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偶男友他活了—— by花卷不投降

作者:花卷不投降  录入:09-05

女孩子:“……”
宿月:0_0
这些按下不提,总之宿月在游戏里乱来没关系,但如果监事介入游戏,相当于是直接修改游戏代码强行闯进来,就和宿月要找的bug一样,是会导致这个游戏世界彻底卡死或者损坏的东西。
所以要避免这种事件发生。
在阳光下溜达了一会儿,赵朔、周虎他们才慢悠悠地缓过神。
今天所有人的情绪都比前一天更低,可能是因为巫术,也可能是因为——
“你们看到……他了吗?”小姑娘苏晨轻声问。
说的是小个儿。
“别多想了。”冉欣瑶,也就是另外那个女生搂着小姑娘的肩膀,“我们也没有办法。”
苏晨咬着嘴唇点点头。
小个儿出现在舞台上让人情绪难免低落,但大伙儿还是交流了下看到的其他幻象。
今天每个人看到的幻象都和昨天不同,但基本都是昨天别人看到过的。
也有三个新的,应该是昨天宿月,小个儿,还有受伤在床的王顺奇没有看到的幻象。
也就是说,其实每个人如果能活到最后,都可以把这些幻象看的七七八八,不需要和别人合作就能解出真相。
今天苍咫看到的是新幻象,他说幻象里,祭司大人让他选一个人的纸娃娃剪碎,祭司大人可以帮他带走这个人,代价是交出自己的灵魂。
他说自己没有选,脑海里的声音面目狰狞地吼他“都得死!!!”
众人:“……”
宿月隐约觉得小个儿可能昨天就是看到了这个,要带他走,但是没带走。
所以“交出灵魂”的代价就报应到了他自己身上。
另外,小姑娘苏晨说看到了一个四五岁年纪的小女孩,坐在看似井底的地方,左顾右盼。
苏晨说她有种强烈的直觉,小女孩应该就是石室里那个纸女孩,但是脸要恐怖很多,好像被水泡肿了,而且穿的也不是那身白衣服,反倒算是现代装,娃娃领的碎花短袖和小纱裙。
回忆这些的时候苏晨都快哭了。
“怎么每次都是我看到这种不人不鬼的‘东西’啊?”苏晨郁郁寡欢,“我是灵异体质吗?”
另外让人在意的是,赵朔看到了一副挺奇怪的画面。
一辆很现代的黑色轿车开进村子,所有人都兴高采烈地欢呼鼓掌。一个笑容满面,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下车,他很尊敬地搀着一个黑衣女人,那个黑衣女人戴着很大的墨镜,遮挡住了上半张脸。
显然,这些幻象是解开游戏谜题的关键。
今天的纸娃娃和前一天相比,笑容更深了些。
笑得最灿烂的还是宿月那只娃娃。
但是因为昨天表情就已经达到了极致,所以今天笑容变得更灿烂后,看起来甚至有点搞笑了。
像那种被拉扯过度的熊猫头表情包。
而且,因为隐藏任务的存在,今天纸娃娃已经完全不是关注的重点,怎么做任务才是大家在意的关键。
“那本讲巫术的书里记了很多很多邪门的法术,我想破解阵法就得在这儿找思路。”公文包男说。
“问题是,那本书里单是讲剪纸巫术、魇镇术相关的邪术也有十来种,这些巫术的共性是能用来实现心愿,放置阵法的手法、阵眼、位置则都完全不同。”
“有的说破阵要在井底下找个桶站着洗澡,有的说得在整个地区内最高的屋顶上念着经看一晚上月亮,我感觉咱们要是每个都试一次,说不定七天时间到了都没试出来。”
“所以咱们得搞清楚那个祭司大人是哪个派系的。”公文包男做出结论。
宿月:“……”
这上哪搞。
宿月想了想:“无能狂怒都得死派,有这个派系吗?”
众人:“……”
公文包:“……没有。”
宿月叹了口气:“我也觉得没有。”
那当然是不可能有的了。真要是有这种派系这门巫术分支就有点搞笑了。
但也不是毫无思路。
“那些幻象整体可以分成三部分。”宿月说,“祭司大人、小女孩、还有那辆黑轿车。”
他想东西的时候习惯说出来,看到自己觉得好玩的东西也习惯分享给别人(现在是人偶苍咫),说出来他会觉得头脑清晰了很多。
“祭司大人那部分,除了诱导我们队友反目之外,是为了告知我们,这个村子的巫术核心是纸人术,我们早晚都会变成纸人。”
“小女孩那部分,意思是她是阵法的核心,我们在石室见到了她,也从她那儿拿到了八块鬼纹拼图。”
“黑色轿车带下来的那个女人,应该就是祭司大人,之前戴着面具,那时候戴着墨镜,风格倒是很统一。这里讲的可能是她的来历,也就是破阵的关键。”宿月说。
“但是这样我就有一个不明白的点,幻象里那片云,那是什么东西?”
