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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庭醒的时候差点分不清今夕何夕。
书房的窗帘被人妥帖拉上,一丝光也透不进来,暗沉沉的一片。
由于长时间在椅子上保持一个姿势,他的肩膀酸得不像话,他活动了一下,从椅子上直起身体,捞过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上面显示的时间刚刚过了九点,也就是说,他在书房的椅子上睡了将近五个小时。
别小看这短短的五个小时,加起来恐怕都比他这段时间真正睡着的时间还要多。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就连最近一直在疼的脑袋也不疼了。
陆庭出了书房。
别墅里灯火通明,似乎知道他在睡觉,佣人干活的动作很轻,怕吵到他。
看见他,安迪一瘸一拐的走到他跟前,“陆爷,您醒了,要吃晚饭吗?”
终于睡够的陆庭心情很好,点头允应他的提议。
等到陆庭洗好澡下来,迟来的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厨师不知道他的口味,只能根据安迪给的资料,按照Y国陆家的标准准备。
满满一桌,堪比中西大杂烩。
陆庭看见时,忍不住眉心一跳,这熟悉的感觉,让他仿佛回到了老头子还在的时候。
陆凛川小时候是在国内长大的,哪怕后来在Y国生活了许久,饮食习惯还是偏向中餐。可他这个人,偏生又格外好面子,觉得只吃中餐彰显不了他的地位。
长此以往,陆家的餐桌上渐渐的就形成了这副中不中、洋不洋的情况。
没想到,人都死了,还要跳出来彰显存在感。
看着男人骤然冷下去的双眼,安迪心头一跳,顿时觉得自己搞砸了。
“要是不喜欢的话我让佣人重新做。”
这实在不能怪安迪,陆庭以前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谁都没想到,他竟然坐上的陆家家主的位置,而且到现在也不过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喜好。
不过刚刚睡醒的陆庭没有难为人的爱好,虽然觉得晦气,但还是坐了下来。
他面前放着一盘牛排,刀叉和盘子碰撞发出细微的声音,不知想到了什么,陆庭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站在旁边的安迪。
“沈娇呢?”
安迪迟疑了几秒才想起他口里的沈娇是谁,那个从进到别墅就安静得过分的残疾人,脸倒是长得好看,想来不过是陆庭带过来的小玩意。
“应该在房间休息。”
陆庭送了块牛排进到嘴里,耳边似乎还回响着青年清润的声音,“他吃了吗?”
安迪哪里知道。
陆庭第一天刚搬进来,需要做的事情多了去了,谁会去在乎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
再说了,哪里有主人还没吃宠物就先吃的道理?
安迪垂下脸,“陆爷,陆家的规矩,必须要等着家主一块用膳。”
“是吗?”男人将嘴里的牛排咽下,“谁定的规矩?”
“是……”安迪顿住了。
是陆凛川。
众所周知,如果问陆庭最恨谁,那一定非陆凛川莫属。
安迪脸上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陆庭的手在桌子上敲了敲,“去把人叫下来吃饭。”
“还有,这种问题我不想再看见第二次,不然就滚出去。”
安迪马不停蹄的去楼上叫沈娇。
沈娇还是早上那一身宽松的病号服,头发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精致的五官完全暴露在灯光下,眼尾上挑,不说话的时候压着唇,透着几分带着攻击性的锐利。
引得陆庭多看了他两秒。
就是这两秒,让青年的伪装顿时卸了下来,眼帘一掀,露出食草动物的柔和,压着的唇角收了回去,瞬间变得柔和又漂亮。
“陆先生。”
他跟陆庭打招呼。
病号服很宽松,哪怕沈娇把扣子规规矩矩的扣到最上面一颗,可还是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仰头跟他打招呼的时候,锁骨凹陷出一个弧度,脖颈纤细,在灯光下,白得晃眼。
“吃饭了吗?”陆庭问他。
沈娇看着这一大桌中西合璧的晚餐,迟疑着摇了摇头。
他把陆庭哄睡着后,看着繁忙的佣人们,识趣的没去讨要自己的晚餐。
说实话,他已经做好了不吃晚饭的准备,喝了一肚子的水,准备睡觉了。
可没想到管家却把他叫了下来。
那个从一开始就没正眼看过他的管家在他跟前垂着头,跟他解释下午由于太忙没顾得上他,同时还暗地里责怪他饿了就应该跟厨房说,而不是干等着,害他被陆庭责怪。
沈娇想着下午在厨房门口安迪看着自己的眼神,轻蔑里带着不屑,仿佛他天生就低别人一等。
那一刻,他未说出的话就这样咽了回去,询问到自己的房间,便进了屋,不再出来。
陆庭指了指旁边的位子,“坐下一起吃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你呢。”
佣人将旁边的椅子撤下,推着沈娇坐了过去。
在餐桌上,大部分时间沈娇都是安静的。毕竟之前在沈家他多说一句话都会引来别人的不满。
可贫民窟出生的陆庭没有食不言这种规矩,他看着青年低着头乖乖吃饭的样子总想逗他两句,“还喜欢吗?”
