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被迫基建养人鱼—— by灯火瞳明

作者:灯火瞳明  录入:03-11

江盛偏头看似不理实则竖耳听着,他撅着的嘴下去了些,心情依旧不爽快。
魏游问:“还有哪里受委屈了?”
江盛瞪他一眼,阴阳怪气:“不过是跪了一炷香的时间,为王爷您前往封地诵经祈福是臣妾的分内事,再苦也是值得的,祝您一路平安,长命百岁。”
口气一如既往,魏游放松绷紧的神经,人往后靠实:“夫郎此次同行,难道不是为我们共同祈福?”
臭不要脸,没咒他早死早超生就不错了,让他诚心祈福等千年以后吧。
“一炷香时间只能求一人,王爷在臣妾心中地位无可比拟,自然一心一意为您求福。”
低低的笑声传入耳中,马车内空间狭窄,两人身体紧挨着,江盛能清晰地感受到身旁人肩膀的震感,近距离的摩擦身体不免一僵。
耳尖也有点痒。
江盛恼了:“有什么好笑的!”
笑那么好看,碍眼。
“确实没什么好笑的,”魏游收起笑,嘴角的弧度却没放下,“那就多谢夫郎的心意了。除了祈福,在殿中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趣事?”
这回江盛不说话了,一旁听了一路的刘和德插嘴:“王君同娘娘学了礼仪和香囊刺绣。”
怪不得当时看见他就像看到了希望,在宫里学这些确实难为一个男孩子了。
不过,刺绣?
魏游想了想江盛拿针绣花的场面,视线不自觉移到他的手指上,后者把手指缩回了衣袖里。
“学的如何,不会光扎自己了吧?”
衣袖里的手指半曲起,又缓缓松开,江盛好胜心被激起,特别是在这人面前,怎么肯承认自己笨手笨脚:“我这么聪明,怎么可能扎自己手。”
魏游摊着手索要,打算拿来瞅一眼:“成品呢?”
江盛偷偷拽住衣袖口,把手指藏更深,若无其事:“这么点时间哪里绣得完。”说完还给了魏游一个“你又没绣过你懂什么”的眼神。
“那什么时候能见到?”魏游问。
这话就问到点子上了,他一个时辰一小片花瓣都没绣完,香囊那那那那那么大,绣到何年马月去。
江盛掰着指头数,心里得出一个时间:“起码半个月吧,你懂的,慢工出细活!”
他真聪明,在估算自己用时的基础上减了一半时间,正常人半个月肯定要的。
这么难的东西,谁一两天做得完。
魏游颇为同意:“我竟不知夫郎女工如此灵巧。”
江盛有点心虚偏头,没注意到魏游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说的还挺自信。
绣个香囊半个月,普通老百姓早饿死了。
不过为了看最终成品的兴致,魏游没当面拆穿:“等夫郎完工后,允许我观赏一番吗?”
江盛话都放出去的,当然要面子:“你等着。”
马车在一处检查口停了片刻后重新滚动,车外人声鼎沸,行人络绎不绝,比之王府街少了丝肃静,多了分人气。
吵吵闹闹的,不是回王府的路。
江盛警惕道:“去哪?”

还知道警惕,不算太傻。
车轮沿着马路滚过内城驶向外城,魏游两指撩开车帘,指了指车外掠过的街铺,提议:“作为祈福的谢礼,我请夫郎吃冰糖葫芦如何?”
江盛一脸怀疑。
真有这么好心?
怎么出了宫,这人又换了一副面孔。
不过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菜香盈满马车,江盛眼睛往窗外乱飘,嘴上却说:“冰糖葫芦值几个钱,就想糊弄我?”
慢行的马车与卖货郎擦街而过,将他甩在后头。
魏游摸着下巴,点点头赞同:“冰糖葫芦作为谢礼确实有些寒碜,午饭没吃饱吧?那不然请你去万福楼吃开丝酥饼、虾皇饺、白乳糕等点心,嗯……再额外加一枚雪糕?”
