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有在宁姝面前掩饰过自己的掌控欲与占有欲,甚至一度超过了他为自己限定的正常范围。对方愈乖,他要求得也就愈过分,似乎是想知道宁姝能够为他做到什么程度,又似乎并非考验,纯粹是恶趣作祟,逼迫勒令地让对方无条件接受种种。
总之,御怜在这方面的确没有任何羞耻心和自我谴责可言。
宁姝的脸慢慢红了起来,无措地想要把昂起来的头低下去。御怜也不管,只摩挲着他戴着订婚戒指的手,在漫不经心的斯文与优雅当中说:“你可以试一试。”
这样普通,且没有任何弦外之意的话,甚至连语气都是那样平和纵容,却令宁姝猛地打了一个颤。后颈亦是布上了一层淡淡红晕,暧昧得如同夕阳在云朵上揉碎的霞光。
两个人相依着,远远看上去就是一对感情非常好的情侣。
只是御怜在感觉到宁姝的反应后,将他又慢慢抱紧几分,温柔仿佛窒息,在裹缠着人,侵入血脉地缓慢绞杀。
“要试一试吗?”
宁姝下意识握住了御怜的手,无措得更多。他知道御怜的控制有多厉害,人际关系,所见所闻,所言所行,皆要在掌握。
因此在这无措当中,宁姝往往都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是对待未知的迫切,即将要被御怜尽数掌控的热意兴奋。
“要。”
“真乖。”
除了极少数时候,宁姝回答问题,要做什么,都已经不再需要御怜的额外教导了。对方知道应该要怎样做,才是最正确、最有效的。
转眼间,两人就在F国待了两个月时间。
好看的人不管在哪里都是极受欢迎的,尤其是一向以浪漫闻名的F国。御怜到这里以后,三天两头就要被不相识的人表白,要不是看到他手上戴了订婚戒指,来的人只会更多。
巧的是,御怜在学校还碰到了一个熟人。是上次跟他表白的那位男生,这回他知道了对方的名字,比伦。
国外的人对于感情这方面都很看得开,再次见到御怜,比伦倒是很高兴。看到他手上戴了戒指,还热情大方地祝贺了他一番。
“御,我可以知道这位有幸能跟你订婚的人,是我上回见过的那位男士吗?”
比伦现在的英文说得比以前要更流利,不过还是带了F国的一些口音。
御怜点了点头,“是他。”
“看来他真的没有骗我。”比伦的眼中露出一抹释然。
上次宁姝专门为了御怜来到F国,碰见比伦,两人之间有过短暂的对话。
不过对话的内容并不像对方跟御怜说的那样,只是警告。那时候他以无比强势的语气告诉比伦,他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御怜了,所以无论比伦有多早认识御怜,他也不会给对方任何机会。
像极了守着宝藏的恶龙,任何人胆敢觊觎宝藏,就要被一口咬死。
“希望你们幸福,御。”
比伦跟御怜叙完旧,也没有多说什么,挥了挥手后就走了。不过本地的学生经常会举行一些派对,比伦邀请了他跟宁姝一起参加。
御怜答应比伦会准时参加,至于晚上回去后怎么盘问宁姝,那时候究竟跟比伦说了什么,又是另一回事了。
两个人之前都在F国待过一段时间,因此这回也没有太多的不适应。他们在这里同样结交了很多好朋友,休息日如果有时间的话,也会经常出去玩玩。
御怜已经确定了将来会专攻医学,他选择了外科,以后会经常跟手术刀打交道。
大四下学期,宁姝要毕业了,两个人结束了这趟交换生之旅。
在国外这一年当中,宁姝不光是学习了校内知识,宁家在F国也有产业,他早早就进公司实习了。御怜在老师的指导与实践当中,也成熟了不少。
两个人回国以后,大家都能明显感觉到他们身上的变化。
跟从前相比,御怜仍旧是温柔的,但这种温柔里又掺杂了许多对世事的真诚包容与理解,还有切身实地的感受。而宁姝则是方方面面都成长为了一名非常合格的接班人,不说话的时候,比起以前流于表面的凶劲,更多的是上位者的不怒自威,叫人在他面前天然地就忍不住敛声屏气。
但这种不怒自威到了御怜面前,往往不攻自破。
