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居然不是虚拟游戏?—— by山柚子

作者:山柚子  录入:07-26

裴蕴和望着面前的顾尘夜:“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被人诬告强奸,他什么样的条件,会去胁迫一个从会所出来的鸭子?”
顾尘夜垂眼不答。
裴蕴和继续说:“你家的顾朝年还有陆家的小辈也参与其中,不管是受人蒙蔽还是什么原因,让他别继续了。”
顾尘夜这才掀起眼帘:“小辈间的打打闹闹罢了。”
裴蕴和在人前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听到这句打打闹闹,依然捏紧了茶杯。
虽然他对裴朗这个儿子不满意,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顾尘夜的亲侄子,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说是打打闹闹?
裴蕴和深呼吸了一口气:“小朗好歹是你侄子,他要是进了监狱,这辈子就完了!”
裴朗是他唯一的儿子,他自然希望裴朗接手家业,年纪小贪玩也没事,以后多历练历练就行了,可身上要是背了案子,接管裴家再无指望。
他见顾尘夜毫无反应,忍不住说:“你是不是还怨家里把你送走,你的命是找好几位大师批的,命里带凶,会给身边人带来不测,这些年家里也没亏待你,拉了多少资源?
裴蕴和还要再说,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够了。”
裴蕴和听到声音回头,恭恭敬敬叫了句父亲。
裴明哲六十出头的年纪,看上去比实际更年轻,衣着很简朴,蓝灰色的中山装,眼神清亮,眯眼时如锁定猎物的鹰隼。
“闹成这样像什么话。”裴明哲呵斥裴蕴和,“一个儿子而已,进去了就进去了,又不是死了。”
裴蕴和清楚裴明哲的手段,相当畏惧这个父亲,立马低下头说是。
裴明哲转而看向顾尘夜:“今天找你倒不是为这件小事,我知道你在红港项目上元气大伤,之前就提醒过你,做生意不能太独,你吃肉,也要让别人有汤喝。”
裴明哲叫秘书拿来份规划书:“燕城不久后要建设新区,集团打算投入千亿资金开发,投入大利润高,看你愿不愿意共同开发。”
裴蕴和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看了眼裴明哲又止住了。
顾尘夜接过规划书:“好啊。”
当顾尘夜离开后,裴蕴和忍不住问:“新区开发不是搁置了吗?”
的确有新区开发这回事儿,但新区选址有很大争议,比如往东拓展还是往南拓展,新区的面积到底有多大,会不会造成周边资源虹吸。
因此这个提案就搁置了下来,只有很少的人知道。
裴明哲没否认。
裴蕴和一下子明白裴明哲的想法,这个合作明显是陷阱,诱导刚元气大伤的顾尘夜博一把,最后输得倾家荡产。
“没必要吧?”裴蕴和不禁问。
顾尘夜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如果要让顾尘夜信真的会开发新区,集团势必会投入一大笔钱,他不理解这么做的意义。
“你还没看出来吗?”裴明哲失望摇了摇头,“他的野心不是一个海市能容纳的,等我哪天走了,你家主之位就易主了。”
裴蕴和立马道:“父亲身体康健,怎么会说走就走。”
裴明哲瞥了裴蕴和一眼:“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支撑不了多久了。”
说起来他也是养虎为患,用顾尘夜刺激裴蕴和前进,可没想到顾尘夜的野心太大,把集团视为囊中之物,他不得不压下顾尘夜。
裴明哲懒得和裴蕴和说下去:“把小朗的事打点了,裴家丢不起这个人。”
裴蕴和听出裴明哲的言外之意,喉结滚了滚应声。
他父亲对孙子宠是宠,可要是裴朗影响到了裴家的声誉,只怕会毫不留情放弃。
而顾尘夜坐在车上,垂眼看着手上那串乌木佛珠,看了很久很久。
顾朝年上午去了学校,了解了下案子的进展。
侦查结果很不乐观,器材室的监控被提前取走了,案发现场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且裴朗不承认自己去过器材室,认为小支是诬告。
虽然立案不需要证据,但如果两个月内找不到证据会撤案。
器材室用来存放体育课道具,离运动场比较近,顾朝年找到冯远问:“23号晚上十点左右,你在器材室附近有没有看到裴朗?”
