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救赎—— by小吾君

作者:小吾君  录入:08-06

宿主的回答又让01有些迟疑了,不过它很快就抛到了脑后不想。
它可以永远相信宿主!
它不用担心自己不聪明会被宿主嫌弃,宿主说就喜欢它这个可爱的样子,哎嘿嘿。
01有预感,自己接下来又可以有很多动画片看啦。
还有些湿意的浴房里,戚禾从容地解开了衣衫,却没有着急进入水中洗去一身的味道,而是抬起了右手,嗅闻着快要消失不见的甜腥味。
虽然出生起就被以侠义之道教养,但戚禾觉得自己恐怕没多少守礼之心。
对师父的心思尚且懵懂时,他就不喜欢旁人靠近师父,不喜欢师父对别人有过多的注意。
当他察觉到自己的心思时,其实有过瞬间的挣扎。
他怎么能爱上他的师父呢,他应该敬他尊崇他,以弟子之礼守在他的身边。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忍着,同他远离,让别人靠近他。
他何止是爱上,他还想以下犯上据为己有,师父待他那般好,又那么纵容他,那种过界的纵容与引诱无异,养大了他的野心。
戚禾含着指尖,回想着柔嫩的触感,恨不得以唇舌替之。
这便是师父对他的试探给出的答案吗,戚禾走进了水中,摸了摸右臂,眉眼带笑,他知道,师父向来吃软不吃硬。
毫无虫鸣的小院里,林织坐在亭子内,将血滴入瓷瓶中,给新炼成的蛊虫喂食。
他看着内里躁动的虫子,轻轻晃了晃瓶身,示意它稍安勿躁。
到了约定的第五日,清晨院子里传来一声闷响。
林织换好衣服出去时,戚禾已经在那里了。
只是他看不见,只能偏头问道:“师父,是什么?”
他心里有大概的猜测,只是不能确认。
林织看着熟悉的人影,将人翻了过来。
“白无求。”
老头因为醉酒而常年布满红晕的面颊如今青白,眼睛瞪的极大,气息已绝。
他死了,却不是因为林织的蛊毒。
转瞬间院内出现了数道气息,朝着林织和戚禾袭来。
林织布置在暗中的人同时现身,戚禾拔剑攻了上去。
林织退到了亭子里,没有催动银铃,而是拿出了一支短笛。
乐声短促尖锐,十分古怪。
向他袭来的人心中惊骇,立马后退了几步。
只见清幽的小院里不知从何处爬出了蜘蛛,角落亭柱屋檐上盘着各色的蛇,不论毒性,光是从视觉上就让人头皮发麻。
在这里盯梢许久的人完全不知道这院子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多虫子,即使他们带了药粉似乎也无济于事。
在笛声的驱使下,密密麻麻地毒虫蛇蚁朝着敌人涌去,小半部分盘旋在亭子的周围护卫。
细小的黑色蜘蛛与蚂蚁顺着鞋面不断往上爬,钻进衣服的缝隙里啃咬。
惨叫声声,那些人不仅动作受限心神也受到了干扰,乱了阵脚,戚禾持剑于其中,势不可挡。
有人知道应该先攻亭子,阻止蛊师控制毒虫,可亭中吹笛的美人眉眼带笑,周围毒蛇吐信,色彩鲜艳的硕大蜘蛛静静地爬在他的手背上,邪异又毛骨悚然,叫人不敢靠近。
不消一刻钟,来袭的数十人便倒在了地上。
林织留了一个活口,其他的让人处理了。
在笛声下,毒虫们如潮水般退去,又隐没在了宅院与屋檐阴影里,死掉的虫尸铺在地面上,如同灰烬。
