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档案—— by超欧大思思

作者:超欧大思思  录入:08-16

哪怕他自己因为他的错误消息在秦淮家丢人丢大发了。
卢晓明只见谢隐阴沉着脸,也知道自己闯祸了,又不敢当面去问谢隐,只得偷偷把韩易拽到了一边,低声耳语,“头儿生气了么?”
韩易所掌握的所有信息量还停留在“卢晓明给头儿发裸/照”的阶段,他意味深长地打量了卢晓明一番,咂么了两下,说:“这事放谁身上,谁不生气啊?”
韩易继续问:“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卢晓明现在是热锅上的蚂蚁,“我当然是认真的。”
韩易拍了拍卢晓明的肩膀,一副“好自为之”的表情,叹了口气,离开了。
谢隐召集相关探组召开案情分析会,会议之前,卢晓明一个人坐在会议室的角落里发呆,魂不守舍的。韩易在一旁看着,心中不禁感叹,为情所困的人,太难了。
想到这,韩易也不知道哪升腾起一份孤勇来,竟然非常义气地决定帮卢晓明把他暗恋头儿的这个秘密保守下去。
对于韩易这份错位八卦毫不知情的另外一位当事人,谢隐,正在认认真真听荆哲的汇报。
“谢队,我们拿到局长签字之后,第一时间去调查了李凤臣父女二人的资金往来。李凤臣个人资金往来量极小,除合理日常开销外,并没有大额资金汇出。尤其是您交代重点调查李凤臣与报案人三人是否有资金往来。从目前的证据来看,李凤臣与三人并无关系。”
谢隐决定抛开秦淮三人不谈,说回李凤臣:“没有购买大额商品的记录么?那那两保时捷呢?”
“房产、车辆都走的凤鸣集团账务,用以抵扣进项税,暂没有发现异常。但毕竟凤鸣集团体量大,如果想要毫无遗漏地调查李凤臣的资金往来状况,建议引进专业人员对凤鸣集团账目进行清点。”
谢隐摇摇头,这个工作量巨大,且毫无意义。如果李凤臣真的把雇凶杀人的资金走的公司账目,就一定有能力把账做得毫无痕迹。
而且多年的从业经验让谢隐有一种不能与人言的预感,他觉得这件事一定和李莘有关系。哪怕涉及李凤臣,也一定由李莘而起。李凤臣欲盖弥彰的掩饰,明显是为了将女儿李莘从这个案子中择出去。
荆哲继续汇报:“至于李莘,她的银行流水就更是简单。湖岸中学使用一卡通,她每个月从银行网点提取一定数额的现金存入一卡通。银行账面上除了取款,剩下的都是几十上百块钱的外卖转账了。”
谢隐:“银行卡上的现金来源呢?”
李莘:“凤鸣集团定期汇入。”
谢隐接过那张李莘近两年的银行流水单,仔细看了起来。
去年1月份开始,凤鸣集团每个月会给李莘汇入15万元。李莘每个月1日在学校附近的银行网点提款5万元,剩余10万元,这种状态一直保持到了去年11月份。
生活在湖岸中学这样的贵族学校,一个月5万元的生活费不能说少,也不能说多。在这十个月里,李莘在用钱这方面还算得上节制,至少没有老子给多少就花多少,也算富二代中难得的“节俭”了。
可是从去年12月份开始,这种规律的提款节奏被打破了。12月1日,李莘提款5万元,与往月没什么不同。可到了当月23日,她又在学校的ATM机上提了2万元。
很显然,这5万元不够花了。
今年1月1日,直接提款10万元。谢隐在这行后面画了一个红色的问号。
为什么这两个月开始,李莘的生活成本明显增加?
2月1日,提款10万。
3月1日,提款10万。
4月1日,提款10万。
谢隐的目光落在了流水单的最后一行,日期停留在了4月1日。
他抬头问荆哲:“没了?”
荆哲点头:“没了。”
谢隐又在这一行后面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为什么从5月份开始,李莘就没再提过钱?
