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组这几天,萧亦淮确认了。
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有人假公济私。
再次听见这个称呼,宋予潮脸色不大好看:“你别瞎逼逼乱喊,他和你没关系,你爱臆想也有个限度。如果实在管不住自己的脑子,我建议你到精神病院去领队,你肯定能在那里当上小队长。”
萧亦淮被那句“他和你没关系”刺了一下,但面上的嘲弄不减分毫:“你果然喜欢他,不过你别想了,你没机会的。”
宋予潮脸色冷沉,他从沙发上起身,打算过去把人轰出屋子:“我看你才没机会,你自己瞧瞧,除了在戏里说必须存在的台词,他愿意在戏外搭理你麽?”
又是一刀直接往萧亦淮心口戳,准确命中。
萧亦淮本就不多的理智搅了个稀碎,当即冷笑:“真看不出来,你还有兴趣当第三者?”
宋予潮翻了个白眼:“得了吧,还第三......”
“我和他结婚了!”萧亦淮截断他的话。
宋予潮整个人僵住。
“你说什麽?”再开口时,宋予潮的气势弱了三分。
萧亦淮拿出手机,打开相册,从私密相册里翻出一张图片。怕宋予潮看不清楚,他将手机亮度调到最大。
光芒太盛,这亮度在黑暗中刺眼极了。
“结婚契书!”萧亦淮把手机怼宋予潮脸上。
这是一张荷兰的结婚契书,上面写的是荷兰文,还有唐执和萧亦淮的签名。
证明两人的婚姻关系。
宋予潮眼瞳猛地一缩。
他认得唐执的字,对他的签名也很熟悉。
这张图......
“看到了吧,婚、姻、关、系!”萧亦淮把手机转过去,最后四个字咬字特别清晰。
他收回手机,“唐执和我今年年初就结婚了,现在他只是和我闹脾气,以后你离他远点。”
一手拿着一个夜灯的唐执往回走,快要走到他住的套间时,他看到好几个人堵在门口。
唐执:“?”
发生什麽事了?
难道是学弟在他离开后又流鼻血了?
这麽想,唐执加快了脚步。
结果走到门口,他听到有人说。
“现在停电,小心点,别再摔着了。”
“对,不小心撞到东西是轻,摔到人就不好了。”
唐执听着不对劲,连忙拨开人群,只见萧亦淮和宋予潮站在玄关那里,周边散落了一地本来放置在玄关柜子上的艺术摆件,像是柜子被大力撞击后,摆件从上面掉下来,然后被人无意中踢到到处都是。
而玄关处,两张供换鞋时歇坐的小凳子,这会儿有一张倒了,另一张更夸张,居然直接被反过来,变成四脚朝天。
这场景,明眼人都看得出,有人在这里打了一架。
再看站在玄关里的两道高大身影,一个脸色难看,一个梗着脖子不说话。
周围的人还在帮他们找“周围黑,不小心撞到东西”的借口,可以说为了掩盖矛盾非常贴心了。
唐执太阳穴突突直跳:“萧亦淮,你在这里干什麽?”
这语气不算好,甚至还能听出嫌弃。
周围瞬间静了,不少人眼里掠过惊讶。
不管是流量还是咖位,亦或者背后的公司和资源,唐执都比不上萧亦淮。当着这麽多外人的面,他怎麽敢这麽说话,也不怕被萧亦淮记恨?
但惊掉眼珠子的是,那个被嫌弃的男人低声说,有些讨好道:“停电了,我来给你送个夜灯。”
唐执走进玄关,目光扫过这一地的狼藉,有些话差点就脱口而出,不过在看见门口几双明显带着吃瓜兴趣的眼睛时,硬是把话咽回去。
“不用了,我已经有夜灯了,你回去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拍戏。”唐执说完,动手柄他往外面推。
明明还隔着衣服,但萧亦淮感觉被唐执触碰到的地方好似燎起了火。
等再回过神来,他已经顺着唐执的力道出门了。
萧亦淮站在门口,还想对唐执说些什麽,但这时里面飘出来一句“大家晚安”,然后门就被关上了。
萧亦淮又站了会儿,然后一言不发转身离开,离开的时候还紧紧拿着要给唐执的小夜灯。
其他人面面相觑。
这两位艺人的关系,好像不一般啊!
唐执一言不发地拉着宋予潮从玄关来到客厅。他把拿回来的夜灯一左一右地放在沙发的两侧扶手:“刚刚打架了?”
