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总裁的顶流病美人—— by千城予

作者:千城予  录入:02-12

那画册还是安辰买给自己闺女,还没带回家,先给秦星羽留几本翻着玩的。
“嘿,延儿,我这涂画书人家小羽看看也就得了,你非得给我涂了是吧?合着我以后得买两份呗?锦锦一份你一份。”
景小延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同样的话,他可没听安辰教训过秦星羽,当然,他羽哥也不霍霍人家锦锦的画册。
不是亲艺人还真就不一样!
秦星羽有在努力恢复为一个正常人,尽管这在眼下,对他来说还实属不易,短时间内难有什么进展,但状态明显比从前好些了。
以韦盛为首的精神心理专家团队,也重新给他订制了一部分心理课程,将从前的简单拼图、积木、手工等等,有计划地改成了一些诸如写字回答问题之类,更偏重于沟通交流方面的训练。
俞笙和安辰也不再限制他的出行,只要有人陪同就可以,谁让他秦大明星可是当今娱乐圈顶流之中,鲜有的宁可自己打车,也要出门的人,限也限不住。
秦星羽凭借着一己之力,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两把车钥匙。
星期一的中午,他太阳打西边出来地给父亲秦耀堂发了个微信,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下午三点,我去你公司。”
尽管他如今仍旧没有办法与父亲正常地沟通交流,多年被恶意对待的心理阴影,导致他即便是给对方发微信打字,都止不住地心悸手抖,全身发冷,但他还是发了这么一条不带任何语气的信息,也没加称呼没叫爸。
他知道每个星期一下午,是画堂传媒开例会的日子,他的继母宋雨画,是个雷厉风行的事业型女性,自从成立了画堂传媒,每周一下午的例会,多年来雷打不动,全员参加。
他找他父亲的确有事。
关于他们红豆影业谈妥的练习生,被他父亲给挖走了的事,尤其是连周亦承也被挖走了的事。
明摆着是正面商战的节奏。
别看他小秦总每天睡睡觉、发发呆,大部分时候卧床,偶尔跟心理医生玩玩积木和拼图,但这周围的事儿,可一件也没耽误。
秦星羽要搞事情的时候,谁也拦不住。
作者有话说:
周一啦,打起精神来呀~

谁也没想到秦星羽会在星期一的下午, 独自跑去自家的画堂传媒。
那天下午,原本是安辰陪着秦星羽,只不过有个商务合作的洽谈, 甲方那边临时改期,改在了今天,而时川他们又被派出去干其它跑腿的工作了。
于是安大经纪只得让庄晏晏, 开着公司的商务车, 到秦星羽的别墅外面去盯俩小时。
确切的说, 是监控自家艺人不许乱跑。
庄晏晏本不在陪伴秦星羽的工作人员名单里,也没有什么工作内容需要和对方直接接触,毕竟她只是安辰的助理。
无论哪一家的饭圈,对于女员工和艺人的接触,都多多少少有些介意, 因而秦星羽团队的女孩子们, 基本都是从事宣发策划类的工作,不负责他的日常生活。
午后晴空万里,阳光不烈。庄大小姐一如既往地懂分寸、知进退, 将公司的七座奔驰商务车停在秦星羽的家门口,她今天的任务就是在安辰回来前,盯着秦星羽可别单独出门。
彼时秦星羽站在自家客厅, 那面掩上了半扇的落地窗帘后, 看见这辆车了, 也知道今天车里坐的是谁。
对于庄晏晏的身份,他一清二楚。
也幸好今天来的是庄晏晏,如若是安辰、韦盛, 哪怕是时川, 谁也不可能任由他出去找他父亲, 多半这会儿早就进他家门了。
还是庄大小姐更好忽悠一些。
秦星羽虽然没有什么忽悠女孩子的经验,但他知道庄大小姐喜欢什么。
庄大小姐喜欢他。
下午两点钟刚过,他穿了身墨蓝长风衣,深色牛仔裤,薄板鞋,拎了个手机,没戴帽子也没戴口罩,简简单单就如同一个寻常出门的大学生。
从院子里出来时,还特意浅笑着轻敲了敲庄晏晏那黑色商务车的车窗。
庄大小姐惊呆了,确切的说,是心里那根本就蠢蠢欲动的弦,被撩拨得惊天动地。
谁能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偶像,不仅从面前近距离走过,还特意来敲了自己的车窗?!