一连串的疑问困扰着谢隐。他知道,荆哲看懂了他的心思,索性没有说话,只下颌微扬,示意荆哲继续。
“1月到4月,李莘每个月多提取5万元,共计20万元。按照现在的物价,几乎很少有人愿意为了20万元杀人。当然,走投无路急需用钱的人另当别论。”
谢隐沉吟片刻,点头:“李莘对于银行卡上的钱是有支配权的,如果真的想雇佣杀人,没必要每个月攒5万元。如果是为了将这笔钱分摊出来应付警察的调查,她不会在5月份开始停止取钱,这样更可疑。所以,去年12月和今年5月,李莘一定遇到了什么状况,而这个状况,很可能就和这个案子有关。”
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明天亲自去问李莘了。
荆哲汇报完,谢隐看向卢晓明。卢晓明仍旧为给头儿发送错误情报而懊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轮到自己汇报了。
一旁的韩易用胳膊肘怼了卢晓明一下,心中又感叹,陷入情网真可怕,真能让人失魂落魄。
卢晓明一激灵,才意识到到自己汇报了。好在一回到工作状态,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头儿,我们这组去调查了全市近三年来到医院就诊的白化病患者,共计2600人。除去其中1432名女性,460人已经确认死亡并有正规死亡证明,符合被害者身高170,年龄37岁左右的患者只有7人。我们组分头联系上了这7个人,并确认这7人现均活着,而且没有失踪。”
也就是说,通过本市白化病患者排查,并没有为寻找尸源提供有效的信息。
卢晓明征求谢隐的意见:“头儿,要不要给其他地市发协查通告,扩大排查范围?”
很显然,这一条更是行不通。全国白化病患者现有7万人左右,这还是官方掌控的数据。这个工作量是近乎不可能完成的。
尽管谢隐已经猜到了答案,但他还是想确定一下:“李凤臣父女二人的人际关系网中,是否有白化病患者?”
卢晓明:“就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李凤臣家族并没有白化病患者,也没有证据表明他们父女二人的同事、同学、客户、朋友中有白化病患者。当然,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还十分有限,如果有必要,还需进一步查证。”
一时间,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谢隐用中性笔的一端抵着下唇,他安静地思考着,而队里的所有人,都在等他的指示。
目前,除了找到了车源,和对李莘的诸多怀疑之外。这个案子几乎走到了一条死胡同里来。尽管办案多年,谢隐经常说“排除一切不可能,才能发现可能”,可他比谁都知道,每一条路都堵死时,那种难以言喻的煎熬有多折磨人。
前路渺茫,气氛压抑。就在所有人都觉得领导会催促他们继续寻找线索的时候,谢隐却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都回家睡觉吧,谁也别加班了。”
他低着头,没有看向任何人,只是不紧不慢地收拾着手头的资料。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目下,离开了会场。
他没有多说一句话,没有过分的表情和神色。可所有人都知道,一旦他们的领导收起了往常的嬉皮笑脸,那就说明,他的压力就要爆棚了。
已然入夜,尽管正值盛夏,也没有了白日里的闷热与烦躁。
谢隐索性关了空调,将车窗打开。路两旁的点点光晕在疾驰中向后退去,带着一丝清凉的晚风吹进车里,吹走了一身的疲惫与躁郁。
谢隐决定,回家倒头就睡。管他什么线索案情,明早起来再说。
可真到了家里,谢隐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了。今天白天所发生的一幕一幕循环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一会是秦淮那包容的笑意,一会是秦淮那猩红的双眼。
一个人,如此极端的两种状态在谢隐的脑海里滚动出现。鬼使神差的,谢隐起了床,在书房中翻箱倒柜地寻找起一本书来。
大概找了半个多小时,才在一堆早已蒙尘的旧书里找到了一本封皮都破碎了小说来。
三岛由纪夫的《金阁寺》。
谢隐已然记不起上次翻开这本书是哪个世纪的事了,好在一个人出来住的时候把从小到大的藏书都搬了出来。
日本文学尤以惯常的大段独白和描写让谢隐很快就感受到了困意。他窝在书房的转椅上,朦胧的光晕更给人昏昏欲睡的感觉。他就在这样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间,读完了这本篇幅并不长的小说。
他一面想着小说里那个把所有期冀都托付给金阁寺,又最终因为失望而毁掉了金阁寺的主人公小和尚,一面想着自己也应该买一个秦淮家那个沙发椅。
就这样,谢隐终于进入了梦乡。
梦里,他置身在一个不高的山丘上,周遭黑暗无际。没有星光,没有微风,没有人迹。只有遥远的地平线上,一团红色尽力挣脱黑暗与混沌。
这团红色更像是一团火,一团烧在谢隐胸膛里的火,烤得他口干舌燥,焦急万分。他在期盼着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么······
那团红色终于在天际间燃烧起来,耀眼,夺目。谢隐想要看,却看不清是初升的太阳,还是烈火中燃烧的金阁寺······
只有一个声音犹如经文咒语一般逡巡在谢隐的耳边: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那里······
“啪!”
