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救赎—— by小吾君

作者:小吾君  录入:08-06

仇或耳力好,自然听见了玻璃碎裂的声音,他还未回答,电话便传来一阵忙音。
仇或没多犹豫,林织是眼下这起案子的关键,关于他提到的线索,他也需要询问一番,加上入睡对于仇或来说本就是件困难的事,如今被吵醒了恐怕也难以好眠。
十几分钟后,仇或进了林织的家门,看着弯腰将水放在客厅茶几上的青年,问道:“你要我帮什么忙?”
“能铐住我吗?”
林织伸出双手,其实他在电话里说的那句话本意不是如此,而是更为直白的发泄情绪的运动方式。
可挂断电话后他就冷静了,眼下这个案子,仇或断然不可能昏头身为警察和嫌疑人搞到床上去。
在见到情人后,他不再烦闷的情绪其实也很好证明了一点,他也不是想做,只是想见他而已。
人来都来了,他便顺手织网了。
“我的病严重起来有自残甚至自杀的倾向,我不想伤害自己,可我怕控制不住,警官,帮帮忙吧。”
青年俯身望着坐着的男人,柔软的眼眸带着些恳求,可又分明藏着些笑。

第205章 警官的犯罪嫌疑人
“不能,”仇或拒绝的干脆利落,他抬头问,“你要我帮的忙是这个?”
仇或不会公物私用,除非眼前的青年已经处于失控状态或者有了违法犯罪的行为。
显然,即使青年从表面上看还很平和。
何况这种情况青年也不可能次次求助别人,他能帮的了一次,帮不了一辈子。
“还真是不助人为乐。”
林织稍有遗憾地放下了双手,坐在了仇或的身边。
他没紧挨着仇或,也没坐的太远,恰好是侵入了社交安全范围又还在人的忍受范围内的距离。
仇或的鼻子也很灵敏,嗅闻到了青年身上传过来的不知是沐浴露还是洗发露的甜香味,很好闻,让人有种精神放松的感觉。
他问:“你的药呢?”
林织有些懒洋洋地答:“吃过了,医生说不能过量,可情绪上来有些控制不住,我只能尽量忍着了。”
仇或提到了此行的目的:“因为那双眼睛?”
“那的确也让我头痛。”
林织没提及真实原因,他并不只是因为捡玻璃碎片划伤手而失控,但解释起来太繁琐也太浪费口舌,索性不说了。
仇或也没再问,而是道:“可以把你想起来的情况再仔细复述一遍吗?”
林织点头,见仇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支录音笔,按下开关后放在了茶几上。
林织将那些画面又描述了一遍,听着仇或询问。
“除了那双眼睛你有没有看到其他身体部分?”
“没有。”
“那双眼睛有没有什么特征,你是否能画下来或者描述出来?”
“不能。”
林织回答的很果断,毕竟他先前就为此头疼过,他看着因为他的反应没有丝毫不耐的男人,身体向他倾斜,好奇问:“警官不怀疑我说的话可能是错的吗,也许这些是我想象出来的,毕竟那天我喝多了,加上我还有精神疾病。”
“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线索,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们都会尝试。”
仇或的语气沉稳,没有对林织表现出明显的信任或者是不信任。
他的视线在客厅里转了一圈,问:“你家有没有大型抱枕,我们来情景重现一遍。”
“没有,”林织摇头,指了指客厅角落里那颗富贵竹道,“只有盆栽。”
那盆富贵竹被仇或搬到了客厅中央,他让林织演示一遍摔倒的细节。
林织随手拿了沙发上的抱枕,充当那晚拿着的啤酒。
因为只是演示姿势,林织没有真的往下摔。
他跪坐在冰冷的瓷砖地板上,仰头望着高大的男人说:“我差点被绊倒后没有站稳,腿软往下摔。”
他一边说着,身体一边前倾,左手按在了地上支撑着身体,形成了跪趴的姿势,右手拿着抱枕压在了右手小臂上。
青年的上衣因为他的动作向上牵引,露出了白瘦的腰,仇或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我的头很晕,所以我没有第一时间从地上起来,我低着头,在手臂和身体的空隙里向后望,看见了一双眼睛,按照高度那个人应该是蹲着,当然,他躲在那个人身后,也只可能是蹲着。”
