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则是没想?到牛家来问话的学生会有这?么?多?,万一有一两个瞎猫碰上死耗子,问出赵大妈和李家儿约饭的事,他们的领先地位可就?不?保了……
江月鹿不?以为然,“你为什么?这?么?在乎修行?的成绩?”
童眠看了冷问寒一眼,不?无怨气地说道:“如果我?舅舅是冷副院长就?好了,他才?不?会限制我?去鬼都呢。”
江月鹿看过来:“你舅舅限制了你?”
童眠嗯了一声。
也难怪,童眠本来就?是偷偷摸摸跟去衔尾船的,就?算他和自?家舅舅说了再多?“我?现在已经拥有崭新的作战方式啦我?很强的舅舅”,童副院长也不?敢再冒风险将他送到鬼都去。
江月鹿:“原来衔尾船就?是和你的最后一次合作了……”
童眠拍了拍他的肩,“难受是吧,唉,兄弟,鹿哥,我?也难受。你说我?舅舅怎么?这?样?呢,都和他说了……”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江月鹿说完了。
童眠:“……”
保持着拍肩的姿势石化了半晌,才?踉跄着追了上来,“你们怎么?都这?样?啊!我?,我?们不?是好队友吗!”
江月鹿忍俊不?禁,不?再逗他。
“对了,你们有听到风声吗?我?们下次去鬼都是什么?时候。”
冷问寒和童眠都摇了摇头。
“哎,哎。”童眠小声道,“他或许有啊,你不?问问吗?”
江月鹿看向不?远处的空气。
那里是透明的,却有一道隐隐约约的红色痕迹,像是在空气上直接拉出一道鼓鼓的水泡,折射着好看的光。
他知道,是夏翼在那。
进村子之后,他就?不?显形了,似乎是不?喜欢这?么?多?人和鬼跟着。但是又没有离开,总是在江月鹿回过头就?能看见的地方。
江月鹿摇了摇头,“他好像也不?知道。”
童眠:“我?一直都觉得挺怪的,为什么?他一个鬼王要和我?们一起行?动。我?们不?是走在推翻都主的道路上吗,这?是他们的对立面啊。”
“这?个……”江月鹿刚要说话,却已经到了门口,“之后再说吧。”
这?一次,和牛丙真的对话不?太顺利,他不?是很配合。
一来,还是和之前一样?的道理,来找牛丙真的巫术生实在太多?了。
从最开始的“分外期待”到现在的“双目无神?”,中途有很多?人来问他,他回答的答案也是千篇一律,早已答得疲惫厌倦。
二来,则是牛丙真此时的状态很不?适合对话。
他将自?己的嘴巴封死了,回答问题都断断续续,江月鹿如此看重效率的人怎么?会放过?一顿闷响过后,牛丙真乖乖将饭局前后的经过倒了个干净。
童眠靠着椅背,双手?抱在脑后,“和他们说的差不?多?啊。”
“……不?对。”
童眠的手?放了下来,迟疑道:“按他们的说法,道士只是建议李家儿吓吓他,李家儿也照做了,牛丙真也说饭局上对方只是讲了个故事……接着他就?开始胡言乱语语出惊人了。那么?问题来了。”
“兔子呢?”
“我?那么?大的讹兽呢?”
江月鹿却放下按着眉心的手?,“好,我?全都清楚了。”
“……”
“你清楚什么?了啊!”
江月鹿答非所问,“走吧,去原来的路口,把那群鬼叫过来,说问题解决了,我?来给他们发奖励。”
童眠还要再说话,就?被冷问寒拉着走了。
牛首村的岔路口。
和先前所差无几?的鬼魂方阵,打头的还是喜笑?颜开的鬼夫妇。若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原先不?起眼的李招弟站在了最靠前的位置。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这?一次巫师修行?的大功臣。
她似有期待地看着江月鹿,“巫师大人,是有结果了吗?”
“嗯。”
江月鹿答应着,“我?们去村子里走了一趟,问过了道士、你弟弟,还有牛丙真。他们说,并没有什么?讹兽和兔子。”
李招弟却不?惊讶,“但您如果仔细查过,就?知道他们是在说谎骗人。”
“身为道士却助纣为虐,不?光将一身本事拿去害人,还撒谎欺骗高人,这?种罪可要大多?了。”
童眠刚要说话,却被江月鹿拦住了,他笑?着对李招弟说:“是的,我?的确在道士的院子里找到了奇怪的符咒,也在饭店的窗口发现了符纸烧过的灰烬。”
“我?还在牛丙真的身上发现了符咒起效过的痕迹。尽管很淡很淡了,但还是能用我?们痕迹学科的法宝察觉显形。”
童眠恍然大悟,“原来那些时候,你是在做这?些事啊……”
李招弟表情舒缓,“我?知道你们一定会发现,你们和光会算命的假道士可不?一样?。现在呢,是不?是该罚了?”