雪糕,古代冰激凌!
江盛两眼放光,古代冰激凌他还没尝过,这大夏天的,必然要吃上一口才过瘾。
心里雀跃的不行,面上还得装作一脸淡然:“还、还差些吧。”
“差些啊,”魏游从怀里掏出干瘪的佩囊,掂了掂有些为难,“此次进宫所带银两不多,既然不够,那不然先欠着等下次吧。”
一旁,刘和德克制住摸囊袋的手,低头不说话。
煮熟的鸭子要飞了。
“不行!”江盛雷达预警。
欠着欠着搞不好人先没了。
不能下次,现在就去。
魏游为难:“你刚才不是说——”
江盛急忙摁住他拿钱袋的手,阻止他收回去:“勉勉强强,来都来了,哪有空肚子回去的道理?这次便宜你了,像我这么好商量的人可不多。”
“夫郎说的是。”
像他这么贪吃的小馋猫确实不多。
车厢内江盛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好似他真占了天大的便宜,熟不知那按捺不住的嘴角早就翘上了天,露了底。
魏游偷逮住他乐不思蜀的小动作,余光掠过他鲜活灵动的眼眸,缓缓拨动手上的扳指。
天真、跳脱、胆小、好骗。
夫郎的性格与传说中的温润稳重毫不相干,是真性情还是坊间传闻有误,亦或是新任王君……
嘴巴解馋,心满意足回府,一早候着的门房见他们来了,停下踱步赶紧迎了上去。
一问,原来下午王府里来了不少人。
京城里全是人精,殿上魏游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小把柄威胁了一通,转头听说他们去万福楼时来了好些鼻青脸肿的富家子弟还钱,私下还递上价值连城的赔礼。
恨不得与他撇的一干二净。
库房内刘和德清点记录:“这箱是郑员外郎的小公子送来的五百两和一双金镶玉杯,这箱是吕大夫嫡公子送来的八百两和一幅名画,这箱是郭尚书送来的六千两和一枚南海明珠、一对玉如意……”
郭尚书?
原身印象中这是一位廉洁的朝廷命官,虽然记忆在脑海里都有,但有些隐藏的关系无法一下子串起来。
回想起宣政殿外听到的内容,魏游不禁问了一句:“郭尚书亲自送的?他何时欠本王钱了?”
“王爷忘了?”刘和德隐晦地看了一眼江盛,示意不方便说。
魏游顺着视线看过去,发现他根本没在听,一门心思全在那颗浅蓝色的夜明珠上,挪不开视线。
“说吧。”
刘和德犹犹豫豫,提醒:“郭尚书是三皇子的外祖父。”
提到三皇子,魏游后知后觉。
皇家难有真感情。
但三皇子是例外。
原身小时候身子弱性格又阴沉,在宫中经常受欺负,唯有与大他三岁的三皇子较为合拍,说是合拍也不尽然,多是三皇子照顾他。原身躲在他身后理所当然的接受庇护,私下却耻笑这个母爱泛滥的同父异母的哥哥,是个蠢货。
清水泽川泛舟游,不管是魏游也好,取字清泽也罢,皇帝自始至终没把魏游放皇位人选之中。
但原身不懂。
一个月前,被皇帝一手封王操作惹火的原身强娶三皇子好友的弟弟江盛泄愤,三皇子前来劝说,原身不自我反思就算了,还骂对方虚情假意,说他封王正好少了个竞争对手,背地里嘲笑他。
两人差点因此决裂。
今日借了郭尚书的手,为远行的弟弟送些绵薄之力,也有试探和解之意。出生帝王家有这份心,在魏游看来,三皇子做得已经够多了。
刘和德出自皇宫,一个月前才入王府,对三皇子和六皇子的事还算了解,他询问:“王爷,要送回去吗?”
