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作死后成了男主白月光—— by绝情小猫咪

作者:绝情小猫咪  录入:02-24


曹门外多了间粥棚,规模不大,只有一位年轻公子并几名随从守在那儿。稍作打听便知道,领头那位将自己裹成球的俊俏少年正是辎城远近闻名的混世魔王沈淮臣。
起初大部分人都都在观望,认为沈淮臣不过是作秀洗白自己,亦或是某种新型整蛊手段。
然而没过多久他们便发现,沈家小子来真的,有饭他真给啊!
有那么几个公子哥看不惯沈淮臣故作姿态纷纷效仿此事,一时间竟在城内掀起一股另类攀比风尚。
“成了家、领了差事做的人就是不一样,我说为何最近怎么叫你都不出来,原是有正经事忙。”几片雪花落进衣领,冰得周显之哆嗦了一下,看向沈淮臣的眼神愈发古怪,“这些事交给下人做就好,外面冰天雪地的,何必亲自过来?”
“世伯他们竟也肯答应?”
“做父母官的不来,如何彰显陛下与本大人的爱民之心?”沈淮臣搓搓冻僵的手,熟练盛了碗热粥递给后面的乞丐,又告知对方义庄缺人手的事才坐了回去,缩在毛毯里的样子像极了膨起羽毛过冬的雀儿。
“得得得,您坐,我盛。下回有这好事儿记得喊兄弟一起,别啥好处都自己占了,别人连口热乎汤都喝不上。”
汤勺被周显之夺去,沈淮臣俩手往袖里一揣,笑嘻嘻道,“好啊,改明我写封奏折,叫陛下也封你个官儿做做,不干别的,专替我跑腿。”
“那我先提前谢谢您了。”周显之翻了个白眼,忽然间强烈的第六感告诉他有人正盯着自己,扭头找了一圈,和一脸生侍卫对上了眼,“你这护卫……新来的?”
沈淮臣扭头,发现他指的人不偏不倚,正是刚刚乔装赶来的男主,“……嗯,怎么了?”
“难怪,”周显之点头,代沈淮臣提点了几句,“远疴养着你不是吃白饭的,别的不说,至少得学会替主子分忧。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搭把手?”
沈淮臣神色微妙,欲言又止,“显之兄,其实——”
周显之比了个打住的手势,语重心长道,“远疴兄,我知道你心肠软和,有些事你不愿开口,我替你说!”
“别人家怎么样我不管,但在这里,主子就是你的天,世上没有主子干活下人看着的道理。”
容瑄频频点头,殷勤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周公子教训的是,小人今后定会好好照顾世子爷。”
周显之满意了,笑眯眯拍拍他的肩,“不错,孺子可教也。”
两人鸡同鸭讲了半天,沈淮臣目瞪口呆地看着,莫名感觉周显之要倒霉。
临近正午,容瑄回宁安府取饭,回来时换成了女子的装束,柔声对二人说,“府里厨子做的,都是些家常小菜,周公子不嫌弃的话一同用些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周显之搔搔后脑勺,拿余光瞟沈淮臣。
后者盯着两只一模一样的食盒看了半天,将男主左手边的递给他,“殿下一番好意,你收着就是。”
周显之嘿嘿一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饭是在义庄里的一间净房吃的,沈淮臣暗自观察周显之的反应,见他干饭干得起劲,不住地夸奖宁安府的厨子手艺好,方松了口气。
孰料没过多久,室内忽然响起一阵响亮的咕噜声。
沈淮臣三人一个赛一个的淡定,都善解人意地假装没听见。
不多时,那古怪的声音又响了一回,动静大到难以忽视。
周显之窘迫地捂紧肚子,脸色肉眼可见的涨红了,“失礼了,在下有急事处理,二位慢用。”
语罢也顾不得仪态,弓着腰蹿了出去。
容瑄老神在在地盛了碗汤,舀起一匙吹了吹,慢慢送入口中咽下。沈淮臣盯了半晌,他才像刚发现那般抬头,挑眉问,“檀郎怎地这样看着我?”
