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硬说自己没事的苏彤,在下午就最先爆发了。
事□□这样的,吃过午饭后她和往常一样睡午觉。睡着睡着,却做起了噩梦,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对,在梦里也知道自己浑浑噩噩的。
虽然还在睡梦中,但半梦半醒的她也意识到大事不好。
她向来好眠,这种浑浑噩噩只有在刚穿来那会,身体还发着烧的时候才有过。
不会是发烧了吧。
苏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过来的,只知道醒过来后,浑身无力,嗓子巨疼。
一摸额头,哦豁了。
她挣扎着站起身,本想下楼的,看到陆一诚在书房,立刻泪汪汪告诉他:“一诚,我很不舒服,好像发烧了。”
听到身体一直很好的妻子突然说自己不舒服,陆一诚立刻慌了。
三步跨做两不上前,一摸妻子额头,果然烫的厉害。
“走,我带你去医院。”陆一诚不敢耽搁。
来到一楼,陆母、陆老夫人、云姨三人的轻咳声也此起彼伏。
陆一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也将三人带去医院。
张医生在医院上班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这种全家女性一起生病的情况。
最开始,是一个青年男子陪着自己发烧的妻子进来,神情紧张说自己妻子发烧了。
丈夫紧张妻子也是情有可原 ,张医生理解。
有条不紊给病人量体温,检查口腔,询问了些情况,他告诉对方:“不用担心,只是喉咙发炎引起的发烧,开点药回家吃,这几天饮食注意一下就好。”
这对青年男女,正是陆一诚和苏彤。
苏彤听到只要吃药就可以,长长舒了口气。
睡个午觉醒来突然发烧,这样来势汹汹,她以为肯定逃脱不了打针的了。
还好还好,果然年轻有年轻的好处。
陆一诚却是不放心,再次向医生确认:“真的吃药就可以吗?”
张医生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吧,只要按时吃药,还有注意饮食,过几天就好。”
陆一诚放心了几分,却还是问医生:“真不用打针吗?”
张医生笑道:“想打针也是可以的。”
“不想!”苏彤立刻抢过话,她才是病人,她有权力表达自己的意愿。表达完,她又可怜兮兮看着陆一诚,乖巧表示:“我一定会乖乖吃药的。”
陆一诚不为妻子的苦肉计动摇,依然要听医生意见。
张医生无奈叹了口气,做医生的不仅要懂得治病,还要能安抚病人家属。
“放心吧,我跟你保证在,只要暗示吃药,明天醒来肯定退烧。”
陆一诚这才作罢,陪着苏彤出去。
不一会,陆一诚又陪着奶奶进来。
张医生怔了怔,问:“这也是你家人?”
陆一诚点了点头。
张医生经过检查,发现陆老夫人的情况和男子的妻子的症状有些像,不过没那么严重,只是轻微喉咙发炎。
“按时吃药,这几天饮食要清淡些。”
陆老夫人出去了,下一个病人进来,陪同的依然还是陆一诚。
检查完陆母的情况,张医生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到这时候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一家子的女人贪嘴吃多了上火的东西。
只是没想到,最后连保姆阿姨都这样。
在开完云姨的药单后,张医生忍不住多嘴问了句:“你们到底吃了什么,怎么每个人都上火?”
云姨不好意思笑了笑,实在没好意思告诉医生。
看完云姨这个病人,张医生以为结束了,却不了陆一诚自己坐了下来。
张医生问:“你哪里不舒服?”
陆一诚:“医生,我喉咙也有些不舒服。”
张医生:“……”
他从医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一家子男男女女全吃上火的。
看完医生回到家,陆正看到他们,立刻关心问:“怎样了?”
不知道过于担心还是什么,陆政的声音有些沙哑。
陆一诚代为回答:“全部都吃上火了,喉咙都有些发炎,这几天都得吃清淡些。”
陆政担心了半天的心终于放下,叮嘱几人:“一定要听医生的话,按时吃药,清淡饮食。”
陆母羞愧点头,活到这个年纪还因为贪吃上火导致喉咙发炎看医生,说出去真是要被人笑死。
陆一诚则从自己那袋药里拿了一瓶出来,递给父亲:“川贝枇杷膏,我特意让医生多开一瓶,你记得按时喝。”
陆政想说自己没事,陆一诚毫不留情揭穿他:“别撑了,声音都嘶哑了。再硬撑,小心成为下一个阿彤。”
此时此刻瘫坐在沙发的苏彤,艰难掀开眼皮,很想抗议,却不得不接受,如今自己是家里反面教材这个事实。
谁能想到啊,一顿烤鱼而已,竟然‘全家覆没’。
从医院回来, 苏彤担心魏家那边也和自己情况一样,连忙给他们打了个电话。
电话是魏秀芝接的,今天只有她在家, 父母和弟弟一大早就出门去镇上开店了。
苏彤直奔主题, 问他们昨天吃了那么多烤鱼 ,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啊, 怎么了?”魏秀芝听到电话那头轻咳声此起彼伏,有些担心问:“你们不舒服吗?”
