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学刚大吼着“啊啊啊啊”从空中掉了下来。
王雪梅急忙施展术法,在他落地前做了一个缓冲。
范学刚一屁股摔在地上。
幸好有灵术的缓冲,没摔得四分五裂,不过也够眼冒金星,吓得找不到北。
几人即刻围上,见人没什么事,稍稍放下心来。
王讲师朝徐临惊叹道:“能用灵器枪打出这么强力一击,不愧是评分S级的人。”
灵器枪的威力和使用者的灵能有很大关系。
灵能弱则威力弱,反之亦然。
徐临这一枪的威力,连王讲师都自愧不如。
“不仅威力强,这么远还能打中,你的枪法真准。”
那一枪打出去的时候,他都捏了把汗。
徐临温和扬了扬嘴,谦逊道:“也有运气的成分在里面。”
得归功于他以前玩过的那些FPS(射击)游戏。
他又将目光投向漂浮在半空中的魂体。几具魂体只在一定范围内浮荡,碰到某处看不见的边缘后,又飘回来。
宛如被装在一个透明的鱼缸里。
“她们为什么会这样?这究竟是什么?”
王讲师眉头深皱:“这里应当有某种灵术。”
“恕我才疏学浅。”
他研究了二三十年的灵术,也不知这究竟是什么。
“这种歪门邪道的术法,我们通常称其为邪术。”他解释,“这些魂体散发着很深的怨愤,导致周围的阴气深重,吸引来了强大的凶灵。”
王雪梅忽然微颤着声音插话:“……这里的阴气会引来强大的凶灵……”
“阴气一直在存在,会不会还有……”
她话还没说完,翅膀扑腾的声音又由远及近,飞速传来。
一大片黑云陡然笼罩在头顶上,众人急忙抬头看去,瞬间惊呆在原地。
和刚才那只怪鸟一模一样的凶灵又来了。
不同的是,刚才是一只,这回是一群。
不计其数的漆黑巨鸟从四面八方涌来,如同被捅了老巢一般,睁着几乎和羽毛一样深暗无光的眼,朝地上的几人俯冲而来。
光一只就极难对付,铺天盖地的一群,看得人手足无措,头皮发麻。
“我们打不过!”王讲师陪同他们进入虚世,原本是为了以防万一,谁能想到,遇到这么多强劲的凶灵,他自身难保。
“跑!”他当机立断吩咐四个实习学员,“跑回位面通道!”
数量如此巨大的怪鸟,他们毫无胜算,唯一的生路只有逃回常世。
五人只能竭尽全力把灵术一通乱打,趁着一点空挡,飞快逃向来时的位面缝隙。
眼看缝隙就在不远处,几人面露喜色,猝然间,又一朵黑云从天而降。
一只体型远远大过其它个体的黑鸟,堵在了缝隙之前。
这种怪鸟无论羽毛,鸟眼,鸟喙,还是鸟爪,都是完全不会反光的纯黑色,理应没有表情。
然而这只犹如小山一般巨大的怪鸟,拦在几人面前,盯着他们,不知为何,让人觉得它似乎在笑。
笑容狰狞恐怖,令人从头凉到脚。
“完了,”范学刚哭丧着脸,“他堵在门口,我们过不去。”
“没想到我第一次来虚世,就是最后一次。”
“小伙子年纪轻轻的,说什么丧气话呢,”钱大姐说,“你连对象都没处过,怎么能就这么没了。”
“父母怎么办?”
话是这么说,她也清楚此刻的危机,除了拿着健身用的太极剑似如驱赶乌鸦一般乱舞,再没别的办法。
“我试试,能不能将它引开,”徐临说,“要是能有机会,你们速度穿过缝隙。”
王雪梅:“可是,这样你就……”
徐临会被困在这里。
徐临神色郑重:“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只能……”
两人话还没说完,那只盯着他们狞笑的巨鸟笑容似乎加深了一点,微仰着头发出振聋发聩的鸟鸣,立时挥动翅膀,朝他们攻来。
一股恶臭腥风扑面而来,灼热的气流涌动,似如龙卷,吹得人难以平稳站立。
漆黑的羽毛宛若钢刀,划出尖啸的破风声,疾风追电朝徐临钉去。
徐临心道不妙,可惜他在强风中难以站立,更难躲避。
千钧一发之间,一道血红的流光凭空出现,铿锵一响横撞在钢羽上,将羽毛打向别处。
温暖的气息将徐临包围。
一股淡淡乌木沉香味道钻入鼻尖,遮盖了腥臭的烈风。
温凉的触感也从脸颊处蹭过,几缕细长发丝挠的皮肤略微发痒。
徐临蓦地睁大了眼。
那张熟悉的俊美脸庞在眼中无限放大,挡住所有视线,吸引了灰蒙一片的世界里全部的辉光。
曹熠辉及时赶到。
他一只手揽过徐临, 将他护在自己怀中,另一只手持着枪,对准了如山般巨大的怪鸟。
无数血红的飞刃在二人周遭环绕,抵挡住怪鸟身上飞来的羽毛。
曹熠辉扣下扳机。
灿耀的煌光从枪□□出, 正中怪鸟, 笔直的光线在它身上轰出一个能看见对面景物的巨大空洞。
怪鸟只来得及惨叫了半声, 凄厉的嚎叫便戛然而止。
漆黑的巨大身体也随之消散。
怪鸟被曹熠辉一击消灭, 二人却还维持着紧贴的姿势。
腰间隔着衣服传来的温烫触感, 令徐临有些无所适从。
曹熠辉微垂着眼, 静静看着他。
一时间, 仿佛时间静止,只能依稀听到剧烈的,不知是谁的心跳。
徐临感觉呼吸有些紧, 过了一会,尴尬询问:“你……怎么来了?”
