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得突然，秋时雨条件反射答道：“对。”
“那，到时候你过来看么？”
昏暗的夜色很好地遮住了萧苏寒脸上的忐忑和期待。
他甚至能借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去偷偷看秋时雨的表情：A大表白墙上已经有数不清的人为对方思考时的神态表情着迷，正如此刻，哪怕只是想一个小问题，秋时雨这张老天眷顾的脸上也显露出别样的魅力。
萧苏寒猜他不会拒绝。
秋时雨也的确没拒绝，他甚至已经在思考，这个俱乐部给萧哥搞了这么一出，友谊赛也不像是为了给他扬名的意思，可得想个办法多带些人过去撑腰！
“我会去的，是晚上对吧？”
对上秋时雨倏然间变得闪亮而认真的双眼，萧苏寒心里猛地一空，像是被软绵绵的东西一击即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痛意，反而带起了全身上下由内而外的酥麻。
“……对。”
秋时雨忽然又有劲儿了：“行，你等着吧，我一定来！”
作者有话要说：
萧哥，这里有一份你的惊喜要签收（叉腰
萧苏寒要参加击剑俱乐部友谊赛的消息还没声张开，校内一应宣传也还没来得及铺设。
此时，距离周五正式比赛还有三天时间。
这其实很不应该，甚至称得上反常！
击剑俱乐部不是小打小闹的小型社团，而是上有党组织、指导老师和教练，下有一应正式设备配置、乃至冠名赞助的正规俱乐部。
而举办比赛是要经过正规流程审批的，哪怕是友谊赛……
此时的秋时雨已经为他的计划联系到了六十号多人。
关于这件事情，乔绛也做了不少贡献，他特地建了一个匿名群，免得大家不好意思说话。匿名群里，每个人都顶着稀奇古怪的称号，为周五当天晚上的安排出谋划策——
【太白星君】：直接装作不认识，然后只给萧哥加油。
【派大星】：你这样的行为在饭圈叫毒瘤，你知道不？
【舒克】：可我只认识萧苏寒啊！其他人连比赛都不打的。
【雪王】：我是来加油的，不是来端水的#抠鼻
【刘皇叔】：据我所知击剑俱乐部有个小网红喔~
【光头强】：我知道，你说的是ZXY是吧？
【沈剑心】：张学友？啊？他原来还会击剑吗！
【虹猫】：能不能把沈剑心叉出去啊，他不懂#无语
【迪迦】：ZXY是吧？是你小子想让我萧哥过去抬轿吸血？
其实秋时雨也不知ZXY到底是谁。
但他能想到的事情显然和大家所想的不谋而合：
击剑俱乐部既要独一档的名声，更要不受质疑的立场，打得就是一个借助萧苏寒影响力壮大自己选手知名度（如果他们也算的话）的主意。如此一来，有了萧苏寒这样一位国家队击剑运动员的“背书”，俱乐部获益绝非普通学生所能想到的。
什么流量热度、涨粉变现，什么赞助广告……
这都是浮于表面、近在眼前的收益！
更多的毫不知情的人所看到的可能会是：“A大XXX学生战胜了萧苏寒”、“比萧苏寒更优秀、却不如他出名”、“新生代击剑运动员，原来深藏不漏的是他！”等等一系列尬到能去UC头条报名的推广。
再往坏处想，只要萧苏寒将来有了更高的成就，这人大概率就会像一块狗皮膏药，持续地攀附吸血……
乔绛和人打了电话回来，和秋时雨互通消息。
“那个ZXY不是张学友，是经管学院一个叫周雪优的。我猜你不知道这个人，巧得很，我也是头一回知道这么一号人物。”
“一口正宗北京腔，考上A大靠的却是港籍身份！”
说到这儿，乔绛似笑非笑哼了一声：“经人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之前去补拍素材的时候，不是有几个吵着非要和萧哥再拍一次吗？一群人仗着人高马大还想闹事，结果这家伙出来装好人拦着，一脸为我们考虑的模样，还说是他的队友脾气太直、叫我们别介意……”
秋时雨没经历过这种“勾心斗角”，听得一愣一愣的。
乔绛看着他，莫名有种自己在撕破对方纯真的错觉，转而说道：“他还有个五六十万粉丝呢！”
但对比起萧苏寒的千万级，秋时雨觉得不过如此。
他搜索了对方的词条，发现整个页面一翻就到底，履历看似有说法、实则内容贫瘠，唯一称得上有“水准”的应该是那张半身艺术照，目测应该是花了重金的。
