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刑侦队,全员沙雕/正在调查中—— by顾兰亭

作者:顾兰亭  录入:03-27

他说话的音调有些奇怪,但每一个字的发音都很清晰,也能通过看别人的嘴型判断对方说的是什么,只是楚峰还小,还不能分辨太复杂的语句。
楚谚眸光闪了闪,牵着楚峰的手,一边走一边道:“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们该怎么办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对着楚峰,小朋友看不见他的口型,根本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因此,回答楚谚的是一片寂静。
不过,楚谚需要的不是回答,他只是感慨一下罢了。
从一切开始的时候,楚谚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他不怕死,只是时常想起卫扶苏少女时代的张扬意气,觉得她的结局实在可惜。
但卫扶苏所做的事情,在普世意义上,并不算是一件多好的事情,她自己看不惯某些事情,就采用了以暴制暴的方法,在这一点上,卫扶苏和卫云楼十分相像。
也许再给卫扶苏多一点时间,她会成为让政府十分头疼的人物,因为她所做的事情,足够得民心。
不管是天下第一楼,还是多年前的天水街,她都是在为底层人民呐喊,只不过她的方式太过激烈,所以她的早亡,是命中注定。

第206章 最后一把钥匙
南山南,不是楚谚的秘密实验基地,而是一群被世界遗忘的小孩的世外桃源。
在好几年前,卫扶苏刚死,那个时候的楚谚其实是只想在警局里查明真相,只不过当尸体送到法医室的时候,楚谚的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于是他在尸体被送去火化的时候,将卫扶苏偷梁换柱送到了南山南,然后把尸体冰封在这里。
后来,楚谚日日求神拜佛,想把卫扶苏救活,几乎所有的方法都用过了,连用血脉至亲的谢林做祭祀换魂之术都尝试过。
那一天,楚谚看着奄奄一息躺在实验台上的谢林,心中第一次出现了荒唐的情绪,他恍惚中有了一丝清明,将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部推翻。
他烧掉了所有的玄学书籍,砸掉了神龛,几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谢林就是在那个时候逃走的,那是谢林第一次知道,自己可能会活得很痛苦,但不会死,因为他是谢林,是打开所有秘密的,最后一把钥匙。
而既然玄学被推翻,楚谚就转战科学,玫瑰花园后山林的实验室在地底悄然筑成,那里就成了罪恶最后的发酵地。
那些在别的地方被淘汰的次品,最终都会被送到这里,作为实验体出现。
一个研究室能在十几年内研究出“长生”,可想而知有多少人葬送在这里,又有多少的金钱流进这里。
最让人痛心的是,为这个研究室提供人体,以及金钱的人,正是那些冠冕堂皇的大富豪,他们打着爱心人士的旗号,将钱花在了剥夺底层人民生命权上面。
这个世界上的人太多了,即使不正常失踪的数目很多,每年警局里都会有永远也破不了的悬案死案,但只要不是集中某个地方大范围地发生,就不会有人发现,那些城市的“垃圾”,悄然被“清理”掉了。
楚谚在实验之余,偶尔会有一些恻隐之心,将一些参加过实验后的小孩送到南山南,让他们在这里生活,只有楚峰作为楚谚的儿子走出过这里,其他人从未离开过这座大山。
这似乎是监禁,但也算是楚谚大发善心后的一种保护。
楚谚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坏人,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在这之外,他也不吝啬发一些看起来没那么必要的善心。
天光逐渐破晓,山里的小孩都睡了,只有楚峰一直陪着楚谚,他们抬头看天上一点点暗淡下来的星星,互相沉默着待了很久很久。
楚谚突然抓住楚峰的手,在小朋友的掌心一笔一划地写道:“你为什么不去睡觉?”
楚峰蜷了蜷手指,抬头看着楚谚道:“你要走了,是吗?”
楚谚笑了笑,道:“会再见的。”
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迎着朝霞离开,楚峰坐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无悲无喜,一如当年楚谚被卫扶苏拉出火场时的模样。
一代人,仿佛是一个轮回,无休无止地在这个世界诘问、奔跑。
…………
黎元和谢林没有去成谢家老宅,而是改道去了那条谢司宇“确认溺亡”的那条河,因为谢司宇除了谢家和公司,以及长平村,和他联系最深的应该就是那条河了。
谢司宇“死亡”了这么多年,再次出现的时候是在长平村的“天下第一楼”,不过这也算不上出现,只是谢林单方面上坚定地认为,那个绑炸弹逼问密码的只能是谢司宇。
那条河叫飞星河,因为地理位置偏僻,那里是很多小情侣最爱去的地方,但也同样是早期抢劫杀人事故频发地。
黎元和谢林到的时候,天光破晓,有白线穿透云层,划出一道长河,倾泄出满地清白。
谢林将手上的纸拿给黎元看,那上面是几个小点,连成了线。
黎元皱了皱眉,指了指天上,道:“北斗七星?”
