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总裁的顶流病美人—— by千城予

作者:千城予  录入:02-12

冯曳酒量好,也豪爽,尤其是见着了兄弟,难得往外倒点心里话,原本也是个性子偏冷的人,酒意上来了,照样话多了几分,跟俞队长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你记得孙导儿不,惦记了小羽两年了,跟周亦承关系好,彩排那天的饭局,酒里下了药,我不信这事儿周亦承不知道,保不准那药是谁下的,没准儿他也想把小羽送上孙导的床换资源。”
旧事重提,此时的俞笙,眼中是一点一点凌厉到骨子里的目光。
冯曳跟对方和自己又满上了酒,跟兄弟之间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结果没想到败露了,那酒小羽没喝,还把酒瓶在孙导儿脑袋上干碎了,后来被追到那黑灯瞎火的升降台上,才出的事。”
俞笙将杯子里的白酒仰头灌下,不说话,眼中却是难以言喻的痛苦之色。虽然当时他不在场,但这件事的原委他一清二楚,甚至早在半年前,已经开始筹备法律程序了。
不过,秦星羽的精神状态时好时坏,但凡跟那场事故沾边的一丁点人和事,都无法描述。
兄弟见面,冯曳心里舒坦,喝着小酒,说话没注重什么逻辑:
“小羽那样的家庭环境,他就不是心理状况那么健全的小孩,公司就是瞅准了这一点,各方面PUA,周亦承也玩白切黑的,表面上跟兄弟统一战线,背地里跟公司穿一条裤子……”
俞笙不说话,默默地给曳哥倒酒,大半个通宵下去,酒量一哥冯曳都有点喝大了,而他的目光里仍旧是清冽十足的凌厉。
次日傍晚,大型的航班在9000米的高空向南飞行。
俞笙落地乘专车抵达剧组时,夜幕已降,秦星羽也回了酒店。剧组知道小俞总今晚探班,懂事儿地早早给秦星羽收了工。
导演和制片人也知道,资方不在的这段时间,给人家资方的人压榨得实在是有点狠。
彼时秦星羽洗了澡吹干了头发,换了深蓝色缎面有型的收腰睡衣,正打开订成一厚本的纸质剧本,准备再顺一遍明天的场次,结果还没看上半页剧本,俞笙的语音电话便打了进来,说是已经在来酒店的路上了。
对方几个小时前登机时,给他发了信息,当时他在片场拍戏,没工夫回复,也知道俞笙非来不可,阻不了挡不住。
不过此刻的秦大明星,仍旧以卵击石地毫不留情打了三个字:
“不准来!”
“这么绝情的么?”
语音里传来俞队长带着低低磁性的浅淡笑意:“明明上次还可以……”
整个娱乐圈外加时尚圈都知道,俞笙在两个地方才会笑,一个是舞台上,一个是秦星羽面前。
不过眼下的秦星羽,微微蹙眉盯紧了屏幕,神色间有点炸毛。
对方也知道上一次来过了啊,这眼见着还两个礼拜就杀青了,还来?
而且上次探班,一住就是小一个月,他拍戏忙,身体也不好,顾不上多想,谁能料到小俞总来了就不走啊?
此刻他干干脆脆、明明白白地在聊天界面打上一行字:
“房退了,没你地方住。”
他说的实话,自打俞笙上次探班走后,房间就让他做主给退了,毕竟小俞总即使来了,也非要和他住一块,还订着顶配的套房,那不妥妥地浪费剧组资金么,有这钱多租两台无人机航拍也好啊!
更何况,小俞总的房,除了他也没人敢退。
电话另一端,俞笙仍旧不疾不徐地浅笑着回答:
“反正我也不住自己房间,有床就行。”
“床也没有!”
秦星羽冷着脸飞快地敲了四个字。
对方似乎凝神思索了片刻,慢悠悠地商量:“我也可以……不住自己的床。”
秦星羽气坏了,不住自己的床,那不就是住他的床么?!