宋予潮垂着眸子,低低地嗯了声。
“你和他打架做什麽?”唐执没好气。
宋予潮心头不住痉挛,然而那股细针扎的刺痛刚传来,他又听唐执说:“他跆拳道和柔道都拿到黑带了,也学过自由搏击,你和他打架,这不是送上去当沙包麽?把上衣脱了让我看看有没有伤着。”
宋予潮怔住,眼睫刷地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唐执。
唐执见状不住皱眉:“看什麽,让你脱衣服呢,你不会被打傻了吧。”
一回来就看见两人打完一架,唐执的心情不算好,现在的语气也有些重。
宋予潮却听话的一把扯掉外套,然后再迅速脱了里面的长袖,衣服随便扔沙发上,一双内勾外翘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唐执。
这具年轻的身体肌理紧实,一身漂亮的肌肉蓄满了爆发力,精壮又不过分壁垒分明,线条流畅极了,像雨林里伺机而动的豹子。
唐执怔了下,然后真心夸赞:“学弟,你这身肌肉练得真好!”
宋予潮还是看着他。
唐执让他转了圈,然后看见他背上有两处大概拳头大小的淤青,当即皱眉:“看吧,果然伤着了。你在这里等等,我去房间里拿药油。”
自从上次进组拍了打戏后,唐执包里总会放一瓶红花油。
看,现在不就用上了?
小宋心里在疯狂坐过山车hhh
今天前20依旧有小红包哈,以及放个大碗求液体
宋予潮在客厅里,还维持着扭头看唐执回房间的姿态。
伤在后面,唐执摁着宋予潮的肩膀,把人转过去。
对方任他摆布,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拧开瓶盖将药油倒出来,再在手上搓热后,唐执回忆着之前宋予潮给他揉搓的手法,慢慢按上他的伤处。
在他手掌接触到宋予潮后背的那瞬间,唐执就感觉肌肉绷紧了。
唐执下意识收了手:“是不是很疼?”
宋予潮嗯了声,“有点难受。”
意有所指。
可惜唐执没明白,他以为宋予潮纯粹说背上疼:“那也得忍着,谁叫你去打架了,打架就是挥拳头那一刻爽而已,其它时候都难受,学弟你以后别那麽冲动了。”
见宋予潮不说话,唐执拍了拍他的背,“听见没有?”
“听见了。”有些瓮声瓮气的。
唐执这才满意。
涂完药油后,把药油放桌上,没再收回包里。
唐执去浴室洗手。
来电的速度比老板说的要快些,房间里的灯亮起后,唐执就将所有小夜灯收了起来。
然后继续看剧本。
这天晚上于唐执来说没什麽特别的,是很多个普通夜晚中的一个罢了,但对宋予潮却不是。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星月论坛是一个大型的交流论坛,这里分了不少板块。有学习,有娱乐,有健身,也有科技和军事。
在这夜深人静、夜猫子出没的时间点,娱乐板块里有人偷偷发帖。
#盘点娱乐圈里那些有后台的艺人#
喜欢吃这个圈的瓜的猹,简直不要太爱看这些。因此这个帖子一出,立马就有夜猫子点进来了。
前面盘点的,都是吃瓜猹已知的、起码进圈五年以上的艺人。
因为害怕被艺人工作室告,所以说到艺人的时候,资深人士一般都会用代称,又或者是直接名字缩写。
比如孟千帆,他在各大八卦论坛的代号就是“过尽”。邓大东就是“小西”,岳小秋就是“大春”。
前面的都很好解码,但当看到后面,不少人弹出一个问号。
[有没有人知道最后一个甜甜酱说的是谁?贴主说是新人,可恶,但新人都没有名气嘛,就凭这麽点信息怎麽解码,真是急亖人了。]
[已知,贴主使用的是“他”,由此可见是男性!男艺人!]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狗头/)]
[贴主说他出道不到两年,但已经有三部以上(包含三部)的作品,而且作品还有水花,这范围其实也不大吧。]
[啊啊啊!联系上下文,再加上贴主给他起的外号,我知道是谁了!话说,我之前就听说一个小道消息,某艺人的团队想防爆他,于是在论坛里造他h谣,可能是怕当时他太糊,打缩写没人猜得出来,然后直接带了他的大名,结果你们猜怎麽着?造谣的直接被告诽谤,而且还是一向只接金融七位数以上单子的大触亲自接的案子。]
[卧槽,金融大佬接手区区诽谤官司?这不是用大炮轰蚊子麽?]
[楼上的,可能是核弹轰蚂蚁(狗头/)]
[靠,所以到底是谁啊,能不能让那些解码无能的人死个痛快(扭曲/)(抓狂/)]
[是tangzhi,不用谢~]
[让我输入康康!]