魏游沉吟片刻:“收着吧,送两份回礼到郭尚书府上,他会明白的。”
库房没什么事,魏游说完准备去书房。
刘和德把清点的事情交代给一旁的常务管事,后脚跟上:“王爷是否还要修书一封?丞相府与郭府隔着金鸣巷,近的很,奴才等明日王爷王君回门时一并……”
魏游一脚刹住车。
紧跟他的江盛一时不慎,撞在他的后背上,鼻子一酸眼睛簌的泛起水珠。
魏游罕见怔愣:“什么?”
“明日是三朝回门的日子,”怕说错话,刘和德小心试探,“您和王君是要去丞相府的。”
说是肯定句,其实他心里也没谱,王爷近日阴晴不定,原本他怀疑王君撑不过第二日,没想到王爷却上了心,说一句关怀备至不为过,但回门之事不知是一时忘记还是压根不打算去,没有吩咐他准备。
万一要去呢?
所以他擅作主张备了些。
“嗯,”魏游愣神了一秒很快反应过来,“你做得很好。”
第一次结婚,没经验。
这么大的事差点忘了。
大荆婚嫁习俗,成婚后三、六、七、九、十或者满月,两位新人首次回妻子/夫郎岳父岳母家探亲,便是三朝回门,一般安排在成婚后第三日早上,表示对亲家的尊重。
原身意图让江盛难堪,自然没打算去,这回门不去,不说丞相家脸上无光,以后在王府也得不到好,没有王爷撑腰,说不定连下人也能欺负到头上。
“今日我们进宫面圣,”魏游暗算时间,“再过三日恐怕来不及。”
刘和德解释:“王爷想岔了,回门是成亲当日不算,成亲后数第三日,今才隔了两日不到。”
魏游想了想,表示明白了。
婚后第二日按照他们家乡的说法,实际是成婚后醒来的那一日,这的理解却不同,是指成亲后隔一天。也就是说他虽然来了三天,但满打满算,四十八个小时不到。
不管如何算,时间没错过就行。
魏游转身看向呆愣住连鼻子都顾不上揉的人,当即说:“是我疏忽了,明天我们回门。”
魏游这么一说,江盛却傻了。
人鱼生活在同一片深海省了弯弯绕绕,人类不一样,繁文缛节多,他不需要自然不会记这些。
一个正常人结婚后听到可以回娘家应该是什么表情?
江盛绞尽脑汁回忆起曾经看过的那些情爱小说,当场挤出几滴眼泪,掩面伤心欲绝,思家若狂:“多谢王爷。”
原本还在想明个儿去丞相家正好验证一番自己心中猜想的魏游,太阳穴突突直跳。
太过了。
在娱乐圈见过不少演技差的新人,这么一言难尽的魏游还是头一回碰上,你演就演,好歹黏在夜明珠上的视线收敛点。
魏游折回,一把捞起夜明珠塞他手里。
止哭,清耳。
被他的动作一吓,江盛假哭打了个嗝,没等他藏起手里的夜明珠,突然忆起一件事:“明日回门,怎不见我两位陪嫁?”
确实一直没见江盛的陪嫁。
魏游眉头微皱面向刘和德,江盛一双通红的眼紧随其后。
不是,你俩瞪我干什么!
王爷不是您让我把他们关柴房,饿两顿等着挨鞭子吗?
为什么现在像是我把人偷偷杀了似的!
一盏茶功夫。
时隔两天两夜,“因左脚先入门被罚柴房”的两个陪嫁哥儿重见天日,抱着江盛哭天喊地,江盛差点被两个男孩子的泪水淹没。
“主子,奴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那柴房的老鼠比碗还大,吓得我俩晚上辗转难眠,生怕被咬上一口。”
“听王府的人说主子您三天下不了床……”说话的哥儿后知后觉还有人在,哭声骤停后重新响起,“额,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您了!”