秦星羽撩完就跑,敲了车窗后一秒钟也没多做停留,而是转身去向自家的车库。
庄晏晏愣了好一会功夫,下车一路小跑追上去了。
“羽哥,你……你要去哪啊?”她可没忘了今天自己的工作。
秦星羽不回答,当然他也没办法说话,而是一声不响地走向自己那辆白色保时捷轿车,还绅士地为对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庄晏晏立时心中一片空白,心花怒放,百爪挠心,七上八下,心里那只小鹿乱撞,撞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坐上自己偶像的副驾?不枉她多年追星人生巅峰!
几乎是大脑宕机地坐上了秦星羽的副驾,紧接着秦星羽绕到另一侧,一声不响地开门上车。
他要去他父亲的公司画堂传媒,不载上庄大小姐,对方一会儿反应过来了,保准分分钟一个电话打给他辰哥告状。
他的两辆车都停在车库,不过今天他特意没开那辆拉风的兰博基尼,而是开了自己原本低调的保时捷,档次和价位还不如庄大小姐自己的小跑车。
毕竟那辆兰博基尼是俞笙送的。
而秦星羽知道庄晏晏是谁。
在跟小俞总传过联姻绯闻的姑娘面前,他开小俞总送的跑车,这不合适。燕闪廷
一路上庄晏晏都懵懵懂懂的,想要说些什么,又唯恐说错话,想要询问对方去哪,又害怕问得不礼貌,想要表达自己一直支持喜欢着对方,又碍于现今工作人员的身份。
总之是百般措词,什么也没说出来。
秦星羽神色如常地开车,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直到两点五十分,白色的保时捷在南三环某栋写字楼外的广场停下时,庄晏晏才强行拽回心底那只横冲直撞小鹿的缰绳。
然而秦星羽简简单单地,在手机备忘录上打下“在这等我”四个字后,便头也不回地下车了,没带上她。
这是秦星羽父亲的公司画堂传媒,庄晏晏看出来了,打从她成为秦星羽粉丝那时候,就知道这家公司。
秦星羽这是见自家父亲和宋雨画来了?
以庄晏晏这个资深大粉的了解,秦星羽和家里人见面,十之七八又是一场争执,他们家就没和睦过。于是眼看着对方的身影独自进了写字楼,她拿出手机,立即拨通了安辰的电话。
“辰哥,我现在在画堂传媒楼底下,羽哥他……”
电话一接通,庄晏晏便心急如焚地跟汇报当下的情况。秦星羽不在身边了,庄大小姐也已恢复了理智,在不到两秒钟的抉择之后,她没有第一时间给俞笙打电话,而是选择了她的直属上司安辰。
今天是安辰的班照顾秦星羽,要是俞笙知道了辰哥没在岗,那估计要完。
电话里传来安辰同样语速加快,但听起来比她冷静多了的声音:
“那个,别急啊,别急,我马上出发过去,他钥匙还在车上吧,听我说啊,晏晏,你现在立刻下车,把手机录音开着揣兜里,然后你也上楼,到前台就说是J.Y集团中国地区副总裁,保准没人敢拦你,进去甭管他们聊啥,你就往旁边一站。”
领了任务,庄晏晏没有立即挂断电话,而是用另一部手机匆匆打开了录音,藏在外套的口袋里。
她有两部手机,一部可以用来继续跟安辰保持通话状态,另一部用来录音。
把她留在车里的缘故,秦星羽特意钥匙放车上没动,此刻庄晏晏开了录音就立即锁车上楼,一分钟都没耽误。
远在十几公里外的安辰犯难了,他也是不懂庄大小姐这么一个见过大世面,见过无数美男,眼界见识都远超普通人的顶级富豪圈女孩子,怎么就能被他家一个心理不正常的小艺人,给轻而易举带上车拐跑了的……
