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物,你走错片场了!—— by风流书呆

作者:风流书呆  录入:01-24

司机说着说着脸色就变了。
车内乘客的面容一个更比一个苍白。
只见前方公路上忽然升起团团浓雾,潮水一般翻涌而来,瞬息之间将汽车吞没。
车内开着灯,光线却极为昏暗,空气忽然变得十分稀薄,令人呼吸困难。急刹车的声音尖锐刺耳,所有人都顺着惯性往前扑倒。
坐在最前排的长裙女人一头撞上司机的座椅靠背,流出两管鼻血,门牙也掉了一颗。
她捡起牙齿,不敢置信地看了看,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露出狰狞面色。
她本想对司机怒吼,甚至大打出手,但司机飞快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发疯一般朝来时的路跑去。
“迷雾来了,它们会吃人!你们也跑吧!”
司机惊恐万状的喊叫声渐渐消失在浓雾中。
“这里不是大通山,怎么会有雾?”大学生站起身,紧张不安地看着窗外。
“谁会开车?”老头提议道:“我们给警察打电话,让他们去找司机,我们把车开到前面的服务站,在那边等一等。高速公路上不好停车,后面的车看不见我们,万一撞上来——”
话没说完,穿黑色休闲服的女人已走上前,坐到驾驶座。她的皮肤莹白如玉,身材纤浓有度,面容精致美丽,是极为罕见的美人。
大学生脸颊泛红地看着她,说道:“还是我来开吧,我有A1驾照。”
黑衣女人没搭理他,径直点燃发动机,把车开上路。
引路人眉头微蹙,眸光警惕。
他已经发现了,进入浓雾之后,自己的五感被封闭,过分敏锐的听觉、嗅觉和视力,都变得与普通人没有差别。
三个高大男人也都不安地改换着坐姿,察觉到了自己的实力被压制。
这浓雾有问题!
“难受吗?有没有耳鸣?”引路人侧过头,仔细查看小男孩的脸色。
“饿~痒~要吃饭~要洗澡~”小男孩嘟嘟囔囔,满脸不高兴,腮边的梨涡都消失了。
“下一站就是迷雾山庄,马上就有东西吃,还能洗澡。”引路人揉揉小梨涡,试图让它重新出现。
小男孩哼哼唧唧,把杂志翻得哗啦作响。
橘黄色的车灯穿不透重重迷雾,前方的路若隐若现,像是一场虚幻。黑衣女人小心翼翼地转动方向盘,一点一点踩油门,摸索着前进。忽然,她把刹车一脚踩死,眸光颤颤地看着前方。
不断拨打110,却始终找不到信号的大学生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公路尽头不是收费站,而是一栋豪华别墅,白的墙壁红的屋顶,门前两盏暖融的灯。
迷雾山庄到了。
与此同时,几名任务者的脑海内传出系统冰冷的播报:【主线任务一,活着离开迷雾山庄,不限时,已发布,完成度0%。】
竟然是不限时任务?如果任务者级别较低,可能活不过三天。副本世界会对他们的灵魂进行蚕食。
三个高大男人相互看看,额头皆冒出冷汗。
“你是什么等级?”引路人的语气中带上了罕见的焦虑。
“我是S级哦~”小男孩翘起两只胖脚丫。
引路人眸光微闪,也不知信或不信。但他没再追问,而是默默抱紧小男孩,一字一顿地说道:“三天之内我一定带你走出这里。”
两人的低语无人注意,大家纷纷跳下车,惊恐地看着那栋别墅。
三个高大男人也走下去,站在门前眺望。
“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们明明在高速公路上!”大学生摘掉鸭舌帽,露出惨白的脸。
“我们撞鬼咯!”老头点燃烟斗,用力吸了几口。
黑衣女人径直上前,毫不犹豫地按下门铃。
“乖宝要洗澡~”小男孩把杂志卷成筒状,一头对准自己黑乎乎的嘴巴,一头对准引路人的耳朵,往里说话。
外脆内糯的小奶音顺着卷筒,像甜豆一般跳进耳朵,引得耳膜发痒。引路人深邃的眼眸里泛起涟漪,勾着唇角把小男孩抱起,大步走下车。
