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主角的心魔之后—— by泽达

作者:泽达  录入:02-12

月鸣道:“进去的人修为最高只能有分神初期,对外他们是三年一开,每一层里都有不少好东西,要不是为了传承,王家铁定舍不得。”
楚惊澜:“你去过?”
月鸣扬了扬下巴:“是啊,但我没到过第九层,第九层的入口据说随时在变,王家自己人也没琢磨透过,能上九层,是要些运气的。”
同时他提醒:“王家是做生意的,君子令不限人修魔族,秘境夺宝本就激烈,以如今人魔关系,宝物面前碰上,激烈程度没准更上一层楼”
昔铁没收到自己师父的令,显然,他还是得返回映月宗,这次九秘宝塔没他什么事,他该回去打铁了。
看来他们得分道了。
昔铁朝萧墨处看了看,月鸣也问:“墨澜是跟昔铁回映月宗,还是?”
楚惊澜:“他和我一起。”
宗门是让楚惊澜和月鸣先去等着,其余人随后到,并不是让他俩就这么直接进去,映月宗整个大部队,人多,尽管萧墨是筑基,带他一个也没问题,而且萧墨手里那么多法器宝贝,普通金丹见了他应该都拿人没辙。
的确是楚惊澜的眼珠子啊,去哪儿都得带着。
昔铁对楚惊澜道:“你接下护送我的任务后,师父其实就开始淬炼你的笛子啦,现在或许都完成了,等我回宗门,如果赶得上,我让人把笛子给你捎过来。”
楚惊澜:“好,有劳。”
萧墨当然是和楚惊澜一起,楚惊澜拿出月主给的飞舟,加上月鸣,他们三人空中换乘,昔铁跟他们挥手告别,朝映月宗方向继续驶去,而其余三人朝玉州进发。
月鸣听说这是月主的飞舟,稀奇得很,眼中也是崇拜,得了楚惊澜许可后,便左看右看,观赏飞舟去了。
萧墨则在想九秘宝塔的事。
原著里,是苏白沫将金缕图从塔里带了出来,那时他已经金丹,也正因如此,王家的王逸尘才开始认识苏白沫。
可无人知晓,那图本是楚惊澜取来的。
萧墨不管原著,也不管还没完全找回记忆的上一世是什么情况,但这次,无论如何楚惊澜没有把图拱手白送给苏白沫的道理。
秘境宝物,王家的人情,本该都是楚惊澜的,萧墨既然在,便要帮着楚惊澜守住。

第79章
昔铁在跟三人告别时, 借给他们了一个傀儡,从储物器里拿出来的, 没有他的护卫傀儡好用,比较笨重,但是驾船没问题,定好方向,不必再费人力去操控飞舟。
这个傀儡的脸上又画着另一副油彩,看来昔铁的傀儡大多都是这个款式。
月鸣把飞舟逛了一圈,心满意足, 跟楚惊澜叭叭,说不愧是月主的东西。
萧墨拿灵草和灵泉泡了茶,都是灵物, 他自己也能喝,给三人一人倒上一杯, 月鸣品着灵茶感慨:“跟你俩在一起就这点不好,本来辟谷都习惯了, 回头我不会开始贪嘴吧?”
萧墨捧着茶杯悠悠道:“那只能说明其实你本来也爱吃,不过是被压抑住了。”
茶香氤氲,他对月鸣说:“再讲讲九秘宝塔里的事呗?”
月鸣喝着茶,想了想,尽量再挑些有用的东西讲:“届时会给个大致地图, 但是每层秘境的小位置经常有变动,可能也会出现新东西,这就要自己摸索。”
月鸣抬手, 用灵力在空中勾勒出简单的塔身形状:“一层多林木, 二层多海, 三层是王家一陨落老祖的洞府, 四层荒漠,五层多毒沼,六层多险峻山崖,七层是很纯粹的试炼秘境。”
前七层都有各类阵法、天然危险或凶猛妖兽。
“八层比较有意思,构筑了一片人世幻境,想在第八层找宝贝,和里面人的沟通很重要,但很多人都说,即便出手帮过他们,也常两手空空,也有运气好的,莫名就找到了第九层入口。”
月鸣挥挥手,把灵力构造的宝塔挥散了:“第九层很玄乎,有人看到过相同的东西,有人看到的模样却大不一样,八九层应当与练心有关。”
“我先前只到过第五层,”月鸣摊手,“跟人打架,耽误了时间。”
理由可以,这很月鸣。
萧墨看着茶盏里灵草上下漂浮:“秘境里大家能彼此联系吗?”