“那就这样吧，他的水平到底如何，星期五见真章！”
周五那天，校内果然有了友谊赛的推广。
除此之外，A大几个非官方运营的校园墙、表白墙也有了相关推荐，不少人大呼“错过”：周末到了，大家总有这样那样的安排，何况击剑馆的观众席座位有限，先到先得，后到错过。
对此，乔绛庆幸不已：“还好咱们有防备！”
匿名群里，大家期待的同时也忍不住后怕：
【刘皇叔】：这要是没提前预约，整个场馆怕都是他们的人。
【泰罗】：ZXY也就这点格局了，他真的很怕别人超过他。
【沈剑心】：喔？我流量多，泰罗多说点儿！
【迪迦】：评军训标兵那会不就知道他是这种人了？
【贝塔】：在线人数78/78，那我爆一个：ZXY和萧哥的交集在更早，D区二小的应该有印象，有人打小就很会作妖，前有抢不到教练污蔑别人走后门拜师，后又因为没能直升二中、自觉丢脸转去“外地”读书。不过，萧哥应该对这个晦气玩意儿没印象了。
“贝塔”说完之后，无论被怎么追问都不肯再多说。
乔绛和秋时雨暂时也不想拿这事儿去问萧苏寒。
原因很简单，就算这两人打小学起就争锋相对过，可现在萧苏寒是国家队种子选手，另一人还得靠港籍身份才能申请A大，在校园俱乐部里作威作福。
两相对比，萧哥的确没必要把这种人当做对手……
下课后，秋时雨和乔绛第一时间赶到击剑馆集合。
匿名群的热心群众也陆陆续续到齐，大家在场馆门口刷预约码进门，按照事先约定好的，装作谁也不认识，纯纯的“击剑爱好散人”。
秋时雨头一次来这，好奇张望：“还有人发应援物？”
乔绛嫌弃撇嘴：“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来了！”
一个不知道是什么领导的人上台发言，接下来是俱乐部的部长展示了本次友谊赛的奖品。乔绛看了表示毫无兴趣：“我要是萧哥，回头就把它们挂海鲜市场卖了。”
等主持人介绍完比赛安排，很快就正式开始。
作为彻头彻尾的门外汉，秋时雨和乔绛是临时抱佛脚恶补了基本规则，在有限的观赏水平和认知水平下，观赛体验也十分有限。
当然，并不完全是他们的原因：
这些俱乐部选手打起来力道肉眼可见是软绵绵的，难道说这就是友谊赛？
观众席上，“托儿”们准备就绪，在其他人匪夷所思的眼神下准确喊出每一个人的名字，轮流喊加油，还时不时大喊一声“好”！
秋时雨皱眉：“到底好在哪儿啊……”
七八轮后，周雪优终于登场。
他一出现，大半个场馆都跟着热闹了起来，这架势真有点校园明星的味儿了！乔绛正要和秋时雨吐槽，就见他嫌弃地努努嘴：“他看起来好油腻，还撩头发……”
另一边，装备齐全的萧苏寒登上赛道。
他的身躯体型近乎是完美的，尤其是一左一右的对比之下，萧苏寒的专业状态堪称无懈可击！他光是站在那里，就自然而然地散发着强烈的威压。无形之中，仿佛有由他为中心的气场朝四周辐射开来！
这一瞬间，秋时雨和他找来的七十多个匿名热心群众同时连上脑电波。
封闭的场馆里，大家异口同声地大喊：“萧哥加油！”
就在这时，萧苏寒微微侧过头，隔着面罩望过来，虽然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秋时雨总觉得这人偷偷地笑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抱一丝，后面的剧情连着了所以卡在这里
第20章
在萧苏寒登场之前，或许有人会因为前几组“切磋”水平形成先入为主的印象，心想这大概就是友谊赛吧。
没办法，他们打得太过无趣！
一路看下来，仿佛在做什么喂招训练、动作指导……
可当萧苏寒开始动时，全场的空气流速似乎都加快了！
乔绛张大嘴巴，大喊“卧槽”。
观众席其他人也被此刻的气氛点燃，陷入激动。
他们不懂太专业的术语，只看出萧苏寒进攻得很凶：他并没有让周雪优输得多惨，却又轻松看破对方的企图，游刃有余地应对周雪优的每一次挑衅和反击，再一点点击碎他的信心。
秋时雨的目光全程追随着萧苏寒，几乎看不过来！
毫无疑问，国家队选手就是这项运动里独一档的存在，而萧苏寒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每一次出手都干脆利落，无论是急进还是小退，自带着一股闲庭信步的松弛感，不见一丝一毫的狼狈和急乱。