别墅的铁门自动打开,发出吱嘎声响,一道轻柔的女声从监视器中传出:“诸位请进,迷雾山庄欢迎你们的到来。”

众人站在敞开的铁门前。
除了这栋别墅清晰可见, 四周全是浓雾,隐藏在雾气中的树木影影绰绰,深深浅浅, 像一个个幽灵, 更远的地方笼罩在黑暗中。
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这一小块陆地。
风吹过浓雾, 带起水流般的波纹。雾气是如何一团一团聚拢,又丝丝缕缕地卷成漩涡, 再慢慢沉下去,覆盖地面,宛若一张厚厚的垫子。这一系列变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在这里, 雾气不是无形之物, 更非死物。它们仿佛活了过来, 拥有生命和感知。
站立在雾气中就像包裹在棉絮里, 视力、耳力、嗅觉,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削减。对这个世界的感知度降到最低,头脑甚至会产生一种眩晕感, 仿佛在做梦。
心情极度压抑,莫名其妙就会十分伤感,忆起所有不开心的往事, 不知不觉流出眼泪。
长裙女人擦掉鼻血,仰头看着这栋别墅, 忽然觉得脸颊很凉。她抬起手轻轻一摸,指尖已经湿了。那是泪水。
她狼狈地低下头, 从挎包里翻出一个墨镜戴上, 双手死死抱着自己的胳膊。
抽着烟斗的老头站在她身旁, 浑浊眼瞳里是满满的遗憾和痛苦。他瞥了女人一眼, 低不可闻地说道:“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个流浪汉身上的味道是尸臭?你对尸臭很熟悉?”
如果是普通人闻到那股气味, 不会首先联想到尸臭,因为他们从来没接触过。
女人浑身一僵,没有说话。
老头也不追问,把烟斗吸成猩红一点。
大学生拿起单反相机,从各个角度对准别墅拍照。俏丽女生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眼里全是他俊秀挺拔的侧影。
黑衣女人眼眶泛红,面容紧绷,下颌骨凸起一个棱角,那是死死咬紧牙关引起的表情变化。她仇视这个地方,害怕这个地方,同时却又期待进入这个地方。
她大步跨进门内,背影之中带着几分决然。大学生连忙跟上。俏丽女生皱皱眉,脸色阴沉地追过去,随后是长裙女人和老头。
三个高大男人回头看去,表情都很微妙。
只见那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正坐在引路人的臂弯里,把卷起的杂志当成传声筒,怼在引路人的耳朵上,黑乎乎的小嘴嘟起,塞进卷筒,念经一般唠叨:“洗澡~洗澡~洗澡……”
引路人面容平静,眸色温柔。
这他妈哪里像引路人?这就是个男保姆!
三人心中满是失望,越发肯定自己认错了人,于是先行进去,不再等待。
“马上就可以洗澡了。”引路人揉揉小男孩的脑袋,对方硬邦邦的头发咔咔作响,掉下几块颗粒状的脏东西。
小男孩举起卷筒轻敲引路人的头发,侧耳听梆梆梆的响声。
两人相互对视,小男孩先捂着嘴咯咯咯地笑起来,引路人便也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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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各位,请进。”一个身穿黑色连衣裙的女人站在客厅里,笑意盈满眼眸。
大学生站在玄关处,看得呆愣。俏丽女生的表情有些僵硬,眼中全是嫉妒。
三名任务者里最矮的那一个轻嗤一声,兴奋低语:“这妞正点!”
黑衣女人神情恍惚地看着对方,试探性地喊:“花蕊?”
