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业没完成？”
余念：“……”
还没正式上课，哪来的作业。
但点头准没错，不要狡辩。
梁颂晟：“跳舞的作业？”
余念塞了半口鸡蛋，继续点头。
“需要腾出间舞室么？”
余念：“……？”
不是晚睡的事吗，
怎么聊到舞室上了。
梁颂晟：“以后白天练，晚上早点睡，不要熬夜。”
余念的心越来越虚，他吞下鸡蛋，伸着脖子往门口瞧，“王叔叔来了没？”
王叔叔曾是余念爷爷的司机，现在负责接送他上下学和日常出行。
梁颂晟调整领带，“今天我送你。”
余念坐在副驾驶，兜里消息震个不停。碍于梁颂晟在旁边，他没敢拿出来看。但他知道，发消息的是枝枝姐。
昨晚看到清沨参赛通知，余念连夜填写报名表，晚一秒都怕平台会关闭报名通道。
余念喜欢清沨很多年了，他声音百变，张力极强。配到羞羞的情节，总能听得人脸红心跳。
哎呀，好讨厌，
大白天不可以乱想！
当然，余念对他的崇拜，并不只是浮于表面的声音。
清沨在网配圈是大神级别，直播间的粉丝是余念的五倍，实力和人气并存。
但他十分神秘，没露过脸，从不透露任何隐私。即便网友们往死里扒，也查不出半点三次元的消息。
平台为了宣传，所有百万以上粉丝的主播报名该活动，官方都会发一条推送，所以，他的报名推送杨枝棋肯定看到了。
频繁的震动声引起梁颂晟的注意，“不看？”
余念按紧手机，“没事，不用看。”
呜呜枝枝姐不要发惹，
大古董都发现了！
车停在校门口，余念说了再见，嗖一声跑没了影。
梁颂晟半开着窗，目视余念低着头，认真翻看手机的背影。
杨枝棋的狂轰乱炸余念并不意外，但很显然，这位姐姐生气了。
枝枝姐：「余念，行啊你行你真行，我求你一晚上你不参加，现在为了你的清沨大大，眼都没眨就参加了是吧？哦，不对，眼虽然没眨，但尖叫没少吧？大半夜的，没让你未来老公听到？」
枝枝姐：「行行行，行啊你，你家清风大大重要，我就不重要了是吗？」
枝枝姐：「姐姐我含辛茹苦陪伴你这多年，永远都赶不上你的清风大大是吗？」
枝枝姐：「好好好！行行行！我服了，现在消息也不回！」
枝枝姐：「错付了，全错付了啊啊啊！」
余念急忙回消息，「枝枝姐别生气嘛，我错了！/小熊对手指」
「以后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哎呀，不是故意不回的，我刚才在大古董车上，不敢看手机嘛。」
「我知道错了，消消气嘛！/小熊跪下」
枝枝姐：「没用！/撇嘴」
「怎么样才能不生气嘛？/小熊抱抱/小熊戳戳」
枝枝姐：「这周必须来我这儿，必须！！！」
「好好好！/小熊点头」
枝枝姐：「还有，PK赛时穿的衣服，全由我来决定！」
「嗯嗯，全听姐姐的。」
枝枝姐：「这还差不多。/得意」
「姐，我早八有课，先回宿舍拿书啦，到时候再聊。」
枝枝姐：「行，中午一起吃饭，我在主教学楼等你。」
「好哒。中午见！/小熊抱抱」
放下手机，余念刚好走到宿舍门口，他推开门，眼前的景象和之前截然不同。
宿舍只有祖云卓，其余两张床空空如也。
祖云卓放下压着的腿，“念念，吃早饭没？”
“吃过了。”余念看着空荡荡的宿舍，“他们俩呢？”
“搬走了。”
“哎？搬走？”
“是啊，也没说原因，走得挺急的。”祖云卓说：“这样也挺好，宿舍就咱俩，安静不少。”
“嗯，是挺好的。”
他们不在，自己也不会被骚扰了。
去教室的路上，余念一直惦记着。即便知道缘由，还是想亲口问。
他点开手机。
「梁先生，到医院了吗？」
梁先生：「刚到。」
「哦，那你忙吧。」
梁先生：「不忙，有事？」
「我的两个室友，是您让他们搬走的？」
梁先生：「他们本就不该在那里。」
「嗯，谢谢。」
梁先生：「第一，不需要说谢谢；第二，再有麻烦，第一时间告诉我。」
「遵命。/小熊敬礼」
