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玚微愣：“什么？”
邢奚厌指尖点上alpha颈侧的红痕，不轻不重地刮过：“你跟其他omega，有没有发生过关系？”
即使半个小时已经问过一遍，他仍想再确认一次。
他要从对方口中听到一个清晰，肯定的答案。
而不是闪烁其词，模棱两可的逃避。
这对他很重要。
“没有没有，你信我！”
尽管猜不透邢奚厌为什么又问起他跟其他omega的关系，高玚这次也不负期待地作出了回答，语气坚决而干脆。
生怕对方又要来几句直击自尊的死亡拷问，他横下心，紧紧握住对方在他脖子上点来点去的手，添了句霸总式发言，“能让我情不自禁的人，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他的任务，本就是为了攻略“主角受”。
如今攻略目标近在眼前，之前的“寻找主角受计划”自然也就作废了。
奇怪的是，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眼前的少年却久久不见反应，不逊色于omega的昳丽面孔上看不出其他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冷且清，一双狭长独特的凤眼，浅棕色的眸底宛若黄昏铺染的水面，映着粼粼碎光，一眨不眨地静看着他。
那双眼里的深意，在日光的映照下，越来越沉，越来越暗，让他不知不觉间竟生出一股无处可逃的强烈错觉。
“好，我信。”
发觉alpha又在走神，邢奚厌敛起眼底溢出的心绪，跟对方交握着的手不自觉地加大力度。
不管你的承诺是真是假，你都将是我一个人的alpha。
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高玚看不透少年眼底噬人的独占欲，只当对方终于被自己的一番感人宣言哄住了，不由得心底一松。
想到那闹着要见他的omega，高玚犹犹豫豫地开头：“那你……”
他好不同意才让邢奚厌答应跟他交往，可不能让一些无中生有的误会破坏了。
“我想跟学长，一起去见见那个omega。”
似是知道他想问什么，邢奚厌唇角微勾，先他一步主动牵过他的手往外走。
高玚心中一暖，被少年的善解人意感动到无以复加，自觉跟上对方的脚步。
第十五章 “他是我弟弟”
帝国第一军校十八栋综合楼下，人声囔囔，乌泱泱地聚在某个方位，仰头眺望着楼层顶部冒出的半截身影。
“小哥哥，那里不安全，你快下来！”
“有什么事先冷静冷静，别想不开啊！”
“那上面的是谁？”
“一个omega，被某个学长渣了，听说人还被搞怀孕了，现在来找孩子亲生父亲讨说法……”
“是啊是啊，别想不开啊！”
“让渣男去死，别跟自己过不去！”
“就是就是，渣男去死！”
劝着劝着，众人逐渐共情起楼上男子的遭遇，画风开始一路跑偏，一开始仅有三三两两的几人发泄不满。
渐渐的，喊话的人越来越多，直至演变成了对众多渣男恶劣行径的集体讨伐。
高玚跟邢奚厌两人穿过人群，还未靠近入口，便遭到了警卫的拦截。
“同学，你不能进去！”
听着身后高低错落的谴责，还有不少人提到了自己的名字，高玚摸了下发热的耳根，没有直接向警卫表明身份。
“我跟上面那个男生认识，我想去劝劝他。”
警卫紧紧攥着警戒线横在他们面前，不肯让行半步：“楼上楼下已经全面封锁，禁止通行。”
思及楼上那个omega还等他一个说法，高玚默默收回往外踏出的半只脚，重新走到那名警卫面前，随口捏造了另一个身份。
“他是我弟弟，一向很听我的话，也许我可以让他放弃轻生的念头。”
警卫瞥过高玚胸上的徽章，喉咙间发出一声冷哼，语气更加敷衍：“你放心，我校已经落实救生队前往一线负责疏导工作，你的弟弟一定安然无恙，请速速离开！”
高玚还想再说上几句，一旁的邢奚厌悄然无声地勾了几下他的小指，示意他看向警戒线的另一端。
“我是他姐姐，我就这么一个弟弟，绝不能看到他出事，让我进去，拜托了！”
站在另外两名警卫跟前的女子，是个女性alpha，麻色长卷发，咖色马甲和长裤，配着白色底衫和深褐色长靴，腰后挂着一个鼓囊囊的皮包。