死者坐着,伸出的腿绊到了人,凶手就躲在死者和墙壁的空隙间,紧紧地盯着他。
仇或把富贵竹搬到了相应的位置,询问着大概的高度进行思量,这一步可以用来推测凶手的体型,他的心里隐约有了点模糊的想法。
直起身时,他看见青年在揉膝盖。
这两天升温,夜里也有些暑气,青年穿的短款睡衣,刚刚膝盖直接接触地面。
青年的皮肤白,因而红痕便更加明显。
仇或有些诧异,不过才两三分钟而已,红的这么快。
“谢谢你的配合以及提供的线索。”
仇或关掉了录音笔,对着林织致谢。
“为了摆脱我的嫌疑,这是应该的。”
见仇或一副打算告辞的模样,林织又开口道:“这么晚了仇警官还要回去吗,不然在我这睡下,我这里有客房,当然,我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安危,要是凶手知道我看到了他,他恐怕不会放过我。”
仇或将录音笔放好,听着这话,低着头看着不远处在明亮光下和他对视的青年。
青年最后两句话放的很轻,他抱着抱枕看起来很没安全感,但姿态并不是瘦弱可怜,而是一种极为怪异的平静。
那双眼眸幽深,如同流淌的暗河,仇或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恐惧,分明口不对心,却有种让人相信的魔力。
好像如果他走了,他会变成一具冰冷且面带微笑的尸体,又或者凶手会死在他的手里。
仇或忍不住皱眉,无论是哪种画面都让人不太舒服。
“不用客卧,我就在这里,明早离开。”
仇或坐在了沙发上,也算是某种应答。
林织应答:“谢谢。”
林织去了书房,没留在里面,而是抱着平板电脑走了出来。
途径阳台,看见那一片没有被整理的玻璃碎片,林织冷冷地望着,没有收拾的打算,光是看着他都感觉自己的耐心消减了些。
客厅开了盏小灯,林织靠在沙发上,打开了文档。
林织写过故事,但已经是学生时代的事情,当时为了什么活动写的古典文学,内容他早已经记不清。
原主不是个出色的作家,林织自身也不是,他看着空白的文档思索了好一会儿。
贫瘠的创作力和枯竭的灵感能把任何一个以文字为梦想的人绝望,原主在这种绝望里颓唐,以至于林织在思考时,这些念头还时不时会干扰他。
这些让人丝毫不感兴趣,无论是他的文字故事还是他的思想和灵魂。
根本就没人会喜欢,编辑委婉地劝他考虑一下市场的偏向,说明他早就写的老套过时,而这是他能力的极限。
他似乎永远做的不够好,无论是小提琴还是写作,好像都是高开低走的模样,就算他当初不打架他也坐不稳那个首席的位置,他知道所以他害怕,他不是不够努力,而是他就是一个这样平庸的人。
世界允许平庸的人犯错,可他不甘心。
林织捂着微疼的头,有些心烦意乱地呵斥脑海里的声音闭嘴。
他握着平板边缘的指骨泛白,胸膛微微起伏。
他从不会不甘心,他只是不能,然后变成了一种习惯。
在成长过程中,林织被灌输的思想就是他不能犯错,他们将他捧在手里告诉他他是一个多么优秀的人,他的身上承载了多少希望,他的错误会被无限放大,慎重一定要慎重,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思虑再三。
他将算计变成了习以为常,因为越长大接触的东西越多,犯错的成本也就越高。
指尖被划破的血口早就已经结痂了,此刻却好像隐隐作痛。
身边的情人对他还陌生,根本不是他能想用就用的时候。
有那么一瞬间林织想把手上的东西砸出去,看着它四分五裂充斥着裂痕的模样,但他没有这么做,他将平板放在了沙发上,弯腰拉开了茶几的抽屉,从里面找出了药。
医生开了三种药,林织手指微微发抖地往外倒出褐色的药丸,又从铝箔中弄出药片,在拆胶囊的时候手腕被握住了。
“医生说了,药不能过量。”
仇或看着他,面上并无太多情绪。
林织看着他,拿着要的那只手忽地松开。
药丸药片四散,仇或一时不察被推在了沙发上,他的身体下意识的紧绷,以为青年要袭击他,尽管他并不觉得以青年的力气能把他怎么样。
然而青年并没有那么做,他的手按在他的手臂上,与他贴的很近。
“警官,你既然不愿意满足的我的需求,也不愿意让我吃药,那你想要我怎么做呢?”