表情包刚发出去，余念吓得一抽，急忙撤回，但对方的消息先弹了进来。
梁先生：「乖。」
余念定在那个字上没动。
祖云卓碰碰他，“念念，你热吗？”
脸很红。
余念手心贴着脸，“啊，好像是有点。”
梁颂晟的短信再次传来，「没上课？」
「正要去教室的路上。」
梁先生：「走路不要看手机。」
「嗯，好……」
短信还没回过去，梁颂晟的消息再次传进来。
梁先生：「周五几点放学？」
「四点。」
梁先生：「我五点接你回家。现在放下手机，注意楼梯，勿回。」
梁颂晟盯了屏幕五分钟，确定没有消息发进来，他按掉手机，一抬头，就是靠在门口看戏的钟严。
梁颂晟把手机塞进抽屉，打开病历本，“什么时候来的？”
“管我什么时候来的，反正在你梁医生眼里也只有手机。”钟严走进来，坐在他正对面的转椅上，“看来跟小情人聊得挺好？也不嫌发短信浪费时间了？”
梁颂晟合上病历本，“急诊科最近很闲？”
“老梁，你不会变恋爱脑了吧？这病咱医院可治不好。”
梁颂晟：“你想说什么？”
“我怎么记得，十分钟前是你去我科室找的我？”
梁颂晟顿住，差点把正事忘了，“你舅舅电话，方便的话发给我。”
钟严翻找通讯录，“找我舅舅干嘛？装修房子？”
钟严舅舅是做室内设计和装潢的。
梁颂晟掏出手机，“嗯。”
“你那房子不是早装好了？”
梁颂晟：“想改间舞室。”
钟严：“舞室？”
“他学舞蹈，会在家里练。”
“那得先找设计经理，我舅不懂这个。等着，我给你问问。”钟严划拉手机，“打算弄什么价位？”
“我也不懂这方面。”梁颂晟想想：“一百万够吗？”
钟严瞪大眼：“一百万？”
梁颂晟：“不够？可以加。”
“我怎么记得两个月前，我看上辆八十万的车，你跟我说代步工具，超过五十万的没意义？”钟严不可理喻，“这才多久，就改阔少爷了？”
“车就是代步工具，但舞室关系到他学习的专业，是终身的。”
钟严：“……”
我去你大爷的终身，
双标也没这样的。
钟严把经理的联系方式推给他，“行行，你们聊吧，我不配。”
一百万的舞室，镶钻呢？
余念乖乖遵循梁颂晟的要求，可到了教室，他就忍不住掏手机，翻看和梁颂晟的聊天记录。
从头到尾，逐条认真。
目光停在梁颂晟最后发出的消息上。
大古董最近不忙咩？
上周五接我放学，这周五又要来呀。
蓦地，他身体坐直，脑袋上霹过一阵雷。
周五？放学？回家？
完蛋惹！
作者有话说：
杨枝棋：要他还是要我？二选一，来吧！！
余念：QAQ
前十个留言的宝发红包，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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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对面的披萨店，圆桌旁坐着两个人，食物摆得满满的。
再美味的佳肴，也挡不住杨枝棋的怒火。
余念缩着肩膀，活像打翻了碗罐，被家长批评的小朋友，“枝枝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杨枝棋臭着脸，“重色轻友！”
“没有没有，姐姐最重要。”
“你家都不跟我回，我信你个大头鬼！”
“果咩，我当时真忘了。他又帮我解决了那两个大坏蛋，还在短信里说我乖。”余念搓搓耳朵，“我就一下子同意了。”
“他英雄救美你就忘了我，还敢说不重色轻友？”
余念把奶茶推给她，“枝枝姐，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嘛。”
“问题是现在怎么办？主播大赛不参加了？”
余念坐直，“参加，肯定要参加的。”
活动上说，入围复赛的选手，会和其他组别的入围选手随机连麦。虽然希望渺茫，但万一走运能和清沨大大连上呢。
杨枝棋：“你周一到周五在学校，周六日回家，怎么直播？”
