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有些人长有些人不长。”裴知让说。
元在少继续好奇道：“那为什么叫它智齿啊？”
“因为大部分人长智齿是在十八岁二十岁左右了，这个时候人的发育也趋于成熟了，就像是‘智慧到来’的意思。”裴知让说，“不过这个和人的智商完全没有任何关联。”
“那我就放心了。”元在少八卦起来，“那你害怕拔牙吗？”
裴知让回答说：“不怕。”
“那你就是晕血？”元在少再次提出合理猜测。
裴知让继续否认道：“不晕。”
“啧，不实诚了啊。”元在少单手托着腮审视着裴知让，“你要是什么都不怕的话叫我来干嘛？”
裴知让侧过脸给了元在少一个非常无语的眼神：“不是你要学习成为万能管家吗？以往这种事情程叔是一定会跟着的。”
“也有道理。”元在少索性乖乖闭上嘴。
到达目的地之后，元在少发现面前是一所私人牙科诊所，他向裴知让确认道：“我们不去医院吗？”
“不用，这家诊所就是我家投资的。”裴知让回答说。
原来是这样，差点忘记了我们裴大少爷是什么身份了。
元在少跟着裴知让一起进去，医生一见到裴知让就特别热情地和他握手寒暄，直到裴知让说明来意之后，两个医生才带他们到手术室。
医生把口腔综合治疗机的灯打开，裴知让乖乖躺上去。
元在少在门外给他拍了张照片之后就去休息厅等待了，护士把一张资料单递给他让他填写。元在少把裴知让的基本信息填写完毕后发现还有家属信息的地方空着，他大手一挥就把“元在少”三个大字写了上去，又把自己的手机号填上。
把表单交给护士的时候，对方问道：“请问您和患者是什么关系？”
“同学。”
元在少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以同学的身份来示众，毕竟他要是跟别人讲他是裴大少爷的实习管家只会让他看起来像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人。
护士小姐姐点点头，温馨叮嘱说：“那我跟你讲一下拔完智齿之后的注意事项，麻烦你监督提醒下同学哦。”
元在少点点头，打开手机备忘录一条一条记着护士说的忌口和注意事项。
“先冷敷后热敷……那你们这里有冰袋吗？”元在少问。
护士姐姐说：“有的，现在跟我去拿一下就好。”
元在少跟着护士下楼拿了两个冰袋，还在前台结了费用。
元在少在心里默默感叹道：你们难道没人出来这是谁？这家诊所不是裴家投资的吗？怎么拿两个冰袋还要他付钱啊？
毕竟自己现在也是要自力更生的人了，每多花一份钱心里就有些淡淡的忧伤。
元在少拿着冰袋上楼，边走边在心里盘算着让裴知让把这个费用给报销的可能性，一上楼就看到裴知让人已经完完整整地站在那里听医生的嘱咐了。
他把重要的事项在脑子里默默记下，然后又问了医生这两天能吃的流食包括哪几种，最后还在医生的强烈推荐下买了止痛药以防万一。
最后医生在前台计算费用还问冰袋有没有付钱，付完钱后两人准备离开，医生还贴心免费赠送了一只口罩给裴知让挡一下风。
元在少的手刚触碰道门，就听见洪亮地一声：
“小少爷一路平安！”
他震惊地回头看过去，发现几位医生护士都排列整齐鞠躬相送了。
裴知让倒是跟没事人一样，仿佛是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刚出门就对元在少说：“废除这种形式主义，管家你任重道远啊。”
“确实，”元在少顿时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重了几分，“所以你们家是小少爷也得明算账是吗？”
裴知让说：“不然的话到时候可能会对不起来，反正这些钱最终还是流回到我这边的。”
“至少你能获得了一个免费的口罩。”元在少说，“证明了你裴少的实力。”
裴知让解释说：“这个口罩对每个人都是免费的，下次你来这里拔牙，他们也会给你一个免费的口罩。”
“那还是算了吧。”元在少摇摇头，把手中的冰袋递给裴知让，“那你现在还疼吗？”
“不疼。”裴知让把冰袋重新塞到元在少手中，“我开车。”
回家途中，裴知让察觉到元在少已经看了他不下十次了，索性直截了当地问他：“怎么了？”
元在少手里捏着冰袋问：“这个会化吧？”
“那就……”
裴知让话还没说完，就被右脸颊突然贴上的冰凉给打断了。
元在少隔着口罩把冰袋贴到他的脸颊上，看他偏头提示道：“好好开车。”
裴知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联想到医嘱，还是决定先不说话比较好。
