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从指缝间看到自己的小腿，这才想起自己目前的情况。“为什么我化形没有衣服？”感觉到对方别有深意的视线，他有些扭捏地侧过身问。
“先穿我的吧。”李策无视这个问题，从自己手上的戒指里拿出衣服递给丁宁。
丁宁的扭捏没持续多久，因为他实在是太饿了，在山洞里有一顿没一顿的熬了许久，他的胃已经很不舒服，化形奔跑又消耗能量，能站到现在都亏长久以来的锻炼。李策自然也发现丁宁身上好不容易养出来二两肉又消失不见，瘦得锁骨立体感十足，能看到成排的肋骨，肚子还有些瘪进去，顿时歉疚万分。
得快点把人重新养好。
第160章 百兽之王的亚子
穿好那大号的白衬衣，丁宁尝试裤子，长出一大截，李策很干脆地剪掉裤腿给他弄了个短裤。丁宁对比走近的李策身高，有些吃惊，“我好像高了一点儿。”他之前有一米七出头，李策将近一米九出头，两人站在一起，将近二十厘米的身高差。而现在他已经高到对方下巴，虽然还是比不过李策，至少拔高五到十厘米左右。
“觉醒了总会有点好处。”李策拿出拖鞋给人穿上，化成虎形把自己的后背贡献出来，“走吧。”丁宁乐滋滋地趴在上边抱住对方脖子。
大猫背人风驰下山，一路平稳快速，走过景区的未开发的地界，就到所谓的热门景点“天门”旁边。这景点在郊外，离城里还有一段距离，附近有个小镇，对付吃一些足够。
两人走过街道，最先映入丁宁眼帘的是旁边烧卤店里高高挂起的猪蹄烧鸭。肥大的烧鸭表皮红亮饱满，看起来口感酥脆，只一眼，丁宁立刻感到一股馋劲涌上喉头，恨不得立刻冲过去，在那看起来油亮酥脆的烧鸭皮上来一口。
他忍着嘴里奔涌的口水，看向旁边神色自如，对一溜食品店视而不见的李策，对方回以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好歹有点追求，吃点好的。”
“我吃这些不要紧吗，不是会有浊气吗？”丁宁想起李策的体质，担心地问，李策正是因为忍不住兽性，喜食肉积累了许多浊气，那他之前吃了极多的肉食，体内的浊气会爆发吗？
“我在吸收你体内的灵元时，也会顺带吸收掉那些浊气，要保持你体内灵元的纯澈，这是必须的。”这样对方才能无所顾忌地享用那些美味的食物。
同时负担两者造成的浊气，尤其丁宁浑然不觉，有时候还会大吃大喝，在这种情况下，浊气和灵气的摄入不能平衡，很容易会失控。这是他在决定吸收对方灵元时就考虑过的后果，有舍就有得，这世上从来没有能两全其美的事情，想要力量，又不想负担这么做带来的后果，他不是那种三岁小孩。
进入朝堂化身将领征战沙场为帝王巩固龙气，让丁宁陪在帝王身侧吸收龙气转化成灵元为自己所摄取，自己也会为对方积攒功德，希望对方能早日化形，他已经做好承担两人份浊气暴冲的准备，唯一料想不到的就是自己会被血煞之气影响，生出心魔。
原来自己对于李策而言，并不是一个猎物或者汲取力量的工具，丁宁的心被暖得都快化掉了。他拉住李策，制止对方走近前边的小吃街，“我们买点水果就回去吧。”
“……”李策伸手摸摸丁宁的小脑袋，“适当吃一点是没关系的，不然我之前也不会请你吃那么多东西。”
“可是你的身体……”丁宁还是不愿意让对方难受，现在他就只有李策一个人了，他不希望对方有什么不测，“浊气会暴冲。”
李策知道对方在顾虑什么，说：“你看，像我这么心志坚定的人，都会忍不住出去吃火锅，你觉得你能忍得住吗？”
