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子砸到身上,漏出的酒全浸在了衣服里,秦航把酒瓶放在桌上,低着头朝外面走去。
他没走远,就在店门口的椅子那坐下。
有很多人在这里抽烟闲聊,不似城里那般喧闹,这明显清净许多。
旁边一桌是一对情侣,不知为什么起了争执,Omega掐着Alpha的脸,恶声质问,Alpha则是一个劲地求饶。
秦航解开衣领处的两粒扣子,把领子往两边扯了扯,觉得气顺了一点。
身边椅子被拉开,一个带着烟味的Alpha坐下。
秦航没看他,搭在扶手上的手指轻轻点着,目光望着远处,眼神深邃,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一根烟伸到他眼前,秦航收回目光。
Alpha:“抽吗?”
秦航两指抵上烟,推开。
“人清理得差不多了,兰岛那边进展一切顺利。”Alpha也不在意,将烟放回烟盒,用闲聊的口吻说,“陈旻新可能快回来了。”
秦航手指一顿,目光沉下来:“打听到具体时间了吗?”
Alpha摇头:“兰岛基本被我们的人占领了,他再怎么挣扎也最多不过一个月。”
静了片刻,秦航说:“先从中央区带一批人过来。”
Alpha迟疑:“...你是想.......”
秦航:“按我说的做。”
Alpha:“是。”
【作者有话说】
一个字的存稿也没了qwq
从现在开始写完就更~
湿衣服贴在身上难受,陈梓喝着喝着就开始扒衣服。
今天这件衣服扣子设计得比较细致,正常地解开很容易,但像他现在这样胡扯,就半天都解不开一颗。
他怎么都扒不动,越来越烦躁,不耐烦地喊道:
“秦航!”
等了一会,人没过来。
“我叫你给我把.....”
陈梓愤怒地朝旁边一吼,却发现秦航的身影都没有。
他愣了两秒,眼里滑过一丝迷茫。
随后他想起来就在十分钟前,是他自己将人遣走的。
陈梓往后一仰,气不打一处来。
秦航真/他/妈是个废物。
酒瓶从手里滑落,掉到地上,碎成几片,有的小碎片飞溅开来,在他皮靴上划下一道痕迹。
像是不解气,他用力往碎瓶子上一踩,霎时又发出破碎的响声,引得旁边人侧目,警惕地盯着他。
陈梓自然不会在意,拿过手边的酒又开始喝。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周庭单手插兜,端着酒杯朝他走过来,嘴角带着得体的笑。
陈梓瞥他一眼,蹙了蹙眉,抬眼扫视一圈店内,都没见着秦航的人影。
这人又死哪里去了。
他往旁边一扭头,是一个明显拒绝谈话的姿势。
周庭什么时候来的不清楚,在一边看了多久也不清楚。
陈梓懒得问,因为这些都无关紧要。
打从第一次见面起,周庭就给他一股不舒服的感觉,使他每次跟人说话时,都觉得莫名厌烦。
周庭对他的沉默不以为意,坐在旁边,把酒放在桌上,凑近了些,低声道:“陈少,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Alpha和Beta在盯着你?”
陈梓脑子有些晕,反应也略显迟钝。
他环视一周,刚才没注意,现在确实正巧撞上了好几道赤/裸/裸的视线。
他侧头盯着周庭,说话带着酒气:“关你屁事。”
周庭也不恼,手指捏住他衣领的扣子:“我帮你吧。”
陈梓拍开他的手,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别碰我。”
他起身想走,可站起来的一刹那,一阵眩晕袭来,他眼前骤然一黑。
抬手想扶住什么,空中胡乱挥动的手碰倒了桌上的酒瓶,又是一阵玻璃撞击桌板的动静。
随后,双手都被人抓住了。
周庭托住了他。
他听见周庭在他耳边低笑:“站都站不稳了,还不让人扶?”