冯远刚训练完,用毛巾擦了擦汗水,毫不犹豫开口:“没有哎,我那天没来训练。”
顾朝年没失望,这个概率太小了,没看到挺正常,他本意也不是问冯远。
“运动场离器材室比较近,你有空问问你队友,看他们有没有看到的。”
冯远一口应了下来,顾朝年转身走出体育馆。
即将走出运动场时,他忽然瞄到门口粘贴的考勤表。
为了应对运动员找人签到的情况,考勤表上不仅需要签名,还要在上面盖手印,每个人的训练情况一目了然。
勤奋的天天签到,宛如一排鲜艳的小红花,偷懒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行空白里才找到一天出勤的。
比如冯远。
这个月才来了五次,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休息,上一次恰好是23号。
顾朝年看着日期眯了眯眼,冯远都敢骗人了啊。
他倒回去问冯远:“你23号怎么没来训练,是有什么事儿吗?”
冯远明显支支吾吾:“还不是准备考试,要是门门不及格,我妈非杀了我不可。”
“你在图书馆待了一天?”
冯远赶忙点头:“从开馆学到闭馆,再学下去要吐了,我准备找学长借往年试题,希望瞎猫撞上死耗子吧。”
“那外面的签到是你梦游签的?”
冯远听到签到心里一慌,额头上渗出汗水。
顾朝年猜到这种情况:“你不用想办法解释了,我知道你在骗我,那晚你看到裴朗了对吧?”
冯远结结巴巴解释:“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有不能说的理由。”
“咦,还真被我猜对了。”
冯远闻言挠了挠头,他好像被少年吃得死死的。
他不敢再说下去,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你就当没听见好了,我真的不能出庭作证,教练找我有事儿,我先走了。”
顾朝年没有挽留冯远,因为瞧着对方一步三回头的样子,大概率会回来主动找自己。
他一个人走到啤酒屋,由于期末的关系,啤酒屋的人少了不少,翠绿的玻璃也显得有些黯淡了。
管理者穿着汉服,见了他笑眯眯问:“顾老师又来出售番外吗?”
顾朝年正想说不是,管理员端来杯可乐:“开个玩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顾老师是来挂悬赏吧?”
顾朝年点了点头,管理员指引他:“请到二楼悬赏室。”
顾朝年挂完悬赏走出啤酒屋,听到身后有人叫他的名字。
他回过头望见一张清冷的脸,顾明鹤递来个食盒:“你这两天辛苦了,我让张姨炖了参汤。”
他说了声谢谢接过食盒,随口问了句:“顾泽不知道我和裴家对着干吧?”
他猜想顾泽不知道,否则早找来学校了,谁知顾明鹤否认:“爸爸上午知道了。”
他还来不及意外,顾明鹤看出他的困惑,从容不迫解释:“我已经说服他了。”
顾朝年更困惑了:“哥你怎么说服的?”
没有比顾泽更胆小怕事的人,不对,不能说顾泽是胆小怕事,应该是逆风局怂,顺风局上嘴脸。
对上裴家明显是逆风局。
顾明鹤揉了揉他的头:“因为我告诉爸爸,年年是个很好的小朋友,会讲义气为朋友出头,为什么不支持呢?”
顾朝年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忙说没有没有。
顾明鹤的手逐渐往下,细长的手捧起他的脸,注视着他的眼睛说:“在我心里,年年就是很好的小朋友。”

第109章
小朋友被夸得耳尖泛红, 他哥没谈过恋爱,不过他猜他哥要是谈恋爱,一定特别会说情话吧。
顾明鹤送顾朝年到楼下, 克制地揉了揉少年的头发:“参汤记得喝, 我先回去了,需要帮忙的叫我。”
顾朝年乖巧说了句再见, 拎着食盒上楼。
他从电梯走到门边, 刚准备用钥匙开门,门嘎吱一声开了。
顾尘夜静静站在门内。
顾朝年不确定顾尘夜有没有看到顾明鹤送他回来,十分有危机意识地开口。
“我哥怕我这两天太辛苦, 正好家里熬了参汤, 就给我送了点儿, 你不会有意见吧?”
见顾尘夜没说话,顾朝年松了一口气, 看来顾尘夜对顾明鹤改观了。
不清楚两人为什么不对付,他哥真的是很好的哥哥,对外人冷淡对家人温柔, 明明眼里只有绘画,可会无比细致关心他。
他把食盒放到桌上,打开盖子,香味儿从盒子里飘了出来。
顾朝年不太喜欢喝参汤, 觉得药味儿太浓, 这盅汤加了乌骨鸡熬制, 还放了松茸、花胶、玉竹,鸡汤味儿更浓。
他刚准备盛汤, 一双大手箍住他纤细的腰, 从后面紧紧抱上他。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今天的顾尘夜抱他格外用力,像要把他揉进身体里。
这个念头刚从脑子里闪过,一个盒子递到他面前。
那是个贵重无比的盒子,沉香木的盒身,流淌着水一般的光泽,如同浸在水中的木料。
他望着小小的盒子,把先前的念头抛之脑后,盒子里该不会是婚戒吧,他还没做好结婚的准备!