挂下电话,安辰就驱车往画堂传媒赶,思索了几分钟后,到底还是给俞笙拨了个电话。
安大经纪此刻的位置,离画堂传媒实在是有些远,开车将近一小时的路程,反倒是在J.Y集团公司上班的俞笙,距离更近一些。
于是他立即让俞笙先赶过去,也顾不得今天是由于自己失职没在岗而造成的。
在勇于接锅这方面,安辰一向是个有担当的人。
画堂传媒今天下午例会,很多上星期新签约的练习生也来了,其中就包括了去红豆影业面试过、又被挖走的那位6号小选手齐年。
谁也没想到今天能在这儿看见秦星羽,秦家父子不和的传闻,在业内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也终究还是有那么点捕风捉影八卦的。
尽管这些年来,宋雨画仍旧营造着完美继母人设。
不算宽敞的小会议室里,此刻坐满了人,秦耀堂、宋雨画、几位副总、经纪人、执行、宣传,连助理都来了,是刚要开会的样子。
二十人的长会议桌坐不下,新签约的练习生们自己搬了椅子,在后面靠墙坐了一整排。
秦星羽直接推门进去,冷冷扫视了一眼在场众人,即便平日里他是个被业内前辈们多次称赞的、安静懂事有礼貌的优质艺人,但此时此刻在这里,他也完全不需要任何礼貌。
父亲和宋雨画又有谁曾经对他礼貌过?
因而此刻他只是将手机往会议桌上一丢,屏幕显示的备忘录上,简简单单的一行字,刚好落在秦耀堂面前:
“周亦承是你签的?”
都以为秦星羽来父亲的公司,是质问争夺练习生的事,谁也没想到的是,对方一上来先问周亦承。
尽管这一批练习生当中,的确有几个他觉着满意、但被画堂传媒抢先签走了的,但这不是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
画堂传媒的例会还没开始,在场的高层们眼见着老板的长子来了,距离远的也看不见对方手机上打了什么,一个个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都赔笑着纷纷退出去了。
偌大的会议室里一下子只剩下秦星羽、秦耀堂和宋雨画三人。
秦耀堂坐在董事长下手、总经理的位置,看了一眼儿子备忘录上的文字,无奈地叹息:
“谁让你自己不愿意来,这是咱自家的公司,你说你要是签进来多好,你也看见了,刚才那一个个练习生,全是新人小孩,我跟你妈妈,总得签一个能带流量的吧。”
秦星羽不理会父亲的话,而是继续在手机上打字:
“你联系了去年事故现场的工作人员?”
有限的几位事故证人,在近期突然一致反水,还对俞笙倒打一耙,说是受了小俞总的贿赂,这里的来龙去脉他现今明白了。
秦耀堂长出了口气,鲜有地宛若一个慈父般,苦口婆心地解释:
“小羽啊,事情都过去一年了,你怎么还是揪着不放呢,那舞台上唱唱跳跳,谁没出过点意外受过点伤啊,舞台责任方去年也被你们前公司告了,也赔钱了,你还要咋样呢?”
顿了顿,秦耀堂用茶杯重重地扣着桌面:
“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赶紧开演唱会、进组拍戏、恢复工作,而不是非要抓着小周不放,小周是个不错的孩子,去年事故是场意外,他没推过你,你精神不好,记错了……难道就因为他的站位和你最近,就是他的责任?”