透过那不完全封闭的开口，隐约可见一小部分摄像设备特有的金属面。
赫然是个媒体记者。
“我们会救下你的弟弟，请你积极配合，尽快离开！”
听完女子夹着哭腔的恳求，两名警卫没有半分动容，冷着脸把人拦在警戒线之外。
高玚心下了然。
难怪这些警卫听了他的话没有给他放行，原来是这套招数已经被人用烂了，早被这些警卫识破了。
“啊！！”
就在这时，人群中爆出一阵惊呼。
众人举目望去，只见几分钟前还站在楼顶边缘上的男子，此刻竟如断线风筝般，不断下坠，越来越快。
“快看，他掉下来了！！！”
“救生垫在哪？！快张开救生垫！！”
“不好！人在另一个方向，那地方有其他障碍物挡着，救生垫恐怕过不去……”
一时间，现场乱做一团，议论声不绝于耳，无不透着焦急。
眼看那道单薄的身影以肉眼不可估量的速度，从高空中一粒微小的黑点迅速放大，离地面也越来越近，众人无不瞳孔放大，屏住呼吸，为那男子捏了把汗。
更有胆小的围观者，吓到头晕目眩，或捂嘴噤声，或紧闭双眼，本能地拒绝近距离直面死亡。
没救了。。。
看着半空中那道跟救生垫偏离将近半米的身影，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做出了某个定论。
“呼——”
刹那间，一抹白色残影横空出现，宛若划破暗夜的最后一束燎原流光，径直迎向那道急速落下的身影。
只见几米上空，一架白色机甲提着一个弹软绵厚的蓝色救生网，网中兜着惊魂未定的男子，最为瞩目的是，那白色机甲身后，连着一对长达三米的机械翅膀。
翅膀形状与飞禽中的鹰科极为相似，翼面上的白羽根根分明，结构繁密精细，光泽流闪，翼骨用的更是星际上有价无市的稀缺金属锻造而成。
里里外外，几乎每一个部件都透露着制造者的独具匠心，以及那令人欣羡不已的雄厚财力。
得知那男子获救后，众人高悬的心总算落到了实处，也没了继续逗留的心思，对整个事件的讨论点却不自觉地一歪再歪。
“是谁这么牛逼，竟敢擅自在竞技场之外的地方驾驶机甲！”
“诶诶诶，又有人要被处分喽！”
“他救了人，学校应该会酌情处理吧？！”
“谁造呢，上一个违反校方规定的人，五年过去了都还没毕业呢。”
邢奚厌目光扫了一眼远去的人群，垂眸遮过徒然升起的阴鸷，一步步迈向不远处的白色机甲。
按照帝国公共安全法第3452条，凡是战斗型机甲，非特殊场合一律不得私自启用，更不允许在未经相关部门联同批准的情况下，擅自出现在校园、街区等人群密集的公共场所。
为了救一个omega，这般不计后果……
不过片刻，威风凛凛白色机甲匿去身影，转而被身姿颀长的alpha取代。
“高……高少……”
看清救命恩人的模样，omega身躯颤了颤，眼泪顿时夺眶而出，扑簌簌地往下掉。
好似柔弱无骨的小嫩植，强风稍一刮过，都能将他刮碎。
“不是我说，你想找我也用不着这么想不开吧？！”
闻着空气中甜腻浓郁的月桂香，高玚皱了皱眉，收起按钮，打量着眼前的omega。
许是还未从坠楼的惊吓中走出，omega本就憔悴的瓜子小脸，此刻像是蒙了一层惨淡的青灰，一头柔顺的黑色短发，五官精巧秀致，乖静可怜。
最特别的还是那双黑曜石般的黑眸，碎泪盈盈，让人想起了林深之处的麋鹿。
是他见过的众多姿容秾艳的omega里，为数不多的类型。
凄楚羸弱，好似一阵路过的强风都能将其刮碎。
他还以为找麻烦的会是个骄纵蛮横的omega，没想到竟是弱不禁风的那一款。
除却那浓郁的信息素尚有印象，对方跟他记忆里见过的样子，相距甚远。
“高少……对……不起……我其实……”
Omega两只手牢牢贴在小腹上方，像是还未从刚才的状态中走出，吐字的时候，那伶仃的身体也在无意识地发着抖。
注意到omega腹部微微隆起的弧度，高玚眉尾微挑：“为什么说孩子是我的？”
从对方下意识护着的举动看，似乎对肚子里的孩子很重视。
“是……我……我对不起……你是好人……”
白郁辰泪珠汹涌，语无伦次
“他……他知……他不知道……”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白郁辰脸上闪过浓浓惊慌，垂下头，不敢跟他对视。
白皙光洁的后颈，从敞开的衣领里露出半截。
毫无疑问，是个没有被标记的孕夫。