“先等一等。”
江月鹿看着她,“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不?是普通的道士?”
李招弟愣住:“因为……”
“因为你从道士嘴里听说了,是吗?”
李招弟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辩解,但江月鹿接下来的话却堵住了她的嗓子眼。
“普通人不?知道巫术生会过来,道士却不?一定。即使是个半吊子,但他也能通过推演算出牛首村接下来会有相当?大的变故。”
“一个道士,会选择恶鬼蹲守的村子居住?”
他扫过鬼夫妇,二鬼的身影弯得更低了。
“他是知道这?两只鬼不?会翻出浪来,也知道接下来会有高人前来收尾。我?们到道士家里的时候,他看起来可一点都不?惊讶,完全不?像刚刚才?睡醒的样?子。”
“而且,我?还在他家里找到了一些证据,证明他是有能力算出势和运的。”
江月鹿看着不?吭声的李招弟,“他的自?言自?语被你听到了吧,说之后会有大批巫师前来,他们以辟邪匡正为职责,能驯服恶毒的鬼魂,也能惩罚有错的世人。”
“而你,觉得机会来了。”
江月鹿拿出破破烂烂的符咒残骸,“很遗憾,即使经过了处理,这?些符咒看起来还是新的,不?像是在几?周前的饭局上用过。”
“你把它放在了道士的家里、饭店的墙上,还在牛丙真的身上也用了。”
“你把这?些燃烧过的符咒放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就?是希望我?们能借此发现道士不?光是个撒谎骗人的小人,还怂恿普通人去害人。至于?你的弟弟,动机恶劣,也不?是无辜的。你希望借此让他们受到责罚。”
“只要你弟弟受到责罚,就?相当?于?变相惩罚了你的父母。”
江月鹿道:“李招弟,你,还是很恨他们吧。”
好久了,半瞎的姑娘才?开口道:“我?为什么?不?能恨他们呢?”
“一句不?知真假的解卦,就?让他们避我?如蛇蝎。”
“起初我?还委屈过,埋怨道士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但后来我?发现,即使没有他的话,我?还是会受到不?公平的对待,而那个不?吉祥的卦象,只是方便他们有了理由,可以肆无忌惮地偏心。”
“反正我?是克亲的命,没必要对我?太好不?是吗?”
“我?从小吃得少,营养不?良,身体也不?好。”
“早早嫁人以后生孩子难产,就?这?么?轻飘飘的死了。”
“原本以为可以变成厉鬼去报复他们,但是怨气有余,戾气不?足,还是成了一个轻飘飘没斤两的鬼魂,连自?己的破坟都守不?住,还被其他恶鬼咬走了半只眼睛……所以我?想?,那就?这?样?吧。”
“左右不?知哪天就?消散了,在此之前,我?要去狠狠地、狠狠地报复一下他们。”
“尽管这?种狠毒……看起来还是轻飘飘的,但是我?也要去,我?一定要去报复他们!”
李招弟咬着牙重复了好几?遍报复他们,看起来像是陷入了痴狂。
“在这?种时候,从天而降几?张有用的符纸,不?是命运的指引吗?原本是给我?那弟弟用的,没想?到你们会来,我?又正好不?想?放过那个臭道士,就?……”
强大的怨念让她薄弱的身躯都颤抖起来,看上去就?像一闪一灭的刹那幻影。
为了不?让自?己提前消散,她克制着怒意,闭眼缓了缓,慢慢恢复了平静。
“事已至此,我?没什么?好说的。”
“但我?还是想?问,你是怎么?发现的?别说是找到了符咒,我?不?相信。就?凭它,你发现不?到我?身上。”
江月鹿:“不?是符咒,也和符咒有关。”
“符咒是什么?东西,在场的人和鬼都知道。巫师拿来对付你们,你们恨不?得躲着走,又怎么?会亲手?触碰呢?只要碰到,你们就?会灰飞烟灭了。”
李招弟愣愣的,低头看着她的衣袖。
长长的袖子下面,遮盖着腐蚀出来的疤痕,那是她拿着烫手?山芋般的符纸,死活不?松手?扔在道士、家里换来的痕迹。
当?时她心里非常快乐。一种畅快的快乐。
不?知道江月鹿是如何看到的,她还以为自?己遮掩得很好。
她动了动嘴唇,“仅仅……这?些?”
