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觅走了几步后,见周围并没有人往来,他顿住了脚步,回头看着距离他两步之遥的弟弟。
“看什么?”梁锦奕都走到了江觅的前面去,见江觅还是愣在原地盯着他,不由凛声问道。
江觅心平气和地道:“弟弟,我们好好聊一聊,好吗?”
他抬脚走到梁锦奕的身边,他上次和梁锦奕见面,是梁锦奕初三放寒假的时候,梁锦奕来U国探望他,那次见面距离上次和弟弟见面,隔了四个月,他就发现弟弟个子明显窜高了很多,都到他的嘴巴了。
而这一次回国,弟弟长得更高了,甚至都比他还高出了两三厘米。
“你这两年长得很快。”江觅轻轻蹙了下眉,“但是短时间发育快,容易出现生长疼,锦奕,你这两年有疼过吗?”江觅神色关心地问。
梁锦奕以为他又要说些什么原谅他之内的话,没想到江觅说的竟然是这个,他往前迈的步子顿时一凝,扭过头盯着江觅。
见他目光落在了他身上,江觅又清了清嗓子,温言说:“锦奕,虽然道歉挺没用的,但是我还是要向你再道一次歉,前两年,我一次又一次地给你的希望,却又一而再再而三地食言,是我不对。”
十一年过去了,江觅和梁锦奕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当然有明显的变化,他脸上的少年气和稚气退去,气质变得成熟稳重,不过眼神依旧很温柔,就像是梁锦奕坐在地上,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午后的金灿灿的阳光从他身后垂泄下来,他微微弯身,垂眸含笑望着他,一样温柔。
梁锦奕想要冷嗤一声,对江觅的道歉视若无睹,但是这个时候,江觅又开口了。
“锦奕,我向你承诺,以后我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尽力做到。”
“尽力?”梁锦奕一下子不爽了,“什么叫尽力?”
“就是除非遇见不可抗力因素,否则一定会做到。”
梁锦奕追问:“不可抗力因素,什么是不可抗力因素?”
江觅解释:“比如说,我答应你今天回国,但是今天狂风暴雨,航空公司取消了航班,我只能改签到第二天,这就是不可抗力因素。”
梁锦奕盯着江觅有些苍白的脸看了几秒钟,沉默了几十秒,忽然咬牙道:“江觅,你这次最好说到做到。”
江觅神色一喜,承诺道:“哥哥这次一定做到。”
梁锦奕双手抱臂,又瞥了他几眼,这才抬脚往江家所在的位置走去。
江觅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几分钟后,江觅抵达江家别墅所在的位置,见梁锦奕没有跟着他进来的打算,江觅转过头,语气温和,“锦奕,你进来吧,我有东西给你。”
梁锦奕漆黑的眼眸看了江觅几秒,迈步走了进去。
江爸江妈今天去厂里加班了,家里没有其他人,江觅让梁锦奕先坐一坐,他上楼去给他拿东西。
梁锦奕瞥了眼江家客厅,跟在江觅身后往楼上走。
江觅往二楼走了几步,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扭过头,见弟弟也跟了上来,他无声地笑了几下。
很快,两人抵达江觅卧室,梁锦奕目光在江觅卧室转了一圈,见他书桌和床头柜上还摆着和他的合照,梁锦奕这才满意地在他床边坐下。
江觅打开衣柜,半分钟后,他将衣柜底层那个黑色包装的礼物拿出来,递给坐在他床头的梁锦奕,“弟弟,今天可以把这个收下了吧。”
他还说了一句,“这个可是我连续上了半个月的班,好不容易有了一天假期,我在商场转了一整天,给你选的十七岁生日礼物。”
一个小时后,梁锦奕拎着他的十七岁礼物,从江觅家离开。
而等梁锦奕离开,江觅终于放下了一件心头大事,江觅轻松地伸了个懒腰,去卫生间洗了个澡,然后去床上小睡了一会儿,昨天晚上的确没睡好。
刚刚醒来,江觅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打了个呵欠,接通电话,就听到梁绪平戏谑的声音,“和弟弟和好了?”