高玚愕然，从omega欲盖弥彰的说辞里，孩子的另一个生父明显知道对方在做什么。
“玚玚，你们在这呢？！”
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下一秒路云徵低磁含笑的声音，从综合大楼出口的方向传来，打断了这场问话。
正说着话的白郁辰，骤然僵住，宛若一只濒死的笼鸟，身躯忽而剧烈颤抖，眼白上翻，短短几秒就失去了意识。
高玚只当白郁辰怀着孕，加上才刚脱险，身体难免受不住，对他的奇怪反应也没怎么往深处想。
正要上前扶稳，身旁的邢奚厌却比他动作更快拉住omega的胳膊。
“我来。”
“你怎么……”
开始学会体贴了？
高玚愣了愣，没有推脱。
“学长是我的alpha，是我该做的。”
似是知道alpha想问什么，少年低低一笑，提及“我的alpha”的时候，更是将字音尤为暧昧地咬重几分。
像是在有意无意地提醒对方，又像是在借机宣示主权。
他的声量不大，却是恰恰能被朝着他们走来的路云徵听得一清二楚的分贝。
“是这样……没错。”
高玚被他猝不及防的一番话撩得一懵。
邢奚厌强调的是“alpha”没错，不知怎的，他听着莫名有种对方指的是“omega”的怪异感。
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另一头，路云徵听出少年明里暗里的挑衅，初时的笑意顿消。
接着，他神态自然地揽上高玚的肩膀，落在少年身上的打量划过一丝锐利：“玚玚，这位就是你新找的小情儿？”
高玚对他那挑刺的眼神再熟悉不过，侧了侧身，挡住身后的少年：“介绍一下，他叫邢奚厌。”
路云徵唇角微勾，笑意不达眼底：“是么，打算谈多久？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高玚当即毫不客气地还了一个肘击：“路云徵，警告你啊，他跟他们不一样。”
他费了老大的劲才说服邢奚厌放下对他的成见，可不想再为过去那点破事“买单”了。
“玚玚，看你这话说的，要是被你以前那些小情儿听见，他们该找你麻烦了。”
路云徵罕见地没有听进发小的暗示，仗着身高的优势，压过身躯，可劲地撸起alpha的头发，甚至没有立即撤手的意思。
直到高玚恼羞成怒，嫌弃地将他甩出半米之外。
余光触及面色发沉的邢奚厌，高玚顿时打了个激灵，抓了抓被弄乱的头发，干巴巴地上前解释：“他就是想挑拨离间，别听他的！”
担心对方不肯相信，末了又接着补上一句：“我跟那些人早断干净了，没有任何关系。”
少年凝眸，静听了一会儿，没有接话，而是抬手抚上了alpha的头发。
高玚被他出乎意料的举动弄得一愣。
白净修长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乌黑卷翘、蓬松柔软的发丛间，很快便将他怎么也捋不顺的发型恢复了原样。
“嗯，我知道。”
注视着alpha前额重新露出的美人尖，邢奚厌掩下心底戾气，嘴唇微启，轻声回了一句。
看出对方没有要计较的意思，高玚如释重负，心底的石头总算落下。
被甩到一边的路云徵，唇角微抿，快步走回二人身前，视线划过邢奚厌扶着的omega时，怔了一瞬。
“玚玚，你是不是用‘白鹰’救了他？你可知道……”
高玚摆摆手，对自己即将面临的处分想得很开：“知道，处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当务之急，还是把人去医院吧。”
即便不得不留校几年，对他来说，影响也不大。
换个角度想，他可以有更多机会接近邢奚厌，对加快攻略进程而言，没准还是件好事。
“欸，说不过你。”路云徵瞥过陷入昏迷的omega，眼底泛过一抹微不可察的冷光，“就送到中心医院怎么样？”
高玚点头，没有意见。
路云徵口中的医院，是路家开的，医疗技术设备跟医疗服务质量在整个帝国数一数二。
不止如此，路家还控股了帝国几近70%的医疗产业链。
除了去他家，基本没得选。
半个小时后， 几人将白郁辰送到了帝都中心医院。
据医生说，那个omega已经怀孕五周，因一天之内受到多次惊吓，现在需要静养，怕是要等到明天才会苏醒。
看着静躺在病床上的omega，即使是在昏迷不醒的状态下，神情依旧不见半分舒展，双眉紧锁，满是藏不住的忧虑，高玚也没了继续找对方刨根究底的心思。