“你可以睡觉,而不是对着电脑发呆。”
仇或给出了提议,而他没有啰嗦,他一只手握住了林织的胳膊,一只手抄起了林织腿,就这么站了起来顺便把林织扛在了肩上。
林织有些错愕,就这么被扛回了房间里,仇或动作利落地把他扔到了床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如果凶手能爬到没有管道铺设的六楼并且从安全窗里钻进来,记得呼救。”
门被仇或顺手关上,房间里陷入死寂。
林织从床上坐了起来,盯着门口,面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01有些胆战心惊地问:【宿主,你没事吧?】
林织笑道:【到底是他有病还是我有病?】
01沉默了一瞬,支支吾吾道:【就目前的这个情况看,都有吧?】
01有些欲哭无泪,宿主意识投射进躯体的时候,会优先选择离任务对象最近羁绊较深的角色,这个权限不在于它,它没办法决定宿主进入什么样的身体,它也不知道会这样。
它在给出记忆的时候就已经和宿主哭过了,但宿主并没有怪它,呜呜呜呜它好爱。
林织的心情好了不少,他没什么睡意,索性开了灯,平心静气地写下新小说的第一章。
故事开头以主人公喝醉酒被告知涉及一桩杀人案起,到他想起梦中的眼睛为终,林织的行文简洁,足够利落干脆,他将第一章文档发给了编辑试阅,合上了电脑。
清早五点,仇或睁开了眼睛,看着陌生的装潢思绪迟钝了一瞬。
他已经做好了放弃睡眠今早离开的打算,没想到竟然睡了一个小时,而且怎么睡过去的他都忘了。
仇或看着精神抖擞的老二,无奈地借用了别人家的卫生间,打算洗个冷水脸就回家洗漱处理。
浴室外摆着脏衣篮,青年昨日穿出门一会儿的衣裳搭在上边,包括白色的四角棉质内库。
仇或低头啧了一声,眼神沉冷道:“真他妈畜牲。”

第206章 警官的犯罪嫌疑人
仇或到底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他的视线在那叫贴身衣物上打了个转,又收了回来。
冷水并没有让身体变得更加冷静,仇或感觉到了些许棘手。
林织对他有种奇怪的吸引力,当然这种情况只从昨天开始。
仇或试图弄清楚林织身上的异状,现在不仅弄不清楚,反而有了更多的困惑。
他倒是没有往怪力乱神的方向想,在唯物主义战士的心中,那是一条不会被设想的道路。
水滴顺着仇或的眉眼轮廓下落,深邃的五官如同被雪水浸泡过的利刃,透着锋芒。
从卫生间走出后,仇或看见了小阳台上散落的玻璃碎片。
他的脚步顿住,脑海中闪过一种莫名的想法。
这些碎片或许不会被房屋的主人清扫,它们会一直在这里存在,如同生长在这里一般,成为这个房屋的一部分,在漫长的时间里生灰蒙尘结网。
…………
金色的光芒散落在城市的上空,带来些许灼热。
林织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钟,不必问01他也知道仇或早已经离开了。
林织拉开了遮光的窗帘,让有些阴冷的房间里有了些生气。
在主卧自带的卫生间里洗漱之后,林织才走出了房门。
昨天晚上客厅角落里被搬动的那盆富贵竹早就已经回到原来的位置,闪烁到面上的光点有些刺眼,林织遮了遮眼睛,发现了光点的来源。
阳台上的玻璃已经被人清扫过,林织蹲下身,捡起了那一小颗“漏网之鱼”,丢进了垃圾桶里。
或许在角落里还有没被清扫干净的碎片,但在过盛的阳光的照耀下,迟早都会被弄个干净。
“我们警官真是人美心善。”
林织伸了个懒腰,戏谑地低喃。
如果这个形容被如宁市的刑警们听到是用在仇或的身上,恐怕会惊掉下巴,刑侦大队第二支队的警官们尤甚。
危允君打了个哈欠,敬佩地看着钢铁一般的队长,上午有个坠楼案队长才赶去案发现场处理了,回来就继续抓着她继续看那段她都快看烂了的监控。
老大已经一动不动看了快一个多小时了,她跟着看,看的眼都花了,都没看到那个凶手到底是什么时候进去又是什么时候出来的,真是邪门。
那块地方的位置比较刁钻,出口一是一个住宅的民用摄像头,像素不是很清晰,只能拍到一段距离,并不是正正好对着巷子口。
出口二也就是便利店那一块,便利店门前的摄像头可以笼罩住巷口,来去的人都会被收入其中。
“你来看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仇或按下了暂停键,倒退回去重播。
他用的最慢的倍数,镜头里的画面变得无比迟缓。
单看这一段好像没有任何研究的价值,就是一只鸟从摄像头前掠过。
危允君精神一震,对着短暂黑下去又亮起来的画面努力的看,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好像真的是,在这只鸟飞过去的同时,好像真有什么东西从那个巷子里出来了!”
