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发了一个过去。
又是石沉大海。
折竹始终站在那里，待机动作轮着番变，但始终一动不动。
路知许开始给折竹发消息。
[私聊]小鹿知知：在吗？
[私聊]小鹿知知：[成衣·银峰翠隐]这个到我这里了，你同意一下申请，还给你
[私聊]小鹿知知：……在挂机吗？
等路知许终于想起来“现在是阵营战时间，这家伙该不会是去阵营战了吧”的时候，她把角色往折竹面前一放，切出去了画面，打开语音软件，频道里只有一个顶着折竹ID的马甲跟他自己还在挂着。
路知许福至心灵，退出频道、循着语音软件好友列表画万古的频道找去了玄月的阵营大频道。
点进去的一瞬间，画万古比平时高了好几个度的声音就响在耳边。
“减伤套上、套减伤！！奶妈刷持续、buff来一套，准备冲——”
“压上去！群起来！！！”
听着应该是大团正在对冲。
就算画万古不是个咋咋呼呼的人，在这种时候也很难稳下情绪冷静指挥，路知许听起来倒没觉得不适，反而很是习惯——嗯，他自己指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他顶着这样的呼喊，去看频道里的人，果然见到麦上还有一个顶着折竹ID的人。
就在路知许看过去的一瞬间，那个ID前边象征着是否开麦的小圆点突然闪烁了一下，亮起了绿色的光。
耳机里，清冷的男声简短有力：“复活之后集合，隐身，走。”
折竹的声音实在太有辨识度，路知许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然而听清他在说什么，路知许眉头一挑。
这人不去带大团，自己这是带了隐杀队？做什么去了？
好啊你个折竹，看着眉清目秀的，结果不务正业是吧。
路知许听了一会儿，就退频道挂回打本的那边了，折竹那边还没退，总会回去的，去那边也好蹲一点。
他返回游戏，打开好友列表，开始给仙君弹消息。
[私聊]小鹿知知：打完了
[私聊]小鹿知知：爱妃速来接驾
哪想到一贯凡在必秒回的仙君这回隔了好一会儿才回复，内容还只有一串意味不明的“呜呜呜呜呜”，路知许回了个问号过去。
又过了一会儿，仙君的回复才到。
[私聊]仙君：呜呜呜陛下等等臣妾，臣妾现在走不开
[私聊]仙君：呜呜呜呜（/大哭）（/崩溃）（/委屈）
[私聊]小鹿知知：？
[私聊]小鹿知知：遇上什么麻烦了？要帮忙吗？
[私聊]仙君：呜呜呜呜，折竹他不是人啊！！
路知许：……啊？
怎么又到折——等等，仙君不会被抓过去打阵营战了吧？！
虽然有了猜想，但看看现在还在自己身边站着的折竹，路知许心中一时很微妙。
他试探地给仙君发消息。
[私聊]小鹿知知：……抓你壮丁了？
[私聊]仙君：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呜呜呜你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吗？上清！他让我来上清打架！！
[私聊]仙君：真不是东西啊呜呜呜
[私聊]仙君：而且她不懂竟然给我两个团让我去带，他说这是折竹的意思！
[私聊]仙君：折竹还不理我的抗议，呜呜呜呜有他这么压榨人的吗，真的不是人（/大哭）
可能是没骂过瘾，也可能是一诉苦就刹不住闸，仙君犹自担忧地叮嘱。
[私聊]仙君：小知你一定小心点，千万别让他知道你在打本啊！
[私聊]仙君：他知道我在挂机就让我来打阵营战了，你要是被发现……嘶，千万小心！别给这个扒皮大魔王看见了！！
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瞬间，路知许的心虚快要溢出来了。
他能怎么说？
难道要告诉仙君，他口中的“扒皮大魔王”刚刚还在阵营战准备前夕跟他一起打副本……吗、甚至很可能是开战后还双开……？
还是说他现在包里还装着这位“扒皮”一掷千金买下的外观、身边还站着这位“大魔王”的本尊？
看着仙君真情实感的叮嘱，路知许转头看了看还在小鹿知知面前站着的青衫侠士，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良心，很善良地回了四个字。