他走到路云徵身前：“云徵，他就先搁在你家医院了哈。”
路云徵掩下心中诧异，语气调侃：“就这么撒手不管了？”
“管什么管，他肚子里的孩子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可没有抢人家老婆孩子的癖好。”高玚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转身对着等在一旁的邢奚厌说了一句，“我去下洗手间，在这等我。”
“他告诉你了……？”
路云徵呼吸一窒，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灵魂般，双目失神地低喃着什么。
邢奚厌不动声色将视线从神态失常的路云徵身上收回，转向高玚走出病房的背影：“好，等你回来。”
这边高玚刚从洗手间拐出来，一个不小心就被人撞了个满怀。
拐杖落地，砸出几声清晰脆响。
津甜香浓的信息素，如潮似雨，漫天盖地，瞬间捕获了他的嗅觉神经。
还怪好闻。
“小哥哥，你的信息素真好闻。”
omega声音软糯透净，似夜风下的花叶交语，直敲心扉。
跟他刚刚的想法不谋而合。
察觉埋在肩膀下的小脑袋轻轻浅浅地蠕动着，对他的衣服又吸又嗅，高玚有些不自在地将人扯开。
刹那间，一张与邢奚厌五分相似的面孔，撞入他的眼帘。
满腹疑问脱口而出：“你跟邢奚厌是什么关系？”
“邢奚厌是谁？”
少年唇颊瑰丽秾艳，眉眼姣好，一双浅棕色眼眸敛着淡淡疑惑，一眨不眨地仰视着他。
跟邢奚厌一皮一骨都透着高不可攀的矜冷气质不同，眼前少年五官精致之余似乎更显稚态，娇贵。
像是游戏人间的雪地妖精。
听他的意思，似乎并不认识邢奚厌。
“我一个朋友。”高玚按下心里疑虑，看了眼少年始终微曲着脱离地面的脚尖，目光不由得带了几分歉意，“抱歉，刚不小心撞到你，没事吧？”
“不是你的错，是我没看清路况就过来了。”邢意昭摇摇头，迟疑地指了指地上的拄拐：“只是，我有个不情之请，你能不能……替我拿一下地上的拐杖，没有它，要回病房有些困难呢。”
高玚将拐杖捡起，递回少年手手，转身的时候却被勾住了尾指。
“小哥哥，我叫邢意昭，可以冒昧地问一下你的名字么？”
少年指尖微微一动，眸光潋滟，隐含无边期翼。
香香甜甜的蜜桃味，悄无声息，从两人指尖相接的地方，迅速扩散蔓延，将他层层包围。
轻飘舒软，让他被云雾包围的同时，还生出了几分不合时宜的燥意。
而比起体内似有似无的异样，更令他感到震惊的还是少年的名字。
相似的样貌。
相同的姓氏。
难道是巧合？
高玚猛地回过头，视线从少年的五官移至勾着自个尾指的葱白素手，翻过手腕，从对方手里抽离。
“你是不是……不想说，不想说，也没关系。”
邢意昭低头，失落地看着空荡荡的指尖，眸底星光跟着淡去不少。
他不理解，自己只是想知道他的名字。
那人为什么不能告诉他呢？
他好不容易才等来一个满意的优质alpha。
一个顶级猎物……
看出omega情绪低落，高玚也不忍打击他：“不过是个名字，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叫……”
“他叫高玚。”
不待alpha说完，另一道清冷悦耳的男声突兀插入，替他补充了他想说的后半句。
与那声音同步的，是两条清瘦修长的手臂。
从高玚身后袭向身前，用力扣合。
高玚皱了皱眉，看向搁在左肩上的脑袋：“呃，你怎么过来了……？”
他记得，他好像有让邢奚厌在病房里等他。
也不懂邢奚厌一个未分化者哪来这么大的力气，环在他腰上的手勒得不是一般的紧，都快将他体内的肠胃勒到一块去了。
被扣着的部位，一抽一抽地疼。
“学长一个人出来，我不放心。”
邢奚厌视线扫向前方的omega，眼底覆满寒意，像是在看一个虎视眈眈的觊觎者。
他在那间病房里没有等到alpha回来的身影，于是循着洗手间的方向跟了出来。
果然，本性难移的alpha，还是被其他omega——他那同父异母的弟弟，轻易骗了过去。
“那你能不能……松开点？”
高玚一顿，拍了拍腰上的手，小声说服对方松点力道，却换来对方无声的收紧。
他深吸了口气，只好作罢。