“他推我了。”
秦星羽冷冷地在手机上打下四个字,笃定而沉静。
秦耀堂已然有些不耐烦了:
“如果你手头缺钱,可以直接跟我说,没有必要绕那么大个圈子,先搞个证人口供,再走法律程序,从小周那拿赔偿金。你爸爸我有钱,只不过我和你妈妈最近的影视项目没起来,手头有点紧,你二姑又要在老家买房……”
秦星羽听明白了,这是在挖坑给他跳,但凡他接一句茬,就成了他为了坑周亦承一笔赔偿金,而贿赂证人诬陷对方。
至于他二姑,抱歉他不熟,他有六个姑姑,他爸是老七,唯一的印象是,他姑姑们对他的母亲不好,小时候去爷爷奶奶家,受了不少冷嘲热讽,嫌弃他外公没有出钱帮衬他的姑父们发家致富。
此时庄晏晏已经以J.Y集团副总的身份,轻而易举地从前台进来了,当下就站在那留了条门缝的会议室外,外套一左一右的两个口袋里,装着两个手机,一个开着录音,一个保持着和安辰的通话。
她紧张极了,身旁的走廊里还站了一溜同样紧张观望的练习生们。
见秦星羽这一次没有打字回答,宋雨画从长桌一端董事长的位置抬了抬眼,依旧是短发戴眼镜的干练打扮,双手抱臂起身:
“还是不想和你爸爸说话么,非要打字?”
她问出这句话时,秦星羽一点也不奇怪,关于他出现语言障碍这件事,时隔一年,他的父亲仍旧没留意过,而是固执地认为他打字,只是由于父子关系不和,不愿意当面说话而已。
但以宋雨画的精明手段与灵通消息,百分百知道这事儿,此刻也不过是故意质问,挑拨离间罢了。
秦星羽懒得搭理宋雨画。
对方在他的父亲面前,一直扮演着一个事业家庭兼顾的完美妻子角色,连继母这个身份都演绎得天衣无缝。
“小羽,你是个成年人了,不是发生了事情、遭受了意外,就一定要找一个人为自己负责,成年人要勇于承担责任,只有你自己才能为自己负责。”
宋雨画绕了八百个圈子的毒鸡汤,秦星羽也不知道是听没听懂,反正目光冷静极了。
眼前的女人学着他父亲无奈的样子,缓缓地叹息:
“我知道你和小周分手,闹得很不愉快,小俞总对你怎么样,我们也插不上手,只能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和你爸爸这两年又一直资金短缺,帮不上你。不过,如果我们现下筹备的电影项目拿了投资,你来友情出演的话,我们可以给到你一个高于行业的片酬,也算是这些年我们对你关心不足的补偿吧。”
“这是电影项目书,你拿回去给小俞总看看。”
宋雨画说着,左手托着右胳膊肘,随手递了份彩色打印的影视项目书,原本是打算在今天例会上讨论的。
秦星羽看也没看,就把项目书拍桌子上了。
秦耀堂一下子火了,拍案而起:
“秦星羽,反了你了?对你妈妈什么态度?你平时怎么对你老子,我都忍了,但我今天就明明白白告诉你,对你妈妈没礼貌,不行!”