“我能……吧……起码吃少一点儿。”丁宁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他想尽自己所能帮助对方化解浊气带来的难受感，就算不能忍也要忍下去。“你别逗我，你一逗我我就想吃东西，你别逗我了。”
“那我自己去吃。”李策说。
丁宁狠狠一跺脚，“你怎么可以这样！不为自己的身体着想吗？”
“听着丁宁，不吃东西，你会感觉饥饿，会影响你的心情，甚至修行的效率。”李策说：“我活了那么久，就算吞噬再多的灵元灵气，学会了辟谷，肉食对于我而言依旧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就像人类所说的进化，我们费尽心思爬上食物链的至高点，不是为了吃素的，在吃的方面，顺应本性自然，反而更好。”
丁宁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番言论，那些只是针对人而言，他现在已经知道这些事情，再想敞怀大吃也难，皱起眉头：“那……”
“之前是你的力量太过弱小，吸收的龙气灵气不够，现在你长大了，如果进行修行，在净化浊气方面帮助很大。”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教我？”丁宁没想到事情是有转机的，拉着李策袖子问，“如果教我，慕容宁他、他就不会死，呼延将军也不会……”他说出口时就已经后悔了，当年他开蒙极晚，一些稍微复杂的字都记不住，李策又常年在外征战，怎么会有时间亲自教导他修行。而他以这为借口将事情的因果全推到对方身上，未免太没担当。
“抱歉……”丁宁松开对方的袖子，“当年的事，我什么都帮不上忙……”
看到自己同伴垂着眼皮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李策无奈地摸摸对方脑袋，“是我的错，我总希望你能活得轻松一些……你能化形，我很高兴。”
丁宁知道李策并没有说谎，梦境里，他化形成功时对方眼里的喜悦分明到快要溢出来，那双琥珀色的眼瞳比满天霓虹霞光还要灿烂，里边的寂寥一扫而空，像个纯真的少年一样高兴。
那天李策抱着他走来走去，就连睡觉也要在一起，丁宁不想吐槽那副模样更像喜得贵子的新手奶爸，他知道对方只是太过高兴激动。不喜看书的大猫甚至泡在书房里许久，许多诗词歌赋的书卷都被翻了一遍又一遍，就为了给小老虎找一个寓意极好的名字——“乐宁这个字太过普通了，怎么也该是华丽威严一点。”大猫为自己在祥瑞面前一时嘴快后悔不已，被呼延策与慕容宁双双按住，说这两个字极好，别看那些狗屁东西，别想什么霸气华丽了。
“而且浊气暴冲时吃腊八粥就好。”李策摊手，他没找到丁宁之前就是吃腊八粥熬过来的，找到丁宁之后吸取对方的灵元，体内灵元占上风，浊气已经平静许多，很久没有发作了。
有对方保证，丁宁不再犹豫，他也舍不得对方眼巴巴地看着肉又不能吃的样子，“去吃火锅！”
李策笑得宠溺又温柔，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来划去，倏尔将屏幕递到丁宁眼前，“那就去这家怎么样？”
“好！李策最好了！”丁宁举起双手欢呼，引来旁边路人的瞩目。小老虎像是察觉不到那些打量或者好奇的目光，围着李策转圈圈，脸上满是欢喜，剔透纯澈的天蓝色眼眸里毫无顾忌地向对方传达自己的喜欢，“我要吃好多好多肉！”
这一餐火锅，丁宁放开肚皮吃，企图把自己之前消减下去的肥肉给补回来，他自从喝下李策的血之后食量就开始变大，加上耳聪目明动作灵敏，终于在某些方面有点百兽之王的亚子。
第161章 生日礼物