陈梓想说什么,一股极其强烈的Alpha信息素包裹住他的鼻息,让他腿上一软,如果不是被抓着,他很可能就直直跪下去。
是压制性的信息素。
这类信息素只能由Alpha刻意才能放得出,功能有很多,比如与其他Alpha对垒,或者....故意压制Omega。
耳朵突然开始耳鸣,伴随着四肢无力,陈梓企图推开身上的手臂,却根本使不上力。
心脏跳得很厉害,身体里好似有火在乱蹿,连带着皮肤上的酒液都变得灼热起来。
酒有问题。
陈梓意识尚且清醒,可手和腿使不上劲,如果不是周庭扶着,他根本走不了几步。
就这一会的功夫,陈梓再抬起头时,周庭已经把他带到了电梯门口。
这里位于店角落的位置,只安装了一个小灯,黑漆漆的,看不清外面,同时,外面的人也很难看清这里。
“滚开——”陈梓用力去推周庭,但再大的力气到了现在也只是像挠痒。
许是怕他摔到,周庭牢牢抓住他两只手,将他半禁锢在怀里。
Omega的茉莉香信息素混着酒香涌入周庭鼻子,他动作不由顿了下,觉得身体有点燥热。
陈梓呼吸略微急促,黑黢黢的电梯门印出两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
从这个角度看,极像他们在做某些不可言说的事。
陈梓眼前起了一层薄雾,陌生Alpha的气味让他心底生出一阵莫名其妙的恐惧,双腿都在轻微发抖,嘴上却丝毫不露怯:“你找死!”
“我送你回去。”周庭拖着他进了电梯。
陈梓死命挣扎,却仍没挡住闭合的电梯。
到了晚上,酒店电梯里的灯光自动变为昏黄色,洒在人身上,凭添了几分朦胧和蛊惑。
电梯四周都设计为了镜子,陈梓抬起眸,看见了千万层镜子里无力的自己。
自己像一只小鸡仔那样被人拎在臂弯里,面色酡红,衣服被酒染得不成样子,整个看上去凌乱又狼狈。
周庭还在说着什么,不过他耳边全是嗡嗡声,一句也没听清楚。
不知哪来的力气,陈梓忽然抬起手,猛地推了一把周庭。
估计没料到一个醉醺醺的人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周庭全然没设防,这时被推得直推两步,撞到对面的墙壁上。
陈梓随之跌在地上。
还没等周庭反应过来,陈梓已经爬起来扑向电梯门:“开门——”
他用尽全身力气拍门,铁质门板被拍得哐当作响,连带着整个电梯都在回响。
周庭过来试图扯开他,陈梓直接换成用脚踹门。
电梯爆发出警告。
“陈梓!停下!”周庭抓住他的双手,再去控制他胡乱踢的两条腿。
两人扭打起来。
忽然,一道巨响过后,电梯似乎停止运作,原本显示楼层的屏幕变成了一通紧急号码,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两人同时一愣,周庭看了眼屏幕,皱紧了眉。
“别动!”
陈梓哪里会听他的话,像一条离水的鱼鳅那样死命挣扎。
他体内有火在烧,信息素在他血脉中乱溢,冲向他的大脑,让他燥热难耐。
他好热,像在被火烤。
信息素太满了,连阻隔贴都压不住,直往外冒。
周庭神色变了变,觉得口干舌燥,喉结上下滑动,Alpha信息素不由自主被勾着缓慢释放。
密闭空间内,Alpha和Omega信息素越来越浓。
周庭这味道与陈梓所熟知和喜欢的乌木沉香有很大区别,始终得不到想要的,陈梓难受地皱起眉,额上冷汗密布,唇缝溢出几道不满的哼唧声。
他被周庭压在身下,后背贴着冰凉的地面,双手被锢在身体两侧,动弹不了分毫。
他侧着头,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模糊中,他看见了镜子中摇晃的画面。
模糊,混沌,好似世界都在摇晃。
陈梓眼前又变黑,画面一转,他好像回到了那个漆黑狭窄的衣柜。
面前只有一道手指宽的缝隙,他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压抑的哭声全部被封印在嗓子里,滚烫的泪珠夺眶而出,落入他指缝,渗到他唇边。
他尝到了血腥味和苦涩味。
他蹲在柜子里,从他的视角只能看见外面两人站立的双腿,一边白皙光滑,穿着白色长裙,另一边是黑色西裤,和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
他们似乎起了争执,Omega被推倒在地,陈梓看清了她的脸。
姣好年轻的一张脸上满布泪痕,眼里充满了绝望。
一支黑色的手枪慢慢抵上她的额头。
陈梓睁大了眼睛,差点就要喊出声。
“砰——”
子弹正中眉心。
Omega倒地,双眼直愣愣地盯着陈梓的方向,嘴巴缓慢一张一合,好像是在跟他说什么。
陈梓吓傻了,双手死命捂着嘴,泪水决堤一般往下流。
血液很快淌了一地板,染红了Omega雪白的裙衫,像一朵朵绽开的红色梅花,刺目、满载梅花香。
穿西装的Alpha蹲下身,枪被放在脚边。
Alpha粗鲁地捏起Omega的下巴,似是在查看她是否断气。
再像垃圾一样把她扔回血泊里。
Omega的脑袋碰撞地板,发出咚的一声响。
盖不住的血腥味朝陈梓涌来,陈梓感到一阵窒息,视网膜突然一黑,四周只剩下密不透风的血腥味,一吸一呼全是血,他好像掉进了血池。
无数鲜血将要把他淹没。
他快死了。
心脏突然重重一跳,像上楼时一脚踩空。
秦航抬手打断了Alpha的话,拧着眉站起身:“今天就这样。”
他释放了些信息素,把周身的烟味覆去。
大步走进门,心里渐渐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心口也像压着一块大石。
目光触及空荡荡的桌椅时,秦航心里一沉,视线在屋里飞快逡巡一圈,都没找到那个身影。
秦航眯起眼,周身气压一冷。
这里只有两个出口,如果不是从门出去,那就只能......
