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偷了我的蛋?—— by爱吃糖的螃蟹

作者:爱吃糖的螃蟹  录入:02-03

“你的发髻真好看,是怎么梳的?”
“好了好了,他们在海上颠簸了很久,肯定都累坏了,让他们好好休息吧。”
送走热情的村民们,霍曜把院门关上,快步朝屋内走去。
谢佐半死不活躺在床上,突然又趴在床头干呕起来。
霍曜轻拍他的背,帮他顺气,又从床头放的草药筐里找出了一根清心草,把它放在谢佐鼻下,“深吸一口,再缓缓吐出来。”
谢佐猛吸了一大口,立刻,一股清凉的香气沁入心脾,瞬间就压住了一直翻涌的肠胃。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仰躺在霍曜腿上,觉得自己总算活过来了。
半月前,谢佐用了新替身,和霍曜一起离开深渊去寻访医神扁仲。
扁仲的属地药山深居南海,且周边设了层层禁制,无法使用神力飞行,他们只能划船过来。
谢佐在人界做太子时也见过海,但从来没在海上航行过,这次本来想好好在海里玩耍一番,可万万没想到,他晕船!
谢佐从开始坐船就晕,一直晕到下船,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谢佐抱怨道:“以后再也不用这个替身了,它是泥胎肯定怕水啊,要是我能用原身出来……”
霍曜却觉得他晕船和替身无关,六界生灵,一旦有孕都会比平时敏感、脆弱,肯定是因为怀孕才导致他晕船这么厉害。
可是,谢佐死活不承认自己有孕,坚持认为他不会怀,他这一路上又遭了罪,霍曜也不敢再刺激他,只是用神力轻轻按摩他的腹部。
谢佐舒服地叹了口气,手轻轻覆盖到霍曜手背上,“你多帮我揉揉,真舒服。”
“嗯。”
谢佐就这么睡着了,还睡得十分沉。
霍曜感受着掌心下他腹中安静下来的小生命,低声道:“你再折腾他我就生气了。”
那小东西似乎瑟缩了下,很快就彻底老实了。
霍曜看着谢佐的睡颜,心中充满了疼惜和歉疚。
霍曜是天地自然孕育出的雷电,生来就能令万物臣服,掌杀伐,司刑案,命格极凶。
当年,如果不是遇到天父,他可能就会一直自己呆着。毕竟,他出现在哪,就会给哪儿带来恐惧与毁灭。
只有天父,会为他炫目的雷电而骄傲。也是天父,教会了他如何控制满身的神力。
也只有谢佐,会一直一直靠近他。
霍曜从未想过他和谢佐会孕育出新的生命。只是,还没来得及享受这巨大的喜悦,他就发现他的雷电之力给谢佐身体造成了沉重的负担。
雷电之力本就极凶极恶,霍曜因生性自律,性情坚韧,以雷电代天地行刑,以凶恶惩治凶恶,反倒为六界清理污秽,行大善事,成大德行。
但是,他的雷电之力进入谢佐体内,两人精血结合孕育出新生命后,承继了雷电之力的胚胎却会攻击母体。
霍曜带谢佐过来,一方面是想借医神的口让谢佐相信他确实怀孕了,另一方面也想问问,这个新的小生命对谢佐的影响有多大,万一……
大概是察觉到霍曜的决意,谢佐的肚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让他安稳的一觉睡到了天明。
天亮了。
谢佐一骨碌爬起来,发现自己枕着霍曜的腿睡了一夜,而霍曜则靠着墙坐着睡了一夜,一只手还搭着他的肚子。
谢佐摸摸霍曜的脸,在他唇上亲了口。
霍曜睁开眼睛看看他,“再睡会儿吧。”他又闭上了眼睛。
谢佐去解他的腰带,“别睡了,你不想抱我吗?”
霍曜捉住他的手,拉到唇边亲了口,“你现在身体状况不稳定,等等再……”
谢佐坏笑,“你真不想?”