他们在宁姝毕业那年举行了婚礼,其实在他们订婚以后,宁姝就开始暗地里着手起了婚礼的相关事宜。御怜知道,也没有揭穿,只是在对方偶尔假装若无其事地问他,是喜欢这种切割面的钻石多一点,还是喜欢那种切割面的钻石多一点时,故作思考片刻,然后告诉对方正确答案。
往往为了掩饰真实意图,过后御怜都会收到由这两种切割面的钻石做成的小巧的装饰。
因此结婚这样复杂的流程,等到真正进行的时候,御怜没有操半点心。
婚礼是在一座岛上进行的,岛上还有一座十分豪华的城堡。这座城堡在全球排行中名列前茅,国内外只要是跟城堡有关的盘点,总是少不了它,据说以前住过王室。
但在半年以前,这座岛连同岛上的城堡,就已经归为私人所有。
前来参加婚礼的宾客要么是坐游轮过来,要么是坐直升飞机,一到地方,红毯就从脚底直接延伸到婚礼现场。
岛上除了原本的绿,目之所及,都是粉色的。就连接送宾客的游轮和飞机外面也都刷成了粉色,上面还有一个非常显眼的字母标志“Y”。
岛上的东西,包括这座岛本身,全都是宁姝送给御怜的结婚礼物。
傅榆跟殷眠等人在婚礼前几天就被邀请过来帮忙了,饶是他们见了这个架势,也不由得咋舌。
更别说被邀请前来的其他宾客。
御怜穿着人工定做的黑色西服,站在花荫下,宁姝骑着一匹白色骏马,从另一边过来。对方要骑着马带他一起走到正前方——司仪所在的地方,这是宁姝设计的流程。
两边的宾客都在望着这场别开生面的婚礼仪式,御怜看到宁姝跨下马,朝自己伸出了手,不像对外人的不苟言笑,也不像一贯在他面前的乖软,透着几分郑重和紧张。
“学长,我们要去结婚了。”
宁姝穿了一身白,两个人礼服的款式一模一样,出自同一位设计师之手,胸口处都别了一枚漂亮的胸针。
他抬手的时候,胸针自然而然反射出了一些璀璨的光泽。
宁姝的话讲得好像有一种,春日正好,他们要去郊游了的浪漫感。路上的时候,他们还能顺便采采花,摘一摘鲜果,反正整个岛都是他们的。
御怜走下台阶,握住了他的手。
御章跟梁琦瑜今天也来了,他们被安排在了最前面的席位,看着御怜跟宁姝一同骑上了那匹马,慢慢走过红毯通道。红毯两旁,还有他们身边各处,都摆放了各种各样的鲜花。
这些鲜花名贵非常,却被用来奢侈地装点着婚礼,用过一天后可能就会凋谢。
御章跟梁琦瑜看得出来,御怜今天很开心。
他脸上的微笑,还有看着宁姝时,眼中浮荡的柔和,都表明他很幸福。
台下,刘子明在御怜和宁姝互戴戒指结束,带头喊了一声:“亲一个。”
很快,附和的人就越来越多。傅榆更是开了一瓶香槟,将气氛烘托到了高潮。
今天来参加婚礼的不光是双方的亲戚,还有很多同学。化学系几乎全班的同学都来参加了,除了吴烟。
听冯秋义说,是学委家里有事,来不了了,对方宿舍的人在婚礼开始之前就跟御怜打了招呼。
年轻人玩作一团,都开始起着哄。
御怜微微笑着,俯身亲了亲宁姝的嘴唇,一派的温柔缱绻,令人心折。
这座岛很大,可玩的也很多,因此大多数不急着回去的人都选择了在这里多待几天。
晚上大家还可以办一个篝火晚会,吃住都不用发愁,御怜身为产权书上正儿八经的主人家,都已经安排好了。
晚上,城堡主卧内。
“要给我看什么东西?”御怜的双眼被宁姝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领带绑住了,人也被对方牵着往前走。
城堡里到处都铺了暗红色的地毯,墙壁上还贴了很多双喜字,晚上没有点灯,而是点了蜡烛。隔着领带,御怜只能偶尔感觉到一些光源。
“学长等会儿就知道了。”
很快,他们停了下来。
“现在可以摘下来了。”
领带打的结很松,手轻轻一拉就散开了。接着,御怜的眼中就映入了一件高贵华丽到几乎夸张的……婚纱。
婚纱是纯白的,上面有着精美的刺绣花纹,每一个花样都是人工钩织而成,飘逸的裙摆层层叠叠地铺满了地毯。裙摆上不知道又另外点缀了什么,烛光当中,还能看到闪耀的动人光彩。
固定婚纱的架子顶上有一条同样美丽的头纱,头纱当中织以小巧的花朵,边缘则是好看的蕾丝。
这是完全按照御怜的尺寸,工匠耗费数万个小时,才造就而成的一件婚纱。
同时也是宁姝送给御怜的,特殊的一场婚礼。
“裙摆上面是什么?”