对于食物,沈娇谈不上喜不喜欢,能吃饱就行,闻言他放下手里的筷子,“还好。”
陆庭看着他只挑自己跟前的那道菜夹,挑了下眉,“还好是什么意思?”
沈娇第一次觉得救了自己的男人性格实在是恶劣,可偏偏他还不能不回答他的问题。
“就是都好吃。”
“是吗?”陆庭将手撑在桌子上,“那你怎么只挑跟前那盘土豆?我还以为你对土豆情有独钟呢。”
沈娇:“……”
说实话,有点烦。
他不说话,表情乖顺,可陆庭还是看见了微微鼓起来的一点脸颊。
想生气,但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的处境,鼓起的那团又收了回去,朝他露出一个称得上是没脾气的笑,“那我换别的菜夹。”
沈娇又了夹虾和青菜,其实就是他跟前唯一的三道菜。
通过收集来的资料,再加上沈娇的动作,陆庭不难想象他在家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一抹说不上来的异样感爬上陆庭心头,他握着刀的手顿了顿,没再说什么,而是换了个话题。
“怎么还穿着病号服?”
沈娇的脸上爬上一抹难堪,“我没有别的衣服。”
陆庭一愣,“抱歉。”
他也是第一次养人,没什么经验,说到底还是他的问题。
陆庭咳了一声,有些尴尬,“是我的问题,你今晚先将就着。”
他朝安迪招了招手,“安迪,你明天将他需要的东西都置办好。”
想了想,他跟沈娇叮嘱,“你有什么需要就跟他说,别藏着掖着的,我还不差那点钱。”
沈娇没说话,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安迪低着头答应了,目光落在沈娇身上,不过这回多了几分沉思,没了一开始的轻视。
他之前跟在陆凛州身后伺候过一段时间,陆凛州天天都带不同人的回家,他下意识的以为沈娇和那些跟在陆凛州身边的人一样。
但陆庭不是陆凛州,所以沈娇的身份也和那些跟陆凛州回来的人不一样。
吃好饭,安迪主动送沈娇回去。
不过这回,他的态度变了,甚至还真心实意的跟沈娇道了个歉。
沈娇不知道他的态度为什么忽然变好了,但心底不由自主的悄悄松了口气。
毕竟白天陆庭不可能待在这里,那么别墅里唯一能做主的就只有安迪了。
安迪将他送到房间,当时他给沈娇安排的房间是二楼最里面的那间,采光和通风都不怎么好。
现在沈娇的身价变了,这个房间自然是不能住的。
安迪面色不显,没把心里的打算告诉他,而是递给沈娇一套崭新的睡衣,“沈先生,因为今天匆忙,没来得及准备你的睡衣,这是陆总备用的,是新的,没穿过,对你来说可能有点大,只能委屈你将就一下了。”
沈娇接过睡衣,对他忽然大转弯的态度搞得有些惶恐,“谢……谢谢,不要紧的。”
他回到房间,把门关上,想了想,给门又打了反锁。
面容旖丽的青年坐在门边,打量着他的新房间。
对安迪来说不好的房间在他眼里却是从所未有的舒适和大,甚至里面还单独配有卫生间。
明亮的灯光从头顶倾泻,沈娇攥着手里的睡衣,神色有些迷茫。
此刻的他,仿佛陷入一个梦境,一个他在那个狭小的房间里辗转难眠的时候幻想的梦境。
他好怕忽然哪天一睁眼,他依旧在那个小小的房间里,沈钰恶毒的眼神如影随形。
可他更怕的是,陆庭给他这些,他又要拿什么去还?