江觅轻轻地弯了弯唇:“消息这么灵通。”
梁绪平笑了一下,“哈哈哈我看到弟弟今天拿了一个新书包回来了。”
“靠,江觅,你说你送礼能不能有点新意啊,你他妈都送了十几年的书包了。”梁绪平道。
“今年也是最后一年了,明年弟弟成年了,就不能送书包了。”江觅回道,说起这个,江觅还有点烦心,明年得送弟弟什么呢?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挂断电话,江觅准备下床,忽然注意到十几分钟前有人给他发了微信消息来。
江觅点开那个微信头像,就见把他拉黑了一年多的少年不仅解除了他的拉黑,还在十五分钟前,给他发了一条新消息。
新消息是一张图片。
一个设计简单利落的黑色书包,书包里微微鼓起,好像已经放了书进去。
江觅唇角轻轻一勾。
梁绪平说他没新意,每年都送梁锦奕书包,但是他在梁锦奕要读一年级的时候,送给他第二个书包的那天,答应了他以后他每年生日,都要送给他一个书包,因为这样,他就能一直背着哥哥送的书包去读书啦。
接下来几天,江觅主要就是陪伴家人,并且处理一些日常琐事,不过倒也发生了一些比较大的事,只是不在江家,而是梁家。
周一,梁鸿出回来,当日下午梁绪平就递交了辞呈,梁鸿沉着脸问梁绪平这是想干什么后,梁绪平表达了他不想继续在梁氏工作的意愿,梁鸿当场就发了脾气。
他没有要求梁绪平必须在公司工作,但是这小十年来梁绪平兢兢业业上班,他以为这小子还挺想继承家业的,含辛茹苦培养了他这么多年,现在忽然给他撂挑子不干,让他多年心血付之一炬。
“其实吧,你别看我爸爸对你挺和颜悦色的,但是你看梁锦奕动不动就发疯,我觉得吧,就有点遗传他,反正我现在已经被撵出家门了,而且他说我年近三十要追寻自由可以,以后别再问他要一分钱。”晚上回家,梁绪平就收拾了东西,从梁家老宅滚了出去。
江觅站在阳台接梁绪平的电话,“行啊,活不下去了找我,馒头管饱。”
“靠,江律师,江大律师,你七位数的年薪,就只管我馒头啊?”梁绪平震惊。
“不喜欢馒头吗?大白菜包子也行。”江觅说。
梁绪平笑骂了他两句。
江觅只是随便和梁绪平开玩笑,梁叔就算不给梁绪平拿钱,他妈妈留下的遗产,每年固定的基金分红,以及这些年的积蓄,都是一笔普通人望尘莫及的数字。
“接下里你打算干什么?”江觅问。
“先出去玩一圈,这些年尽坐办公室了,祖国的大好河山我都没好好看过。”梁绪平说。
“行。”江觅回。
梁绪平做事一直雷厉风行,周一晚上给江觅说要出去旅游,周二下午就买了车票,离开了北市。
离开后还不忘给江觅打电话,“我这个亲哥走了,以后弟弟就交给你。”
“还需要你说?我不是亲哥?”江家人今天来陪江觅来新家吃开锅饭,大家子人在客厅热热闹闹说话,江觅只好走到阳台接电话。
“哈哈我忘了,你是亲哥,比我还亲的亲哥。”梁绪平说完,忽然道:“这火车外头的风景真他妈漂亮,先挂了。”
说完,梁绪平就果断地挂了电话。
江觅无奈地摇了摇头。
周二一过,就是周三了,而这也是江觅的最后一天假期了,他答应了学长,明天就得去事务所上班了。
下午五点半,江觅拿上车钥匙出门。
五点四十五,教室里人走了大半后,梁锦奕和朱玉睿下楼往校门口走去。
刚出校门走了十来步,梁锦奕看见一辆熟悉的车,他眯了眯眼,拎着书包,大步走了过去。
见梁锦奕走了过来,江觅将降了一半的车窗彻底降下,他微微探出一点头,弯着唇对梁锦奕道:“弟弟,上车。”
朱玉睿跟在梁锦奕身边,听到这句话,他朝车窗里的男人瞅了眼,一看就忍不住在心里哇塞了一声,不愧是校草的哥哥,这年轻几岁,怕是也是校草。