“你认识我?”黑裙女人回望过去,笑容愈加温柔。她长长的头发带着自然的卷曲度,雪白的小脸泛着健康的红晕,猫一般的眼瞳光华潋滟,神秘莫测。
黑色长裙在雪白地毯上绽放成花,色彩鲜明。没有人不会被她的美所吸引。
黑衣女人轻轻摇头:“不认识,听说过。”
花蕊冲她招手:“快请进,我家好久没来客人了。”
“怎么,我不是客人吗?”沙发后面忽然传来一道沙哑的女声,满带嘲讽:“而且,这里是你家吗?买房子的时候你出过一分钱?你爸妈没有申请你姐姐的死亡证明,白高朗的父母也没申请死亡证明,这栋屋子不是遗产,更轮不到你来继承!”
一个面容憔悴,五官却十分美丽的中年女人缓缓站起,绕过沙发,死死盯着花蕊。
花蕊幽幽开口:“柳姐,你更年期吗?脾气越来越大。”
“你也越来越骚,我还没进屋就能闻到你的骚味!连自己姐夫都要勾引的贱女人,你有什么脸住在这里?”
“你都四十岁了还跟我姐夫乱搞。大笔挪用我姐夫的财产,你不贱?”
这是什么劲爆家丑?不花钱能听吗?众人站在玄关,气氛尴尬。老头从衣兜里掏出一瓶药,取出一颗抖着手塞进嘴里,生咽下去。
谁都没注意引路人轻轻放下小男孩,交代了一声“站着别动”,然后穿上鞋套,走入客厅,四处查看这栋屋子。
俏丽女生用胳膊肘撞了撞容貌俊秀的大学生,笑着低语:“你听见了吗?花蕊和她姐夫有一腿。看她长相,我还以为她多清纯!”
大学生微微摇头,让她不要在别人家乱说话。
老头看看四周,感慨道:“这里什么都没变,还跟以前一样。”
俏丽女生被大学生冷落,很不高兴,凑近老头,指指客厅里的两个女人,问道:“她们快打起来了,要不要阻止?”
老头摘掉烟斗,苦笑摇头:“等她们吵完了再说。我这老胳膊老腿可经不起她们折腾。”
花蕊跟中年女人越吵越凶,互相揭短,完全没有体面可言。
中年女人指控:“这些年,你用的都是你姐姐和你姐夫留下的钱吧?你这个寄生虫!”
“你用的不是我姐夫的钱?他失踪了,你拿他的画炒作!一幅草稿被你炒成天价!卖画的钱都被你独吞了,白高朗的父母没找你打官司吗?”
“你把床照发给你姐姐,害得她从舞台上摔下来,差点残废!你个毒妇!”
“你在外面跟白高朗乱搞,把你四岁的儿子一个人丢在家里。要不是警察把你找回去,你儿子差点饿死!你不毒?你比母老虎还毒!”
“我杀了你!”
“你来啊!我怕你?”
两个女人扭打在一起,什么美貌、气质、风度,都在此刻荡然无存。
几个外来者站在门口,表情各异。有人目瞪口呆,有人担忧踌躇,有人冷眼旁观,还有人兴奋难耐,津津有味。
引路人在客厅东侧站定,默默欣赏挂了满墙的油画。
“哥哥你看~”一道小奶音从他身后传来。
引路人回头看去。
小男孩抬起自己黑乎乎的胖脚丫,用力踩在雪白的地毯上,拓出一个可爱的小脚印。
“你看~”
他又踩出几个小脚印,形成一朵花的图案,表情洋洋得意。在他身后,偌大的客厅里,到处都是一个一个的黑色脚印,凌乱而又显眼。
引路人:“……”
“啊!”与中年女人撕打的花蕊扫去一眼,忽然停下动作,捧着自己的脸惊恐大叫。
引路人立刻抱起小男孩,眸色冷厉地看过去。第一天就与副本BOSS对上,他也是不介意的。
“姐夫,是你吗……”
花蕊捂着嘴低声呢喃,然后晕倒过去。
众人:“……”
中年女人哈哈大笑起来,冲引路人豪爽地摆手:“你们留下吧,地毯不用你们赔。”
“能找个地方让我们洗澡吗?”引路人顺势问道。
“可以,你们自己去二楼,随便找一间客房都能洗澡。我让管家准备晚餐,洗完澡你们下来吃。”中年女人无有不应,照顾周全。
