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刚踏进堂屋就听见这句话是，心里“咯噔”了一下。叶芳闻声，愣愣的向对面看去，脸上神色难辨。
第19章 二人向叶芳坦白
叶芳盯着陆柏仁和小橙子看了好半天，看见媳妇这样苏学军也不敢多说什么，苏叶只好走过去在叶芳身边坐下：“妈，那啥咱们先吃饭，吃完饭我再跟你们说。”
这顿饭除了小橙子，其余四人吃得没滋没味的，囫囵凑合了一顿。苏学军帮着叶芳将碗筷收到厨房，两人恍恍惚惚的把厨房收拾了。小橙子似乎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吃过饭没有要其他人帮忙，自己洗好澡，躲进了房间。
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苏叶放平了心态，颇有闲心的泡了一壶茶放在桌上。倒是苦了陆柏仁，像是椅子上有钉子一般，坐在椅上，越坐越觉得姿势不对，索性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的踱着步，丝毫不见平日里的冷静自持。
叶芳和苏学军先后进了屋，见叶芳和苏学军进来，陆柏仁马上规规矩矩的站在了一旁。陆柏仁的样子让苏叶想到了经过严格训练的空乘人员，平时威风凛凛的陆先生何曾这样过啊，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一笑，吸引了屋里所有人的目光。叶芳一个眼神看过来，苏叶感受到其中的冷意，立马收住了笑声。不成想被自己口水呛住了，咳得死去活来，宛如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发出了最后的哀鸣。
陆柏仁见苏叶咳得难受，悄悄挪到他身边，帮他拍背顺气。苏叶咳得浑身无力，半倚在陆柏仁的怀里。
叶芳看着碍眼极了，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你俩这是当我们不在呢，苏叶你给我站好，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
苏叶闻言，挣扎着从陆柏仁的怀里退了出来，艰难的坐到了椅子上。陆柏仁小心翼翼的看了下叶芳，给苏叶倒了杯水，才在一旁站好。
苏学军见叶芳气得不轻，殷勤小意的将媳妇儿扶着坐下。叶芳坐在椅子上盯着站着的陆柏仁，淡淡地开了口：“陆先生，你跟叶子是什么关系，小橙子是不是你的？”
叶芳的话听不出什么情绪，但脸色绝对算不上好看。陆柏仁理了理头绪，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现在在追求苏叶，小橙子确实是我的孩子，这是鉴定结果。”将放在桌上的东西递给叶芳。
叶芳没有看，直接拿给了苏学军，朝苏叶看了过去：“叶子，这个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今天下午。”
因为咳得太厉害，嗓音里带着嘶哑。看了眼两人脸上的伤，叶芳不确定的开口问道：“你们打架就是因为这个？”
苏叶抱着茶杯，重重的点了点头，瞄了眼一旁的陆柏仁，要不然我哪敢揍他啊？
“陆先生知道小橙子是谁生的吗？”叶芳没有看鉴定报告，所以不知道里面也有小橙子和苏叶的。
“知道的。”
话音里带着股浓浓的愧疚，如果早一点知道，苏叶不至于受这么多委屈。一想到当初那个十八岁的少年，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却因为自己的误会过早的成长，陆柏仁的心就生疼生疼的。
他无法想象苏叶当时是怎样的勇敢才会毅然决然的休学收养小橙子，也无从得知这么些年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将孩子抚养长大的。
如果此时苏叶知道陆柏仁的想法，只会送他两个白眼。他可没陆柏仁想的那么伟大，他当时决定收养小橙子，只是一时头脑发热罢了。
不过随着小橙子的逐渐长大，他也从中感受到了身为人父的喜悦与责任。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他是感谢小橙子的到来的，如果没有小橙子，他也不知道自己会长成什么样。
叶芳听到陆柏仁说知道，一股邪火直冲脑门，声音也激动了起来：“那请问陆先生，你当时为什么对叶子做出那样的事，他年轻，你也不懂事吗？”
这次陆柏仁不敢照实说了，他总不能说我把你儿子当成鸭子，所以我才睡他的吧。他要敢这么说，叶芳现在就能将他撵出去。
思考了一下，陆柏仁才开口：“当时我也喝了不少酒，醉醺醺的把叶子当成了我男朋友，所以才……”
陆柏仁的话让叶芳脸色好看了不少，但是一听他提到男朋友又拉下了脸：“那你现在还跟他有联系吗？”
这话问得陆柏仁心里直突突，哪还敢犹豫，连忙回答道：“没有了，九年前我们就分开了，这几年我一直是单身。”