秦航三步并作两步走向电梯。
那里围了一圈人,还没走近他就听到有人在说:
“这电梯怎么回事?”
“什么时候坏的?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秦航拨开人群挤到最前面,一股茉莉香顺着电梯缝隙飘出来。
很淡,可足以让他清晰捕捉到。
前面显示楼层的屏幕上印着一个红色的警告,爆鸣声从里面传出。
秦航脸色黑得快滴出水来,按了几下按钮都没有任何反应。
酒店维修队这时匆匆赶来,所有人往后退,为他们腾出空间。
秦航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盯着紧闭的电梯门,那股不妙的预感愈加强烈。
体内的信息素翻涌,就好像自己的领地在不注意时,被人偷偷潜入。
鼻尖是那抹散不去的茉莉香。
跟平时的味道有所不同的是——
还掺杂着其他Alpha信息素的味道。
第17章 哥...哥哥....
秦航慢慢咬紧后槽牙,眼神渐深,体内有什么东西开始躁动,全身肌肉紧绷,带着压抑怒意的乌木沉香隐隐扩散。
站在他身边的人都不约而同退后一步,警惕地看着他。
整个修理过程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秦航一直站在原处,脚步都没有移动半分。
他眼神微眯,空气中的茉莉香越来越浓,像无数丝线从电梯缝隙中溢出,缠紧了秦航全身。
他拳头渐渐攥紧,右眼皮狂跳不止。
他的眼神像一匹狼,好似随时都能朝里面扑去。
黑色铁锁上下滑动发出“哐当”声,电梯缓缓下降。
茉莉香如涨潮的前兆,一股脑扑向众人。
在场的无论Omega还是Alpha都察觉到了这份浓郁得过分的信息素不太正常。
就像......
Omega要发/情期时.....
下一刻,电梯降临在负一楼,里面画面就这样直直暴露在众人视线中,所有人不由瞪大了眼睛。
秦航眼眶骤缩,身体里的那座火山瞬间引爆,滚烫的岩浆侵袭他的四肢百骸,让他握着拳的手颤抖不止。
——电梯里,Omega衣衫被扯到了胸口,露出一大片白净的肌肤。他脸颊绯红,眼神迷离,短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上,牙齿咬着艳红的嘴唇,眉心微蹙,像在竭力忍耐着什么。
他半倒在Alpha怀中,脆弱的腺体被Alpha咬住,露出的皮肤都红得不像话。
茉莉香简直像不受控制的洪水般四处漫溢。
他发/情了。
还被一个Alpha抓住了。
虽然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正常的Alpha都不会在公共场合之下这样对待自己的Omega。
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呼,有Omega害怕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在场的Alpha很多,顿时觉得体内像是有成千上百只蚂蚁在啃噬,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陈梓,眼神逐渐失去人类的神志。
Omega在公共场合发/情,无异于一只羔羊落入了狼窝。
而那群狼,恰巧一整个冬季都不曾吃过一顿饱饭。
他的下场简直难以想象。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旁边一个Alpha已经大步冲上去,一脚将Omega身上的Alpha踹翻,再用外套蒙住Omega的头,将Omega打横一抱就冲出人群。
整套动作干净利落,不超过十秒钟。
被踹倒的Alpha跌坐在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拇指缓缓滑过嘴角,眼底划过一抹转瞬即逝的笑。
到了房间,秦航甚至来不及开灯,一把将Omega扔到了床上。
身体陷入一片柔软,视线却是一片漆黑,脖子上注入的异类信息素让他浑身像被火烧一般难受,死劲扯拽自己的衣服。
本就还剩几颗扣子的衬衫,这下被他全都崩断,露出平坦柔软的小腹,跟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
视觉被剥夺,他双手胡乱在空中乱抓,企图抓到点什么,嘴上下意识呼唤着:“秦航......秦航.....”