手里的睡衣被抓得皱巴巴的一团,沈娇若无其事的松开手,伸手拂了拂,转身去了浴室。
半个小时后,沈娇看着自己身上挂着的空空荡荡的衣服陷入了沉默。
衣服袖子长长的垂下,他叠了好几次才勉强露出手来,衣领很宽松,稍微一低头,下面的风景就展露无疑。
沈娇回想着陆庭的样子,很高,好像比他认识的人都要高出一截,肩宽腿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明星。
他又看了看自己瘦瘦弱弱的样子,微微叹气,弯下腰,将从轮椅上拖下去的裤腿挽上去,然后不可避免的看见了自己空荡荡的小腿。
他神色一僵,哪怕过去好几年,每当他看见这空荡荡的裤腿时,心底依旧不由自主的产生一股浓烈的厌恶感。
它好像在无时无刻的提醒他,他不过是个废物。
恍惚间,他好像又回到了被赶出沈家那无比混乱的那天。
沈钰尖锐的声音又回响在他耳边。
“沈娇,那辆车就应该把你撞死的。不对,比起把你撞死,变成没有腿的废物更让你难受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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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娇微躬着身体,弯下腰一点一点将过于长的裤腿挽上来,神情冷淡。
窗外月季在微风里点头,月色如水,夜风掠过没有关紧的窗户,落在青年发梢,空荡荡的裤腿被吹得晃了晃。
他像是没有察觉一般,低着头,表情认真,纤细的指节在灯光下泛着如玉的光泽,叠起的裤腿干净平整。
他叠完一只又去叠另外一只,可睡裤布料柔顺,挽起的裤腿在半空没有任何依附,坚持了不到一会就散了下去。
沈娇盯着散下去的裤腿,耐心的又重新叠。
他就这样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像是不知疲倦一般。
可宽松的裤腿空荡荡,任他怎么叠都不会填满。
如同他的内心。
第二天,沈娇下楼的时候陆庭正在餐厅吃早餐。
看见他时,陆庭愣了愣,“我记得管家给了你一套睡衣,怎么又换回你的病号服?”
沈娇笑了笑,神情有些赧然,“它太大了,裤腿很长,我想给它修剪一下,没想到不小心剪坏了。”
陆庭下意识的看了眼青年空荡荡的裤腿,然后又礼貌的收了回来,不再做过多的打量。
他将手里的牛奶一饮而尽,捞过旁边的拐杖,站起来。陆九站在门口等他,看见他过来,将门拉开。
男人走到门口时停了下来,转过身,逆着清晨的阳光看他,橙色的光影在他黑色的西装上描绘出一个挺拔的轮廓。
而坐在轮椅上的青年在他回过头来时,抬头安安静静的看向他的方向,长发披散,在晨光里,像一株纯白脆弱的山茶。
陆庭顿了顿,开口,“有什么需要的就跟管家说。”
说完他的视线落在沈娇手上,眉头皱了起来,“你的手怎么了?”
沈娇低头,才看见手背上的伤口渗了点血出来,他用手擦去,“没什么,昨天修剪裤腿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不严重的。”
陆庭本能的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站在他身边的陆九开口催促他,“爷,已经八点了,早上还有股东大会。”
闻言他只能将心底的疑虑收了回去,转身跟陆九一道去了公司。
沈娇目送陆庭的车离开别墅,回过头来时管家已经拿着医药箱站在他身后,“沈先生,你手背上的伤处理一
下吧。”
沈娇没拒绝,接过他手里的医药箱,“谢谢,我自己来就可以。”
其实伤口并不深,浅浅的一条划痕,过了一晚,今天早上起来就结痂了。只是早晨他在洗漱的时候没忍不住把结的痂撕了下来,才导致刚刚又渗了血出来。
青年低着头,眉眼柔和,在管家看不见的地方,他伸手往伤口上使劲按了按,尖锐的疼痛通过手背传到大脑,让他有些愉悦的弯了弯眼眸。
沈娇将再次渗出来的血迹擦掉,找了张创可贴贴到伤口上,把医药箱还给管家,礼貌的跟他道谢。