吃完之后两人回到山上，丁宁还想着晚上要在哪睡觉，李策带着他沿山间的小路往瀑布上游走，在另一边的平台，有一座小木屋，里边家具一应俱全，通电通网通水，就像小型的山间别墅。丁宁一看就知道是对方的手笔，李策向来不会在生活上亏待自己，
李策在里边养伤过一段时间，床铺挑的是最好最软的，他添了只枕头让丁宁休息。
丁宁洗完澡出来瘫在椅子上拍肚皮，发出“啪啪”的声音。
被子只有一床，李策整理好，往后一看，丁宁又变成小老虎的模样，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我们还能回S市吗？”
“我的伤需要休养半月左右。”李策说：“我会尽快带你回去。”这地方再好也不是他们的，鸠占鹊巢不太好。丁宁不了解对方伤势，以为是为了自己赶进度，急忙制止，让对方踏踏实实地来。
之后的日子，联系上赵逸他们交待完一些事情，李策继续泡在灵泉里疗伤，丁宁趴在旁边记着李策交给他的口诀，尝试吸取泉水中的灵气。他除开能看到污秽，现在也能看到漫天的灵气，尤其是湖中心半米高的地方，灵气最为精纯，卷成形成一眼不大的旋涡，把最中间那颗晶莹的珠子映衬得越发惹眼了。
寻常人自然是看不到这般景象的，丁宁之前也未能看到，还一直将污秽和人类搞混，就是因为阴阳眼无法真正区别出污秽原本的样子，直到开了灵眼，这天地间灵气的流动，风吹气旋，都有自己独特的痕迹，污秽在他眼中就是最原本的模样，再也不能扮成人形鱼目混珠。
开灵眼的代价有好有坏，好处是他再也不会分辨不出那些污秽，坏处是眼前的污秽的本来模样比之前看到的更加恐怖。
丁宁看那珠子浮在半空旋转，四面八方的风聚集盘旋在它周围，最后被慢慢化进其中，之前有些好奇，想游过去看看其中有什么关窍，望见李策沉在水底，又忍住了，耐心等对方清醒过来。
他原本就是及有耐心的，这一次也是如此，开始趴在灵泉里吸收灵气。不知道是不是他自身缺损的灵元太多，泉水中间的珠子有些不稳的迹象，丁宁发觉灵气乱流，停下动作等待那颗珠子恢复稳定。
李策可以不吃不喝很久，但是他不行，丁宁肚子饿的时候就自己回去煮些东西吃，之后再决定是在床上还是泉水里睡觉。
李策是在第四天中午阳气最为炽盛的时候睁开眼睛，从泉水里走出来。
宽肩窄腰的男人站在泉边慢悠悠地穿衣服，小老虎站在泉边的巨石上欣羡地看着他的马甲线，问：“我也会变成你那样子吗？有八块腹肌。”
“……”李策想说自己这一身肌肉是常年习武练出来的，和本身是老虎没多大关系，看到对方亮晶晶的眼神，安慰地伸手拍拍对方的脑袋。
这是会变了！丁宁开心得在石头上蹦了几下。李策看着小老虎摇摆滚圆的身体，动作笨拙地在跳来跳去，忍不住嘴角翘起，心情变好很多。
他带着丁宁下山吃饭，怕小老虎一个人无聊，给他买了新手机和一堆零食。
丁宁有时靠在泉边一边泡水一边吃零食，天上倏然一暗又恢复原样，他仰起头看天空，以为是自己眼花。
两人就在这人迹罕至的大山中生活了大半月，丁宁已经很熟悉路上的一草一木，听李策说这山里住着一只比他还要大的，长着翅膀的白虎，一直因为不能见识而有些遗憾。
最后一天两人定了动车票返回S市，关上道观的门，带上东西沿着小路走下山去，丁宁回头看看天门，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那道浮在半空的封印符纹。
天门已经算是罕见的巨大，那封印符纹占据其中，看大小比例，足有一架长条卡车的长宽，威风凛凛，神圣不容邪魔侵犯。
不过这都不关他们的事情了。丁宁跟在李策身后，与上山拜香的游客擦身而过，恍惚好像看到一个眼熟的影子，再想细看又看不到了。