“嗯,有一点点上火了, 不过已经看过医生了。”
苏彤说这话本是想让表妹放心, 岂料她听到还去看医生了, 更担心了。如果只是普通上火,又怎么需要看医生呢。
“姐,你真没事吧?昨天你吃了可多烤鱼了。”
苏彤:……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苏彤真想直接把电话挂了。
都知道她吃的最多,想也知道她的情况肯定最严重,就不能顾及一下她的颜面吗?
苏彤嘴硬道:“医生说没什么事, 就是接下来几天饮食要清淡些。”
“真的吗?那其他人呢?”
“也还好, 有点点轻微喉咙发炎, 吃两天药就没事了。”说着, 苏彤特别不理解,同样是吃了烤鱼,为什么他们这边除了陆敏,全员生病,舅舅一家却没一个人有事呢?
她不是心理不平衡, 也不是盼着舅妈他们生病,而是真的纯粹不理解啊。
难道乡下人的生命力就是比城里人顽强?
不可能, 都是人,绝对不可能这么邪乎。
魏秀芝也不理解,但她、母亲、弟弟,还有晚上回家也吃了不少烤鱼的父亲,确实一点事都没有。
想了想,她告诉表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苦凉茶的原因?”
晚上,他们每人又喝了一碗加料的凉茶,别提多苦多臭。
苏彤认为应该是这个原因没错了。
唉,早知道会这样,昨天还不如也喝那又臭又苦的凉茶,长痛不如短痛。
不过后悔也没用了,他们已经生病了。
挂电话前,苏彤让魏秀芝不要对舅妈夸大他们的病情,省得她愧疚。
魏秀芝晓得的。
挂了电话,苏彤感慨:“就比我们多喝了一碗中药,我舅妈他们一点事都没有。”
神奇的中医!
吃过药一个多小时后,苏彤的烧终于开始退了,陆一诚这才放下悬着的心。
不是他不相信医生的话,而是关心则乱,人的理智难免偶尔会被情感占据上风。
然而这口气才松了半天,吃过晚饭后没多久,苏彤竟又慢慢烧起来了。
他又开始无比后悔,当初在医院就不应该心软,应该硬逮着她打一针的。
苏彤看不下去了,堂堂陆总,竟然因为一个小小的发烧坐立不安。
她虽然又烧起来了,但不是中午刚睡醒那会昏昏沉沉浑身无力的那种难受,吃的药确实有效,而且炎症引起的发烧,本来就很容易反反复复。
苏彤以自己丰富的经验告诉陆一诚:“不用担心,喉咙发炎就是这样的,好一会烧一会,得炎症好转才能彻底退烧。”
“你怎么知道?”陆一诚反问她。
苏彤还被问住了,不是解释不了原因,而是不好解释。
总不能告诉他,她是因为上辈子老加班,经常过度劳累引起扁桃体发炎发烧吧,烧出来的经验吧?
还好陆母适时站出来帮苏彤解释:“发烧就是这样的,反反复复,特别是到了晚上后半夜。所以得多看着点,及时降温。额头贴拧干的湿毛巾什么的。”
陆老夫人也说:“是啊,我还记得你们姑姑小时候,特别爱生病。每次她生病发烧,我就好几天都不能睡个好觉,整夜整夜守着。哦,如果额头贴湿毛巾的方法不管用,还可以试试……”
当妈的人,似乎张口就能说出一堆应付发烧的办法。
陆一诚在心里记下。
到了半夜,果然如母亲说的那样,苏彤的烧又烧起来了。
陆一诚学着奶奶和母亲说的方法,给苏彤物理降温,几乎可以说一夜没合眼。
经过这一次,他才深切明白到,做母亲有多么不容易。
好在经过悉心照顾,第二天苏彤醒来,病情几乎好了大半。虽然说话比昨天更沙哑,但烧是彻底退了。
不发烧了,人也精神抖擞。
喝着白粥,看着虽然病得没自己严重,但看上去却比自己更憔悴的丈夫,苏彤由衷说了句:“您辛苦了。”
陆一诚幽幽看了她一眼,也由衷说:“真心疼我辛苦,下次一定要记得节制。”
“嗯,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说这话的时候,苏彤是真心的,但是她也清楚,自己的真心不值钱不持久。
陆一诚也了解妻子,无奈叹了口气。
如果真能长记性,上次贪嘴吃烧烤吃到溃疡就足以让她长了。
“已经是个大人了,怎么就管不住嘴呢。”
陆一诚是真的不理解,不过很快,他就懂了。
苏彤凑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那你呢,那么大个人了,怎么就管不住下半身?”