霍曜坚决拒绝:“不想。”
“我想,现在就要!你很久没抱过我了,要是觉得累就让我在上面!”
“你想得美!”
两人胡闹了大半天,等他们沐浴完,谢佐刚穿好衣服,头发又自动梳成了女式发髻。
谢佐很是郁闷:“以后再也不用这个替身了,真是烦人!幸好只是改变衣服和发型,身体还是我自己的,不然也太变态了!”
霍曜看他没什么不适,松了口气,“这只是暂时用着,等我再给你找一个更好的。”
“嗐,也别浪费力气了。”谢佐在他唇上用力亲了口,“等我出了深渊,天南海北任我遨游,还要什么替身!”
“嗯。”

药山风光绮丽,气候适宜,物产丰饶,村民善良朴实且热情好客,十分宜居。
谢佐跟着霍曜在这一住就是半个月。说来也奇怪,自从上了山,谢佐就再没有过干呕、厌食的毛病,每日吃吃喝喝好不惬意。只是,住了这么久了,他们连医神的影子都没见着。
随着他们住的时间越来越长,村民们对谢佐的指指点点愈发多了起来。
谢佐每次和霍曜一起外出,都会得到截然相反的评价。
霍曜虽然不苟言笑,个性沉闷,却因磊落坦荡的胸怀,勤劳能干的作风,走到哪都十分受欢迎。别人提起他,印象最深刻的还不是他那张俊脸,也不是他强壮的身躯,而是俩字:靠谱。他似乎天生有那种本事,能令他身边所有人自然地信服他。只要他在,一切问题都能解决。
谢佐呢,总是脸上笑嘻嘻的,乍一看很有亲和力,却因行事乖张,性情不定,反倒让周围人不敢真的靠近他。或许是他身上妖性深重,也可能是他自然流露,和他相处久了的人,看到他总觉得心里毛毛的。比如他在云诏国做皇帝时,虽然年轻,也极少发脾气,但他上朝时,群臣都是屏气凝神,没一个敢怠慢的。
到了药山这里也一样,霍曜很快和周围男人们打成一片,被他们邀请一起去山上采药,下海捕鱼。又因为他总是出力最多,分配成果时却从来不争不抢,很快成了最受欢迎的伙伴。
而谢佐呢,他是很想跟霍曜一起去上山下海玩一玩的,可因为他一副女人打扮,总是被那些男性村民拒绝,把他气得不轻。
“愚蠢、狭隘的凡人!”谢佐头一次要跟着霍曜出门时,就被领头的樊老汉鄙视了一番,坚决不允许他跟着,并粗声道“这是爷们的生计,你一个女人跟着瞎掺和什么”,气得他直拍桌子,“女子怎么了?”
霍曜只能私下安慰他,“你想去哪,我单独带你去,何必跟他们凑堆儿?”
谢佐“哼”道:“我本来也不稀罕!”他不稀罕是一回事,可不让他去又是一回事,烦人!
谢佐只能把霍曜送出门
,自己或留在家里吃吃喝喝,或抄着手到处闲逛,日子倒也过得逍遥自在。
他这样懒散,整日游手好闲,村里勤劳的女人们看不下去了。
“霍家娘子整日里不是吃就是玩,要么就是睡觉,也懒过头了吧?”
“也不知道她生的什么病,我看她上蹿下跳的健康得很,怕不是懒病吧!”
“霍相公那么认干的一个汉子,怎么讨了这么个懒婆娘?”
“嗐,她生得也太招摇了,霍相公又经常不在家,老这样闲逛怎么行?”