谢林点头,道:“思阳小区、东龙大街、凌光大厦、八一四大道、双子塔、情人镜公园,还有……飞星河。”
前面的那六个地址,想必在研究二二七事件的警察都会觉得耳熟,因为这些就是最初的玫瑰花流血事件案发地。
北斗七星,是天上的一把大勺子,在地上却是一次血色审判。
诚然那些受害者不完美,大多有点小问题,但他们罪不至死,玫瑰花流血事件不该是他们的结局。
黎元说:“你觉得他会在这里吗?”
谢林隔着车窗看了一眼河里缓慢流动的水,道:“其实不用我们去找,他从楼里出来,没有像卫云楼一样被国安部扣着,就一定会来找我。”
话落,身后突然冲出一辆车,黎元条件反射冲过去护住谢林,车子被撞出去,直直冲进了河里。
车子刚坠下去,水还没有漫过车窗,黎元迅速打开车门,带着谢林一起滑进水里。
谢林被河水呛了一下,被黎元带着浮上水面的时候,十分难受地用力呛咳。
后面的那辆车子停在岸边,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赫然是他们要找的谢司宇。
谢林靠在黎元的怀里,朝站在岸边,嘴边叼着一根烟的谢司宇露出一个嘲讽又带着点痞气的笑,那小模样,简直就是黎元的复制版。
黎元:“……”
完了完了完了,真出现人传人现象了,这要是被温阑看见了,不得直接跟他拼命?
谢司宇蹲在岸边朝水里的两人阴沉沉地说:“谢林,你在耍我?”
谢林游上岸,坐在岸边的石头上,道:“是你不知道天下第一楼是为什么而生。”
天下第一楼,根本不是什么狗屁的人类秘密之地,那只不过是从古至今,所有想要反抗男权社会的女人创建出来的一个审判楼。
古时,这是一个处决贪婪过度的男权人物的地方,所谓擒贼先擒王,她们天真地以为,只要将贪婪的掌权者给处决,女性就能迎来曙光。
但她们只迎来了短暂的春天,她们的政权只存在了五十天,很快就被新政权给取代,甚至她们的身影被历史被刻意抹除,天下第一楼从此,就成为了口口相传的传说,连古人都只当做笑话来谈,现在的人反而觉得这里有着世上最纯粹的财富。
简直是可笑。

第207章 我们仍需抱有希望
2026年七月初七,谢林和黎元在飞星河擒获谢司宇,自此,二十年前的玫瑰花流血事件真正谢幕。
没人知道现场发生了什么,只是两名警察回来之后满身都是湿淋淋的,而谢司宇在被打掉一颗牙之余,还一脸死灰,目光空洞,仿佛受到了重大的冲击。
不得不说,当温阑带着卫云楼和谢司宇碰面时,在场的所有人的面色都有些复杂,毕竟卫、谢俩人坐在一起的时候,怎么看怎么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这俩人得按精神病人来处理,还惋惜了好久,甚至指着老天骂了十来分钟,结果几天后,他们突然恢复了神智,将所有事情毫无保留地供了出来。
因为他们这突然的恢复,许多原来松了一口气的人被打了个回马枪,除了几个警惕小心的早收拾东西飞国外去的,其他胆大的直接一下子被一锅端了。
最让人寒心的是,警局里的蛀虫不是什么小人物,居然是厅长!
那一段时间,上面的人都不敢大声说话,毕竟不管他们有没有问题,一旦监察处来人,都得刮走他们一层皮。
谢林和黎元从飞星河回来之后,直接把谢司宇扔给程韶,俩人连车都没下,直接喷程副队一脸尾气扬长而去,回家洗澡换衣服,在床上直接睡了个昏天暗地。
他俩是休息了,其他人就忙起来了,李由拉着姜穆回一步步地去把炸出来的毒品线给清了,扒拉了好多人和毒品回来。
程韶带着沈乔安和叶泉去各个地方堵楚谚,结果这家伙一边高呼着:“上帝啊,这个时代疯了,触碰利益比触碰灵魂还难!”
说完就直接一枪把他自己给崩了。
沈乔安和叶泉面面相觑,这家伙居然还是一个宗教徒?