“钻石,让妈妈帮我选的,她说你肯定会喜欢。”
御章当日并没有告诉家里人有关御怜女装的事情,但御怜在后来的日常生活中也没有过多遮掩,因此一来二去,亲近些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
为此,御爷爷对御章夫妻俩的惩罚又加重了许多。不过对于御怜喜欢穿女装这件事,他们倒是没有过多干涉。
御恬身为心理医生,也有认识的朋友在F国。御怜到了国外不久,就主动要求去看过几回,他知道家人的担心,并且对于看心理医生这件事,也并不感到排斥。
那天刚好两个人都有空,宁姝陪他一起去的。后来这名心理医生给御恬打了个电话,让对方不用担心,御怜的心理总体来说不是太糟糕。
御怜在父母这么多年来高强度的压迫中做出的奇怪的事情,其实是某种程度上的心理自救,能够让他的负面情绪通过这样的方式得到有效发泄。而在他真正产生不可挽回的问题之前,又遇到了宁姝。
只要他以后所处的环境不过度压抑,再慢慢调整,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至于女装这件事,心理医生的建议是如果御怜能够从中获得愉悦等正面情绪,也不用特意去纠正,顺其自然就好。
沈庄是有一次去看望两个人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家里的女装。最开始她以为是宁姝穿的,小情侣之间有点什么癖好也正常,她当时并没有说什么,不过回家以后,她忽然又意识到那件衣服的尺寸根本就不是宁姝的,反而……像是御怜穿的。
后来宁姝回家,沈庄就找了个机会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下。知道是御怜喜欢,沈庄也没有多说什么,反而还让宁姝对对方好一点,又给宁姝塞了张卡,是她经常光顾的一家女装店,可以根据尺寸订做衣服。
御怜本来就格外招长辈喜欢,时间一长,沈庄跟宁锦淮也都拿他当自家孩子一样疼爱。
对于他过去的经历,夫妻两个在宁姝那里也了解得差不多。相处以后,两个人对于御怜的关心有时候还会超过宁姝。
婚纱繁复华丽,却丝毫没有压住人,反而将穿着它的人衬得愈发美艳。烛光静谧,这一幕美好得如同油画。
而不远处,由纯金打造的巨型鸟笼,则让这一切变得更加梦幻。
鸟笼内铺着毛茸茸的羽毛装饰,甚至精致到有着能够固定鸟类脚部的配套锁链。只是不同于一般锁链,这上面还镶嵌了许多宝石。
宁姝牵着御怜,将他带到了里面。
“帮我谢谢妈妈,说我很喜欢这件婚纱。”
白天婚礼结束之前,御怜跟宁姝就已经正式对双方家长改口了。尽管不是第一次听御怜喊妈妈,但每听一次,就会让宁姝有一种两个人从此被牢不可分的羁绊牵扯住的满足感。
御怜昳丽的眉眼被头纱遮盖住,他隔着轻纱吻了吻宁姝的唇,温柔得几乎要叫人招架不住。
“还有,这份礼物我也很喜欢。”说着,镶满宝石的链子就响了响,铁环下一刻在宁姝的脚踝上合住。
他成了他困在笼子中的鸟。
骄矜又乖顺。
御怜引导着宁姝将自己的头纱掀去,他眼尾带了些微微的红意,上楼之前,宾客们敬了不少酒,御怜喝了几杯。
没有了遮挡,他眼中此刻的情绪更容易被宁姝看出。御怜根本就没有想要收敛的意思,在被宁姝察觉到以后,反而更加放肆起来。
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和眼神当中的温柔似乎截然相反,却奇异地没有一丝矛盾。
宁姝身上衣服消失的同时,洁白的婚纱又在不断替对方遮覆,给人一种什么都没有变化的错觉。但他们都知道,变化已经发生。
城堡外面,宾客欢聚一堂,还有人开起了临时舞会。
衣香鬓影之中,两位新郎正在城堡上方尽情享受着属于他们的新婚之夜。
“婚纱是不是很贵?”
“还……”好。
宁姝想说,就算脏了也没关系,以后他还可以送一套给御怜。
可他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御怜将他吻了又吻。
“我们小心一点,不让婚纱变脏好不好?”