女人们实在看不下去了,凑一起一合计,请了年纪最大的樊妈出门,决定要好好教导一下谢佐,如何做一位贤妻良母。
这天,霍曜一大早就跟着村里男人们出海去了,谢佐赖了会儿床,回味了一番昨晚的极乐滋味,哼着小调起来了。
照镜子的时候,他看着下了床自动变成女身的自己,眉头一皱,“啪—”一声轻响,镜面登时裂成了蜘蛛网。这都不知是被他吓坏的第几面镜子了。
“眼不见为净。”谢佐自言自语道。
厨房里有霍曜给他留的饭,荤素搭配,清香可口,引得谢佐食指大动。
美美饱餐一顿后,谢佐给自己收拾了个小包袱,大摇大摆地出门了。他要去山上转转,看能不能抓到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医神。
谢佐路过隔壁邻居家,门口坐着两位胖墩墩的大妈在纳鞋底,他对她们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谁知,两位大妈一下站了起来,一左一右架住了他的胳膊。
谢佐眨眨眼,“你们要干嘛?”
左边那个道:“我是樊妈,樊老汉的婆娘。”
“哦。”
右边那个道:“我是李婶,就住你家隔壁,总不至于不认得吧?”
“记得。”
樊妈道:“走走走,这么年轻的媳妇自己出门太危险了,跟我们一起干点活去。”
谢佐就这么被她们连拖带拽拉走了。
夜幕降临,霍曜和其他男人们一起扛着今日的战利品回村了。今日他们收获颇丰,出海时遇到了一群大鱼,没费什么力气就抓到了很多。
除了新鲜的海鱼,霍曜还给谢佐带了个小玩意儿,是他从一条鱼尾巴上揪下来的。
霍曜他们站在村口处,樊老汉望着自家黑咕隆咚的屋子,挠挠头:“奇怪了,家里怎么没人?都什么时辰了,我那婆娘也不知道生火做饭吗?”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发现自家屋子都没掌灯。平日里不到村口就闻到饭菜香了,今日,空气格外清新洁净。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快去看看!”樊老汉一发话,男人们都抄起了家伙。
霍曜看着那间唯一亮着灯的院落,“应该没事,别吓到她们。”
一群大老爷们簇拥着霍曜向那间院落靠近,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大笑,众人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
樊老汉吩咐一个年轻小伙,“你进去看看,里面干什么呢。”
小伙子想到自己要独自面对一大群小媳妇大姑娘的,也有些臊得慌,偷摸着溜到门口,探出半个头来,还没说话脸就红了一半。
几乎全村的女人都集中到了院里,她们或站着,或坐着,把谢佐围在了中间。她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个个面色发红,双目炯炯有神,把小伙子吓得愣是没敢出声。
谢佐脚边放着一张织了没两下的渔网,手里还有一把瓜子,旁边放着各样水果。
樊妈笑够了,看到门口的小伙子,站起身拍拍手,“好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各回各家去吧。霍娘子,明天你还得来啊,再给我们讲讲那女大王的事迹。”
谢佐把一粒瓜子仁抛到空中,张嘴精准接住了,也站了起来,拍拍衣裙,“没问题,明日接着聚。”
女人们捡起手上没做完的活计,说说笑笑地出了门。
谢佐把没吃完的零食水果捡到筐里,不客气地抱走了,出门就看到霍曜,“你可终于回来了!”
霍曜一手接过他的零食筐,一手牵起他的手,“回家吧。今天都玩什么了?”
谢佐吐吐舌头,“玩讲故事。”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村里各人领了各人的媳妇、闺女,也都各回各家了。小渔村院落里的灯次第亮起,把深蓝的天空映照得分外温馨。
霍曜听谢佐说完他今天的遭遇,也是忍俊不禁。
谢佐摊开手,给他看指腹上扎到的几个针窟窿,“幸亏我机智,不然就要被迫和她们一起修补渔网、绣花、纳鞋底!太可怕了。”
“所以你就给她们讲故事。”
“不然呢?我母皇的个人事迹比传说都精彩,她们都听愣了。嗐,这些人类女子被驯化得太严重了,她们从小就被教导女子应该是什么样,应该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其实吧,没有修为的男人和女人没什么两样,只有敢不敢,没有能不能的。”
霍曜赞同地点点头,“世间男子和女子分工劳作,本无高低贵贱之分。不过在人界,经过这么多年发展演化,已经形成了由男子主导的社会结构,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也是。”谢佐毕竟是正儿八经治理过国家的人,明白一界有一界的通行规矩,“老弱妇孺该多受些照顾,尤其是怀了孕的女人,实在是太脆弱了,必须得好好呵护。”
霍曜听他提起了怀孕,轻轻搂住他,“无论男女,孕育生子都是十分辛苦的,都要好好照顾。”
谢佐无奈地望天:又来了又来了,到底该怎么让这人明白过来,他没有怀孕!肚子里的是他的金丹!那也不是胎动,是金丹内的妖力和神力在融合!