[??居然是这位?可是有点不对吧,如果他有资本,怎麽会签前海这种小作坊。]
[我猜先在小作坊玩一段时间,再去大公司,这样没这麽惹眼。]
有时候某种传言就是这样诞生了。还背着卡债、在梦里都在想着快点还钱的唐执,就这样被传出了有靠山的行内消息。
第二天早上,唐执吃完早餐,准备跟车去片场时,宋予潮喊住了唐执。
“学长,我可不可以请两天假?”说这话时,宋予潮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小草上。
如今快入冬,路边的小草都枯黄了,看起来蔫哒哒的,了无生气。
唐执先是愣了下,随即欣然同意:“没问题的,两天时间够吗?如果不够,晚点回来也可以。”
谁没有点急事,而且这还是宋予潮第一次请假,唐执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宋予潮抬眸飞快看了唐执一眼,又很快移开。
唐执觉得宋予潮请假应该会离开甘省去别的地方,事实上确实如此。
一个小时后,宋予潮出现在了甘省的机场,乘飞机飞往上京。
他没有带任何行李,下机后一刻不停直接离开机场。
上京,世贸中心大厦的三十九层。
年轻的男生靠在宽大的计算机椅上,穿着黑色短靴的双腿大大咧咧地搭在桌面上。
靴底挺干净的,不是鞋子新买不久,就是出入的场所都将保洁工作做到了极致。
他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拿着啤酒,嘴上骂骂咧咧:“该死的潮儿,当时还说谁先脱单谁是狗,现在倒是把这话忘到爪哇国去了。”
结果刚说完,群里就有动静。
[划船不用桨]:有人出来喝酒吗?
年轻男生冷哼了声:“还喝酒?人都在甘省,喝个屁啊!”
[今天小白赚钱了吗]:喝个屁啊,你都不在,怎麽喝?在在线隔着屏幕喝吗(白眼/)
[划船不用桨]:(森林酒吧·上京/定位)
白景安卧槽了声,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顾不上打字了,直接一条语音扔过来:“潮儿来上京了?什麽时候来的?”
[划船不用桨]:svip888
[今天小白赚钱了吗]:等我,我现在就来!
[盖世汤元]:1
[闻人是复姓]:欺负我这个昨天飞美国的人是吧:)
白景安拿了外套就出门。
他在自己工作室里,时间完全自由,出门乘电梯到负二层,车钥匙一摁,不远处一辆贴了渐变蓝车膜的酷炫玛莎拉蒂车灯亮了亮。
白景安自认为他开车够快了,但当他来到森林酒馆,再进到svip888包厢时,一开门他惊呆了。
一股酒味扑面而来。
包厢主打一个开阔,没什麽遮挡,白景安一眼就能看见不远处的桌上堆了一大堆酒。
背着门口的那张沙发一端横出一小截长腿,想来人应该是躺在沙发上。
白景安走近一看,果然,某人一只手垫在脑后,另一手拿着一瓶威士忌,眼睛看着头上的天花板,有些出神,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靠,潮儿你先喝上了?这麽大的酒味,你是干了多少?”白景安瞄了眼他手上的酒,“三百万的威士忌直接对着吹,潮儿你是不是有点浪费?”
这家森林酒馆环境很不错,以前他们就爱来玩,有时候嫌弃这里的酒没劲,还会存一批酒在这里。
宋予潮的眼珠子动了动,斜着看了白景安一眼,然后又移回去。
白景安顿时就乐了:“潮儿,你忽然从甘省跑到上京来找我们喝酒,该不会是为情所困吧?”
宋予潮直接送他个白眼,但没说话。
白景安立马就哇一声:“真被我说中了?难不成你发现你学长其实是异性恋,你俩之间的距离,就像头孢和酒,永远不能在一起。”
宋予潮额上绷起一个“井”字,“我叫你来喝酒,不是叫你来当喇叭精。”
白景安随手抄起桌上一瓶酒,拿在手里转了个圈看:“谁说我不喝,咱们几个里就数你藏了最多的好酒,今天不醉不归!”