虽然他们少年时一块出通告,那时候还没成名,资金紧张,也挤过一张床。但现在,资金有了,资源也富足了,俞队长还打算睡他的床?
不但睡他的床,还空了那么久的顶配套房!有钱就是铺张浪费的理由么?想到此,他一口气打了好几行字:
“不住还订房。”
“神经病。”
“浪费钱。”
“剧组的钱也是钱,你们当甲方的都没有财务规划?”
秦星羽跟人聊天很少有一次性打好几句话的时候,这事儿他实在是越想越气。
没想到,语音电话的另一端,俞笙仍旧是半开玩笑的低沉语气,轻飘飘地来了句:
“我确实缺个私人财务规划,要不,你来?”
“俞笙你有毛病!”
秦星羽要是能说话,绝对开麦骂他。小俞总这是想拿他当基金经理啊?他还想找个基金经理呢!
他也不知道他和俞笙,到底谁才是精神病。
从前在队里没发觉,如今组合解散单飞了,他才发现,俞笙真就是个抖M,不但得找个人汇报工作,还得找个人管账。
片刻之后,秦星羽蹙起掩映在额前刘海底下的清俊漂亮眉宇,这一回是真心实意带着关心,没有半点含糊地打字问:
“年底了,你都不用办公么?”
“不办公。”
对方言简意赅地答了三个字,而后又仿佛带着笑意般,也不知道是想让他听见,还是不想让他听见,特意压低了声音,一闪而过地加了两个字:
“办你。”
秦星羽一个手抖把语音挂断了,他听错了吧?!他一定是听错了,难不成他又开始精神错乱出现幻觉了?
几分钟后,顶级套房的玄关处响起门铃声,让他确认了自己应该是没出现幻觉,这个时间要么是安辰来跟他聊工作,要么是韦盛或者时川来给他送药。
于是他放下手机不疾不徐地开了门。
俞笙一身黑西装的身影站在门口,还是刚刚从公司里办完公,没来得及换衣服的样子。
秦星羽的目光怔了怔,不料下一秒就被对方跨进一步关了门,反手抵在了门板上。
作者有话说:
宝宝们!下一章要V啦,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V后会努力日更,然后也会有小剧场哒!爱你们哟~
然后这里放两个新坑,预收一:《病美人他不卷了》:
白切黑病美人受X野痞影帝攻
谁说人生的剧本都是精挑细选的?
盛然追随偶像的脚步,卷生卷死,成为对方的练习生师弟,结果被偶像亲手背刺打压,缠绵病榻含恨而终。
盛然到最后一刻才知道,这已经是他能拿到最好的剧本了。
不行,他下错注了,再来一局。
重回18岁,他不卷了。
他闲着没事锤锤偶像塌房,怼怼没品渣爹,捧杀几顿渣老板,整顿几番渣经纪……
他安心当个小糊豆,天天跟着组合里人气最低,又野又痞的混小子闫子钦厮混。
没想到三年后他与闫子钦双双爆红,
一个成了顶流,一个成了影帝。
前偶像放弃白富美求他接受告白,渣爹痛哭流涕求他挽救生意,渣老板求他续个约,渣经纪求他出个镜……
没门儿,全都拉火葬场去骨灰都扬了。
某天剧组,大男主闫子钦更衣时,背后的几道抓痕清晰可见,一时间剧组舆论四起。
当晚,盛然迷迷糊糊地在睡了三天的圆形大床上醒来,撑着酸痛了几天的腰背。
“闫子钦,我疼……”
一如少年时带着又宠又野坏笑的闫影帝,伸手探进被子里轻轻按揉,也不知道是在揉哪。
“乖,哪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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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二:《做鬼也要整顿娱乐圈》
司影是一只手握偶像塌房实锤,被偶像亲手网暴而死的小鬼。
这已是司影在轮回这个游戏里,第N局输得凄惨了。
来不及复盘,就被捉去要求投胎再来一局。
司影翻了翻人生剧本,没好的。
于是司影转身就逃,爷不陪跑喽。
奈何没学会坟头蹦迪、花洒冒血这等基本功,
为躲避鬼差,还阴差阳错被困在前偶像的别墅里。
司影决心当个整顿娱乐圈的小鬼。
结果在苦练基本功这一环节,翻车了。
他前偶像举报自家录音棚里半夜闹鬼蹦迪。
他前嫂子举报淋浴间花洒哐哐冒血。
于是某天,他前偶像请来了一位年轻帅气的风水师。
咦?这不是某家影视资方大总裁安子屿么?