“也没有。”江月鹿摇了摇头,“主要是我?不?信有讹兽存在,你一说我?就?有点怀疑了。嗯,这?是神?话和传说中才?会有的生物,不?该在这?个时代还存在。”
“至于?吃个兔子就?中招……也有些不?合逻辑。”
“再想?想?你当?时说的话,未免也太详细了,就?像是在那场饭局上听他们说话,一句都没有漏掉。再来说出兔子的时候……也像是被赶着一样?,匆忙补上来的。”
将一切信以为真的童眠不?自?在地摸了摸下巴。
“这?也许就?是半吊子的好处吧,总会怀疑是不?是真的。偶尔我?还觉得巫术和符咒也是假的呢。”江月鹿笑?呵呵说着大逆不?道的话。
李招弟:“讹兽……不?合逻辑吗?”
“是啊。你看,你拿的这?张符咒,请来的是纷争燎原之神?,也就?是巫术史里的战神?。据说他的脾气十分暴躁,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牛丙真,他那些话都是在极度狂躁和愤怒的状态里说出来的。”
童眠啊了声,“所以不?是谎话?”
江月鹿:“能影响人一直说口是心非的话,这?未免也太难了吧?”
冷问寒点头,“符咒,只能广泛,无法集中。”
江月鹿道:“你要是喊,神?明大人,帮帮我?,让这?个人一直说谎吧,在他想?说真话时都说谎吧。神?明没准会白你一眼,吐槽一句要求也太细了!他了解这?个人吗?能分得出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但如果你说,让这?个人脾气爆炸吧!那神?明说不?定挥挥手?就?来了呢。”
这?,就?是较大的范围,与较小的范围。
限制太死了就?不?行?,无法集中在某一个小点上特殊而用。
神?明离得那么?远,沟通又艰难,所以还是用最简单的话说需求就?行?了,别太为难神?明——“考神?”如是说。
“真如你所说,这?张符咒只能让贴上的人脾气暴躁,歇斯底里,为什么?牛丙真的表现又和口是心非的讹兽这?么?像呢?”
童眠还是搞不?懂。
江月鹿解释:“你忘了吗,他在饭桌上还听了一个故事。”
“记得啊。道士他们想?拿这?个故事吓唬他,可人哪有那么?容易被吓到的?”
“正常的时候不?会被吓到,可身上出现了无法解释的变化时,那可就?会疑神?疑鬼,想?东想?西了。”
江月鹿:“惹怒赵大妈之后,牛丙真便将自?己的变化定义成讹兽作祟,但其实,他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就?相当?于?一个盛怒版本的牛丙真到处撒野。
“但他说的话里,有几?句真,几?句假,我?们也分不?清,只有他自?己知道,哪些话是压在他心底很久了的。人在暴怒的时候,就?和醉酒时一样?容易说心里话呢。”
江月鹿唏嘘:“这?么?一看,我?们的修行?的确和口是心非的讹兽分不?开关系。”
童眠翻来覆去地看那枚破破烂烂的符咒,“……战神?之力,如今归属于?莫家。可是咱们班没有他家的人。难道……是莫知弦?”
他马上摇头。
“不?,不?。他是绝对不?会干这?种事的,有违他遵守的规则。”
“还会有谁呢?”童眠思前想?后,眼神?不?由飘移,想?起了一个意外却又合理的人选,“是乌家啊!”
“乌家?”
童眠对江月鹿解释,“乌家是第一代供奉起战神?的巫师世家,后来和承担悦神?之责的莫家喜结连理,但是随着乌夜明的叛变,乌家的神?力就?分割给了莫家……”
江月鹿嗯,“这?些我?知道。”
“你知道?这?可是陈年旧事,而且不?记载在学院官方发的史书上,你怎么?会知道?”
“之前听说了一些……”他摆手?,“这?不?重要,你继续说下去。”
童眠:“噢噢好的,我?刚刚说到哪里了……乌家的神?被莫家接走了是吧。”
“但是两家子结亲好多?年,亲属关系错综复杂,不?是简单一句分割就?能清算明白的。莫家的主家不?太愿意拿走乌家现有的神?力,认为那太过残忍。”
“对族内产生的反对意见,也没法忽视。因此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那位纷争之神?不?知是出于?歉疚还是怀念,还是愿意回应乌家人的呼唤……”
“说这?么?多?,就?是想?说,如今的乌家人还是能借用神?力,画出这?枚符咒的。”
江月鹿明白了。
牛首山上就?有一个乌家人。
“你那位朋友为何要用鬼头小五的身份?”童眠悄声问道:“是不?是鬼头小五也来了牛首山?”