目前为止所有的幻象都和魇镇术有关,包括前一天女生看到的“以村民的身份在院子里抽烟”,其实暗示的是中了魇镇术的结果:永远留在村子里。
唯独昨天的苍咫还有今天的周虎,他们看到的是一片霞光灿烂的云。
这片云好像和任何场景、任何邪术都扯不上关系。
赵朔突然“啊”了一声,恍然大悟地站起身:“我知道了,是云海!就是依玛说的,栖云村最知名旅游景点的那片云海!”
赵朔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祭司大人给的三本书里,会有旅游新闻。
“五年前这一带气候多雨,因此聚集了大量的云,栖云村因为云海而闻名,有大量的游客因此前来,也上了不少当地的新闻报纸。”
“当地看到商机,大力发展旅游产业,建了很多旅游景点,比如说那个栖云客栈,比如说歌舞坪上的鼓楼,还有那个所有村民都在搭建的‘庆典’,都是他们为了游客准备的。”
“但是天气的变化永远是人不能控制的,尤其是云这么缥缈的东西,过了几年,天气慢慢转向正常,雨水少了,栖云村没有那么美丽的云海了,而这里除了云海之外,也没有什么竞争力。”
“客栈的装修往网红风靠拢,搞得不伦不类,民俗风情表演去哪都能看到,没必要来这么荒凉的小村。”
“于是网上逐渐出现恶评,村子的游客变得稀少,可村子本来就不富裕,又把大量的预算花在旅游设施建设上,这样会导致一个后果,村民们的生活水平大幅下降。”
“那就必须要想个办法解决问题。”
说到这里赵朔顿了顿,看向其他游客:“如果是你们的话,你们会想什么办法?”
“找新的谋生手段。”周虎回答,“这地方看起来不好种地,那就进山去挖山货。”
“想……想办法先把已经买回来的东西卖掉一点。”小姑娘犹豫着说,“总之先让大家吃上饭再说。”
研究地方民俗学的公文包男没有参与这个问题。
因为就在赵朔提问时他已经知道答案了,他叹了口气。
村子四面被大山环抱,人们世代生活在此,自古以来他们靠老天爷吃饭,受宗教的影响极深。
他们遇到困境时,第一个想到的一定不会是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
而会寻求“神”的庇佑。

第15章 雨中山村(15)
在地方志的那本书里,赵朔找到了他在幻象里见到,把祭司大人从黑色轿车里迎接下来的那个男人。
他是栖云村的村长。
故事的来龙去脉到这里就很清楚。
村长向祭司大人许愿,希望能够让栖云村恢复往日的繁荣。
祭司大人应允了他的要求,代价是后来的游客,甚至村子里的一部分村民都要成为她纸人巫术下的祭品。
现在村子里有了美丽的云海,但已经至少有一半的村民成为了纸人。
“所以这个村长是和祭司勾结蒙骗村民吗?”周虎问,“有点不当人了。”
“我倒是倾向于他不知道祭司大人真实的目的,或者他本人就是被祭司大人蛊惑的狂热信徒。”公文包男沉吟着回答,“一个希望让村子重归繁荣的村长,是做不出主动把整个村子献祭给祭司大人这种事的。”
细节究竟如何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巫术的解法。
从地方志里,又找到了和祭司大人相关的记载,村长请来的是一种被称为“纸身佛”的信仰,也就是石室里那尊面目模糊的神像。
这种信仰里所有相关的法器都用一种质地奇异的纸塑造而成,比如那尊神像,还有房间里的剪纸。
“纸身佛”的教义是等价交换,把自己的东西供奉给神,换取神的垂怜。
从玩家的角度看来,这是很明显的江湖骗子行事方法。
可游戏世界里的村民们没有那么多见识,到死都坚信着他们请来的“神”会救赎他们。
祭司大人以“纸身佛”的身份来到村子,实际上她才是这种剪纸巫术的关键,那尊纸身佛像只不过是蒙骗村民的幌子,她把村子里的祠堂改造成自己的居所,诱哄村民们为纸身佛虔诚地供奉,最虔诚的信徒最先被巫术变成她的纸人,供她遣策驱使,外来的游客也成为纸人的一部分。
这样的剧情作为游戏脚本,还算是常见。但因为是沉浸式的体验,几个新人心里都大为震撼,这给了他们很大的翻阅资料的动力,很快,从那本关于巫术的书中,找到了与纸身佛和魇镇之术有关的记载。
纸身佛的供奉阵法,一共需要有三个阵眼。
阵眼之一,以死者怨气凝之,供奉以通灵之石,于十丈之室内,使魂魄不可脱……用以将养佛身。
说的就是石室里小女孩所在的那个深井一样的房间,那里有被锁在水晶棺材里的巨大纸娃娃。
阵眼之二,以生人活气养之……吸其精血,引其神智。
说的是客栈里的客房,每一间客房里都贴着剪纸,没有光时那些剪纸会显现出鬼脸的模样。
阵眼之三名“欢喜”,为阵眼之首……三处阵眼连成一线,汇阴极,聚煞气,虔心供养,无量真佛将现世。
阵眼三应该是破解阵法的关键,小个儿的纸娃娃,也就是第九块鬼纹拼图应该就在其中。
虽然没有明示位置,但提到了“三处阵眼连成一线”,那就很好找了。
宿月打开之前和苍咫在山谷外的那张自拍照。
赵朔和周虎他们刚刚凑过来时,还下意识地拍他马屁:“老大和苍哥好恩爱哦!”