[私聊]小鹿知知：好。
[私聊]小鹿知知：你加油。
绝对不能给仙君知道就是了。
仙君正在打阵营战，肯定是不能陪他聊天打发时间了。但路知许也不能退本，因为他还要等折竹回来把外观还回去——一旦出本，包里的外观就自动绑定了，这不行。
折竹什么时候回来也不一定，很可能阵营战打完前他都想不起来这边了。
那现在去做什么呢？
江湖不能玩，因为角色不能出本，那去开把别的游戏？去召唤师峡谷里晃晃还是去玩两把吃鸡？
路知许犹豫了一下，最后打开了浏览器。
游戏还是不开了。
万一折竹中间出来了，那就错过了，他得盯着。
缩小了的游戏画面放在电脑屏幕一半，占据另一半的是浏览器找出的视频平台，路知许找了部电影放上，摸了根棒棒糖剥开塞嘴里，百无聊赖地刷起了电影。
等叶闻竹切回大号界面，就见一身混搭的女侠正坐在他身前，腿上放把琴，不知道弹了多久。
叶闻竹一怔，随后忍不住弯了眼睛。
他翻了翻动作列表，调出了剑舞的动作。
[当前]折竹：在等我？
路知许睡着了。
电影原本就不是安排之中的行程，他又是自己看,无聊的很,没过去二十分钟就昏昏欲睡了起来。
叶闻竹不知道这茬，还以为路知许在挂机玩别的，他点开没有退出的语音软件窗口，在频道里确认了仅剩的两个人ID，顿了顿，打开了自由发言。
他尽力压着语气如同平常一样，出声唤道：“小鹿知知。”
路知许单手撑着侧脸，带着耳机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在电影做成的背景音中迷迷糊糊——
突然，那些含糊不清的声音中,出现了一道声色清凉、但莫名熟悉的声音。
依稀好像回到了之前打阵营战时候的情景,路知许站在数百人之间，朝着对方的红名堆里放狠话。
对面阵营里那个家伙也跟他在打口水仗,但不知道怎么,那家伙突然开了游戏里自带的语音系统，在当前就开始喊：“小鹿知知。”
尾音上扬,带着点戏谑,但吐字清晰,激得路知许起了一身冷汗。
——瞎叫什么呢，这可是阵营战！折竹这厮怎么能直接喊他小鹿知知？
等等……不是，他怎么知道小鹿知知是自己的？
想到这儿,迷蒙的意识瞬间回笼，路知许浑身一个激灵,立刻吓醒了。
但耳边除了电影的声音、以及游戏bgm的双重乐声，没有任何声音——什么人声，是错觉吗？
路知许摸了把额头，心有余悸地关掉浏览器，回到游戏页面。
屏幕里却不再是只有小鹿知知一人在弹琴了——青衫侠士以剑作舞、在乐声中身影飘然，似韧柳劲竹。
可惜身边弹琴的女侠身上衣服实在太抢戏，不然画面还挺美的。
这是……回来了？
那刚刚的声音？是真的还是梦啊。
路知许愣了愣，手肘碰到键盘，屏幕中女侠不知疲倦的弹琴动作终于停了下来。
疑惑满腹，他操作小鹿知知原地跳了跳，往折竹身边走了一步。
——“小鹿知知。”
清凉的、咬字清晰的，和刚刚梦中一样的声音。
梦境现实重合，被这猝不及防响在耳边的声音吓到，路知许手一抖，小鹿知知的脚步一偏，走出了个滑稽的岔，像是双腿突然软了一样。
耳机里，轻轻的男声笑了起来，似乎被小鹿知知这走位给取悦了，带着揶揄：“不用行大礼。”
路知许：……
好，这回确认了，刚刚就是这厮突然说话。
扰人清梦不说……还吓谁呢？！
把心虚藏起来，路知许操作小鹿知知走近，然后丢过去一个交易申请，冷酷地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
[当前]小鹿知知：接。
如果忽略他才是那个要还人钱的前提的话，倒是霸总范儿十足。
叶闻竹哪能不知道路知许想做什么，他无声地又笑笑，让折竹往后退了一小步。
“自重，不要投怀送抱。”
路知许：……
自你妹的重，谁要投怀送抱了！
他咬牙扣字。
[当前]小鹿知知：你拍的衣服插错，到我这里了。
[当前]小鹿知知：你接了拿回去。
叶闻竹含笑回应：“不是错了，是给你的。”
路知许：？
[当前]小鹿知知：给我做什么，咱们非亲非故的。
[当前]小鹿知知：这东西这么贵，你快拿走。
“也不算。”叶闻竹把笑收起，正经道，“给你是应当的。”