“能,同宗门的集合一起行动当然最好,毕竟秘境夺宝,你们也懂。”
每年各种秘境中死伤弟子颇多,许多人死在里头,凶手都不知是谁,同门亲友即便想报仇也没个去处。
楚惊澜:“里面妖兽最多几阶?”
“第六层有镇守的八阶妖兽,跟王家有协议,不杀人,拿了君子令的人,除非八阶妖兽疯了要杀他,否则也无法杀害八阶妖兽,其余最高就七阶,”月鸣道,“说是曾有过别的八阶凶兽,王家自己清理了。”
萧墨和楚惊澜大致有了数,都在心里盘算起来,而这时候月鸣摸出传讯玉牌看了看,眉梢动了动,端起茶来喝一口,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对话:“说起来,看你俩相处得这么好,你们之间也会吵架吗?”
话题怎么跳到这里来了?不过闲聊也是闲聊,萧墨和楚惊澜对视一眼,萧墨道:“吵过,人嘛,有点摩擦难免的,问题不大。”
确实问题不大,不过是曾经觉得你死我活的局面而已,嗯。
月鸣又瞄了瞄玉牌:“真的啊,那你俩怎么认识的,真是在楚惊澜丹田未修复时,相识于微末?然后一路扶持,不离不弃,彼此情……咳,直到成为道侣?”
萧墨微微眯了眯眼,茶盏在桌上轻磕出声:“你不对劲。”
月鸣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楚惊澜也一针见血:“你用玉牌在跟谁传讯?”
月鸣见被戳破了,把玉牌往桌面上一放:“好吧,是替同门问的。”
萧墨讶异与消息传播速度之快:“他们这就知道了?”
“对,不知道是临安学宫还是灵霄宗先传出去的,”月鸣表示自己清清白白,“但现在宗内同门都知道你俩是道侣了。”
“有些人呢,想请你俩参谋参谋,毕竟剑修找个道侣不容易;还有些人呢,就想听八卦,但碍于楚惊澜的辈分,他们选择朝我打听。”
萧墨:“你白给他们探消息?”
“那不能。”月鸣得意,“拿切磋或者帮我办事来换。”
就知道。
楚惊澜把玉牌给他按回去:“别打听了。”
月鸣:“左右不过几句话——”
楚惊澜:“其实我也可以跟你计较一下辈分。”
“——我也觉得过度打听不好。”月鸣立马改口,“毕竟是私事,嗯。”
萧墨笑得肩膀发颤,末了喝完一杯灵茶,放下杯子摇摇头。
不过消息传得这么快也不太好,他碰了碰自己额头上的道侣印,心想,要不然还是把这个印记解除了?
他和楚惊澜本不是道侣关系,却一直顶着道侣印在外,不合适。
但是月鸣等人都已看到他们的道侣印了,若骤然解印,外面的风声就会变成他俩刚结契就和离,到时候再有人添油加醋瞎编乱传,似乎会更乱。
这道题居然还有些麻烦。
从彩蝶镇区玉州的锦绣阁,也要行个两天左右,当晚,萧墨回到识海,准备修炼下神识再去解锁记忆。
也不知是不是白日里恰好谈到了他们以前吵架,萧墨这次弄断一条锁链后,脑海里浮现的是他和楚惊澜吵架的记忆。
原来上辈子他俩也吵过啊。
看来他俩的性子还真没怎么变。
记忆中的画面里,看屋子布局,还在中界,楚惊澜修为没恢复,应当是十七岁左右的光景,已然吵完了,两人气得胸膛起伏,吵一架简直比打一架还累。
【萧墨喃喃:“我们不过是交易关系,我为什么要跟你吵这个……”
楚惊澜刚吵完,嘴也还很硬:“你居然还记得,我以为你忘了。”
萧墨呵了声,一脸我记得我还有血契在你手上,但无所畏惧你随意。
楚惊澜半嘲着回了他一声。
随即两人同时撇开脸,不再说话。
架是上午吵的,傍晚时,萧墨用一块糕点换得跟初夏独处,在小姑娘愉快啃零食时,萧墨做足了心理建设,才别别扭扭问出口:“初夏,跟一个人吵架后,如果要道歉,该怎么做?”