沈淮臣单刀直入,“是你。”
“什么?”容瑄给他添了一筷子菜,饶有兴致地笑了笑,从容而优雅。
周显之迟迟未归,沈淮臣有点担心,就郑重其事地对男主说,“答应我的第二件事,说出真相。”
他明明可以利用这些机会谋取利益,最终却选了这么件芝麻大小的事。
真不知该说他傻,还是……
容瑄茶色的眼眸中泛起一丝波澜,最终被深不见底的笑意取代,“好罢。依我所见,周公子应当是单纯的腹泻,将火气排泄出去,自然就没事了。”
沈淮臣蹙了蹙眉,一脸狐疑,“真的?同样的饭,为什么你我吃了无事?”
“还是说你下了药……不对,你怎会知道我拿哪个饭盒?”
容瑄又笑,“檀郎问题这样多,永宁都不知该怎么回答了。没有下药,不过是食物相克难以消化罢了。”
“至于后一个问题……檀郎放心,无论你选择哪个,都不会有事的。”
沈淮臣渐渐放下心来,嘀咕道,“一句话而已,虽然是有点过分,但显之又不清楚你的身份,装作没听见也不会少块肉,何至于此。”
是啊,何至于此,容瑄静静审视着自己的心。
换做从前,周显之这样的人他压根不会理会,如今不仅计较起来,还像小孩子一般动手报复回去,当真是……越活越幼稚了。
即便如此,胸口仍像塞了团湿棉花,不上不下的,十分不爽快。
“永宁知错,”容瑄这样说着,面上却没多少悔意,“明日会送些补品去平南侯府,亲自向周公子道歉。”
“诶?”沈淮臣睁大眼睛,见容瑄笑盈盈回望着他,一字一句道,“只要檀郎喜欢,何事我都依你。”
“……”
沈淮臣摔桌,这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吗!
二月初一,是沈淮臣第一次参与朝会的日子。
寅时未到,沈淮臣被枕边人温柔唤醒,迷迷糊糊坐起来任由容瑄摆弄。
擦脸,束发,穿戴朝服,最后临出门前嘴巴里被喂了片东西。
屋门一开,沈淮臣望着黢黑的天,发懵的大脑终于清醒了,茫然而委屈地看着男主。
原以为初一十五上朝是容昶为堵沈敬山的嘴随口开的条件,亲身体验过才知道竟是种莫大恩典,若日日如此,不必男主动手,沈淮臣怕是自己就提前见了阎王。
“是参片。朝会前不宜多食,檀郎想吃什么,永宁提前备着,等回来就能吃了。”容瑄似乎误解了他的意思,一边帮沈淮臣披上狐裘,确保不会透进一丝寒气,一边轻声哄他。
“唔,馄饨,牛肉饼,还有……”沈淮臣说了好些,容瑄一一记下,目送他乘坐的马车离开才转身回府。
承天门未开,沈淮臣下了轿,远远瞧见沈敬山同几位大人齐刷刷看过来,便疾行上前见礼,“阿爹。”
沈敬山嗯了声,依次介绍说,“这位是郑大人,这是袁大人,张大人。”
碍着他的面子,三人对沈淮臣都很和蔼,有关心他身体状况如何的,也有夸他官儿当的好,替陛下分忧解难的,沈淮臣照单全收,谦恭有礼的样子看得沈敬山暗自点头,缓缓放下心来。
约莫等了小半时辰,随着太监一声唱喏,钟鼓敲了三回,文武百官分列两侧,鱼贯而入。
朝会相当无聊,沈淮臣又冷又困,人端端正正的站着,心思早已飞到了九天之外。希望他回府的时候男主已经把饭做好了,吃完美美睡上一觉,再烤几块红薯吃,美滋滋。
忽然间,他听见御座上的皇帝咳嗽两声,肃容道,“朕的爱婿何在?”
“臣在。”沈淮臣出列,躬身行礼。
皇帝问,“朕听闻爱婿近日为救济灾民的事日夜操劳,连身体都顾不上了。”
四面八方的视线落在沈淮臣身上,瞧热闹的居多,当事人却不紧不慢地说,“谢陛下关怀。臣不过是做了力所能及的小事,您日理万机才真正辛劳。”
这是在跟陛下顶嘴吗?