在此之前，秋时雨并不能太理解这项运动。
但此刻，他却在萧苏寒的身上看到了足以令人改观的展现：优雅之中，暗藏着步步杀机。
这才是萧苏寒更多时候的形态——
富有力量，充满进攻性！
场外，已经有观众不顾比赛时不时激动的叫一声好，也有人完全无意识地喊着周雪优的名字，但更多的人随着萧苏寒的节奏一次又一次的尖叫，全然陷入他极致的魅力之中！
谁还记得周雪优有多厉害？
所有人有目共睹：哪怕是友谊赛，他也处在萧苏寒的轻松压制下动弹不得，仿佛一个刚刚入门的初学者，破绽百出……
这场对局结束地意犹未尽，倒不是说两人打得有来有回，而是萧苏寒单方面的制|裁、淋漓尽致的施展了他作为专业击剑运动员的魅力！
裁判宣布结果后，秋时雨和乔绛也忍不住跟着放声尖叫。
场上终于不再是周雪优的支持声一面倒了，萧苏寒单手持剑、另一只手取下面罩，朝着裁判和观众席点头后，大步退场。至于周雪优，他被裁判两次示意后，才取下面罩，脸上有没来得急完全收起的难以置信和恍惚，敷衍着打完招呼退场。
乔绛真诚发问：“他不会以为友谊赛萧哥就得让他吧？”
秋时雨无比肯定的回答：“萧哥不可能让的！”
再往后就没什么热闹看了，毕竟友谊赛讲究的就是“友谊第一”。
只是，让人觉得讽刺的是，这其中全然没有什么多少友谊和参赛精神可言。周雪优想要借着萧苏寒上位的心思如此险恶，稍稍细品都叫人恶心。
比完了不借口走人，难道还要和他们握手合照？
于是，他们二人也趁机溜出场馆。
刚想去找萧苏寒，对方的电话先来了：“从侧门绕到休息室来，我在这里。”
秋时雨有点夜盲，但乔绛拉着他飞快找到路。
没过两分钟，三人就在休息室会和了。
“太帅了萧哥！”
乔绛这一嗓子刚嚎出来，就隐约感觉隔壁安静了一瞬。
察觉到这一变化后，乔绛故意继续大声夸赞。
秋时雨抿唇跟着笑，直到隔壁彻彻底底沉寂下来。
萧苏寒还没换衣服，他富有力量、爆发力十足的躯体包裹在击剑服内，给人一种莫名的距离感，秋时雨就站在他面前，反而有些不太敢认。明明是真诚无比的夸赞，话出口时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羞赧：
“萧苏寒，你今天未免也太厉害了！”
厉害到，仿佛今天才是第一次认识你……
“我只有今天才厉害？”萧苏寒反问。
这下秋时雨是真的说不出话了。
他觉得气氛怪怪的，正要躲着让乔绛发挥时，萧苏寒又主动提起今晚给他加油的人。
“辛苦你们拉人过来看，希望我没让他们失望。”
乔绛笑着摆手，解释道：“那还得是秋哥更关心你，我就是动动手指头把他们塞进一个群里罢了，组织什么的都靠我们秋哥！他生怕你在别人的地盘吃亏受欺负。”
秋时雨被这么一夸，耳朵又开始发烫发红……
萧苏寒定定看了他一眼，脸上看不出疲惫，反而有股别样的容光焕发。他没想着这会儿就去追问什么，而是反退一步。
“先等我换衣服吧，一会儿请大家吃饭！”
萧哥说要请客吃饭，地方自然是他来挑。
李昀州打车赶到后，乔绛又把萧苏寒今晚的绝佳表现重复了一遍——
“你没看到现场是真的可惜，以萧哥的实力完全可以选择爆杀，还是给了友谊赛面子，结果周雪优比完后还在神游！不是我对萧哥有滤镜，他就一业余的拿什么和专业选手比啊？不会真以为我们萧哥是来跟他切磋的吧？”
很快，李昀州吃完了瓜开始跟上乔绛的节奏。
有这两张嘴在，608四个人无论在哪儿都能热闹。
秋时雨饿狠了，正埋头吃菜，偶尔应一句。
至于萧苏寒，他眼下的心情肉眼可见十分好，吃得不紧不慢，中途又喊来服务员加了次菜，其中有一份孜然小排，李昀州和乔绛夹了一根就不再碰，但秋时雨很喜欢。
临走前，店里还送了一小包孜然脆骨给他吃着玩儿……
“这么好，还送零食？”
乔绛看到，下意识问道。
萧苏寒轻描淡写：“是亲戚开的餐厅。”
只有秋时雨毫无知觉地称赞：“味道真好！”
饭后，乔绛直接打车回家。
李昀州走得更快，他但凡有机会出来一准会去找女朋友。
608的聚餐转眼间就剩下秋时雨和萧苏寒。
“我送你回学校吧。”
秋时雨将外套拉链拉到顶，遮住下巴尖。
他倒着走路，问道：“你明天不需要回队里训练么？”