你一句我一句,场面一度混乱。
晚饭吃了少许,江盛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房洗漱,等所有日常活动做完,他才放任自己解脱地摔在床上。
长十八岁,他从没见过这么能哭的男孩子。
太可怕了。
到现在脑子里还嗡嗡作响。
夏日的夜晚蝉鸣蛙叫,烦躁的心渐渐平静,耳旁里被恣意的自然声填满,裹着一份亲切,像是回到小时候青山绿水的小渔村。
江盛是个穿书者。
三天前,他熬夜看了一本升级流小说,讲的是丞相家嫡长子江少卿平步青云,位极权臣,波澜不朽的人生故事。
书中恰好有一人与他同名,是江少卿的亲弟弟,因江少卿看不惯书中反派瑞安王欺凌百姓的作派,搅和了他好事,怀恨在心的瑞安王向皇帝请旨要娶他弟弟江盛,婚后鞭刑针刺炮烙……活活虐待致死,等江少卿第二年护送饥荒粮草、治理东岭南患时,小哥儿坟头草已三尺高。
待江少卿查清小哥儿所遭受的一切时,江盛哭得稀里哗啦,恨不得自己上去一尾巴抽死那个人渣王爷。
一闭一睁间,他穿越到了小哥儿婚嫁的花轿里。
原本是要伸张正义的,结果替人洞房了,重要的是,相处了几天,魏游好像也没有书中描述的那般残暴不仁。
望着雕花木质床顶想东想西半天,想起那张惹人嫌的脸,江盛撇撇嘴,心情更差了。
不管怎么样,再观察一段时日,目前还没找到下手的时机,让魏游多活几日。
想通这一日的纠结,江盛卸下担子深吸一口气,感觉举在半空中拉伸的手久了有点累,便卸了力放任手臂自由回落,嘴里砸吧砸吧祈祷明天早晨睁眼能回到家吃一百根冰棍。
预想中砸床板的手臂磕碰到温热的平面,他下意识捏了捏。
软软的,又有点硬邦邦。
这触感……像是胸肌?
感受着强烈的心跳和温热的触感,江盛给自己做足心理准备,才一点点转过头去确认。
然后,对上了一张深邃的脸。
他一愣。
之前没近距离仔细观察过,只知道魏游长得好看,现在一张脸距离他毫厘之间,才发现他比自己看到的更帅。
这张脸五官立体有型,略宽的额骨加上带峰的眉为整张脸铺下冷峻的基调,他的鼻梁高而挺,嘴唇淡森*晚*整*理而薄,唯有那双狭长的双眼,因为烛火的映衬,添了一层暖玉的光泽。
许是刚洗完澡,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挣脱束缚,沿着锁骨滑入里衣下挡住视线,引人遐想。
这么一看,好像也没那么惹人嫌。
男妖精勾起笑,魅惑:“好看吗?”
江盛喉结轻轻滚动,被牵着鼻子走:“好、好看。”
三观跟着五官走……走到一半,江盛回过神,既然他能穿书,那魏游会不会不是正常人。
传统仙侠小说里常说,妖精是会喝人血吃人骨头的,和他们善良正义的人鱼不一样,听说那些妖精最喜欢的就是吸人精气,采阴补阳。
这就说的通了。
怪不得这人喜欢收集美人放在后院,他所了解到的,瑞安王在娶丞相嫡哥儿之前,王府里暗藏十七房小妾,据说各个貌美如花,妖媚可人。
想想他自己,洞房三天每回结束都觉得自己身体被掏空,萎靡不振,不是他体力不支,而是事出有因。
因为,魏游,是妖精变的。
来回设想这种可能性,越发笃定,江盛猛地坐起身,扯过唯一一条被单裹住前胸,大声质问:“你是不是见我好看馋我身子,想采补我?”
魏游看他身板一眼,说:“没有。”
他是他们小渔村最好看的人鱼,魏游怎么可能不馋他身体?
江盛怒目而视:“我不信,你肯定是采补我,不然你三更半夜爬我床干嘛?”
“……”
魏游的笑有点绷不住。
一上一下对视了好一会儿,直到魏游终于无法平静地躺下去。
他撑着床板坐起身,曲起一条腿单手靠着,问:“我们是不是成亲了?”