说话间两人回到了家,谢佐反身锁上门,决定和他说点正经的,“你出去了这么多次,到底打听到医神的踪迹没有?”
“只收集到一些线索,暂时还无法确定。”
谢佐思忖道:“我今天也没白说话,也找到不少信息,咱们合计一下,我就不信找不到他。”
饭后,谢佐和霍曜坐在灯下,交换各自收集到的信息。
谢佐铺开一张纸,拿起笔,“先说你那边的。”
霍曜道:“第一条,医神肯定在这座药山上。”
谢佐放下笔,“等等,我之前就想问你了,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他就在这里?总呆在一个地方不无聊吗,他说不定出门游玩去了,没个几百年回不来,我们岂不是白等?”
霍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看了看周围。
渔村里湿气很重,窗户上都糊着本地特制的鱼膜窗纸,既透气又防湿。此刻,窗纸上已经凝聚了些许湿气,它们如珍珠般粘在窗纸上,随着重量的积攒时不时颤巍巍地滑落一颗。
谢佐压低了声音,“怕偷听吗?”
霍曜摇摇头,反倒起身打开了窗户,让湿润的空气能够流动进来。他坐下来摸了摸谢佐的脸,“多呼吸点新鲜空气,对……你有好处。”
谢佐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得,他知道霍曜想说的是对胎儿有好处。服了服了!
霍曜道:“大概在两千年前吧,医神的天劫到了,我去找他,他被我吓破了胆,就逃走了。这些年来,他一直藏在这里。我们过来的时候你也看到了,药山周围被云雾包裹着。那些云雾就是他的天劫,他只要一走出这里,天劫立刻就会降临。”
“啊……”谢佐简直不敢相信,“医神,从你手底下逃跑了?他可不是武神,你不会是看他长得好故意的吧?”
“我确实是故意的。”霍曜坦白得倒快。
谢佐的醋坛子一下就倒了,“你—!”
霍曜笑了,“不是看他容貌好,而是可惜他的医术。”
“哼!”
“医神与我有半师之缘。我少年时,天父曾送我去他身边学医,那时他还只是半仙,却能医鬼神,肉白骨,十分了得。那时候我不能很好控制自己,不是伤到别人,就是伤到自己。我学成后,他就得道飞升了。”
谢佐发现,霍曜只要一提起他的天父,就满目怀念,语气都温柔许多,不由又嫉妒了,“天父天父,他真是对你好得很。”
霍曜抬手戳了下他鼓起的脸颊,“笑一个。”
谢佐冲他呲呲牙,“看我一口吃了你!别打岔,快说。”
“医神此人,脾气有些古怪。他之前一直拖着不肯飞升,就是怕天劫。飞升成神后,他为了躲避天劫,一直躲在神殿里深居简出,没事就来药山上种些草药。但是天劫总有一天会到的,躲也躲不过去。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吓晕过去了。”
“晕了?”谢佐很是无语,“那你怎么又让他跑了?”
“确实是可惜他的医术,我当时接到的法旨是要连降十八道大成天雷。这种天雷极为凶险,医神极有可能抗不过去。他的医术已经到了颠倒乾坤、扰乱阴阳的地步,他也自知天地早晚容不下他,所以一直惴惴不安。但是医神平日与人为善,从未做过坏事,我就给了他一炷香时间逃走。”
“后来呢?”