知道沈淮臣素来蛮横,可没想到人在御前胆子也这样大,丝毫不知收敛。
“呵,”容昶审视的目光刀子似的在他面上刮过,语气万分温和,“朕年少时听太傅讲过一则故事,今日也说与众卿。”
“南朝时有个小道士,第一次下山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可惜他捡一样丢一样,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得到。”
“在乎名声是人之常情,但顾此失彼,因小失大就不好了。”当初容昶同意这门亲事,一为拉拢保持中立的恭定王,二则摸透了沈淮臣的秉性,知晓此人成不了大器。
乍一听闻沈淮臣亲自施粥救济灾民,他才猛然惊觉走了步臭棋。
等沈淮臣和永淳有了孩子,难保恭定王不会生出别的心思,也想到龙椅上坐坐。
好在他早有准备。
想到这,容昶眼神愈发阴冷,看沈淮臣的眼神几乎像在看一个死人。
沈淮臣仿佛听不出话里的恶意,惭愧道,“陛下谬赞。臣也是瞧他们可怜,抓耳挠腮翻遍史书才想出这么个笨法子。”
“况且臣肩不能挑手不能抗,坐在那儿装装样子罢了,活儿都是下人做的。”
满朝俱静。
容昶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淮臣,在对方清澈而愚蠢的目光里,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
狡辩啊!
大呼臣冤枉臣不敢啊!
难道真以为朕在夸你不成?!
这样一个一眼望到底的蠢货,有那个脑子造反吗?
一阵无语过后,建光帝挥袖道,“拟旨,辎顺府指挥使沈淮臣勤勉政务,为众卿之表率,赏高丽进贡的山参两盒,丝绸三百匹,黄金百两,以做鼓励。”

朝会结束时,天早已大亮。
沈淮臣被恭定王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视了一路,几番欲言又止,终究没舍得说他什么,只道:“今夜回王府住一晚,吃顿团圆饭。许久未见,你阿娘都想你了。”
出了奉天门,又有人在身后喊,“沈大人,留步。”
沈淮臣转过身,见一二十来岁的冷面青年大步追来,拱拱手道,“在下刑部侍郎殷时月,沈大人,久仰。”
叮!系统发布任务:[羞辱殷时月。]
[好不容易下了早朝,饥饿,疲倦,还有父亲莫名其妙的数落令你烦躁不已,只想快些回去,钻进温柔乡里快活快活。]
[偏在这时,有个不长眼的东西贴过来搭话。正三品侍郎又如何?破落户出来的穷酸书生,连给本世子提鞋都不配。]
[送上门的出气筒不要白不要,尽情羞辱他吧!]
殷时月,原著中后期男主手下的一员猛将,为人刚正不阿,素有冷面阎王的称呼。世上没有他不敢断的案子,没有他不敢处斩的官员。
原主瞧不起他的出身,屡屡欺辱,殷时月像个打骂不还口的木疙瘩,无趣得紧,原主这才逐渐作罢。
然而风水轮流转,等原主被御史台的人频繁弹劾不得不低声下气拉拢一二时,殷府大门紧闭,门房鄙夷地朝他吐口水:“呸!咎由自取。”
好逆天的剧情,好厚实的脸皮。
沈淮臣吐了口气,作死的姿态逐渐娴熟,敷衍地回以一礼,怪腔怪调地说了句,“哟,这不殷大人吗。”
“嗯。”殷时月颔首,双目直视前方,眼神坚定得像要入.党。
沈淮臣:“……”
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沈淮臣悄悄瞄了殷时月几眼,见他眉头紧锁,似在思考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直到长长的甬道走到尽头,这人才攥紧拳头开口,“沈大人步履匆匆,可有急事?”