他们身上带着记录仪,曹熠辉能够同步看到自己这边的情况。
可是,曹熠辉是如何在万千个位面之中, 准备定位到此处?
曹熠辉似乎看出他所想, 语气含糊暧昧:“你就是我的锚点。”
徐临霎然一怔,不知该如何去理解对方这句话的含义。
“没事吧?”一道态度高傲的熟悉嗓音传入耳中, 不合时宜, 又恰到好处地打破了暧昧的沉闷。
钟阅川和姜柏也从曹熠辉打开的通道中钻了出来。
“你……”钟阅川还想说什么,话音却忽然一顿,用满含疑惑的眼神打量徐临二人。
“没事,幸好曹局长来的及时。”徐临在说话的同时, 不着痕迹移动了两步, 和曹熠辉拉开距离, “但是……”
他看向“透明鱼缸”的方向:“怪鸟,飞过来了。”
曹熠辉解决了那一只最大的,可惜危机并未解除,就在他们说话的当会,漫天蔽野的怪鸟群已经追来,似如一片黑云压在头顶,不留一点缝隙,完全遮盖住了天光。
徐临紧了紧拿枪的手指:“怎么办,我们现在……”
是打?还是逃?
“有我在,别担心。”
“有我在,怕什么。”
曹熠辉和钟阅川异口同声,声音撞在一起。
二人冷目相对,互相狠瞪了一眼,又迅速将头扭开,把心中那股不爽的火气对准乌泱泱一片的怪鸟。
一时间,一红一白,两种颜色的数道流光在黑云中飞蹿。
绚灿光芒如穿针引线般刺穿怪鸟,所过之处,漆黑如墨的身躯毫无一点抵抗之力,瞬间消散于无形。
“好,好强……”王雪梅看得呆愣。她自己的灵术打上去,几乎对强大的凶灵造成不了什么损伤,这两人对付它们,却如秋风扫落叶一般,丝毫不费力气。
就连经验丰富的王讲师也满眼称赞之意,自言自语:“不愧是被寄予厚望的新一代。”
曹熠辉和钟阅川同时出手,姜柏也紧随其后。
在实力强劲的三人一同攻击之下,铺天盖地的巨鸟很快被消灭了一大半。
余下的一群,或许是本能地察觉到自己并非他们的对手,很快鸟散鱼溃,各自尖叫着逃离。
被鸟群遮挡的昏沉天色复又重现。
众人长长舒了一口气。
王雪梅走到徐临身边,情不自禁地激动拉扯他的衣角:“看到没!看到没!这就是钟阅川先生的实力!”
“他虽然年纪轻轻,已是当世数一数二的强者,甚至胜过许多上一辈的除灵师!”
她如同粉丝见到偶像一般兴奋,忽然被曹熠辉冷冷瞥了一眼。
“当,当然,”王雪梅感觉后脖一凉,赶忙放开拉扯徐临衣服的手,讪讪说:“曹熠辉先生和钟阅川先生一样,也是当世的绝顶高手。”
说完想了想,感觉她们天一盟一定得胜过特处局,于是又补了一句:“姜柏先生同样厉害。”
徐临笑说:“机会难得,你应该上前朝钟阅川当面说,顺便介绍下自己。”
“我也想,”王雪梅小声嘀咕,“不敢。”
她在别人面前能说会道,可劲着天南海北一通忽悠。然而到了崇拜的偶像面前,瞬间变成矜持的淑女,害羞到似乎多说一句话都显得不够端庄稳重。
钱大姐就比她放开得多,她对曹熠辉这个“有对象,想结婚”的小年轻印象极好,感谢了几句后,又说:“曹老师,你长这么帅,又这么厉害,你对象怎么会不想快点和你结婚呢?”