赛前两周，要求主播的周在线时长不低于八小时，否则将取消名额。
余念：“我可以在家里播的。”
杨枝棋：“不怕他发现？”
“我查过啦，他最近很忙的，每周末晚上不是值班就是有手术。”
“而且，他基本不来我房间，就算过来也会敲门。”余念自信满满，“只要我把门反锁，肯定万无一失！”
杨枝棋抱着肩膀，“按你的意思，再也不打算去我那了呗？”
余念取了块榴莲披萨放她盘子里，“哎呀，其实只要能参加比赛，在哪里比都是一样的嘛。”
杨枝棋：“衣服怎么办？”
爷爷病危那段时间，余念停止了所有二次元活动。杨枝棋做了很多cos服，都还没给他。
“方便拿吗？”余念吸了一大口奶茶，“要不直接寄过来？”
“也行。”杨枝棋有自己的小九九，“但还是那个要求，后续你出的角色，我来定。”
余念：“好呀，都听姐姐的。”
余念到家的周末。
下午六点半，餐桌前。
梁颂晟垂着眼睫，将鱼刺夹出，“我等会有手术。”
“嗯嗯。”余念低头塞饭。
呦吼~终于要解放啦！
梁颂晟：“明天上午回来。”
余念：“嗯嗯
家里整个晚上没有人耶！
“睡前关好门窗，注意安全。”
“好的。”余念问：“明天什么时候回来？”
“九点以后。”
余念努力抑制兴奋，“好！”
哇哇哇！可以睡懒觉啦。
梁颂晟不再嘱咐，继续挑鱼刺。
余念坐不住了，看了八百遍时间，“梁先生，您还不走吗？”
梁颂晟停下筷子，“这么想我走？”
余念使劲摇头，“没有没有。”
梁颂晟把挑好鱼刺的碗递给他，“我走了。”
余念目送梁颂晟离开，扒拉干净碗里的鱼，急忙跑去快递站点，再晚点都要关门了。
没多久，余念抱着个大箱子回来。
沉沉的，枝枝姐到底做了多少。
他反锁上门，迫不期待打开包装。
床上琳琅满目，多彩缤纷。
余念扯扯嘴，回了电话，“枝枝姐，你寄来的都是什么呀！”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好不好看？”
“不是说好出李小狼吗？为什么全是小樱的衣服。”
“李小狼才几身，根本不够我发挥，木之本樱才是正道的时刻！”
余念也不懂，枝枝姐为什么和粉丝一样，那么执著让他穿裙子。他虽不抵触女装，但当着众多粉丝的面穿，还是好害羞。
万一丑丑的，不是吃力不讨好。
“今晚就穿那身粉色的！”
“全套！丝袜假毛发饰，一个不能少。”
余念举着电话，抱着衣服来到洗衣机旁，“可是来不及惹，我已经把它们塞进洗衣机了。”
杨枝棋：“……”
余念手机弹出一条通知。
【您特别关注的清沨大大上线啦，快去收看他的直播吧。】
余念跳起来，“啊啊啊清沨大大上线啦，枝枝姐先不说啦，么么。”
“臭小子，你个重色轻……嘟嘟嘟。”
余念登录小号，进入直播间，噼里啪啦发了一通。
【鱼小鱼】：清沨哥哥，晚上好呀！
【鱼小鱼】：好久不见惹。
【鱼小鱼】：期待被翻牌子的一天。
【鱼小鱼】：doki doki
磁性的声音传来，“小鱼晚上好，好久不见。”
余念抱着手机，一头扎进了被子里，抱着熊疯狂打滚。
哇啊啊啊啊！清沨哥哥回我了，还叫了我的名字，呜呜呜呜！
手机摆在枕边，清沨的声音徐徐传来，“大家应该看到推送了，但我还是正式通知一下。这些年我直播的时间很少，三次元工作也很忙。我知道你们都想我参加主播大赛，所以来了。”
“我会全身心参与，留下最后的记忆，争取不留遗憾。”
遗憾？记忆？什么意思哇？
其他粉丝也发现了端倪。
「哥哥怎么了？」
「什么意思？」
「参加比赛不开心吗？」
「如果不喜欢就不要参加了，我们不强迫的。」
「是啊是啊，只要你偶尔陪我们聊会儿天就好啦。」
“不是活动的事，只是……”耳边有清沨的苦笑声，“算了，以后再聊。”
「大大肿么了呀？」
「不要，我们要听要听。」
「有什么现在不能说的？」
「你这样我好担心。」
“好吧，现在说也可以。”清沨缓缓开口，“抱歉，朋友们，我可能要退圈了。”
余念心里咯噔一声，跟他想法类似的弹幕疯狂刷屏。