再次回到S市的房子，丁宁从心底涌出一股前尘往事的感觉。
他连鞋子也没脱，打开玄关旁边的储物柜，里边的东西还保留着他走之前的样子。
“那是什么？”李策没想到丁宁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那处，凑过去，看到一个极大的黑色塑料袋，隐隐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了。
塑料袋旁边还有另一个纸盒子，被盖得好好的，看不出里边有什么东西。
丁宁把那纸盒子递到李策面前，炫耀一般揭开盖子，就看到里边是两团凌乱的兽毛，旁边还有一只黑白斑驳的毛球，看样子是被人有意做成这样。
“这是什么？”李策隐隐有些不怎么好的预感，那堆毛上残留着他的味道。
“是之前你掉的毛。”丁宁两脚互相一搓蹬掉鞋子，抱着袋子纸盒坐到沙发上，“我好久没回来了，还以为它会发霉。”
发霉？李策眉梢一挑，这人在想什么呢！神兽身上的东西怎么会轻易发霉变质！“我当然知道是我的毛……”这句话总觉得怪怪的，他终于想起来这是很久之前丁宁收集的毛发，没想到留到现在。
丁宁把那团毛球递到李策眼前，“我之前在你身份证上看到过你的生日，虽然有可能是假的，但还是想在那天之前送给你。”在看到李策生日的时候他就开始策划送什么礼物了。
秉承礼不在贵而在心意，想来想去觉得可以利用对方落下的柔软兽毛做成抱枕或者垫子。他特意千度了动物的毛发的消毒处理方法，谁知找着找着就看到一些宠物播主用自家宠物的毛发做成毛毡摆件，附带有详细教程，他本来就觉得该送些别出心裁的，当即就决定试着做一只小老虎送给对方了。
只不过后边出了一些事，还是没能赶上对方的生日。
仿照大猫的外貌做的毛毡摆件被拿出来摆在茶几上，脑袋部分光秃秃的，乍看有点儿像一只嘴巴很长的狗或者熊，李策看到丁宁从旁边海绵垫子上拿起一根长针猛地刺向毛球，感觉身上也跟着一痛，“这熊做得挺像模像样。”
“我是照着你的模样做的。”
“……”李策觉得自己嘴巴就是欠，老实夸可爱不就完了。
第162章 故人
丁宁停下动作，把毛毡举起来左看右看，笑得很是无奈，“是有些不像，但是我不知道该送你什么礼物啦。”
李策坐到他身边，长臂搭在他身后的靠背上，形成一个将人揽在怀里的姿态，“没事，就算不像我也很喜欢。”
“好，我做完就送你。”丁宁坐在一边认真忙活，李策看到人没空理会他，伸手揽过那人肩膀让他顺势躺到自己腿上弄。
丁宁眼前的景象颠倒，等感觉到枕着的是一样紧实温暖的物什，又放松下来继续忙活。
李策的注意力全在电视上，发现丁宁眼皮耷拉，快要睡过去，体贴地调小声音，拿掉对方手里的戳针，把手搭在他眼睛上。
视线一片黑暗，丁宁却知道有那人在自己身旁定会无事，放心睡过去。
梦里有李策身上的味道，丁宁睡得很沉，却不知在这一方面小小的天地，原本还光鲜的模样刹那间褪去，露出满是血痕的墙壁，除却电视机与沙发还算完整，周围的一切摆设就像经历了几百年光阴的洗礼，变得破旧，满是鲜血。
十几条极细的血线扎进李策手臂里，联通向这间房子的四周，有人推开落地门从那座极大的露台进来，站到两人身边。
高大的男人穿着一件浅色西装逆光站着，眉目不怒自威，气势凌厉，就像经历过沙场的将领，每一个眼神都是一场腥风血雨。他看向李策眼神复杂疏离，带着深深的纠结矛盾，却在转向丁宁时柔和下来，甚至好脾气地从旁边沙发上拿起毯子盖在丁宁身上。
在他身后，美貌的女人抱着一个几月大的婴儿，连同几位年轻人一起在距离沙发不远处站定，看向李策的眼神都极为不善，仿佛面对的是十恶不赦的恶徒。