他声音软得不像话,似一汪水,粘腻,字字句句都吐露着茉莉香。
上衣落在脚边,秦航解开皮带,跨上/床,压在陈梓身上,指腹狠狠碾过他后颈的腺体,毫不怜香惜玉。
陈梓痛苦地惨叫一声,上半身从床上弹起,贴上秦航裸/露的胸膛。
好似被烫着了,陈梓眼角滑落几滴泪水。
秦航嗓音是不正常的喑哑,藏匿在黑暗中的双瞳赤红,将陈梓的双手禁锢在头顶,用皮带牢牢栓住,火热的手掌掐住他的脖子。
“少爷,你真不听话。”
......
这一夜,是血与汗的交融,陈梓意识一直是模糊的,他一会被人托在漂浮在海上,一会又被狠狠拽进海底。
海水涌入他嘴里,堵住他所有的话语、呻/吟。
海浪猛烈又凶狠地撞击他的身体,恨不得将他拍碎。
他很想沉沉睡过去,但每当他快失去意识时,海水又会把他托上海面,让他呼吸两口,随后再把他重新拽回深渊。
他好像飘了起来,身体被留在了这里,灵魂却飞出了这个房间。
他像薄薄的一层荧光,被风一吹就飘出去好远。
飘回了好久以前。
他依旧被关在黑暗的地下室,空气中漂浮着灰尘的干燥味,四周静得落针可闻。
铁门被打开,久违的日光从门缝中钻进来,在他惨白的脸上投下一抹光痕。
一道身影逆光站在门口,金黄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好像为他套上了一件圣神的外衣。
门被推向一边,铰链摩擦发出细微声响。
但这里太静了,那道声音再静也像是打雷。
陈梓身子一抖。
那个身影对他说:“少爷叫你出来。”
声音清冽冰冷,不含一丝温度,嗓音还显得稚嫩,应是处于变声期。
陈梓连忙就想站起来往外面跑。
同一个姿势坐了一晚上,他的腿早就麻得没有知觉。
前面是一长列台阶,他面朝下直直磕了上去。
滚烫的血液从鼻子里流出,他顾不得去擦,撑着地企图站起来。
腿还是麻的,他才走了一步又跌了回去,这下是膝盖磕上梯坎。
可他看也没看,甚至都没有吭一声,双手攀着台阶开始往上爬,一步一步爬进来上面人投下来的影子里。
秦航立在门面,冷漠地注视着陈梓。
他似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垂眼看着弱小的Omega在地上挣扎,脸上却连一丝情绪都没有,连周身散发出的信息素都是冷然的。
漫天灰尘飞扬,阳光被他阻挡,留给陈梓的就只有阴暗。
陈梓终于爬到门口,又跌跌撞撞朝外面走去。
从头到尾没有看秦航一眼,仿佛他只是空气。
宅子的大门敞开,有佣人进进出出,与陈梓擦身而过时都低下了头,不约而同加快了脚步,似乎他身上带着传染病。
破旧的鞋子踏上光洁的地板,留下一串黑色鞋印。
地下室连着大门的是一片草地,昨晚刚下了雨,泥土变得粘腻,被他带进了屋。
客厅的装修称得上华丽,地上铺着昂贵的地毯,每一丝毛都透露着其价值昂贵。
一个Alpha坐在沙发里,双腿交叠,正在看报纸,一手还端着一杯茶浅浅品尝。
阳光从落地窗洒进室内,在他和陈梓面前割下一道分界线。
陈梓垂头走到角落,在一块与其他地方格格不入的地上跪下。
陈旻新仍在优雅地喝茶。
秦航进来,走到陈旻新身后站立,神情冷漠地目视前方。
偌大的宅子里,只有三个少年。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一个跪着。
陈梓盯着地上的一块黑疤,不知是哪天留下的,已经干涸,估计得使劲才能用手扣下来。
再一抬眼,他刚才进来得太急,没注意自己脚下的泥泞,现在一看,地板上印着一连串脏乱的鞋印。
陈梓心脏蓦地一凉。
他看了眼那边的陈旻新,目光收回时在秦航身上停留了一秒。
秦航在看他。
不过看不出什么情绪。
陈梓纠结了两秒,瞄了眼秦航,迟疑一会才伸出了一根手指,开始扣那块污渍。
不能被那个疯子发现。
不然.....