“好……”
“那小姝要努力了。”御怜将宁姝捞起,不知道摆出了什么模样,附在他的耳朵低声地,“不然的话,我会生气的。”
玫瑰的酒香气变成实质般,跟墙面上的烛影调和成油画里特有的装饰。
御怜任由酒精发挥作用。
婚后没多久,宁姝就正式进了自家公司。他人很聪明,这几年来在御怜的要求下,学到的东西也很多,再加上还有宁锦淮在后面撑着,并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甚至在某些事情的处理上,他做的要比宁锦淮还要好。现在看到宁姝,谁都要夸一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就是可惜了,要不是宁姝结婚太早,估计想要跟宁家结亲的不计其数。
不过想到宁姝的结婚对象,大家又歇了心思,毕竟御怜太过优秀,一般人很难企及。就算是想要撬墙角,他们望着自家那些不成器的儿子,也只会嫌弃得叹气,没用也就算了,长得也没人家好看,能撬到就有鬼了。
听说御怜年纪轻轻,就已经在专业领域内极具话语权了。医生这项职业,做得好可比一般的有钱人值得结交多了,谁能保证自己这辈子永远都不会生病呢?而且御家又是医学世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可底蕴也非一般的人能比。
宁锦淮在宁姝进入公司不久,就渐渐放权给了对方。几年过去,公司里的人对宁姝的称呼也已经从小老板变成了宁总。
成为宁总的宁姝已经彻底脱离了从前的学生气,变得更为成熟。当然,在某个时候,也变得更好吃。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宁总不仅每天生活规律,还热爱锻炼身体,这么多年来,无论刮风下雨,都雷打不变。因此哪怕已经年近三十,身材也依旧很好。
同时,他们还知道宁总有一个一直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先生。跟在宁总身边的助理了解得最多的不是宁姝的生活习惯,而是御怜的生活习惯,对方有时候要去外地出差,宁姝走不开,就让助理给御怜提前安排好所有行程。医院的同事还经常拿这些事调侃御怜,新来的护士或者医生原本对御怜有点想法,听到他们的话后,也都默默打消了。
最开始公司里的人对御怜都很好奇,他们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他们宁总如此死心塌地,这么多年来感情不但没有变浅,反而越来越深。
直到后来有一回,御怜下班早,顺路来接宁姝,被前台看到了。从此,有关御怜的传闻就一直在宁氏广为流传,其中流传最广的,就是宁总的这位先生漂亮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婚后的宁总多了许多爱好,不过这些爱好通通都是围着御怜打转。
比如最近这两年,宁姝开始给御怜专门定制起了各种各样的手工婚纱。那间纯金打造的鸟笼里,如今已经不知道挂了多少件,并且一件比一件昂贵华丽。
宁姝送给御怜的那颗水晶球,后来也被御怜放到了金笼中。
那里成为了他们平时度假的主要所在地点。
御怜喜欢看宁姝如今人前人后反差的模样。
他在毕业以后并没有去国外留学,而是选择了一边在二伯家的医院实习,一边继续深造。医学生很累,从事医学这项工作更累,忙起来的时候,往往几天都没有什么休息的时间。
但他的确又是喜欢这份工作的,下班后看到不管多晚都会等在外面接自己一起回家的宁姝,御怜心底又会觉得格外的温暖。
他同样喜欢宁姝给予自己的这个家,这个家不再是冷冰冰的。
它柔软,明亮,让人眷恋。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是一些小鱼的暗恋者的故事
第53章 番外 爱是寂静
御怜跟宁姝交往以后, 就很少会去“X”赛车场了,偶尔去了,也都是随意玩一玩。
他从来没有过分注意过赛车场里有一个叫做李穹的人, 即使曾经每次去那里,对方都会向他热情地打招呼。自然,御怜也不知道在他去了F国当交换生没多久, 李穹就进入了专业的赛车队。
几年后,李穹凭借着自己的努力登上了国际舞台, 拿到了第一个意义非凡的奖项。
得奖那天,国内娱乐新闻大半个篇幅都在报道这件事。有关他的科普视频更是如雨后春笋,“X”赛车场也被多次提及其中, 原因在于李穹获奖的时候公开表示,如果没有“X”的话,可能他也就不会取得像今天这样的成绩。
如果说人生前十几年都是一片空白的话,那么在“X”就是我活得更具色彩的时候。
这是李穹面对镜头说的原话, 他还说:“我还要感谢一个人,感谢他曾经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过。”
李穹的长相偏坚毅,过往在赛车中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刚强难折的,可说这话时,他的神情动容, 难得地有一种青年人的腼腆。