“这?些我?之后会问,你先不?用管。”
江月鹿再次看向了李招弟,她一脸倦怠,听着他们说话却没入心,神?魂不?知飘到了何处去。
“终于?来了。”她懒懒道:“你们要怎么?处置我??”
江月鹿:“这?就?要学院来决定了,我?们只负责找出人。”
李招弟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看着苍白微弱的女?鬼,他转过头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童眠,第一个完成修行?会有什么?奖励吗?”
“除了积分奖励,还能满足你一个个人要求。”
童眠就?是为了这?个要求努力的,之后就?能和舅舅好好谈谈了。
“那我?现在就?用掉吧。”江月鹿抬头,问李招弟,“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李姑娘。我?不?叫你的名字,因为你好像不?太喜欢。”
李姑娘愣了,“我?的心愿?”
她实在没想?到,巫师没有罚她,还说要替她完成一个心愿。
她迟疑道:“我?还没想?到……有什么?愿望。”
“没关系,我?就?在这?里,你可以慢慢想?。只要在修行?期结束前告诉我?就?行?。”
江月鹿一行?人闲了下来,他们像是提前结束考试的学生,在其他人的羡慕眼神?里迎来了悠长假期。
偶尔会有人来打探□□,但被童眠都堵了回去。
“其实我?是想?把答案卖个好价的。”他抱怨道:“奈何莫知弦在这?里,我?一身赚钱的本事都没地方用。”
莫知弦彻底隐形了,但他又无处不?在。
江月鹿散步不?小心走出了牛首山的范围,都被他用纸条提醒,“扣一分。”
冷问寒罕见地对他说了两句话,第一句问鬼头小五在哪里,第二句是他想?把他从树上放下来。
江月鹿陪她去山上寻找的时候,发现被夏翼吊在树上的乌家小五已经不?见踪影,不?知道是自?己跑的,还是莫知弦放下来的。这?成了一个未解之谜。
至于?江月鹿自?己,趁着有时间,恶补了基础知识,练习使用过运秤,与自?己的第一把武器进行?着磨合。
偶尔,会在不?太忙碌的时候想?到夏翼。
这?位古怪的朋友。
他在江月鹿完成修行?的时候离开了,说要去处理一件事,很快就?会回来。消失于?原地几?秒钟后,夏翼又再次显形,将一团青火明灯递到了他手?中。
“它会护你平安。”
江月鹿坐在牛首山的山顶上,看着放在石头上幽幽亮光的小火灯。它如今被自?己充当?了夜灯的作用,在这?片星空下为他一人照明。
其实夏翼本不?用多?此一举。
他在修行?当?中,和学院的大家在一起,不?会有意外发生。
但夏翼在这?件事上非常坚持,他似乎一定要在江月鹿的身边留下一双眼睛、一滴血液,可以好好地看着他。就?算看不?见他,也能以此找到他。
江月鹿叹了口气,望向头顶的万千星辰,它们静静地照耀着自?己。
“为什么?叹气?”
江月鹿回过头,看着从无形空气中缓缓走出,坐在自?己旁边的红眸大鬼,“哎,你回来了?”
夏翼却答非所问,“你们的修行?快要结束了。”
“是啊,明天一早就?回学院了。”江月鹿忽然想?了起来,“对了,那位姓李的姑娘还没有说她的心愿呢。”
夏翼:“人我?带过来了。”
他一点头,瞎了半眼的李招弟就?走了出来,朝江月鹿行?了一礼,“巫师大人,我?想?了想?,还是将这?个心愿留下来吧。”
江月鹿点头,“这?是你的权利。不?过为什么??”
“我?想?做的事已经做完了,现在也不?想?去投胎转世。如果说有什么?烦恼,那就?是力量太过弱小。”李招弟看了眼夏翼,“但这?个问题,鬼王大人已经帮我?解决了。”
江月鹿诧异极了,他没想?到夏翼会出手?,帮一个小小的鬼魂。
几?日不?见,夏翼多?了一分沉实可靠之气,“她以后可以供奉我?,只要唤我?姓名,就?没有人敢欺辱她。”
江月鹿笑?了,“鬼也能被供奉吗,就?像神?一样??”
