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物,你走错片场了!—— by风流书呆

作者:风流书呆  录入:01-24


引路人取出含在嘴里的雪糕,看向小男孩。
只见小胖手反方向一拧, 这颗长着粉色小卷毛的脑袋就转了九十度, 再一拧, 又转九十度,又一拧, 还是九十度……
完全反人类的动作,颈骨咔擦作响,头颅三百六十度旋转, 诡异又恐怖。
“嘻嘻嘻……”
每拧一下, 这颗小脑袋还会发出空洞的笑声, 诡异程度更是加倍。
引路人:“……”
当这颗粉色小脑袋转回正面时, 引路人把剩下的半根雪糕塞进这张嬉笑的嘴里。
“你很喜欢吓唬人?”了然的语气,微抿的唇角,引路人的面容已恢复之前的耐心与温柔。
“哥哥不生气了吧~”小男孩含住雪糕, 哧溜哧溜飞快地舔,大眼睛里满是期待。
“嗯,不生气了。”最后一丝芥蒂都在此刻消散。顽皮本就是小孩的天性, 不能太过苛责。
小男孩坐在引路人臂弯里,高兴地晃了晃小短腿, 腮边露出两个又深又甜的小梨涡。
“以后还跟我玩吗~”
对小朋友来说,这个承诺才是最重要的。在他们的童年生活中, 一句“再也不跟你玩”大约是最恶毒的诅咒。
“嗯, 还跟你玩。刚才是我反应过激了, 对不起。”引路人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认真道歉。
小男孩把雪糕全部塞进嘴里, 吸溜吸溜地含着,大眼睛笑成两枚弯弯的月牙。
引路人在臂弯里将他颠了颠,这才走出厨房,回到客厅,坐于单人沙发上。不知不觉,他心中的阴云已完全消散。
见他回来,秦康顺等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坐姿一个比一个僵硬。客厅南侧是一扇巨大的景观窗,窗外浓黑的雾气正翻涌如潮。
忽然,一团雾气凝成一张模糊的人脸,扑到窗户上,紧紧贴着玻璃,仿佛在窥探屋内众人。
吴芝繁短促地尖叫一声。
与此同时,保姆房内也传出一声惨叫,尾音拖长,化为痛苦不堪的呻吟。那是花蕊,不用看众人也能猜到,此刻的她正在遭受何等残酷的折磨。
吴芝繁惊恐不已地瞥了引路人一眼,把手捏成拳头,塞进嘴里,默默流泪。
秦康顺看不过眼,张开嘴想说话,却被顾莲轻轻拍了一下肩膀,暗示他不要触怒眼前这个男人。
柳悯君站起身来回踱步,焦躁的心情多过恐惧。她儿子还在医院等她。她要拿到最后一幅画,活着回去!
瞥见东侧墙壁上挂得满满当当的油画,她像是想到什么,立刻走过去,把画一幅一幅取下,拆掉边框,查看内侧有无夹层。她以为白高朗会把最后一幅画藏在别的画作之中。
客厅里很快就堆满了画布和画框。
这幅没有,那幅也没有。
“白高朗,你到底把最后一幅油画藏在哪儿?你告诉我啊!”柳悯君喃喃自语,流泪满面。
所有人都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她。除了引路人和小男孩。
小男孩跳下引路人的膝头,跑到电视柜前,拉开玻璃门,从栅格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用木头做成的骷髅玩具。玩具的每一个关节都能活动,可以随意摆弄成各种姿势。
小男孩拿着玩具回到引路人身边,爬上他的膝头,爱不释手地把玩。
想起引路人的骷髅军团可以自由活动,小男孩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随后手掌心便拉出五根粉红色的细丝,缠绕在骷髅玩具的每一个关节上。
他握着玩具,伸长胳膊,手指张开。
小小的骷髅从掌心掉下去,却没有失速,而是在粉红色细丝的牵引下缓缓降落,轻轻踩地,随后脑袋一抬,手臂摆动,双腿迈开,活灵活现地走了几步。
咔擦咔擦,骨架活动时发出清脆的声音。
小男孩捂嘴偷笑,掌心里长出的细丝操控着骷髅来回踱步,踢腿,挥拳,空翻,做各种各样的动作。这根本不像一个木头玩具,倒像是真正的骨头架子活了过来。
不知不觉,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小男孩,瞳孔震颤。傻子也能看出来,那粉红色的,直接从手掌心里长出的细丝绝对不正常!