“好久不见。”那个男人靠向李策，阴冷的目光从丁宁脸上移开，“好久不见。”他又强调了一遍。
李策脸上一派云淡风轻，只在那人看向丁宁的时候轻轻动了动，开口并不是叙旧，“呼延策，你擅自把我家弄成这副模样是要干什么？”
“年久失修，这个地方不适合住人，乐宁在这也不方便，还是和我一起离开比较好。”呼延策说着就要来扯丁宁的手，被李策拦下。
面对旧友，他一直八风不动的沉稳终于现出几分裂痕，低声说：“呼延策，昔日是我的错，和乐宁没关系，你不要动他。”
“怎么能说没关系。”呼延策眯起眼睛，线条利落分明的面孔凑得与李策极近，那双眼里燃着阴森森的鬼火，分外诡异。“我为了帮你逼出你的心魔，失去了我的国君，你凭什么还能拥有另一半？”他周身爆发出磅礴鬼气，手掌下压，在距离丁宁胸口寸许的地方再度被拦下。
对方想带走丁宁！“你敢说那个愿望没有你的私欲在其中吗！我们当时的愿望，可不是你和他说的那个！”随便寻个借口就想把所有过错都推到他身上，真当他李策是软柿子！
“我早就知道自己封印在南山古墓的心魔，是你故意放出来的。”李策说：“你想利用他来杀了我，可惜，我命大。”
“你怎么不说当初借我将他压制时根本就没想过会有今天，是自己估算错误呢？”呼延策说：“西燕不欠你什么，我和慕容宁也不欠你们什么。”
“当初西燕的疆土有多少是我打下来的。”李策冷眼扫视那一群不速之客，语气带刺，字字伤人，“想要王权富贵，又不想承担其后果代价，人类果然是贪婪。”话音未落，被刺到痛脚的呼延策周身鬼气瞬间爆发，将房间内的摆设震碎。
李策白净的脸面上浮现出虎形时才有的斑纹，那一头墨色的长发变成纯白的模样，一双琥珀眼里亮起浅金色的神光，与对面缠绕黑雾的互相抗衡出两处天地。“我犯的错我会自己承担，但是你，呼延策，这么久过去依旧没有一点长进，你自己犯傻不要紧，有什么事也尽管冲我来，别想打丁宁的主意。”
“你想怎么承担？”呼延策直起身，看向美艳女子怀里抱着的婴孩，“你倒是想，但是我不愿。”
在这时，躺在沙发上的丁宁翻了个身，原本攥着的毛球脱出手掌，他眼睫一颤，要睁开来，呼延策后退几步躲开那道视线，丁宁迷糊间没看到什么，翻个身又睡过去。
呼延策看着昔日连走路都颤颤悠悠的小老虎长成了青年模样，眼里波澜暗涌。“他的手臂被你咬断了，居然还敢亲近你，李策，你是不是给他灌了什么迷药？”
这句话就像一根针，将一直气定神闲与那些故人对峙的李策的平静自信彻底戳破，大猫脸上罩起寒霜，气势渐渐迫人，“你要是敢在他面前多提一个字，我不会再念旧情。”
“如果伤害乐宁会让你痛苦，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尝试！”呼延策退到落地窗边，那些人也跟着退开，李策看到女人怀中的小孩，那眉眼已经脱离了才生产时的丑样，渐渐长开。更重要的是，对方体内灵魂的气息让他万分熟悉——那是慕容宁的魂魄！
他慢慢收回目光，默然不语。
随着呼延策退去，受鬼气影响的房间也渐渐恢复原样。
丁宁睡了个好觉，起身就看到李策坐在一边发呆，心情看起来并不怎么好。
他靠近对方蹭蹭，继续忙活那只毛毡小老虎，之后直到天色暗下来，李策终于动了。
大猫用脑袋顶着他的颈窝撒娇，一双手紧紧抱着他，生怕他跑了一样。“乐宁……”
这个名字是李策起的，记忆中对方并没有唤过几次，大都是直接和他说话，仿佛这两个字烫嘴，一说出来就会失态掉价。这一次在耳边轻唤，温暖的呼吸直让丁宁半边身子麻酥酥的，差点捏不住手中的长针。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丁宁拍拍李策的手，好脾气地接纳撒娇的大猫，“没事没事，我在这里。”