对于陆柏仁的回答，叶芳也不知道是满意还是不满意，脸上一直淡淡的。
折腾这么一通，人也累了，站起来朝房间走去，苏学军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临进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呆愣着的两人，叶芳叹了口气：“时间也不早了，陆先生今天就在家住下吧，你跟叶子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你家里人要是想见小橙子我们也不会拦着，叶子你给陆先生收拾一下房间。”
“妈……”苏叶想叫住叶芳，叶芳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苏学军冲苏叶摇了摇头，让他不要再说。
媳妇儿现在正在气头上，儿子现在撞上去无异于往枪口上撞，一个不小心能让她的怒火烧得渣也不剩，这事儿还是得看他的啊。
叶芳知道苏叶想说什么，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她还能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吗？
可是她没办法接受，如果不是陆柏仁，她的儿子本该有个锦绣前程，她的儿子不会这么多年来遭受别人的白眼和闲言碎语。
她也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应该再过多的去纠结对错。说她不明事理也好，说她迁怒也罢，但她就是不能接受。她也看得出来自己这个傻儿子对陆柏仁上了心，她能接受苏叶找任何一个男人，唯独陆柏仁不行。
虽说是陆柏仁是无心之失，难道叶子这么些年的苦和罪就白受了吗？
一想到当初苏叶无助地拉着自己，一个劲儿地问自己怎么办，叶芳心里就难受得不行。那是自己和丈夫千娇百宠养大的儿子，自己不心疼还能指望谁来心疼啊？
苏叶呆坐在原地，一想到叶芳刚刚的态度，心里就堵得慌。他也不知道自己对陆柏仁到底是什么心态，刚得知当初那个人是他的时候，苏叶虽然气愤但是也惨杂着一丝庆幸，幸好是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对陆柏仁上心的，明明只是见过三四面的陌生人，可偏偏自己就上了心。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一个男人，可是谁能拒绝陆柏仁那样的人呢？
他无法违心的说出陆柏仁对他没有丝毫的吸引力，要不然为何会几次三番的梦见他呢？可是叶芳的态度让他不敢流露出一丝一毫对陆柏仁的感情，那是将他含辛茹苦养育成人的母亲，他不敢也不能让她寒心。
陆柏仁看得出苏叶的挣扎，他今天本来只是想先告诉苏叶自己就是当年那个人，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样。
他也想从苏叶那里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但是他不忍心让他为难。伸手轻轻地将苏叶拦在怀里，苏叶没有推开他，也不想推开他，只想在这个怀抱里寻找短暂的依靠。
陆柏仁用下巴蹭了蹭苏叶的头顶：“没事儿的，今天也累了，先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以后再说。你要知道，我永远不会让你为难。”
苏叶疲惫的闭上眼，伸手搂紧陆柏仁的腰。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个以后会那么久远。
第二天苏叶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扒拉了一把睡成鸡窝的头发，踩着拖鞋，从房间走出去，叶芳坐在走廊下挑拣豆子。
苏叶打了个呵欠：“妈，陆先生还没起来吗？我去看看。”抬腿就要往楼上去，被叶芳的话给打断了：“别找了，一早就走了。”
苏叶愣在了原地，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就这么走了吗，连声招呼也没打。见儿子这样叶芳也不好多说什么，让他去洗脸吃饭。
陆柏仁走后，日子照常过着，只是苏叶发呆的时候多了起来。陆柏仁敲锣打鼓的闯进苏叶的世界，搅动了一池春水。走得却无声无息，徒留一池被风吹皱再也无法抚平的春水。
第20章 苏学军出车祸
国庆假期的第二天，一早苏叶刚把送菜的车送走，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苏老板，国庆快乐啊。我是金冠酒店的采购经理，您给我留过联系方式，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