初夏一呆,点心碎屑从嘴角滑落。
萧墨紧张起来,但面上表情并不显露,只又压低了声音:“很难?”
初夏却擦擦嘴角,边摇头边笑出了声,小姑娘声音脆脆的,又好听,她朝萧墨招招手,用说悄悄话的音量跟他讲:“我偷偷告诉师兄啊,中午的时候主子来找我和哥哥,问了同样的问题呢。”
萧墨愣住。
初夏掩着嘴笑:“师兄和主子吵架啦?只要不是大问题,两方都想和好,那最简单啦,拉着对方的手,说对不起就好,我跟哥哥就是这样做的!”
拉手是不可能拉手的,但“对不起”是可以说的。
萧墨和楚惊澜都是第一次跟人道歉,话出口后,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诧异,而后……一时间都笑了。
萧墨笑出了声,楚惊澜眸中化出清浅的光,嘴角只带淡淡的弧度,却也是冰雪消融。】
萧墨看完回忆,点点头,人和人相处有点摩擦真不是事儿,关键是事后能处理好,且愈发合得来,而不是留着疙瘩解不开,以至于渐行渐远。
这也是他和楚惊澜吵完后的心得,少年小打小闹无妨,看他们如今相处多和平,打是亲骂是爱,哥俩关系现在铁好。
萧墨看完记忆,从识海中出来,一睁眼,就看到屋子里火光未熄,楚惊澜正靠在床头,翻看书册。
萧墨本以为又是新的术法或剑谱,结果刚凑近,楚惊澜看到他出来,竟是下意识把书一阖,让萧墨看见了封面。
居然是话本。
动作太快,楚惊澜也是做完后才觉得自己反应太大,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和萧墨面面相觑。
楚惊澜方才打坐修行了两个时辰,提前从入定状态出来,天还未亮,剩下些时间,于是拿出话本开始研读。
这次的话本是他自己买的,但楚惊澜选话本不像萧墨那般熟手,会先翻上两页,当时彩蝶镇的书摊上,摊主贴心做了分类,这堆书的上面搁着“情深意切,花好月圆”的牌子,于是楚惊澜就直接买了。
然而他翻开手上这本后,才发现此书情深不深尚且不知道,但肯定挺急的。
因为第一页讲凡人书生走进破庙,第二页就出现个狐狸精化作男子,开始扒书生衣服了。
用词很有意境,写得很唯美,但再美,都改变不了事情的本质。
楚惊澜顿时僵住,手搁在书页边,一时不上不下,不知道该不该翻下去了。
就他耽误的功夫里,萧墨出来了,而他居然一惊,下意识把书阖上。
……如果不动,可能还不会引起萧墨注意,有这么一出,萧墨愣了愣后,果真好奇凑上来:“看什么绝世秘籍呢?”