安迪接过医药箱,看着他含笑的脸,心想难怪陆庭会被他给迷上,这颜色,哪怕他是个纯正的直男,看了都忍不住心跳快了几拍。
他朝沈娇道,“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让厨房看着做了点,如有什么喜好或者忌口的,可以跟厨房说。对了,你的房间换了,是电梯出口左转的第二间,东西已经添置进去,待会你可以去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
沈娇吃了早饭就上楼去看安迪说的那个房间。他推开门,被里面的景象惊了惊。
这里面的布置和他昨天住的那间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温馨明亮的装修,衣柜里满满当当都是贴合他尺寸的衣服,就连洗漱台都往下降了一段距离,更方便他坐着洗漱。
窗户被打扫房间的佣人推开透气,明亮的阳光照进来,暖洋洋的铺了一地,夏末的微风将轻柔的窗纱吹起,带着青草的芬芳,落在沈娇的鼻尖,温暖得像个梦境。
别墅里今早送来了一批花。
门口左边的那块小花园里只种了几株月季,由于疏于照顾,蔫哒哒的也开不了几朵花。
于是安迪只能再买一些花。
阳光明媚,佣人们搬着花盆将里面的花放到指定位置。
刚从花圃里买来的玫瑰格外的娇艳,柔嫩的花瓣上还挂着清晨的露珠,在女佣的搬运下,露珠在阳光里颤了颤,将落未落。
一名女佣将手里的玫瑰放下,伸手擦了把额头,瞧着花盆里开得正艳的玫瑰花,跟旁边的人感叹,“有钱真好,这么贵的品种,一买就是一车。”
“是啊,要是不小心摔坏了,这个月就白干了。”
清晨阳光刺眼,她抬起头眯着眼,打算回去接着干活,余光却不小心看见了二楼阳台上的人。
那人穿着一身白色衬衫,坐在轮椅上,阳光描绘他眉眼的轮廓,落在她眼里时,像附了一层浅金色柔光,手里拿着一本书,微垂着眼,安安静静的坐在阳台上,像框着的一幅画。
女佣的呼吸顿时变得轻了起来,哪怕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也怕自己的呼吸打扰到对面的人。
沈娇抬眼,和楼下站着的女佣上了视线。对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样猛地跳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他拿着书的手顿了顿,然后收回目光,不过看着看着他就被楼下的玫瑰吸引了视线。
娇艳的、迎风招展的玫瑰,红得像血,硕大的花朵沉甸甸的压弯枝条,显出别样的生命力。
他推着轮椅下了楼。
兔子一样跑掉的女佣被同伴追了上来,“你干嘛呢?怎么忽然跑那么快?”
女佣的脸上带着红晕,抬手抱起一盆玫瑰,“没什么。”
她站在同伴旁边,问她,“对了,那个坐在轮椅上的青年是谁啊?”
同伴扯了把她的衣角,“你忘了,刚进来的时候管家就跟我们说,不该问的别问。”
女佣道,“只有我们而已嘛,我就是看他和陆总长得也不像,还听见管家叫他沈先生。”
同伴手里也抱着一个花盆,跟她一道走了过去,“有钱人的世界谁懂呢,他那么好看,我要有钱我也乐意养着他。”
女佣叹气,“可惜了他的腿,那么好看的人。”
“上帝是公平的,给了他美貌,总要收回些什么东西。”
“再说了,人家住着这么大的别墅,这么多人心伺候他,轮得到你一个月三千的可惜他?”
“可是……”女佣顿了顿,没说话,眉目里露出浅浅的忧愁。
可她总感觉那个青年一点也不开心。
她放下手里盆栽,里面的玫瑰因为她的动作大了些,盛开的花朵晃了晃,落了一地的花瓣。
就像她手里的玫瑰,看似艳丽带刺,可一碰就碎了。
她弯下腰,将散落的花瓣打扫干净,一抬头,发现不远处过来一个人。
那个刚刚在二楼阳台的青年下来了。
洁白的衬衫将他的身形勾勒得单薄消瘦,腿上搭了块小毯子,扎了个低马尾,气质沉静。
草地上的路并不平整,他双手推着轮子,走得有些慢。女佣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走上前去问他,“需要我帮您吗?”