即使是暗卫们也因为这一幕而浑身不适,他们先前知道这里有毒虫,主子也提前给他们服用了解毒丹,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戚禾封住了这人的穴位避免他逃跑,将他带到了亭子里。
外边日头大,自然不能让他师父晒着。
“我要第一堂堂主血蔷薇的全部资料。”
林织根本不用问他是谁派来的,血蔷薇用白无求的尸体作为答案,杀人夺宝的意图十分明显。
赤羽门的门主神秘,这位第一堂的堂主现身也不多,大多数事情是由第二堂堂主出面,包括当初蛇云草的事情也是以他的名义,所以林织能得到的关于血蔷薇的信息有限。
林织留的这个活口是个三四十岁的瘦高个,是那群人里武功最高的一位。
他并没有被毒虫咬到,那些虫子刚近他身就被他用剑气绞碎成粉末,但也因为不断靠近的虫子注意力分散,很快落败在戚禾手里,受了重伤,此刻他穴位被封,无法轻易动弹,坐在地上颇有些狼狈。
他舌下藏的毒林织在捉到他的时候就让人取了出来,避免他自尽。
男人听见林织的话没抬头,显然不打算配合。
林织拿出了瓷瓶,拔开了塞子,从里倒出了虫子。
他炼的蛊虫大多有翅,方便驱使,但偶尔也会有这种无翅肉虫,毒性要更加猛烈些。
林织没有浪费口舌进行威胁,这种人不知见了多少血,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撬动心防的人。
男人的身上有伤,青黑色的蛊虫嗅闻到了血肉的味道,更加兴奋。
男人看着蛊虫往自己血肉里钻,瞳孔放大,但依旧没有吭声。
林织坐在了椅子上,用扇子扇风。
戚禾站在他的身侧接过了他手上的扇子,另一只手递到林织身前,低声道:“师父握着我手腕,凉快些。”
戚禾不说掌心,一是目的太明显,二是担心和师父交握手心会烫以至于冒出汗,让师父不舒服。
他将衣袖向上拉了些,露出了手腕,等林织放置上去。
如此,早已超了师徒界限,不过他们之间又何止这些。
夏日林织的掌心高热,触及到冰凉肌肤眉眼舒展,笑盈盈地看着地上的男人因为蛊虫开始发抖。
这种蛊的蛊毒极为阴寒,哪怕是六月天,也让人如坠冰窟。
握着的地方被掌心的温度所染透,林织自然地将手向上碰,寻觅其他冰凉的地方。
戚禾的身体微僵,袖下温热柔软的手正顺着他的手腕触碰到了小臂,让他一阵失力。
地上的男人蜷缩着,挣扎中看见了软椅上的青年几乎靠在了少年的臂膀上,少年衣袖勾勒出手指的形状,虽无任何裸露,却难掩扑面而来的过界的情色。
原来这对师徒竟然是这种令人不齿的关系,难怪这个蛊师会这么竭尽全力地帮戚禾复仇,师徒断袖之情,若是将这个消息一并宣扬出去,他们的名声一定会更臭,可他恐怕没有命走出这里了。
男人稍显凄厉的惨叫惊动了屋檐上缠着的蛇,林织微微蹙眉,戚禾虽然看不见,不过无需林织开口,他便上去点了男人的哑穴。
林织懒散地靠着,想着云虚道长最好不要此刻登门,否则他这魔教作风真是遮掩不住了。

赤羽门人的嘴比林织想的要难撬开些,不过这也是时间问题。
在得不到终结的漫长折磨中,到最后只会有解脱这一个想法。
林织让人看好他,去看了白无求的坟。
他让人买了棺材把白无求下葬,他不知道这老头的故乡,就埋在了这里,坟上的最后几把土是戚禾添的,他们好歹师生一场,戚禾烧了纸钱放了贡品。