光是想想,他肩膀就忍不住打了个抖。
他扣得认真,认真到一只皮鞋踩上他手指时他才反应过来。
“啊——”
陈梓惨叫一声,条件反射想缩回手,但被踩得太死,根本动不了。
他眼底瞬间涌上泪,顺着那只脚往上看,是陈旻新带着戏谑笑容的脸。
“啊,怎么把地板弄脏了?”陈旻新轻笑了一声,说话也是轻飘飘的,似在嗔怪。
泪水先一步流了出来。
“哥...哥哥....”陈梓带着哭腔,“我不是故意的,我马上把它擦掉——”
陈旻新慢条斯理地挠了一下耳朵,微微皱了下眉,似乎对他这副样子很不满意。
突然想起什么,扭头对秦航说:“哦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最亲爱的弟弟。”
秦航这才正眼看向他,点了下头:“少爷好。”
就算此时的场景并不适合他如此叫好。
陈梓哪里顾得上看这位陌生的Alpha,只哭着喊道:“哥哥,哥哥......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把我关到地下室——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陈旻新啧了一声,食指放到唇上比了个嘘的手势。
陈梓连忙捂住嘴,泪水从眼角一直往下滑。
手被陈旻新踩着,他疼得直抽气,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出声叫他放开。
陈旻新突然哈哈大笑,可能是陈梓现在这副样子太搞笑了。
整栋房子里都回荡着他的笑声。
他手搭上秦航的肩:“你说,我弟弟是不是很可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梓把目光投向面前这位陌生的Alpha。
茫然,无措,不知道陈旻新的用意,也不知道他的态度。
“是。”
陈梓听见他说。
“那你说,我改怎么罚他呢?”陈旻新语气倏地一冷,顷刻之间笑意全无,“毕竟可是把地板都弄脏了啊。”
陈梓心脏漏了一拍,乞求地望着秦航,不知在叫他还是在叫陈旻新:“哥哥...哥哥....
他摇着头,泪水糊了满脸。
陈梓跟秦航对视几秒,然后他听见这个Alpha说:“全凭少爷处置。”
陈旻新“嘁”了一声,许是觉得无趣,摆摆手:“关回去吧。”
陈梓挣扎着去抓他的裤腿,却被秦航眼疾手快拦住了。
陈梓害怕了,他不要去地下室!那里好黑!
他会死的。
他不要去!
"我不去!我不去!”
“我会听话的!我会打扫干净!我不要去地下室!”
“呜呜呜呜哥哥我不要去地下室!”
任凭他怎么挣扎嘶吼,陈旻新背对着他重新看起了报纸。
而他,被秦航拦腰扛回了地下室。
他死死扒着铁门,像抓着最后一根稻草。
因为恐惧,他浑身都在颤抖,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要——我求求你——”
面对他的求饶,秦航没有片刻犹豫,蹲下来去扣他的手指,一句废话也不多说。
陈梓跪下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被一根根掰开,心里绝望像洪水,一下一下冲击着他本就脆弱得不堪一击的防线。
“哥哥,我求你了——”陈梓几乎要给他磕头了,“求你啊——”
秦航面上没有丝毫松动。
陈梓忽然收住哭喊声,眼神变得想杀人,他一反之前的怯懦求饶,上去抓住秦航的衣领,凑到他面前厉声质问:“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告诉他的?!”
明明刚才陈旻新都没有注意他,明明他可以在陈旻新抬头前把地板清理干净。
但,都怪这个Alpha!
肯定是他告诉陈旻新的!
“你去死!”陈梓嘶吼道,眼眶血丝密布,双手去锢秦航的脖子,“去死!”
可体格和年龄差异在这里,陈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被他轻而易举地掰开。
然后他只能用脚踢,用嘴咬,像一条垂死挣扎的疯狗。
事实也的确是垂死挣扎。
他被秦航抵到门上,脸贴着冰冷的铁块,双手被反剪在身后,腿也被压得动弹不了分毫。
他太小了,太弱了。
几乎随便一个Alpha都能毫不费力地欺负他。
温热的气息喷上耳廓,他听见Alpha说:“别挣扎了,没用的。”
“听话。”
一句话,陈梓身体一僵,忽然失了力气。
他被一掌推到地上,接着,铁门一关,外面的阳光全部隔绝。
门上锁的声音响起。
哭声戛然而止。
他茫然地盯着前面,胸膛还在一抽一抽的,嘴巴已然发不出去声音。
最后一道防线也被狠狠冲垮。
他被淹死了。
“好黑...好黑....”
“不要进去.....呜呜呜呜不要.....”
秦航从他脖颈一路吻到下巴,嘴唇,手掌把他把湿发撩到上面。