“有白酒吗?”引路人似乎有些得寸进尺。
中年女人冲一旁的玻璃门扬扬下颌,“有,在厨房的酒柜里,你自己去拿。那些酒是白高朗以前存下来的,他失踪了,你随便拿多少也不会有人介意。”
“谢谢。”引路人抱着小男孩走进厨房,用塑料袋拿走七八瓶白酒,不紧不慢地登上楼梯。
“你们也进来吧,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中年女人冲挤在玄关的八人招手。
“可以进来吗?”看见花蕊还晕倒在满是小脚印的地毯上,众人踌躇。
“当然可以,买这栋别墅的钱是我出的。我还以为白高朗会跟我结婚,对他很大方,没想到他转头娶了一个芭蕾舞演员。这一家子都是诈骗犯,吸血虫。”
中年女人冷笑,带着恶意说道:“你们可以不穿鞋套,直接踩进来。”
众人又不是六七岁的小孩,哪里好意思,纷纷穿上鞋套走进去。
管家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阿姨,躲在厨房里切菜。
中年女人盯着烟斗老头,忽然问道,“秦警官,你怎么又来了?”
老头呵呵一笑,悠悠说道:“退休了,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这一次不把我的两个徒弟带回去,我不会离开大通山。”
“你找吧,反正不关我的事。”中年女人不在意地摆手。
俏丽女生站在客厅东侧,呆呆地看着一幅油画。
黑衣女人站在她身旁,低语:“是不是很好看?”
何止是好看?油画上的男人简直俊美到令人失语。那双多情的桃花眼透过画布,无比温柔地看过来,散发出令人心碎的忧郁眸光,直击心灵,夺魂摄魄。
俏丽女生恍恍惚惚地点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有魅力的男人。他就是白高朗?”
“嗯。”黑衣女人仰头看着油画,眼神复杂难辨。
“那个是他的妻子花芳菲?”俏丽女生指着旁边的一幅油画。
画框里,一名芭蕾舞演员双手高举过头顶,手腕交叉,十指绽放如兰,修长双腿紧紧并拢,踮起的脚尖没有芭蕾舞鞋的保护,十根脚趾扭曲变形,指甲片片脱落,流出鲜血,在地上踩出一点一点的腥红印记。
头顶有灯光照射,女舞者的脸庞半面辉煌,半面阴暗,就像她在舞台下的付出,十年如一日的痛苦换来片刻的掌声雷鸣。
这就是白高朗的成名作《伤痕》。
黑衣女人点点头,“是的。这是他妻子。”
“虽然只有半张脸,但真的好美。”俏丽女生由衷感慨,然后指向旁边那些油画,问道:“这几个女人就是白高朗的红颜知己?听说她们全都是白高朗的情人。”
黑衣女人面色有些难看,语气生硬:“她们只是模特而已。”
“单纯的模特怎么会画出这样的画?”俏丽女生明显不信。
画框内的女人一个个赤裸着身体,用深情的目光与画框外的人对视。有的女人手腕上布满刀刃划破的伤口。有的女人背部鞭痕累累。有的女人刚纹过身,皮肤还在红肿。有的女人把自己与带刺的荆棘绑在一起,鲜血淋漓。
每一幅油画里的女人都带着伤痕,微笑的脸庞,哀戚的双眼,渲染出献祭一般的悲情与神圣,这是白高朗特有的风格。
黑衣女人死死盯着其中一幅画。在那幅画作里,一个女人赤脚踏过烧红的木炭,纯白长裙燃起火焰。她流着泪与画框外的人对视,伸出手仿佛在祈求救赎。
黑衣女人手臂抬了抬,也想伸手,却及时克制住了。
她嗓音沙哑地说道:“裸模你没听说过?”