江盛点点头。
“你爹娘成亲后,住一起吗?”魏游又问。
江盛又点点头。
“你爹在采补你娘吗?”魏游继续抛问题。
“怎么可能!”
“很好,你类推,”魏游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所以你觉得我躺在这是为什么?”
江盛迟疑:“你想和我生鱼……生宝宝?”
魏游:“……”
差忘了,这里的哥儿可以生孩子。
魏游眼神奇怪地看了一眼他肚子位置,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哥儿的身体构造和他是一样的,所以为什么能生娃。

两人对视良久,窗外宁息的蛙叫声再次响起,才把魏游从怔愣中拽出来。
江盛更是一掀被褥跳下床,动作一气呵成,要不是瞥见长发下绯红的耳廓,魏游都以为他天生缺一根筋。
见他穿鞋套衣,二话不说大有离家出走的阵势,魏游忍不住问:“上哪儿?”
“你管我!”江盛怒气冲冲,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伴着几声下人的惊呼,离去时身影爽快,脚步声倒是响亮,生怕屋里人听不见。
年纪小脾气大脸皮薄。
魏游笑着摇头,没往心里去,慢条斯理地瞥了一眼衣架上静静悬挂的对蝶对鸟牡丹绣囊,对门默数。
数到第三百二十七,人回来了。
江盛不是空手而归,怀里抱着一床薄丝寝被,另一只手提拎一壶水,没让下人接手而是一个人进了屋,被单材质丝滑容易滑落,江盛没法腾出手,便时不时抬膝配合往上顶,免得被单落地上染灰。
出了一身汗。
魏游好笑地看他又冲了回凉。
等一屁股坐在单人榻上,江盛来回灌了几口水,因为喝的急,水珠从唇角溢出,他用袖子擦了擦。
始终未看江盛一眼。
理亏在先还学人扮冷酷,魏游忍不住逗他:“新婚不过三日,夫郎便分床而眠。”
江盛手抖了一下,水沿着杯壁划过指腹,积少成多载不住更多的力砸落地面,晕开一滩小圆渍。
“也不怕我另寻新欢?”
呸,不要脸。
什么新欢,府里还有十七房旧爱呢!
也不怕闪了腰死在床上。
原本江盛多多少少是有些恼羞,现在是货真价实心里不快,他嘭的一下把杯座磕在桌面,赌气道:“想去就去,我又没拦着你。”
说罢也不知哪里腾起的委屈,脱了衣服,鞋一蹬跳上床,侧朝墙壁紧闭双眼。
魏游半靠着床头木横,视线从没移开过远处的人,见他久不吭声,想了想,起身下了床。
心里头端着怒火哪里说睡就睡,听到轻健的步伐,江盛紧绷了神经,等脚步越来越近,呼吸也轻了少许。
魏游想干嘛?
打他?羞辱他?还是……和他一起睡?
那他肯定是要拒绝的。
鞋地擦过地面发出细微的声响,等感觉人站在自己身后,江盛暗自捏紧拳头绷直身体等他动作,那脚步却只在榻前停了一小会儿,随后渐行渐远。
开门,又关门。
出去了?
愣了好半晌,江盛塌下腰,确定屋里没了另一个人的呼吸,目的达成,他本该高兴的,但心里却莫名烦躁。
真……去找新欢了?
明明下午刚给了他漂亮珠子,还答应他明天一起去丞相府回门的,做做样子都不愿意。
算了,生气做什么,又不是他男朋友出轨,为无关紧要的人肝火旺不值得。
没过多久,魏游拿了膏药推门时隐约听到一声轻响,等关上门进屋又没了动静,他靠近床榻,床上的人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睡着了?”