怪物!这兄弟俩都是怪物!
恐惧在心里堆积,凝成寒冰。所有人都挤在一起,寻求温暖,获取支撑。
“哥哥你看~我也可以操控骷髅~”小男孩仰起脸,笑容得意。
任何人的战斗技巧都能被他拆解,模仿,最后化为己用。他是天生的战士。
“嗯,你很厉害。”引路人不吝夸奖,眼里微光点点。
柳悯君还在拆那些油画,整个人已经在疯狂的边缘。
保姆房内不断传出惨叫,越来越瘆人。
秦康顺是个半死之人,不太惜命,强忍片刻后正准备为花蕊求情,却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拿出来查看,面色微变,呢喃道:“刚才被雾气淹死的女人名叫葛蔓绿,她真的是杀人犯!”
这个消息将众人拉出恐惧的深渊,晃了晃神。
与一个杀人犯同坐一辆车,同处一个屋,还一起吃了一顿饭,在他们看来竟然不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因为更可怕的人物就在他们身边。
“她杀了谁?”吴芝繁小声询问。
“她杀了她的情夫,用保鲜膜把尸体裹起来,塞在床底下三个月。情夫的老婆报了警,她就逃出来了。”秦康顺摇摇头,叹息一声。
“跟尸体住了三个月?她可真是……”吴芝繁不知道怎么评价,不由闭口。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人心的险恶丝毫不逊于鬼怪。她面色煞白地缩回沙发,抱紧自己。
其余人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安静处,花蕊的尖叫就显得更为凄厉,随后是一声声的求饶,一声声的啼哭。
秦康顺听得五内俱焚,浑浊眼瞳暗暗瞥向坐在对面的兄弟俩。
小男孩还在摆弄那个骷髅玩具,大眼睛里闪动着兴致勃勃的光芒。他根本无法与普通人产生共情。他是一个冷心冷肺的怪物。
他的哥哥眼眸微垂,安静地注视着他,神色温柔。这人可以共情,但对象只限于他的弟弟。
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来历?莫非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
当秦康顺的忍耐即将触底时,引路人忽然抱着小男孩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向保姆房。
那个小小的骷髅玩具吊在半空,像活物一般转动脑袋,空洞眼眶扫过所有人的脸。
众人心下一惊,纷纷低头。
“好了,停下吧。”引路人温和的声音从走廊那头传来。
惨叫声随之暂停,三个高大男人唯唯应诺。
“花小姐,我答应救你一命,所以我来兑现承诺。”这句话带着一丝抚慰,听在耳内很是温暖。
众人却只觉骨髓发寒。
救命是这样救的吗?别以为他们没看出来,指使那三个暴徒对花蕊严刑拷打的人正是乔法医!他根本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恶鬼!他表面越温柔,内心就越冷酷!