元在少一只手拿着冰袋敷在裴知让的脸上，另一只手在百度上查询拔智齿后的注意事项。查着查着，就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去搜索：
人多少岁会长智齿？
每个人都会长智齿吗？
看到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历经长智齿拔智齿的磨难，元在少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下车后，裴知让就把冰袋拿过来自己敷着。
元在少则跟在他身后一句一句问道：“你现在有没有头晕发烧的感觉？你的脸开始肿了吗？”
裴知让连连摇头，最后扯出一个牵强的微笑对他说：“你去休息吧。”
“下班了？”元在少激动地问。
得到对方的肯定之后，元在少就按捺不住自己的笑容，点点头表示好的。
在下班休息之前，元在少还专门跑了一趟顶楼花园去告诉阿姨们这几天裴知让的饮食调整。
元在少对着手机备忘录一条一条把饮食方面的注意事项给说了一遍，然而几位阿姨表情古怪神色诡异地不知道在窃窃私语什么，说到最后的时候酷姨竟然没忍住笑了出来。
察觉到元在少探究的目光，美姨笑了笑点头说：“好！明白了，今晚先给少爷煮点粥。”
“其实也可以吃冰淇凌。”元在少补充说。
轻姨反应过来立刻答应道：“那一会我做点冰淇凌给你们当下午茶。”
“这多不好意思啊。”元在少虚假拒绝了一番然后问，“冰淇凌要怎么做啊？”
“就是冻酸奶和水果……”俊姨索性向他发出邀请，“一会我们做的时候你过来参观参观呗？”
元在少爽快地答应下：“好！我研究一下学会了自己做着吃……给少爷吃。”
甜姨感叹说：“你和少爷的关系可真是突飞猛进啊！”
“有吗？”元在少疑惑道。
“当然有了！”酷姨咧着嘴角说，“少爷这么冷冰冰，我的意思是这么独立要强的一个人，以往生病发烧都不允许有人陪他，现在看个牙齿都要把你带上，这不就说明了你和我们不一样嘛。”
元在少解释说：“毕竟我们是同学嘛，同龄人之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花姨完全忽略他的解释，自顾自地总结说：“小元对于少爷来说，真是个例外啊！”
这些台词怎么这么熟悉啊？
元在少突然意识到一丝不对劲，这些台词他好像昨晚刚在他的绝世秘籍里看到过，可那不应该是他的台词吗？
而且阿姨们好像不仅把她们的定位搞错了，还把自己的定位也搞错了。这种台词说的应该是少爷的甜心娇妻才对啊！
元在少学着阿姨们在冰箱里冻了几盒酸奶和一些水果。
经过一段愉悦的聊天过后，才去冰箱里把冻好的酸奶和饮料拿出来准备制作冰淇凌。
当然，被八卦了整整两个小时的元在少到没有几位阿姨那么愉悦了。
一开始阿姨们还只是分享一下自己最近的事情，在他参与进来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就变成了六个阿姨轮番向他提出问题了。
无奈之下，元在少将自己这十八年以来大大小小的事都复盘了一遍。
最后反而产生了一些困扰自己的新问题。
制作冰淇凌的步骤非常简单，把冻好的酸奶和水果回温几分钟后，放进破壁机里面打两分钟，就可以做出不同口味的冰淇凌了。
元在少还突发奇想创新了一些混合口味。
鉴于自己已经下班，元在少把每种口味盛一块在盒子里就拿着回自己卧室品尝了。
至于裴知让，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对冰淇凌多么感兴趣的样子，下午茶这种东西还是让阿姨们来安排吧。
元在少坐在卧室窗前的懒人沙发上，看着窗外远山里的风景，吃着亲手做的绿色健康冰淇凌，美滋滋地哼着歌。
他真的好久没有这么充实又幸福的一天了。
想起资金这事，元在少打算给元程修打个电话汇报一下今日的战绩，委婉地申请一点生活费，并咨询一下管家的工作具体内容。
虽说他已经决定努力干好这份差事了，但身为一个管家他的具体职责到底是什么？就他老爹的经验看来，好像是事事亲为无微不至，但看裴知让有表现出一副看起来不需要任何帮助的样子。两人完全矛盾的反应，再加上小说剧情里的台词都是围绕着女主展开的，但裴知让孤家寡人，让他无从下手。
再说了，他毕竟也是21世纪名牌大学的学子，难道真的要给裴知让当二十多年的贴身管家，一直等到他儿子来接班？那他要是不结婚没有儿子怎么办？
元在少叹了口气，这实在是太让他头疼了。