“他成功了。我放出的天雷只能追到药山外围,把他永远困在这里,却无法找到他在哪里,也就无法施行。”
谢佐用手点点霍曜的心口,“大雷神,你好重的私心啊,竟然主动放跑手下犯人!”
霍曜紧握住了他的手,“之前所有都是出于公心,你是我唯一的私心。”
谢佐的耳朵“腾”一下就红透了,他抽回自己的手,“说正事,不许调戏我!”
霍曜道:“第二条,村民都说,医神无处不在。生活在这里的人,大多都不药而愈。”
谢佐认真记下,点点头,“那些女人也这么说。”
“第三,医神喜阴喜冷。”霍曜道,“这是我总结出来的。凡是见过他,被他救治过的人,要么是在海上,要么是在不见天日的密林里,或者是在地底药矿区。听他们说,温度越低的地方,遇到医神的几率越高。”
“喜欢阴冷?”谢佐猜测道,“还真是被你吓破胆了……雷电属火,极热,所以他就专往阴冷的地方钻?”
“第四,医神现在不知是何种形态。”霍曜拿过谢佐手中的笔,在纸上画了一些东西,有人,有动物,还有植物,“有人说医神是耄耋老者,有人说医神是一只猛虎,还有人说他见过的医神是一只会说话的葫芦。”
“嗯嗯,”谢佐点头,“我也听她们说了,这些女子见到的医神更奇怪。有古树,有藤条,还有石头!到底哪种才是他的真身?”
霍曜摇头,“都不是。”
“你怎么这么肯定?”
“医神是女子。”
“哈?”谢佐张大了嘴巴。
“她是个……”霍曜比划了下,“身材矮小的女子,这么高吧。她从来不敢直视别人,但喜欢躲在暗处观察。她个性很沉闷,喜欢收集容颜俊美者的尸体。”
被霍曜一形容,医神不是神,简直是千年老妖了。不过,医神是女子的话……谢佐一拍手,“我今天听李婶说她有个侄子还是外甥的,非说自己能看到医神,说她是个小女孩,还被她们嘲笑不正经。……好像还被打得不轻,现在不敢乱说了。”
“这么说,他是唯一一个见到过医神真容的人。”
“极有可能!”谢佐振奋道,“我们去问问他。”
霍曜制止他,“现在天色太晚了,小心吓到他,明天再问吧。”
“那……好吧。”
霍曜把谢佐抱了起来,“一起去沐浴。”
谢佐在他颈侧咬了口,“好!”

霍曜用手指轻轻梳理着谢佐的头发,亲吻他的额头、鼻尖和嘴唇。
这个时候的谢佐是最乖的,皮肤泛着晶莹的薄粉,跟只小猫一样窝在他怀里,把爪子都收了起来。
谢佐也很喜欢他的指腹抚摸头皮的触感,就又往他身上贴了贴。
谢佐正迷迷糊糊睡过去,突然,霍曜拽了下他的头发,还挺疼的。他动了动脑袋,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又是一下,好疼!
谢佐闭着眼睛去推霍曜,“起开点,你压到我头发了。”
霍曜忙坐起来些,把谢佐的长发给他拢到身后,轻轻拍拍他,“睡吧。”
“嗯。”谢佐正要睡着,突然又给拽了下头发,这一下比刚才都疼,气得他一下睁大了眼睛,怒视霍曜,“你老拽我头发干嘛,疼死了!”
“我没有。”霍曜一脸无辜。
“不是你还有谁?”谢佐去捋自己的头发,“哎,什么东西扎到我了!”他把手拿到眼前一看,指腹上竟然正在冒血。
“我知道了。”霍曜伸手去抚谢佐背部,果然捉到了那个作孽的小东西—一只通体透明、发着微微荧光的海蝎子。
这海蝎子十分大胆,在霍曜手里还不老实,冲他威胁地挥舞着鳌肢,后腹高高竖着摆出攻击的姿态。它那弯钩刺上还挂着一抹红,正是谢佐的指尖血。
谢佐吮掉手上的血,把那海蝎子捏过来,“我们床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哈,你不会就是医神吧,你也太猥琐了,跑别人床上来听墙角?”