“看你穿得这么破，资助你的。”他说的认真，但路知许听起来却不知道该是什么滋味了，因为下半句是，“做慈善，不用有什么亲故。”
路知许：……
折竹ntm。
叶闻竹话音落下，折竹就停下舞剑，读条传送。
路知许见到这一幕，也来不及想怎么回嘴了，他狂飙手速打字。
[当前]小鹿知知：别走啊你！！
这东西出本绑定，折竹走了，那岂不是只能在他手里了？
可折竹的身影还是消失在了地图里。
路知许切到语音软件——果不其然，频道里也只剩了自己。
好嘛，这下这高价时装只能落在小鹿知知手里了。
路知许心情极度复杂。
折竹到底是想做什么？
单纯贩剑的话至于下这么大成本吗？但如果说真的关心他——他们又不是朋友，有什么好送的？
真的很莫名其妙啊。
……算了，还他钱好了。
看着包裹里这件价值80w金的时装，路知许肉疼了一下，无可奈何地右键了添加穿着。
既然无论如何都是他的了，那就穿着吧。
——80w啊，不穿烂真对不起这价格。
好了，决定了，这件衣服从这一刻起，就焊死在小鹿知知身上了
然而看着浑身上下焕然一新、宛如空谷幽兰的玉心女侠，路知许心情又明媚了起来。
嗯……还算蛮好看的。
小鹿知知的身影出现在定风涯，随即，就被一个从头白到脚的人蹭了上来。
[私聊]仙君：小知你这衣服是哪套啊
[私聊]仙君：我怎么没在商城见到过呀？还挺好看的！
[私聊]仙君：快快，哪一套呀，告诉我，我要和你穿情侣装！
路知许翻了个白眼，能不好看吗，这可是80w。
[私聊]小鹿知知：副本掉落
[私聊]小鹿知知：想要就每周来坐牢吧
[私聊]仙君：………………
[私聊]仙君：打扰了！（/抱拳）
[私聊]仙君：多少拍的呀？
路知许微笑告知，换来仙君的一串语气词，自不必再提。
个中原委路知许没有详细说，两人动身去清日常。
刚刚结束了阵营战，日常地图也都热闹得很。
阵营战里没撒够的气都延续到这边了，两边走哪打哪，打得不可开交。
路知许根本没去看、也不用问，就知道阵营战哪边赢了。
长夜无月这个阵营势头，就算路知许还在上清，也是输多赢少，更别说现在了。
仙君也知道他可能不想听相关事情，所以一句都没提，只满嘴聊着其他的，两人混在人群里收集物资。
仗着操作优越，仙君带着满hot和增益buff，时不时还贱嗖嗖地窜出人群去两边混战的地方偷两个人头，然后吱嗷乱叫着在路知许甩过去的一口大加下披着刀光剑影逃回来。
日常地图灰名一片一片，他俩倒是都没阵亡过，很快就交了任务准备换地图了。
但就在这时，忽然有全频道喇叭刷出来——在《江湖》里，除了世界地图私聊当前等等频道，还有一种特殊的发言机制，是无论把对话框放到哪个频道，都能看到的消息，需要花氪金货币才能购买的，二十块钱一个，表现形式为在所有对话框里出现一条标了金色框的消息，然后游戏画面上方、平时显示系统通知的那里，停滞播放一分钟。
而此时，就有一条消息出现在了上边。
引起一片哗然。
众人惊讶的不是单纯的消息内容，而是——
[服务器]梦剑：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和我说，不要欺负女人[折竹]
对话框里，同样的这条消息，一连刷了好几屏。
金光灿然。
熟悉的两个ID让路知许切地图的动作停住，仙君过图完毕，显然也看到了这消息，他一连发了好几个问号过来。
[私聊]仙君：什么情况？
[私聊]仙君：梦剑怎么跟那个扒皮大魔王扯上关系了
[私聊]仙君：什么欺负女人？什么情况啊？
[私聊]仙君：不是我说啊，我来这么些天，凭我的一面之词来看，折竹的脾气，不像是会欺负人的啊。
[私聊]小鹿知知：小学语文打回去重修。
[私聊]小鹿知知：还有，刚刚谁说被大魔王欺负了的？
[私聊]仙君：……这不是重点！
[私聊]仙君：重点是他到底欺负谁了！
[私聊]仙君：而且又跟梦剑有什么关系，你说会是谁啊
路知许打字都要无奈了，你不知道，我就知道吗？
他把这些阵营相关的事都甩到一边，在传送前敲出回复。
[私聊]小鹿知知：想知道你可以去问问梦剑。
到护镖的据点，领取任务，仙君也跟着上马出了门。
[私聊]仙君：不去，我现在是玄月的人，跟敌军首领联络，成何体统！
路知许简直懒得理他。
不过还是把对话框的频道切到了世界。