司影决心揪出这个山寨风水师。
大总裁兼风水师安子屿:“这年头人均五六个副业,我白天当总裁,晚上捉鬼,有问题?”
被捉住的小鬼司影:“???……”
一段日子后,司影从大总裁安子屿的窗子飘进飘出:
“你不能投资演员A的电影,他出轨!”
“你不能投资偶像B的电影,他跟经纪人上床!”
“你不能投资艺人C的电影,他同时谈了仨对象!”
大总裁安子屿:
“你昨晚又去趴谁的床底了?”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是吧?”
(以上文案和内容都会继续丰富完善的,喜欢同类型的小可爱们请顺手带走吧,拜托啦~)

第24章 咬他
秦星羽反应过来时, 已然被抵在那深色木纹的大门后,俞笙的双手力道不紧不松,一只揽在他修身睡衣的腰侧, 另一只搭在肩头。
秦星羽知道刚才通话时,对方已然在路上了,但没想到这么快就到, 此刻他那双漂亮明澈的大眼睛, 透着些许茫然, 对上的是俞队长仿佛压抑已久的炽烈目光。
“别动。”
俞笙按在他腰间的那只手紧了紧。
秦星羽身子瞬间一僵,扬了扬眉,忽然间就想起,对方该不是又威胁要吻他吧?
不过,反正他也不怕。
闪着那双清清亮亮的双眸, 他非但不怕, 反而还略带挑衅般地迎上对方强势的眼神。
谁想到人家小俞总压根儿也没威胁他,那双黑曜石般的深邃的眸子,只是定定地看了他一会, 最后目光落在他右手的水蓝色的睡衣袖口间。
即便那睡衣袖口稍长,盖过了大半个手背,俞笙也知道那布料底下小臂上, 缠着厚厚的防水纱布。
尽管秦星羽这次拍戏受伤不算严重, 也及时缝了针处理了伤口, 但连伤口什么样,都有人第一时间给远在千里之外的小俞总发照片了。
凝眸片刻,俞笙强忍下将人揉在怀里的冲动, 转身进了套房客厅。在那正中的大餐桌旁坐下, 瞥了一眼素雅淡色的桌面, 除了酒店配套的烛台小摆件外,别无他物,只在桌角上放了用彩色笔写满了标注的剧本,的确是秦星羽的风格。
秦星羽仍旧站着门后,略略歪着头,疑惑地观察对方的动静。
“我看看你的伤。”
俞笙如实开口,对方该不会以为又要吻他吧?
秦星羽站在玄关处没有动,俞笙大晚上的千里迢迢飞来南城,就为了他这点不足挂齿的小伤?
看着对方那双透着些许茫然的亮晶晶大眼睛,俞笙干脆直截了当、开门见山:
“自己过来还是我抱你?”