谢隐手中的书掉落在地上,打破了黑夜的宁静,也把梦魇之中的谢隐拯救了出来。
他揉了揉僵硬的脖子,坐起身。梦中的一切犹如烙印一般分毫不差地出现在谢隐的脑海中,那段话已然在循环: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那里,为什么是这辆车······
白天谢隐听到秦淮说这段话的时候特别想笑,如果谢隐知道为什么,不就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么?
可夜深人静再次思量这段话······为什么恰好是这个人,被抛尸在这个地方,又恰巧是这辆车里呢?
这是巧合么?不可能。
秦淮是想告诉谢隐,死者、这辆车、这个地点,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是缺一不可的。而谢隐需要找到的,就是证明这个关系网的纽带!
谢隐一个激灵坐直了。他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疯狂翻着案件资料。
翻了半天,谢隐才找到那张让他匆匆一瞥就扔在了一边的照片。
那是痕检部门拍摄的死者遗物,本以为只能在家属辨尸时候用的——一枚没有燃烧完全的皮带扣。
那个皮带扣上的图案是一朵半盛开的花,谢隐不知道这是一朵什么花,月季?玫瑰?都不像。正是因为不知为何物,便有了足够强的好奇心,也有了足够深的记忆力。谢隐见过这朵花,在哪里……谢隐站起身踱着步,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对了!就在李莘那串紫檀木手串上!一模一样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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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隐十分庆幸昨晚把这个案子最重要的一环想通了,不然单凭一份存疑的流水单真的很难撬开李莘的嘴。
因为第二次见面,李莘已经是有备而来。李凤臣李莘请了个律师。
办案多年,尽管警察和律师都作为法律体系不可缺少的重要组成部分,二者也大都秉持着还原真相的初衷,但谢隐面对这种情况,仍旧有很强的不适感。
不适归不适,毕竟法律允许,谢隐也没法子。
“谢警官,我当事人对于她所不了解的情况有权保持沉默。”这大概是这位四十岁出头,名叫郭璞的律师说过最多的一句话。谢隐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这家伙当年参加司法考试,背会的第一句话可能就是这句。
韩易在旁恨得牙根痒痒,却也无可奈何。倒是谢隐不急不忙,将李莘的银行流水单递了过去。
“李莘同学,请问为什么在去年12月之后,你的提款规律发生了巨大变化。12月发生了什么,让你需要多花了2万元钱?接下来又有那些支出,让你每个月多花5万元?还有······5月份之后,你为什么都没有再提过钱?”
谢隐近乎一字一顿说完这段话,语速放得很慢,看似为了条分缕析说明问题,实则那双鹰眼正观察着李莘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李莘还没等听完这段冗长的提问,双眉便微皱,先是表现得很茫然,再后来,就是一副莫名其妙表情。她看向郭璞,轻声问道:“这有什么问题么?”
郭璞则抬手示意李莘稍安勿躁,旋即转头问谢隐:“谢警官,银行流水作为我当事人的隐私,你们有何依据随意调取?”
谢隐不紧不慢喝了口温水:“这位律师,姓·····哦姓郭。郭律师,根据《刑事诉讼法》规定,公安机关因侦查、起诉、审理案件,需向银行查询案件直接有关的个人存款时,向银行提供立案通知单和正式查询函即可。有关单位和个人应给予配合。”
说到这,还没等郭璞回话,谢隐继续说:“相关手续我们公安机关已经存档,他日案件完结,提起诉讼时会给检察机关送卷的,合不合法合不合规,自有检察机关裁断。自然不劳烦郭律师操心,郭律师也讲究权力,那你也应该知道自己操不操得起这份心。”
郭璞被有理有据地怼了回来,只能摆出一副“你们自便”的表情。
谢隐也不急着说案子,他轻轻舔了一下唇角,眉梢微挑,扯开笑意,意味深长地说道:“郭律师,我们带着镣铐跳舞跳得久了,怎么舞姿优美还不受伤,比你们门儿清。”
韩易一旁观战,被头儿这一段反击震得格外提气。他看着谢隐最后的那个微笑,由衷觉得他家头儿那双本就带桃花的眼睛笑起来可真好看。刚刚要让女孩子们看到这一幕,估计得被迷得个七荤八素来。
可真真切切坐在这里,目击一切的女孩子,李莘,却丝毫没有兴致观赏这位警官的美貌。她见律师也没话可说,神色上明显不安起来。她干巴巴地说:“就日常生活,买衣服,买包,买学习资料······不自觉把钱花超了,这也犯法么?”