依照玩家们的脾气，肯定会有人在世界上吃瓜的。
【wok梦哥刷了二十个吧？】
【睡醒了，什么瓜】
【睡醒了，什么瓜】
【折竹才不会欺负人，上清狗少来泼脏水】
【梦剑也不是胡乱说话的人啊，这到底什么瓜】
【有没有知情者？】
【兄弟们，就没人好奇传说中被欺负的那个“女人”吗】
【#消失的女主角#】
【#消失的女主角#】
【经历过今天战争的人笑而不语】
【经历过今天战争的人笑而不语】
【什么事啊别卖关子行不】
一趟镖走完，提交任务，路知许面无表情移开了视线。
世界频道，都是复制党，有时候也挺无奈的。
没事，等着就行。
等会儿应该有瓜农会来塞瓜的。
[私聊]仙君：小知！！
[私聊]仙君：猜发生什么了！
[私聊]仙君：快快，我们电话聊！！
——看，这不就来了。
电话接通，另一边，仙君的声音随之响起。
神秘兮兮：“快猜！被折竹欺负的女主角是谁？”
路知许声音很平静：“梨涡吧。”
仙君：“？”
“……你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你背着我偷偷去吃瓜？”
仙君不可置信,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路知许对这些应该不感兴趣,毕竟有他在,什么瓜的，等他回来不就都知道了，怎么还会自己去问呢。
他狐疑道：“确实是梨涡，但你到底是怎么猜到的？怎么会这么聪明的？”
路知许“哦”了一声，尾音拖长：“你一直觉得我很笨？”
“……那当然不是啦，哈哈，小知当然是最聪明的。”仙君一噎，赶紧找补,“哎呀，你就说嘛,怎么回事的？”
路知许推开键盘,悠悠地回：“是你太笨了，你自己想,能让梦剑开口来说的‘女人’,除了梨涡还有谁？”
仙君：“……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是了。
如果是一些上清大帮或者阵营的活跃女玩家，被玄月这边的阵营给欺负了、回头找到梦剑去哭,那梦剑作为上清现在的阵营总指挥,当然也是会帮忙出头的。
之所以猜想是梨涡……纯粹是因为梦剑口中又出现了个折竹。
虽然仙君说折竹不像是会欺负人的,但路知许可是知道，这人真的是会“欺负”别人的。
别的不说吧，最起码也得是打了一顿的程度。
只不过打人肯定是有原因的而已。
那他为什么要去打别人一顿呢？
刚刚折竹可是跟他在一个副本里的——但梦剑没有在那时候出现在世界上说这件事,就证明这件事不是折竹进本前发生的。
那后来副本打完，折竹去了阵营战,再出现就是刚刚在副本中跟自己的交流了，那“折竹欺负人”这件事还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阵营战期间。
刚好，路知许中途还去稍微听了那么一下下阵营战：玄月这边是画万古带的大团，折竹听着是隐杀团——这还不明白？
估计是折竹带着隐杀团把谁给埋了。
至于埋了谁……
跟折竹有关，又是在阵营战刚刚结束没多久、这么快就被梦剑亲自点名“被折竹欺负”的女玩家——
大概率就是跟他关系很近的了，那也只有一位。
再加上一些隐隐的直觉……反正路知许就是觉得，这个女主角可能是梨涡。
但想是这么想的，路知许却把这些依据都隐了下来，没说太多，只是肯定地道：“是啊，我就是这样随口一猜。所以到底咋回事，你说说呗？”
很轻易就被说服了，仙君“啊”了一声，听了路知许询问，顿时得意起来：“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当然要告诉你了。我跟你讲啊小知，你是不知道，折竹在阵营战的时候，竟然开了个小号，带着隐杀队埋梨涡去了——”
这部分和猜想几乎完全对得上，路知许猜的一点也没错。
仙君继续话茬，但掩不住疑惑，“他开小号，上清那边也不知道哪个是他，结果梨涡的位置愣是被他们找到，不顾一切换掉之后，又被埋在了复活点。他们连梨涡从复活点过来会从哪里走都找到了，一趟阵营战，他带人把梨涡杀了十八次——十八次啊！那个瓜主是上清跟梨涡一个帮会的不知道谁，把帮派里梨涡的被击杀喊话截出来了，真的有这么多次。”