楚惊澜看着萧墨凑近的脸,脑子里不由冒出刚才看到的片段:
那狐狸化作一美男,面如冠玉,红衣艳艳,酥骨柔腰,肤白似雪,妖气灌得书生迷迷蒙蒙,呆滞地被他勾上前,狐狸笑吟吟依偎上来:“郎君。”
楚惊澜视线从萧墨身上的红衣,柳腰,再掠过他额前艳丽的红莲,莫名觉得喉间干涩,微微移开视线,低声道:“……话本而已。”
“看出来是话本了。”萧墨手指在封面上点了点,“什么话本,还藏着掖着。”
他熟稔地翻上床,楚惊澜惯会在床上给他留一半位置,萧墨轻车熟路挨上去,靠着床头坐好,偏着头,侧脸和楚惊澜靠得很近,但目光还好奇地停在话本上。
冰凉的气息和温度凑近,虽然不是话本子里那暖烘烘的狐狸,但却是楚惊澜最熟悉的温度,能搅动他心神的温度。
原来凉气竟也可以灼人,楚惊澜觉得自己心口和耳根都开始灼灼发烫。
他不由偏过头去,嗓音压得更低了:“普通话本。”
普通话本?
萧墨看了看书名:《狐中春夜》,又看了看楚惊澜的反应:侧脸看不出表情,应当还是平日里淡然清冷的模样,但是耳根在灯火里,可能大概或许好像,有那么一丢丢红?
如果不是火光带来的视线错觉,那么所有线索加起来,指向了某种可能性——
萧墨恍然大悟,随即露出揶揄的笑来:“内容十八禁?”
修真界里没有十八禁这个说辞,但和萧墨相处久了,偶尔能直接明白他蹦出的新词含义,加上萧墨的语调,楚惊澜立刻心领神会,明白了萧墨的意思。
偏偏萧墨还要解释给他听:“哦,十八禁就是春宵——”
“我已理解了。”楚惊澜终于肯吭声,打断了萧墨的话。
萧墨笑:“所以真是?”
这话楚惊澜不知道该怎么接,萧墨却大大方方:“人之常情,没必要拘谨,我往常也看过啊。”
萧墨看话本从来都是当着楚惊澜的面看的,楚惊澜愣了愣,他侧过头来,顾不上什么灼热了,语调有点一言难尽:“……你就在我面前,看过春、这类的话本?”
“对啊。”萧墨转念一想,忽然明白了楚惊澜尴尬的地方,“我是灵体,没什么需求和血气翻涌的感觉,但你是普通人身,啊,需要我回避吗?”
萧墨贴心说完这话,眼前却突然一黑,原来是楚惊澜兜头一床被子给他盖了下来,隔着被子听楚惊澜的声音,自然发闷,萧墨听到他说:“不必。”
萧墨往床底滑了滑,由靠坐改为躺,伸手把被子扒拉下来,遮住半张脸,只留双眼睛,亮晶晶地瞧着楚惊澜。
楚惊澜已经把话本收了。
“离天亮还有些时间,”楚惊澜背对他躺下,“再睡会儿吧。”
萧墨在被子底下笑:“好。”
哎呀,楚惊澜居然也会有这样一面,真有意思。
年轻血气方刚,理解,也就萧墨现在是灵体,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没有这方面的困扰,萧墨心想,要不以后自己晚上整个回到识海里待久些,给楚惊澜多留些私人空间?
他刚这么想,背对他的楚惊澜跟修了读心术似地开口:“以后也不用回避。”
萧墨捏着被子眨眨眼:“噢。”
好吧,可能要挑起孤寡剑修的浓烈情欲也不是区区一个话本能做到的,大约是楚惊澜从前不曾读过这些,所以方才只是有点儿别扭。
今晚接收的记忆还算轻松,萧墨盖着被子睡下了,楚惊澜背对着他,察觉萧墨安安静静后,才徐徐呼出胸腔里的气息。
是,看话本没什么大不了,既然萧墨可以在他面前面不改色看春风一度,那么……他也可以。
反正都是研读,只要抱着求学的态度,他必然行。
今晚不过是乍一接触,应对和反应不当而已,之后不会再这样了。

飞舟行驶两天, 离王家很近了。
这天晨起,萧墨正要拿衣服, 楚惊澜又从储物器里掏出新的,递给萧墨。
萧墨现在的里衣还是自己幻化的,因为方便,而中衣外衫已经全是真实的衣服,尤其外衫,全都是好看又有用的法衣,不知不觉间, 他的穿着被楚惊澜给包圆了。
楚惊澜没有选择一日之间给萧墨塞个百八十套,而是润物细无声,一点点把自己准备的东西递上, 悄无声息融进日常里。