吴芝繁短促地哽咽一声。其余人咬紧牙关,僵坐原地。
柳悯君也忘了拆画,脸色煞白地看向走廊那头。
引路人抱着小男孩缓缓回到客厅,在单人沙发上落座。
鲍家三兄弟把奄奄一息的花蕊抬过来,纯白地毯因为他们的行进洒落斑斑血迹。花蕊艰难地仰起头,蓬乱发丝里露出一张青紫的脸。
扑通一声,三兄弟毫不怜惜地把她扔下。她疼得冷哼一声,身体抽搐。
小男孩伸出手,五根胖乎乎的指头动了动。吊在他掌心之下的骷髅玩具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小奶音再无一丝可爱,反倒阴森可怖:“杀了你~”
花蕊慌忙收回视线,似想到什么又抬起头,流着泪看向引路人,气若游丝地说道:“我以为你是一个好人。”
引路人面无表情地颔首:“你说的没错,我是一个好人,不然你已经死了。”
花蕊:“……”
众人:“……”
面对如此强大的理由,他们竟无言以对。原来这就是魔鬼的道德底线。
“花小姐,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引路人语气平淡地问。他只有三天时间,不可能跟这些人慢慢磨。经验告诉他一定要撬开关键人物的嘴。
花蕊死死咬唇。
小男孩动动手指,吊在半空的骷髅玩具便碰了碰上下颌,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引路人冷漠的神色瞬间化去,抬手揉揉小男孩的粉色卷发,唇角抿出一点弧度。
他冲鲍家三兄弟扫去一眼。三人走上前,重新抬起花蕊。
小男孩动动手指,吊在半空的骷髅玩具抹抹脖子,发出无声的威胁。
这兄弟俩绝对是魔鬼!
“我说!我说!你让他们放我下来!”花蕊终于服软,带着哭腔急喊。
鲍家三兄弟看向引路人。引路人略微颔首。
花蕊又被扔回去,痛得浑身直颤。
到了这会儿,众人哪里还顾得上可怜她。大家都竖起耳朵准备倾听这桩诡异事件的真相。就连柳悯君也走过来,安静站在一旁。
引路人微微垂眸,沉吟道:“从哪里问起呢?”
“从开头问起~”小奶音抢答。
骷髅玩具上颌碰碰下颌,咔哒咔哒地回应。
引路人眼里闪过柔光,声音也变得温和许多,“那就按照我弟弟的意思,从头开始问吧。最先失踪的是花芳菲,她是一切的开端。你能告诉我,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花蕊抖得更加厉害,双手支撑着身体半坐起来,头低垂,乱发遮脸。
引路人耐心等待了一分钟,长腿忽然交叠。
他一动,鲍家三兄弟也开始动,眼里全是血光。
“我说,我说!”花蕊宛若惊弓之鸟,立刻开口,“我姐姐她,她摔死了。”
“摔死了?”最先开口的不是引路人,而是秦康顺。这个答案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他和他的同事们一直猜测,花芳菲要么是自杀,要么是被白高朗杀害。妻子失踪,警察最先怀疑的总会是她的丈夫,反之亦然。
“她怎么摔死的?那天发生的一切,请你如实向我描述。”引路人淡淡开口。
小男孩动动指头,吊在半空的骷髅玩具便忽然升高,又骤然摔落,掉在地毯上,每一个关节都发出丁零当啷的脆响。他在沉浸式地听故事。
这声音惹得花蕊狠狠一颤。那天的一切浮现于脑海,清晰到每一个细节。原来她从未忘记,只是不敢回忆。
“那天早上,我姐姐忽然从国外回来。她没跟姐夫打招呼,也没告诉我,我俩都不知道。”说到这里,花蕊捂住脸开始哭泣。
众人露出了然之色。
柳悯君气得咬牙,恨恨地骂道:“贱人!”
花蕊哭得太伤心,没听见这句话,捂着脸羞愧万分地说道:“我们被姐姐撞见了。她很生气,一直说要离婚。白高朗追上去道歉,他们两个在楼梯口拉拉扯扯。我穿好衣服跑出去的时候就看见我姐姐狠狠推了白高朗一把,自己却摔下了楼梯。”
哭声堵塞片刻,化为恐惧的颤音:“那是四楼,我姐姐一直滚,一直滚,滚到一楼,瘫在地上。我们追下来的时候她已经断气了。”
众人默默闭眼。柳悯君陷入怔愣。
小男孩动动手指,那骷髅玩具便升上半空,开始打滚,从高处一直滚到低处,最后咔哒一声落在地毯上。
引路人揉揉他的小卷毛,嘴角微抿。
“请你描述一下你姐姐当时的死状。”他语气淡然。
“为什么你要听这种东西?”花蕊狠狠一颤,不由自主地抬起头。
引路人与她爬满血丝的眼瞳对视,笃定道:“因为白高朗一定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花蕊猛地低下头,颤抖的双手抠入地毯,留下十个血痕。
魔鬼!这人一定是魔鬼!只有魔鬼才能拥有这种彻彻底底洞察人心的能力!