谢隐“啧”了一声,从韩易面前拿来一个档案盒,食指轻点了几下,不紧不慢,韵律十足。
“李莘同学,湖岸中学是一个管理有多严格的学校,你比我们清楚。即便是周末,没有教师的假条,你都出不去。这么小的活动范围,精准的时间线,你觉得我们作为警察如果想要调查你的消费状况,真的查不到么?”
谢隐停顿一下,因为他看见李莘舔了舔微干的嘴唇。即便桌上就有水,她却没喝一口。很显然,她已经无暇思考这么多了。她变得更加烦躁不安了。
谢隐继续:“我承认,这个工作量很大。但刑侦工作嘛,比这工作量还大的事我们也做过。端这个饭碗我们就得干这份活,李莘同学,你要相信警察的耐心是无限大的,但法律的包容度可是有限的哟。”
韩易不自觉地深吸了一口气,很想告诉头儿。您老帅归帅,真不适合卖萌。
李莘的双手不断互相揉捏着,她的目光飘忽不定,像是在急切寻找着什么,又像是在逃避着什么。她轻咬下唇,良久没有说话。
谢隐也不急,只等着她的焦虑发酵变大。
用不了多久的,谢隐想。因为他能感觉到,这份焦虑正在以几何速度增长。
很快,就爆发了。
李莘的双眼猩红,双目怒瞠欲裂,近乎歇斯底里地吼道:“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不是说死人了吗?我花多少钱,和死人有什么关系!”
郭璞站了起来,语气略带强硬地说:“谢警官,我建议就到这吧。你们已经严重影响到我当事人的情绪。”
谢隐嗤笑:“很抱歉,你当事人涉及的案子也影响到了我们的情绪。”
他指了指韩易下巴上刚冒出来的一枚痘痘:“你看,这就是证据。”
谢隐开完玩笑,话锋一转,语气也稍稍缓和了一些。
“你说没关系,我们就暂且当成没关系吧。那咱们说点和案子有关系的。”
说罢,谢隐从档案盒中抽出一张照片来,“那么李莘同学,这个腰带扣,我想你该认识吧。”
在目光落到照片上的瞬间,李莘的瞳孔骤然紧缩。她惊愕到近乎尖叫出来,但又好似有种强烈的意志力让她生生咽下了这份错愕。
这一切都表明,李莘是认识这枚腰带扣的,也就说明李莘是认识死者的。可令谢隐不解的是,在短暂错愕之后,李莘的眼神开始变了。
变得更像是······解脱,甚至是,欣慰?
先前的烦躁不安,亦或是恐怖不已,都不见了。李莘仿佛卸下了万斤重担一般,长舒了一口气。
这是谢隐始料不及的。
“不认识。谢警官,这是什么?”李莘的脸上开始有了笑意。
“和你手串上一样图案的腰带扣,是死者的遗物。”
李莘毫不犹豫地回答:“巧合吧,谢警官。我身上还穿着湖岸中学的校服,你不能说穿着这身校服死的人都是我杀的,对吧?”
谢隐的大脑飞快转动着,李莘的态度为什么会突然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她在欣慰什么?她为什么解脱了?
一个答案突然出现在谢隐的脑海里:她发现死的人,不是她关心的人。
对,一定是这样。她所有的焦虑和愤怒都来自于对于死者是谁的不确定性,才会在知道答案的一瞬间,得到解脱。
如此说来,李莘可能真的不是凶手。但也能证明,李莘一定知道,死者是谁。
就在谢隐头脑风暴接近尾声,正在思考下一步要如何走的时候,一旁坐了很久,几乎与办公室背景融为一体的看客——李莘的班主任却诈尸一样喊了出来:“这不是马老师的腰带扣么?”
尽管李莘三缄其口,但谢隐也没想到,这趟湖岸中学之行,竟然还会有意外收获。
班主任在仔细观察了腰带扣的照片之后,更加确定:“对,就是马老师的。我们年级的数学老师,马骏老师。”
谢隐秉着认真负责的态度问:“您怎么确定?”
班主任:“马老师几乎每天都会换一套新衣服,很少见他穿洗过水的衣服,可偏偏腰带扣从来不换。我有一次还好奇问过他,他说有特殊意义。因此我还特意观察过几次,就是这个挺罕见的半展开山茶花图案。不知道是什么品牌的,也没见别人戴过一样的。”
谢隐醍醐灌顶,对了,山茶花。
这是一个重大的突破,谢隐马上追问:“那马老师人呢?”
“去京城参加一个数学研讨会了,请了7天假。”班主任对此很确定,“现在数学课都在上自习,每次我都会去班级看看。”
谢隐:“哪天走的?”