呼吸平缓。
室内留了一盏烛灯,防止夜起看不着路,烛灯的光线不算亮堂,他的脸又藏在阴影里,魏游看不真切。
他等了一会儿,取下药膏玉盖食指沾了黄豆大小,手脚放轻,托着熟睡人的手心,小心避开对方的指尖,半举着,透过微弱的光找到红肿的地方。
刺伤集中在食指和中指上,密密麻麻的,碰水后更肿了。
小小年纪,逞强倒是无师自通。
药膏刚接触到被针扎的伤口时,固定的手不自觉瑟缩,魏游顿了一秒,放轻动作,缓缓将药膏抹匀,药性容易吸收。
等一处不落涂完,魏游对着他漆黑的后脑勺道:“这两日少碰水,香囊的事不喜欢就不做。”
江盛没反应。
魏游盖上玉盖,把药膏放一旁,俯下身连人带被抱上床:“单人榻下镂空钻风,容易生病。”
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见,人放在床内侧后,他把鞋子挪到床边,若是江盛半夜想上茅房也能穿着。
熄灯上床,没一会儿他便睡着了。
黑暗中,江盛闭着眼捻了捻上药的指尖,上头还残留着药物的清凉和他人手指的热度。
原来不是去找新欢了。
他蜷曲双腿变成尾巴,尾鳍轻轻摇摆,心情不错。
这回他睡得很快。
天未亮,魏游被刘和德唤起身,说是宫内急召,分析边境战况,安排明日护送赈灾银两兼驻守封地的人选。
身旁的人未醒,魏游嘱咐了几句,摸黑洗漱完匆匆往宫里赶。
江盛醒来后脸臭臭的,这人说话不算数,明明需要上朝却告诉他陪他回门,害他白感动一回。
“主子,王爷身边的来福说是等您醒了,告诉您一声,等下朝后王爷会去相府。”锦哥儿替江盛束冠时,云哥儿在一旁解释道。
铜镜内的唇角勾起一瞬,很快消失不见:“他爱去不去。”
成婚后哥儿的发饰有所改变,锦哥儿接过云哥儿从妆奁内取出的繁重头饰,想往他头上带,被江盛拒绝了:“就上回魏游选的那个简简单单的玉簪,轻便。”
云哥儿道:“今日回门,若是这般简朴,怕是要被人说道。”
“说什么,皇上都不介意,其他人敢议论?”江盛把东西推远,“拿走拿走,这么重,戴着脖子疼。”
皇帝、珍妃是为了看笑话不点破,其他人可不是这么想的,这是不受宠的表现。
“来者何人?没有库房令牌不得擅自进入。”库房管门丫鬟香月阻拦了江盛一群人。
云哥儿好声好气:“主子是王府的王君,我们来取刘总管准备的回门礼。”
这张脸有点眼熟,江盛想了想,便想起来了,昨天他和魏游进入库房时见过她,照理来说不该忘了的:“昨日进库房你没要令牌。”
刘总管说王君得王爷喜爱,让他们不要得罪王君,可她觉得是刘总管看错了,否则怎的连回门都不陪?
慌张去了些,香月逐渐平静:“王爷是王府的主子,自然无需令牌,可王君不得坏了规矩。”
库房外日晒的很,他们站在炎日下汗流浃背,这丫鬟倒是留在阴影里寸步不让,乘着凉。
云哥儿看出来这人是在找茬了,不满道:“王爷是王府的主子,王爷正夫王君就不是你半个主子了?”
“王君自然是奴的主子,可是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香月为难地后退半步,“王君莫要难为奴了。”
她退了,背后的两个守卫拿长枪上前一步,一脸凶神恶煞。
云哥儿气急:“你这人怎的——”
“云哥儿,罢了,去叫来福来一趟。”上梁不正下梁歪,江盛看了她一眼,坏心眼地把这笔账记在魏游头上。
推书 20234-03-11 :真少爷重生摆烂后》:[穿越重生] 《真少爷重生摆烂后惊艳全球》全集 作者:天外飞石【完结+番外】晋江VIP2024-2-28完结总书评数:86 当前被收藏数:1171 营养液数:197 文章积分:22,382,818文案:【正文完结】林沫然重生了。  重生在被方家认回的第四年。  这四年里,不管他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