他拿出手机来准备给自家老爹打个电话问个清楚。刚打开手机就看到刚刚在诊所拍的裴知让躺在那里时拍的照片。
元在少仔细看了看，发现这张照片无论是角度还是采光都非常的完美，自己要是当个摄影师绝对是能混口饭吃的。灯光照在裴知让的脸上，能清晰看到他优越的眉骨和鼻梁。
他越看越满意，顺手把照片发给了裴知让。
下一秒手机振动，对方发来一个红包。
哟！还有这种好事？
元在少一乐，给他发了条语音：“哎呀，这就随手一拍。你还专门发个红包，这不太合适吧？”
[*]：收了就好。
“啧啧啧，不愧是裴大少爷啊！”元在少点开红包，对着屏幕上的“0”数了起来。
“123456……”元在少震惊道，“六百万？！”
要知道他一个月的零花钱都不到十万，元在少甚至还能剩下不少钱来攒在自己的小金库了。这裴知让一出手就是六百万，让他感到一丝丝的陌生。
但他很满意！没想到对方真是这么大方的人，元在少回想起过往的恩怨，一笑泯恩仇。
如果有人要羞辱他，那么只要像裴知让一样直接把钱打过来就好了。毕竟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要给狗就下跪。
元在少双手拿着手机在对话框里输入：裴大少爷，您可真是出手大方，帅气善良，玉树临风，气质……
马屁还没拍完，对方又发来一条消息。
[*]：这个月的工资加生活费，不够的话随时找我。
元在少面无表情地删掉了对话框里的字，回复了个“OK”的手势。
原来工资这么优越啊，怪不得他老爹能舍弃自己十八年心甘情愿在这里当管家呢。那天看俊姨的儿子来探望她，元在少就想起自己的老爹，要是自己早知道他的工作，肯定也会来看他的，也不至于自己都一米八了，在他的记忆中还是一米五的小朋友。
元在少余光看到旁边小桌子上的冰淇凌，也不知道裴知让尝没尝尝味道。
[社会你元少]：你吃冰淇凌了吗？
[*]：嗯。
元在少刚想吐槽这人就一定要遵循高冷霸总的人设吗？又不是出口成金，非要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就看到对方发来一张盛碗冰淇凌小盒子的图片。
[*]：太好吃了！
[*]:小熊爱吃GIF。
[社会你元少]：这么好吃啊？能让我们裴少感叹完还加个可爱的表情包。
[*]：元少谬赞了。
元在少这才想起来两人的约法之一，禁止叫对方少爷。
他继续反击道：“这么好吃你就吃了一口啊？”
看对面哑口无言的样子，元在少非常满意。
可算是扳回一局了，哼哼。
元在少觉得自己的心情非常美妙，端起自己的冰淇凌小碗来把底给清空了。
听到消息提示，元在少又拿起手机来。发现裴知让又发了一张图片，这次不仅把刚刚那碗满满的冰淇凌拍了下来，旁边还有两个已经被清空了的小碗。
合着这是第三碗了？
元在少被他对冰淇凌的热爱给震撼到了，连忙回复了个点赞的大拇指。对方也礼尚往来回复了个美味的emoji。
工资是拿到了，但疑惑的问题还在脑子里盘旋。元在少给元程修发了个表情包，又给自家母亲汇报了一下自己今天的功绩，让对方放心。
母亲还专门问他生活费够不够花，元在少赶紧表示自己的资金还是非常充裕的，让她不必挂牵自己。
拿起放下好几次，就是不见他老爸的回复。
元在少情绪有些低落，把手机放在窗台上，拿着空了的冰淇凌碗准备下楼再盛一些。哪想到刚推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裴知让。
他看着裴知让疑惑道：“你这是？”
裴知让扬了扬下巴，看着元在少手中的小碗，拿起手中三个空荡荡的冰淇凌碗展示给他看，示意两人目的是一样的。
“你吃这么快啊？”元在少感叹道。
裴知让无奈地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口齿不清地说：“内外都冰一下。”
元在少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还挺会给自己找借口的。
看他没打算解释一下刚刚是不是打算敲自己门的样子，元在少顺势转移话题道：“你失去智齿的地方疼不疼啊？”
裴知让摇头。
“那你有没有感觉有一些东西从你的记忆中溜走了？”元在少又问。
裴知让摇头。
“不不不，你一定是有的！”元在少突然诡异一笑，“智齿都拔掉了，所以你的智慧应该也被窃取了。”
元在少说完这话立刻惊慌失措地跑下楼去溜之大吉，然而等他站在一楼往上看的时候却发现裴知让面不改色地看着他，仿佛自己是一个跳梁小丑，而他就是那个看戏的。
元在少走到厨房，发现里面并没有什么人，而刚刚放冰淇凌的那个大桶也已经空了。