班主任:“6月9日上午,临走时还和我打了招呼。”
6月9日······白超然给出的死亡时间,正是6月9日16时左右!
谢隐马上让班主任给马老师打电话联系。
谢隐焦急等待结果,余光里扫到的李莘的表情,看得出来,她也很急切。
对,谢隐的观察力告诉他,这是急切。区别于焦躁不安和冷漠无情,是一种单纯想要知道结果的急切。
这个女孩背后的秘密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纹理混乱,头绪万千,让人琢磨不透。
“电话关机了,没打通。”
谢隐不再纠结是否能撬开李莘的嘴了,他和班主任老师一同匆匆赶往教务处,查询马骏老师的请假手续。
教务处人员很快找到了一份数学研讨会的复印件,按照电话拨打过去,对方说,马骏老师压根就没有去参会!
像在黑暗中摸索跌撞了几天后豁然有光的感觉,谢隐有种预感,这个马骏,一定和本案有关。
马骏,男,35岁,未婚,硕士研究生学历,去年11月进入湖岸中学担任实习数学老师,现今尚未转正。李莘就是他的学生。马骏本人父母早逝,没有兄弟姐妹,家庭条件一般,入职湖岸中学后一直在学校教职工宿舍楼里居住。
6月4日,马骏拿着数学研讨会的邀请函到教务处请假。湖岸中学历来看重这类全国级别的研讨会议,一来学习先进经验,二来也为了给老师镀金,有利于宣传招生,教务处很快就批准了马骏的假期。
谢隐查到马骏确实买了6月9日飞往京城的机票,但并未登机。据其他教职工说,这几日也没见马骏回过宿舍。
时间惊人的重合。谢隐又将物证照片拿给几位老师看,他们也都证实这就是马骏的腰带扣。
可在进一步询问过程中谢隐得知,马骏身高182,并且没有白化病,这和尸检结果严重不符。但查案还是要讲科学的,谢隐没有急着下结论,他们需要马骏或其亲属的dna比对结果,才能做进一步的判断。
他把寻找马骏家属的任务交给卢晓明之后,自己和韩易仍旧留在学校,面对着难磨的李莘。
当再一次坐到李莘面前时,谢隐没急着说话,饶有兴致地和那个烦人的律师对峙着。因为他感受到了李莘的急切。
他等着李莘先开口。
终于,城府没有她老爹深,经验没有律师厚的李莘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急切,先开口问道:“谢警官,我家车里死的人,真的是马老师么?”
一双不太大的眼睛眨呀眨的,其中写满了好奇。
谢隐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反问回去:“那就得问你了。你为什么认为你的数学老师,会出现在你父亲买给女同事的车里呢?”
问题被抛回来,李莘措手不及。她语无伦次地回答:“或许他偷了车······对,我爸爸不是和你们说了吗,我家车丢了。”
很显然她是在回答到一半的时候才想起了父亲对她的叮嘱,但这也给了谢隐突破口。
他乘胜追击:“一辆一键启动的车想要偷走,可不太容易哦,除非他有这辆车的钥匙。”
谢隐故意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李莘同学,你的数学老师怎么有你家车钥匙,这个问题,我想你不难回答吧?”
郭律师第一时间站了出来,想让李莘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可让谢隐惊讶的是,这一次李莘没有理会郭律师的建议,而是和谢隐做了个交易。
“如果我告诉你,他为什么会有我家车钥匙,请你告诉我,车里死的人,到底是不是马老师。”
她急了,她急了······谢隐心中窃喜,也终于明白了李莘的急切纠结的到底是什么。
她急于知道车里死的人到底是谁,她急于知道死的人到底是不是她惦记的人。而这个人就是马骏!
哪怕马骏并不是死者,李莘和马骏也一定和这起案子有着直接的关系。李莘现在提出交易,很有可能拿一个无关痛痒的答案来应付谢隐。谢隐热油里滚过的老油条一根了,还能让她糊弄了?
事情发展到这,情势急转直下。谢隐不急,反而是李莘急了。
谢隐唇角勾笑,怡然自得地收拾起桌上的资料,然后起身,“小姑娘,说与不说,都是你的权力。你说,我感谢你。你不说,我也查得到。”
推书 20234-08-16 :怀风—— by梦溪石》:[无CP向] 《怀风》全集 作者:梦溪石【完结】晋江2023-08-13完结总书评数:6254 当前被收藏数:12533 营养液数:15246 文章积分:942,793,984文案:每天晚上睡着之后,就会跟另外一个人交换身体,是什么体验?当现代人闻言每晚化身民国富家纨绔公子哥吃喝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