秦康顺想到白高朗的癖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你快说!”他厉声催促,终于在此刻抓住了整桩案件的核心脉络。
后面的一系列惨剧,都是由这个意外事故引起的!一定是!
花蕊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颤声描述:“我姐姐的手脚全都断了,反向折叠在身上,像一只螃蟹。她的骨头从皮肤里刺出来,长长一截,很尖,很锋利,看着像几把刀。鲜血从伤口流出来,把地毯染红一大片。我,我当时就吓瘫了,坐在二楼台阶上,根本不敢下去。”
众人在脑海中想象那幅画面,恐惧油然而生。
小男孩动动手指,骷髅玩具的手骨和腿骨就反方向折叠,变作一只四条腿的螃蟹,在地毯上横着爬来爬去。
看见这一幕,众人联想到花芳菲扭曲的尸体,脸色纷纷泛青。
“请你描述一下白高朗的反应。”引路人再次直指事件的核心。
花蕊颤抖着抱住自己,“白高朗蹲在姐姐的尸体旁边,看痴了。”然后她打了个激灵,再也说不出话。
秦康顺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样的反应在他意料之内。白高朗从来没爱过花芳菲,他只是爱她残缺的双脚。如今花芳菲整个人都破碎,他的癖好被狠狠戳中,一定会产生异常的刺激。他从喜欢伤痕变成了喜欢尸体!他的变态心理升级了!
“后来呢?白高朗做了什么?”秦康顺急切地问。
事情说开,花蕊也只能破罐子破摔,顺势答道:“后来他扛着姐姐的尸体走出别墅,去了山里。”
“他去了多久?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知道他带着你姐姐的尸体去了哪里吗?”秦康顺连连逼问。
“他消失了十多天。我那时候吓坏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根本不知道他带着我姐姐的尸体去了哪里。我姐姐不是我杀的,一切都是意外。她的尸体也不是我处理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花蕊睁开眼,哭着为自己开脱罪名。
“那七个模特为什么会失踪,你总该知道吧?”引路人语气淡淡,眸光却锐利无比。
花蕊哽住,哭泣的脸瞬间僵硬。
“说吧,不要给别人伤害你的机会。”引路人温和地规劝。
鲍家三兄弟听了这话都想给他颁一张“好人奖”。能把正直和残忍集于一身,还毫无违和感的人,里世界大概只有引路人一个。
花蕊低下头,把嘴唇咬出鲜血,许久才哭着说道:“白高朗消失十多天,终于回来。他没穿衣服,没穿鞋,身上全是泥,像个野人。他把地毯踩满脚印,神经质地走来走去,嘴里一直念叨着他找到了真正的艺术。”
引路人摸摸小男孩的脑袋。
难怪那些黑乎乎的小脚印能把花蕊吓得晕倒。
“后来呢?”秦康顺越听越着急。
“我听见他的声音,从房间跑出来,问他事情解决没有。他忽然掐住我的脖子,说要把我变成艺术。我哭着求他,他说我很美,想让我当他的模特。我快被掐死了,脑子很混乱,只能求他找别的模特。他那七个情妇都比我美,她们才是艺术。白高朗好像听进去了。他放开我,找出手机,给那些人打电话。”
顾莲再也按捺不住,嗓音嘶哑地开口:“后来呢?他把我姐姐叫到这里做什么?我姐姐到底在哪里?”