“要不,你把你对象的联系方式给我,大姐我去帮你说道说道?”
曹熠辉似笑非笑点点头,目光投在徐临身上。
徐临:“……”。
看他做什么。
他们才刚刚脱离险境,钱大姐怎么又开起婚介所。
钱大姐一旦展开婚姻介绍业务,就完全不顾场合。
同曹熠辉说完,又朝向姜柏,打算给他介绍姑娘,以作感谢。
姜柏笑着应付:“工作忙,何况也没遇到合适的。”
“那怎么行,工作再忙,也得成家不是。钟老师,你说呢?”
“我,我怎么说?”一说起处对象,钟阅川耳根忽然通红,窘迫别过脸,迅速转移话题,“走,走吧。”
“去你们发现魂体的地方看看。”
徐临几人刚才看到的漂浮魂体,通过记录仪,将影像传给了常世的主考官们。
但此种情景怪异非常,他们也很难仅从视频里判断出,那究竟是何种灵术。
阴怨灵能吸引而来的怪鸟已经被驱散,一行人再次转向,回到魂体漂浮的地点。
几具半腐烂的魂体依旧在看不到边界的透明“鱼缸”中漂浮,无论何时见到,都令人触目惊心。
曹熠辉,钟阅川和姜柏三人,沿着某种看不见的透明界限,完完整整走了一大圈,最后回到原地。
那张俊逸的冷脸,神色难得的严肃凝重,徐临一见就知,这个阴邪的灵术,连曹熠辉这样的高手都感觉棘手。
他站在一旁没有出言打扰,王讲师却已经按捺不住:“这究竟是什么邪术?”
曹熠辉并未直接回答,破天荒看向钟阅川,和他用只有二人才懂的眼神交流一瞬,同时微微颔首。
“我此前也从未见过这种邪术。”他说,“不过,极有可能……”
钟阅川补上下一句:“是古书上记载,被列为禁术之一的困魂阵。”
王讲师大惊失色:“困魂阵?!”
王雪梅好奇,小声问徐临:“那是什么?”
徐临眨了眨眼:“你问我?”
王雪梅对灵术的了解,远超于他,她都不知,自己怎么会知道。
“困魂阵,顾名思义,”姜柏朝徐临解释,“将生灵的身体和魂体分离,再将灵魂禁锢。”
曹熠辉抢话:“她们的魂体被关在这里,身体极有可能还在常世。”
“那不就是通常所说的灵魂出窍?”王雪梅忽然惊起一身鸡皮疙瘩,“那人把她们的魂体禁锢在这里做什么?”
“能做的事情就多了。”钟阅川冷哼,“魂体是珍贵材料,可以用来制作高等灵器,为除灵师提供灵能,或者进行别的邪术研究。”
“没了魂体的躯壳,虽然只是一具空壳,但在医学范畴,她们仍旧活着。”
“没有思想的活人,便可任人摆布,提供血液,器官,或者别的什么……”
“甚至还可利用其他邪术,借尸还魂。”
王雪梅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可以和钟阅川搭话,她却似如冰冻一般,冷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徐临皱起了眉。
这个困魂阵,他第一次亲眼见到。但类似的事情,在各种灵异故事里并不罕见。
这几个年轻女性,被人残忍杀害。
可她们的身体,在常人眼中,仍然“活着”。
一行人通过位面裂隙,返回常世。
单菲菲的卧房被虚世的灵能渗入,能量污染严重,再找不到打开虚世通道前的任何线索。
“我们会负责清理此处的能量污染,”姜柏同曹熠辉商议,“保险起见,委托人继续待在酒店,三日过后才能回来。”
这原本就是天一盟接下的委托,曹熠辉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姜柏又转向王雪梅等人:“你们的实习就此结束,后面的事,将会转交给另外的人处理。”
困魂阵是邪恶的禁术,其危险程度之高,已远非几个新手除灵师能够解决。
范学刚担忧询问:“那我们的实习考核……”
算完成还是没完成?
“委托人的难题,你们已经顺利解决。”姜柏温和安慰,“回家休息一两日,等证书一出,你们就是正式认证的除灵师。”
“往后的工作,好好加油。”
范学刚带着自己究竟能不能胜任的怀疑,道谢后离去。
钱大姐一番唏嘘:“小伙子,你们可一定要把坏人抓到啊!”