见有位同学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江觅疑惑地望着他。
朱玉睿咳嗽两声,赶紧自我介绍:“哥哥好,我是梁锦奕的好朋友,我叫朱玉睿。”
“你好,”江觅温言说完,又热情地道,“以后有空可以和锦奕一起来我家玩啊。”
朱玉睿心想这个哥哥和梁锦奕是什么亲戚,居然还这么温柔,一边应道:“好好好,谢谢哥哥。”
梁锦奕已经打开副驾驶车门坐了上去,见江觅和朱玉睿聊起来没完没了了,他脑袋向驾驶座伸过去,梁锦奕的脑袋伸了过来,江觅只能往后仰。
梁锦奕道:“行了,你快走吧,你们家司机再看不见你人还以为你又犯什么错了。”
“我走了我走了。”朱玉睿连忙道。
朱玉睿走后,梁锦奕坐直身体,示意江觅开车。
江觅发动引擎。
两分钟后,梁锦奕见江觅向右转,而回梁家应该左转,他问开车的江觅:“今晚在外面吃饭?”
江觅应了声是,又笑着道:“不过现在先带你去个地方。”
去个地方?
“哪儿?”梁锦奕问。
“带你去认认哥哥的新家。”江觅说完,将车开进了眼前这个世贸庭芳小区。
三分钟后,电梯抵达二十八楼,江觅穿一件雪白的衬衫,袖口收在腕骨上,他从裤兜里拿钥匙的同时,侧过身来问弟弟,“是不是距离你的学校很近,开车三四分钟,走路也就二十来分钟。”
说完话,他用钥匙打开门,示意弟弟和他进去。
这套房子是江觅读大学的时候购买的,江爸江妈在江觅小的时候,尝试过其他创业,一直都失败了,直到江觅小学毕业,两人开了那家机械零部件制造小厂,经济条件这才好转,江觅上高中后,江爸江妈每年就都有接近百万的收入了,那些年房价持续性上涨,江家有了钱,自然是买房。
所以江觅大二的时候就买了这套房子,当然了,江爸江妈手里还有两套房子,只是这一套距离江觅上班的地方很近,开车也就十来分钟,虽然上下班高峰期,肯定要堵一会儿,实际用时会超过十分钟,但一般情况下,通勤时间可以控制在半小时内。
等梁锦奕参观完屋子里的布局,江觅又温声对梁锦奕道,“锦奕,以后你想过来,随时都可以过来。”
梁锦奕闻言,走到江觅身旁,毫不客气地向江觅伸出了手。
江觅:“?”
梁锦奕微微垂眸,漆黑的瞳仁印出江觅秀挺的身影,他懒洋洋地道:“哥哥,不是你说我想过来就随时可以过来吗?钥匙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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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明天上夹子,所以今晚不更啦,下一章在周六晚上哦。
江觅闻言,走到主卧,打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一把钥匙,递给了梁锦奕。
钥匙是常见的铜褐色,分量沉,梁锦奕拎高钥匙,黄昏的阳光从客厅落地窗毫不客气地倾洒下来,梁锦奕借着橘红色的夕光,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把钥匙。
他垂下头,心情很好地盯着江觅道:“谢谢哥哥。”
弟弟心情不错,江觅心情自然也很不错,他刚想问梁锦奕今晚上想吃什么,忽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见来电显示的时候,江觅沉默了一秒,他扯了扯领带,无奈地接通了来自刘琴女士的电话。
“妈。”江觅兴致不是很高地应了一声。
江妈妈语气有些不满:“小觅,人家姑娘加了你的微信,你怎么半天都不回人家消息?”