秦星羽只微微顿了一秒钟,立刻自己走上前,在餐桌对面坐下了。
他只是有些心理疾患而已,并非真如传闻那般什么也不懂的精神病。最起码的审时度势、权衡利弊、二者择一,他还是明白的。
于是他没等到俞笙亲自动手,直接举起胳膊送到了对方面前。
瘦削而白皙的小臂缠了专业的防水纱布,伤口不深不浅缝了九针,几天过去了,也没有多少愈合的迹象。
原本按照当时的医嘱,下礼拜是可以去医院拆线的,不过眼下这个伤口,明显恢复得不算理想。
秦星羽自来就这样,身体的底子差,寻常磕磕碰碰受点小伤,都比其他人恢复得要慢一些。
俞笙蹙着眉重新将纱布仔细地一点一点缠好,不说话,暗色的眸子里看不出在想着什么。
秦星羽但凡有一丁点不舒服,他都心疼,他一心疼就不想说话。
之后的几天里,小俞总顺理成章地住进了秦星羽套房的另一间卧室。
与此同时,已经来了南城好几天,既堵不着秦星羽,也见不着俞笙的宋雨画,改变计划,将目标人物锁定在了小俞总的下属身上,也就是这次随行飞来南城的王秘书。
作为J.Y集团曾在俞老爷子鞍前马后的得力干将,王秘书在时尚圈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气的总助,这两次探班,俞笙都带上了他。
宋雨画也是辗转周折了几日后,在剧组酒店二层的咖啡厅里,与王秘书会了面。
为此她今天特意穿了一身时尚感十足的职业套装,将价值二十万的包包放在身旁的空位上,向上推了推墨镜,一副娱乐圈女魔头的气场,落座时优雅端庄:
“这次小羽的爸爸也一起来了,没出面的原因,主要是孩子对他还有一些误解,就不来惹孩子不开心了。”
王秘书凝神聆听,时而颔首微笑,别看他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可是混迹于名利场上的老油条了,无论对谁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甭管是娱乐圈时尚圈的大佬,还是街边卖手抓饼的大姨。
至于宋雨画今天的谈话重点,一是既然他们家小羽和小俞总关系已经这么亲密,以后就是一家人,这份关系我们秦家先认了。
其次,既然作为一家人,那么秦家画堂传媒的公司和项目,以后就拜托小俞总多多照顾了。
当然,任谁都听得出来,这多多照顾的含义,代表了多多砸钱投资。除此之外,还包含了以后可以打着小俞总家人的名义,到处招摇撞骗揽资源。
眼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差请王秘书引荐,见一见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俞总了。
王秘书乐呵呵地端着咖啡,礼貌谦卑地洗耳恭听,没答应也没拒绝。
这个事要不是找的他王秘书,但凡换个人,都未必能处理明白。
只有他王秘书心里清楚,小秦总的家庭关系复杂,尤其是跟自己的父亲和这位继母,恩怨可大了去了。
既然有这么一层背景在,那至于这么一对夫妻,背着自己儿子,来跟小俞总攀关系,小俞总究竟是怎么想的,小秦总要是知道了,又会怎么想,这里面门道儿可就多了。
于是午后见过了宋雨画的王秘书,将这个事压了下来,没往上报。
与此同时,当天下午秦星羽没有拍摄,坐在那铺了毛绒绒厚毯子的飘窗上,裹着被子看剧本,腰后也靠了个软硬适中的抱枕。
南方冬季湿冷,阴雨连绵了好几天,他腰伤也开始隐隐地犯着,不靠着或是倚着个什么东西,根本坐不住。
今天午后总算出了太阳,刚才俞笙又用专业的手法给揉了会儿腰,揉得他挺舒适的,晒着暖洋洋的太阳,下巴搁在对方的肩膀上,差点睡了过去。
直到感觉到对方的手,在自己腰侧忽然停顿了片刻,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揉了,他才从昏昏欲睡中不大情愿地清醒过来,重新拿起剧本。
谁知道俞队长揉着揉着就开始心猿意马了呢?