陈意白把这场景绘声绘色地说给黎元听的时候,黎元沉默了一会儿,说了一句:“马里亚纳海沟里的鱼长得奇形怪状的,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为了适应黑不见底的环境而已。”
旁边的谢林睨了他一眼,黎元立马讨巧地笑:“我的意思是,楚谚的眼睛只能看见世界黑暗的那一面。”
程韶见他这怂模样,直摇头,“啧啧啧。”
黎元直接踢了他一脚,程韶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踢了陈意白一脚,陈意白又踢了沈乔安一脚,一直接力到叶泉那里。
叶*食物链底层的男人*泉:“………”
我就是实实在在的大冤种是吧?
因为楚谚自杀,他的实验室也被谢林毁了,那场来不及试验的“重生”,直接宣告破灭,南山南的那群孩子在等待了许久后,在楚峰的带领下离开大山重新生活。
陆祈在各方的努力也确实有结果,楚谚自杀后,陆深就出现了,他带着最后一块拼图,将所有的故事讲完。
天下第一楼发展到现代,已经没有古代那么地残暴和不讲理了,但也是分为激进派和保守派,她们有着悲惨的命运,试图撬动历史。
待在安逸的时代,人类就会怠惰,所以这个时代需要一场风暴,于是她们就抓紧机会制造这个风暴。
二十年前的卫扶苏,是近代的第一个殉道者,她的自杀,是反抗的起点。
而二十年后,天下第一楼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因楚谚这个实验而死亡的人,全部冠上“玫瑰花的审判”之名,重新提起二十年前被埋葬的灵魂。
封藏的案卷重启之日,便是战争开始之时。
林宣是楚谚随手捡的小孩,看见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个女孩是十分适合做实验的人,于是他给林宣灌输她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观念,然后在生活中一点一点地观察林宣的行为,她是1号,是最接近谢林的人,也是第一个挣脱精神控制的人。
陆深是付梨动了私心想杀的人,但楚谚利用克隆人将陆深换了出来,于是陆深就成为了他手下的小助理,住在南山南,帮他照顾那里的小孩,采购之类的事情都是交给他的。
所以,二十年前的玫瑰花流血事件,是在谢司宇带领下的彼得潘的恶行,那个时候彼得潘就已经和各大资本有了固定合作,所以当年东窗事发,消息才会压得那么快,连封口令都下了。
再往后,就是彼得潘分裂,资本转向楚谚,他成为了彼得潘新的代理人,专心地“替”大 佬们研究长生,顺便帮他们处理一些不听话,或者看不惯的人。
天下第一楼的人看着事情发酵,花费时间渗透,宣扬斗争主义,直言这个世界烂透了,然后悄摸摸地曝光彼得潘,进而把二十年前就已经埋下的雷重新给炸了出来。
资本纷纷落马,网络上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声音,天下第一楼成功地让世界看见了女性触底反弹后爆发的力量。
她们在捅破了天之后,只被抓了一个任思情,其他人连蛛丝马迹都追不到,也许路边水果摊上卖水果的大妈就是她们的人,但终究,谁也不知道。
陆深说:“付梨杀死林宣,其实只是一个惩罚,她本可以活。”
谢林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当你成为魔术师的助手时,不管你们之前是不是一个阵营,你都成了魔术师瞒天过海的帮手。”
林宣的确是死了,但谁又说得清,到底是天下第一楼利用林宣,还是林宣在反过来利用天下第一楼呢?
而许微微,一个被自我放弃的残次品,无法接受自己手染鲜血的审判者,最后只能被自己杀死,她也算是楚谚无意中造下的另一个孽。
魏启洲看着不断往上堆的资料,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案子虽然是破了,但祁玉死了。
在楚谚死了之后,祁玉在他家里的书房静坐了三天三夜,最后选择了和楚谚同样的死法,用的是他做警察时候的配枪。
说实在话,挺唏嘘的。
祁玉的葬礼上,很多人都来了,只是二十年前的七大核心又少一个人,魏局看着伙伴一个个离去,突然就觉得有点累了。
谢林撑着黑伞,看着细密的小雨如雾般落下,温柔地仿若鲸落万物生。
他轻轻抚过墓碑上的照片,道:“我从始至终没怪过他,没有人能替我选择,这是我自己想走的路。”
黎元握住谢林的手,道:“我们回家?”