他明白了,对于有些人来说,享受美食是近乎发自本能地热爱。
行了,他虽然不理解,但是懂了。
既然不能将美食从她世界里割裂,那他就好好做一番正确引导吧。
世上好吃的东西那么多,烹饪方法那么多种,正确地去吃就是。
譬如前天,如果他们不是单纯只吃烤鱼,而是又辅助于其他,阿彤就不会吃那么多烤鱼,以至于吃到上火。
说到底,食物没错,喜欢吃也没错,他考虑不周才是大错。
上午九点多,确定妻子不会再反复发烧,陆一诚才出门去公司。
如果不是因为有很重要地事情,不能不去,他今天是想在家陪着她们的。
临走前,他不放心叮嘱:“如果再烧起来,或者身体很不舒服,一定要打电话告诉我。”
“会的会的。”苏彤保证,“我绝对不会拿自己或家人的身体开玩笑的,你可以不相信我管得住嘴,但是一定要相信我吃不了身体不舒服的苦。”
想到昨晚发烧她哼哼唧唧窝在自己怀里委屈的样子,陆一诚还是很相信的。
就在陆一诚出门上班没多久,许久未见的陆娟和江飞燕竟然过来了。
一进到里面,张口第一句话就是:“妈,听说你们全病倒了?”
这话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每个人眼里都透露着不解。
她是能掐会算不成?隔这么远也知道她们生病了!
“你怎么知道的?”陆老夫人问出了大家的疑惑。
陆娟并没急着回答,打量了一圈,确定几人病的并不严重,又开始放肆大笑。
“哎哟我的老天爷,你们真因为贪嘴吃上火全去看医生了啊。刚听到这事的时候我还不相信。”
哎哟我的老天爷,陆老夫人和陆母也想叫。
他们去看医生的事不会是被哪个熟人看到,传开了吧?
老天爷啊,他们活到这个岁数来丢这样的脸,丢不起啊。
“你从哪听说的啊?”陆老夫人都快急死了,追问女儿。
陆娟费劲力气才收住笑,将事情原委告诉她们。
其实也没多复杂,就是筒子楼一邻居也刚好带孩子去看医生,正巧就排在他们后面,在看医生的时候一时好奇多嘴问了句前面那家人什么病。
医生可能也是没见过这种全家集体上火的情况,没忍住和邻居聊了几句,说什么一家子贪嘴吃多了上火的东西身体不舒服之类的。
今天上午她们刚好碰到,对方迫不及待将这事和她说了。
陆老夫人不作声了,这样的巧合还能让人说什么呢。
陆母何尝不是心情沉沉。
对于事情的发展趋势,苏彤也是万万没想到。
想到吃烤鱼是自己提出的,不可能全然没半点心理负担。
她安慰奶奶和婆婆:“乐观点想,幸好是姑妈那边的邻居看到,不是我们这边的。隔这么远,两边又几乎没什么交集的圈子,应该传不到这里来的。”
“是啊。”陆母真不敢去想如果那天也有同大院的在医院看到,现在会不会是整个大院的人都知道了。
苏彤劝着婆婆和奶奶,把自己也劝开了,说:“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以后少点去姑妈家。”
陆娟魔幻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笑不出来了,少去她家是什么意思?她是陆家的女儿,至亲,怎么能不走动呢。
陆娟瞪了苏彤一眼,责备道:“怎么能这么说呢,难道她们还敢当着你们的面取笑不成?”
得了,这话还不如说。江飞燕直接无语到翻了个白眼。
“妈,你当时听到的时候,就没提醒两句大婶,让他不要四处和人说?”
“哎呀。”陆娟猛拍大腿:“我忘了,听到这消息,光顾着……咳咳,担心。”
其实她是光顾着笑,在家和女儿说的时候就已经笑过一轮了。
真要笑死人了,苏彤也就算了,母亲和大嫂这样的人竟然也会管不住嘴吃到生病。如果不是事实摆在眼前,她是绝对不可能信的。
知女莫若母,陆老夫人冷笑,毫不留情揭穿:“你是光顾着笑吧。”
被看穿,陆娟也不挣扎,小声为自己辩解:“就真的很难不笑啊,只听过全家误食中毒的,哪听过全家嘴馋吃上火的……”
“你还说。”陆老夫人恼羞成怒,拍打了女儿几下:“天底下有哪个女儿听到母亲生病却只顾着笑的?”