戚禾低叹:“也不知道他徒弟是否还活着。”
白无求被赤羽门以白有求的性命要挟,如今白无求死了,白有求也不知下场如何。
林织并未回答,因为这个答案他们都心知肚明。
江湖残忍之处就在于此,昨日相见的人,可能转瞬就没了性命。
时间快到正午,周围的草木被晒的有些没精打采。
林织回了宅院里,暗卫低声回报:“方才云虚道长来过,只是您还回来,他便留了口信。”
云虚道长听闻了林织他们遇袭,特地赶了过来,却发现事情已经结束,他再次留下话,表示相关的事情可以随时去七星门找他,他门派中还有事情要处理,需要返回。
林织颔首表示明白了,云虚道长不太放心,已经在这里耽搁了几天。
事实上对付赤羽门林织并不需要他出手相助,只是关于药方,还是需要他帮忙。
小院经过收拾,很快恢复了原样,只是空气中还带有些许血腥味。
林织到了卧室,拿出了暗格里的盒子,看着内里的冰玉莲,这东西不易携带,拿在路上不太方便。
他摸着瓶口不易被发现的天星,给它喂食,安抚了一下它,而后将东西放在了隐蔽处。
他暂时不打算离开这里,也是在明晃晃地告诉其他人这个信息。
冰玉莲就在这,他们要杀的人也在这,如果需要,那就上门自取。
写好信件后,林织派人送出,去往了昭芸处。
昭芸在帮戚禾诊脉,查看他体内情毒消失的情况,也在观察他的眼睛。
戚禾轻声问:“还是查不出来什么吗?”
戚禾的指尖不自觉按着掌心,等待着答案。
昭芸有些不忍,还是如实回答:“和之前一样,并无瘀堵现象,我查不出来缘由。”
戚禾点头,又问道:“这毒可会反复?”
昭芸想了想说:“不会反复。”
“那会有什么残余的效果么,比如更容易情动?”
戚禾的态度自然,像只是在询问。
昭芸想到了他和林织的事,忍不住咳了几声,有些犹豫答:“可能会吧。”
她对这种毒的了解来源于师父的经验传授,何况毒与药在每个人身上出现的情况可能都不动,昭芸身为医者不能妄下断言。
“多谢。”
戚禾起身,并未系上白绸,朝着庭外走去。
林织站在廊檐下看着他走过,并未出声叫住。
少年却在靠近他时加快了脚步,对他露出了笑。
“师父,外边晒,怎么出来了。”
从他们相遇起,戚禾便眼盲不能视物,可他的出现,戚禾从未错漏一次。
林织问道:“身体怎么样了?”
戚禾面上的笑容更明显些,原来是出来寻他。
“没什么大碍,但药性可能会有些残余,我用内力即可压制。”
林织听到他后面那句话似笑非笑,领着他进了书房,商量接下来的事。
为了避免赤羽门派大量人手前来围剿追杀,他们需要尽可能多地将人手布置到周围,林织已经安排了一批人入城,第二批人正在赶来。
等他掌握了第一堂相关的信息,就可以为直捣黄龙做准备。
敌静我动,敌动我静,不外如是。
戚禾没有任何异议,师父的安排总是很周全。
虽然有把握,但林织没有掉以轻心,仔细思虑着自己的安排。
次日清晨,睁眼没有在房间里看见戚禾的林织有些微惊。
除了有要事的时候,这么几年他已经习惯了日日睁开眼就能看见戚禾,今日戚禾不在,难免让他精神有些紧绷,立刻让系统查看戚禾的位置,
01:【宿主,任务目标在他的房间里。】
林织有些疑虑,洗漱过后到了戚禾的房外。
戚禾的房门只是虚掩,靠近时林织听见了若有若无的声音。