才说完,包厢的门又来了。
白景安扭头一看到,立马就说:“汤元你来了,潮儿为情所困,你这个情圣快点开导一下他。”
汤元是四人里面模样最斯文的一个,他穿着衬衫西裤,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他书卷气很浓,但和长得像浪子的宋予潮不同,汤元是货真价实的浪子。
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介于出手阔绰,加上情商高、模样好,每回都能好聚好散。
“潮儿你什麽情况?真为情所困?”汤元后一句是问白景安的。
白景安抢答:“还有假?你什麽时候见过他买醉,而且还得飞来上京找兄弟买醉。”
汤元点头:“倒也是。”
他走过去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我猜你这次来上京,不仅仅是为了喝酒,你是不是还想找我支招来着?”
白景安不管,反正他已经喝上了,从柜子里拿了个玻璃瓶,又去冰箱里拿冰块:“他这是愁着呢,学长是个异性恋,中间隔了一个太阳系。”
“不是。”宋予潮晃了晃手里的酒瓶:“他和我一样。”
汤元挑眉:“那不就得了,最大的阻碍消失了。”
宋予潮把手腕搭在眼睛上,遮住顶上过分明亮的灯光:“不用找你支招,没戏。”
白景安歪头,“为什麽没戏,他不喜欢你这款?他想以事业为重?还是说他有喜欢的人?”
宋予潮低声道:“他有对象了。”
“噢噢。”白景安摸了摸下巴:“完球了,你确实没戏,咱这身份总不能去做些挖墙脚的事吧,多掉价啊。潮儿,你换一个喜欢吧。”
汤元却失笑:“你看他这模样,像是会移情别恋的样子吗?”
白景安轻啧了声:“那句话怎麽说来着,年少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不然就会走不出来。”
汤元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又拿过白景安之前从冰箱里取出的碎冰加进去:“有没有这麽夸张?”
这个词于普通人而已,或许看见漂亮一些的人能都送出去。
但他们这个阶层的人,从小就见过太多的美人,甚至只要他们想,就能让电影艳光四射的大明星立马出现在他们面前。
白景安喝了口伏特加:“你那次没和我偷溜去港海城,所以你是不知道他学长是真的很仙品。本来就好看了,气质还特别能打,笑起来眼里还有星星,虽然我是直男,但不妨碍我喜欢他的脸。”
这话刚说完,白景安就感觉侧边沙发射来一道目光。
“呦,我夸他潮儿你还不高兴?”白景安故意夸张道:“我也就说个实话而已,你那学长性格好,模样也没得挑,而且一看就是那种会从一而终、不会到处乱勾搭的人。”
汤元把酒杯往桌上一放,杯子和石制的桌面发出哒的一声:“你说就说,看我做什麽,指桑骂槐?”
白景安嘿了笑了下:“汤元你对号入座。说回正题,谁追到你学长都会当宝贝揣着,说不准他现在还处在热恋期,每天恨不得和对象联系个八百回,睡觉前都要相互说声‘亲爱的晚安’。”
白景安以为他这番话说完后,宋予潮会更颓废,像地里蔫掉的小白菜。
然而他没想到,本来躺在沙发上的人缓缓坐起来了。
白景安打了个激灵:“干嘛干嘛,我就说说而已,你别恼羞成怒,我很久没去练拳了,不和你这个怪物打。”
灯光落在宋予潮的发上脸上,额前的发梢投出小片暗影,遮住了那双内勾外翘的眸子,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麽。
汤元忽然问:“小白,你记不记得潮儿是什麽时候当的经纪人?”
白景安摸了摸下巴:“三四月?具体时间忘记了。”
汤元若有所思:“我记得潮儿后来有天问我们,谈恋爱的人会不会一天到晚都不和对象聊天。”
汤元这麽一说,白景安也想起来了:“对对对,然后我还说不可能来着。”
两人对视一眼,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不过白景安猜测:“说不准那时候没谈,是最近谈的呢?”
宋予潮带着厚茧的手指摩挲着酒瓶。
昨晚触不及防看到那张结婚契书,导致他一晚上满脑子都是结婚契书,现在冷静下来,宋予潮发现有很多不寻常的地方。
萧亦淮给他看的那张契书上除了两人签名以外,还有日期。
日期是今年的1月11号。
而他是四月初正式成为唐执的经纪人,也是从四月初开始,他几乎天天都和学长待在一起。
去云城拍戏那段时间就更不用说了,都不是住套间,而是直接住双人房。
但进组这麽久,从《戏中人》到《千里共婵娟》,再到现在的《深渊》,学长有过一丁点陷入热恋的欢喜,和与心上人联系的甜蜜时间吗?
没有电话粥,没有视频通话,没有接连不断的信息,也没有出门约会。
他学长有空就看剧本,拉片分析,写观后感和小传。到点就睡,作息规律健康得不像个年轻人。
甚至那次萧亦淮在他洗澡时打电话过来,他知道后仅仅是看了下手机,既没有回电话,也没有给对方发信息。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张结婚契书是P出来的?