尽管沈淮臣觉得怼上几句对方可能要把袖口抠破了,碍于任务,还是高冷点了点头,“却是如此。”
饿了,赶着回家吃饭呢。
殷时月抿抿唇,面皮绷得更紧了,沈淮臣等了半天不见他接话,只好主动出击,“说话吞吞吐吐,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沈某欺负你呢。有话就说,没话就滚,寒暄大可不必。沈某的时间宝贵,恕不奉陪了。”
啊,好过分QAQ
沈淮臣看得出,殷时月八成是个社恐,社恐搭讪需要鼓起多大勇气他不清楚,但得不到正面回馈一定很伤心,说不定还会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愧疚如潮水淹没了他,沈淮臣垂着脑袋不敢看人,忽听殷时月激动地问,“沈大人也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寒暄浪费时间,完全没有必要吗?”
沈淮臣昧着良心点头。
知己啊!
殷时月看着他通红的耳朵,仿佛在沈淮臣身上找见了自己的影子。莫非凶残外表只是保护色,实际沈淮臣和他一样,都属于官场里不善言辞、不讨喜的那类人?
手腕被殷时月一把攥住,沈淮臣挣了挣,对方反倒拽得更紧了,“殷大人,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是做什么?!”
心里狂戳系统救驾,【殷时月被我怼了两句,不会恼羞成怒要打人吧?】
【我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
就他这病歪歪的样子,一拳头下去怕不是要躺半个月,殷时月怎么下得去手啊!
系统大惊失色,【不会吧,宿主别怕,他要是敢打人,本系统就……就电他!】
“我、我……”殷时月越着急,越说不出话来,只得同他一路拉拉扯扯地出了承天门。
候在各家马车前的仆役们纷纷抬头看过来,又有一名身穿黑色短衣的差役自角落蹿出,直奔他二人,“大人不好了!今早天未破晓,有个妇人在府衙外击鼓喊冤,现在瞧热闹的百姓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整条路都堵住啦!
差役的话伴着冬风自耳边刮过,沈淮臣暂无暇顾及,瞧见宁安府的马车,眼前唰地一亮,凭空生出一股力气,带着殷时月朝那边跑了两步,“殿下!”
救命!你也不想日日欺辱你的仇敌死于他人之手吧!
听见呼喊声,容瑄匆匆下轿,沈淮臣见状滋溜一下躲到男主身后,探出个脑袋朝殷时月扮鬼脸。后者神情扭曲,急得连连摆手,“沈大人,这……在下并无恶意,你怎地能拿殿下做挡箭牌,成何体统啊!”
容瑄眼风一扫,见沈淮臣的袖摆经过一番攀扯变得皱皱巴巴,眼尾危险地眯了起来。
他一手护住沈淮臣,拦在两人之间柔声道,“殷大人有事不妨在马车上详谈,外面人多眼杂,恐被看了笑话去。”
殷时月额间冷汗涔涔,低头见礼,“刑部侍郎殷时月,见过殿下。”
沈淮臣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凝滞,因为不满安排,暗暗抓男主的手,容瑄回握住,安抚地捏了捏,殷时月松了口气,方有逃出生天之感。
三人一同上车。
殷时月平复呼吸,终于憋出了后半句,“沈大人误会了。本部院清晨路过辎顺府,见街头巷尾的百姓聚在此处七嘴八舌地谈论着什么,恐出大案,便想与你知会一声。”
“需要帮忙的话,尽管开口。”说完想说的话,殷时月轻轻舒了口气,心中满是紧张。除了能力,官场最讲究家世背景,沈淮臣会不会跟其他人一样,嫌弃殷家寒酸,不愿与他相交?
原来不是要跟他动手吗?
沈淮臣转头,见殷时月这厮正腼腆地冲他笑,顿时又羞又恼,【小白,我刚刚是不是特别傻?】
他明明是反派啊,居然被殷时月吓到,简直太丢脸了。
系统拍拍他的肩,不赞同道,【当然不是啦。殷时月那个鬼样子,别说宿主你啦,就连见多识广的小白大人都被吓到了呢!】
沈淮臣发誓,如果重来一次,他绝对绝对要给殷时月一点纨绔子弟的震撼!