不是她眼力不好,实在是像素不好的视频被放大,简直成了模糊的一块,仇或说的东西又很不起眼。
那是出口一的民用摄像头,虽然这个摄像头并不是正好对着巷子口,但也笼罩了百分之八十。
警察这边找人试验过,只有小孩子经过那里才不会被这个摄像头拍到,如果是个初中生,都会被拍到半边身子,至于成年人那就更不用说。
凶手不可能是个小孩,所以在警方看来摄像头只拍到了林织,没有其他人。
“老大,你这也能注意到?”
危允君何止是敬佩,简直是肃然起敬了。
当时本就在夜里,拍的不是很清楚,更别说还有一只鸟飞了过去,就这仇或居然能看到一个闪过去的东西。
她办了这么久的案子,也知道线索往往存在于蛛丝马迹之中,但这未免也太细了。
危允君欣喜:“这个时间在林织离开之后,那么他才是当晚最后离开巷子的人,他才是凶手,也就是林织看见的那双眼睛的主人。”
“再看这里。”
仇或又拉了一段视频,是出口一八点五十四分左右的画面。
“同样也是鸟飞过去,怎么这么多鸟?”
危允君嘀咕,她之前看监控的时候没有太过注意,因为这个时节鸟雀本来就多,而且这些鸟只是飞过摄像头,并没有停住挡住摄像头。
但和凶手的行踪放在一块,让人觉得不同寻常。
“显然这是一起精心策划的谋杀,凶手早就知道死者的活动规律,他并不是在便利店那个巷口尾随死者进入,而是从另一个巷口进入,在原地等候死者的到来。”
仇或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从椅子上起身。
凶手很聪明,他早就踩过了点,知道摄像头会拍到哪个地方。
动物或许会为人遮掩踪迹,但不会这么凑巧,一次是偶然,两次就不是了。
凶手大概率驯养了一只鸟,在鸟飞过摄像头的空挡快速进入巷子,行凶完毕之后,利用这个方法再次离开。
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个时候会有人正好进入那个巷子,便匆忙地躲在了死者的身后。
便利店的那个摄像头没有拍到凶手十分正常,因为凶手根本就没有在那里出现。
危允君高兴了一会儿然后咬牙切齿道:“这小子哪里都没露,我们上哪找去?”
这也仅仅能够证明林织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但这一点他们早有判断。
凶手十分狡猾,而且动作很敏捷。
“继续在岳吉祥社交圈打听,看看有没有牵扯到什么往事,扩大监控调查范围,看看能不能逮住这玩意。”
仇或的视线落在屏幕上模糊的影子里,眯了眯眼。
他有预感,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
他想到了那个青年,有些走神。
危允君恰好凑上来问:“老大,我怎么感觉我们的二号嫌疑人特别信任你,之前分明被你吓得不轻,怎么还单独给你汇报情况,我可是留了我的号码啊。”
林织先前是一号嫌疑人,如今有了新的头号嫌疑人,林织自然是二号了。
虽然说他可能不是凶手,但不能完全洗清共犯或作伪证的嫌疑。
仇或面无表情瞥了她一眼说:“去掉犯罪现场附近三条街的监控,以及死者工作地附近走访,凶手既然不是激情犯罪,一定会留下痕迹。”
危允君哀嚎,她宁愿去跟坠楼案。
仇或在办公室盯了一会儿绿植放松眼睛,想着林织微微皱眉,点了一根烟。
闭上眼脑子里又是细白的腰,清早仇或回家冲冷水的时候消不下去,干撸不出,这么一二十分钟过去,他烦的不行,还是把毛巾当人家裤头才交代了,心情很差地到了局里,有新案子才回神。
这起谋杀案有了新线索,虽然还不太明朗,但仇或并不失望,在这方面他总是耐心十足。
午时,仇或吃着盒饭找线索,林织也吃完了午饭。
半小时后,他吃了药。
没多久药发挥药效,让林织有些提不起精神。
他坐在客厅里,看见了社交软件编辑发来的消息。
【编辑】:这个开头好!!!很有吸引力!!!