等到宿月把那张自拍照放大,露出屏幕右侧的栖云村地图,其他人惊讶地嘴巴都张成了“O”型。
周虎喃喃自语:“游戏开场就在布局,这就是老玩家的水平吗?”
赵朔疑惑地看着他:“周哥,你不也是老玩家吗?”
“……”周虎脸白了白又红了红,“滚!”
昨天晚上宿月溜出村子,挑拨得想要来勾他魂的纸村民以及想要来杀掉他的栖息在山里的猛兽打了一架。之后趁着两败俱伤,把差点被猛兽弄死的纸村民抢救下来。
那时候纸村民们已经力气不逮,全都化成了本形,也就是纸娃娃,宿月拿来要挟祭司大人的那些“人质”。
早上宿月拿着这一把纸娃娃,和苍咫回客栈时他注意到,早饭时间,村子里却有不少房子完全没有炊烟。
生活在乡村的人通常晨兴而起、日落而归,生活很规律,所以早饭时间没有炊烟,意思就是屋子里没有人,那这些“人”恐怕现在就在宿月的手里。
于是,宿月在这张表面上是自拍,实际上既是自拍也是地图的照片上,标出了纸村民的住处。
所有的住处连在一起,成了一只纸娃娃的形状。
纸娃娃的心脏是祠堂,也就是小女孩所在的阵眼,一只手的指尖是小村东南角的客栈,直线连下去,指向另一只手的指尖。
位置居然在村子外面。
这个结果出乎意料,公文包犹豫了一会儿,第一个问道:“是搞错了吗?”
“那个向导说过,第三条守则是不要离开村子。”女生细声细气地说,“是真的搞错了吧,不让离开村子,要怎么离开村子做任务啊?”
“本来还不一定对,但是你提到这个,那就说明肯定没搞错。”赵朔说,“我已经发现了,这帮NPC说话都反着说,只是为了保我们的纸娃娃。要愉快地观看表演,实际上根本就不应该看表演,晚上不要离开房间,那其实只是为了把我们的纸娃娃养熟,所以她说不要离开村子,也许反倒应该离开村子。”
于是一行人到了村口。
意外发生了,根本就走不出去,穿过村口的牌坊,就又会回到原地,想要从其他地方走出去,就像遇到了游戏里的空气墙,原地打着转。
宿月有点不理解了,这明显是他们缺失了什么重要线索。
可还能缺失什么重要线索呢?三个阵眼他们都找到了。
宿月突然想到什么,拉过他的人工智能男朋友:“那天向导说的三条守则,第三条你还记得吗?”
苍咫点了点头,一字不差地复述道:“三,未经许可,不要擅自离开村子。”
“意思是得弄许可?”赵朔领悟过来,“可是得找谁要?祭司大人吗?她如果不给怎么办?”