“本官知道了。”沈淮臣垮起小猫批脸,闷闷地应了一声。
殷时月等啊等,既没听见沈淮臣讽刺于他,也不见对方有多热络,好像就这样轻飘飘略了过去,叫人怪舒服的。
“沈大人不打算瞧瞧吗?”殷时月又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句。
“唔,”沈淮臣沉吟片刻,拍板决定说,“要去。”
“不过去之前,得先填饱肚子。”
容瑄自然依他。
三人同桌吃饭,期间容瑄频频替沈淮臣添菜,语调温柔似水,殷时月坐立难安,全程埋头顶着馄饨碗里飘着的几点葱花,“……”
回到府衙,沈淮臣发现场面比想象中还要壮观。朱红色大门外黑压压挤满了瞧热闹的百姓,衙役们肩并肩站成一排维持秩序,忙得不可开交,稍不留神还会被推得一个趔趄,“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唉,男人死了,唯一的儿子下了狱,折磨得不成人样,可怜呐!”
“哎呦!小心着点,本大爷的黑靴都被踩成灰的了!”
“快看,沈大人来了!”
众人见一少年端坐于高堂之上,正红官袍衬得他面如冠玉,垂眸看过来的样子宛若一尊神祇,竟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唯有一妇人跪在殿中,不住地磕头,“大人,求您替民妇做主!求您替民妇做主!”
沈淮臣道,“堂下何人,有何冤屈?速速说来,本官自会还你公道。”
差役呈上状子,沈淮臣扫了眼,听那妇人说,“民妇杨氏,文安县小河村人。一月前,我儿徐青进店买肉,拿回家才发现包袱里装着的除了二两猪肉,还有几根人的手指。”
“我跟青儿吓坏了,想埋到树下处理掉,谁知被邻居撞见以为我们娘俩杀人,偷偷报了官。”
“可恨那屠老三,拒不承认肉里夹了人指,甚至买通他人做伪证!县太爷一怒之下动了刑,我儿受不住,只好认下,眼看就要问斩了……大人,求您救救青儿吧!”
殷时月问,“断手何在?”
那妇人怔了怔,抖着手从怀中掏出布包,打开后里面赫然装着四根手指。
沈淮臣蜻蜓点水地瞥了眼,飞速垂眼挪开视线,断指的模样却扎根在脑海中挥散不去。
“指节宽大,略生皱纹,想必是一只老年男性的手。”殷时月断案时面色冷然,不见半分忸怩模样,沉吟片刻吩咐道,“速去文安县把屠老三和徐青带过来。”
“等等,”沈淮臣叫住差役,问杨氏,“包袱打开前,可有其他人碰过?”
杨氏面露茫然,仔细回忆片刻后说,“我家夫人见青儿买肉回来,说了些不中听的话。”
原来,杨氏出身烟柳之地,因容貌出众被小河村地主徐贞瞧上,买回家做了妾室。没过几年,徐贞病了,妻儿不闻不问,杨氏却是个重感情的,寸步不离守在床前伺候,直到徐贞咽气。
徐贞去世后,家中遗产尽归刘氏母子所有,杨氏母子被迫迁进后院杂物房,日子一直不太好过。
沈淮臣点点头,对差役说,“将刘氏母子一并叫来。”
一个多时辰后,屠夫先到,沈、殷二人轮番问了几个问题,所答与供词一致。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刘氏母子骂骂咧咧地被押进来按在地上,领头的差役冷嗤道,“两位大人,我等奉命抓人,刘氏拒不配合,属下的脖子都给这婆娘抓花了。”
刘氏见了沈淮臣,张口便喊冤枉,“大人,可是这毒妇说了什么,您千万不要被她蒙蔽啊!”
殷时月皱眉,正欲呵斥,却听沈淮臣问,“为何?”
刘氏道,“我家老爷,正为杨氏所害!”