仙君啧啧：“但那个帖子一直到最后都没说折竹为什么要杀梨涡。不过这也正常，他们要是知道，那梦剑没道理不知道，梦剑要是知道，就不会大喇叭找折竹了，估计梦剑也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梨涡自己清不清楚了———”
路知许听着，心头微微一跳，然后那股隐隐的猜想就越来越压不住。
难道……
“——他为什么要杀梨涡呢？”仙君没有特地放轻的声音响在耳边，把路知许有点出神的思绪拉了回来，“……啧啧，十八次啊，好狠。之前真没看出来啊！”
路知许拍了拍胸口，无声呼出一口气，若无其事地搭话：“没看出来不代表他不是，还是阵营战你没被他摧残过？”
仙君：……
“之前那些不太好的回忆就别提了小知，那都是过往！往事不可追，我现在已经是玄月的人了，他不会再摧残我了。这可是我们的指挥了。”
“刚刚还哭诉被拉去带团的是谁？”路知许毫不留情，“就好像不是你盖章的大魔王了似的。”
仙君：……
“我再去打探打探原因哈！！”
啪，电话挂断，路知许失笑。
他盯着通话关闭的页面看了一会儿，直到手机都自动锁屏黑了半天，才怔怔回神。
路知许挨了挨脸颊，觉得自己的猜想简直是太离谱了，而且说白了梨涡折竹那些人跟他现在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咳嗽了一声，传送回了主城，准备给自己找点事做。
仙君这会儿心不在游戏上，满脑子都是吃瓜，那就自己去玩好了。
《江湖》和业内一众网游一样，拥有好多个主城，但不同主城的人流量也是不一样的，有些注定是热闹一点的，有的因为功能不齐全，或者功能性NPC分布的比较散，不方便每日的接交任务一条龙，就很冷清。
路知许来到的这个是他一贯习惯待的主城，不算很热闹，但也不怎么偏僻。
把每日任务交掉，他溜溜达达去了PVP区，找到了竞技场的接引人。
这个号还没打过竞技场呢，一直因为号小，不想来散排，省得被队友一看到修为分数就嫌弃，但刚刚副本里凑了几件装备，属性虽然不怎么样吧，而且PVE的装备拿来打PVP又脆，但最起码战力修为这分数看起来还算够得着这零段的门槛，队友不去查看装备的话是发现不了的。
反正现在无聊，排一会儿双人竞技场玩玩。
路知许点击排队，然后把视角拉近，欣赏起了小鹿知知身上的衣服。
看了两秒，他点头：嗯，好看，绿的。
文辞之匮乏，可见一斑。
零段的竞技场还是比较好排的，但因为现在大多数PVP玩家还沉浸在阵营战刚刚结束的余韵中，正在各个地图抛洒热血，所以人员可能少了许多，竟然排了好几秒才进。
小鹿知知是治疗，所以对面也肯定会有一个治疗。
双人竞技场且带奶，差不多都是折磨局。
尤其是零段。
大家装备都不是很高、多的是萌新玩家，就更难出现单杀对面治疗的情况了。
就算路知许手法再好意识再好，也没一点用。
——大罗神仙来了都没用！
毕竟他只是个玉心，只能保证自己不死，没法帮队友提升手法。
一连打了四把，都是打满了十分钟的双人竞技时长上限，最后拼治疗量和输出量获胜的。
路知许已经被磨得心如止水了。
算了，等段位高一点，就有能打得死治疗的输出出现了。
他面无表情传送出图，对话接引人，正要点击是否确认匹配的对话框，屏幕上突然跳出来一个入队申请。
路知许没来得及刹住点击确认的手，几乎是秒放人，放完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刚看到了什么。
【玩家折竹申请加入你的队伍】
【请问是否同意】
路知许：…………
看着队伍成员列表里出现的那个ID，再看看身边站着的一身青衫的折竹，路知许咬了咬腮帮子，心情有点复杂。
这什么情况？
折竹怎么在这里？
他不应该在处理梦剑梨涡那边的事吗？
而且出现在这里就算了，组他做什么？
……等等，他还欠着折竹的钱呢。
想到这儿，想把人踢出队伍的路知许沉默了一下下，实在心虚，他跟折竹面面相觑了半晌，终于发过去一个交易申请，然后在队伍里打字。
[队伍]小鹿知知：好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