苏叶想了一下，他给这个酒店送过菜去让他们试，不过后来也没人联系他，他以为人家不满意就将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只是过了这么久突然联系他，不知道有什么事。
那边听苏叶半天没动静，又问了一句：“喂，苏老板您还在吗？”
“在的，请问您今天给我来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当时您给我送的菜，我们主厨试了很满意，只是主厨跟着就出去学习去了，也没来得及跟您联系订菜的事。不知道您现在还愿不愿意给我们酒店送菜，您放心只要品质过关，价钱方面我们肯定会让您满意的。”采购经理忙不迭的说道。
一听有生意上门，苏叶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一片平静：“您好，是这样子的，当初去送菜的时候，是我们刚起步。现在我的菜基本都被几家给包圆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采购自然能听出苏叶话里的水分，不过这事儿确实是怨他们，当初人家诚心诚意送上门让他们试菜，他们老板嫌贵没有订购。现在见夏氏药膳馆用了苏叶的菜后，生意更加火爆。
老板眼红了，才让他来找苏叶订菜，人家坐地起价那也是应该的，他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采购经理赔笑道：“苏老板，您看能不能挪点给我们？这么久才联系您确实是我们不对，但是我们主厨就认准您家的菜。至于价格，就按照在您上次提的基础上再加三块，您看怎么样？”
苏叶假意思考了一会，为难的说道：“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那我跟其他几家说一下，分一点给你们。”
“好的好的，那就谢谢苏老板了，您看今天方便送菜过来吗？您也知道现在是黄金周，我们酒店客人比较多，就等着您的菜下锅呢。”
“今天还真不行，我们送菜的车刚走，要不明天给你们送？”苏叶真没唬人，苏学军送货去了，一时半会他也找不到车给他们送菜。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那这样子，您帮我把菜摘好，我让我们酒店的车过来拉。”
“好的，那我把地址发给您，您到了给我打个电话，我来接你们。”放下电话，苏叶就安排人去摘菜了。
因为做成了一笔生意，苏叶连日来阴郁的心情也开始拨云见日了，连带着叶芳和小橙子也开心了不少。
这几天苏叶虽然每天还是一副乐呵呵没心没肺的样子，这也就骗骗外人，却骗不过每日相处的家人。连小橙子都能看出他爸爸的不对劲，就更别说是叶芳了。
自打陆柏仁走后，他就跟丢了魂儿一样，蔫蔫儿的，霜打过的茄子似的。叶芳都看在眼里，只是嘴上不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自己的儿子，看上去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不放在心上，实际上倔的跟头驴似的。一旦认准了，万万没有再更改的可能。
桌上的饭菜已经热过一遍了，苏学军还没回家。半个小时前苏叶给他打过电话，说是已经到镇上了。
从镇上回家只要二十分钟，这都半个多小时了还没到家。叶芳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烦躁：“你爸也真是的，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嘴上虽然是在抱怨，却掺杂着一丝担忧。
“妈，你别着急，我再给我爸打个电话。”说着拿出手机拨了出去，电话响了很久，在挂断的前面一秒才被接了起来。
苏叶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那头一片嘈杂的声音。苏叶察觉到情况不对：“爸，你那边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
苏学军听见儿子的声音，这才发现电话被接通了：“叶子，我的车跟别人撞上了。他们现在拦着我不让我走，还说要叫人过来。叶子这事儿你别跟你妈说，免得她担心，你自己悄悄过来一趟。”
只是苏学军没想到苏叶开了免提，一旁的叶芳早已经将他的话听得一干二净，这会已经急得眼眶都红了。
“好的，爸我马上过来，你保护好自己，别跟他们动手。要是他们动手你就报警。”苏叶拿起车钥匙就要走，被叶芳拉住了。
叶芳眼眶通红，脸上带着一丝从未出现过的狠厉：“叶子给你祝叔打个电话让他跟着我们一起去，我再给你勇胜叔打个电话，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大口气，要叫人搞你爸。”