临走之前又回头:“大姐我回家后帮你们留意,有合适的姑娘立刻给你们介绍。”
“工作虽然重要,可再忙,也得成家!”
王雪梅朝钟阅川和姜柏鞠了一躬,伸出手打算把徐临拉着和她一块走。
忽然之间,三道古怪目光同时射向她,惊得王雪梅一愣,手臂霎时停在半空。
她一头雾水,悄悄左右瞄了一眼,还是弄不清楚状况,只能迅速收回手,朝徐临道别:“有事联系。”说完急速溜走。
那三人走后,曹熠辉朝向徐临,“走吧,我……”
“我送你回家。”
“我送你回家。”
钟阅川的声音又同时响起,一模一样的话语撞在了一起。
曹熠辉将目光转向钟阅川,二人冷眼相向,气氛剑拔弩张。
徐临扶额。
这二人从小相识,从小相看两厌,但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又有种莫名其妙的默契,步调几乎完全一致。
他默默叹了口气,从中斡旋:“不用,我自己开了车。”
这本该是最好的应对之法,他自己回家,谁都不沾。
然而不知为何,空气似乎更冷了。
过了片刻,曹熠辉再次说:“走吧,去你家。”
还没等徐临说话,他快速接上:“还有些事要和你谈谈,关于往后工作上的安排。”
“啊……哦。”既然是有关工作的正事,徐临没理由拒绝领导。
他顺从点了点头,朝姜柏和钟阅川告辞后,和曹熠辉一同离去。
钟阅川一脸不快,冷冷哼了一声,不知该把气发在谁身上:“别站着了!做事!”
四十分钟后,徐临回到了家中。
曹熠辉跟着他进了门,毫不见外,似乎自己也是屋主一般,给自己和徐临一人倒了一杯水,径直坐在了沙发上。
“关于困魂阵,”话刚开了个头,他看向徐临,“……你坐这么远干什么。”
曹熠辉用着帅气又霸气的姿势,两腿交叠靠坐在三人沙发的正中间,徐临坐左边也不是,右边也不是,只能坐在侧边的单人沙发上。
“我平时在家习惯坐这个位置,”他的托词张口就来,“困魂阵什么?你继续。”
曹熠辉目光幽深地看了他一眼,没再纠缠位置的问题:“困魂阵是上古禁术之一,因以生魂为祭,太过阴邪,因此千年前就被除灵师们禁止使用。”
“寻常的除灵师,根本不知晓这些禁术的施用方法,只有我家,钟阅川家,以及其他几个除灵师大族,才留有记录。”
徐临:“难怪。”
连经验丰富的王讲师都只听过这个名字,却不认识。
只有统御灵能界的几个大家族,保管着被封禁的灵术。
他随即意识到问题所在:“既然只有很少一部人知晓这一邪法,那么……”
“没错,”曹熠辉接过话,“能布下困魂阵的人,身份绝不普通。”
“况且,这也不是随便一个低级除灵师就能做得出来。”
需要极强的灵能——灵力数值至少得在A级以上。
“符合这个条件的,只能是出身几个大族的高阶除灵师。”
徐临抿着嘴没说话。
这个圈子顶层的人出了问题,事态究竟有多严重,曹熠辉自己最清楚。
“还有更麻烦的,”曹熠辉继续说,“那人将困魂阵的入口设在常世,另一端连接虚世。而受害者的本体,仍留在常世。”
“这也是一种及其厉害,且少见的灵术。实际操作起来很麻烦,没多少人做得到。”
“但这么一布置,我们就只能在困魂阵外围,眼睁睁看着,却束手无策。并且无法从虚世的魂体定位到常世的本体。”
“要找到受害者,需要在常世位面另想办法。”
徐临从对方的话中,迅速拼凑出一个凶手的剪影:灵能强劲,灵术造诣极高,心思毒辣又缜密,极有可能是上层的某个大人物。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一个人:“这么说来,夕如也是想要研究令人死而复生的禁术。”
事情暴露之后,她被自己所在那一位面世界中的除灵师封印。
“有没有可能,这件事也和虚世的人有关,”说完,他又自己否定,“可受害者彭燕,是常世的人。”
“其他几位女性虽然身份未明,但看衣着,生活在我们这个现代社会。”
想必和彭燕一样,仅仅只是生活在常世的普通女性,而非虚世之人。
由此可见,凶手是他们这一位面的某个灵能者。
他在这边一通分析梳理,曹熠辉很会抓重点:“你把那个虚世女人的名字记得挺清楚。”
徐临:“……”无言以对。
他没理会曹熠辉的阴阳怪气,只问:“你打算怎么办?”