江觅找了个理由,敷衍道:“有点忙,没看见。”
“今天你能忙什么?你不是明天才去上班吗?”江妈妈很有话说,她指责道:“你玉表姨给你介绍的这个姑娘虽然学历没法和你比,但人家也是重本硕士毕业,长得漂亮,性格好工作也好,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
“我没有不满意。”江觅捏了捏眉心,苦口婆心地说,“只是我这两年会很忙,没时间想这些事,妈,你就不要给我安排对象了,过两年我会考虑自己的个人问题的。”
江妈妈似乎还想说什么,那边江外婆拉着她说了几句话,江妈妈再和江觅开口的时候,语气就和缓几分,“行行行,妈妈现在不催你,但是我都和你表姨说好了,你最起码周末得去和人家姑娘吃个饭,不然我怎么向你表姨交代。”
“行行行,我周末会去和对方吃一顿饭的。”语气稍凝,江觅补充,“礼貌的吃一顿饭。”
“好了,妈,我还没吃晚饭,我去吃晚饭了,挂了。”
“那你快去吃晚饭。”江妈妈说。
挂断了江妈妈的电话后,江觅破天荒地松了口气,甚至感觉客厅里的空气都清新很多。
“哥哥,阿姨给你介绍对象了?”江觅接电话没躲着梁锦奕,梁锦奕耳聪目明,虽然只能听个六七成,足够他拼凑出两人聊天内容。
“是啊。”江觅无奈地应了一声,他合上手机,塞进裤兜里。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把钥匙。
江觅一懵。
下一秒,梁锦奕将钥匙塞还到江觅掌心。
“锦奕,你这是……”江觅不解地拿着钥匙。
梁锦奕盯着他,语气有些嘲讽:“你都要交女朋友了,我拿着你家的钥匙不合适吧。”
江觅无奈地说:“你没听见我怎么对你刘阿姨说的吗?我说这两年很忙,没时间考虑这件事。”江觅说他忙倒不是撒谎,事务所刚起步,作为合伙人,他肯定会很忙。
“可是你周六要去和她吃饭。”
“只是礼貌地吃一顿,你玉阿姨介绍的人,你刘阿姨提前答应了她,做人还是得有礼貌。”梁锦奕从前经常去江觅的家庭聚会,江觅的亲戚他认识一半,他知道江觅口里的玉阿姨指的是江妈妈的表姐。
“真的只是吃饭?”
“当然。”江觅保证。
梁锦奕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他伸手,拿过江觅手里的钥匙,垂眸,直勾勾盯着他道:“江觅,你最好没骗我。”
江觅伸手,将弯腰凑近他的梁锦奕微微推远了一点道:“没大没小。”
不过江觅这次回国,发现弟弟已经没有从前那么乖巧听话了,所以也没把他的行为放在心上,又问梁锦奕今晚想吃什么。
“你的胃病好了吗?”梁锦奕问。
江觅回答:“前两天就好了。”
梁锦奕思索了一下,“去吃粤菜吧。”
江觅没出国前,有一些挑食,不过出国五年,早就治好了他不严重的挑食,现在汉堡薯条他都能连吃一个月,所以也无所谓现在吃什么,“那行,听弟弟的。”
江觅好几年没在北市居住过了,哪些店好吃哪些店不好吃,全然无知,两人开车在小区附近转了一圈,选了一家生意不错的粤菜馆。
江觅让梁锦奕点菜,梁锦奕点好菜之后,他校服外套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梁锦奕拿出手机,看见来电显示后他皱了下眉,刚想挂断,余光扫见坐在他手臂东侧的男人,梁锦奕接通了这通电话。
电话一接通,一个中年男人的辱骂声通过扬声器传了出来。
“梁锦奕,你这个有娘生没娘教的小畜生,他奶奶的你怎么出门没被车撞死,你以为挑拨你哥离家出走后梁家的家业就是你这个小杂种的……”
梁锦奕挂断了电话。
不过两秒后,对方再一次打了过来,梁锦奕按下拒绝接通。