宋予潮:沉思.jpg
“潮儿你这是什麽表情,你别告诉我,你要去挖墙脚?”白景安瞠目结舌。
白景安走过去,摁住宋予潮的肩膀,用力晃了晃:“宋公子你清醒一点,你身价后面的零都快数不清了,以你这条件要什麽没有?”
宋予潮被晃了下,脑中那个P图的猜测没了。
他是学长的经纪人,看到图后去找学长问问也不奇怪,P图这种事一问就穿了,萧亦淮应该不至于做这种没脑子的事。
结婚契书是真的,但两人的感情出现了危机也是真的。
“我跟你说,热恋期的墙特别坚固,可御一切风雨,分分钟可以以全世界为敌。放弃吧潮儿,除非你等到他们不热恋了,再熬到他们彼此冷淡,快要分手了,这得多久的事情啊,没盼头的......”
白景安的话还没说完,宋予潮就从沙发上起身:“你们喝吧,我先回去了。”
汤元:“?”
白景安:“???”
白景安一把抓住人:“回去?回甘省?你回去做什麽?”
宋予潮眉梢微扬:“不是你说让我等吗?作为好兄弟,我当然是虚心接受你的建议。”
白景安整个人要裂开了:“你是不是被夺舍了?”
说着,一手还抓住宋予潮的胳膊,另一手拿出手机。
[今天小白赚钱了吗]:以后别叫汤元情圣了,改喊潮儿做情圣吧,不对,他应该叫情种,眼巴巴等别人分手的情种@闻人是复姓
[闻人是复姓]:??
[闻人是复姓]:潮儿你什麽情况@划船不用桨
宋予潮掏出手机慢悠悠地回了个“无”字。
“我不管,你好不容易来上京一趟,不能立马就走,不然没兄弟做。”白景安把人摁着坐下。
当心这话没杀伤力,他还补上一句:“你要是现在敢走,我就跟着你上飞机,飞去甘省找到你学长,祝他和他男朋友百年好合。”
宋予潮:“......”
铛铛铛,四舍五入今天依旧五千,粗长(骄傲挺胸.jpg)
液体,求液体(在地上吱哇乱叫.jpg)
本章前20有铁柱牌小红包哈~
宋予潮向唐执请了两天假,唐执以为他会两天以后,甚至再晚几天回来。
没想到当天晚上,他半夜就听到了外头有动静。唐执没有关房门睡觉的习惯,因为觉得那样会空气不流通。
所以这天夜里,他被外头的声音惊醒。
睁眼后入目黑漆漆的,唐执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现在在甘省,他进组了。
这个套间里只有他一个,学弟请假了,那外面开门的是谁?
难道进贼了?
现在的贼都这麽大胆了吗,敢来这麽多人住的民宿行窃。
应该不会吧......
可是那声音听起来像在撬门?
唐执睡不着了,他决定去看看。
从床上起身往外走,但走了两步后唐执折回来拿枕头,将枕头抱在怀里才放轻了脚步出去。
“哒。”门开了。
走廊装的是感应灯,门一开,外面的灯光倾泄了进来,照亮了一小片,同时也映出一道从外往内延伸的黑影。
有人站在门口。
那道身影十分高大,像光明中凸起的黑塔。
唐执屏起呼吸,试探着小声喊了句“学弟”。
“哒。”
客厅和玄关的灯全开了。
唐执被灯光刺得眯起眼睛,同时感觉到一道目光径直落在他身上。
“学长......”
唐执心头骤松,谨慎和不安瞬间没了,他才抬起手放在眼睛前,又是哒的一声,客厅的灯被关了,只剩下玄关的灯还亮着。
黑暗如潮。
宋予潮站着没动,关了灯后瞧不见那边了,但刚刚的画面却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
穿着睡衣睡裤的青年应该是睡下了又起来,头发有些乱,一簇呆毛不服输的支棱起来。
他没有穿鞋子,赤着脚站在深色的木质地板上,雪白的赤足像从天际坠落到森林中的柔软的云。
他还看见他学长怀里抱着枕头,应该是有些怕,胳膊压进枕头里,但看见来人是他后,勒着枕头的手臂瞬间就松开了。
就像一只胆子不大的猫咪,瞧见来的不是可怖的陌生人后,支棱起了自己毛茸茸的尾巴。
宋予潮觉得他可能酒喝多了,泡得脑子都不清醒,不然怎麽会觉得有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