谢林反握黎元的手,这一握,就抓住了一辈子。
“好。”
尽管在一片哀嚎中,我们仍需抱有希望。
———全文完

阳光明媚,空气中有微尘漫舞,在阳光的照射下拉成一条一条的光带,绿树发了嫩芽,嫩芽上盈着几颗晶莹的露珠。
小孩子们呼朋引伴地相约来到郊外,奔跑在绿草地里,不一会儿又从绿草地蹿到了树林间。
那是一片松树林,叶片是针叶形状,地上已铺了一层干掉的松树针叶,人踩上去滑滑的,很有几分摔倒的危机。
其中一个男孩跑着跑着,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双手在空中上下摆动,踩在针叶上的脚也在滑动着,一副马上就要摔个狗啃泥的架势,幸好旁边的人伸手拦了一下,不然就是一个脸着地的人间惨剧。
拦人的那个男孩一边用力把对方拉住,一边贱兮兮地嘲笑:“嘿,我跟你说,这松叶可比香蕉皮厉害多了,毕竟人家香蕉皮不是满地都有~”
而平地摔的蠢家伙,年年都有~
被拉的那个男孩情绪倒是十分稳定,他说:“黎元,你要给人犯错的机会。”
小黎元撇了撇嘴,道:“程韶,你这样很无聊哎,我们小的时候不放开来玩,等到以后就只能成为无聊的大人了。”
小程韶无奈地摊手:“是你自己拐弯抹角地说我蠢。”
小黎元笑嘻嘻地绕着他走了一圈,指指点点:“我可是一句也没说哦,我只是说满地松针的地滑,可一句骂人的话都没说,果然,心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
程韶:“……”
有时候太聪明也不好。
两个小孩此时还是稚嫩的,连身高都还没有长大后的一半,但性格已经初见雏形。
其他小孩见俩人一直没跟上,有些奇怪地往他们这边看来,一边挥手一边喊:“你们怎么掉队了?不是说好了今天要来玩枪战吗?”
这个年纪的黎元和程韶还是比较臭屁的,他们对黎大家长的职业那叫一个崇拜,从小的梦想就是穿上军装,玩一玩真枪实弹。
但年纪和身高终究是限制了发挥,只好做来简易版本的模仿,真不真的也不要紧,一切以帅气和比拼战术为准。
于是他们召集了院里的所有小孩,来了这片得天独厚的树林里搞演练,为此,还花掉了一半的压岁钱买了水枪和小制服。
没有设计天赋的小屁孩们只好照搬大家长的军装,拉着母亲的裁缝嘀嘀咕咕,最后的成品像模像样,穿上后,一个个秒变小将军。
简直就是又乖又帅的一群小可爱啊!
俩掉队的小屁孩互相对视了一眼,果断追了上去,这次他们说好了,一人带一队,谁要是输了,那就自认实力不如对方,要洗半个月的碗,还要给所有小弟发奖金。
小弟们:嘿嘿,没想到一起玩还带赚钱的,真开心!
其实他们的枪战最主要的不是枪,而是战,靠的是两方主帅的计谋和排兵布阵的能力,抢只不过是用来淘汰对方的一个工具罢了。
而今天,黎元和程韶就是两方的主帅。
没一会儿,分派好人马,他们隐没进了这个不大不小的丛林里,开始了一场激动人心的团队战。
黎元蹲在灌木丛里,将手枪样式的小水枪别在腰间,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弹弓,捡起一颗石子往树上打去,惊起一只飞鸟,树下正警惕的男孩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差点腿软跪了下去。
对方拿着手里的水枪到处瞄,满脸的气愤,但是没发现人的他只能自认倒霉,认为是飞鸟正好起飞,被他碰上了罢了。
这是黎元最近新研究出来的“制造恐慌法”,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在战争中,士气是非常重要的一样东西。
而制造恐慌,是在作战人员的心里种下“此行凶险,易翻车”的心思,在潜意识里削弱对手的战斗意志,而变得没有信心,没有信心的士兵,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后退发怯。
黎元勾了勾唇,开始不断转移地方,在任何地方骚扰别人,玩得不亦乐乎,而不断换线的结果就是,他退到了小树林的边缘。
既然都到了小树林的边边了,看见这绿地,黎元又犯了懒,以“睡饱了才能有精力战斗”的蹩脚借口,毫无负罪感地倒地就睡。
他躺下没多久,就感受到了一股视线萦绕在身上,虽然不算灼热,但那萦绕在身上的视线还是很难让人忽视的。
如果对面的是自己队里的人,不可能看了这么久还不凑过来喊老大,而如果是程韶那边的人,第一时间就该滋他一脸水了。
而且,这里已经是小树林的边缘地带,可以算是出了战区了,所以,综上所述,对面盯着他的人,必定是个陌生人!