「为什么呀？」
「呜呜呜怎么了？」
「大大别离开我们。」
“父母催婚，主播大赛过后，我要回归三次元了。”
“但我目前还没有合适的结婚对象，大家有了解的相亲平台吗？求推荐。”
听着留言，余念思维乱飘。
印象中清沨哥哥提过，他是喜欢同性的。没想到，他三次元也要面临这种烦恼。
嗐呀，相亲得多害羞哇。
完全不认识的人面对面坐，还要问一些奇奇怪怪的话题。
这么想的话，自己好幸运，都不用面临这些的。余念卷卷被子，爷爷早就帮我选好了。
而且，还帅帅的。
不知道清沨哥哥的结婚对象会是什么样嘞？个子要高的吧，得是那种大总攻的声线，要配得上清风哥哥的气场。
虽然不知道清沨哥哥多高、长什么样，但配他的人，一定要很高很帅才够。
以前感觉超过一米八就很高了，但和梁先生相处久了，总觉得超过一八五才可以。
高高的话，就很容易被抱起来。
余念裹着熊，脑海中浮现自己和梁颂晟相视的画面。
可是，如果高好多，额头只到他的下巴，亲亲久了的话，脖子会不会……？
哎呀呀呀！余念抱着熊打滚！
达咩达咩，乱想乱想。
振动的手机吓得余念魂飞魄散，他接通电话，嗓子有点干，“喂。”
梁颂晟：“睡了？”
“没，还没呢。”
“发短信没回。”
余念脑海还是仰着脖子，酸酸的自己，慌得要死，“哦，我、我静音，没听到。”
“怎么了？不舒服？”
余念钻进枕头里，“没有，挺舒服的。”
就是好热哇，到处鼓鼓的。
“嗯。”
聊天交谈停止，周围变得安静，余念甚至能听到梁颂晟的呼吸声。
脑海还残留点乱七八糟的，他摇摇头，“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记得喝牛奶，我提前放在微波炉里了，加热四十秒。”
“嗯，好，那没事我挂……”
梁颂晟打断他，“念念。”
“嗯？在。”
“晚安。”
靠着句晚安和疯狂脑补，余念昨晚失眠了。闹钟没叫醒，一睁眼就是明灿灿的天。
先看时间，八点五十七。
再看阳台，七彩斑斓的cos服。
余念感觉不太好，疯了似的收拾衣服。
梁枝棋给他做cos服从不吝啬，布料材质都用最好的。头饰、袜子、配饰应有尽有。
余念来不及叠，把衣服团起来往衣柜里塞。
塞到一半，外面传来敲门声，“念念，起来了吗？”
余念后脑勺是麻的，把裙子往被子里盖。
“念念，还在睡？”
“起来了起来了。”余念迅速跑出来，抓起散落在床脚的丝袜，塞进裤兜。
他打开门缝，故作镇定，“梁、梁先生下班啦。”
见他表情不太对，梁颂晟说：“不舒服？”
“没、没有呀，挺好的。”
“下楼吃饭。”
见梁颂晟等他，余念只好开展门，不情愿出来。
房门从打开到闭合不过三秒，画面还是撞进了梁颂晟的视线。
他目光停滞，回忆刚才。
悬挂衣服的窗台，
粉红色，吊带，连衣裙。
作者有话说：
完蛋惹！该怎么办！QAQ
徐医生很帅，大总攻声线，身高185+，念念可以放心【拍肩】
前十个按抓有红包，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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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余念笑着说：“谢谢梁先生。”
梁颂晟去厨房煮茶，余念很快坐不住了，踱着步子的跟过去。
他不说话，也不碍事，胳膊肘撑在灶台，圆溜溜的眼睛，乖乖地看着。
很馋，迫不及待。
茶煮好，梁颂晟把配料倒进杯子里，再一转身，在余念长裤口袋发现了不该出现的东西。
白色，半透明，纱质。
似乎是……
女性丝袜。
梁颂晟把奶茶杯递给他，漫不经心问了句：“家里来客人了？”
“客人？”余念吸了一大口，腮帮子鼓鼓的，左瞧瞧又看看，“等下过来吗？谁呀？”
“是说昨晚。”梁颂晟：“我记得你有个要好的朋友，好像叫杨……”