“不给就逼她给。”宿月轻描淡写地说,“好办。”
一行人跟着宿月再次前往祠堂。
太阳快落山了,刮着很大的风,搭建庆典装饰的广场上,村民们从太阳开始落山时就已经在收拾东西,各自回家。
现在那些旗帜、木棚、脚手架留在广场上,彩色的旗子和剪好的小纸人在空中猎猎飞扬,影子拉得很长,映在地面,手舞足蹈的很诡谲。
走向祠堂时,其他人心情其实很复杂,紧张之余还带着一种微妙的轻松感。
虽然今晚大事发生在即,但一想到宿月那句“不给就逼她给”,实在是很难让人不联想到大祭司各种无能狂怒、面目狰狞地喊着“都得死”的画面。
简直是血脉压制。
不过真的到了祠堂,事情还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祠堂的门完全洞开,往里面走几步,那种阴冷气息也消失不见。
供桌上的香烛早已熄灭,穿过走道,祭司大人所在的房间已经人去屋空。
“我去看看那边……”赵朔说着推开左边的石室门,撕心裂肺地一声大叫,“我的妈呀!!!”
深井般的石室里,幽光从极高的天顶落下。
四面一片的黑暗中,一个女人长发垂落,像鬼一样幽幽地站在那。
宿月走进来时,那个女人刚刚好转过头,赵朔发出一声小鸡子般的尖叫,噌地缩到了宿月身后。
与此同时,苍咫感觉到赵朔的恐惧,理所当然地认为宿月也在恐惧,于是毫不犹豫地挡在他身前。
一时间,竟然形成了一种老鹰捉小鸡般的画面。
宿月:“……”
宿月:“不是,我还好。”
苍咫:“……喔。”
他仿佛对于自己没有保护到宿月蛮失落的,郁郁寡欢地让开半个身位,宿月走上前去,女人刚刚好转过身来。
宿月一愣。
这个女人竟然是他们的向导依玛。
只是依玛没有再像平时那样,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也没有露出那张恐怖的纸人脸。她看起来有点失魂落魄,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你在这儿干什么?”宿月问。
依玛犹豫了一会儿,问:“你看到我的孩子了吗?”
她一直抱在怀里的那个孩子,现在确实是不见了。
宿月稍一沉吟:“我可以帮你找你的孩子,但是你要带我离开村子,可以吗?”
依玛抬起头,望向宿月。
她神情看起来很迟疑,但是过了一会儿,她点了点头说:“好,我带你离开村子。”
离开村子的许可就这样得到了。
离开村子时宿月选择了自己一个人去,让苍咫跟赵朔、周虎他们留在客栈。
因为外面的山里要是有什么变故,宿月照顾不过来。
但苍咫作为宿月的人偶,有一点战斗力,只要主战场是在宿月那边,就不会出太大问题。
依玛在楼下等宿月,跟着她一起离开的路上,太阳开始落山。
阴沉沉的天色让宿月有种很强烈的,今夜会是一场恶战的直觉,考虑到山外面还有那只猛兽,祭司大人现在也不知踪迹,宿月果断地先催动了一点神力,刺激了下耳钉,把聊天屏召唤出来。
在监事z来消息之前,宿月先打字。
-【宿月:我等下可能要打一架,动静会比较大,跟你说一声。】
按照宿月对监事z的了解,这人此时会拽上一大堆条例,告诉他这样的行为不妥,并且试图说教。他们古板的上神很多都是这样。
但实际上他收到的是很简短的回复。
监事z先是“正在输入”状态,应该在删掉已经写好的字。然后消息弹过来。
-【监事z:好,注意安全。】
宿月愣了愣,有种微妙的异样感,对面的监事在没什么事的时候很有耐心跟他扯皮,真有事情的时候,却又对他的放肆行为毫不阻拦。
好像突然从“同事”变成了“同伴”。

走出村子,天色已完全暗下来。
外面是重重的群山阴影,如同来自上古洪荒的巨兽,它们在黑暗中俯瞰宿月,好像轻而易举就能把他吞噬。
依玛在村口停下,看上去有些迟疑。
“再往前走会很危险。”依玛说,“山里的猛兽……就算是祭司大人来了,也不是它的对手。”
“没关系。”宿月回答她,“我一个人去就好。”
依玛犹豫着:“那……我的孩子呢?”
“我会给你带回来。”宿月回答她。
依玛脸上总算露出一丝笑容,在夜色里竟然显得有些凄楚。
山间只有那一点幽微的月色,却刚好映进她的眼睛,像眼里含着的泪光。
依玛看着宿月:“谢谢你,你要保护好自己。”
“我会的。”宿月回答道。
依玛又问:“有什么我能帮助你的吗?”