楚惊澜今天挑了件白色圆领中衣,和淡金色外袍, 上有金线勾出的仙鹤流云,腰系掐丝腰带, 再配上一顶玉冠,活脱脱的锦绣丛中小少爷。
金衣的少爷也能让红衣狐狸和书生的故事暂时从楚惊澜脑子里摘出去。
不过萧墨此前自己变化模样时,发型也按照系统给的模版变了就是,如果用楚惊澜给的发带,简单束个头发他会, 可要盘髻用上真正的发冠,他就没这手艺了。
上辈子刚起的那部分记忆中也没这功能。
但好歹也看过楚惊澜是怎么收拾的,萧墨有样学样, 在镜子前坐好, 摆弄起自己的头发来。
在镜中, 萧墨看到的是自己本来的脸, 说来这两年里不止楚惊澜褪去了青涩,他自己也是。
若有人能看到萧墨真正的样貌,能发现他半点不比楚惊澜差,楚惊澜如霜雪冰魂,萧墨是秋月点松,高高跃在枝头,美得摄人心魄,再点上额间红莲,灼灼其华,惊艳无双。
这样一幅容貌,与他自己的眼神才最为相配。
萧墨挽起一半头发作髻,他对着镜子摆弄半晌,却也整得松松垮垮,正当他卯上劲要拆了再来时,楚惊澜站到了他身后。
“我来吧。”楚惊澜说。
萧墨想了想,放下手:“行。”
他正好看着楚惊澜镜子里的动作,再学学。
楚惊澜将萧墨歪歪扭扭的发髻先拆了,如墨的发丝柔顺淌过他手心,楚惊澜垂着眸,目光是自己也不知道的温和。
他将萧墨发丝理顺,握剑时坚定的手此刻力道轻柔,轻松便驯服了萧墨自己搞不定的头发,挽好发髻,还给萧墨垂下的那半头发编了个发。
看似简单,实则精致,最终呈现的效果只有一个:好看。
编完发,楚惊澜将玉冠给萧墨戴上,萧墨:“好看,你方才是不是把我后面的头发也摆弄了下?”
楚惊澜抬手,对着萧墨后面的发丝凝出一面冰镜,两面镜子前后一照,萧墨便能看见自己身后是什么模样,楚惊澜拿一根很细的发带将发尾绑了,还坠上了一颗白色的小玉珠。
萧墨眼前一亮:“你也太会了。”
楚惊澜矜持收手,他道:“以后我可以一直帮你编发。”
孰料萧墨摆摆手:“不必。”
“我刚想到,我的确没法把真实的玉冠一下变去我头上,但我明明可以变出发髻再戴冠,不就行了?”萧墨,“也是方才糊涂了。”
楚惊澜:“……”
他还想给自己争取一下:“我可以给你多编些样式,你照着记下来。”
萧墨想了想:“也行,那就时间充足时再做吧,不然也太麻烦你了。”
楚惊澜看着萧墨发尾后晃动的小玉珠:“不麻烦。”
真心话。
他俩收拾好,推门而出,球球蹦到萧墨肩膀上,它浑身灰色的羽毛已经褪去,现在的羽毛主要为白色,在尾端有一点点红,之后它还会换羽,直到变成一只金红漂亮的鸟儿,这是流火凤的成长过程。
月鸣也已经来到甲板上,王家快到了,三人远远朝远方看过去。
如同云端六宗、仙盟一样,虽然大家组建了势力,但各有各的宗门,锦绣阁由几大世家把持,各个世家也有自己的地盘,王家作为锦绣阁之首,所占的地界自然不会差。
到了世家宗门的地界内,便得下飞舟,过山门,同在玉州的某些世家门派已经到了,王家差了不少弟子在外接引,映月宗三人亮明身份说出来意,便立刻有人替他们引路。
王家以府来分自家内的地界,其内五十府,弟子将萧墨等人带入大门内,便有妖兽拉着辇车驻足,车以上好的玄金打造,华美非常,妖兽和车上的装饰也都不便宜,从大门开始,到处都透露着有钱的气息。
弟子客客气气:“几位道友请,映月宗歇息的地方安排在璞玉府小松山,三位是映月宗来得最早的,有什么需求尽管说,若有招待不周,还请多担待。”
三人上了辇车,妖兽便腾飞空中,不提别的,王家待客还真是派头十足。
辇车于空中飞行,路过王家上空,在“小松山”停下,在此地直接划出几个大宅院招待映月宗的人,知道楚惊澜和月鸣的身份后,弟子很机灵地给他们安排房间。
比如楚惊澜虽然年轻,但辈分在此,必然得有个独门小院,王家弟子若是把萧墨当做侍从对待,按理说得再给萧墨安排屋子,但他并没这么提,反而是问楚惊澜和萧墨:“不知这屋子两位可否满意?”