“锦奕,刚刚给你打电话的是……”江觅脸色变得凝重,他和梁锦奕选的位置是靠窗的四方桌,两人没有相对而坐,而是一东一南。对方不曾控制音量,江觅把对方歹毒恶心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像是怕打扰,梁锦奕关掉手机来电震动,说:“是哥哥的舅舅。”他这个哥哥,指的是梁绪平。
江觅从对方透露出的信息,大概也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梁锦奕的爷爷奶奶是知识分子,书画大家,不从商,梁氏集团是由梁父一手创办,他的妻子也就是梁绪平的母亲苟雪雅是他的大学同学,也是最早和他一起创业的人。
至于苟阿姨的娘家,只是普通人家,在苟阿姨工作之前,开了家卖米线的小店。
二十多年前,苟阿姨因病去世,不过梁父看在苟阿姨的面子上,对岳父岳母家多有照顾。
而根据梁绪平所说,他的外公外婆虽然有各种小毛病,害怕梁锦奕和他争夺家业,但是倒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所以虽然有时候对他们很无奈,但也不讨厌他们,毕竟两个老人对他也是有真心的。他们家唯一让他感到厌恶的,是他的舅舅。
去年,梁绪平好像还为他舅舅苟卫国还了一笔赌债。
“他经常骚扰你吗?”江觅关心道。
“以前只是偶尔打一通电话,提醒我不要肖想不属于我的东西,前天我亲哥不是辞职追寻自由去了吗,他这两天就一直打电话。”梁绪平佯装不在意地说。
“你有告诉梁绪平吗?”江觅蹙眉问。
“说了也没用,你觉得他能听他的话?”梁锦奕道。
江觅蹙着眉,思索片刻后,忽然见梁锦奕搁在餐桌上的手机再度亮了起来,是刚才那个电话号码又打了过来。
见梁锦奕要按掉,江觅示意梁锦奕把手机给他。
梁锦奕疑惑地看着江觅。
“给我,弟弟。”江觅说。
梁锦奕将手机递给江觅,江觅按下手机页面的绿色按钮,下一秒,电话接通。
在对方的辱骂之词刚冒出了一个音时,江觅先声夺人,他语速很快,但是在略微嘈杂的粤菜馆内,每一个字都清晰可闻,具有斯文的压迫性:“苟卫国先生,您好,我是梁锦奕先生的律师,鉴于你长期对我的当事人进行恐吓侮辱,我的当事人作为未成年,已对他的生理和心理造成严重伤害,而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九十三条第二小条,辱骂恐吓他人,导致严重后果的,可以处以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我方当事人已经向法……”
江觅话没说完,对方猛地挂断了电话,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声音。
江觅对着电话讽刺一笑,伸手,将手机还给梁锦奕,说:“他以后应该不敢继续骚扰你了。”苟爱国胆子并不大,如果大,就不会只是做一些打电话恐吓辱骂的事情了。
“哥哥。”梁锦奕接过手机,侧眸叫了江觅一声。
江觅应了一声。
梁锦奕盯着他,笑道:“你刚刚好帅。”
江觅闻言笑着说:“哥哥一直都知道自己很帅,不用你提醒我。”
说话间,服务员端着餐盘上菜,江觅提醒道:“好了,快吃饭吧,吃完了我送你回家。”
吃完晚饭,八点过,江觅将梁锦奕送回了梁家老宅,自己驱车回了市区,翌日一早,江觅起身洗漱后,换上白衬衫黑西裤,穿好外套后,拿起钥匙,准备出发去公司。
而这个时候,梁锦奕已经到学校准备开始早自习了。
北市实验中学的早自习八点开始。