顾尘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开看看。”
果然是戒指吧!
顾朝年握着盒子的手一紧,硬着头皮打开盒子。
盒子缓缓开启,令他惊讶的是,盒子里装的并不是戒指,而是一枚平安符,顶端缠绕一段红绳。
顾尘夜下巴搁在他柔软的颈窝,嗓音格外低,泛着郑重其事的味道:“希望年年岁岁平安。”
最终他只喝了小半碗鸡汤,不是因为不喜欢喝,而是被顾尘夜喂了鸡汤。
顾朝年昨天吃得太饱了,快中午才到学校,恰好啤酒屋的悬赏结果出来了。
他昨天悬赏的问题是冯远这周有没有和校外人士接触过,一个人说有个中年人找过冯远,并晒出了照片。
照片上的人很模糊,只看得清中等个子,头发有些秃,灰色 POLO衫,其他地方接近马赛克,难以看出是谁。
顾朝年并不关心这个人是谁,不用想也知道是裴家派来的人。
他坐到椅子上看书,顺便等着冯远来找他。
没多久冯远就找过来了,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支支吾吾开口:“年年,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这件事真不能说。”
顾朝年放下书:“你是说裴家人来找你这件事?”
“你怎么——”冯远赶忙捂住嘴,“年年你又在诈我对不对,这次我不会上当了,我从没见过裴家人。”
顾朝年早预料到这种情况,把照片甩到冯远面前,接着迅速收起。
冯远看到照片脸色一白,强壮的胸肌不断颤栗,这才袒露实情,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
“我那天晚上的确看到裴朗了,他捂着裆走出器材室,叫得像杀猪一样,然后匆匆上了辆车。”
“车牌号你还记得吗?”顾朝年敏锐问。
“天太黑,没看清。”冯远越来越悲切,“裴朗应该看到我了,就你们报警以后,我本来想把这件事说出去,裴家的人找到我——”
“用家里人威胁你?”
看冯远这么紧张的样子,顾朝年只能想到用家人威胁。
“要是拿我爸妈威胁就好了。”大孝子冯远眼泛泪光,“他们威胁我只要敢说出去,就公布我的社交账号!”
“……”
顾朝年不知道该感叹冯远大孝子呢,还是裴家调查得真清楚呢。
他太清楚冯远有多害怕掉马了,当初为了让他不说出去,叫发什么就发什么。
还好他是个正人君子,只让冯远发发黑丝罢了,而且冯远明显乐在其中。
毕竟已经让对方别发了,冯远每周还是源源不断发来照片,512G的手机内存就快不够用了,谁懂?
顾朝年思索办法:“你发的照片没露脸,只要你不承认,应该认不出是你吧?”
如果不是他看过剧情,也无法把冯远和大奶体育生联系到一起,平时看起来硬邦邦的胸肌,私底下居然那么软。
一掐仿佛能流水。
“我妈肯定能认出来。”冯远的语气难得低沉,“她本来就嫌我没用,不如哥哥有本事,如果看到那些照片,肯定会让我滚出家门。”
冯远抿了抿唇,后背都在微微颤抖。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挤出一个笑:“也没这么严重,她平时对我还是挺好的,只是更喜欢哥哥一些。”
顾朝年第一次听冯远说起家里的事。
他之前因为冯远失踪去过冯家,一般父母听到孩子失踪都会紧张,可冯远的母亲漠不关心,如果冯远真出什么事。
大概也只会说一句哦吧。
他不是想指责冯远的母亲,冯远的父亲显然更不负责,公然养姨太太,只是为冯远感到悲哀。
顾朝年清楚搜集证据迫在眉睫,如果两个月内找不到证据,案子就会撤销,但冯远这种情况,他也开不了这个口。
他轻轻拍了拍冯远的背安慰:“今天当我没问。”
冯远不由得愣住了,他没想到顾朝年会停止追问:“你朋友的案子不是很棘手吗?”