林织了然,放下了心里的担忧,他并未推开房门,只是透过缝隙看着少年的侧颜,以及他握着的玩意。
少年身材颀长面如冠玉,按理来说应该哪儿都漂亮,可偏偏那未熟之处却颜色略深,与之形成反差。
戚禾微微低着头,喉结因吞咽而上下滚动。
他的面庞依旧清俊,因为爱欲覆上一层噬人的冷淡,上下动作缓慢又漫不经心,五指张开又合拢,念着林织的名字。
大逆不道的直呼其名与尊崇敬爱的师父之称交杂,落在人的耳膜中,融进血液里。
这是他无声又放肆的引诱,拙劣又精明的陷阱。
林织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向来明白何为愿者上钩,弯唇用眼眸品尝着盛宴。
林织向来受用他人的讨好,若是合心合意更是会在心上浓墨重彩地勾上一笔,这些乃人之常情,没什么不好意思。
他们谁都没点破这件事,彼此心照不宣。
…………
出乎林织意料的是,除了那天清晨派来的一波人,赤羽门没再有动作。
这很反常,无论是从哪方面想,都很反常。
林织调查过,最近可没有新的四十年以上的冰玉莲的消息。
不过也有好消息,被林织种下蛊的男人,在第三天后终于松口,吐露了他所知道的消息,林织没打算放过他,这种人手里沾了不少无辜之人的血,可没什么可怜,这人也没求饶,反倒是求个痛快,直言若是堂主知道他透露了消息,无论他躲到哪儿都不会放过他,还不如去阴曹地府。
与此同时林织还收到了明王海烨的书信,对方表示想和他合作,无论是冰玉莲的事还是其他的事。
有言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点永恒不变,不过林织没打算就这么答应,信件来往下,双方约定面谈。
日子还没定好,江湖上便出了新的热闹事。
一是这届武林大比第一名的师父,是蛊教的圣子,这个徒弟应该也是蛊教的人。
这个消息不知道是谁放出,很快便传遍了江湖,大家对蛊教的态度向来厌恶,连带着对师徒二人也议论纷纷。
第二件事便是钦鹤谷要举办洗剑大会,广发英雄帖,邀请各路英雄豪杰参加。
林织的宅邸前,也收到了两张邀请贴,名字分别是‘林织’与‘戚禾’。

当林织念出名帖上的名字后,戚禾并未开口询问。
这就是个明晃晃的圈套,在问他们要不要跳下去。
林织:“原来这么几天没动静,是做这件事去了。”
洗剑大会的筹办不是一两日的事,但若是有心加急去办,四五日也足矣。
想必在白无求失手之后,赤羽门就在着手盘算这件事了。
不过这其中倒是有些奇怪,当初钦鹤谷丢失的碧露寒天为白有求所窃,白有求交给了同他做交易的蒙面人。
林织先前以为白有求是为赤羽门窃取碧露寒天,现在想来不是。
碧露寒天是钦鹤谷为赤羽门所准备,转头却被白有求盗了给他人,这件事风声走漏,白有求不久前落在了赤羽门手里,赤羽门让他来偷冰玉莲。
但白有求因为和他们打过照面,不想和他们对上,再加上戚禾在比武大会上展露了白无求的独门身法,所以赤羽门以白有求的性命要挟,让白无求重出江湖,为他们偷取冰玉莲。
林织知道七样药材里,有两样在赤羽门手中,不过具体信息却不那么好打探,赤羽门虽然几个堂口之间互有间隙,但也不是筛子,西域圣教的行踪更是隐秘。
林织心里对那些东西的去向进行了新的猜想,听到了身旁戚禾的询问。
“师父,我们何时动身?”