有比较敏感的媒体见状,就问他那个人是不是他喜欢的人。李穹没有否认, 他在镜头面前笑了笑,这笑透着释然与从没有机会挽回的遗憾。
李穹从很小的时候就有一个梦想, 那就是成为专业的赛车手, 在国际上取得名次。相比起其他人, 他在这方面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天赋, 所依靠的只是不断地努力与重复技巧。
不像那个人。
李穹第一次见到御怜的时候,对方正参加一场越野比赛。激进与疯狂的风格几乎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直到比赛结束,看见御怜的刹那,他的心都还是狂跳不止的。
他真漂亮。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喜欢男生。
顺理成章的,李穹进入了“X”。但因为御怜身上总有种过分自矜端庄的气质,还有,他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会喜欢男生,甚至不像是会喜欢任何人,李穹根本就不敢过分搭讪。
最大的努力,也不过是在碰到御怜的时候,跟对方打个招呼。
即使保持在一个不甚熟悉的距离,李穹也能知道御怜是一个非常温柔且礼貌的人。
哪怕是面对他这样陌生的示好,都会很客气地予以回应。
进入“X”不久,李穹就知道御怜来这里只是纯粹地寻找刺激。从对方每次比赛的风格中,他轻易地看出了这一点。
但他还是很喜欢御怜。
他喜欢到每次御怜来的时候,都会找个机会在对方面前出现。喜欢到御怜每次比赛过后,都会跟负责人拿一段内部视频,回家翻来覆去地观看。
他想,如果御怜愿意的话,今天站在领奖台上发光的,未必会是他。御怜身上有一种特别的信服感,让人在见到他的时候就会产生只要是对方,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能成功的感觉。
“要不要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向对方告白呢?”
采访记者嗅到了其中的意味,将话筒不断伸向李穹,快门声更是不断。要是李穹今天当众告白的话,可以想象话题讨论度会有多大。
视频里面,只见李穹摇了摇头。
“不了,他已经……结婚了,并且和自己的爱人很幸福。”李穹握紧手中的奖杯,展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而我也要去到人生的下一个征程了。”
拿奖只是第一步,往后他还要更加努力,在这一领域取得更多的成功。
这样,才不会辜负十几岁那会儿,那份朦胧的好感与追逐。
“不过我想说,如果遇到很喜欢的人,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把自己的心意表达出来。”
哪怕是被拒绝,也比永远都没有说出口要来得没有遗憾。
记忆里最后一次跟御怜见面,已经过去四五年了。自从御怜跟宁姝交往以后,就很少会来“X”。
他是从穆然的朋友圈间接得知御怜的近况的,对方跟宁姝订婚了,对方去国外了,对方结婚了,对方毕业了……李穹有机会要到御怜的联系方式的,只是他从来没有这样做过。
李穹在采访里没有说自己喜欢的人是谁,视频出来后,不少人都在猜测。“X”里的老人心底大概都清楚,对方指的是御怜。
他们并不奇怪,应该说,任何人会喜欢上御怜,都是一件不足为奇的事情。
李穹所在的地方是国外,正值酷暑,而国内却已经是寒冬了。外面雪花飞了满天,到处都是素白的一片。
宁姝窝在御怜怀里,电视上刚好放着李穹的采访视频,他下意识觉得对方说的人是御怜。室内空调开得很足,两个人身上只穿了件羊毛衫,御怜并没有看电视,而是一直低头翻着本厚厚的医学专业书,是全英的,看得人脑袋发麻。
“怎么了?”
注意到怀里的人一直仰头瞧着自己,御怜将视线从书中移开,揉了揉宁姝的脑袋。结婚以后,他整个人相较以前更加温和起来,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当了医生的缘故,身上那股禁欲感反而比以前更重了。
也由此,当他摆出这副模样看着宁姝,对方一下子就脸红了。
御怜温和是温和了,可也更恶劣了。
而他越是正经,给人带来的反差就越是强烈。
“没什么。”宁姝趁机亲了一下御怜的下巴,人还没有撤回去,就被御怜单手搂得半起。
他语气意味不明:“精神很好?”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宁姝身上的痕迹一览无余。
将近年关,宁总好不容易修了长假在家,可不是要好好跟御怜在一起。
昨天御怜被他接着下班,结果对方不知道怎么就|色|迷心窍起来。他们在车上没有做额外的事情,只是宁姝的“自导自演”,挡板遮着,大概是太喜欢御怜那副刚从医院走出来的样子,等到家的时候,御怜的上衣也不能要了。
“御医生,都怪你长得太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