苏叶知道他妈这是动怒了，上一次这样还是他第一次带着小橙子回来，被村里几个长舌妇嚼舌根，他妈直接提着一把菜刀堵在人家门口。祝东风来得很快，苏叶的电话打过去十分钟不到就带着黄从容过来了。
“妈，要不你留在家里看小橙子吧？”苏叶一方面是担心叶芳跟着去，出点什么事，一方面是担心叶芳压不住脾气对方出事。
“我还是跟着你们去吧，我自己在家干等着，我着急。”叶芳想也没想的回答道。
叶芳要跟着去，自然就没办法把小橙子一个人放在家里。四个人带着小橙子开着车走了，叶芳在车上，给苏勇胜打了个电话。
苏勇胜一听也是火冒三丈高，连脏话都骂出来了：“去他妈的，这是欺负老子村里没人吗？弟妹你们先过去，我这就叫人跟着过来。”
虽然时不时村里人会有些小矛盾，但那都是自己村里的事。一旦遇到村里人被外人欺负，苏家村团结得不行，用一呼百应也不为过。这会家家户户正是吃晚饭的时候，苏勇胜直接来到村委会，打开了广播。
“村里的老爷们儿注意了哈，都给我听明白了，咱们村的苏学军在外面被人给欺负了，现在拦着不让走。这是欺负咱们村没人呢，能动弹的都跟着我走，我他娘的倒是要看看什么人这么大的威风。大家来村委会找我，不管是三轮车还是拖拉机摩托车，只要是有轮子能跑的都给我开上。”
苏勇胜这一通话，像是一滴水掉进了一锅热油里直接炸了锅。
只见家家户户亮起了大门口的灯，正在吃饭的人丢下了筷子，正在洗澡的人套上裤子连衣服都来不及穿，抄起手边的东西就往村委会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站在村委会的院子里，外面的路上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车。
苏二婶跟着苏二叔开着自家的小货车来得比较晚，手里抄着一把菜刀从车上跳下来，人未至声先到：“勇胜哥，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我们苏家村的人，别磨磨唧唧的了赶紧上车走，要不然等咱到了黄花菜都凉了。”
“是啊，咱赶紧去吧。”
“村长走吧。”
“别磨蹭了，村长叔咱快去吧。”
“欺负咱们村的人，没门！”
院子里的人七嘴八舌的催促起来，苏勇胜看着院里站着的大婶子小媳妇儿们，脑壳有点发痛。
拿着个手持喇叭喊起来：“你们这些婆娘来干啥子？这是我们男人的事，你们好生在屋头等到，不要去裹乱了。”
苏二婶一听他这话就不乐意了，嚷嚷起来：“我们咋就不能去了，这都啥年代还觉得女人比不上男人呢？”
苏勇胜是知道这帮老娘们儿的厉害的，不想和她们多纠缠，让各家男人把自己女人劝回去。自己男人的话还是要听的，过来的女人大部分都走了，只剩苏二婶和几个跟苏家关系比较近的。苏勇胜一看劝不动，也就不管了，从来的人里挑了三十来个，带着人走了。
苏叶他们是在从南星镇回苏家村的半道上找到苏学军的，这会儿天已经黑尽了，晚上这条路上的车并不多，只稀稀拉拉的几辆开过。
远远的苏叶就看见苏学军被一堆人围着，货车停在边上，对向车道上停了五六辆小车，车灯都开着，照得周遭亮如白昼。
也让苏叶把情况看得更加清楚，围着苏学军的那群人打眼看去一副小混混打扮，头发染得跟彩虹似的，红橙黄绿青蓝紫一个没少。
“爸。”
苏叶扒开围着苏学军的人，带着叶芳他们挤了进去。
领头的黄毛见到苏叶，上下打量了一番，流里流气的说：“哟，来的还是个美人啊。”
说着就要伸手往苏叶脸上摸，苏叶刚要动作，身后的黄从容一把捏住了黄毛的手腕。
黄毛疼得破口大骂：“操·你·妈，快把手给你爷爷松开。”
周围的人见黄毛吃亏，瞬间围了过来。
黄从容甩开了黄毛的手，黄毛揉着手腕，视线从黄从容空荡荡的袖子上扫过，挑衅的开口：“呵，我还以为多厉害呢，原来是个残废……”
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大嘴巴子，头都被打偏了，黄毛捂着脸，一脸的不可置信。
“骂一次，我就打掉你一颗牙。”祝东风站在黄从容的边上淡淡地说道。
祝东风的语气虽然很淡，黄毛却被他的眼神给吓住了。黄毛瑟瑟地往后退了两步，敢怒不敢言的瞪着黄从容。
苏叶没有管黄毛，径自走到苏学军身边。见到儿子来了，苏学军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刚想说什么，就被叶芳一把拉了过去。
叶芳拉着苏学军上下查看起来，确定他身上没有任何被打的痕迹后，使劲捶了他一拳。苏学军也不恼，揽着叶芳安慰：“媳妇儿，别担心，我没事儿。”
当下场合也不适合搂搂抱抱的，叶芳挣脱苏学军的怀抱。苏叶见爸妈分开后才开口：“爸，这怎么回事？”
说到正事，苏学军也正经起来：“这不是个弯道吗，我拐弯的时候摁了好几声喇叭，也减速了。结果刚拐过来，这车一点速没减，直奔着我就来了。幸好我反应快及时往右打了一把方向盘，踩住了刹车，不过还是跟这车刮上了。”