即便他不清楚案件详情,但听说进展不太顺利,裴朗已经大摇大摆去酒吧了。
狗狗眼的少年看着他,很认真说:“因为你也是我朋友啊。”
冯远闻言捏紧手,胸膛涌起淡淡的苦涩,他以为喜欢是短暂的事,就像今天喜欢白兰地,明天喜欢青梅酒。
可好像要喜欢一辈子了。
顾朝年不知道冯远的想法,曹建他们在门口等他,他上完课走出教室。
他以为来的只有曹建他们,没想到小支也来了。
这是小支身份曝光后第一次露面,周围人投来打量的眼神,尽管小支神色怯怯的,丝毫没有回避。
许是看出他的疑惑,唐瑶解释:“小支主动要来的,说如果这种眼神都承受不了,以后怎么出庭,我们想想觉得有道理。”
话是这样没错。
顾朝年直觉有什么风险被忽略了,刚想让大家离开,一阵刺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这不是那只千人骑万人插的鸭子吗?”

转过头看到裴朗平静的脸。
和那天的无能狂怒不同, 裴朗显然有备而来,被保镖们簇拥着上前:“你们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实话不算侮辱人吧?”
“五年前到KL会所工作, 接待过上百名客人, 给人舔给人口,更大尺度的照片都有, 说他是千人骑万人插的鸭子哪里错了?”
裴朗的声音很寡淡, 可每个字犹如利剑。
刚刚还挺起胸膛的小支像被刺破的气球,一下子瘪了下去,回到最初怯怯的状态, 不敢面对周围人的目光。
曹建不由得骂:“强奸犯到受害者面前示威, 是怕进去后被千人骑万人插?”
“我怕进去?”裴朗相当有底气, “警方调查了这么久,没找到一个可以关押我的证据, 该担心的是你们。”
边缘的冯远神情有些闪烁,终究没有说什么。
裴朗笑着看向小支:“法律不会包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如果由警方撤销案子,被蒙蔽的大众就会清醒过来,知道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婊子。”
这件案子的关注度本来就很高,尤其被告和原告对峙,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 在裴朗言语的鼓动下, 向小支投去怀疑的目光。
小支捂着脸想离开,可围观的人太多了。
于是小支的头垂得更低了, 如同动物园里的猴子, 无所适从地被人打量, 唐瑶叫了好几次不要拍照,人群里闪光灯依然闪烁。
再这么下去要崩溃了。
顾朝年一下子明白裴朗来的目的。
不是为了羞辱小支,也不是来示威,是为了给小支施压。
万一小支承受不住压力崩溃,主动撤销案子,那么不用等两个月,立马就能证明无罪。
不得不说裴家的作风很谨慎,哪怕抹除了明面上的证据,依然想从小支这个环节下手。
即便小支顶住压力没有撤案,过程中也会承受巨大压力,容易留下不利的笔录。
顾朝年想明白这点,不再和裴朗做无谓的争辩,直接反问。
“如果你真不怕,何必过来施压?”
听到施压这个词,躁动的人群开始冷静下来,一直低头的小支也抬起了头。
见自己的目的被拆穿,裴朗懒得再装,眉眼浮现浓重的戾色:“我的事儿你他妈少管,别以为有你叔叔撑腰,我就动不了你。”
“那你试试。”
顾朝年挑眉,浅色的瞳孔在太阳下闪闪发光,眼里是少年的意气风发。
裴朗不知道顾朝年哪来的底气,明明自身的处境好不到哪儿去,却敢为了只卑微的鸭子和裴家做对。
裴朗想到这儿笑了:“你这么袒护这只鸭子,因为自己也是鸭子吧?”
这两天他查了顾朝年才知道,和自己叔叔搞上了,被顾家赶出家门,甚至和高岭之花的哥哥也有一腿。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下一秒被重重掀翻在地,后脑勺传来剧烈疼痛。
不知什么时候周炀过来了,犹如盛怒的狮子,紧紧扯住他衣领,手肘狠狠抵着他胃部。
旁边的保镖眼睁睁看着,一开始是没反应过来,任由裴朗被揍倒在地,后来是周炀的神情太吓人了,像只凶悍的野兽,担心贸然上前会激怒对方。
裴朗见指望不上保镖,拳头砸向周炀。
周炀的压制力太强了,看他的目光就像看一个死人,咔嚓一声,轻而易举卸下他的手腕。
裴朗的手腕刺骨的疼,在绝对的武力压制下,内心第一次浮现惶恐,感觉面前的人已经不是人了。
是头盛怒中的凶兽。
裴朗喉结吞了吞,以为要命绝于此时,少年冷静的声音响起:“放了他。”
少年的声音并不大,尾音泛着这个时期的稚嫩,然而暴怒的凶兽骤然平和,只是抓着他不肯放:“他骂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裴朗的错觉,他竟从对方的声音里听出一丝委屈。
合着动手的人还委屈上了?