黎元眼睛眯开一条缝,等适应了光线后才真正睁开,目光扫向对面。
只见,高大的树下,站着一个小男孩。
那个孩子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浅色的瞳眸望向黎元这边,长得十分白净软乎,但表情却是有些淡漠,是那种万物过眼不过心的那种淡漠,像一尊坐在莲台上的佛子。
黎元盯着那小孩身上穿着的小西装看了几眼,然后看不上眼地撇了撇嘴,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他自己是个喜欢到处野的,身上的衣服根本不可能穿得跟那小孩那样妥帖又干净,在他看来,那些都是被大人规训住的“乖孩子”,是没有自我、没有灵魂的玩偶。
不过,这些不过是小黎元的个人看法,往后他真正说出来的时候,就会被黎父黎母男女混合双打,最后提去面壁,好认识到自己的认知错误。
不是所有的小孩,都必须调皮捣蛋地到处疯,他们可以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没有谁的人生是需要被所谓的约定俗成给定义的,那不是人,而是一张被家长交上去的考卷。
不过现在的黎元,虽然不喜欢所谓的乖小孩,但依然秉持着尊重、理解的心态,所以不会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反而因为对方长得太无害而不敢上前,害怕自己无意中伤害了小盆友。
毕竟这小孩,看起来就像是那个随便碰两下,皮肤就会红一块儿的小娇气包。
小娇气包眨了眨眼睛,小声呢喃了一句:“原来,没死啊。”

第209章 番外二:林花谢了春红
这句“原来,没死啊”的音量还不足以让黎元听见,只是他看见小孩的唇动了动,微微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想猜测对方到底说了什么。
黎元站起身作势要走过去,小孩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看向黎元的眼神带着打量和警惕,小包子脸微微鼓了鼓。
好软的小娇气包!黎元顿了顿,没再上前,直接打的手语:“你在干嘛?”
手语是黎父闲的时候手把手教的,黎元会的不多,但最基础的交流他还是能掌握的。
小孩顿了顿,似乎有些惊奇地朝黎元笑了,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比划,嘴里还在一字一句地念:“我、在、等、人。”
他念得又慢又坚定,每个字音都十分标准,黎元没看懂小孩比划的手语是什么意思,倒是通过看口型明白了。
黎元嘀咕了一句:“跟一支小牙膏一样,问一句就只答一句。”
小孩没看懂黎元在小声念叨什么,犹豫了一下,抬脚向黎元那边走去。
他这一动,身后的树枝摇晃了一下,垂下一条青色的长绳。
黎元瞳孔猛缩,连忙大喊:“你别动!”
小孩顿住了,微垂着头,手指不自觉地捻着小西装的边边。
黎元快速地跑过去,将小孩揽在身后,伸手一把捏住了探下来的那条青色长绳,正正好死死掐住了七寸。
原来,那条青色长绳并不是绳子,而是一条青蛇。
黎元看了一眼手上的蛇,又看了一眼呆愣愣的小孩,轻轻皱了皱眉,难道刚刚被吓坏了?小孩反应过来后会不会哭鼻子?要是哭鼻子他该怎么哄?
一瞬间,黎小朋友的脑海里闪过各种场景和自己该应对的方法,但现实中,他依然站在那里掐着蛇,不知道该怎么行动。
看着那条青蛇,小孩水润润的眼眸亮了一下,抬脚靠近一步,黎元立马退后一步。
“你不怕吗?”
“你不怕吗?”
俩人异口同声,一道是单纯的好奇开心,一道是有些硬邦邦的警告担忧。
不得不说,这句话说出来之后,两个人都是一愣,然后沉默了下来,此时无声胜有声。
一句问话,直接让两个小孩都清楚,原来大家都是这么彪悍的小朋友。
黎元这个看脸协会会员一直认为眼前的是一个小娇气包,如今可算是遇见了他看脸以来的一大滑铁卢,足以改变小黎元根深蒂固的以貌取人的习惯。
小孩抿了抿唇,目光幽深地看了一眼那条青蛇,道:“它没有毒。”
他知道,这条蛇是一条被拔了毒牙的蛇,它能伤人,但已经不能轻易地弄死一个人了。
因为,这是人为,而非意外。
小黎元的脸逐渐变得模糊,天上挂着的太阳从圆球状,缓慢地扭曲,与梵高的星空有异曲同工之妙。
远处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嘴角噙着温柔地笑,不容拒绝地将小孩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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