“好啦好啦,我错了我错了。”陆娟连忙起身躲闪。
陆老夫人不想理她,改而关心肚子已经大腹便便的外孙女,关心问:“怀孕后期是不是很难受啊?”
“有点,不过还好,宝宝很乖。”江飞燕慈爱抹了抹肚子,不怀孕不知道当母亲辛苦。体会到这些苦后,她也慢慢理解母亲的不容易了。
可以说,虽然和杜为民短暂的婚姻不怎么愉快,特别是跟杜家两老。但她和母亲的关系,母亲和父亲的关系,却因为这个孩子缓和不少。
陆老夫人也看出来,外孙女怀孕后整个人变化不小。
吃一堑长一智,也算是一点收获吧。
她叮嘱女儿,孕妇怀孕到后期一定要特别注意,让她醒睡些,别有什么事都喊不醒。
“怎么会呢,飞燕怀孕六七个月的时候我就已经搬到她房间去睡了。”
听到这话,陆老夫人意外之余也颇感欣慰。可算有点做母亲的靠谱样子了。
几个人坐在客厅闲聊的中途,陆一诚打了个电话回来,关心几人的身体情况。
可落在陆娟眼里,就是关心苏彤。
她语气羡慕道:“你命可真好啊,找了我大侄子这样好的男人。”
苏彤不否认,只是说:“当初就是因为他好才嫁的呀。”
这话听得陆娟母女怔了怔。
嫁人,不就得看清这个男人好不好么。这么简单的道理,苏彤小小年纪就懂了,而她们却非要经历很多弯路才懂。
不怪人家苏彤命好。
陆娟母女在陆家待到下午四点多就走了,陆老夫人想留她们下来吃晚饭,吃完再让人开车送她们回去,她们都不肯,说不想让江涛一个人在家吃饭。
她们走后,陆老夫人忍不住感概:“要是几十年前知道这么想,这几十年也不至于吵吵闹闹了。”
陆母道:“晚知道总比永远都不知道的好。”
“那也是。”只能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早开智些能少吃些苦。
陆娟和江飞燕离开没多久,陆一诚就提早下班回来了。
苏彤问他:“不是在忙着准备新店开业的事吗?怎么这么早回来?”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他今天都不会去厂里。
“都准备好了,没其他事就回来了。”说着,他看向妻子:“三天后就要开业了,你的病能好吗?”
“肯定能啊!”苏彤答得非常坚定。
必须、一定、肯定要好起来,她可不想顶着鸭公嗓出现在大家面前。
本来对吃药多少有些抗拒的苏彤,吃过晚饭后非常自觉把药吃了。
刚把药吞进去,电话就响了。
直觉告诉苏彤,应该是舅妈那边打来的。
接起后,果然是舅妈。
孙红梅和丈夫昨天直接留在店里休息,今天收档回来才听女儿说了陆家几人生病的事,连忙打电话过来问情况。
苏彤开玩笑道:“没事没事,这电话再打晚一天,可能都听不出我嗓子不舒服。”
孙红梅气笑了,说她:“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大热天的吃烤鱼。”
苏彤叹气,敢是肯定敢的,但不会再无节制吃那么多就是。
她刚好也要跟舅妈他们说服装店开业的事,问他们想不想过来。
女婿开店这样的大事,按理说是肯定要来的。但今天刚好接了个大单,有个客人跟她定了两百斤米酒,刚好是服装店开业那天交货。
孙红梅很不安,哪怕解释的清清楚楚,也怕陆家误会。
“没事啊,开店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主要是想问问秀芝和国豪想不想过来玩玩。”
竟然说开店不是什么大事,隔着电话孙红梅都想揍她。
第96章
被舅妈一顿批评后的连忙苏彤亡羊补牢, 改口说:“新店开张不是大事,是非常重要的事。”
孙红梅气笑了:“你这话不是矛盾吗?”