裴朗没力气说话,顾朝年望着执拗的周炀:“不值得为这种人脏自己的手。”
裴朗听到话想骂人,可无人敢靠近的周炀松开了手。
他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如果说周炀是凶兽的话,顾朝年就是为凶兽戴上嘴套的人,无论多凶猛都会趴在少年脚下。
裴朗狠狠剜了眼不作为的保镖,保镖们连忙围上来。
他刚才的害怕消失不见,不敢找顾朝年的麻烦,把矛头对准小支:“你以为他们是同情你吗,其实是想看你笑话,谁会觉得我强迫一只鸭?”
人群边缘的冯远打断他:“够了。”
裴朗清楚冯远有多怯懦,被他爸的秘书一威胁,直接跪在地上求对方别说出去,这么大的个子是只软脚虾。
他不觉得软脚虾会咬人,不过还是提醒:“你清楚事情真相是怎么样的,不要为了只鸭子赔上前途。”
下一秒冯远开口:“无论你怎么威胁我都会说,23号晚上我看到你走出器材室了,叫得跟杀猪一样,旁边的宿舍应该听见了,然后上了辆黑色的车。”
“车牌号我不清楚,但各个门有监控,一辆一辆查总能查到,也能查到去没去医院。”
冯远是个胆小的人。
他小时候长得矮,上幼儿园就被欺负,他爸妈的婚姻名存实亡,各自忙着找情人,也没功夫管他。
他害怕被别人欺负,就把身体练得很壮,和孩子王的周炀玩到一起。
他害怕爸妈对他失望,从前很努力地学习,可再怎么学习也比不上哥哥,得到的是冷冰冰的斥责。
他渐渐也就不学习了,和狐朋狗友一起玩,被爸妈评价看吧果然不努力。
他害怕被人知道自己当网黄,当裴蕴和的秘书拿着照片找到他,他怯懦地跪在对方面前,恳求对方不要说出去。
他的人生好像已经定型了,强壮的外表下无比懦弱。
因而裴朗嘲讽小支千人骑万人插的时候,他没有说话,裴朗放话找不到证据的时候,他没有说话。
可当裴朗骂顾朝年时——
向来胆小的冯远也勇敢了一次。

第111章
裴朗没想到冯远会说出来, 他横眉一拧:“冯远,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不怕我把你——”
他这句话还未说完, 桃花眼的青年从人群边经过, 笑眯眯出声:“威胁证人涉嫌妨害作证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 情节严重者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裴朗骄纵张狂, 但不是个傻子。
他本来想把冯远当网黄的事爆出来,听到陆宵的话忍住了。
如今案子在风口浪尖上,如果这个时候曝光冯远账号, 肯定会被冯远反咬一口, 坐实他威胁证人的行为。
裴朗的目光从陆宵移到冯远身上, 眼看案子就要解决了,无论是警方撤案还是陈支撤案, 所有人都会相信他是清白的,不料这孙子反水了。
他不知道冯远的想法,也不想知道冯远的想法。
一个目击证人罢了, 对案子构不成什么影响,等法院宣判他无罪,他会让冯远了解当英雄的代价。
大众需要英雄时便会高高捧起,不需要英雄时则无人问津。
何况冯远压根不是什么英雄, 只是个被热血冲昏头脑的可怜虫。
裴朗没兴趣再待在这儿, 正要转身离开时, 少年叫住他。
“污蔑完人就想一走了之?”
“我哪儿污蔑他了?”裴朗回头,“需不需要我把那些照片再给你看一遍?”
“你污蔑小支没有证据诽谤自己。”顾朝年直直看着裴朗, “现在证人出来了, 你是不是该道歉?”
裴朗在学校耍了通威风, 无异于在己方高地上蹦跶,曹建几人憋了一肚子火气,不愿意裴朗这么轻易离开,纷纷叫嚷着道歉。
裴朗长这么大别说是道歉了,连别人的脸色都没看过,当即啐了句。
“一群贱民做梦去吧!”
裴朗气恼说出这句话,话一出口便后悔了。
他爸这几天耳提面命,让他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被人抓到话柄。
他一开始装得很好,骂陈支是婊子也是为了击溃对方心理防线,让对方主动撤案,想不到在这儿破功了。
裴朗清楚网友煽风点火的能力,加快离开的步伐。
然而贱民两个字落下后,围住他们的人群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如潮水般向他袭来。
哪怕有保镖的保护,裴朗依然有些慌了。
“我叫他们贱民,你们对号入座干什么?”
裴朗高高在上久了,自然不了解普通人对权贵阶级的愤怒。
因为出身优越,所以就可以在案件未查明的情况下对受害人肆意侮辱,因为出身优越,所以看不上努力生存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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