“呼”一阵潮湿的海风吹来,扑了谢佐满脸水汽,就仿佛某人生气了,正对着他吐口水。
眼看一时半会是不能睡了,霍曜下床,点灯,拿来干净的毛巾给谢佐擦脸。
谢佐道:“我现在真的相信医神无处不在了,这家伙肯定听到我说她了。”他捏着海蝎子的弯钩刺将它提留到眼前仔细看,“看来这鬼东西不是医神。”
霍曜扶额,“它是我今天出海发现的小玩意儿,想送给你玩的,竟然忘了。”
他知道谢佐一向喜欢奇葩的生物,这海蝎子不过人半个巴掌大,却凶得很,面对他也不胆怯,又生得这么漂亮,本想着谢佐见了肯定会高兴,谁知道回来一说话竟忘了,让它搅合了谢佐的好梦。
谢佐另一只手拨弄着海蝎子的鳌肢,果然抽出两根他的头发,“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揪我的头发,还敢蛰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海蝎子蠢萌的小眼睛瞪着他。突然,谢佐的那抹血液顺着它的弯钩刺进入了它体内,它剧烈地抽搐起来。
海蝎子整只身体都从透明变成了红色,一闪一闪的,六对附肢绝望地颤抖着。
谢佐把它平放在手心里,遗憾地对霍曜道,“可惜了你专门带回来,它小命不保了。让你贪吃,让你蛰我,本尊可是妖王,一滴血能伏尸百万,更何况你这种小玩意儿。”
谁知,这海蝎子却十分倔强,痛苦地挣扎了好一阵儿都没完全死去。霍曜见状,不由心生怜悯,便又给了它一口自己的指尖血。
金色的神血在海蝎子体内与妖血融为一体,海蝎子整个人身上爆发出耀眼的金光。
是生是死,就看它的命数了。
谢佐只觉手臂一沉,定睛一看,那海蝎子竟然没有爆体而亡,反倒胀成了原来的几倍大,神智也开了!
海蝎子看看谢佐,再看看霍曜,眼睛里流淌出激动的泪花。
谢佐摸摸海蝎子的硬脑壳,“你可真是撞大运了,再修炼个几百年就能化成人形了。”
海蝎子点点头,又是给谢佐磕头,又是给霍曜作揖,忙得团团转。
谢佐打了个呵欠,“好了好了别拜了,快从我床上下去,挤死了。”
海蝎子连忙爬下了床,找了个角落老实地趴下来。
谢佐看看霍曜,突然“噗”一声笑出声,“霍曜,怎么有种我们俩刚造出个孩子的感觉?你看它,体内有我的血,也有你的血,你这么想要孩子,不如认它做义子啊!喂,你是公是母?”
角落里的海蝎子身上透明的荧光突然变成了粉色,接着,一个细细的声音从它体内发出,“回父亲大人,我是女孩。”
听到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的声音,谢佐反而不好意思了,摸摸头,对霍曜道,“她真的喊我爹了,要不就……认下吧?”
“胡闹!”霍曜把谢佐按回床上,“睡觉。”
谢佐不愧是天父的亲生子,这种到处认孩子喜欢给人当爹的毛病真是一模一样,他一定要给他纠正过来。收了这东西也带不回深渊,肯定又要跟雷芽一样先寄养在木榕那里。
第二天一大早,谢佐家的门就被敲响了。
“霍娘子,霍家娘子在吗?”李婶的大嗓门穿透力极强,容不得谢佐装听不到。
谢佐揉着眼睛出了房门,海蝎子忙小跑着一路跟上。谢佐见它如此殷勤,弯腰把它抱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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