秦星羽那双如一汪寒潭般的目光,波澜不惊地迎了上去,冷冷地听着父亲的暴怒,他今天还真就反了。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62章 护他
眼见着会议室里起了争执, 原本站走廊里看热闹的员工,都退了个一干二净,对于老板的家事, 谁也不敢掺和。
唯剩几个新签约的小练习生,仍旧围在门外,不怕死地偷偷当吃瓜群众。
原本只是在门口安静录音的庄晏晏, 听见里面秦耀堂刚才暴怒的那一嗓子, 吓了一跳, 做了几个深呼吸,而后敲了敲门进来了。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报上一句“我是J.Y集团副总裁”,身后的门便再一次开了,是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手里还拿了个飞机模型, 身后几个练习生哥哥追着陪玩,一看就是秦耀堂和宋雨画的小儿子。
秦星羽微微蹙了蹙眉,伸手就把自家弟弟的飞机模型给抢走了。
他没别的毛病, 既怕小朋友又喜欢抢他们的玩具。
小朋友委屈巴巴,跳着要夺回玩具,秦星羽拿得高了, 对方够不到, 于是抱住了自家哥哥穿着修身牛仔裤的小腿。
下一秒秦星羽就把飞机模型扔下了, 转而将弟弟推开,比起执着地跟小朋友抢玩具外,他更害怕对方的靠近。
只不过这会议室的空间不大, 他惊恐之下这么一推, 稍稍用了些力道, 小朋友一个没站稳坐倒在地,刚才就挂上眼角的金豆豆,终于随着哇的一声大哭,掉下来了。
宋雨画赶紧上前抱起小儿子。
秦耀堂勃然大怒,先前还是一副苦衷十足的模样,跟自家长子扯皮,眼下一瞬间的功夫站起来了,抬手一巴掌就朝秦星羽脸上招呼。
秦星羽一伸手挡住了。
他现在长大了,是个成年人了,不是小时候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小少年了。
秦耀堂惊异于这一巴掌居然没能得手?多少年了,他揍孩子从未失手过。于是目瞪口呆了一小会儿,反应过来时,气得又要当着这一众外人的面,抽裤腰带。
庄晏晏又气又急地捂着眼睛跑上来拦住了。
平日里伶牙俐齿的庄大小姐,这会儿一害怕,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劝阻的言语来。在她的成长环境中,没什么人会动不动用武力解决问题。因而去年春节前,她被自家老爷子扇的那一巴掌,至今想起来心里都难受极了。
此刻秦耀堂教训儿子没能如愿,怒意更盛了,眼见这小姑娘上前碍事,也不管是谁,不由分说就一把将庄晏晏推倒了。
庄晏晏惊叫了一声,胳膊肘咚的一声撞上会议桌腿,疼痛感瞬间袭来的同时,外套一侧口袋里的手机传来焦急的男声:
“怎么了?咋啦?庄晏晏?”
她的手机还保持着跟安辰的通话状态。
安大经纪正开着车,一门心思地往这边赶,听见电话里叮啷咣啷的声音,对方惊叫了一声后就没了回音,顿感不妙。
会议室的长桌旁,宋雨画让招手,让那个名叫齐年的小练习生,把小儿子带了出去,回头双手抱臂观望。
被自己丈夫推倒在地的女孩子是什么身份,她再清楚不过了,只是,她没说穿。
在公司的运营方面,近来她与丈夫的意见出现诸多不和。在秦耀堂看来,抱紧小俞总这条资本大腿,装怂装孙子,是眼下的万全之策,只要小俞总还没厌倦了他儿子,就足以保证他的公司稳定发展,吃喝不愁。
但在心比天高的女强人宋雨画角度,不甘于屈居俞笙的资本之下,总有一天她要把秦星羽和俞笙双双扳倒。
既然得罪小俞总是迟早的事,那么便让自己这没脑子的丈夫,先把J.Y集团股东家的闺女得罪了,一不做二不休。
此刻的秦耀堂,只当庄晏晏是个跟他儿子站一边的普通女员工,对于他儿子从小便人气万千、命犯桃花这件事,秦耀堂认识得相当充分。
但是如今不行了,在他看来,他儿子已经是有主了的,但凡还出现在他儿子身边的女孩子,那都是破坏他儿子和小俞总感情,从而直接阻碍他这个老父亲事业发展的红颜祸水。
“干什么的?说!头发烫得跟狐狸精似的!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往我儿子身边凑的那些不学好的小姑娘们,都什么下场!”