上不上钩,于戚禾而言根本不需要犹豫。
对方布置的杀局,亦是他心中所求。
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这么多年,即使临近家乡他也未曾踏入春沂半步。
戚禾更希望他的仇人全都在场,好让他以血祭剑。
“收拾一下,今日启程。”
林织手指微微收紧,帖子的边缘泛起皱褶。
对方将地点选在钦鹤谷,显然是为了瓮中捉鳖。
钦鹤谷的地形注定里一旦要封城,前后插翅难飞。
他们刻意在帖子上写上戚禾的真名,以此刺激他们赴约,盛情难却,他们自然会欣然前往。
林织看了舆图,确定了动身的路线,在他们所在的城池与钦鹤谷之间所历经之处定下了一个地点,传了书信给海烨,作为他们面谈之地。
他将周围布置的人手分批次去往钦鹤谷,不仅仅是让他们在那待命,也是让他们将东西携带进钦鹤谷中。
至于什么东西,当然是他的那些毒虫蛇蚁们。
接到命令后,林织的人有序地以商农江湖人士的不同身份奔赴钦鹤谷。
林织没什么需要收拾的东西,除了一些外人不好碰的蛊虫与毒以外便没了。
他将冰玉莲放置好,转头瞧见了站在门边的戚禾。
“师父,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少年身材颀长,手里拿着长剑,于斯文温柔中带着些江湖意气,如同雪里红梅。
林织有些好奇他的话,不知他有何需要帮助的地方,跟着戚禾走,却到了戚禾的方中,被带到了敞开的衣柜前。
木柜里出了各类衣服还有发带簪子,以及戚禾专门用来遮掩的绸带。
“我看不见,所以想请师父替我收拾几身衣物,我想收拾的精神些出现在那些人的面前,颜色浅些的话,这样血沾上去才显眼,不过颜色深些也好,叫人分不清是本色如此,还是被血染的。”
戚禾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于话音婉转处倾泻些许杀机。
“师父喜欢什么样式,我便做什么打扮,里边也是如此。”
虽然说里衣没什么大多花样,但款式、布料与绣纹也各有不同。
戚禾的意思不加遮掩,几乎就要明白地说做师父手里的乖娃娃,将身心都支配都交出去了。
“便是什么装扮都没有,我也是愿意的。”
戚禾眉眼温良,吐出的话语却并不内敛含蓄。
他以温和平淡甚至是乖驯的态度说着侵入的话语,若是他的眼眸有神,恐怕早已透露出侵入感。
林织似笑非笑道:“行,那日必叫你出尽风头。”
“师父受累了,一会儿我给师父凉凉手。”
戚禾的手指触碰到了林织的手腕,不轻不重地揉了揉。
戚禾的话里有话,他说的岂是今日收拾衣服的受累,那日弄的师父手酸,他自然要道歉。
这次只给师父凉凉手,绝不往他手里塞滚烫之物,让他皮肉都被磨红。
那日的光景又如同春日浮冰那般在脑海中浮现,戚禾越发烦扰自己瞧不见,若是能看见,他定然已经将师父被蹭的唇瓣宛若抹了口脂般的靡丽场景映入眼中。
林织戏谑道:“我见你倒不是想让我凉快的模样。”
顶起的布料,如同少年的情意一般放肆。

戚禾说到做到,只给林织凉凉手,并未做别的事情。
行李在随行之人的身上,他们俩共乘一骑,朝着钦鹤谷的方向而去。
林织挑选的路线是水路转官道,和海烨在半途碰面。
洗剑大会的规模比不得比武大会,但也同样热闹,比的不是谁的武艺高强,而是评判剑术。
其中更有许多奇珍宝剑展出,可以让江湖中人挑选趁手的武器。
林织包了条中型的商船,当然对外是如此,事实上这艘船就是他的,里外的人无论是船夫还是厨娘,也都是他的人。
他站在甲板上,看着水天一色的美景。
戚禾在屋内练功,离钦鹤谷越近,戚禾的话便越少。
这是需要他自己解开的心结,林织并未多干涉,只有那些人都死了,戚禾才会放下。
风帆鼓动,船顺江而下,行进的速度很快。
天很快黑沉下来,船上挂着的灯笼一盏盏亮起。
林织回了房内,戚禾已经点了灯,即使他不需要,也总是为林织备着。