花蕊不断摇头,甩飞泪水:“后来你姐姐她们就陆陆续续来了。我躲在房间不敢与她们见面。我怕她们问起姐姐的事。白高朗把她们一个一个带进山里,每次出去都是十几天,然后自己回来。他没穿衣服,弄得一身泥。我问他那些人到底去了哪里,他也不告诉我。他只说她们变成了永恒的艺术品。”
永恒的艺术品?这是很美的一种描述。
顾莲却心中发寒,因为她知道,生命短暂,不能永恒。永恒的艺术品必然没有生命。
“我姐姐被他杀死了!”这句话不是询问,而是笃定。
顾莲忽然暴起,扑上去揪住花蕊的衣领用力摇晃,神情近乎癫狂:“我姐姐被他杀死了,尸体在哪里?告诉我!快告诉我!”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她的执念。
“我不知道!我不敢跟着白高朗,我只知道尸体一定在大通山。”花蕊满脸愧疚,哭着道歉:“对不起,当年我也才二十岁,大学还没毕业。我没有杀人,我没那个胆子。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我想跑,但我不会开车,只能走路。后来我迷失在森林里,差点死掉,又被白高朗找回去,关起来。我也是受害者啊!”
引路人已经洞察了白高朗阴暗扭曲的内心。
他问道:“死亡成了白高朗新的绘画主题。杀完所有模特,你应该是他的下一个目标,为什么你能活着?”
花蕊恶狠狠地看向引路人。她无比痛恨这人敏锐的洞察力。
“花小姐,我不喜欢杀人,请你别逼我。”引路人微微蹙眉,表情略有些苦恼。
小男孩动动手指,把骷髅玩具升上来,握在掌心,空余的另外一只手在引路人的胸口拍了拍,很是体贴地宽慰道:“哥哥不喜欢做的事~弟弟来做~哥哥不喜欢杀的人~弟弟来杀~”
“乖。”引路人的语气十分满足。这样的弟弟再顽皮也不过分。
鲍家三兄弟既想给引路人颁一个“慈善”奖,又想给小男孩颁一个“十佳弟弟”奖。要不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这兄弟俩的默契简直无敌。
小男孩摊开掌心,向着不远处的花蕊甩出那个骷髅玩具。
在粉红色细丝的操控下,小小的骷髅膝盖着地向前跪滑,细细的指骨擦过纯白地毯。
嘶嘶嘶……布帛破裂的声音莫名响起,引得众人定睛看去。
花蕊的啼哭,顾莲的粗喘,其余人的呼吸声,全都在此刻消失不见。
嘶嘶嘶……裂帛声并不难听,却让所有人陷在深深的恐惧里。
那骷髅玩具的指骨划过的地毯竟然裂开一条长长的口子,露出深灰色的地板砖。
人的皮肤很脆弱,与厚厚的羊毛地毯不能比。这指骨若是划在人身上,定是皮开肉绽,鲜血迸溅。倘若不小心割断动脉,那后果……
众人脸色苍白,神情恍惚,身体僵冷。
花蕊发出凄厉的惨叫,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屠戮。
引路人轻轻拍拍小男孩肉肉的肩膀,骷髅玩具就被粉色细丝瞬间拉回,重新握在小小的手掌心里。
引路人接过玩具查看,却见那细丝从手骨的间隙穿插下去,缠绕在细细的指骨上,凝成一块很小很薄,却很锋利的刀刃。那地毯就是被这肉眼难辨的刀刃划破的。
自己抱在怀里的是一个战斗天才!他在心中喟叹。
鲍家三兄弟已是瞳孔地震。他们以为这孩子是个弱者,活在引路人的庇护之下。然而事实与他们的猜测根本不沾边。这个孩子如果想杀他们,不用自己动手,扔出一个玩具就可以。
他不是引路人的软肋或累赘。他是引路人强大的助力!
三人连忙低头,藏起惊变的表情。
花蕊承受不住这样的恐吓,哭着喊道:“别杀我,我说!我能活下来是因为我跟白高朗做了交易。他让我联系那七个模特的家属,教他们把事情闹大,引来全社会的关注。然后他又让我找几家出版社,刊登迷雾山庄的故事。”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秦康顺懵了。犯罪者不掩盖自己的罪行,反而昭告天下,这是什么心理?