“先将此事通报,然后分派人手,在常世寻找彭燕和另外几个受害者的身份和下落。”
只有在常世里找到困魂阵和施术者的真正所在,才能从源头,将困魂阵破除。
徐临长长呼了一口气:“虽然我能做的很少,有什么需要,尽管安排。”
曹熠辉怔了怔,语气飘忽暧昧:“你的作用最大。”
他声音小到几不可闻,“有你在,我能成为无坚不摧的矛,也能当坚不可摧的盾。”
谁也想不到,一个原本被评定为D级,最简单不过的委托,居然牵扯出一桩骇人听闻的严重事件。
参与实习的几个新手,被告知此事将交由高级除灵师负责,这件事已经不在他们的能力范围之内。
徐临除外。
他在第二日就接到通知,即刻去往特处局正式报到,加入处理这桩案件的特别行动小组。
收到临时通知后,徐临匆忙赶到特处局。
门口站着一个年轻女同事:“你就是新来的徐临同志?曹局特意吩咐我在这儿等你,把你带到会议室。特别行动组的人正在开会。”
于是徐临就这么一脸茫然地被人领到二楼的会议室——女同事还好心好意代劳,替他拉开门。
门一开,十多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
令人猝不及防,无处躲藏。
会议室里围坐着十来个人,被他们同时盯着,徐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呆站在门口,懵逼且尴尬。
坐在上首的曹熠辉朝他微微颔首,嘴角似乎有着一点隐忍的偷笑。
“小徐,快进来。”曹熠辉没说话,他下首的郭鸣语气非常熟络的招呼他,“找个位置坐,会议马上开始。”
夏侯启也在同时朝他招手:“小徐同志,这边!”
徐临只能顶着众多探究的目光,硬着头皮走到夏侯启身边坐下。
“正好趁这个时间,给大家介绍一下,”徐临一入座,郭鸣即刻朝众人说,“这位就是备受瞩目的超级新人,徐临同志。”
“除灵师测试3A2S的成绩,大家都已经听说过了,”他话中有话,笑容意味深长,“咱们曹局可是花了好大力气,才和天一盟抢到人。”
郭鸣说完,与会者轮流朝徐临做了一番简短自我介绍。
这些人有的一身制服,正襟危坐,有的穿着花里胡哨,坐姿散漫。
徐临虽和他们初次见面,如今的他能够清晰感应到,这群人身上存在着强大灵能。
即便是戴着金边眼镜,看起来也不太正经的郭鸣,以及同他熟络后,性格开朗欢脱的夏侯启,都是实力强劲的灵术师。
此刻坐在这里开会的,全是特处局的顶级精锐。
众人自我介绍完后,夏侯启同徐临笑说:“小徐同志,你彩票买了吗?”
自他认识徐临,每一次,徐临都会卷入前所未闻的重大事件中。
这运气,不服不行。
徐临嘴角扬了扬:“下班就去,有没有什么号码推荐?”
二人交头接耳这一会,最后两个与会者到来,会议正式开始。
徐临坐在长桌靠后的位置,本以为,他第一天报到,许多工作上的事务尚不清楚。参加这么一场重要会议,这些精英前辈们商讨的问题,自己不一定听得懂。
他来当氛围组,重在参与。
但没听多久,他完全能够明白,这些人怒气冲冲说着什么。
困魂阵这一早就被禁止千年的邪术忽然重现,立刻在上层引发轩然大波。
此事危害重大,情况紧急,尤其时背后的施术者究竟打算利用生灵的魂魄做些什么,更令人忧心不已。
无论特处局亦或天一盟,所有高层都对此事十分关注。
另有一重大问题在于,当世的灵术师中,能接触到上古禁术,且有能力施展的,只可能是几大除灵师家族中的成员。
特处局的人认为,此事是天一盟会长的家族成员所为。
同样,天一盟怀疑,事情和曹家有关。
双方各有怀疑对象,互相内涵攻讦,只差没报人身份证号码。
但无论如何,这个心思歹毒,手段狠辣的施术者,暗藏在统御灵能界的几大家族内部,情况十分棘手。
众人议论纷纷这当会,夏侯启再次和徐临交头接耳:“我们这一派,对禁术的保管十分严格,我都没资格接触。”
“问题多半出在天一盟里面。不过,”他语气不太确定,“天一盟的刘会长,不像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他又偷瞄了一眼坐在主位的曹熠辉,有些话不敢明说,只能含糊暗示:“万一,我说万一,问题真出在我们这边,事情不是一般严重。”
如果这个狡猾施术者,真是他们这一派的人,那这人很有可能是曹熠辉的某个亲戚,甚至,关系更亲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