萧苏寒随着他的步调慢慢走，鬼使神差地扯了一个慌：“明早再走也一样。”
而秋时雨果然信了。
他总是这样，只要不是“我放假做火箭回老家”这样离谱的话，基本都会下意识选择相信。
“那好吧，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别耽误你明天训练。”
打车到校后，秋时雨果然走得很急。
萧苏寒觉得好笑，直到对方突然停下来，往路边的花坛探了探脑袋。
“怎么了？”
是有蛇还是有别的小动物？
秋时雨摇摇头，迈开一条腿跨进去，伸手朝地上一捞，然后兴奋地扭过头叫到：“快看！好标志的一根树杈子！”
萧苏寒不觉得他幼稚，而是煞有其事地评价道：“对！”
“是吧！它怎么长得这样标志呢？”
秋时雨挥舞着这根树杈子，忽然来了兴致，朝萧苏寒比了个击剑进攻的姿势，假装要刺向他胸口：“萧哥看招——”
萧苏寒并不闪躲，吓得秋时雨连忙收了力道，差点栽到他怀里！
“你是不是傻啊，躲开呀！”
“刺到也不会痛。”萧苏寒拉过秋时雨的手腕，一本正经地教道：“刚刚你的手臂、手腕角度都不对，我教你怎么做……”
秋风寒凉，卷起树下的枯叶贴着地面沙沙飞舞。
秋时雨后知后觉红着耳朵从萧苏寒怀里退出来。
“好难学！”
仿佛是为了强调，他又重复道：“果然不是人人都能吃这碗饭，咱们快回去吧，冷死了！”
再然后，秋时雨戴起帽子，像一只发觉闯了祸的小狗，甩下萧苏寒就突突突地朝前跑去，连他最喜欢的棍子也忘了捡……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稍微早一点了~
前一晚没有定闹钟，第二天秋时雨一觉睡到自然醒。
在床上抱着小被子赖了好一会儿，这才慢吞吞地爬下床。
很不经意的，他发现自己的桌位旁靠挂着个熟悉的东西，再定睛一看：不正是昨晚回来路上捡的那根完美的树杈子！
秋时雨人有些恍惚，这东西，真是我拿回来的？
没等他在脑子里翻找多久，关于昨晚的记忆就一窝蜂地更新了出来：
他拿着这根树杈子不知天高地厚地“挑衅”了亚锦赛季军萧苏寒，对方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致地教了他两招！
怎么教的来着？
手把手啊——
秋时雨将脑门抵在冰凉的柜门上，砰砰撞了两下！
我真该死，我真该死！
为什么我的脑子这么好使，只不过稍稍想一想，就什么细节都想起来了。
萧苏寒为什么那样看着我啊？
击剑教练教新手的时候都是像他那样，把人包在怀里、手扶着手，一点点纠正手腕、手肘甚至肩膀的位置吗？
做对了需要鼓励时，也会说“学得真棒”、“好乖”吗？
除此之外，秋时雨还记得当时萧苏寒的语气、尾调，对方说话时鼻息间带出的温热气息，甚至连那条路上秋风夹着落叶的气味，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一回想起当时的画面，秋时雨的心情如同狂风暴雨过境！
最后，他甚至因为羞昏了头、怒（应该是这样没错）而丢下了萧苏寒，一个人哼哧哼哧提前跑回了宿舍，以至于跑到半路才想起自己捡的树杈子都忘记拿了……
此刻看着这根树杈子，秋时雨陷入了难以描述的凌乱，因为它的由来显而易见：
除了萧苏寒，谁又会特地把它带回来呢？
坐在椅子上愣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站起身去洗漱。
但更离谱的事情发生了：秋时雨发现，早该起来的萧苏寒似乎没有用过洗手台。对方的洗漱用品、毛巾也都保持着前一天的模样。
除此之外，萧苏寒的床帘和床铺更是纹丝未动！
秋时雨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儿：他昨晚根本就没有睡在宿舍。更大的可能，是将自己送回来、等着彻底睡着之后，萧苏寒再悄悄离开赶回队里……
怀揣着复杂的心情，秋时雨默默吃了早餐。
他不敢再想关于萧苏寒的任何，强迫自己进入学习状态。
在秋时雨暂时没心思去关注的地方，逢年过节都鲜少发动态、一向只更新战绩的萧哥难得更新了朋友圈：
【和室友庆功回来，有人捡了一柄漂亮的#emoji剑】