“哥……”
乍然对上邢奚厌冷冽阴戾的目光，邢意昭脸色一白，扶着拄拐的手不自然地抖了抖。
听着邢意昭对邢奚厌并不陌生的称呼，高玚在两人相似的眉眼之间暗暗打量一下，顿时恍然。
原来，邢意昭骗了他。
他跟邢奚厌果然认识。
不止如此，两人极有可能还是血缘上的亲兄弟
邢奚厌没有为少年口中的称谓动容，眼里闪过不加掩盖的厌恶：“别打他的主意。”
“？？”
高玚莫名，一时有些分不清邢奚厌是在警告自己，还是在警告对面的少年。
得知眼前的男子跟自己那个废物哥哥关系匪浅，少年咬了咬唇，一双跟邢奚厌像极了的浅色凤眼倏地漫过薄薄水汽：“哥哥，对不起，我觉得……他好像更适合我。”
他还是第一次在其他alpha身上产生过这般强烈的感应。
眼前这个叫高玚的男子，跟他的精神契合度一定不低，或许远超其他alpha。
听着弟弟不甘示弱的挑衅，邢奚厌语气更冷：“那个人，只能是我。”
“哥哥，你没有分化，可能不清楚，alpha是拒绝不了omega呢。”
邢意昭握着拐杖的手的紧了紧，目光扫向脸色泛着不正常薄红的alpha，意有所指，“特别是易感期的alpha，没有信息素的抚慰，他们只会更加狂躁，哥哥……满足得了他吗？”
“跟你无关。”
邢奚厌圈着高玚腰部的手骤然一收，连拖带拽把人带离邢意昭的视线。
“哥哥……我会得到他的。”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少年瑰红的唇角微勾，轻声低喃，眼里满是势在必得。
纵然他现在对那个alpha仅仅是信息素带来的好感。
他也要抢过来。
他要得到他。
他要让那废物哥哥亲眼看着自己的爱人，匍匐在他足下。
“邢奚厌，他真是你弟弟？”
高玚往后瞧了眼自言自语的白净少年，声音难掩好奇。
或许是那少年跟邢奚厌容貌实在有几分相似，见到那个omega的第一眼，除了惊叹于对方的信息素意外好闻外，他当时甚至生出了一种跟对方似曾相识的错觉。
“同父异母。”
察觉alpha弥留在邢意昭身上的目光，邢奚厌冷下脸，猛的把人拉进电梯，并按上关门键。
高玚单手撑着扶手，稳住身形：“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们长得这么像。”
不过看样子，兄弟二人并不亲近。
似乎有很深的隔阂。
想想邢奚厌从小就跟另一个父亲分开，寄人篱下，直到现在都没被接回本家认祖归宗。
对同父异母的弟弟没什么感情也正常。
像是想到了什么，邢奚厌将alpha抵在角落，握着对方腕部的手暗暗发力：“他是omega，学长喜欢吗？”
一个跟他长相相似，惯会拿捏人心的SS级omega，又有几个alpha真的忍心拒绝？！
眼看被抓着的地方肉眼可见地开始发红，高玚心里大呼不妙，急忙表明立场：“说什么傻话，我也是很专一的好吧！”
尽管alpha百般自证，仍旧没能将邢奚厌心底暗生的偏执抵消一二。
只见，他按住alpha的后颈，在那双蓝色眼睛茫然不解的注视下，倾身含住如红蔷薇般饱满丰盈的唇肉，直至将那殷红咬得发肿，透紫，才肯松口。
“不要跟他走得太近。”
我会疯。
“贱人，给我起来！”
怒不可遏的alpha走到病床边，猛地揪起omega头顶的头发，毫不留情地扇了两个耳光。
似是觉得不够解气，接着他紧抓着手里的头发，将床上犹在昏睡的男子，直接拖出了床面。
身体突然遭到外力重击的omega，墨睫颤了颤，终于从排山倒海般的剧痛中提前醒来。
哪知睁眼的瞬间，看到的却是目眦欲裂的alpha。
白郁辰瞳孔微缩，身躯僵着不敢动：“云……徵……”
他就知道，路云徵不肯这么轻易的饶过他，哪怕他跳楼轻生，依旧换不来对方那点微薄的怜悯。
“贱人，你是不是告诉他了？！”
路云徵眸底滑过狞色，掐着白郁辰下颌手更加用力。
白郁辰吓得一僵，强忍着头上跟脸上的痛意，磕磕巴巴地解释：“没……没说……没说。”
“我让你留住他，说孩子是他的，将他身边的人赶走。”路云徵额角青筋突冒，压着心底的火气接着问，“为什么不按我说的去做？”
“他不喜欢我，没用的，没用的。”
白郁辰泪水直淌，怯怯地直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