸出双臂,搂住了江窈的脖颈,将自己的脸贴在江窈的锁骨上,随即轻轻拍了拍江窈:
“我也永远不会离开江窈。”
“好。”江窈说:“那这段时间你不要出门,谁叫你出去都不要去,知道吗?”
“嗯嗯。”舒眠点头,随即沉思片刻,又问:
“谁都不可以吗?包括爷爷他们?”
江窈知道自己现在是过分紧张了,但这不影响他叮嘱未来的舒眠,毕竟如果未来的舒眠离开了,那现在的舒眠也会消失的:
“你爷爷或者姐姐来接你的话可以,但是如果是我爸妈来找你,就千万不要见,知道了吗?”
话音刚落,舒眠的表情逐渐变的古怪又迷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又奇怪的事情,表情十分复杂。
他看着江窈紧张且郑重其事的神情,有些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几近咽下,半晌后,到底没有说什么,只乖乖点了点头,道:
“好。”
他说:“我什么都听你的。”
“真乖。”江窈闻言,面色这才缓和下来,将舒眠搂入怀里,在他的眉心上亲了一下:
“我的乖宝。”
“既然我这么乖,那你明天要早点回来。”舒眠皱眉,揪起江窈的衣领闻了闻,没有在上面闻到旁人信息素的味道,悬起的心又慢慢放下了,撒娇道:
“你最近回家越来越晚了,有时候甚至不回来,下次不许了!”
“......”
话音刚落,江窈的心忽然咯噔一下。
察觉到自己可能有变脸的可能,他赶紧按住舒眠的头,手疾眼快地将舒眠抬起的脸摁进了自己的脖颈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没有做贼心虚的飘忽感:
“最近公司事情多嘛。”
江窈倒也没有撒谎,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对于两个“舒眠”都让他留宿的要求感觉非常棘手。
虽然两个舒眠实际上都是舒眠,性格也都一模一样爱撒娇,他也从始至终都将对方当做一个人来看,但问题是——
舒眠可以有两个,但他江窈不能分身啊!
想到这里,江窈的头不禁开始大了起来。
就在他沉默不语,正在思考要怎么回复舒眠时,舒眠似乎是察觉到了江窈的不同寻常,顿时躁动起来,发出了灵魂质问:
“江窈,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怎么可能!”
江窈立刻否认,“有你这么漂亮可爱温柔的Omega,我怎么可能还去外面找别人。”
“哼╭(╯^╰)╮,”舒眠不开心:“那你每天还那么晚回家,你是不是嫌弃我老了!”
“我的乖宝,你现在才多大,”江窈哭笑不得:“你才二十三,要是你老了,我岂不是都是要入土了,嗯?”
“二十四了。”舒眠皱眉:“你怎么连我年龄都记不住,你就是不爱我了,你外面有人了唔唔唔——”
“别说了。”江窈低下头将舒眠吻了个乱七八糟,随即单手解开领带,另一只手让舒眠仰倒在床上,双手攥住舒眠的两只脚腕,缓缓向外打开:
“让我看看肿了没有,嗯?”
一夜迷蒙。
江窈醒来的时候,舒眠睡的真香。
他的睡袍歪歪斜斜地贴着锁骨,身上全是红痕和青紫,颈带下方是带着牙印的腺体,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惨烈,但双脸却十分红润光滑,皮肤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细腻,很像是被滋润过度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