第163章 引渡灵元
“你别离开我，无论如何，都不许离开我。”李策想起以前自己带着另一半虎符流浪的日子。
诸神归位，神州大地彻底进入人治时代，周围就连长寿的精怪都渐渐变得稀少，起初还有愿意跟随自己流浪的妖怪，直到那些妖怪要不就是天命已到，要不就是死于非命，有的沉溺情爱，有的自甘堕落，到后来，又变成他一个人的日子。
另一半虎符始终被他揣在胸口，跟随他走过每一处山川河流。
在冬天万山沉寂的日子里，他也曾经因为太过寂寞，而对虎符说话。那时候丁宁连灵识都没有，只是个容纳转化帝气的法器，他就是有直觉，对方终究会变成人，永远陪伴在他身边，填补心里那一半缺失的空白。
两人始终是同源一体。
没有人知道丁宁在成功凝出形体时他的心底有多惊涛骇浪。
长久的期盼终于得到回馈，他当时五指颤抖失力，连最轻柔的兔皮小毯都拿不住，指尖轻轻地隔着毯子搭在对方身上，感受到那具小小身体的起伏，心脏轻微却有规律地在跳动，一切都那么脆弱又珍贵，仿佛多加些力道对方就会崩散。
下一秒那只眼睛都没能睁开的小老虎软趴趴地朝自己叫唤，李策登时就下定决心，他要护着对方平安，小老虎会在最安全美好的地方长大，再也不会像他一样漂泊无根，穿的是上好的丝帛锦缎，吃的是美味的山珍海味，不用经历战乱，不必手染鲜血，随着一国帝王高高在上，拥有世间最美好的一切。
要小老虎长大，必须要帝王的龙气滋养。
一国疆土越开阔，朝中政治越清明，帝王气运便越是纯正。
铠甲朝服穿在身上的感觉很不好，就像枷锁一般限制住他的言行举止，但是看到乐宁在宫里平安成长，他又深感一切都值得。
直到被心魔侵占身体之前，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个叫明玉髓的女人挑拨慕容宁和呼延策的关系，当真是有手段。
李策静静抱着丁宁，半天蹦不出一个字，丁宁也没催促，静静地继续戳自己的毛毡，直到肚子发出一声饿极的呼唤。
“肚子饿了怎么不告诉我？”李策抬起头担心地说。
“我喜欢被你抱着，很暖。”丁宁头也不回，语气自然，若不是稍稍泛红的耳尖，李策轻易就会被骗过去，还以为这小子油嘴滑舌，十分不靠谱。
迄今为止，丁宁已经说过很多次“喜欢”了。
李策在丁宁脸颊上亲一下，站起身伸懒腰，“我们出去吃东西，去S市最好的那家酒店。”
“好！我好久都没能吃好东西了！”丁宁兴奋地跳起来收拾东西，一双浅蓝色的眼眸清澈明亮，满满的都是开心。“李策，你真的太好了！”
太好么？李策长舒一口气，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些示好都是为了补偿之前的亏欠，淡化自己的心虚。
吃饱喝足两人又去一湖斋那儿逛了逛，得知最近的生意因为积压太多，都被陶纱分出许多给了风水协会，从中赚取佣金。
陶纱心虚，李策却不以为然，他多年积累下来的财富足够丁宁挥霍百年，这些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他甚至很不情愿这些事情分走丁宁对他的注意力。
“哎。”仿佛心有所感，丁宁婉拒陶纱提工作的事情，让对方最近专心自己的直播工作就行。
陶纱看着两人身边飘出的粉红色泡泡，十分柠檬地挥手把那些不断挤压她存在的泡泡赶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