刘氏说,自杨氏怀孕诞下一子,便生出许多不该有的心思。
她先是靠花言巧语迷惑徐贞独自留在房间伺候,然后暗中下毒将其杀害,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杨氏没料到徐贞早有防备,算计来算计去,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由于担心事情败露,杨氏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叫儿子杀害了知晓内情的管家。
啪,啪,啪。
外间百姓的窃窃私语声里,突然有人鼓起掌来,不紧不慢地说,“好一个精彩绝伦的故事啊。”
沈淮臣闻声看去,见乔装打扮的容瑄站在人群里,对上他的视线,轻轻地眨了下左眼。
沈淮臣一拍惊堂木,“肃静!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叮!系统提示:【恭喜!您的作死值增加一点!】
嘿嘿,正大光明欺负男主的感觉真好。
“你……你含血喷人!”杨氏听了这番颠倒黑白的指控,几乎昏厥过去,猛地扑上前与刘氏厮打,衙役们赶紧将两人拉开,反剪双臂压制在地。
杨氏听闻两位大人欲召徐宅的下人问话,几乎绝望了。刘氏捏着他们的卖身契,恩威并施之下,谁敢吐露真相,替她母子二人说句公道话。
事实也是如此。
下人们的说辞与刘氏相同,皆言自家老爷为杨氏所害,唯有一十二三岁的丫鬟磕了个头,犹豫着说,“二姨娘平时对奴婢们都很好,老爷也很喜欢她。”
被刘氏剜了一眼,才瑟缩着低头,不敢吭声了。
沈淮臣望着这场闹剧,心中已然有了决断。他兴致勃勃地问刘氏,“这么说来,是杨氏心存歹念,先杀徐贞,后杀管家,对否?”
刘氏忙不迭点头。
沈淮臣幽幽叹了口气,“可本官有几点不明。其一,毒是哪来的?若徐贞与管家都死于中毒,你这个当家主母竟丝毫不曾察觉吗?”
“其二,杨氏杀害管家后为何不掩盖罪证,反倒砍下管家的手指放进肉里,不怕事情闹大吗?”
“这……”刘氏与儿子徐不群对视一眼,后者扬声道,“定是想栽赃陷害。”
沈淮臣欣慰点头,“不错,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徐不群:“?”
我刚刚是这么说的吗?
见刘氏母子略有不安,沈淮臣忙道,“别误会,本官没有内涵你们啊。”
“这样吧,既然你们母子状告杨氏杀人,又对杨氏的杀人过程了如指掌,不如再与本官详细复述一遍,也好定她的罪不是?”
殷时月会意,紧跟着补充,“这么大的事,应当记得很清楚吧?都警醒着点,若刘氏母子前后说辞不一,便是有意蒙骗本部堂,需得动刑才能吐出真相。”
“还有这几个,”他指指神色各异的下人们,“一并带下去问话。”
沈淮臣扫他们一眼,笑得像个反派,“记得单人单间分开关,问一样的问题,越细致越好,谁的答案跟其他人对不上,必定是扯谎了。”
话音落下,刘氏控制不住地抖了抖,后背冒了层冷汗。再瞧沈淮臣,什么年纪小好糊弄,分明是只贼溜溜的小狐狸。
打铁需趁热,沈小狐狸清清嗓子,直盯着刘氏,“徐家娘子,本官问,你答,中间不许思考,不许停顿哦。”
“是。”刘氏掐着手心,忽觉得地板冰凉刺骨,冷风直往骨缝里钻。
沈淮臣问,“徐贞得了什么病,病了多久,病中神志是否清醒?”
刘氏高悬着的心慢慢放回肚子里,这样的问题她不必扯谎,答得异常痛快,“是中风,发作后行动不便,日日瘫痪在床,一躺就是三年,好在神志尚清醒,能与人讲话。”
沈淮臣微微颔首,又问她,“徐贞发病,是谁请的大夫,日常煎药又是谁负责?”
刘氏极巧妙地将事情推给死人,“老爷昏倒那日我们都吓坏了,多亏管家机灵,跑去请了大夫,煎药自然也是管家负责的。”
推书 20234-02-24 :隔壁的温柔人夫是》:[穿越重生] 《隔壁的温柔人夫是兔子啊》全集 作者:酬川【完结+番外】晋江VIP2024-2-10完结总书评数:10535 当前被收藏数:18997 营养液数:18888 文章积分:265,844,448文案:徐牧是一个重度死宅,某晚熬夜玩游戏猝死,但睁眼又活了。聒噪的黑球围着他,说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