船上不好放冰,云运输也不方便,所以房间里没有冰盆,戚禾把窗户都打开,让江风吹入,减去些夏日苦闷。
用了饭后,林织洗浴了一番,披着湿发坐在了椅子上,戚禾动作轻柔,帮他擦拭着头发,等到擦的差不多的时候,伸手帮他揉按。
习武之人对于穴位向来熟悉,戚禾掌握的更是透彻,为林织舒缓。
林织闭眼假寐,放松着身体。
风吹的灯罩内的烛火轻轻晃动,贴近的人影也跟着晃动。
林织的思绪清明,却什么也没想。
在从前林织很少有这种时候,他像是习惯性不停下运转的机器,纵使有时候确实已经没什么事情可做,他也会吸入一些兴趣之外的知识。
什么都有可能背离,唯独知识不会,可当没什么可以追逐却又无法停下来的时候,人的心里总是会不免产生倦怠与厌烦感。
这种情绪并不针对什么事物或者什么人,又或者说它针对一切事物与人。
如今林织已经习惯这种什么也不做却也很安然的状态,因为时间轴被拉长,他在戚禾身边停留了很久,久到他在戚禾身边已经足够懈怠。
毕竟这不是九日也不是九月的光阴,而是九年,快要十年。
“时间过的可真快。”
低叹声从林织的唇齿间溢出,在这温柔夜色中生了几丝现实与幻梦交织的迷蒙。
戚禾揉按的动作轻柔,道:“身处其中,确实叫人不知不觉,想到与师父的初次会面,场景恍然如昨。”
戚禾还记得他们在苗寨住的那间屋子,记得潮热的瘴林,记得弥漫着血腥味的虫罐,记得年年岁岁的练习。
他也记得高低不一的木桩,错落的山峰,陡峭的崖壁与松动的山石,记得院落内的桃花与总是自创招式的先生,时常嘱咐他多吃一些的霍夫人、
因事情绊着,他们还没能回去看时日无多的霍先生与霍夫人,他的另外两位先生,一位已经长眠于苗寨土坡里,一位前不久被他埋在地下。
戚禾的手一顿,莫名有些齿冷,并不是为这人间无可奈何的离别,而是升腾起一种令他骨髓生寒的担忧。
他的声音有些艰涩,道:“若是那日有什么变故,师父记得护好自己。”
即使这样说了,戚禾也不放心,浑然未觉这师徒身份颠倒之景。
世间师者,多为徒弟弹尽竭虑,舍身相护,如师如父之人,怎会弃小辈于不顾。
戚禾焦虑了一会儿,又安定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他总会在师父身前。
林织听出了他话语里的忧虑,有些好笑地抬头说:“不放心我?”
戚禾的指尖因林织的动作而微动,青丝滑动触感如锦缎,他笑答:“在我心中师父的能力世间无二,自是放心。”
“师父,今晚我可否与你同眠,有师父在我身边,我心总安定些。”
戚禾毫不掩饰依赖之情,话语中并未有太多过界意味,如同孩童时的诉求。
可他早已不是稚童,少年的眉目疏朗,携着清风明月,这般低喃,带着些情意缱绻,那般全身心的依赖,藏匿了锋芒,恰似圆润冷玉,让人生不出拒绝之心。
林织心知肚明,戚禾哪里会因为即将要发生的事情而心里不安定,可偏偏戚禾高超之处就在此,哪怕他的理智如此分析着,情感上却倾向了戚禾,忍不住觉得他仍是少年,年幼失怙又双眼有疾,血海深仇即将得报,他心绪不定自然正常,加上他一向依赖他,想和他一起睡好安心也合情合理。
瞧瞧,多可怕,情感背离了理智,自顾自地将武力高超的剑客,当成柔弱不能自理需要呵护的模样。
林织端起来桌上的茶盏,啜饮了一口雨前龙井,新叶特有的清苦香味从舌尖蔓延,好茶。
“可以。”
林织允了,毕竟是自己养出来的情人,总是要宽待些。
推书 20234-08-05 : 快穿男主总对我心》:[穿越重生] 《【快穿】男主总对我心动不已》全集 作者:云宴九【完结】●总字数:45.4万●点击:122.7万●收藏:8036●推荐:773●月票:106●打赏:5231●催更:80简介:许青槐意外死亡后被系统101绑定,他的任务就是降低黑化大佬们的黑化值,化干戈为玉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