“只要你想?,你也可以。”
“那还是不?必了,哪有朋友供奉朋友的。”江月鹿笑?着看向李招弟,“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那就?留着吧,等想?到了再说。”
她点了点头,又道:“除此之外,我?还想?供奉你。”
“供奉我??可我?只是个巫师啊。”
她欲言又止,“可是你昨天说那些信徒又来了……那些话我?都听到了。”
他昨天在进入神?龛之前是随意吐槽了几?句……江月鹿汗颜,他还以为自?己选的地点足够隐蔽。
他无奈极了,“可我?只是个神?力弱小的半吊子神?明,不?,甚至连神?都算不?上。那些信众也不?是诚心诚意供奉我?,她们只是当?时被逼无奈。”
李招弟却很坚持,“那你现在就?有第一个诚心诚意的信徒了。”
江月鹿无可奈何,“好吧,但先说好,我?估计提供不?了你多?少神?力。像他一样?呼唤名字就?能保平安的事……我?是做不?到的。”
“没关系。”她又行?了一礼,“我?的事都已解决,那就?不?打扰二位了。”
女?子如水烟在原地消失,许是方才?言语誓言起效,他与这?个女?鬼之间产生了一点微弱的联系,和那些信众一样?,尽管相隔千里,看不?见也摸不?着,但却能感受到她们的所在。
这?时江月鹿才?发现,只剩下他和夏翼两个了。
天星在夜空发亮,灯河在地上流淌,身后的山中传来阵阵虫鸣。
“不?知道,朱雀是在哪一片夜空里飞着呢。”他下意识说出了这?句话。
夏翼指了一个方向,“在那。”
“好亮啊。”
他们一起望着天很久,一样?的星河在两双不?一样?的眼瞳里定格。
“这?次多?谢你了。”江月鹿转过头,诚心十足地道谢,“如果没有你,我?们恐怕没那么?快找到线索,也没那么?容易完成修行?。”
夏翼:“我?说过,会让你成为第一,无论在哪,都是第一。”
江月鹿感叹,“你对朋友还真是好啊。”
“不?是。”
夏翼摇了摇头,看向山脚下流淌的灯火长河,红眸微微发亮,“我?对你的好,不?及你对我?万分之一。”
江月鹿静静看着他,他看着山下。
“下一次你们要去的鬼都,都主叫做苏铁。”
“他已经消失很多?年了,但他的鬼都却稳定有序地运行?着,这?是因为他在离开之前创建出了一个游戏比赛。”
江月鹿还是第一次听到鬼都里的游戏比赛,“比什么??”
“赚钱。死人的钱。”
怎么?赚?难道他们要在鬼都开铺子?江月鹿浮想?联翩,情不?自?禁地吸了下鼻子。
他的感冒似乎还没好全。
夏翼站起身来,“太冷了,先回去。”
说罢,便将他揽到怀中,用了一招缩地千里,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一间装潢不?错的酒店房间,床铺很干净,比牛首山的扎营舒服太多?。
江月鹿注意到,这?个房间只有一张床。
“你待会还要走吗?”
夏翼点头,“我?不?方便跟你一起去鬼都,等你到了,我?自?会出现。到时你也会认出我?,不?必担心。”
江月鹿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他可以自?力更生。
“那我?明天怎么?办?”
“我?会送你回去。”
夏翼将他提着的青火明灯咽进嘴中,很正常地躺下,占掉一半位置的床。江月鹿迷惑极了,在脑子里算了一下,“那你明天又要赶回来?”
夏翼无语地看着他,“说的什么?话。我?今夜不?走。”
你不?走?
那你睡哪啊?
江月鹿把这?两个问题咽了回去,房费和路费他都没出,没资格对出钱的人说这?句话。
最后他还是躺了下来,小心地占掉了另外一半床,不?自?在地感受着久远的记忆。他似乎只在孤儿院的时候和人睡在一起过。
那时的大通铺睡得他很不?舒服,所以对过分亲近的距离一直不?是很喜欢。后来在言家有了自?己的房间,就?再没有过类似的烦恼。
他杂七杂八地想?着,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我?们以前也是这?么?……这?么?睡的吗?”
夏翼远远地嗯了一声。
那这?个朋友……比他想?象的亲密不?少啊。江月鹿决定重新审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朋友了,他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下过往和夏翼的相处,考虑从前是不?是对他过于?淡漠了些,以后要注意……
正想?着,一只手?忽然从腰上抱了过来。
他一下子就?蜷紧了,“你,你干吗?”
“你干吗?”夏翼不?快道:“我?们从前就?是这?么?睡的。最亲密的朋友才?能这?么?抱在一起睡,这?是你教我?的。”
朋友才?不?会这?么?抱在一块睡呢!
江月鹿脑子都要裂开。
他当?初——他当?初到底教了夏翼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