引路人了然道:“他想引来更多人,获取源源不断的艺术品。”
这句话令所有人坠入冰窟。
故事的真相竟可怕至此。

众人像死去一般沉默, 只有花蕊一声接一声地啜泣。
窗外,雾气一团一团翻涌,时而显现出模糊的人脸, 时而化为瘦长的人影, 时而卷起漩涡。
气氛阴冷而又诡异。
咔哒咔哒……清脆的碰撞声忽然响起, 那是小男孩在摆弄他的骷髅玩具。他好像永远无法融入任何环境。
引路人拿起摆放在茶几上的一本旅游杂志,翻开其中一页, 扔到花蕊面前。
“这篇悬疑故事是你的手笔?”
花蕊的目光扫过书页,看见一个标题——《他们去了哪儿》。瞳孔缩了缩,她不敢承认, 也不敢否认, 浑身僵硬地跪坐在原地。
“你用什么方法把我们从高速公路带到迷雾山庄?”引路人已经从沉默中得到答案, 接着询问。
花蕊眸光颤了颤, 嗓音嘶哑地说道:“看过杂志,对迷雾山庄的故事产生好奇,又正巧路过大通山, 就会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带过来。我也不知道这种情况具体是怎么发生的,我只知道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来到我家门口。”
她朝柳悯君瞥去一眼,讥讽道, “你不是被浓雾带来的,你是自寻死路!你活该!”
柳悯君开始发抖, 心中被恐惧和焦虑塞满。
引路人略微颔首,已经明白其中的原理。想来的人都能来, 想离开却是不可能的。这是一个只进不出的死亡陷阱。
“我要回去!我儿子还等着做手术!我必须马上走!”柳悯君匆匆跑出客厅, 拉开门, 却见一团浓雾朝自己扑来, 阴风刮面, 冷如寒刀。
砰的一声巨响,门又被关上。柳悯君转过身,表情惊恐。
“哈哈哈!进来的人谁都别想走!你们都会被浓雾吃掉!哈哈哈……”备受欺辱的花蕊宛若大仇得报,畅快地笑着。
秦康顺回过神来,呢喃道:“你和白高朗一个主犯,一个从犯,你们竟然把我们警察耍得团团转!因为你们,我失去了二十九位同事。因为你们,二十九个家庭破碎!有人痛失自己的孩子,有人痛失自己的父母,有人痛失妻子或丈夫!”
他站起身,气得瑟瑟发抖。
“我要抓住你们带回去审判!我要向法庭申诉,判你们死刑!你们该死,你们该死!”
他下意识地摸摸后腰,抽搐的面皮微僵,随后便露出无比颓然的神色。他的配枪早已经上缴,他再也不是当年负责调查这桩失踪案的指挥官。
他身患绝症,没有能力为任何人报仇!
浊泪滚落,秦康顺绝望长叹,然后强撑着一口气厉声诘问:“白高朗在哪里?他还活着对不对?”
花蕊低下头,用乱发遮住自己的表情。
“你快说,白高朗究竟在哪里?”秦康顺的喉咙里发出一些破碎的音节,那是肺都快气炸的征兆。
花蕊依旧不答,用沉默对抗。她可不怕这些被浓雾带过来的人,因为到最后,他们都会变成一具具尸体。
“这些雾气是什么时候产生的?跟白高朗有关系吗?”引路人也开口询问。
他的语气远比秦康顺的温和,却令花蕊止不住地打冷颤。
“快说~”一道小奶音十分威严地响起,半带威胁:“哥哥生气了~我可是会杀了你的~”
鲍家三兄弟不由心悦诚服,暗暗鼓掌。好一个小狗腿!有前途!
小男孩抬起胳膊,手掌张开,甩出骷髅玩具。
花蕊惊恐地往后缩,另外那些人也都倒吸一口气,面色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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