“梁哥,你手里这把钥匙是有什么不普通之处吗?”朱玉睿今天来学校挺早的,他梁哥也挺早的,然而抵达教室多久,他就拿着一把钥匙把玩了多久。朱玉睿伸长脖子,好奇地道。
晨光下,梁锦奕盯着那把钥匙又看了一会儿,才扭过头,对朱玉睿道:“你猜。”
“梁哥。”朱玉睿扒着他的胳膊恳求。
梁锦奕将钥匙微微往空中抛起,当钥匙往下坠落时,他又用手心牢牢地握紧,说:“我新家的钥匙。”
“新家?”朱玉睿家庭条件优渥,他和梁锦奕从初一就是同学,自然清楚梁锦奕家庭条件也很不错,以为他说的是他家新买的房子钥匙。
“你很喜欢那套房子吗?”朱玉睿充满了好奇心。
“当然。”梁锦奕将钥匙塞进衣兜里,见老师进来了,他弯腰,从挂在书桌侧面的黑色书包里掏出语文书。
高中生的生活枯燥充实,一转眼,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
梁锦奕和朱玉睿结伴走向校门口。
然而抵达校门口后,梁锦奕没和往常一样,和朱玉睿一起往马路旁边的停车位走去,他直接向左转了。
“唉唉,梁哥,你去哪儿呢?车不停在那边。”朱玉睿拉住他说。
梁锦奕道:“忘了告诉你了,今天我不坐车。”
“不坐车?你们家司机有事?没空接你?那你坐我家的车吧,我让赵叔先送你。”朱玉睿热情地说。
“不是,我去我哥家,很近,不用坐车。”右肩上的书包带子轻轻往下滑,梁锦奕伸手往上扯了扯,边往前走,边背对着朱玉睿散漫地挥了挥手,“走了。”
晚上九点半,江觅回到家,刚打开防盗大门,看见玄关处亮着的光,江觅微微一怔,直到他听到客厅传来的脚步声,江觅抬起头,他惊讶道:“锦奕。”
江觅反手关上门,一边换鞋一边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放学就来了。”梁锦奕回答。
“那你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江觅穿上黑色拖鞋,往客厅走的同时问道。
“估计你在忙,就没打。”梁锦奕也不是完全不懂事,他还是清楚江觅的卷王属性的,不然就不会明明承诺了他两年回国,结果迟到了三年。
说话时,江觅走到了他的身旁,梁锦奕猛地抓住他的胳膊,低头在他身上嗅了嗅,他皱眉道:“哥哥,你今晚喝酒了?”
“味道很大吗?”江觅低头嗅了嗅西装上的味道,道:“今天第一天上班,顾律让事务所的人一起聚了聚,我只是喝了一点清酒。”江觅不讨厌喝酒,但是也不痴迷喝酒,前几天因为饮酒导致胃炎,他最近还要忙着上班,自然不可能再因小失大。
“你吃饭了吗?”江觅又道。
“没呢。”梁锦奕跟在江觅身后往客厅走,“刚刚一直在写卷子。”
江觅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说:“那我给你点个外卖吧,都九点过了。”
“行。”梁锦奕无所谓吃什么。
江觅抬手,修长如玉的手指微微扯松一点领结,他拿出手机,动作熟练地点开外卖软件,“你看看你想吃什么,自己……”
他本来是想把手机交给梁锦奕的,让他自己选外卖,然而梁锦奕忽然凑近了他,江觅个头不矮,一八五左右,但是弟弟明显要比他高两三厘米,微微垂着头,胳膊抵着他的胳膊,就着他的手看他的手机屏幕。
一页好像很快看完了,梁锦奕扭过头,示意江觅往下滑。
江觅只好感受着弟弟身上传来的洗衣液的香气,握着手机,下滑手机页面。
五分钟后,梁锦奕伸出手,指了指其中一个店铺,道:“就吃这家的双拼披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