话音未落,他撸胳膊挽袖子,双手扛起会议桌旁的旋转椅,朝着正要起身的庄晏晏,当头就砸下去了。
危急时刻,秦星羽利落地上前一把挡住。
尽管他如今的身高比父亲还高了几公分,但毕竟他太瘦了,体质也弱,再加上去年的事故伤了骨骼神经,即便同样是个成年男人了,力气上也差得太远。
因而他这么一挡,没能完全挡住,椅子腿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肩颈,顺带着椅背的侧沿磕上了他的腰背。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硬撑着没有退开,而是护在庄晏晏身前,撑着会议桌的桌沿,站住了。
会议室那钢化玻璃墙外,站着的练习生们都吓呆了,有反应快的吃瓜群众,赶紧拿出手机来录像。
下一秒,秦星羽反握住了父亲又要扬起的手腕。
他不再是当年那个脆弱的少年,而今的他,有足够的意志来挑战从前的那些年里,从未成功挑战过的父权。
“小羽,快放下椅子,咱们有话好说,你不能对你爸爸动手!”
宋雨画瞥了一眼外面练习生们的镜头,立即提高了嗓门。
椅子?说得好像椅子在他手里似的!宋雨画最擅长歪曲事实了。
秦星羽心里明镜儿似的,只不过,他没办法出言争辩,也没有力气抬头去看。刚才那金属的椅子腿砸在了他后颈的位置,这会儿他觉得有点眩晕,即便撑着桌面,也站不太稳当。
于是他这么缓了一会儿的功夫,秦耀堂挣脱开来,抄起身后架子上的一枚奖杯就扔过来了,那一瞬间的轨迹路线,也不知道是向着正慌乱中爬起的庄晏晏,还是向着自己的儿子。
电光石火间,秦星羽也没办法分辨,于是立即抬手挡了一下,让奖杯落在会议桌上的安全位置,以免伤人。
不过他此刻腰椎以下忽然开始麻木,脚步也不怎么听使唤,这一挡,虽然挡开了大半,却仍旧感觉到在那奖杯落在桌面的前一瞬,有什么锋利的东西,顺着自己额角的位置划了一下。
而后他便身形不受控制地滑落在地。
他自己也觉着奇怪,没感到哪里受伤,也没感到哪里疼,只是不明白自己上一秒还在桌边护着庄晏晏,这一秒怎么就忽然倒地上了?
在倒下的瞬间,他用余光瞥见了,那奖杯是他16岁那年获得的华语乐坛新人奖。
他的奖杯太多了,多到数不过来,并没有全在自己身边,有几个仍旧留在父亲家里或是公司里。
他是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倒下的,那感觉跟游戏里溜达晃荡着,结果突然被草丛里的刺客偷袭,血条瞬间空了一样,返回复活点的读秒中,还需要复盘一下才能行。
他觉得幸好自己护住了庄晏晏。
保护女孩子这件事,是他还没上小学的时候,母亲就教给他的,并不因为庄晏晏是他的下属或是俞笙的朋友。
耳畔似乎多了许多叫喊与嘈杂,恍惚中他似乎还听见了安辰的声音,不知道是从哪传来的,茫茫远远地不大对劲,像是手机里的,总之奇奇怪怪,他觉得多半是自己被砸蒙了产生的错觉。
即便在父亲手底下吃了亏,他此刻仍旧思绪灵活地复盘,刚才那奖杯应该还是没完全躲过去,在挡掉之前被磕了一下额角,再加上先前用肩颈替庄晏晏挡了一下椅子腿,他大抵是挨了两下。
不过他一点儿也不觉得疼,额头不疼,肩颈也不疼,似乎没什么事,反倒是几分钟后,他腰锥的旧伤处,传来的剧痛一点一点地蔓延开来。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还是最开始那金属椅子落下时,磕了一下。
不过他仍旧竭尽全力地一点一点站起来,顽强得一如当年那个无论怎么挨揍,也不肯讨饶的倔强少年。
眼角上方似乎有什么液体流淌而下,沾湿了他一侧的浓密羽睫,那感觉仿佛是扑闪着想要起飞的蝴蝶,被雨水打湿了翅膀般,同时伴着些许的视线遮挡,不过,他没怎么留意。
秦耀堂最看不得自家儿子这副不服软的样子,在他看来,这简直是狂妄嚣张至极,是对他这个父亲至高无上权威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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