“矛盾不也是你逼的。”苏彤委屈,并开始为自己狡辩:“人家是怕一诚有压力才故意这么说的, 你非要人家这么说。你是不知道, 一诚因为新店开业的是压力有多大。听到我这话,刚松下的眉头又拧成一团了。”
在一旁淡定喝着药的陆一诚无辜看向妻子。
他什么时候有压力了?不过此时此刻, 在听到妻子这句话后,他的眉头确实拧成一团。
苏彤无声对他说了句不好意思,又继续和舅妈说话。
“把话说轻松一点, 也是不想一诚太大压力。所以你们也看淡些, 不要觉得没空来是多么烟瘴的事。这样想, 一诚压力会更大的。”
“你说的对。”孙红梅已经完全赞同外甥女所说,并反思自己有时候想问题做事太过一根筋。
“舅妈,你别这么说自己。都怪一诚在你们面前都藏着掖着, 你们也不知道,是不是?”
牺牲了陆一诚,和谐了舅甥俩。苏彤和舅妈又能愉快聊电话了。不过, 她不忘在心里暗暗下决心, 今晚一定要好好表现, 安抚丈夫受伤的心灵。
一挂掉电话, 立志要好好表现的苏彤识趣坐到丈夫旁边。
看到他水杯空了,立刻伸出手准备拿去倒热水。打算把握机会好好表现,为自己刚才污蔑他的行为赎罪。
然而手才碰到杯柄,陆一诚就低叹了口气,把杯子夺了过去。
他并不生气, 更舍不得还在生病的妻子干活。所以最终这杯热水,是陆一诚自己去倒的, 还顺便把妻子那半杯已经凉掉的水倒了,重新倒了热水。
“谢谢。”苏彤接过他递过来的杯子,小小抿了口。
刚才在电话里和舅妈聊了这么久,喉咙确实有些痒了,一口热水下去舒服多了。
她挨着丈夫,半撒娇半开玩笑道:“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明知道妻子这话并非认真,不过陆一诚还是非常享受。
他喜欢被妻子依赖,希望有一天,妻子能真正依赖他吧。想到这个,就有点伤感。
哄好丈夫,苏彤顺便和他解释:“新店开业那天舅妈和舅舅没空来不了,只能让秀芝和国豪过来。你不会介意的,是吧?”
“你说呢?”陆一诚好笑反问她。
“你不会介意的,所以我已经替你回舅妈了。”
“嗯,所以,我该夸你干得漂亮?”
“夫妻之间,客套的话就不用说了,不过你可以夸我漂亮。”
“咳咳咳咳。”一阵咳嗽声打断了两人,伴随着这声咳嗽,陆正从二楼下来。
公公在,苏彤还是不敢太放肆的,立刻和丈夫保持距离,安抚受伤心灵什么的,可以回三楼再干。
陆一诚正享受着妻子难得的柔情蜜意,突然被父亲打断,很是不满,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大半。
他呵呵冷笑了几声,叮嘱父亲:“咳成这样,快吃药吧,可别明天更严重了。”
“要你说。”陆政瞪了儿子一眼,他下楼来就是吃药的,谁知道听到儿媳妇在和儿子撒娇。这场面让他这个一家之主不知道怎么办,只好假装咳嗽。
好家伙,结果还惹儿子不痛快了,说话阴阳怪气地。
抱着赌气的心态,陆政吃完药后也留在一楼客厅和大家一起看电视。
这下好了,苏彤彻底收敛了,陆一诚完全享受不到刚才的柔情蜜意,心里别提多怄气。
“爸,你刚升职,事不多吗?”
陆政看穿儿子的小心思,故意说:“不多,都当领导了,事情都有下面的人干,怎么可能多。”
算了,这天聊不下去了,陆一诚干脆回书房干活。
陆一诚拿起自己的水杯,一脸郁闷上了楼。
陆政露出胜利的笑容,心里暗暗得意。小样,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姜还是老的辣?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对父亲说话阴阳怪气了。
他的一切小阴谋诡计全没逃过陆母的眼睛,陆母真的没眼看了,她这个丈夫真是越活越幼稚。
刚好,吃了药人犯困,和婆婆说了一声,也干脆先回房睡觉了。
妻子一走,陆政在这就显得好像是多余的。母亲和儿媳妇聊的话,他一句也插不进去,安安静静看电视,显得格外像个傻子。
他有些后悔了,要是刚才没把儿子气走,父子两人还能聊几句。
没意思,陆政也上楼了。
陆老夫人看着空了一半的客厅,叹了口气,对苏彤说:“还好有你,不然都没人陪我这个老婆子看电视。”
苏彤冲她甜甜一笑:“这不是还有云姨和敏儿么。”
“也是。”可咋刚才她就把宝贝曾孙女给忘了呢?陆老夫人不敢吭声。还好孩子还小,什么都不知道。
看完电视,陆老夫人困了,云姨也带陆敏回房睡觉,苏彤不想一个人呆在客厅,便也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