俏丽女生瞥她一眼:“我当然知道裸模,我的意思是,她们看白高朗的眼神不对。她们眼睛里全都写满了爱。”
是的,画框里的女人们注视的不是欣赏这幅油画的人,而是描绘她们的人。她们看的是白高朗。
黑衣女人无法反驳。
俏丽女生又问,“你说这些油画是真的吗?她们真的把自己绑在荆棘上,还赤脚走过火海?不可能吧?”
黑衣女人猛地握拳,手臂微微颤抖。
“假的,谁会这么傻!”她的嗓音也在发颤。
“我也觉得是假的。白高朗的想象力真丰富。”俏丽女生啧啧感叹,重又站在最大的那幅自画像前,呢喃道:“长着这么一张祸国殃民的脸,难怪他能睡遍身边所有女人。如果是我,我也遭不住。”
黑衣女人再也无法隐忍,冷笑道:“一副臭皮囊而已。”
“哟,这是白高朗?”长裙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后,目光痴迷地看着自画像。
烟斗老头,大学生,三个高大男人也都走过来,抬头仰望油画。
中年女人站在最外围,盯着油画,眼里泪光闪烁。
花蕊不知何时醒转过来,看见地毯上的脚印先是惊恐,而后发现大小不一致,这才恢复镇定。她也走到东侧墙壁前,远远看着油画,眼里半带贪恋,半带恐惧。
二楼浴室,引路人打开莲蓬头,调好水温,冲洗小男孩板结成块的头发。
黑水滑落,头发渐渐变得柔软,涂上洗发膏揉搓,泡沫竟也变成黑色。
引路人用五指轻轻摩挲小男孩的头皮,将边边角角都清理干净,拿起莲蓬头,冲掉黑色泡沫。
“嗯?”他发出疑惑的声音。
小男孩抬头看他,黑乎乎的小脸变回白白嫩嫩的模样。
“嗯什么~”小奶音软糯糯的。
“你染发了?”引路人又抹上许多洗发膏,继续揉搓。
“啊~是的~”小奶音有些后知后觉。来的路上他随便扯了一些叶子涂在头发上做伪装,后来事情一多就忘了。
“粉毛好看~”小胖手卷起一缕头发。
温热的水冲掉黑色泡沫,露出粉红色的细软发丝。引路人用指尖拨开发根反复查看,眼里划过暗芒。
发根也是粉红色,没有半点杂色,像是原生的头发。一个人类能长出粉红色头发?
这个疑问被他放进心里,不曾表露。
小胖手拍拍他胳膊,软着嗓子追问:“粉毛是不是比黑毛好看~”
怀疑立刻被深埋,引路人勾起唇角,“是,粉色头发好看。”
“我最好看~”小胖手拍打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发出得意洋洋的哼哼声。
“对,你最好看。”引路人一句句地附和,心情异乎寻常的轻松。
涂完洗发膏再涂沐浴露,然后反复冲洗,把手指缝,脚趾缝都搓了又搓……花了足足三十多分钟,引路人才把黑乎乎的小男孩洗得白嫩泛粉。他把自己也洗干净,打开放置在旁边的白酒,一瓶倒在小男孩头上,一瓶倒在自己头上。
“这是喝的~”小男孩抬起手做了个喝酒的动作。
“尸臭很难洗掉。白酒能掩盖这股气味。”引路人又把一瓶白酒倒在小男孩头上。
小男孩伸出粉嫩的小舌头,噗嗤噗嗤舔唇角。
“不能喝。”引路人轻轻捏住他的嘴唇。
小男孩没反抗,只是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新奇地看着引路人用白酒洗澡。
把所有白酒倒光,引路人用清水把彼此冲洗一遍,腰间围上一块浴巾,抱着光溜溜的小男孩走出去。
他把孩子放在床上,走到一旁的衣柜,打开查看。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身后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他连忙回头,却见小男孩光着屁股打开房门,跑到外面走廊。
“没穿衣服不能出去。”他把孩子抓回来,抱进浴室洗干净胖脚丫,扯下一块毛巾围住光屁股。