宿月本来想说没有,上下打量着她,突然灵机一动,“有的,多谢。”
依玛回去村子,宿月继续往山上走。
宿月确实是完全把NPC当成工具人,因为NPC本来就是工具人,每一次游戏结束,他们的记忆就完全被抹消重来。
不如说对NPC付出感情才没有意义,甚至只会害死自己。
宿月见过一个玩家,为了救一个NPC小女孩掉进了满是厉鬼的电梯间。
但游戏结束后,下一周目开始,那个小女孩还是出现在原来的地方,说着原来的话,玩家的牺牲一点意义都没有。
不过,宿月这句“我会帮你找你的孩子”也不是在骗依玛。
他确实有一种直觉,到了那里能找到依玛的孩子,否则依玛不会出现在祠堂。
他不知道为什么依玛会哭,他有一些在意。
沿着山道上行,山中的夜色很干燥,这个形容词用来形容夜晚其实有些怪异,但确实是给人这样的感觉。
那些叶子都很干燥,宿月用手指去碰,触感是脆的。
干燥到好像稍微有一点火星就能燃烧起来。
夜晚是一天中湿气最重的时候,尚且给人这样的感觉,白天就更不用提。
这其实和游戏设定里,栖云村因为多雨才有了云海不太相符,但已经到了最后一战的关键时刻,暂且就不必考虑这些。
山中传来野兽的咆哮,声音越来越近。
就算是在村子里那几天,这种咆哮声都带着能够让大地摇撼的,低沉的恐怖气氛,更不要说现在是在山里,全包围立体声,要是公文包他们几个在可能吓得连路都走不了了。
然后人偶苍咫又会以为宿月也害怕,挡在他前面。
但宿月当然是不会害怕的。
宿月在开阔空间的方向感很好,虽然是在夜晚的山里,还是能清晰辨认出要去的方向。
越往前走,草木越茂盛,很快连路都没有了,换成别人一定会怀疑自己的方向是不是出了差错,但是宿月不会。
他的电子屏一直没完全收起来,但是监事z没有再发消息。
之前表现出来的那一点婆婆妈妈的古板,此时此刻完全消失,他像是知道宿月很忙,没有发任何消息打扰,因此显得和宿月有点默契。
面前是一片繁密的丛林,树木、藤蔓、杂草交错,几乎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在这样的原始丛林里,不考虑游戏设定中的鬼怪,单单丛林中的毒蛇、毒虫都对安全是极大的威胁。
宿月手里拿着刚刚问依玛要的东西,她衣服上有条很长的腰带,他徒手把腰带扯成四段,扎在袖口和裤脚当做束带。
这样子和平时相比,造型稍微有点搞笑,但是更安全。
宿月顺手给监事z发了个小狗挥旗子的表情,表示自己要开动了。
随后退出消息系统,拨开面前的枝蔓,踏进了那片林地。
四周好像一下就安静了。
风声,野兽的咆哮声都不见了,只能听见杂草间的虫鸣,那是一种名叫“棺材板”的短头蟋蟀。
有种说法是有棺材板的地方附近必有坟地,这当然是迷信的说辞,但这里确实四周都洋溢着强烈的死亡气息。
宿月在左右的树枝里挑选了一番,折了一根最趁手的下来,既可以当探路的拐杖也可以当武器。
在丛林中走了一小段路,踩着干枯的枝叶,拨开一大片藤蔓,宿月的眼前豁然开朗。
面前是一片开阔的空地,无数白色的小石碑立在地面上。
月光从树枝的缝隙间冷清地洒落下来,映照着那些小石碑,仿佛照耀着森森一片的白骨。
这里居然是一片坟地。
坟地正中,立着一座巨大的纸身佛像。
纸身佛像的姿态与石室中供奉的那尊神像完全一致,手脚以扭曲的姿势摆放着,这尊神像看起来也是纸质的,不过是苍白的颜色,在月光的照耀下,神像那张脸仿佛被砂纸恶狠狠地揉过,五官模糊不清地扭曲着。
即使这样还是能清晰看到,神像的脸上带着邪异的微笑。
宿月走到神像前,神像脚下有一座墓碑,墓碑上有一块凹陷下去的鬼脸图案,这给宿月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好像墓碑里的死者就算死后也要被佛像压在脚下,不得安宁。
神像左手似在拈花,右手拿着一块黑色碎片。
宿月一眼就认出来,那是鬼纹拼图的第九块碎片。
他把第九块碎片从纸身佛的手中取下来,其实要费一点力气,纸身佛把那块拼图攥得很紧,但对宿月来说是小意思。
另外八块拼图宿月已经带在身上,他把九块拼图一起拼在佛像脚下的墓碑前,伴随着“轧轧”的沉重响声,墓碑从中间向两边裂开。
就是这样,只要找到了地方任务就会很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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