他不甘心地打开冰箱，也没有发现冰淇凌的踪迹。他又蹲下打开冰冻区域，然而只看到一开始放进去的水果和酸奶。
“没了吗？”裴知让站在厨房门口问。
“嗯。”元在少非常沉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拖着长长地尾音说，“不过，我可以做。”
裴知让指着他：“你？”
“就是我啊！”元在少拍拍胸脯说，“刚刚你吃的就是我和阿姨们一起做的，现在我已经熟练地掌握了这项技能。”
他引诱道：“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现场DIY一份？”
“算了。”裴知让说完就要走。
“等等等等等等！”元在少立刻叫停，“干嘛啊这是，阿姨们现在肯定在休息，反正我已经会做了，而且你刚刚不是还给我发薪水了吗？”
裴知让走到他旁边：“那我打个下手。”
“你说话都说不利索，你还是在旁边休息这吧。”元在少拿出一盒冻酸奶来递给裴知让，“你先冰一下吧。”
裴知让接过来，洗了个手站在他身边打算随时帮忙。
元在少见状，只好边做边口播介绍道：：“其实做冰淇凌并不困难，第一步拿出我们的冻好的酸奶和水果切片，第二步就是给把我们刚刚拿出来的东西放到破壁机里，然后按开关。”
裴知让了然：“这样啊，我以为是先做好再冰冻呢。”
“这就是你见识的问题了。”元在少把打好的冰淇凌放到专用的桶里面，然后对裴知让说，“先回温一下，一会再盛出来。”
“哦好。”裴知让跟着他一块走到餐厅里坐着。
元在少把整个屋子扫视了一遍，最后在看裴知让的时候和对方对上眼神。
“说起来，你开的工资确实不错啊！”元在少感叹道，“怪不得我爸能二十年如一日兢兢业业不回家呢。”
裴知让不太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工资制度，我爸妈说支付家庭开支和你的生活开支就好。”
“这样吗？难道是我爸把我们祖祖辈辈的工资都领了？”元在少再次感叹，“那你还给我这么多？”
裴知让说：“我也不知道你需要多少，因为我不太用钱，所以提前预支一下。”
“好吧，那你需要什么直接让我去买就好了。”元在少想，这样多余的就理所应当充当他的跑腿费了。
对话结束，两人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正当元在少打算起身去盛冰淇凌的时候，却听见裴知让清了清嗓子，又顺着刚刚的话题问：“不过，程叔二十多年没回家吗？”
“对啊！”元在少说，“可能以前也见过吧，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完全记不清楚了。”
裴知让整个人的身子都转向他问：“那你记忆里第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了。”
“就……我生日那天啊。”元在少说，“成人礼当天。”
裴知让再次确认道：“十八岁生日？”
“不然呢？那天你不是还生病了嘛。”元在少吐槽说，“后来我还跟我爸讲他没尽好自己的职责呢，都让你在学校里差点摔倒。”
元在少看裴知让不说话，以为戳到他伤心处了，立刻找补说：“我当时就是想跟你开个玩笑的，我后来不是还贴心给你找药了吗？”
裴知让好像完全不在这个思路上，而是质疑道：“可，程叔不是每周休假一天的吗？节假日他不是一直回家过的吗？”
“啊？！”
裴知让看他反应这么强，也跟着喊了一声。
元在少拽着裴知让的手靠过去，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我爸有正常的假期，而且他还说自己回家过的？”
手上传来冰凉的触感，裴知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元在少以为他意识到不对劲不打算往下说了，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他紧握着裴知让的手微微颤抖，非常焦急地问他：“你跟我说，好吗？”
“好。”裴知让下意识答应下来。
“所以我爸爸不仅有节假日，还有相对自由的时间是吗？”元在少问。
裴知让点点头：“是，而且他经常会跟我讲回家看到你的事情。”
“回家看到我？”元在少问，“他是怎么说的？”
看着元在少的眼睛，裴知让的手紧紧攥起来。元在少察觉到他的动作，立刻松开手道歉：“不好意思。”
“没事。”