于是俞笙小心地抱着人靠上了飘窗上的抱枕,还细心地调整了角度,才转身出了卧室,回到客厅自己的大办公桌前,他需要开电脑办公冷静一会儿。
午后的暖阳从卧室的飘窗倾泻而下,客厅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卧室里,飘窗上的人斜斜映下来的单薄身影。
隔了好一阵,俞笙的目光才从那人影处,回落到电脑屏幕上。
至于谁能看得进剧本,谁又能不能办得下去公,可就说不准了。
反正秦星羽剧本看得挺明白的。
就在几分钟前,俞笙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从工作文件切换成了微信网页版界面。微信的另一头,是他前队友冯曳。
无论俞笙还是冯曳,都不是闲着没事喜欢找人聊天的性子,今天冯曳特意主动在微信上戳了兄弟,一是对方给他推的戏,开机日期和机票已定好,后天出发,到时候哥几个就在南城碰头了。
除此之外,冯曳从他的酒吧手底下小弟那得着了消息,上次一番古装大男主被解约了的周亦承,近期又签了个新剧的男二,也在南城拍摄,这回人家学乖了,秘密进组,今晚的航班。
这还真是兄弟五个都在南城齐聚了。
同样惜字如金的冯曳,对待自己的兄弟兼贵人俞笙,难得地多打了几个字,还附上了周亦承的航班信息截图:
“周亦承今晚飞南城,你注意点,航班信息隐藏了,八成是知道了上回那剧解约的事是你干的。”
的确是俞笙动用资本翘了对方的戏,转手送给了兄弟景小延。
俞笙对着屏幕沉默了一会,简单地回复了两个字:
“明白。”严珊厅
“还有,小羽那边也留意点,听说周亦承新剧组离得近。”
惦记完这个兄弟又惦记另一个,冯曳真是妥妥当大哥的命。
“知道了,我安排。”
俞笙的字里行间,仍旧透着令人安心的稳定从容,他还真没想到,这才没过多久的功夫,周亦承又跑南城来了。
还敢来秦星羽身边晃悠,可就别怪他俞队长手里一堆料,什么恋情、诈捐、偷税漏税之类的,可就不留了。
同时,倚着飘窗看剧本的秦星羽,手机屏幕上也闪进一条微信消息,来自小助理时川:
“羽哥,今天下午两点,宋总在咱酒店二楼的咖啡厅,见了俞总身边的王秘书。”
秦星羽那双明净如同一汪深潭般的大眼睛,闪了几闪。
“收到。”眼擅霆
懒懒地简略回复了两个字,他随手将手机丢在飘窗的毯子上。
他秦星羽也不是人们眼中那个小俞总身边不懂事、好操控的精神病小情人,俞笙安排在他团队里的工作人员,都是精英。
同样,他安排明里暗里跟小俞总博弈的人,比如刚毕业的小助理时川,也不白给。
但是无论如何,反正今天下午他和俞笙,一个假装看剧本,一个假装办公,谁也没专心。
当晚,借着俞笙到酒店楼下那家高档健身房锻炼时,秦星羽约见了王秘书。
王秘书进入套房客厅前,先在门外做了几个深呼吸,毕竟他跟秦星羽不算熟,对方也从未单独约见过他。
至于这位小俞总的小情人,究竟好不好伺候,也还是个未知数。
于是特别会来事儿的王秘书,躬身在客厅垂手而立,没敢坐下,更没敢喝茶。
秦星羽洗漱过了,刚才也服了安眠药,这会儿药效还没有上来,没有困意,抱着下午在飘窗倚着的毛绒绒小熊抱枕,坐在客厅的沙发一角,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来单纯极了,也清澈极了。
只有那只递上了茶几,屏幕特意朝着对方的手机备忘录上,显示着事先打好的一行字:
“听说我的家人来见您了。”
秦星羽这句话说得礼貌客气,一如他平日里对待相对生疏的人态度,然而王秘书的心里却一丁点也不敢怠慢。
宋雨画来见他这个事,他一早就知道瞒不过小秦总,小秦总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一点他门儿清。
于是王秘书的回答慎之又慎,刚才还在套房外面时,就提前想好了措辞:
“是,画堂传媒的宋雨画宋总,希望我能够引荐她和俞总认识。”
秦星羽那双羽睫颀长的双眸,轻轻浅浅地瞥了一眼对方,没有继续打字。
王秘书察言观色的功夫一流,顿了两秒钟,见对方不给反应,就知道是要听谈话内容。
在这件事上,王秘书还真没敢瞒,于是将今天下午与宋雨画的交谈内容,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秦星羽。当然,部分原话做了加工处理,毕竟对方话中卖继子换资源的意图太过明显。
王秘书一直都知道,秦星羽是个聪明人,至少在精神状态正常的时候,心思灵巧并不亚于他们小俞总,因而在转述时,他也只是平平淡淡地稍加提点,对方就明白怎么回事。
秦星羽终还是拿起手机,重新打下一行字。王秘书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
“宋总来访的事就不必告诉俞总了。”
简简单单,一目了然。
“您放心,谁也没有资格越过您,去见俞总。”
王秘书是个明白人,秦星羽很满意,他不想让自己的家人和俞笙搭上关系。
从秦星羽的套房出来,王秘书还认真盘了一遍今天的事:
既然答应了小秦总,那么关于宋雨画上门求引荐这个事,肯定是不能汇报到小俞总那的。以小俞总和小秦总的关系,该汇报的事没有汇报,这没大碍,小俞总应该不会有太大意见,因为是小秦总不让说的。
可是小秦总不让说的事,要是说出去了,一旦漏了,那无论是小秦总还是小俞总,他可都得罪了。
这一点,王秘书想得清清楚楚。
当晚,俞笙照例睡隔壁的房间,反正自打来剧组探班这两次以来,秦星羽是压根儿没让他晚上进过自己卧室的门。
不过这一晚,秦星羽睡得格外不踏实,明明服用了正常剂量的安眠药,却一直睡睡醒醒,神志迷糊,咳喘得厉害。
他有时候半夜会突然陷入惊恐失控的状态,不过这段日子在韦盛团队的诊疗下,发作的频率已然降低了。
遵韦大夫医嘱,从来不让他锁卧室的门,一直虚掩着。而隔壁俞笙卧室的门,压根儿不关。而今即便十年如一日,仿佛机器般自律的俞笙,近些时候也开始隔三差五地熬夜。
不是熬夜工作,而是熬夜想秦星羽。
就如同今晚,凌晨三点,毫无睡意的俞笙隔着两扇没关的门,听见对方卧室里的咳嗽声,立刻起身下床,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了。
怕惊着了对方,他没弄出动静,只是开了一盏门口的落地灯,借着微弱昏沉的光线,看见床上半睡半醒的少年,微微蹭乱了的刘海底下额头上,带着薄薄一层细密的冷汗。
那淡色而精致的唇角微动,似是意识不清间想要说些什么,当然,仅是想而已。即便在无意识的状态下,秦星羽也说不出什么。
“小羽,小羽……”
低声唤了两句,没见反应,俞笙也怕吓着了对方,没敢再出声,而是思索了片刻,动作极轻地在另一侧上了床,贴着床上的人身边躺下,将人轻轻揽在怀里。
秦星羽被冷汗沁湿了的额前刘海,不经意间抵到了对方的胸口,虽然仍旧是睡睡醒醒的昏沉状态,但呼吸至少平稳了下来。
也是在这样稍觉安心的半梦半醒间,仿佛潜意识里不再与自己抵抗般,梦境与现实交杂的纷乱片段,也一点点地翻涌而上。
那年他15岁,刚参加了队友景小延的生日会,他们几个组合成员还表演了唱跳的串场节目。其中有个环节,主持人邀请景小延的母亲上台,读了一封写给儿子的信。
景小延的家世算是中上,父母都是大学教授,虽然教师这一行收入比不上从商,但也是书香门第的高等文化家庭。景小延的母亲写给儿子的这封信,真挚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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