萧墨的手在笛子上摩挲下,明白了为何他会问“两位”。
别忘了,锦绣阁的业务里囊括了买卖消息,显然,他和楚惊澜是道侣的消息也已经被锦绣阁的人知道了。
来给各家引路的弟子,肯定早就做足了功课,更别说楚惊澜三个字早就出名,王家弟子客客气气看着他们。
萧墨心道不妙啊,消息传播比他想象中还要快。
房间内床铺宽敞,躺四五个人都不成问题,还有适合打坐的蒲团和软榻,房间没什么不好,弟子得了回答,便要告退,临走时他道:“每个院外的小铃只要用灵力摇响,就会有侍从自山脚赶来,有什么需要尽管与他们说,鄙人先行告辞。”
王家处处精致奢华,有钱且很有品味,萧墨在屋内的桌边坐下,摩挲着笛子没有出声。
楚惊澜看出他心不在焉,问:“怎么了?”
“在想件事。”萧墨心神不属,“我俩是道侣这事儿传得太快了,我本想着我俩要不把道侣印解掉,但如今连锦绣阁也知道了,就这么解除,流言蜚语似乎会更多。”
楚惊澜顿了顿,看向萧墨:“你若不喜欢,尽可解除。”
萧墨目光聚拢,抬眼看向楚惊澜:“你名声——”
“外界流言皆是虚妄。”楚惊澜斩钉截铁,“我从不在意这些。”
萧墨嘴唇动了动,又阖上了:是,楚惊澜的确不在意那些,谁也别想拿莫名其妙的话刺激他。
楚惊澜:“只要是你的意愿。”
这句话似乎不重,但似乎又很重,萧墨感觉有根弦莫名被拨了拨,他手指不自在的拂过笛子,问:“你怎么想的?”
毕竟这事儿在萧墨看来,对楚惊澜名声影响最大,至于他自己,连名字对外用的都是“墨澜”的假名,不重要。
楚惊澜轻轻看过萧墨,默然片刻,才开口:“我觉得无妨,心魔对本体的感知很强,而有了道侣印后,我对你方位的感知才清晰起来……有时候很方便。”
的确,比如上次在彩蝶镇对付魔修,他们要里应外合,直接用道侣印感应,就省下了很多时间。
道侣印在他俩这儿更像个工具,但如今楚惊澜声名鹊起,不是他俩默默无闻闯荡修真界的时候了,萧墨觉得可能还是……
他刚想着,院子外忽然有人以灵力将嗓音大声送进院子里:“听闻映月宗的楚惊澜到了,可是在此处下榻?”
萧墨和楚惊澜同时停下话头,两人对视,点点头,一起踏出了院子。
院门打开,院外,一人身后背着银枪,剑眉星目,抱着手臂看见楚惊澜和萧墨同时出来,扬了扬眉。
“楚惊澜?”他问。
楚惊澜不答,萧墨先开了口:“阁下既来叫门,是否该现报上自家姓名?”
“天戈宗,烈影。”
天戈宗,仙盟的话事宗门之一。
月鸣也为这声音从自己的住所出来,烈影简单抱了抱拳,继续道:“此来只是想确认,楚道友是否真的已有道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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