苏叶顺着苏学军的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停在不远处的川A牌照的白色奔驰E系，抬腿走了过去。绕着车走了一圈，仔细看了下刮蹭的地方。见有人过来，站在一旁的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苏叶也没搭理他，回到苏学军的身边，男人也跟着过来了。
黄毛看见男人宛如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凑到男人身边，谄媚的喊了一声“李少”。
苏叶听见微微挑了挑眉，问起苏学军来：“爸，你挪车前拍照了吗？”
“拍了的。”苏学军掏出手机递给苏叶，苏叶打开相册，翻出照片看起来。
男人瞥了一眼黄毛，微抬眼皮，问道：“谁打的？”
黄毛指了指走过来的祝东风和黄从容。男人漫不经心地看了两人一眼，注意到两人走路的姿态，男人心里突了一下，这两人难道是军人？
又注意到黄从容的左臂，继而不在意的笑了笑，军队不可能要个残废，更何况是在这个穷山旮旯，那就更不可能有什么大人物了，不过就是两个退伍的，没什么好怕的。
男人在这儿半天，也没见苏叶等人搭理他，兀自开了口：“说半天了，商量好怎么赔了吗？”
生怕彰显不出自己的高大上，特意用上了普通话。不过因为长久待在川省，一口椒盐普通话倒是十分标准。听见男人的话，苏叶抬起头看向他。
苏叶刚刚去查看车的时候，男人因为视力问题没有看清楚他的脸，后来又一直低着头在看手机，苏叶这一抬头，着实惊艳到了男人，心下顿时有了点别的想法。
“这位先生是谁的责任还没定呢，现在说赔偿是不是早了点？”苏叶字正腔圆的笑着说道。
男人也听出他是在嘲笑自己，脸上带上一丝怒意，指着苏学军说起来：“你想怎么定责任，这老东西的破货车刮了我的车，不是他的责任难道还是我的吗？赔不起就直说。”
苏叶打掉男人的手指，男人本想发怒，一对上苏叶那张脸又变了脸色，手摸着下巴，色迷心窍的说：“不过我也不是非要你们赔，要不你跟着我，说不准我一开心就不让你们赔了。”
苏叶：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这是从哪儿跑出来的憨批，怕不是霸道总裁文看多了，学着人家玩，赔不起就把你自己赔给我好了的戏码。
一脸关爱智障的表情看着男人，不太确定的问他：“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一把年纪了少看点霸道总裁文。”
话音刚落，祝东风就笑出了声，一边笑一边冲苏叶比了个大拇指。其他三人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祝东风，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祝东风在笑什么。
祝东风半倚在黄从容身上，手指抹了抹眼角，带着笑意对苏叶说：“叶子，咱下次说笑话的时候提前打声招呼，我特么头都要笑掉了，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黄从容拍了拍祝东风，示意他严肃点。
在这么“紧张严肃”的情况下，苏叶还颇有闲心的感叹了一句：没想到祝叔还是个冲浪达人，紧跟时尚潮流，这话一套一套的。
另一边的李少脸黑得跟锅底一样，跳着脚破口大骂起来：“老子给你脸了是不，一群穷鬼，老子今天不让你们赔死，老子不姓李。妈的，臭傻·逼。”
说完踹了身边的黄毛一脚，冲他吼道：“这特么的都多久了，交通大队的人是吃屎的吗，怎么还没到？”
“既然李先生已经通知交警了，那我们就先等交警来吧。”苏叶虽然嘴上说着等交警来，但是心里也清楚就算交警来了，也是偏向对面的。
这条路上没有监控，唯一的证据就是货车上的行车记录仪和苏学军拍的这几张照片，不过要是真的想偏袒对方，这些东西也不一定有用。
苏叶在心里不断地思考该如何应对，没有注意到祝东风打了个电话。
比交警来得更快的是苏家村的人，苏勇胜隔着老远就喊：“叶子我们来了，是哪个龟儿子欺负你爸。”
停稳车，苏勇胜领着三十多人下了车，走到苏叶身边。
一群抄着各种家伙的壮实庄稼汉中间夹杂着四五个举着菜刀的妇女，看上去还挺唬人的。
李少一看这架势，往后缩了缩，他是真怕这一帮什么都不懂的刁民让自己今晚交待在这儿，心里不断地祈祷交警赶紧来。
苏二婶一直盯着李少，见他往后缩，指着李少问道：“叶子，是不是就是这个兔崽子的车跟你爸撞上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远处传来的警笛声。
警笛声由远及近，没一会就到了跟前。跟着交警来的还有警察，一共来了五辆车。
苏勇胜跟镇上派出所的人打交道比较多，认出从一辆警车上下来的两个警员。其余两辆车上的，他一个也不认识，显然这并不是镇上派出所的人。
七个警员，外加五个交警队的，从车上下来，恭恭敬敬的走到李少身边，整齐划一的喊了声李少，动作统一得像是提前排练过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