如果是元程修，就会知道这是裴知让鲜有的慌张时刻的专属小动作。
裴知让认真地跟他说明元程修的情况：“程叔每周都有一天的自由休息时间，我们在这一天都是不会麻烦他任何事情的，程叔也偶尔会回家。而且每次节假日，家里的人都是可以自行安排活动的。”
“不可能啊，在我有记忆之后，我成年之前从来没见过他。”元在少下意思反驳道。
“这……”裴知让推测说，“是不是你忘记了？”
元在少苦笑一下：“我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失忆的情况，可能我爸回的是他另一个家吧。”
眼看元在少已经开始怀疑他爹的道德问题了，裴知让回忆说：“程叔虽然有一些时间是选择留在家里，但大部分的假期都是会回家的。他还会跟我讲很多你的事情。”
“真的？”元在少显然不相信。
“真的。”裴知让说，“有一次我生日，本来应该是程叔主持的，但是你突然头疼，高烧一直在哭，然后程叔就请假回家陪了你一整天。还有你高考那天程叔还专门去给你送了一束向日葵，寓意是一举夺魁。”
元在少拼命回想裴知让说的记忆片段。
他确实有次醒来头疼，发高烧，还睡了整整一天。因为醒来的时候母亲并不在身边，只有护士姐姐在旁边边看着他的吊瓶边玩手机，所以他印象很深刻。
至于他高考那天出考场的时候，确实被班主任拦住送了一束向日葵，只说是家长送来的，他一直默认是妈妈送的。考试一结束就和陈奕帅去草原旅行了，回家拉着行李箱就跑了，也没有他老爹参与的任何印象。
“就算这两次我都错过了，”元在少抬眼看着裴知让问，“那节假日呢？不至于一直错过吧？而且我妈怎么可能也一直瞒着我？”
裴知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切，而元在少越想越崩溃，如果他爸爸每次都回家了，那为什么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面，爸爸妈妈为什么要瞒着他？如果他爸爸每次都没有回家，那他去的到底是什么地方？妈妈知道这一切吗？
裴知让想要安慰他一下，但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中两秒，又默默收了回来。
元在少猛地起身，裴知让给他让了下位置。不过两分钟，元在少就拿着盛满冰淇凌的小碗递给裴知让：“你先吃吧。”
裴知让看他转身就要离开，立刻叫住他：“你还吃吗？”
元在少的背影停顿了一下，他回头对着裴知让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来：“我先不吃了，我想吃的话可以随时自己做。”
元在少刚踏上楼梯，又回头提醒裴知让：“厨房里还有大概一小碗，你想吃的话就吃了，不想吃的话就放冰箱里。吃完要是再想吃的话就忍着，一天不能吃太多冰的东西。”
裴知让看着元在少上了楼，又低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三盒冰淇凌。他拿起勺子开吃起来，感觉香蕉味的要排倒数第一。
元在少回到卧室，打开手机发现他亲爱的妈妈嘘寒问暖了好几条，叮嘱他要照顾好自己。而老爸给他回了一个表情包。
他先是给自己妈妈发了条消息。
[社会你元少]：妈妈，这么多年没见爸爸，你想他吗？
[Mom]：还好啊，不是一直都有联系嘛。
[社会你元少]：那这些年为什么你不带我来这里看看爸爸呢？我那天看到这里阿姨的儿子来看她，我就在想我们当时怎么不来看看爸爸呢？
[Mom]：当然是怕打扰你爸爸工作了！而且你这么调皮，一直喊着要和爸爸玩，肯定会给爸爸添麻烦的。
[社会你元少]：那后来呢？
[Mom]：后来你不是一直忙着学习和各种兴趣班吗？
元在少总觉得对方在极力和他兜圈子，难道学习和兴趣班以及各种吃喝玩乐都比见他爸一面要重要吗？他索性直接挑明。
[社会你元少]：那这些年来我爸回过家吗？
刚刚一直秒回的王锦春果然不见了踪影。
下一秒，他老爸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进来。
“喂，儿子！”元程修问，“怎么了？今天又是给我发表情包又是给你妈妈发消息的，这是想我们了？”
元在少直截了当地问：“你这些年回的哪个家？”
“回什么家啊？”元程修不解地问。
王锦春也冒头出来：“对呀，这些年你爸爸不是一直在裴家工作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