沈娇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随即礼貌的笑了下,“谢谢,我自己来就好,我只是想去看看花。”
女佣在他的笑里脸颊飘红,“没……没事,如果有需要,您叫我就好。”
“好。”沈娇笑了笑,阳光落在他眼睫,温暖干净。
女佣依依不舍的目送他一个人过去,刚转过头,就看见安迪走了过来。他朝她招了招手,“你去把二楼最里面的那间屋子打扫一下。”
女佣依言去了二楼。最里面的那间房间采光不好,哪怕快接近中午,里面总带着一股阴暗潮湿的味道。
她转了圈,发现里面很干净,虽然能看得出住过的痕迹,但住过它的人在起来后将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就连洗漱台上的水渍都擦干了,没她能做的。
不过,最后女佣在垃圾桶里看见了一套丢弃的睡衣。
她弯下腰将它拿起来,衣服很大,看样子是新的,干干净净的,没有脏也没有损坏。
她翻出了裤子,伸手一捞,捞到了裤腿。
看着手心里的裤腿,女佣身体微僵。
那是一条被剪得千疮百孔的裤腿,剪它的人毫无章法,心底仿佛带着无法宣泄的怨恨,每一剪刀都下得极狠,她甚至还在上面看见染红的血迹。
摸到裤腿上的血迹时,女佣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手里的裤子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外面传来佣人们干活时发出的细碎声音,房间偏僻,一丝阳光也透不进来,阴冷顺着脚底漫延到女佣的全身。
她蹲下身,慌乱的抱起落在地上的睡衣,胡乱塞到垃圾桶里,将它提了出去。
直到阳光再次照在身上时,女佣才悄无声息的松了口气。
她将垃圾丢到外面固定有人带走的垃圾桶里,在阳光下偏头,朝花园那边看去。
青年安安静静的坐在轮椅上,看着佣人们搬着花盆一点点将荒芜的花园填满。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侧脸,映着旁边的玫瑰,比花还娇。
作者有话说:
本文大概周一v,到时候会有万字长更送上,谢谢大家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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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偌大的会议室寂静无声。
坐在首座上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翻了翻手里的资料,然后合上往前一丢,整个人靠在椅背上。
“各位就是这么敷衍我的?”
坐在他右边的股东看了眼他一眼,见他脸带笑意,似乎并没有要生气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陆总,您也知道,公司才刚成立不久,很多事情都……”
陆庭打断他的话,“公司才成立不久,你也是才刚工作不久吗?”
他扫了一圈下面的人,“我看有很多人都是Y国那边过来的吧,怎么?换了个地方就不知道自己之前姓什么了?”
“还是说……”他漫不经心的笑了声,“觉得我这个私生子不配坐在你们面前?”
他这么一说,在场许多人的神色都忍不住变了一下。
毕竟陆庭在Y国的事迹他们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些,他们可不想这把火在他回国后烧到自己身上。
他们不敢说话,陆庭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最迟三天,我要看见让我觉得满意的结果,陆凛川乐意养闲人,不代表我也乐意。”
一群股东垂头丧气的离开会议室。
陆庭坐在位置上揉了揉眉心,他一大早的为什么要来听一群人放屁,影响心情。
陆九进来,递了张请柬给他,“晚上有个宴会,宋家人办的,你要去吗?”
陆庭接过来,请柬在他修长的指尖转了转,最后那张鎏金的纸被丢在了桌子上。
“宋家?哪个宋家?”
“江城的宋家,宋景同,算是这边数得上号的企业家,你回来这么些天,是时候该露露面了,宋家的这次宴会是个机会。”
陆庭看着桌子上那张请柬,落笔是宋景同的签名,第一批送到他手里,足以彰显对他的重视。
“他是不是有个儿子?”
陆九愣了愣,没想到话题会忽然拐到这方面去,不过还是如实回答他的话。
“有两个,大的那个已经跟着他管理公司,小的还在上大学。”
宋矍……
陆庭在里面默念这个名字,嘴角勾起笑,迤迤然站起身,“人家的请柬都送过来了,没有不去的道理,你说是不是?”
陆九迟疑道,“应该是的吧。”
他看着陆庭出了会议室,将桌子上的请柬捡起来跟在他身后。
慌乱间,他想到了几天前递给陆庭关于沈娇的资料。资料是别人收集来的,他没怎么看,只记得隐约瞧见一个名字,好像就是姓宋,沈娇妹妹的男朋友。
江城,宋家。
付娴穿着一身礼裙在镜子面前转了一圈,接过佣人捧在手上的宝石别带胸口,撩了撩头发,看着自己光溜溜的脖颈,总觉得还缺些什么。
她打开装项链的盒子,问佣人,“阿矍呢?还呆在房间不出来?”
佣人踌躇道,“小少爷昨夜喝了酒,兴许现在还没醒。”
“荒唐!”付娴皱眉呵斥了一声,“他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怎么还去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