这条动态下方，乔绛和李昀州已经点出了“某人”身份。
他们俩是散伙后提前走的，某人只可能是秋时雨。
除了这二人，萧苏寒的队友们有的积极响应，有的八卦吃瓜，还有的隔着大半个B市和秋时雨撞到了同一个频率的脑电波，大夸特夸这根标志的树杈子，得知它是A大校园里捡的，更是称“还是A大风水好，养得出这样标准的树杈子”。
萧苏寒哭笑不得：“这不就是根普通树枝？”
队友也如此反问：“那你还特地拍下来发出来？”
这话噎得萧哥一愣，自己发的是一根普通树枝，却又不止是这根普通树枝，可惜此时此刻不会有人真正看懂。
他的愁绪化作一颗小石子，砸在心底泛起圈圈涟漪……
侯岳来叫人的时候，萧苏寒勉强收拾了心情。
他看到队长的表情，下意识地问：“测试报告不对吗？”
侯岳冷哼：“对，再对不过了！你该庆幸报告没问题，但我比较好奇的是，你连着两三周在周五的半夜赶回来，第二天又无缝投入训练，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你打破纪律、打破作息，非要死抠着这点儿时间？”
萧苏寒无从说起，说了恐怕又得挨骂，索性闭嘴。
“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吧？”
果然，侯岳一巴掌拍到他背上，力道毫不收敛。
“你自己算算时间，马上12月了，过了年就是各种资格赛，我管你大半夜是去做贼还是别的什么，别给我整些掉链子的事儿！”
“不会的。”
萧苏寒难得心虚，当然不是因为比赛。
正是因为他分得清轻重缓急，才更为自己的心事难过。
他无从倾诉，无从试探，甚至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在这个过程中出了哪怕一丁点儿的差错，导致丧失了秋时雨对自己的信任，最后落得个连朋友都没得做的下场……
而侯岳大了萧苏寒三岁，勉强算个过来人。
这小子的状态他看在眼里。
以他的经验来看，最好的破解办法就是去争取一场胜利！
因为人一旦有了底气，做什么都会有自信。拥有了更加开阔的格局，放低了得失心，才能够承担得起自己的失利。
这话听起来有些矛盾，但又的确是那么回事儿！
而萧苏寒是标准的天之骄子，从小到大，只有别人活在他的阴影下、被他制裁的份儿，他可还没吃过爱情的苦呢。
12月的第一个礼拜六，B市降下初雪。
秋时雨一个纯纯南方人，十八年来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雪，穿着大衣、随手抓起围巾帽子就冲出去踩雪了，李昀州和乔绛则留在608阳台上看热闹。
“这个点下去玩儿的90%都是南方人。”
“秋宝的围巾帽子和他们的格格不入。”
乔绛看了哈哈大笑：“你说这套连体小熊的啊？这是他上次逛跳蚤市场买盲盒抽到的，好歹花了钱也别浪费了，天气这么冷、每天起那么早，秋宝那么喜欢毛绒绒的东西，将就着用吧！”
李昀州煞有其事地道：“别人戴是幼稚，秋宝戴是纯真。”
“李昀州，你最好没跟你女朋友看什么奇怪的东西……”
楼下的秋时雨玩得畅快，他还从别人那儿借来了一个小鸭子模具，在雪地里那么一舀、再用力一夹，最后往台阶、花坛栏杆又或者树干上利落一敲，一只“小雪鸭”就脱模完成了！
一连生产了一整排的小鸭子，秋时雨成就感满满。
他的手指头都冻得有些没知觉了，动作僵硬地操作手机拍了一张照片，这一刻，他想也不想、径直分享给了萧苏寒——
【酸哥，看，小鸭子！[图片]】
【让你先挑，快选吧[小狗狗叼玫瑰花转圈圈.JPG]】
萧苏寒这个点恰好下训，理疗室里到处充满着筋膜刀受害者的鬼哭狼嚎，他咬牙忍到这一刻终于从喉咙里溢出一声闷|哼。
隔壁队友边哭边幸灾乐祸：“哈哈，酸哥忍不住了！”
“许师傅，给他加码！让他痛哭！”
趴在理疗床上的萧苏寒忍着痛也要回复秋时雨的消息：
【我要第一只。】
明明都是一个模子里生产出来的，但他说不出为什么，第一只显得格外圆滚滚、胖乎乎，最最可爱！
【好的酸哥，正在为你打包！】
隔了三分钟，新的照片发过来。
小雪鸭裹着一方淡黄色的小手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