【编辑】:后边会怎么发展,把大纲发我。
【明炽】:还没想好。
明炽是原主的笔名,也是他在这个圈的姓名。
【编辑】:你好好想,有什么灵感可以和我讨论,这本很有希望,你好好发挥。
林织打了几个字回应,他没想好故事应该怎么发展,先静观其变。
林织靠在沙发上,有些昏昏欲睡。
这个药有镇定的作用,对外界的感知会变得迟钝。
门铃忽然响起,因为许久没有被使用过,有些尖锐刺耳。
一阵一阵,催的人有些心烦。
原主独居在此,没有朋友,所以基本不会有人上门拜访,就连外卖也只是放在门口不会敲门。
林织起身,从猫眼里能看见外面是一个戴着蓝色帽子穿着工作服的年轻姑娘,她的手里抱着一束花,看起来是花店的员工。
林织打开门,小姑娘看见是个皮肤苍白长发美人呆了一下,连忙把捧花递上前。
那是一束绣球花,花朵挤挨在一起,生机勃勃。
“有人给您订了一束花,请您签收。”
小姑娘拿出了单子和笔,等着林织签名。
“谁送的?”
林织望着眼前的花团锦簇,眼神微冷。
他知道不可能是仇或送的,那只可能是一个人。
小姑娘笑盈盈:“是一位可爱的女士。”
林织签了名,接过了花。
花的中央有一张卡片,上面没有署名,只留下了四个字。
【滨西花园】
“这是客人特地让我们写下的留言。”
小姑娘解释道,滨西花园是他们这片街区的小花园,现在景色正好,不少人喜欢去那里散步,也是个约会告白的好地方。
林织收了花关上了门,将图片拍了下来,编辑彩信发给了仇或。
至于为什么不是社交软件,当然是因为他申请了,可仇或至今还没同意。
仇或看着图片上的卡片,转头往滨西花园的方向而去。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起,接听后周二河声音急促地说:“头儿,接到报案,滨西花园发现了一具尸体,我已经到了,你快来看看。”
仇或踩下油门,赶到了案发现场。
看到尸体后仇或明白周二河为什么呼吸那么急促,死者身中三刀,刀痕呈现倒三角形,和长巷里的岳吉祥身上的伤痕一致。

林织看见了仇或的坐标在滨西花园持续停留,就知道可能出事了。
他打开了电脑,登上了本地贴吧,果然从里面看见了相关讨论的帖子。
有好事者甚至拍下了照片,可以看见死者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性,趴着倒在地上,地面依稀可见血迹。
今天虽然是工作日,但滨西花园仍然有不少人。
【是真的死人了,我刚好在现场,警察现在正在处理,那条路还挺偏僻的,要不是很多人都往那边去,还真不知道发生了这种恐怖的事情。】
【这种事情简直吓死人了,什么神经病在这里杀人啊,搞得我心里毛毛的,之后都不敢往这个地方去了。】
林织向下刷新了两条,大概得知尸体在十五分钟前被发现,报警后警察快速的赶到了案发现场疏散群众。
林织试图想从这些信息中获取一些关于被害人的信息,他现在的身份缘故,不是很好打听警察内部的事情。
帖子很快翻页,林织刷新第二页的时候,突然发现帖子被删除了。
他出贴一看,相关的话题也搜不到了,这种公关措施也很正常,毕竟警方不能看着舆论发酵,扩大市民的恐慌情绪。
不过林织已经将那张现场照片保存了下来,脸色微沉地看着图片,又看向了开的正艳的花。
凶手是什么意思,以此警告恐吓他,还是将他当成了猎物之一?
凶手对于他看见了他眼睛的事情知不知情?
林织打开日历,在上方留下标记。
6月14号晚,原主走进长巷,无意中卷入了一场谋杀事件。
6月18日下午,他收到了一束花,卡片地点中出现了谋杀事件。
4天不到的时间,对方再次作案的速度太快了。
送花人是一位女士,林织不清楚她是不是凶手,他将卡片翻转,背面是花店的名字地址和店铺联系方式。
林织装上了东西,起身出门。
他打了车,去往卡片上的地址。
兴许现在凶手正在盯着他,但林织并不害怕。
无论凶手出于哪种目的,他都不会很快死亡。
如果凶手要杀他,根本不用大费周章地让人上门送花,他随意将自己伪装成什么身份都能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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