余念抢着说：“是杨枝棋吗！”
梁颂晟：“嗯。”
余念抱着奶茶杯，“是呀，我和枝枝姐从小一起玩的，他是杨峰叔叔家的女儿。”
“我知道。”梁颂晟的目光从裤口收回，“我的意思是，她昨晚来过？”
“没有呀。枝枝姐作业好多的，都是设计衣服的，每天要踩缝纫机到很晚。”
梁颂晟试探，“你昨晚出去过？”
“没有呀，一整晚都在房间。”余念问：“怎么了吗？”
“没事。”梁颂晟鼓起了胸口，又慢慢落回，“念念。”
余念含着吸管，“嗯？”
“你喜欢女孩吗？”
余念眨眨眼，“当然喜欢啦，我认识的小姐姐人都很好的。”
见对方表情不太对，余念怯生生的，“怎么了，是不可以喜欢吗？”
“没有。”梁颂晟抿了口茶，“可以。”
余念看他气色不太好，“梁先生，昨晚工作很辛苦吗？”
梁颂晟捏眉心，“嗯，临时加了台手术。”
“那快上楼休息吧，好好睡一觉，下午不是还要出诊。”
“你怎么知道？”
“我提前查……”余念顿住，差点说漏嘴，“不是，我无意中在省医院看到的，有您的出诊时间。”
梁颂晟放下茶杯，“嗯，我上楼了。”
“好，梁先生早点睡，做个好梦呀！”
下午，梁颂晟提前来到医院，先去急诊科办公室找到了钟严。
他敲了敲门，“忙不忙？”
钟严合上病例，抽出身旁的椅子，掸了掸上面的浮土，“难得梁主任找我，任何事都得往后放。”
钟严撑着下巴，“说吧，从现在开始到你出诊前，都归梁主任派遣。”
梁颂晟没心思和他调侃，开门见山，“孩子有早恋倾向，有没有好办法？”
“孩子，早恋？”钟严端起水杯，“现在小孩这么开放了？你侄子才几岁？”
梁颂晟：“不是子辰。”
钟严：“那是谁？”
“我家里那个。”
“噗——咳咳咳！”钟严呛红了脸，“你那个小未婚夫？”
梁颂晟脸色很难看，明显是默认。
钟严实在忍不住，笑了两声，“得，还真让我说中了。”
“我真是没想到，咱们英俊潇洒、家财万贯、博学多才的梁主任，竟然还有被戴绿帽的一天。”
钟严：“我越来越好奇，你那小未婚夫眼光到底多高，才能看不上你这样的。”
见梁颂晟不接话，他继续说：“你怎么想的？是抓个现行回来教育，还是直接找到挖你墙角的人，再甩出个五百万，让他拿钱走人？”
梁颂晟：“幼稚。”
钟严不再调侃他，“你想怎么解决？总不能动用权利，吓唬俩孩子吧？”
梁颂晟：“我指的解决，不是强行拆散。”
“那你什么意思？”钟严听蒙了，“老梁，你不会有绿帽癖吧？”
“没有。”梁颂晟说：“婚约是多年前定下的，那时他才四五岁，什么都不懂。就像你说的，这么多年不见，他性格会变、爱好会变，也许想法也会变。”
小小的余念会撒娇、爱缠人，会跟在他身后叨念着嫁给他，可长大后的余念不见得也这么想。
梁颂晟说：“他有他的人生和自由，我没想用一份遗嘱拴住他。”
钟严只觉得这人不可理喻，“你到底什么意思？打算退出，把自己未婚夫让给别人？”
“如果他们真心相爱，我会考虑。”
钟严碎了一声，“那你呢？考虑过自己没有？”
“现在是聊他们，不是谈我。”梁颂晟说：“我来找你，是顾忌这个年龄谈恋爱太早，有没有解决方法。”
要不是十几年的交情，钟严真想骂他，“老梁，你古板也得有个度吧？大清早亡了，现在是二十一世纪。”
“行啊，你非要聊，我就跟你好好聊聊。”钟严撸起袖子，“首先，他已经十八岁了，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是法律上认可的成年人，并不是你口中的孩子；其次，在你们没有法律上的婚姻关系，也没有正式成为恋人前，谈恋爱是他的自由，不违反法律、不违反道德，更不存在你所谓的早恋。”
“十八岁还说人家早恋？你有病吧。”
梁颂晟少有的烦闷，“嗯，腐朽的观念我会改。”
钟严不想再添火，转而问：“你怎么知道他谈恋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