“没有衣服~”小男孩嘟嘴,表情委屈。
“我去问问这家主人。”引路人又一次把小男孩放在床上,叮嘱:“别乱跑,地下脏。”
小男孩腰间围着毛巾,四仰八叉地躺着,小胖手拍拍肚皮,神神秘秘地招手:“你来听~”
“听什么?”引路人一只脚曲起,跪在床上,头趴伏下去。
小男孩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摁在自己软绵绵圆滚滚的肚皮上。
“你听~”
引路人很是认真地听了片刻。以前的他绝对不会做这种幼稚又无聊的举动。
咕噜,咕噜,一阵闷响断断续续。
“你听见我的肚子在说话吗~”小胖手揪揪引路人的另外一只耳朵。
“它在说什么?”引路人配合地问。
“它在说笨蛋~肚子才不会说话~”小男孩一巴掌拍在引路人脸上,并不重,声音却很清脆。
“咯咯咯……”然后他便推开引路人的脑袋,两只小胖手抓住自己的两只馒头脚丫,像个朝天的乌龟在床上翻滚,笑声里带着恶作剧成功的狡黠和得意。
引路人愣了半晌,忽然低笑起来。
他看着床上的小乌龟,摇摇头,禁不住地笑,慢慢走到门口,回头看一眼,又是一声笑。最后实在是舍不得,他回到床边,把小乌龟抱起,带出客房。
这么可爱的小家伙,弄丢了他上哪儿去找?
“请问……”
一道低沉温和的声音出现在楼梯口。
五个男人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五个女人依然站在东侧墙壁前欣赏那幅油画。
众人听见声音纷纷回头,表情都很精彩。
“卧槽!”三个高大男人齐声低呼。
他妈的,这个男保姆真是引路人!他们没认错!
老头的烟斗从张开的嘴里掉落。
大学生站起来喝问:“你们怎么不穿衣服就下来了?”
引路人低头看看自己,问道:“沾满尸水的衣服,洗完澡还能穿?”
“尸,尸水?”大学生没想到引路人这么坦荡,一时愣住,表情有些害怕。
那么脏的衣服的确是不能穿。而且又在别人家,总不好一个一个房间去翻柜子,那样会被当成小偷。
“你可以把我们叫上去,这里还有很多女士,不礼貌。”老头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抱歉,有衣服吗?”引路人顺势道歉,没有感情的冰冷目光直直看向花蕊,温和的态度里隐含霸道。
从无限恐怖世界里出来的人也懂礼貌,但真的不多。想要什么,他们的直觉是立刻去找,甚至不择手段去掠夺。
三个高大男人争先恐后地脱掉自己外套:“我们的衣服可以给你穿!”
震惊中的五个女人眼睛一眨,这才醒转。
她们回头看看那幅自画像,再抬头看看站在楼梯口,腰间只围着一条浴巾的引路人,心中全是震撼。她们本以为白高朗的魅力已是超凡,见到这个男人才明白什么叫做高不可攀,世间无二。
那雕塑一般的肌肉线条,那清冷如月辉的俊美容颜,神秘莫测的双眼深不见底,攫取着旁人的魂魄……
没有语言可以形容,更没有画笔可以描绘。
如果说白高朗是一件举世无双的珠宝,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最罕见的一种金属。昂贵,冰冷,既可以打造成完美的艺术品,又可以淬炼成最锋利的武器。
温和的外表令人向往,灵魂之中却又隐藏着致命的吸引力。
花蕊急促地喘了一声,像是终于记起要呼吸,慌忙说道:“我姐夫的衣服都在这里,我给你找。”
“有我弟弟穿的衣服吗?”引路人轻轻揉着小男孩的粉色卷发。
“没,没有。”花蕊这才发现小男孩竟也长得异常可爱,像是卡通片里才会出现的小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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